主仆俩人到这小花厅里时,吴凝雨早就已经起身了,只怕多半是听到白荼的脚步声。如今见了白荼,也是赶紧行礼。
她爹就算已经不是浔阳吴家的家主,不过到底她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最是懂得规矩,当下就给白荼行礼。
白荼这阵子是习惯了,也不管了,当即见她礼毕方招手示意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都怨我,昨儿没睡好,倒是叫你白等了一个早上。”“王妃这是哪里话,本就应该的。”吴凝雨曾经受了那般的创伤,是再也没有想过要嫁人什么的,本就是天资聪颖,如今到了这琼州,处处与大楚许多制度都不一样,尤其是那街上,做生意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家,男人基本都去做别的活计去了。再加上织造厂要建起来,凭着她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小弟腿脚又不好,所以她索性就跟着吴
老爷四处奔走。
织造厂的地址是选好了,也开始建了不少。这如今不少听说了砖厂一事,所以想过来买砖。白荼一听,不由得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不过眼下砖窑也还在初建期间,每日能出砖的窑子也就是那么几个,新街区那边也是一定要用砖的,你家这儿只怕要多等一阵
子。”虽说眼下给不了他们砖头,但好歹也算是许诺了。吴凝雨如今能寻到她这里来,自然也已经知晓那砖厂每日能出多少砖,这会儿根本就轮不到他们,所以她今儿其实主要不是为这事儿,而是为槡田的事情。所以当下便接过白荼的话道:“是呢,我爹也是这样说的,所以那也先不着着急。”说罢,话锋一转,“不过咱们这筼筜大部分的田地已经分了个七八,可我们家上下不管主子奴才的土地
加起来,全都改成槡田也不够。”
白荼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笑道:“我还是同上次一般,你们家出得起价钱,愿意给你们养出蚕茧的人多了去。这种植桑树也是一个道理。”吴凝雨苦笑:“王妃说的,这个我们岂会不懂,只是我们这空口无凭说出就来,人家哪里会相信,只觉得还不如种些瓜菜实在,不出一个月就能见到现银。”那桑树就算长
得在怎么好,也不可能这几个月就能成林了。然而白荼依旧笑着说:“咱们刚进城的时候,王爷还没等后街建好,就要修新街区卖房子,可是也没人信啊。但是这最后呢?如今房子还没出来,不过是一两张图在那里放
着罢了,可是依旧卖出去了大半,又是因为什么,你仔细想一想,想明白了,你们家的槡田也就有了着落。”吴凝雨本就是个聪明的,当即就明白了,只是却苦笑起来。她之前不是没有跟她爹提过,既然是打算在琼州落脚,做出一番事业来,那这槡田必须要有。所以农户们不愿
意把田改成槡田,他们就要先给人家保证,不管年头收成如何,那桑叶都要收上来。
可是她爹是商人,不愿意冒这份险。
但你不愿意冒险,人家农户就更不愿意了。因此这槡田便一直没有着落,她爹便让她来寻白荼,想着白荼曾经也是救过她好几次,应该来了能见着人,得个什么好主意。本来吴凝雨就没有抱着希望来的,可是她爹一直催促她。如今听了白荼这番话,不免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只得苦苦一笑,当下便做了个决定,同白荼说道:“那我回去在与农户们好好商量,倘若他们愿意,我们便先签订合同,到时候拿到长史司那边盖个印,求大人们做个见证。他们既要按照我们的要求供应新鲜的桑叶,我们也不会因为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