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寻常,有多少尊贵荣耀,就有多少崎岖坎坷。
他总是愤恨,恨人心难测,恨那些子没完没了的风刀霜剑,可是蓦然回首,他的双手又沾染了多少鲜血?
……
所以,时至今日,他应该甘心吗?
“知啦!”
“我回来了!”
随着外头传来那丫头带着弯儿的声音,那只紧握的拳头,蓦地就松开了,钟明巍忙得把湿漉漉的手在衣裳上胡乱地擦了擦,擦着擦着,他又忍不住笑了。
他从前可是没有这些子的毛病,如今跟着丫头久了,真是沾染了一身的毛病,别说是朝衣裳上擦手了,有时候吃饭的时候,他还会用筷子尾去挠头呢,这真真是太没礼节太不规矩了,说好听点儿,这是不拘小节,说直白了,这就是邋遢,可是钟明巍却越来越喜欢这样没规矩、却有滋有味儿的小日子。
所以,甘心吧。
在宁古塔做一个可能一辈子都不能痊愈的跛子,守着他们家的小姑娘,再开几亩薄田,春耕秋收,又有什么不好呢?
“钟明巍,我从陈奶奶那边拿了点儿酸菜过来,他们家先做好的,现在刚好能吃,陈奶奶说是炖骨头、包饺子都好吃,今儿咱就炖骨头吃,你要是觉得好吃啊,到时候我也多腌几缸子的酸菜,”阿丑端着一小盆的酸菜,欢欢喜喜地端进来给钟明巍看,“你看,这就是酸菜,白菜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