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没说下去,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床尾的那四个大包袱,一时间脸都白了,她扭着脸看向钟明巍:“谁来过?”
“哦,太后派人给我送点儿东西过来,”钟明巍轻描淡写道,瞧着阿丑的脸色不好,知道她是介意京师那边的人,当下从阿丑的手里接过了那盆酸菜,放在了小桌上,一边握着她冰凉的手,柔声道,“不碍事儿,就是太后担心我,不派人来宁古塔看看,到底是不放心,没事儿的,真的是太后的人,我已经把人给打发走了。”
“那他……看到我了吗?”阿丑咬着唇,半天才回过神来,怯生生地问,“他……他知道我不是段小姐吗?”
“没有,他没有看到你,”钟明巍忙得道,一边拉着阿丑让她坐到了自己的面前,一边搓着她的手,一边柔声宽慰道,“别担心了,就算是他发现了,也一定不会说出去,你放心。”
“可、可是……”阿丑兀自惊魂未定,不安地看着钟明巍,“可是他肯定知道你身子好了,回去也必定会跟太后禀报。”
钟明巍心下一怔:“丫头,你不想让太后知道我身子好了?”
“不不不不是……”阿丑忙得慌慌张张地摇摇头,可是钟明巍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又心虚地低下头,半天她才轻轻点点头。
“为什么?”钟明巍轻声问。
阿丑飞快地摇摇头,仍旧后脑勺对着钟明巍,麻花辫子就那么来来回回地摆着。
给阿丑梳头久了,钟明巍也渐渐摸索出来不少花样,不过就属这麻花辫子扎的最好,上一次阿丑下山买了一根新头绳,嫩黄色的绫子,那样艳丽的颜色买的人少,入冬就更难卖了,二尺长的绫子才二十文,阿丑没忍住,就买了回来,可买回来又觉得后悔了,觉得实在太艳扎了,所以就这么一直收在枕下,想着下次去集市能不能给退了,可是今儿她那根红头绳没了影儿,所以只能用了这根新头绳,那根长长嫩黄色的绫子,就顺着阿丑的长发编进了辫子里,好看得很,早上钟明巍给她扎头发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嘴丫头真好看,阿丑在心里偷乐了半天,这才觉得那二十文钱花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