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他们再不能伤害他分毫。”
宋好年想了想才道:“要是他们再吓着和圳?”
“咱们家的子孙,哪能那样胆小?和圳不会再给吓着,要是……要是真给吓着,我就带着和圳回京城去,请皇伯父开导他。”
昭仁郡主眼中,皇帝陛下无所不能,偏宋好年也这样想,竟不觉得昭仁有啥不对。 昭仁遂进屋问和圳,要不要去大牢里见那几个人贩子,和圳这几日都有些蔫,不爱出门,如真去外头疯跑也叫不动他,倒是如纯安安静静地跟他玩,说是玩,也就是
如纯自个儿打积木,和圳在旁边给他递木头。
听见昭仁问他,和圳有些发愣,好半日才说:“我一个人去?”
宋好年跟着昭仁进来道:“我们与你一道去。”让个孩子独自面对曾经伤害他的拐子,那未免太残忍。
和圳咬咬唇,有些犹豫:“我骗过他们……”
正因骗过,因此无法理直气壮面对。譬如柳府大少爷就求赵捕头通融,带着荣哥儿到大牢里,逮住宋好节跟王吉祥好打过一顿。
荣哥儿虽腼腆,可也分得清善恶,用尽力气打他们一顿,出来就抱着爹的腰号啕大哭,过后也没放在心上。
就是听说荣哥儿这般,昭仁才想出法子,想让和圳也去试试。
偏和圳为着自个儿骗过拐子,有些愧疚,不大愿意面对。 宋好年把手放在和圳肩头道:“骗人不是好事,可也要看为啥。这事情从来论心,譬如你为做好事,偶然骗人一回也无妨,你仔细想想,你骗他们是为保住自个儿,也
为救圆圆他们,可不就是做好事?再一个,你哄了他们,也没伤着他们分毫,一点坏事没做过,休要放在心上。”
和圳本就不是啥只懂得是非黑白的孩子,帝王心术、治国手段可比是非复杂得多,他不过一时拧不过劲,经宋好年劝说,慢慢想通,点头道:“我随你们去。” 如纯伸着手等半日,不见和圳把木块递给他,气得小手拍床,不想一拍下去,才垒好的木块哗啦啦全倒了,如纯脸一皱,差点儿哭出来,却又没哭,谴责地看着和圳
。
和圳哈哈大笑:“叫哥哥,哥哥就给你帮忙!” 如真像如纯这么大时,已是一个小话痨,每日就是对着空处也能吧嗒吧嗒说个不停,要是有人逗他说话,那更了不得,他说话就不带停的,虽然十句里头百合顶天能
听懂半句,可见他早慧。
如纯却不一样,他到如今还不肯开口说话,连哭也不爱大声哭,就是小声抽噎着掉眼泪,叫人心疼得不行。
百合十分疑心如纯不会说话,好在刘郎中来看过,道如纯耳朵没问题,喉咙那里也没毛病,只怕还是自个儿不乐意说话。
小娃娃通常是耳朵听不见,才学不会说话,如纯耳朵喉咙都没问题,要是大人多逗他说话,只怕慢慢就学会了。
因此宋好年夫妻两个闲时就逗他说话,孩子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也要逗如纯说话,只盼他早日张嘴。
如纯气鼓鼓地扭过身背对着和圳,就是不肯张嘴叫哥哥,和圳愁得不行:要是纯哥儿当真不会说话,二叔二婶岂不要伤心死?
和圳发愁一阵弟弟,跟着二叔和小姑姑到县衙,县令等人早迎出来,迎凤凰一般把他们迎到大堂上。
宋好年说明来意,要见拐子,县令无有不从——那拐子虽关在县衙大牢里,算起来却是锦衣卫的案子,他不从也不行。
和圳原以为自个儿要进监牢里去,来时含芳专门给他一个香包,好叫他捂在鼻子下遮遮气味,谁知他们竟不用去牢里,锦衣卫自然把拐子提出来。
因和圳要见,锦衣卫事先将王吉祥夫妻两个炮制过,有一日不曾用刑,好让他们恢复些元气,能够应对和圳。
拐子夫妻两个回过味来,才意识到自家踢到的铁板就是这个孩子,要不是拐了他,只怕还落不到如今这个地步。 这孩子既能把他们打落地狱,自然也能救他们出去,虽还不晓得来历,这两个拐子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求狗儿救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