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匿匿在ubc第一年,坏事无所不尽。她不仅吸烟,还抽大麻。不仅打架,还玩枪支。没钱了就去当模特,赚的钱全花在拉力赛上。门票一张不菲,但她甘之如饴。汪匿匿路书做的细,再花点钱,偶尔就能破格当领航员。坐在副驾上,心跳加速的同时,她都想车子飞出去——飞出去就死了。
可惜次次都相安无事,还拿第一。
她在华人圈因此得了个称号:堤喀。希腊宗教中的幸运女神。
第二年她舅舅来ubc——因为她被劝退学,留的号码是舅舅的。舅舅见到她痛心入骨,指着她破口大骂,汪匿匿吓坏了。印象中这个舅舅一直是温文儒雅的样子,常年被评为复大荣誉教授,没想到他发起火来,像换了个人。
他说:“严匿匿,你别以为你妈走了就没人管你!”
他说:“严匿匿,你教养呢?外婆在下面都要寒心!”
他说:“严匿匿,我不管你现在是姓汪还是严,要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糟蹋自己!”
…
字字诛心。
汪匿匿敛了性子,周末还会去教堂做礼拜。也是在那认识的晴子。
晴子读研,很刻苦。跟人合租一栋house,屋里肤色迥异,发生过不少争执,汪匿匿让她搬过来跟她一块儿住。她答应了。
大麻的戒断反应让汪匿匿生不如死。她每天呕吐、腹泻、抽筋不止。万幸晴子搬进来同住的时候,她已经好了很多。晴子做一手好菜,日料和中餐都会。
可能美食治愈,让汪匿匿转移了部分注意力,轻微的反应她克制的很好。晴子至今都不知道她抽过大麻。
头疼的是落下不少课业,汪匿匿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泡在图书馆。好在童子功扎实,认真学了,并不难懂。得闲就跟晴子出门逛逛。晴子研究生毕业后特地多留了一段时间,跟汪匿匿玩遍了加国才回国。
*
临近毕业,这天汪匿匿从图书馆出来,下了大雨。她匆匆跑去教室,刚一坐定,上课铃就在头顶炸响,汪匿匿耳朵嗡嗡的,可能是进了水。她用纸巾擦着头发,天生自来卷,不少纸巾碎屑缠在发丝上,她皱眉,有点儿坐立不安。果然发现小包落在图书馆,懊恼地抓了两把头发,只能下课去拿了。
seminar上又频频出错,汪匿匿暗叹:小灾小难的一天。
这还没完。
到了晚上她隐隐有些头疼,汪匿匿赶了两份project,吞了药正打算睡。来了电话——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按掉了。电话又打来,响了五六声,汪匿匿接了。
“堤喀。”
汪匿匿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自那之后她就刻意避开了他们。她声色冷淡,“什么事?”
“来xxbar,当面说。”可能是猜到汪匿匿会拒绝,对面又补了一句,“跟你有关的,fay,还记得吧。”
“…知道了。”
对面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汪匿匿换上衣服,手机按开按灭,室友在10点45的时候就已经跟她道过晚安,她侧耳细听了一会儿,隔壁房间毫无动静,应该在深睡中。晴子回国前,给她介绍了一个留学生,跟她一样通厨艺,汪匿匿欣然接受。
凌晨2点18分,汪匿匿轻手轻脚出门。一路上她都在回忆fay。
是个泰国小男孩。跟她一个班,从开学就扬言要追求她。汪匿匿到哪,他都要跟着,没少被人欺负,汪匿匿不管不顾。直到有次非法倒卖中国香烟的时候被警察抄底,fay甘愿做替罪羊替她吃牢饭。其他人没那么好命,全关了进去,家底浑厚的早早被假释出来,反之服刑6个月后就被遣返。
汪匿匿当时吸了不少大麻,眼前全是幻觉。等她清醒过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去探监过,fay一直笑着说没事。之后她去教堂的原因也是这个——替fay祈祷,替自己赎罪。
算算时间,fay提前出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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