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屿听后跟着他的话尾笑了下。
“是不怎么好。”
“游屿!”舒少媛冷道,“回你房间去。”
游屿迎着舒少媛的冷硬缓缓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妈妈,我的腿刚好。”
对于摔断腿的事情,舒少媛与游屿都默契地不去提起缘由,游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鼓起勇气跳下去,就好像是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阳台,闭上眼再睁开时存留在脑海里的已经是彻骨的疼痛。
他趁舒少媛没反应过来时取了自己的外套,出门时对杨程昱礼貌地说再见,并极其轻柔地将门关好下楼。
从家属院出去迎面碰到出院后背自己上楼的老师,老师笑着问游屿这么晚去哪。
游屿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便被老师塞了个橘子。
“新年快乐。”老师说。
“谢谢。”游屿吸吸鼻子。
去哪?
从家中跑出来,现在立刻回家?游屿拉不下这个脸,不想看到舒少媛和杨程昱坐在一起,更接受不了家中来其他男人融入他和妈妈一起度过春夏秋冬的小家。
游屿站在离家最近的第一个十字路口,手里捏着吃完果肉的橘子皮缓缓蹲下,将脸埋在双臂中。
在他三岁时,爸爸便因为一场车祸离开毫无记忆的他,舒少媛没给游屿回忆的机会,将家中属于游屿父亲这个角色的男人的照片销毁,甚至带游屿搬离曾经生活过的城市,远离一切旧人旧物。在游屿成长的轨迹中,他甚至没有机会叫出爸爸两个字。在别人依恋父亲的年纪,他只能在半夜边画画边等待从外约会回来喝得醉醺醺的母亲。
游屿画过无数画,可就是画不出一个像是自己父亲的背影。
他被舒少媛过度保护地整座城市只认识傅刑一家,或者——
还有薄邵意。
“薄医生在吗?”被黑色羽绒大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少年问坐在前台写记录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