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泽紧闭嘴巴,指着自己。
沈听眠无力地说:“你可以说话。”
“噢,”李牧泽刚应了声,上课铃就响了,他看得出来沈听眠很紧张,于是笑道,“干嘛,就算翘一节课又不会死,你太听老师话了。”
“我一直都活在规矩里,”沈听眠呆板地说,“一直听大人的话,没有这些,我会不知道怎么活。”
“你是怕他们说你吧。”
“我怕他们不要我。”
李牧泽心脏一缩,他搞不懂为什么沈听眠说话总让他有酸酸涨涨的感觉,只是他好像永远摸不到真实的沈听眠:“什么就不要你了,他们不要我要。”
“我不能再这样了,你知道吗?”沈听眠忽然开始语无伦次,他扯着自己的头发,双手高抬起来,“我有的时候——”
他重重吸了口气,缓缓无力地吐出来:“我有时候希望所有人都是不幸的。”
大多时间他是无暇顾及这些的,在犯病的时候,他根本意识不到周围人存在的形态,然而当清醒下来,他并不能够休息,而是陷入无止境的怨恨与痛苦里。
李牧泽好似恍然大悟:“肯定会心里不平衡的。”
“我一直考在老狗前面,他上次考我前面一次,我那一个月看他都有点不顺眼。”李牧泽自嘲地笑着,“都会这样,你不用往心里去。”
沈听眠跟着他笑了一下,嘴角没有抬起来,只是微微折了下。
他已经无所谓李牧泽说什么了,或许他需要的是一个喜欢的听众。
“像我这样的人,恶毒……”他喃喃说着,“可怜又可恨。”
“你对自己够狠了,”李牧泽叹着气,也低语起来,“要是别人这么说你我得跟他干起来,你就不能对自个儿温柔点么。”
沈听眠听到李牧泽绞尽脑汁在宽慰他: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开心也不喜欢看见别人开心,咱又不犯罪,有点小心思怎么了。”
“我说这些你听听就可以了,”沈听眠有种晕眩的错觉,好似身体在漂移,他已经见怪不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不需要什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