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楼,水房拐进去是很大片地方,有很简陋的格子间。墙是刷过的,挺白,但不是腻子粉,格子间里头还能洗澡。
孟原野接了盆水,钻进格子间把裤子脱了。她把裤头泡水里,这时候那女生也一起进来了。
望着水盆里的衣服,惊讶道:“你不是雏儿了?”
“两个男的把我弄流血了。”孟原野说。
“两个?”女生瞪大眼。
“嗯。”孟原野回答。
“疼不?现在还疼不?你别处受伤没?他们打没打你?”女生问。
孟原野说:“没。他们亲我了,还摸我了。”
“他们人呢?”女生又问。
“带我到这儿来,然后他们走了。”孟原野说。
“不是这儿的人?他们亲你,摸你,给你钱没有?”女生又问。
孟原野摇头,“给我东西吃了。”
“就给东西吃了?那你没找警|察?”女生一脸不可置信。
“找警|察做什么?”孟原野问。
女生没回答她,只说:“那你是被骗来了。你爸妈现在肯定在找你。”
这时候外头有个女人喊:“圆圆?在不在?圆圆?”
“张姐我在呢!”女生撩开帘子,朝外头应了一声,就听外头女人说:“你在里头干什么呢?你们屋的赶紧拾掇拾掇,东爷今儿个来了,找子梦呢,她不在,记得把今天新来的那个小丫头也带上。”
“这么大人物,除了子梦谁行啊!”女生不满道。
“话怎么这么多,赶快的啊!”女人又说。
“知道了!”女生回。
孟原野顿了顿,“干什么去?”
女生说:“哎呀你也别洗了,赶紧的一起走。”女生拉起孟原野就走。
“东爷是谁?”孟原野又问。
“来这儿的,他最有钱,你待会儿加油,要是给他看上,说不定你就不用在这地方待了。”圆圆说。
从水房出来,别人干什么,孟原野只好跟着干什么。她发现这地方大家话都不是特别多,就圆圆跟她说话。这屋的窗户开着,但还是闷得厉害,各种味儿混着。有化妆品味儿,还有香水味儿,还有馊了的泡面,吃剩的炒菜,和没洗的袜子裤头……
大家这时候都拾。孟原野的铺上,除了新放过来的一套衣服,什么都没有。圆圆给她嘴上涂了些口红,又给她抹了些眼影,让她去梳头。
她听见几个女生悄悄说什么“吓人”“东爷”“残废了”……之后就有个女人让她们排着队往那地下走,拐了大概十几道弯儿,没晕的也转晕了。是座大包间,进去以后,孟原野看见带头的女人走到男人跟前叫东爷,她知道了,原来那就是东爷。
看年龄,孟原野觉着这男人大概能给她当爷爷。
男人的目光扫过来,只见其他姑娘都低个头,孟原野不清楚她们为什么低头,没五秒钟,她就跟男人的目光对上了。
男人看孟原野,孟原野也看她。男人目光没游,孟原野也一直盯着,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男人忽然笑了下:“新来的?雏儿?”
领头的说:“是的东爷,这丫头今天刚来,见见世面,不能选她。”
男人笑得更厉害了,鱼尾纹,法令纹,抬头纹,这时候都挤在一起,“我说呢,不知道怕。操,怎么,还他妈挑衅我!哈哈哈哈,就她就她!”
领头的女人脸色有点不好看,“爷,她……”
男人摸了下嘴,“爷就喜欢野的,别的雏儿的三倍。”说着,从包里直接掏大叠的现金往桌上拍。
女人想说什么,却被男人一个眼神打缩了头,男人说:“别他妈不识抬举。”
谁都没想到孟原野这时候自己走出来了,她直接坐男人跟前,盯上男人的眼,声音稚嫩:“他们说我这样的要很多钱。”
“给了。”男人说,手就在她脖子上游。
“不够。”孟原野说。
男人笑嘻嘻从包里又掏出几张钱,塞给孟原野,就亲过来。
这时候领头的女人做了个手势,站那儿的姑娘们都往出走,圆圆也跟着走,但到了门口又回头,咽了口唾沫之后,众人听见:“东爷,那丫头骗人的,她不是雏儿。”
男人反应了几秒,接着反手就给了孟原野一个巴掌,手掐上孟原野的脖子,“妈的,弄死你!连老子都敢骗!”
孟原野忽然感觉出不上气,抱住东爷的胳膊就咬。
下一秒,在场的人们听见一声巨大的惨叫,还看见了两只脚几乎悬空被吊起来的孟原野。人们都惊呆了,紧接着,就看孟原野嘴里咬着什么东西,血还往地上滴,她就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了。
第二天早晨,有几个姑娘回去了,她们都没看见孟原野。一姑娘往圆圆的铺瞅了一眼,看见圆圆在呢,就说:“她没回来?”
圆圆摇头,“没。”
女生说:“你真是的,骗她一个新来的干什么?还揭穿她。这地儿这么大,她跑是跑不了。这下好了,事儿闹大了。东爷要是秋后算账,咱们都玩儿完。你昨晚看见没有,她那么大一点儿,居然活生生撕下那男人一块皮,现在都传遍了。吓|死|人,以后可别招惹她,跟疯子没差。”
正说着,孟原野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