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铎出得茶肆,想到方才那酒,喝到后来竟变了滋味。
出了文思街,沿秦淮河直走,便踱步到那偎红倚翠之处,抬首便见红袖招叁字。
谢韫铎进去,那妈妈忙迎上前来,笑道:“谢公子好久都没来我们这坐坐了,可是寻到了旁的好去处?倒叫我们春琴害了相思!”
一壁说,一壁将他领进雅间,吩咐上些好酒好菜,又让几个乐伎前来奏些曲子。
笙箫缓奏,曲乐悠悠。
不多时,那春琴覆着浅紫面纱,袅袅行来。
行到谢韫铎身前,便礼了一礼。
起身坐他身旁,目中含情道:“谢公子如何这般狠心,得了空也不上人家这儿坐坐?倒教人家记挂得紧!”
这话儿倒是说的有两分真切。
当初马贤良弃了香绣,转而往她房里钻。四季衣裳、珠宝首饰,自是不曾缺了她。
待她刚尝到了甜头,便得知,自己只是个西贝货,那正身是栖霞女院一苏姓女学生。她便是当头挨了一闷棍。
任那香绣再如何嘲她,她便也死死抱住马贤良这条大腿儿,教香绣那浪蹄子恨得咬碎银牙。
只这般好景亦是不长。
那马公子中元节去大相国寺上香,在后山游玩时,从高处摔下,现下仍是瘫软在床,下不得地。
她这处便冷清了起来。
最近倒也是有些生意。
近日秋闱在即,江宁府各地学子纷纷聚到金陵。秦淮河房离那文庙、贡院只数步之遥。士子风流,她只拿出这般清清冷冷的调儿,便引得那许多人来追捧。
只这些便都是些小鱼小虾。终比不得马贤良、谢韫铎出手阔绰。故而她见得谢韫铎前来,便也露出几分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