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纤万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见高广,生怕高广会泄露她练摊的事情,遂一个劲儿的朝着高广使眼色。
“哦!那明天见吧!”高广匆忙说毕,便又招呼着过往的行人。
蝶纤扔下那只腥膻的烤羊肉串竹签子,拉着楠一闪离了夜市。
楠一的心里愈发的狐疑,忍不住问道:“那人是谁啊?和你认识?我从来都没见过!”
“一个老乡!”蝶纤笑道。
“明天见?”楠一故意加重语气问道。
“哦!他在市场里卖菜!我和妈经常去他那里买菜!”蝶纤笑道,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楠一没有再问。
那晚归家,楠一看见玉玲竟然早早地歇息了,一反常态。
蝶纤拧亮了台灯,抓紧时间复习讲义。楠一守在她的身侧,不时的给她指点着。
“乔老师走了,新来的英语老师是个小年轻,像是大学刚毕业!和乔老师相比,他根本不负责任!”蝶纤呢喃道。
“你马上就会和乔老师再次见面的!那时候,没有人会打扰他对你的辅导!”楠一神秘的低声道,随即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蝶纤不敢多问,心里存着迷惘。
翌日,楠一上班后,玉玲便张牙舞爪的冲到蝶纤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喊道:“你可真厉害!真能出风头!你是不是准备上新闻联播,让全中国的人都认识你是烈妇!”
“我是不是烈妇不重要,关键是你不能倚老卖老的欺负人!从今往后,不许你对我大呼小叫的!否则,我会让你很难堪的!”蝶纤冷笑道,随即扛起纤维麻袋,哼唱着小曲下楼了。
玉玲气的干瞪眼,冲到厨房里,朝窗外喊道:“你这个乡下娘们,别想霸占我的儿子!”
蝶纤骑着三轮车来至大学门口,见高广早已摆好了摊位,正扯开嗓门吆喝着过往的行人们。
蝶纤来至他的身侧,停下三轮车,卸下纤维麻袋,拾利索摊位,遂对高广笑道:“你晚上在夜市里摆摊?”
“多挣点儿钱呗!”高广笑道,寻思一会儿,道:“你男朋友不知道你在这里练摊?”
蝶纤苦闷的摇了摇头,道:“你可要为我保密!”
“那就看你怎么表示了?”高广开玩笑道。
蝶纤急忙躲避了高广稍显暧昧的眸光,笑道:“我送你两条裤衩?”说毕,抓起两条大红裤衩,送到了高广的怀里。
高广瞠目结舌,尴尬的笑了笑。
临近中午,蝶纤正张罗着生意,压根就没瞅见一个留着长发的小混混正把几条秋裤卷起。
高广眼睛尖,不由得急忙奔上前,一把扯住了那个小混混的衣服,喊道:“有人偷东西!”
蝶纤回过神,眼瞅着高广和小混混厮打了起来。
“住手!别打了!”蝶纤喊道,上前帮忙,却见小混混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高广的胳膊狠命刺去。
“啊!”高广大喊一声,随即用右手捂住鲜血直冒的左侧胳膊,疼的蹲下身去。
就在这一刹那,蝶纤抡起三轮车上的小马扎,朝着小混混的脑袋就是好几下子。
小混混乜斜着眼,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双手抱头,不住的呻吟。
围观的人群上前,擒住了小混混。
“高广,没事吧!”蝶纤喊叫道,招呼着路人们速叫警察。
场面登时大乱,喊叫之声此起彼伏。
小混混被警察带走了。
蝶纤送高广去了附近的医院。
高广只是受了皮外伤,没有大碍。蝶纤还是不放心,仿佛的向主管大夫问询病情。
正闹腾着,负责的民警赶到,要蝶纤和高广诉说事情的经过。
蝶纤详细的诉说了当时突如其来的情况,终于把民警打发走了。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蝶纤愧疚的道,耷拉着脑袋,回避了躺在病榻之上的高广的眸光。
“没事儿!该来的总该来!”高广苦笑道。
“你没有事情就好!否则,我会愧疚一辈子的!”蝶纤呢喃道,抬起头,看了高广一眼。
“我要是真的有事儿了,你就伺候我一辈子吧!”高广半认真半玩笑的道。
蝶纤没有搭话,故意转移话题道:“我去给你买些水果点心!你等着!”说毕,便匆匆而去,徒留下高广心里怅然若失。
高广喜欢蝶纤,是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
说不清、道不明,缘分的事情真的很玄奥。
后来,他打听到蝶纤早已有了男友,他的心里不顿时黯然,拿定主意不再对蝶纤抱有幻想。
高广苦笑了几声,遂缓缓闭眼。
也许是因为伤口的痛彻,他竟然情不自禁的落泪了。只是三五滴清澈的泪滴而已,缓缓的从眼角滑落,还没滑到下巴上,便早已干涸了。
一连三天,蝶纤每天都到医院里伺候高广。
高广有些过意不去,却眼瞅着蝶纤的那股子倔强,只好由着她去。
蝶纤却不耽误做生意。她给高广送完饭菜,处理毕医院缴化验的琐事后,便在医院门前摆起了地摊。
她蓦然发觉,医院门口的生意要比大学门口的生意好很多。那些伺候病人的家属们都图一时方便,索性情愿花稍高的价钱买近处的地摊货,而不愿意跑到五站地之外的百货大楼买正品货。
蝶纤捕捉到了顾客们的心理,乐的不亦乐乎。
她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高广,并且要高广把他的货品全盘托付给她。
高广知道蝶纤是一片好意,遂让她顺便售卖他的那些流行的花衬衣和喇叭裤。
当蝶纤递给他一大沓钞票之时,那一刻,他愈发的喜欢蝶纤的能干和干练。可是,他情知道蝶纤只是出于愧疚而帮忙,心里不由得又升起一份淡然的沧桑。
他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遇见蝶纤这样的女孩子?
一个礼拜后,高广出院了。
蝶纤拎着大包小包来至三轮车前。
她把大包小包一股脑儿的堆到了三轮车里,催促着高广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