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怎么了?”
蝶纤不由得愕然,退至墙根前,依靠着白墙绿漆的墙壁,含笑望着眼前众人。
“你们是什么人?”医生问道,打量着来人们。
“我们是大学保卫科的!知道校长晕倒了,赶着来看望!他怎么样了?”
“幸亏送来的及时!目前病情已经平稳!你们需要赶快联系他的家人!”医生道。
“好的!”
……
当蝶纤在接受了众人的感激之后,便含笑退出了病房。
她正好和一个年轻小伙撞在了一起。
那一刹,她不由得抬起眼皮望了那身材高大的小伙一眼。
真想不到,她像是见过他?在哪里?却实在想不起来了。
“这就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
“哦!你好!我叫韩诗阳!多谢你及时把我父亲送到医院!”诗阳真心实意的说道,眸光之中闪烁着诚挚的感激。
“没关系!我正好路过!你的父亲已经没有危险了!你大可放心!”蝶纤笑道。
那小伙子竟然把蝶纤的双手捏住,不住的说着感激的话语,令蝶纤一时间觉得眼前这人实在过于激动,可又不好意思说破。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单位上班?”诗阳问道。
蝶纤微微一愣,就在那一刹那,有人抢着说道:“听校门口摆摊的商贩说,她叫蝶纤,从外地来的,曾经摆过地摊!”
“哦!是这样!”诗阳有些失望的道,却又紧跟着恢复先前的热忱,继续感激着蝶纤。
蝶纤明显察觉到了诗阳眸光之中闪烁而过的那丝惊讶,心里虽五味陈杂,却唯有用微笑掩饰内心的尴尬。
“我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你!”诗阳紧赶着说道,终于松开了蝶纤的那双白皙的散着咕咕温暖的纤手。
“我先回去吧!”蝶纤说毕,便准备转身离去。
“你住在哪里?告诉我!”诗阳执著的问道,眸光坚毅,由不得蝶纤拒绝。
蝶纤只好留下了住址。她刚要转身,却听闻病床之上传来了一声低吟。
“谢谢你!”
蝶纤回眸看到,老者正微睁着双眼,试着抬起虚弱的手,却无能为力。
蝶纤竟然哭了,为了那一刹的感动。
午后,雨水依旧,娓娓道来一段时光的殇。
蝶纤坐在写字台前的木椅上,目光停留在空荡荡的书桌深处。所有的讲义都荡然无存。她曾经的执着、苦闷、付出和凄凄的挣扎……所有本应该留到夕阳残年之时的纪念……都彻底的消逝了。
她有些后悔昨日的冲动,亲手撕毁了所有的讲义。
正在发呆,却听闻楠一归家了。
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却先听闻到他发出的一声叹息。
蝶纤知道,楠一定是带着失望和落寞归家。
楠一来至客厅,像是落汤鸡,头发一绺绺,浑身湿漉漉。
蝶纤顾不上说一句话,登时楠一身前,逼迫他脱下那身湿漉漉的海魂衫。
楠一却一把搂紧蝶纤。蝶纤的浑身一阵寒凉。
“对不起!我没能办到!学生处的人都他妈的是些王八蛋!”
“算了!你尽力了!我很疼惜!”
“我窝囊,没本事!对不起你!”
“我这辈子能认识你,就是莫大的福分了!我知足!”
……
那晚,蝶纤和楠一正闷坐着,却听闻笃笃笃的敲门声。
楠一觉得,肯定是母亲和倪丽来了,便气急败坏的推开门,准备大发雷霆。
眼前确是一个极其标志的小伙子,正微微的含着笑,眸光清澈,令人心生爱怜。
“你是谁?”楠一诧异的问道,心想这人定是走错了门。
“蝶纤在家吗?”诗阳笑问道。
“在!你是!”楠一诧异的问道,回头一望,却见蝶纤正含笑立在身后。
楠一得知蝶纤女中豪杰的事迹之后,不由得对诗阳的太过客气表示不过意。
诗阳正想着从裤袋里摸出一沓钞票,却蓦然瞅见了写字台上的一张高考成绩单。
他不由得坐在了写字台旁的木椅之上,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张高考成绩单,细看,惊讶。
“怎么?蝶纤参加了高考?并且取得了这样骄人的成绩!”诗阳问道,忍不住抬起眼皮看了蝶纤一眼,却发觉蝶纤和楠一竟然都似有难言之隐。
“哦!”蝶纤只是淡淡的答道。
“你被哪所大学录取了?”诗阳迫不及待的问道,却眼瞅着蝶纤的眸光愈发呆滞晦暗。
沉寂之中,墙壁之上悬挂的时钟发着沙沙的响动,冷冰冰……机械的刻板和无情。
“很可惜!蝶纤不能上大学了!”楠一脱口而出道,心里闪烁着一丝希望。
“怎么回事?”诗阳忍不住问道。
“没有什么!”蝶纤接口道,递给楠一一个眼色。
楠一当然懂得蝶纤心里的那份自尊和倔强,随即沉默。
诗阳察言观色,本是冰雪聪明之人,岂能猜不出其中的因果?他抿嘴笑了笑,迅速的扭转话题,心底却在绸缪。
按照诗阳临走前的叮咛,蝶纤和楠一去医院里看望了正痊愈的韩怀钦。
诗阳守在父亲的病榻前,一个劲儿的说着蝶纤的热心和果敢。
怀钦微微的点着头,抬起手摩挲着蝶纤白皙的手背,犹如心疼自己的女儿。
那日,已是半个月之后了,天气燥热异常,窗外蝉鸣聒噪,愈发令人心绪愁烦。
楠一出去买西瓜了。
蝶纤在静静的看一本新买的小说,油墨的清香四溢,令她暂时望却炎夏的燥热。
楠一归家了,招呼着蝶纤快去帮忙搬西瓜。
蝶纤小心翼翼的把书放置于写字台上,随即来至门前,看着楠一把纤维麻袋放倒在地,西瓜滴溜溜的滚出。
楠一拨拉着西瓜,蝶纤搬运着西瓜,一趟又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