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一!你要是敢抢走纸牌,妈就死给你看!”
“妈!你疯啦!”
“你曾经也是大学生,为了这个蝶纤,竟然丢了原本可以辉煌腾达的工作!从未来的工程师变成了杂志社的小编辑!楠一啊,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糊涂到如此地步!”
“妈!求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蝶纤敢做出来,我就敢说出来!”
正在纷乱之际,韩诗阳领着保卫处的同志们疾奔而来。
“这位女士,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大学的秩序!请你立即敛行为,离开大学!”诗阳喊道,眼瞅着围观的年轻学生们嬉笑怒骂。
“我不走!”玉玲喊道。
“把她抬走!”楠一对毫无主意的诗阳喊道,随即抢先上前,死活的拖拽着苦苦挣扎的母亲。
在保卫人员的协力帮助之下,玉玲终于被驾走了。
她的人虽然走了,可她一路之上凄厉的谩骂却依旧在楠一和蝶纤的脑海里狂轰滥炸。
诗阳早已赶散众人。
“多谢你及时赶到!”楠一愧疚道。
诗阳叹息一声,觉得此时正在楠一怀里瑟缩发抖的蝶纤极其可怜。他的心里竟不由得升起一份悲凉,恨不得能上前,替楠一搂抱住战战兢兢的蝶纤。
可是,诗阳很快便打消了心里袅袅升腾的邪念,疾步而奔,任由寒凉的秋风降低心中邪念的温度。
他需要理智!
真不知道蝶纤那晚是怎么煎熬过去的!
那一晚虽然煎熬过去了,可接下来的日子愈发的难过。
楠一真担心蝶纤会因为流言的恶毒而神崩溃甚至做出傻事。
可蝶纤在沉迷了一个月后,似乎把玉玲的闹剧彻底的遗忘。
每天,她过着宿舍,阶梯教室,食堂和图书馆的四点一线的日子。她回归到了备战高考时的状态,全心全意的用厚重的大学讲义将自己的时间和力消磨。
多年以后,楠一曾问过蝶纤,那时候,她是凭借着什么样的信念昂起头做人的?
蝶纤回味道,她珍惜来之不易的大学生活,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站稳脚跟,坚持到大学毕业的那一天!
她还说过,她真的想畅快淋漓的痛哭一场。可是,她一天一天的欺骗自己,等到实在坚持不住了,然后再哭的肝肠寸断。于是,她便一天一天的咬牙坚持着。直到有一天,她蓦然发现,时间的流逝让她心中郁积的苦泪变得干涸,那时,她即便想哭,可却哭不出来了!
自从那次的事件之后,楠一便不再和玉玲来往。
他觉得,母亲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他要母亲闭门检讨!
可玉玲非但不闭门检讨,反而无事人似的四处闲逛解闷。
根据她心里根深蒂固的哲学,楠一是她的儿子,她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为了楠一!她坚决认定,蝶纤配不上楠一!
倪丽曾经给玉玲寄来过礼物。
玉玲从此得知了倪丽在国外的地址,遂每隔一个月就给倪丽写信问候。
她知道,倪丽还是单身,并且还会保持单身多年。
于是,她的心里便再次升起一份谆谆的期待。
假如倪丽能想办法把楠一弄到国外深造,那么,倪丽便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那日,已经是寒假前了。
蝶纤正一边看着大考成绩单,一边独自走行着。
“你是班里考的最优秀的学生!祝贺你!”诗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蝶纤吓了一跳,看到诗阳正从落尽叶片的白桦林的缝隙里缓步而来。
“原来是你!真巧!”蝶纤招呼道,随即便把考试成绩单递给了诗阳。
诗阳大致看了几眼,显然他肯定早已知晓蝶纤的大考成绩了。
蝶纤猜到这里,心里竟觉得诗阳有些多事了。他为什么总盯着她呢?在这半个学期里,有好几次机会,他都借着说话之际向蝶纤传递着某种暧昧的想法。
当然,他话音里的意思极其温婉。如若不是像蝶纤这般敏感的女孩子,便很难感悟到他烟锁重楼般的深意了。
而诗阳也显得格外的奇怪。他分明已经流露出了对蝶纤的某种意思,可却总是戛然而止,眸光之中隐约闪烁着愧疚。待到下次见面,起初的时候,他又不可控制的流露出某种意思,可又很快的敛了。
今天,蝶纤没有等到诗阳含沙射影的吐露出某种暧昧的意思,便及早的打断他的话,生硬的告别。
诗阳只好凝望蝶纤的背影款款而去。
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何时才能遇见如此这般的女孩子?”
蝶纤回到宿舍,见屋内早已是空寂一片。
七仙女们都迫不及待的拾好行李,然后各自归家了。
蝶纤坐在一只空寂的只剩木板的床铺上,默默的出神。
她刚才步入楼门的时候,被宿管的大妈叫住,并且交给她一封信。
那确是一封匿名信,字迹也实在不认得。
心里的内容竟然明目张胆的透露着想念!
蝶纤知道,这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做的!
而诗阳的嫌疑是最大的!
为此,她不由得有些苦恼。她自然感激诗阳曾经在千钧一发只刻给予她的恩赐。可是,她不会为此而抛弃爱恋楠一一生一世的信仰!
她决定回信!
于是,她坐在小马扎上,趴伏在空寂而又生硬的床板上写信。
起初,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头。冥思苦想多时,终于一口气的写完了回信。
她拾好行李,在楠一赶来接她之前,便把那封回信悄然送到了校门外的邮筒里。
她心事重重的往回走,却又意外遇见了似乎在散步却又似乎也心事重重的诗阳。
她没有躲闪,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曹植七步成诗。而蝶纤却在那几步里下定决心,当着诗阳的面,把回信里的意思传达给他!当机立断!
她引着诗阳来至白桦林里,借着密集的白桦树的干的遮掩,她对着冻得通红的手哈了一口热气。
方才出来的匆忙,她忘记戴手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