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筝儿从相国府中逃出来,一路上意外顺遂,温景安不在相国府中,相国府中的侍卫们也许也觉得她已无力逃脱,所以松了戒备。不论怎么样,她终于逃了出来了。耶律筝儿七绕八拐,终于来到了一处别苑样子的房子前叩响了门环。不一会,有人打开门见是她,不禁吃惊一怔。
耶律筝儿又冷又饿,推开他闪身挤了进去。过了一会,一道不悦的声音从她前面阴影处传来:“公主怎么可以这样深夜前来?老夫可不想被你拖累!”
耶律筝儿听得声音,头也不抬,冷冷道:“既然怕我拖累了国师,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了与我合作。既然要和我合作就得帮我!”
阴影处的人慢慢走出来,赫然是完颜霍图。他一身玄黑长袍,面容显露在了廊下的灯火处,明明灭灭的光照在他的脸上,阴冷沉郁。他打量了一下耶律筝儿的打扮,冷笑一声:“公主事败了?”
耶律筝儿咬牙恨声道:“都是周惜若那个贱人给我设套,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完颜霍图毫不留情地嗤笑道:“是公主心太急,反而中了别人的诡计,就不要怨天尤人了。”
耶律筝儿闻言俏脸发白,半晌说不出话来。完颜霍图皱眉看着她,问道:“你怎么逃出来的?”
耶律筝儿把经过说了一遍,完颜霍图神色不动,半晌才看向耶律筝儿;“你如今已不是相国夫人了,你我约定好的计划如何办?”
耶律筝儿皱眉,冷冷看着完颜霍图:“难不成国师想要毁了你我彼此的协定?”
完颜霍图皮笑肉不笑,冷冷道:“你若已无用,老夫怎么还需要用到你?!”
耶律筝儿心中气急,可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她连忙道:“我自然还有用,我在宫中还有一个棋子,只要走得妙一定能事成!”
完颜霍图狐疑地看了耶律筝儿一眼,这才转身丢下一句话:“但愿如公主所说的,你还有些用处。不然的话公主最好滚出这个别苑,省得连累老夫。”
耶律筝儿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恨得咬紧牙关,捏紧了手掌。
……
风雪漫漫,一队十几人的骑士打破了山路上的寂静。当先一人玄黑长袍,面罩面巾,只露出一双深邃的深褐色俊眸。面巾罩得他面容严严实实,可是依稀可见他五官深刻俊美,气质斐然。他身着深衣狐裘大氅,头上带着一顶玄狐帽,帽上用金铆和宝石镶嵌,若不是他身上的气息太过冷肃,俨然是往来边界贩卖皮毛的富商寻常打扮。
他身后十几骑皆是玄黑长袍,面上为了防风雪皆带着面巾,身下马儿高大,四肢修长,一看皆不是凡品。他们紧紧跟着他,不敢或离。一行十几骑在风雪中疾驰了一个时辰,远远的,风雪尽头出现了一座延绵的高山。当先那人猛的勒紧身下的马,马儿在疾驰中被勒住马头,禁不住扬蹄长嘶。
他身后的骑士纷纷勒住马儿,望着他。
他缓缓拉下面罩,露出一张冷峻的俊颜。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气息在眼前袅袅成雾,弥漫了眼前熟悉的景色,千山万水,原来也会到了尽头。
“主上,前面便是晏山了。”身后的跟随的骑士上前低声道。
他扫过远远的山脉,眸光有那么一刹那微微恍惚,十年前,曾经有一个少年背负着对狄族的恨意和族人的血仇,孤身一人踏过这风雪弥漫的山路向着群山中的那片关口而去。
那边是鸟语花香的国度,那边有他渴望学习的治国方略,治军韬略……
可当时他不知,那边还有他这一辈子无法再忘记的温柔女子……
晏山。晏山过后便是齐国。他眼中陡然灼热起来,眼底碎光如羽,纷纷掠过眼前。他猛的深吸一口气,狠狠一抽身下的马,向前疾驰而去。
到了青谷岭的关口,他们一行人很快在青谷镇中的一家客栈稍事休息。邵云和下了马,煞是醒目的俊美面容还是被街上的行人驻足议论。他眸色一闪,拉上面罩匆匆进了客栈。
客栈中的热水和食物解了他们一行人的疲乏。邵云和看着茶盏中的茶叶起起伏伏,微微晃神,熟悉的茶香袅袅,犹如她静静坐在他的面前,手势娴熟地为他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