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人来了。”随从的低语打破了他的出神。
邵云和回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房中。他见到邵云和,虎目微红,猛的跪下道:“属下参见廷尉大人!”
廷尉,是他曾经的官职。邵云和扶起他,冷眸中微光掠过,道:“我已不是齐国的邵云和,更不是廷尉大人。难为你们还记得我。”
那男子哽咽道:“不管廷尉大人到底是谁,我们一干兄弟都是廷尉大人所救,如今的前途更是大人所恩赐的。廷尉大人要做什么,属下等誓死效忠!”
邵云和眉间的冷色渐和缓,他伸手,淡淡道:“既然如此,给我你的令牌。”
那男子连忙掏出腰间的军牌恭敬地递给了他。邵云和掂量了那沉甸甸的令牌,半晌,他深眸掠过一道冷光,薄唇微勾:“从今日起,我便是骁风骑的千夫长周雷虎了。而你便是来往齐国与秦国的贩卖毛皮的富商耶律怀机。”
那男子跪地低声道:“是!”说完他随着邵云和的随从退下。
邵云和握紧手中的令牌,看着窗外已停歇的风雪,边塞小镇,风雪仿佛也被雄关挡在了外面,镇子看起来分外安静祥和,谁曾想到这么个小镇却是百年来齐国与狄国的兵家必争之地呢。
他眸中柔光一掠而过,轻声道:“惜若,我来了。”
……
“咔嚓”一声,周惜若手中的梅枝应声而落。她手指一痛,一颗豆大的血珠从雪白的指尖冒出。一旁的林公公见她还在晃神,连忙提醒道:“皇后娘娘,您的手伤着了。”
周惜若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指尖的血珠,心中掠过不安。不知为什么这几日她总是会心神不在,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可却不知是什么。
林公公见她呆愣住,心中叹息,前去唤来医女为周惜若包扎伤处。医女包扎妥当退下,周惜若神色依然落寞寡欢。
他温声劝解:“皇后娘娘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可以说出来,闷在心中可别闷坏了身子。”
周惜若轻声一叹:“能有什么不顺心呢?如今全天下的女人若有我一半便已是几世修不来的福气了。”
还有谁如她这般顺心呢。身为一国之后,还是四国中最强大的齐国的皇后。龙越离宠她爱她如珍如宝,为她修筑华美的未央宫,为她弃了六宫不顾,守着她一人,日日只为她欢喜愿意倾尽一切。还有什么不顺心呢?
她未也太不知好歹了。周惜若心中自嘲一笑。
林公公见她眉间郁色难解,含笑劝道:“皇后娘娘要不与凌妃娘娘喝茶畅聊,排解心中烦闷?”
周惜若摇了摇头,正在这时,有内侍匆匆前来,跪下道:“启禀皇后娘娘,宁妃派人前来,说二皇子发了高热,如今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匆匆赶去了。”
周惜若闻言一怔:“莫不是着了风寒了?本宫去看看。”
她说着匆匆前去宁妃郁可月的宫中。郁可月的宫中果然人来人往,几位太医神色匆匆前来,他们见周惜若在,连忙上前拜见。
周惜若问道:“二皇子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几位太医道:“二皇子的病并不严重,只是长了乳牙,又嬷嬷照顾不当所以着了风寒,内热外寒,病症一时发了出来。”
周惜若这才放下心来。进了宁妃的宫中,却听见郁可月正在大声叱责宫女和嬷嬷。一地跪着的宫人面有苦色,战战兢兢。周惜若见他们可怜,上前道:“宁妃就饶了他们吧,也许只是无心之过。"
郁可月却并不领情,冷笑一声:“孩子不是他们亲生的自然会有懒惰之心。皇后娘娘也别插手了,这次一定要他们记牢了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