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幌作为整个北海道的行政中枢,聚集着两百多万人口,这点人口跟中国相比算不了什么,但却已经是整个日本人口第五多的大城市。
这是一座以雪景闻名的风景胜地,在一九七二年举办过第十一届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
但宇文成没想到它在夏季也美的这么令人迷醉。
他坐在这辆长途大巴车上进入市区,看着两侧顺着河道伸展的平整道路。
两侧的人行道上种植的都是一种叫做洋槐的树,看起来颇有北欧风情。
这个季节正在盛放的紫丁花和金合欢树花,将整座城市渲染的夺目而美丽。
宇文成都不明白,在如此美丽的一座城市里生活,为什么会想到去死。
每天上上班,看看树摸摸花,心情惬意地穿梭在这样的美景之中,难道不是很美妙的体验吗?
“终点站到了!终点站到了!”开车的老司机将车停稳,习惯性地开始大声提醒那些一路昏昏欲睡的乘客们。
乘客们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开始去取自己的行李。宇文成没有行李,所以第一个通过走道,从车门下去。
老司机一直等到宇文成下车,才微微呼出一口气。
倒不是他要特别关注宇文成,只是这个年轻人的面相实在不由得人不注意。
他那张原本看得出挺清秀的脸上满是斑驳的伤疤,一看就是那种已经好不了的那种。衣衫褴褛,形容憔悴。也不知道遭遇过何等可怕的遭遇。
看着就让人挺多感触的。
眼见车上的人都下完了,老司机摇了摇头,再次启动大巴车,朝停车位去了。
宇文成倒是没想这么多。
他这次采取的易容术简单粗暴,他把脸上凡是木暮尘八跟宇文成相似的部分全部弄上了伤疤。这样一来,这张脸就更像木暮尘八,而不像宇文成。
现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曾经被他打成狗的卯雪刃站在他面前,也怕是认不出他来。
反正不管手段如何,能达到目的的手段就是好手段。至于别人的看法……
反正家里的女朋友们也不在。
宇文成用木暮尘八的电车卡上了电车,一直来到木暮尘八的住所。
札幌虽然是一座现代化气息已经非常足的城市,但和其他大都市一样,在许多不起眼的地方仍然有许多破旧的小巷,和一栋栋明显上了年纪的小楼房。
这里虽然环境不好,但胜在租金便宜,一个单间也就两三万日元,相当于一个月不到两千人民币。大部分从各个县来札幌打工的年轻人,都选择在这里租住。
此刻正是下午,大部分人都还在上班,所以周围很安静。宇文成好奇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朝木暮尘八租住的那栋小楼走去。
陈旧的屋子和街道,杂草丛生的墙缝,街上还到处充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宇文成缓缓穿过阴暗潮湿的弄堂,感觉这里和外表光鲜华丽的札幌,就好像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
这就是一座不知道什么年代的五层小楼,楼板踩上去都会发出吱吱吖吖不堪重负的低吟。换在中国,那危房两个字肯定是要画在墙外面的。宇文成都不知道这小楼里的人都是怎么敢住在这的。
宇文成小心翼翼地来到顶楼,木暮尘八住的小屋就在顶楼,顶楼一共有三个房间,最靠里的那间就是他的。
宇文成从门口破旧的地毯下拿出钥匙——木暮尘八就这么个破习惯——打开了房门。
刚刚打开门,他又把门关上了。
宇文成回过身,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长吸了一口气。
槽特么,这是真的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