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衡眉毛一拧:“闭嘴。”
他迈入医院大楼的一刹那,忽然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他们刚认识的第二天,他就是这样硬把生病的某人拖到医院来。
两年过去,没想到一切竟又回到了起点。
俞衡心里不知是何感受——可能也没时间感受,只麻木地把所有程序重来一遍。
这次他甚至没有顾及其他的心情,他面无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一路接触过来的,不管医生还是护士,都没敢跟他多说一句话。
中途导师打电话过来询问他为什么没去实验室,他稍微解释了一下,语气不容置喙,连导师也没能说什么。
一直到中午,何砚之输过液,烧差不多退了,他把人带回学校对面的公寓,这才烦闷地吐出一口气。
这家伙真是有一百种让他生气的方法。
他把人放在床上,本来是想用“扔”的,可真正行动起来又不自觉变成了轻拿轻放,好像这位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
小幸运两个月没见何砚之,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的气息,先蹿上床围着他闻了闻,结果满鼻子都是膏药和花露水混合的“芳香”,它哀哀地“喵”一声,趴到旁边不敢过来。
俞衡帮他把衣服扒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膏药的数量还是超乎他想象,肩背腰腿一处也没落下,不是膏药就是膏药印子,皮肤都贴得通红,一碰就要破的样子。
俞衡头痛万分,气得手抖,也懒得再动他,拿被子一盖,转身去厨房熬粥。
他刚一走,何砚之就睁开眼。
其实输液的时候砚总就已经醒了,可即便闭着眼都能感觉到小保镖身上的低气压,他愣是没敢暴露自己醒了的事实,始终在装睡。
现在他内心非常绝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即将发生的事。
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不给俞衡发消息,落地先找个地方猫起来,至少把身体养好一点再出现。
可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办得到呢。
自知难逃一劫的砚总索性放弃挣扎,他扭头看了看阔别已久的家,一颗心忽然沉下来,竟没那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