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听明白了,谨遵皇上圣旨。”
赵承哽着喉咙里的一团泪水,咽了下去。他跪拜在地上,接下了这道赐婚的圣旨。
看他这样,文德心里也不舒服,但也无法多说什麽。
“你先出去吧,到时和朕一起回去大凉” 文德说。
赵承点头,再没有多馀的眼神,他向文德行过礼後,转身就走出了营帐。那副样子,看上去比被押解的人犯还要失神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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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敬王府内,一大堆人挤着,像是发生了什麽大事。
出事的是敬王夫人,姜灵宛。
姜灵宛怀这胎,几乎是一吃就吐,整日食不下咽,除此之外还全身发肿,腰酸背痛,才走个几步路就会浑身上下地不舒服。大夫和太医都来瞧过了,连柳远也束手无策,只无奈地向文礼说,的确有些女子怀胎的时候,会比较辛苦些。
灵宛这样折腾,安康和皇后自不用说,因为文德不在,她们已经是成天的往敬王府跑,但她们两个到底不是整天闲着,文礼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又另外找来姜灵宛的哥哥,也就是文德刚封的御史大夫,姜玗祥,前来帮忙照看灵宛。
姜玗祥人长的不错,和安康同样年纪,过去也是众多追求安康的达官子弟中的其中一个,但他还算是潇洒,知道安康对自己无意之後,就顺着父亲的意思,娶了别家的姑娘了。也因为如此,姜家和安康之间维持住以往的交往,姜玗祥自己和安康之间,也保持了很好的关系。
方才朝宣一吃完饭,说要看书,却不知怎地把书房里的木柜弄倒了,在府里搞出好大的动静。姜灵宛被朝宣一闹,动了胎气,文礼着急,连忙让人进宫去传柳远。
什麽事情需要惊动柳远,这下不只安康和皇后紧张了,连姜玗祥都驾车来到了敬王府,就怕是灵宛出了什麽事情。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柳远开了几服安胎药和安神药,灵宛服下後就睡着了。柳远和文礼交代几句後,就和皇后一起回宫去了。
柳远走後,文礼还是惊魂未定,姜玗祥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什麽样怀胎的场面没见过,他走过去,向他开玩笑道,“敬王,您都已经当父亲的人了,怎麽胆子还这样小”
“坏事做多了,胆子自然小” 安康站在文礼身旁,也跟着姜玗祥一起揶揄着说。
能让安康这样随心说话,足见她和姜玗祥之间的交情不浅。
文礼看了看他们两人,“灵宛没事了,夜已深,姜御史你先回吧” 他向姜玗祥说道。
文礼和文德自幼就是住在安康府里的,那时他们年纪小,对当时安康来自四面八方的议婚没有太多了解,但姜玗祥这个人,在文礼幼时的记忆里就出现过。文礼记得,姜玗祥有一段时间很常出入安康府,和姑母是有说有笑,那时皇姊还因为这样而暗自伤心难过了好几回。
“姑母,你陪侄儿多待会,好吗” 文礼向姜玗祥说完,又转头对安康说。
文礼的意图太明显了,姜玗祥会过意,知道敬王明摆着不想自己和安康过於交好,他很有礼地向安康笑了笑,说了几句场面话後,便起身便告退了。
“文礼,你何至於如此”
姜玗祥走後,安康轻轻蹙了眉,语气有些责备。她怕吵到灵宛,还先把文礼拉到了旁边的偏间说话。
“若是皇姊在,也不会让你和姜御史一起回去的” 文礼知道自己怎麽说都不对,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搬出文德。
“本宫又没说要和他一起回去” 文礼这样说,安康是生气了。
“可是他摆明了就是在等姑母,侄儿若是不说话,他不知道还要在这里等到什麽时候”
文礼一反过去对安康言听计从的温顺模样,为了文德,他和安康争辩着。安康也很讶异文礼的反应,她想了想,决定先放一放,不想再执着於这个话题。
“行,本宫知道了,” 安康把手一放,也准备回自己府里。
文礼一路送她穿过庭院,直到了马车前,沉香已经在车旁等着。
上车前,安康回过头,看着文礼。文礼一愣,不知道她要说什麽,不知是不是自己方才太出格了,惹的姑母生气,他心里还是害怕。
“文礼,” 安康的语气有无奈,却也带着些恳求,“你这麽替文德想,那你有时能不能也替本宫想想,”
“文德现在身旁的人,比起本宫,可是麻烦太多了。”
安康说完,眼神在文礼身上逗留了一会儿後,就上了车,扬长而去。
文礼看着在月色的映照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马车,思忖安康留下的话。这是他第二次,听到姑母用这个词汇,形容皇后。
麻烦吗......
只是怕连姑母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用词,由此可见,在她的心中,是有多麽在意皇姊,在意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