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字纤美如其人,笔划间又有一股刚强清冷的风骨。
赫连遥的歌声低沉,更唱得这字句荡气回肠,揪痛人心。
拓跋玹莫名地有些窒息,难受地竖起眉头。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浮屠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容我再等,历史转身,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拓跋玹忙抬手打断赫连遥,“遥儿,不要再唱。”
赫连遥看出他神色不对,识趣地忙停下来,讪然笑道,“我倒不及妙音唱得好,她生生把整条队伍的人唱哭了不少。还自嘲说,她唱得再好,不过是借花献佛,不及胭离姑娘吹的埙悲伤,能张口吹出那么一段曲子,胭离姑娘也是有才情的。”
拓跋玹哭笑不得。不禁担心妙音因为苏骁那番话,已经做好了让他纳妃纳妾的准备。尤其,她对他说话的那番态度,实在是客气,客气地都像一位懂事的长辈。
赫连遥珍惜地叠放好写词的纸,揶揄地问道,“表哥离开这几日,可是追上那位会吹埙的胭离姑娘了?”
拓跋玹不禁担心其他人也如此揣度。
“胭离和风无涯都是萧穗的人,她们正被我的人追杀。赫连翊、赵明霜也与他们在一起,眼下不知逃到何处。我听到萧穗说在七日之内杀我,且要雇山贼帮忙。日后,队伍少不得还会遭遇麻烦。”
赫连遥适才发现,自己与其他人一样做了蠢事。
“我还以为,表哥这些时日不回来,是追杀赫连翊兄妹之际,去寻那位胭离姑娘了!”
拓跋玹没有再多解释,只道:“我告诉妙音,我受了内伤,如此相处,不至于太尴尬。”
“难怪妙音怨了这几天,竟还能去给表哥熬药。”赫连遥调皮地忙朝拓跋玹拱手,“表哥实在是高!遥儿钦佩!”
“遥儿,你派人暗中盯着阿史那颐离,我怀疑赫连翊并非真的想投靠萧穗,萧穗也瞧不上他们,他和赵明霜都是反复无常之人,势必还会返回来找阿史那颐离。”
“我怕他趁着表哥不在,会对妙音不利,早就派人盯着阿史那颐离的举动。”
拓跋玹感激拍了拍他的肩,“不要掉以轻心,还是派探子多盯着前面的动静。”
“是!”
赫连遥忙又道,“表哥,劫这批粮的人,我已经安排好,眼下他们也已经在路上,依着咱们原来的计划,我都会让他们打扮成倾天阁的人。”
“重要的是粮仓要近,且必须在大魏境内,否则,这么多米粮,无处藏匿,势必麻烦。”
赫连遥刚要开口,拓跋玹警惕地迅速抬手制止他说下去,并转头看向门口,“何人在外面?”
苏骁推门进来,肃冷地盯着两人,“原来,阮觞夫妇始终随在队伍里,是帮助两位殿下完成这番诡计!两位殿下要将小女、雷承、随之和我苏骁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