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让他闭上嘴巴,却无心虐他,而是因为看到庭院中有大群人闯进来。
领首的中年男子头上以金镶玉的小冠高束着发髻,圆脸温和,浓眉凤眼,下巴上那簇小胡子,完全遗传了二老太爷江逢洋。
他浅扬着唇角,微胖的身型,拖曳一身祥云纹的紫袍,格外霸气。
随在他身后的中年女子,风韵犹存,黛眉细长,眼尾如猫,眼神明灵秀。
再后面冗长的队伍,便是护卫,便是小厮和丫鬟,浩浩荡荡,竟是比皇帝出行还隆重。
妙音瞪了眼拓跋玹,警告道:“没你什么事儿,不准出去!”
拓跋玹被她娇嗔的眼神逗笑,霸道地扣住她的手,主动牵着她出来们,朝着江盛便唤道,“舅父怎亲自过来了?理当是我和阿音给舅父和舅母去请安才是。”
江盛朗声笑道,“哈哈哈……听说殿下来江南已有月余,定是为寻音儿来的吧?”
妙音不动声色地看拓跋玹。这人来江南月余,竟是今日才寻到她?
看样子,他派的那些暗卫被她囚禁之后,他就成了断腿的蚂蚱,再没有从前那样厉害了!
妙音视线一转,清冷瞧着江盛,没有唤舅父,只是忍不住钦佩他张口便能笑得如此亲厚的本事。
前世陪着顾玹应酬多了,她倒是也见识过不少这样的人。不过,往往认真谈生意的,都不怎么笑,偏这样笑得,最是手段诡谲。
拓跋玹扣住掌中柔软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拇指贪恋地抚过柔滑的手背,他面上却堆着内敛客气的笑。
“不怕舅父见笑,玹来时,曾找司天台的多弥大师占过一卦。大师说,阿音住在一个每日飘香的庭院里,结果,玹误以为那每日飘香的庭院栽种满了花树,所以,一心只卯着那花树寻找,不成想竟耽误了这些时日。”
妙音不敢恭维地哼笑,“殿下竟然相信占卜?”
“你既相信前世之说,我为何不能相信占卜?”
“怪力乱神,愚昧无知!”
“打是亲,骂是爱!”拓跋玹凑近她耳畔,“你若能开心欢喜,随便骂,尽管骂!”
“哈哈哈……”江盛又笑,上前拍了拍妙音的手臂,“音儿,好好珍惜殿下!殿下这样痴情又专情的男子,实在难得,舅父都听说了,殿下还为你拒绝迎娶桑琪公主,且为了你的安全,还与你和离。”
妙音低头看了眼被他拍过的手臂,凤眸清冷微眯,自拓跋玹手中抽回手,轻慢地抚了抚袍袖。
“江盛,你如此了解大魏储君的行踪,如此了解本郡主的一举一动,看样子,背后忙了不少事儿呀!”
“呃……呵呵……”江盛的笑再无亲厚,忙侧首对身边的中年女子说道,“音儿,这位是你的舅母!”
“她可是江梓缎的生母?”
女子浅扬唇角,“音儿,我正是梓缎的生母。”
“您——尊姓大名?”
女子被她强硬威严地口气呛到,看了眼江盛,忙低眉顺眼地笑了笑,“回郡主,我姓苗,名悦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