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一散,百官自琉璃金瓦下的大殿中出来,就见百层长阶下,跪了几十口子人,太子府的螭龙金甲护卫围了一圈,将他们包围其中
那群人旁边,放了一把太师椅。
一粉紫袍服的女子,坐在椅子上摇着团扇,正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太子妃苏妙音。
疯疯癫癫的六皇子披头散发,围着那一圈人又跑又跳,手中拿着个拨浪鼓,口中念叨着什么。
而那群人最前面,横着一个罩着白布的担架,明显是个死人。
拓跋玹听到议论声,忙扶着父亲一起出来看,一眼认出那坐在太师椅上的女子就是自家媳妇。
“父皇还是亲自下去看看吧。”
拓跋易则看向一众臣子中的冷烬,“康义王,不是让你盯着些你这好徒弟么?怎么回事?”
冷烬忙道:“皇上恕罪,老臣惶恐!不过,昨日太子妃还开堂授课呢,古家老夫人还带着孙儿孙女们过去听课了,此事传扬满城,太子妃颇受赞誉。”
“朕不奢望她能受人赞扬,只求她安分守己就好。”
拓跋玹只觉父亲这股子邪火来的莫名其妙。
“父皇,妙音分明是自己抓到了害她的凶手,此事与康义王无关。而安分守己的前提也该是,自保!”
“你就知道护着她!朕不是责怪他,朕是责怪朕有个谁也管不了的儿媳。她把人抓了便罢了,非要闹到殿前来……”
拓跋易委实不想处置独孤若若,这女子腹中的孩子,若是老六的还好,不是老六的,辱没的便是皇族清誉。可惜苏妙音不知这其中的利害,非要计较个你死我活,尤其,当众如此,更是皇族大忌!
“父皇,这事三法司不好管,尤其牵涉了五公主、六皇子妃,还有未出生的小皇嗣,妙音叫您主持公道最合适。”
拓跋玹说着,揣测俯视着担架上蒙着白布的死者,已然猜到那担架上躺着的是何人。
“妙音是儿臣的嫡妻,她所受的委屈,儿臣不能坐视不理,若非您拦着,儿臣早就处置了独孤若若和五公主。”
“你六哥不容易,此事本已不堪入目,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让他的脸、为父的脸往哪儿搁?”
“父皇顾虑极是,但太子妃的委屈,不能白受,若非她和孩子命大,今日她不会带了凶手来见父皇。父皇若不好处置,儿臣亲自处置便是。”
拓跋玹这就下去楼梯,见妙音搭着福七的手上前来,忙抬手示意她礼。
拓跋易忙对众臣喊道,“你们都看什么?都给朕滚出宫去!”
文武百官不敢耽搁,恐慌地冲下台阶,就忙朝着宫门奔去……
长阶下,不等拓跋玹问询妙音,独孤若若便上前掀了墨鳞身上的白布。
“太子殿下,是这人威胁臣妾,还说臣妾若不杀太子妃,他就要弄死臣妾和你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