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来了个人,他让我叫他叶哥,叶哥背着他,看着我回到院门前,就背着他走了。”宝来挥舞着手臂在她身后说道。
大着舌头颠三倒四的,真是烦。”啪得一声,绣珠在宝来头顶拍了一下。
“不许拍头顶,好不容易拔高,再给我拍回去。”宝来两手圈住绣珠脖子就往上拎,“得这样,这样往高里拔。”
绣珠一声尖叫,巧珍忙过来掰开宝来的手,对绣珠道:“这可太闹腾了,抬也得把他抬回屋去。”
乔容看着他们出了屋门,松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没事就好。”
巧珍做好醒酒汤端过去,宝来已倒头大睡,绣珠回来说道:“睡得跟个死猪似的。”
“让他睡吧,你们也睡去。”乔容掩口打个哈欠,“困死了。”
似乎刚合上眼,绣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该起了。”
闭着眼睛坐起来,窗外天色刚蒙蒙亮,绣珠侍奉她梳洗,巧珍拿过洗干净的衣裳,宝来端了早饭过来,乔容从镜子里看着他问:“醒酒了?”
宝来挠挠头:“被绣珠拽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头疼,喝了巧珍姐姐的醒酒汤,好多了。”
“帮我跑个腿,买几包麻球王来,要热乎的。”乔容说道。
宝来答应着飞一般去了,乔容看向绣珠:“昨夜里喝了酒,就该让他多睡会儿,怎么给拽起来了?”
“喝酒还有理了?”绣珠哼了一声,“姑娘就是偏心。”
“姑娘不偏着宝来,还偏着你不成?”巧珍笑道。
“我跟姑娘亲厚,还是他跟姑娘亲厚,他是救了姑娘,可他才认识姑娘几天。”绣珠不满道。
乔容蹙了眉头:“巧珍,我说过,不许再提起那件事,话里话外暗示也不行。”
巧珍哦了一声,小声嘟囔道:“老爷的遗愿就不遵守了?”
“我就是不遵守,他能将我怎样?他有能耐活过来,活过来管着我。”乔容气咻咻说道。
巧珍不敢说话了,乔容又道:“你以前是服侍二太太的丫头,你对二太太忠心,自然也对老爷忠心,可他们再好,他们死了,你如今是我的丫头,你得听我的。”
“奴婢知道了。”巧珍有些委屈,背过脸去抹眼泪。
“姑娘。”绣珠忙道,“你不在家的时候,这绣坊都是巧珍姐姐张罗维持,这话也太重了些。”
乔容不说话,绣珠还要劝,宝来跑了进来,手中抱着一个大油纸包,搁在桌上笑道:“刚出锅的,拿到孙府正好,不冷不热。”
乔容看着他满脸的汗珠,唤一声巧珍道:“宝来的衣裳旧了,给他做件新的,你和绣珠也不用再穿府中丫头的衣裳,爱穿什么就穿什么。”
巧珍忙答应一声是。
“还有,秦公子再来,别让绣珠冒充我,不可能瞒过他,就说我出门去了,搪塞过去就是。”
吩咐罢看一眼镜子,拿起桌上的油纸包匆匆向外,宝来要送,她摆摆手:“不能让人瞧见。”
开了院门探出头左右瞧了瞧,天色尚早,外面没有行人,鬼鬼祟祟出来绕到铺门前,沿着小街匆匆而走,到了孙府,二姑娘刚刚起床。
看到桌上的麻球王,抓两颗搁进嘴里大口嚼着说道:“真香,还热乎着,仲瑜也爱吃,往弈楼送两小包去,让朱大娘给我梳头。”
乔容拿了两小包,沿着青云轩后面小道到了弈楼,绕到前面一眼看到陈叔,唤一声陈叔问道:“小公子可起了?”
“早起了。”陈叔指指园子里,“在荷塘边上坐着呢。”
乔容寻过去,就见水榭下的人一身白色短打,身姿轻盈衣袂飘飘,正在打一套内家拳。
“小公子好兴致。”乔容笑着喊道。
他缓慢了势,含笑看过来,指着她手中油纸包问道:“四儿给我送好吃的来了?”
“麻球王。”乔容笑道,“还热着呢,怕等得凉了,才扰了小公子打拳。”
“好些日子没吃到麻球王了。”他双眸一亮,伸手对乔容道,“可有帕子?”
乔容拽了帕子出来,他擦一擦手,指指她手中油纸包,乔容忙打开来,他拈一颗搁在嘴里细嚼慢咽,含笑道,“好吃,”
乔容又将油纸包捧在面前,他又拈起一颗,犹豫着搁进嘴里,然后又是一颗。
三颗吃进去,看着乔容手中油纸包,孩子气得舔舔唇:“糯米不好克化,三颗刚刚好。”
“再吃几颗,多打几套拳就是。”乔容看他馋得厉害,给他出主意,“早饭喝些稀粥吃些小菜,点心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