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闻染逃脱,一定是因为这个臭小子用了什么手法通知。
就算没有,这个人也不适合在大望楼那么重要的设施待着。
元载忽然发现,自己还是太过心善,一切与张小敬有关的人,都应该毫不留情地清除掉,无论冤枉与否。
他们敲开慈悲寺本已关闭的大门,叫了一个知客僧,朝草庐直扑而去。
另外还有一小队人沿靖安司和慈悲寺之间的围墙前行,以切断可能的撤离路线。
前方很快回报,草庐里确实有人在活动。
元载这次没有轻举妄动,他耐心地等着所有部队就位,把草庐围得一点空隙都无,连草庐前的放生池都被盯紧,这才下令qiáng攻。
三名膀大腰圆的士兵手持巨盾,冲到草庐门口,一下子撞开那扇单薄的木门。
草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还有男人愤怒的斥责声,然后是纷乱的脚步声和挣扎声。
抓捕在一瞬间就结束了。
元载满意地看到,岑参和闻染各自被两名士兵扭住胳膊,押出草庐。
他走过去,好奇地端详着这个年轻姑娘。
她有着一张小巧jīng致的脸庞,眼睛却很大,嘴chún微微翘起,显得很倔qiáng,是个美人胚子——难怪永王会动心。
不过她神sè很憔悴,估计这半天也被折腾得够呛。
说起来,这姑娘还是他的恩人。
若不是封大伦起意要绑架闻染,又怎么会有后面这一连串事件,让他元载一步一踩直登青云?
元载突然涌起一股恶趣味,他走到闻染面前:“闻姑娘,我受人之托,要送你回去。”
闻染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希望:“是恩公吗?”
元载哈哈大笑:“没错。
他已经死了,临死前把你托付给了永王。”
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闻染的脸sè从红润褪成苍白,再从苍白败成死灰,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骨头,士兵们一下没抓住她胳膊,她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板上。
“原来一个人彻底失去希望,会是这样的反应啊。”
元载啧啧称奇,他还没露出第二个思绪,闻染突然起身一头撞向他小腹,像一头愤怒的小鹿。
元载猝不及防,身子向后仰倒,哗啦一声跌进放生池里,闻染也顺势掉了进去。
时值初春,放生池的水并不深,上面只覆着薄薄的一层冰,冰层被这两个人砸得粉碎。
元载开始还惊慌地在冰水里伸展手脚,很快双脚够到水底,心中略安定。
可就在这时,闻染迅速欺近身子,随手捞起一块尖利的碎冰,横在了他的咽喉处。
现场登时大乱,士兵们急忙要下去救人,可看到闻染的威胁,都不敢靠近。
这次lún到元载的脸sè变白了,锋利冰冷的冰块紧贴在肌肤上,让死亡变得无比清晰。
他的嘴chún不由自主地抖起来,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今天的一切都这么完美,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错就死掉呢?
闻染半泡在冰水中,厉声对周围喊道:“你们都退开!”元载也急忙喊道:“快,快听她的。”
士兵们只好后退。
然后闻染用碎冰架住元载,从放生池走出来,让他们把岑参也放了。
在元载的催促下,士兵们只好依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