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雨被拦在了小厨房的圆形拱门外面,花墙隔壁就是厨房被单独隔出来的一个小院子,里面王猎的妻子和女儿正在搬什么东西。
她这下意识看了一眼,正想开口问王猎还有什么事情,就见眼前的人神色狰狞伸手过来。
巧雨反应颇快,连忙后退同时大叫了一声:“王猎!”而王猎也一把抓住了她,伸手就要来捂她的嘴。
迟了一步!
饶是堵住了巧雨的嘴,王猎还是清楚自己这次真的没救了。
巧雨受了惊吓,声音格外的尖利,不要说是负责洒扫的妇人了,就连屋内的林雨时和谢瑜扬都听得清清楚楚。
王猎躲无可躲,只能把人往怀里一抓想要把巧雨当做人质,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这一连串的意外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了,让毫无准备的他措手不及。他心慌意乱,而巧雨被惊吓之余反而愈加强悍起来,抬脚用力踩在了王猎的脚上,趁着他吃痛脚松开一个扭身就从他怀里逃了出来。
巧雨跑出来,直接扑到了赶出来的林雨时的怀中。
“夫人!”谢瑜扬见状上前一步拦在了两人身前,看着上前一步又顿住了的王猎。
此时一行人都已经靠近了小厨房的院子,谢瑜扬只瞥了一眼,然后才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主院的混乱很快把戒骄戒躁和边田也引了过来,此时一行人都紧张看着王管事,倒是叫来帮忙拾院子的妇人们都离得有些远,没有贸然靠近。
林雨时搂着巧雨,察觉了这点之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是托大了。
这庄子上几十人实际上应当算是自成一体的,若是王管事跟庄子上的人关系好,他们带来的这些“老弱病残”怎么可能抵得过常年在地里讨生活的庄户?
而那些妇人的袖手旁观,可以从侧面证明,她们平日对王猎大约是敢怒不敢言,如今也乐意看着他倒霉。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只听着谢瑜扬与王猎说话,轻轻拉了一下边田的衣摆,压低了声音道:“大哥过来,就没带两个衙役吗?”
谢瑜扬下乡也是办公的,监管玉米种植,怎么可能单枪匹马就来了。
林雨时这么一问,原本还浑身紧绷的边田立刻放松了些,回头冲着张淼使了个眼色。张淼如今越发机灵了,加上人小,没什么人注意在马车旁边的她,她一扭身就蹿出了主院。
林雨时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这过程极快,王猎还没反应过来正想着该如何遮掩。
见冲突还未起,林雨时就把巧雨拉到身后,从谢瑜扬身后略微探出头,问道:“王管事,不知道我这徒弟怎么得罪你了,竟然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不管是什么缘故,此时都当大事化小,先把王管事给稳住。
因此,林雨时不等王猎说话,就笑着道:“她年纪小,平日里跟在我身边又被宠坏了。若是她得罪了王管事,我代她赔个不是,王管事切莫放在心上才好。”
巧雨原本还想说话,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以手掩面哭啼啼地道:“我就是拦着没让王管事给大人煮茶,王管事就发火了。大约是觉得我拦了他的路……”
至于小厨房院中惊鸿一瞥的事情,她此时绝口不提,透着一股子的无辜和不解。
“可王管事不知道大人的口味,我也是怕他煮坏了茶水,再惹得大人不高兴了。”巧雨说着就哭了起来,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硬是把王猎给糊弄住了。
林雨时只在说话的时候伸手轻轻扯了扯谢瑜扬的衣衫,生怕他不留神给拆台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王管事也不是什么心思深沉之人,比起庄子里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也不过是市侩了一些,机灵了些,真要论起城府实在是不值一提。
就连她都能够轻易地看出他表情之下隐藏的真实情绪,更何况是谢瑜扬呢。
仿佛是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一般,谢瑜扬回头瞥了哭唧唧的巧雨一眼,“不过是烧水这点小事,用得着吵起来?不过仗着夫人宠你就没大没小。”
他说着看向林雨时,“内院的事情,你来处置,我还有不少公务要处理。”
说着他转身就走,林雨时连忙拉着巧雨跟上,“大哥,巧雨还小,再说也不是想你能喝到好些的茶……”谢瑜扬步伐大,走起路来健步如飞。林雨时拉着巧雨几乎要小跑起来才跟上。
而说话间,他们就走到了马车旁——也从那些负责洒扫的妇人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