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木石风风火火的跑到地下金库,见到的是规规整整的一小座金堆,三小座银堆,旁边还零零散散放着一些珠玉,瓷瓶,画卷,铜器以及龙币马币龟币。
不得不说只看这些钱财储物,确实还算是富裕,但....这么大一座金库,里面的东西竟然只占了小小的一个角落?!
打个形象的比喻就是,一个小瓷碗里只装了四五粒米。
“这....这怎么办?”我皱着眉头问桃竹。如果没有这十万金,接下来还去个屁扬州啊!趁早回家种地算了。
“不知道。”桃竹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惊讶也只在她的脸上驻足的须臾。
“管家,你可知近来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贵府吗?”我试探着问,企图获取一丝一毫的线索。
他却摇了摇头,道:“自从大将军奉命领军之后,这府上便不曾来过他人。”
“那你们就没有谁发现金库的问题吗?”我不死心的追问。
他叹了口气道:“寻常开支并不会从金库里取钱,都是直接从账房里拿的。只有用到大量钱财,才会开启金库。”
“那,那,那就没别人知道这金库的位置?”我攥了攥拳头,意识到事情可能会相当棘手。
“这金库是大将军同何姑娘顶下婚约时才建的,之前钱财都放置在将军父母那里。所以这金库除了将军和我,再没有他人知道。”
我不甘的咬了咬唇,告知了木石一声,便在这金库里四处摸索,可惜却一无所获。
这金库本身就是藏匿在地下,位置隐秘不说,还有层层大门,铜墙铁壁,以及不少的陷阱。能够真正安然无恙走到里面的,除非是知晓并且十分熟悉这金库的人了。
“无法了,自认倒霉吧。”,我叹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桃竹的肩膀,“这金库必定是被人给泄露出去了。”
那边木石也是一脸愧疚,尴尬道:“姑娘,当真是对不起,不曾想竟然出了这种事情,只怪我办事不利。姑娘不嫌弃的话,我暂且将金库里剩下的钱财给您打包一下送到贵府,剩下的我即日便找将军的宗亲凑一凑,尽量给姑娘凑齐十万金,您看如何?”
大概也只能如此,只是不知道如今又要在长安耽搁多久....
“不必了。”桃竹淡然道。
不等我和木石发问,她便转头,问向一直不曾开口的何茵茵:“何姑娘方才所言可还算数?”
何茵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点了点头道:“自然算数的,桃姑娘的十万金就包在我身上吧,我明日便将十万金送到贵府。对了,贵府在哪?”
“送至药云间便好。”桃竹淡淡道。
我见何茵茵很爽快地点了点头,狐疑道:“小丫头,那可是十万金,不是十金。你哪来那么多钱?”
闻言她面色一僵,慌里慌张地解释道:“这个....那个....反....反正我就有!不要多问!”言罢又极速转移话题,“另外不要叫我下丫头!我不小!”
我还想再说什么,何茵茵却推搡着我们往外:“行了行了,没事就赶集走吧。明天一早一定给你们送到,婆婆妈妈的。”
婆婆妈妈....
我嘴角抽了抽,要不是还需她借钱,早对她一顿拾了。
就这样,我们被何茵茵一路推到了大厅,发现别无他事的了,便一同告辞了。
“桃竹,你说是谁这么大胆,竟然将大将军的金库给搬空了。”上了马车后,我疑惑的问桃竹。见她不回答又感叹道:“何茵茵这么有钱吗,十万金说给就给。”
“家贼难防。”桃竹道。
“家贼?谁?你说何茵茵?”,我顿了顿,随即了然,反驳道,“何茵茵才不会偷她爹的钱,更别提还是十万金。”
桃竹闻言,静静的盯着我的眸子,什么也不说,却让我莫名地感到心虚。但我白大侠岂能示弱?我当场就硬着头皮盯了回去。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匆匆的金甲抨击的声音,是官兵。
我倏然就想到了桃竹被匈奴刺杀,虽然不觉得她会被官兵追杀,但仍然是心生警惕。拔出断了一半的断剑,将桃竹扑到一边的车壁上,捂住她的嘴。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轻薄这个姑娘,但事实上我却没有丝毫旖旎的心思。
我紧紧握住断剑,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的感受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金甲声。
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后悔,早知道不带着这把破断剑了,今日暗卫还不曾跟来,要让我一个人拿着一把断剑还保护着桃竹,跟一群官兵撕斗,也太难为人了吧!
起码给我一把带剑刃的剑啊!
哐哐哐,金甲交接的声音越来越响,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
声音驳杂繁重,隐隐有两三匹马混杂其中,声势浩大,听上去约莫百十来人。
我不心生疑惑,这些人真的是来抓桃竹的?怎么感觉不像啊?
果不其然,声音越来越近,速度却不见缓,这群官兵径直穿过我们。
我偷偷用断剑挑起半边窗帘,看到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骑在马上,旁边跟着两个小官,身后领着长长一队的官兵。
瞧这架势似是去捉拿什么犯人。
“又是谁犯事了?”我一边转过视线一边自顾自嗫嚅。刚转过来,修长的睫毛就被挠了挠,痒得我眼皮阖了阖。
一睁眼,桃竹深邃漆黑的双眸便近在咫尺,黑黢黢的古井般的瞳孔映满了我的身影。
她高挺娟秀的鼻梁下有一团热气拂过我的手指,细嫩如豆腐的双唇紧紧贴在我的手心,传来惹人流连的湿润。
心跳突然就失控起来。
我感到心口烧了一簇火,让我浑身上下都滚烫滚烫的,似乎即将被蒸熟了一样。嗓子干干的,嘴里也有点口干舌燥,我不禁吞了吞口水。
一直呆在我怀里的暖玉不耐的挣扎了一下,我连忙压下奇怪的感觉,与她拉开了距离。气氛拌了饴糖掺了蜂蜜般腻人又暧昧,将我薄薄的脸皮都羞红了。
我被她平淡如常的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支支吾吾解释道“那个,官兵,我,我以为要抓你....”言罢却不由自主的更加心虚了。
哪有动不动怀疑别人做了坏事要被抓的?可是....桃竹真的很坏。
她静静的端详着我,过了好久才微不可觉的“嗯”了一声。
莫名地我心里不自在的感觉又升了起来,被她的幽深的眼眸瞧着,仿佛将我扒了衣服,将我的一切都看得干干净净一样。
“家贼。”她突然开口道。
“什么?”我被她突如其来的话语绊住了思维,一时间没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