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在城中打探了打探,发现这西安平跟临湘县十分相似,整个城内的粮行只有城东安平粮行一家,并且是由三个粮商共同组建的。
要说安平粮行和临湘的秋谷粮行唯一的不同,大概是安平粮行是三位粮商自发组建的,跟官府太守没有关系。
于是我们三人一合计,就打着卖粮食的名义,进了安平粮行,见了粮行的小掌柜张仁。
当然,卖粮食这件事也确实不是骗人,桃竹还有一千多石粮食托给王紊照看呢。
“姑娘,久等了。”一名穿着皮袄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见我们都站着,侧出一只手,“各位姑娘请坐。”言罢又扭头吩咐一旁的杂役:“上茶。”
待没人面前都摆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之后,张仁才道:“听闻今日姑娘是要卖粮食吗?”
桃竹点了点头:“正是。”
张仁又道:“在下可以瞧一瞧粮食的品质吗?”
桃竹抬了抬手,澜儿拿出一个小袋子放到了桌子上。
“粮食有一千多石,产于南方临湘。今日来此寻买家,只带了这么多。张先生看看如何。”桃竹把米袋往前推了推。
那张仁也不推辞,拽过米袋,看了看,又伸手抓了一小把,闻了闻。良久点了点头,将米放了回去:“姑娘这粮食品质不错,闻起来还有微微香味,这样吧,我按照高于市场价五十钱买下。”
“市场价是多少?”桃竹问。
“三百钱。”
“三百钱?”我故作惊讶,“为何这么少?我怎记得兖州一代的市场价是四百钱来着?”
张仁听了肯定了我的疑问:“这位姑娘说的没错,兖州确实是四百钱。”
“那为何,张公子这里却便宜了一百钱?”澜儿问。
张仁笑了笑:“姑娘有所不知,几月前北方一代遭了白灾,兖州一代成为各受灾郡的购粮地,因此粮价上升。”
“我听闻西安平受灾时封了城,你们粮行粮食如此充足吗?”许离黎问。
张仁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安平粮行的粮食一开始也是不够的,那时粮价也很高。只是两个月前太守薛大人,突然拿出粮食低价卖给我们,并且特意嘱咐不要提太多价格,因此那以后安平粮行的粮食便以三百钱出售。”
两个月前?那不正是赈灾粮食被银发女子劫走不久吗?!
这太守有古怪!
“原来如此,那就按照张公子的价格吧。”桃竹应道。
张仁犹豫了片刻,道:“姑娘,你这粮食品质确实不错,如若运往兖州一代估摸着能卖四百五十钱,你确定卖给我?”
桃竹点了点头:“我尚且有事在身,不愿再来回奔波,就按照张公子的所给 的价格就好。”
那张仁听了也不再推脱:“如此张某就在所不辞了,不知何时可交货?”
桃竹顿了顿:“两日后吧。”
临出粮行前,桃竹又问了一句:“对了,张公子可知近来有无外人在封城时进城?”
张仁摇了摇头。
“那张公子可知城中有无粮仓?”
张仁又摇了摇头。
“那太守住在哪里,张公子总知晓吧。”
张仁笑了笑:“这是自然,太守名为薛芮那,府邸靠近南门,姑娘去了便知。”
桃竹道了谢,便领着我们一行人前往城南。
“这太守名字也太奇怪了吧,怎么听着不像是中原人?”我呼出一口热气,暖了暖手。
“确实,不过狗皇帝应该还没对外族人放心到让他当郡守的地步。”澜儿若有所思。
“这里毕竟靠着边疆,皇帝不会那么傻。”桃竹一边张望一边道。
这时一群小孩从我们一行人身边跑过去嘴上还嚷嚷道:“快走快走,南水湾冰碎了,咱们去掏鱼。”
掏鱼?我心中涌现一股羡慕,听糟老头子讲过河流结冰打个洞就能掏鱼,我还没试过呢!
打定主意,等有空我也去南水湾掏掏鱼玩。
我们一路向西,走到城中大道上又一路往南,不一会儿就到了城南门。
“不是说到了便知吗?”我看了看面前高耸的玄色大门,“我怎么不知道太守府在哪?”
桃竹停了下来,四处张望:“难道是我们走过了?”
“你们看那,人似乎都在向那处走。”许离黎指了个方向。
朝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确实见到那边人流比较多。
我仔细一看,瞧见他们手中拿着的是....酒壶?又踮着脚尖往那处望去,远远瞥见“芮那酒坊”四个大字。
我嘴角抽了抽:“那个,薛芮那是太守的名字没错吧?”
“没错。”桃竹应道。
这还真是到了便知啊。
“那边有一个酒楼名叫芮那酒坊。”我顿了顿,“我想跟太守应该脱不了干系,咱们去看看吧。”
“真的假的,我怎么看不见?”许离黎装模作样的点了点脚尖,抬手眺望。
我轻哼一声:“我骗你干嘛?”随即嫌弃的摆了摆手:“你不去拉倒,自有人去。”
她不悦的撇了撇嘴,小声嘟哝:“本来就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