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柴凌泰摸|摸|他头,道:“里面的人没有第二条路走,被迫要走我给他们的路,你想他们愿意吗?”
段飞羽当然知道不愿意,道:“让他们一辈子呆在天牢,滋味也不好受。”里面受苦,外面受累,刀没有两头利。
柴凌泰道:“这些人需要开堂审理,在狱中没犯错误的,可以放走,放走那些人的税金由我付,将我这段日子的礼充公,交给诏狱校尉,也是回我的口袋,不增不减。”
段飞羽怔住,目瞪口呆。这是他从未想过的解决办法。
乔柏铭敲门道:“督主,于大人说组了牌局,特意邀请你过去一聚。”
于大人?这不就是果郡王提拔上来的亲信。
美其名曰牌局,哪里会要柴凌泰赌输。
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浪接一浪。送礼的套路层出不穷。
柴凌泰心花怒放回道:“马上来。”
*******
柴凌泰对自己救下一条毒蛇的事实,太可气可恨,罚段飞羽抄写天牢名单,整理成册供开堂审讯。
段飞羽抄了三个月名单,学会写万国文字,也懂看了。同时,风声没那么紧,软磨硬泡下,柴凌泰见他乖巧伶俐,答应他一年可以有一次放风。
段飞羽非要挑花灯会那天出去。柴凌泰不答应,又想起他八个月都没出过院子,犹如井底之蛙,住牢房一般,段飞羽再三保证,就在城楼看看烟火,不乱跑,才答应。
段飞羽并非要去看什么花灯会,而是飞扬在那天出狱,想去见她,他料想柴凌泰不会答应,于是挑了人多的日子,在游园花灯时,和他喝酒,酒中下了安神散,把柴凌泰安放在饭店,吩咐小二看紧他。
段飞羽遥遥绕路赶了过来,躲在树下。
绿藓丛生的围墙,门前两只火把高挂,仿若鬼火,两名狱卒站在两侧,宛如鬼童,外面忽传来狗叫的声音,晚上荒废阴森。
一个女孩抱着包袱,低着头,不敢抬起不敢回头,下了台阶,离了后面牢门有十丈远,突然发足奔跑。
一双手臂捞起她。她不断发抖,怕发声就要被抓回去坐牢。
段飞羽笑道:“是我啊。”
段飞扬转头一看,捞起她的人,比记忆中的轮廓更深邃。两人自小相依为命,几年不见,也能一晃照面认出道:“哥哥。哥哥!”
段飞扬长大了,不再是娇滴滴的小女孩,是清秀的小姑娘,肤色微黑。
段飞羽不能乱花时间团聚,在树丛中相互拥抱了一下,马上策马带她去紫霄府,也不说他现在叫杨小楼,重重前情错综复杂,一时三刻解释不清,只告诉她,他在宫中当差,不是东厂那边的人。
段飞扬道:“新大人也坏,怎么能让你一年才能出来一次呢?”
段飞羽道:“多留在宫里,才能多挣钱,咱们早日攒够盘缠回家,待会儿紫霄府的嬷嬷出来,你就哭,哭得越惨越好,那嬷嬷就会留你了,哥哥就是给紫霄府的主人当差,你不能说他坏话,也不能说见过我,他听见了,要罚哥哥的。”
段飞扬道:“见过也不能说,那真是太坏了,那哥哥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段飞羽停下马道:“飞扬在紫霄府乖乖当差,很快就能见我了。”
飞羽给她挂上一个木雕小牌,上面刻着祝扬,叮嘱道:“你不能告诉别人,你姓段,从现在开始,你叫祝扬。”
飞扬不认识木牌上的文字,正欲发问,段飞羽踢门,哐当一响,再次道:“飞扬,你现在叫什么?”
飞扬怔道:“祝扬,”她向来懂事,颠沛流离,区区改名换姓,也不问了,只道:“哥哥,我能再见到你吗?”
里面传来嬷嬷的声音,段飞羽抹她侧脸一下,认真地看她,想把飞扬样子记下,道:“当然。”笑着离开了。
******
柴凌泰醒来,结完账,眉间聚拢黑气,店小二都不敢赶他走。
段飞羽刚进门就被柴凌泰揪着耳朵出去,压抑音量,像是暴风雨前夕的雷鸣般低沉:“你他妈找死!”
柴凌泰举手想呼他一巴掌,身在闹市,身不由己,垂下手。
这里打不了!回去打!
待两人回去宫里,段飞羽磨磨蹭蹭地走,很慢地跟在后面,柴凌泰关起房门,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若是以前,柴凌泰不大惊失色,被骗得多,也认出了。这回真的混着假,他一掀开黑袍,腹部一指长的鲜红伤口,他按|压一下,没有鲜血流出,不伤及内脏。
骚年,你为了出去玩游戏,牺牲好大呀!
※※※※※※※※※※※※※※※※※※※※
明天还有一章~~~~~周一起床就能看到了~~~小透明说的凌晨,真的要凌晨才码完~~~
滚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