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瀚海国国主在二十年前送到花家的信物。”
花满楼将之前的推断全盘道出,“玉公子,如果瀚海国的王子并非老国主的血脉,那么你觉得,真正的王子会在何处?”
“真正的王子?”
玉天宝蹬蹬后退几步瘫坐在床沿,惨然笑道:“一不做二不休。若我是那个鱼目混珠之人,定会物尽其用让他死在最恰当的时候。”
“但你如今还活着。”
花满楼说道:“如果你愿意,还可以活得更好更长久。”
“代价呢?”
玉天宝的眼睛直愣愣望过来,“一个边境小国如何抵抗得了九天十地的主人?”
“还有江南花家。”
花满楼接着说道:“在下之所以找上玉公子,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陪我一道将玉佛送回瀚海国。”
玉天宝摇摇头,“并非是我小看花家,而是你们太过小看了玉罗刹。这几十年来,罗刹教早已是江湖上最神秘庞大的一股势力。说句毫不夸大的话,如果玉罗刹对皇位有兴趣,朱家的人早就死绝了。”
“倘若再加上龙绡宫呢?”
宋辞翻手亮出鲛人泪,“你觉得龙绡宫主人对上玉罗刹,可有一战之力?”
“你是毒手千面?”
玉天宝噌地一下站起身,死死盯着不过寸步之遥的锦衣男子,“江湖谣传你是女儿身……”
宋辞爽朗一笑,“是耶非耶?既知千面,缘何多问。”
玉天宝也笑,仿佛要将这些年的郁气吐尽一般,“我自小长在魔教却从未见过玉罗刹的真面目,今日有幸得见宫主,岂非是上天对我的补偿!”
他将一枚刻着七十二天魔、三十六地煞的玉牌拍在桌上,“此物伴我多年,也该物归原主了。”
花满楼定睛细看,“这便是天魔玉律中订下的教主信物?”
“不错!”
玉天宝嘲讽道:“人是假人,玉牌又岂能当真。”
“且慢。”
宋辞将玉牌抛在手里,“若是就这样轻易还回去多无趣,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花满楼的眼里满是笑意,“你待如何?”
“等。”宋辞答道。
花满楼问道:“等什么?”
宋辞笑道:“等我略施小计以假乱真,等那个能帮忙的朋友出现。”
话虽如此,其实她并没有让花满楼多等,约好的朋友也是。
司空摘星来到小楼的时候还穿着夜行衣,看起来是在忙一件大买卖。
他急忙灌了口茶,“说吧,为何急着叫我过来。”
宋辞招手唤来同样忙了一路的雀鸟,“请你偷东西。”
司空摘星不信,他看了一眼不认识的男人,“你还需要别人去偷?”
宋辞拍了拍摆在桌子上的木匣子,慢悠悠地推过去,“此事非你不可。”
司空摘星本来没当回事,直到他打开了那个匣子。
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二块璀璨生辉、美若天幕的玉牌,只一眼就夺去了来人的全部心魂。
“罗刹牌!”
司空摘星不是孤陋寡闻的人,相反作为一代神偷,他自然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鉴宝之能。
“准确的说,是十二枚罗刹牌。”
宋辞笑如狡狐,“我要你把这些罗刹牌送到武林七大门派、三大世家,南海白云城。剩下那枚就是你的报酬。”
玉罗刹不是口口声声指天立誓要在百年之后将西方魔教传给手持罗刹牌之人吗,她偏偏要让他连死的心思都不敢有。
话音方落,烛芯便爆了声响,恍似闷雷炸在耳边。
司空摘星忽然觉得掀开盒盖的手有些发抖。
从第一次盗宝得手开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一个神偷的手怎么能出现差池,更可怕的是他的心,此刻竟比手抖得还要厉害。
“你想好了?”
司空摘星很想扣上盒子只当自己没来过,可他偏偏神使鬼差地看向了花满楼,“你也不劝?”
花满楼微微侧首,“我为何要劝她?”
“疯了,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