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叫道:“难道你们要与全天下的魔教弟子为敌?”
宋辞故意板着脸,“难道你要为了全天下的魔教弟子与我为敌?还是说你不敢去做这件事?你若痛快承认,我就回先前的话去找那天下第二神偷。”
想起海底那条巨大的金色蚯蚓,司空摘星打了个冷战,“这天下间除了我还有谁敢自称神偷?”
他将木匣子抱在怀里,苦着脸叹道:“要我送货可以,不过还得搭个条件。”
宋辞笑问道:“你想要鲛人泪?”
“不敢!”
司空摘星连忙摆摆手,“我可应付不来你惹下的滔天大祸!我只想看看就好!”
宋辞挥手把一枚蓝汪汪的坠子抛过去,“借你把玩十日又如何。”
“爽快!”
司空摘星抓住冰凉的宝石,“为你这句话,纵然粉身碎骨我也要将罗刹牌送到每位家主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咳,作起来。_(:3」∠)_
另,玉天宝也是一个悲催的炮灰啊。
每天都开心,么么哒~~
第113章 10、
黄昏将近, 血色夕阳。
驼队出塞向西, 不及千里, 远远望见一片巍峨的古城墙。
打着旋的沙浪蛇一般从骆驼蹄子踩出的窝坑旁边蜿蜒而过, 蒸腾的热气滚滚而来, 熏得人浑身发烫。
更烫的却是脚下的沙子。
漫长的旅途中,炙热粗糙的砂石不仅让长着厚茧的驼掌磨出了血, 更让商队的人丧失了当日拼上身家性命以小博大的勇气。
或许他们早已后悔, 可他们却不敢停下脚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顺着心意松懈下来, 就再也没有走出这片浩瀚的沙漠与戈壁的机会了。
这条商路其实并不孤单。
包裹的只剩一双眼睛的引路头人曾经无数次目睹骆驼悄无声息的在睡梦中死去, 同伴悄无声息的在转身时陷入流沙。
他的心早已磨得比砂砾还要粗糙坚硬,唯一能让这颗石子般的心微微悸动的时刻,便是再次看到那片海市蜃楼般的高大城楼的时候。
虽然那片城楼注定会比目测的方位更加遥不可及,但至少意味着他们不曾在漫天黄沙中迷路。
“就地休息!”
头人大喊一声,牵着自己的那匹双峰骆驼躲进沙丘背面的阴影,用一块厚重的毡布支起了凉棚。
得到过夜的信号, 同行之人俱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生火造饭。
金沙边缘,一汪状如弯月的碧水镜子般嵌在那里, 映照着点点余晖。
落在最后的三个人牵着坐骑来到了沙湖浅滩,透过白色的水雾眺望着远方。
“多美的宝石啊!”
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席地而坐, “没有女人,没有美酒。只看着这一处浅浅的绿洲便能让人心旷神怡,将一切烦恼抛到九霄云外。”
满身沙尘的蓝衣男人轻柔地拂过小小的嫩芽,“连沙漠里都能开出生命之花, 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能做到的呢?”
头上戴着兜帽的女人笑道:“我只知道若是再不搭好帐篷,两位多愁善感的大侠就要在湿冷的沙子上过夜了。”
听见这句话,络腮胡子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干吧!”
他熟门熟路的在沙坑里扎好金属长杆,先将防水的帆布铺在地上,最后才盖上一层厚厚的毛毯。
络腮胡子的动作很娴熟,好像他一直以来做的就是伺候人的活计,就连商队里的人也认为他不过是另外一对男女的随身奴仆,只不过命好遇到了宽厚的主人。
可是谁又能猜到,这位抛弃了身份与财富远赴大漠的奴仆非但是个从小金尊玉贵养大的娇气公子,更是此行目的地瀚海国的王位继承人。
“有劳王兄。”
花满楼递给他一个水囊,鼓励道:“至多半旬,我们的旅途就该结束了。届时王兄必可达成心愿。”
为了掩人耳目,化名王寻的玉天宝摇头一笑,“事到如今,是否能认祖归宗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很清楚的认识到,如果瀚海国内真的被另一股势利把持恐怕老国主都自身难保,又哪来的闲情去关心一个长在异国的儿子。
然而他还是丢下一切跟着花满楼和龙绡宫主人离开了温暖如春的江南水乡。
背叛玉罗刹的代价可想而知,这一路来不论如何改头换面都有甩不脱的追兵跟在身后。
直到司空摘星践约将那十一面罗刹牌送出去,趁着江湖乱起他们才随着商队进入大漠,甩脱了那些心狠手辣的魔教子弟。
逃亡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哪怕玉天宝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身体的疲惫和心灵的磨砺让他消瘦的厉害,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从逐渐露出棱角的五官上看出了面容特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