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还在闹腾着醉酒后一阵阵的涨疼,然而顾风商眼神却十分沉静,仿佛看透万物,什么也入不得眼中一般,与世间一切的联系一瞬间淡化到了极致。
床下迷迷糊糊的一声嘟囔:“主人。”
那双眼皮闻声上下一合再张开,顾风商眼中终于带上了几分烟火气,撑着沉重的身体坐起来,有些无力地往后靠着床头,一手在自己的额边轻揉,另一只手往床边一摸,却并没有在习惯的地方摸到自己的手机。
“算了。”身上黏腻的难受,顾风商受不了,也顾不上去找手机。
然而一脚从床上落到地上,立马顾风商整个人都清醒了,几乎是跳回床上,嘴里下意识骂出半句:“我……!”
他定睛一瞧,床底下模模糊糊还真有个人形的东西,那东西被踩了一脚,这会身上零零碎碎披披挂挂了好些带子的感觉,似乎是跪坐在地上弯腰捂着肚子,嘴里一直发出“嘶嘶呼呼”的抽气声,显然是被顾风商一脚踩得疼了。
顾风商在发现床下是个活物又听见熟悉的抽气声时,就已经恢复了一贯冷傲疏离的模样,施施然沿着床边坐下,只是这次双脚落地前顿了一下又拿脚尖确定下面只有毯子没有肚子才放心落下。
那活物的声音渐渐小,只有个脑袋摆来摆去。
顾风商虽然眼睛已经适应了室内的昏暗,但却抬手捂在眼前。
从之前的声音里顾风商已经确定了这躺在他家床下的就是林响,可是他刚刚竟然有一瞬间觉得面前的林响在看不清长相时反而更加熟悉。
林响捂了一会肚子,抬起脑袋就看见顾风商一脸严肃地盯着他,林响立刻扑上去立刻抱大腿:“您醒了?头疼吗?我给您煮醒酒汤吧。”
说着说着感觉到脑袋上凝视的目光愈发沉重,林响回忆起自己又违反了顾风商之前的话,悄悄把裹在身上的顾风商昨天的衣服往下拉,一边抬着眼皮偷瞧,蹭着往后退,小心翼翼地开始解释:“我,我昨天晚上去开机宴的时候,正好看见许助……”
“噤声,别动。”顾风商突然叫住林响,林响不明所以地住嘴,疑惑地看向顾风商。
顾风商突然反身把枕头捞过来两个,叠在一起,自己抬手以一种十分懒散的姿势靠在上面,单手撑着脑袋,两条腿也十分自然地重叠放在床上,如果不是他现在不着一缕,倒真是个透着一股仙人般的闲适,现在只剩下咸湿了。
然而这在林响眼里简直是美景,林响立马捂住鼻子,不敢多看。
不管是咸湿还是鼻子,顾风商都没心思多想,他垂首看着自己空着的那只手。
总觉得还差什么……
许久没等来顾风商下一句话的林响,也终于控制住了鼻腔里的血管,看向盯着手发呆的顾风商。
“先生?”布满担忧的脸和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