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耽搁下去,不知又升起多少流言蜚语,晟帝一世英名万一被败坏了怎办?
刘谨应沉吟片刻,说道:“玉昭仪您先拾着,容奴才禀告圣上。”
方钰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刘谨应走到门口,迎面撞上惯例而来的余太医。后者一身白底勾青莲纹样的御医服,英姿飒爽,气质裴然,夹带着黄花木药箱,迈着步子,走得从容不迫。
他突地顿住脚步,看着进进出出的宫人们,“这是……”
近几天,刘谨应跟他熟稔起来,听他询问,随口答了几句:“玉昭仪有意今日搬到曲水宫,余太医你既已来,先去给他瞧瞧吧,若无大碍,今天就能去曲水宫住下。圣上也能回紫宸宫了。”
余太医听闻此秘闻,眸底闪过一抹深思,直到耳边传来刘谨应的呼唤,才回过神来。
“余太医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刘谨应好笑道。
余太医轻轻一笑,“哦,好奇而已,这些天圣上都没有回紫宸宫吗?”
刘谨应眯起眼,深深看了他一眼,“是没回,不过圣上怎么想,我们还是别管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你先进去吧。”
“行。”
余太医进来的时候,方钰正躺在床上,一边抠着发痒的口子,一边在想搬到曲水宫后,那只鬼会不会就找上门来。
陆少华曾也分析,每一个跟皇帝“侍寝”后的妃嫔,都将在三天内遭遇祸事。眼下自己还算安全,多半是因为晟帝的关系。
毕竟那些魍魉魑魅可没那个胆子敢跑到受真龙紫气保护的紫宸宫。
可一旦离开这个避风港……
一想到片花里那些被磋磨死的妃嫔,方钰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有一丝害怕,又有一丝诡异的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期待。
至于期待着什么,他自己也闹不清楚。
明明是该害怕的,毕竟那是他整个人生中唯一害怕的东西。
想得入神,方钰一时没有听到屋内的脚步声,也没察觉一个人正朝身后渐渐逼近。
直到一片阴影从头顶上笼罩而下……
方钰顿住手,浑身僵硬起来。
是谁?
晟帝来了?
可这种被束缚起来的感觉却不同于晟帝的霸道强横,而是如毒蛇般润物细无声,令人头皮发麻,随着那种强烈的被注视的目光,方钰只觉得好似被强.哔了,尾椎骨乃至其下升起一丝酥软和难耐的瘙.痒。
突然,盖在身后的薄被被撩开,
而他一根指节还放在魄门里挠痒痒的手被一只温凉的手抓住,扯了出来。细微裂口被碰到后再次裂开,溢出血丝。
方钰倒吸一口凉气,疼得脑门满是冷汗。
“玉昭仪未净手,还是别去碰那处比较好。”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钰猛然回头。看到抓住自己的竟然是余太医,眸底当即划过一丝诧异。
刚才他想了无数人,却从没想到余太医身上。
余太医医术湛,谦逊文雅,处事不惊,看到他身上的伤也没露出惊诧。诊治时,更是将他当做一个瓷娃娃,轻拿轻放,不小心碰到也会立马跪下说自己逾越,让他不要生气。跟外面那些个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那么的清纯不做作。
这些天相处下来,方钰早已将余太医看做一个正直的好人。
所以,刚才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怎么会在这么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来?
难道是心理作用?
余太医转身坐在梅花凳上,执着方钰的手搭着自己的膝盖,然后拿起手帕一根一根的擦拭他的手指。
方钰心里一阵怪异,被抓住的手指尖隐隐发烫,他想缩回来,却被余太医抓住,“还是擦干净为好,得入口,沾染了病菌。”
又来又来了……
如果还有一点儿不好,就是余太医说出来的话,换种意思想就很伤人。
谁会抠了那儿就往嘴里放?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方钰有时候会阴谋论,这余太医话里话外总是说他不干净,之前给他擦药膏的时候就说要全身消毒,用滚烫的水沾湿了毛巾给他擦身,偏偏他的话又无可挑剔,加上表情又是那种看待无理取闹的病人的强硬,方钰只能打落牙齿往下吞。
憋着……
“以后还是不要乱抠,万一再把愈合的伤口弄破,又得受罪了。”
方钰,“……”瞎逼逼什么。
余太医又道:“不过那处没有上过药,恐怕恢复起来也慢得很。”魄门不似周身其它,好比女子门户,没有晟帝的应允,他也是不敢乱动的……
方钰自然也知道这点儿,可他自己又没办法把药膏涂到深处,最近里面正在愈合奇痒无比,所以他才忍不住地抠。
别看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其实他还是一个“残废”。现在下床走路都成问题,待会儿恐怕还得让人扶着走,或者背到曲水宫。
这都是因为晟帝明言禁止任何人碰方钰的魄门,哪怕是余太医也不行。
可方钰实在受不了,md,早死早超生,反正晟帝不在,到时候哄骗他说是自己擦的药就好了!管得晟帝信不信,反正他信了。
这么一想,方钰抓着余太医的手摁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