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略显羞耻地说道:“皇上,我仪容不端,先去休整一下再来同皇上说话。”他说完便急急转身,打算去把衣服穿上,岂料刚转身,身后便有一具温凉的身体靠上来。
朱厚照顾忌着焦适之身后的伤口,并没有莽撞地拉他入怀,然而他的双臂却是先虚虚环住焦适之,不让他离开,“适之,说好了正事,我们来说说自己的事情吧。”
焦适之顿觉汗毛耸立,低声说道:“皇上,事情不是已经说完了吗?”刚才说他冒进的事情,不是已经……说完了他吗?
朱厚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那低低震动传到焦适之耳边,酥酥麻麻的,“适之,刚才那不过是说了一遍而已,真正的惩罚还在后边呢,你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焦适之温和的脸色就这么一跨,皇上靠在他耳边说话也就算了,整个人还在不断地冲着他耳朵吹气,那轻悄悄的气流在他耳边经过,总会带起一阵苏麻。原本焦适之还不敢挣扎,现在倒是用出了十分的力气。
朱厚照用了巧劲儿把人往后一拉,焦适之背脊靠在朱厚照怀里,眼下背后那丝滑的触感令焦适之尴尬不已,而身前朱厚照的两手正环在他的腰间,一只手还不老实地在焦适之的腰间滑来滑去,耳边是皇上轻柔的话语,“不让适之长点记性,适之怕是不能够老实的。”
焦适之欲哭无泪,皇上,您好好说话成吗?
……
正德五年八月,宁王揭竿而起,发放榜文斥责正德帝一十八项罪责,自立封号,号十五万众。以江西为据点,接连攻下几座城池。
所幸正德帝早有预料,布下后手,堪堪在宁王攻打第三座城池时抵挡住他的进攻。江西巡抚临时反扑,在后面紧紧扯住宁王的部署。然而仅三日后,江西巡抚被暗杀,宁王重整旗鼓,兵分两路,一路开始逐步往北边进犯,一路往南进攻。
谁叫这个时候正德帝刚好被宁王知道他的具体位置呢?
然正德帝在此之前,甚至在陈初明与焦适之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派人传消息回京,让内阁做好准备,甚至派锦衣卫做好部署,若是有任何妄动,立刻通知一路往北的所有巡抚。
就在宁王步步紧逼的时候,朝廷的大军及时赶到,在浙江挡住了宁王的步伐,暂时两边陷入胶着的状态。
而此时的朱厚照与焦适之,正在福建总兵的的队伍中,时不时面对着宁王派来的骚扰。
毕竟占据城池与攻打京城也是个重要的关键,宁王或许很期待能够杀了朱厚照,但他绝大部分兵力还是理智地放在了北边,派来袭击南方的军力较少,以福建的水军完全能够抵挡。
焦适之站在船上看着浩浩荡荡的军船,对着站在左边的李东阳说道:“李阁老,外面喧闹,您怎么出来了?”
自从那日在江西交界发生争斗,几位老大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惊吓,这段时间都在养病。李东阳倒不是因为这样,然而在战事刚起的时候,他不慎落水,虽及时被救起来,然而也受了伤寒,直到今日才能起身。
李东阳说道:“不过是一点小问题,能下床就不要在屋内待着了。现下的情况如何了,皇上呢?”他病的这几日,朱厚照让他安心养病,什么事情都不肯跟他说。毕竟李东阳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身体重要。
焦适之说道:“宁王的军队现在正在浙江,朝廷的大军已经阻止了他的去势,不过他兵分两路,派了精悍的队伍来这边狙杀皇上,目前为止的几次攻势都被阻挡下来了。”
李东阳皱眉,“虽然攻下京城很重要,可若是皇上出事,对他的野心更加有利,宁王是不会放弃的。”焦适之深有同感,若不是福建水军还算给力,这一次就真可能出事了。
“皇上现在在里面讨论事务,福建总兵也在里面。李阁老可要进去?”焦适之伸手指着左边的船舱说道。
李东阳摇摇头,眯着眼睛看着夕阳西下的落日,有点苍茫地说道:“军政既然分开,我便不进去了。这几次皇上的战略都很好,显然我们之前低估了皇上。”
事前李东阳并不知道皇上联系了福建总兵的事情,直到后来在床上养病的阶段,李东阳才知道当时的皇上葫芦里在玩什么把戏,然而知道后,李东阳反倒是觉得高兴。虽然皇上这一次赌的有点大了,然而却不失为一件好事。现在宁王是揭竿而起了,然而他是被皇上逼得临时动手,自然比不得悄咪咪动手来得顺畅,若是真的在几年后才发现这个事情,那可就亏大了。
焦适之不知道李东阳在想什么事情,目送着李阁老回到自己的屋子后,他又在船板上站了好一会,然后才握剑往后走,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已经商量好了。
焦适之这么想着,还未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位军甲大汉从里面走了出来,焦适之见状连忙行礼。那人脸色肃穆,冲着焦适之点点头后便往外走,里面传来正德帝的声响,“是适之吗?快些进来吧。”
听到皇上的话语,焦适之转身入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