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轻月如同一朵被挪出温室的花儿,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她的嘴唇都是哆嗦的。这位富家千金恐怕这辈子就没什么撒谎的机会,因为没必要。
从前,所有闯下的祸,都可以用钱摆平。
用钱摆不平的人或事,她至少还可以逃。
眼下的情况却是不同。她已被逼入了死角,逃无可逃,而钱再也不能帮她解决问题了。
见冯轻月乱了阵脚,闫思弦的态度又软了下来,他道:“你知道我爸那事儿最后怎么弄的吗?因为他认罪态度好,而且积极配合警方调查,他的案子在检察院阶段就已经做出免于处罚的决定了。
当然了,这个免于处罚并不是真的什么也不罚,而是法院裁决的时候,会根据实际情况做出缓刑的决定。
缓刑就不用我给你解释了吧?只要缓刑期间表现良好,不触犯条例,唤醒期满就不再执行刑罚。”
为了说服冯轻月,闫思弦故意隐瞒了他家老爷子有被胁迫的情节。
冯轻月迷茫地看着闫思弦,她的大脑还处在宕机状态,她需要些时间。
闫思弦便安静下来,等着她整理思路。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冯轻月终于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先把情况说清楚,我才能帮你想办法。”闫思弦道:“我现在还不能保证什么,只有一点,如果你的情况真如我猜测的那样,是职务侵占,那你现在退赃,机会还是很大的。”
“可我家里没那么多钱啊。”冯轻月道:“不瞒你说,我家的珠宝品牌资金链出问题已经很长时间了。
那些亲戚一个个跟吸血鬼似的,想着法子从公司弄钱。
这次出篓子,就是因为一个亲戚主管公司采购,吃了回扣——黄金交易啊,那可都不是小数目,他也敢吃回扣,竟然采购了好几批有问题的黄金——说白了,就是纯度不够,在黄金里掺了其它金属。
我家那亲戚说是看走眼了。呵,可能吧,反正已经出事儿了,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公司没办法,总不能让那好几千万打水漂,就只能硬着头皮用了那些黄金。
问题就出在那些黄金上,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寸,偏偏就被一个以倒腾黄金为职业的人给盯上了,那人还联合一个职业打假的,闹到了315……”
闫思弦有点听不下去了。冯轻月的讲述中满满的全是抱怨。这是一个面对问题只会抱怨的人。闫思弦甚至有点怀疑,冯轻月真的出身企业家家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