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傅兄,”寇落苼缓缓凑近,伸出一根手指戳上了傅云书白净的脸颊,低声道:“你白天在想着哪个美人儿?”
傅云书一双眼眸沉静如水,与寇落苼对视许久,他道:“我在想你。”
怔了一怔,寇落苼忍俊不禁,一双凤目笑成了弯月牙,戳在傅云书脸上的手移上他的脑门,轻轻一弹,道:“长出息了你还。”说完起身,理了理衣衫上坐出的褶皱,道:“若还是头疼便再躺一会儿,李婶做了许多早点给你备着呢。”
傅云书道:“我陪你一起去吃。”
寇落苼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然后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吃过了。”
“……哦。”一双手将攥在掌心的被子都拧成了麻花,傅云书目送着寇落苼的背影推门而去,然后重重倒进软被中。
头更加疼了。
傅云书呲牙咧嘴地腾出手揉太阳穴,却怎么揉都不得其法,明明是差不多的力道与手法,效果却天差地别。烦闷与不解一齐涌上心头,如潮水一般瞬息便将傅云书淹没,他用脑袋重重一磕床板,然后沉沉叹了口气。
“怎么了,大早上的这样叹气。”一只温热的手掌忽然贴上自己的后脑,轻轻搔了搔头发,道:“听说经常叹气的人容易掉头发。”
傅云书立即捂住自己的头发,一个鲤鱼打挺,窜了起来,惊诧地看着寇落苼,“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寇落苼没有说话,转身一指桌子。傅云书探身望去,看见桌子上摆了一只提篮,篮子里装了几只碟子,碟子里盛了各色糕糕点点,篮子旁还搁了一只瓷壶。趁傅云书看得呆愣之际,寇罗在站起身,揭开那只瓷壶的盖子,往杯里一倒,是香醇浓厚的白浆。傅云书嗅了嗅,道:“是豆浆?”
寇落苼问:“你喜欢喝甜的还是咸的?”
傅云书道:“咸的。”
“不巧,”寇落苼端了杯子朝他走来,“我只带了甜的。”说着,把杯子往傅云书手里一塞。傅云书嫌弃地接过,低头喝了一口,砸吧着嘴道:“你糖都放好了,干嘛还问我?”
寇落苼道:“我不知道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便先随便带了一样味道的来,至少有一半的概率你喜欢喝。”
傅云书道:“可惜你撞上了另外一半。”
“无妨,”寇落苼道:“至少我以后都不会弄错了。”
兴许是滚烫的豆浆熏热了傅云书的脸,他的耳垂也不由自主地红起来,捧着杯子扭头看向一旁,看见寇落苼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豆浆,还夹了块糖糕吃,便闷闷地道:“你不是都吃过了么?”
寇落苼道:“你不是想陪我么?”
傅云书垂下头,眼睛盯着杯中氤氲的水汽,“……你若不愿,其实不必这样勉强自己。”
“我若厚着脸皮再去饭厅吃一次,只怕李婶要举着鸡毛掸子来打我。”寇落苼啃着糖糕道:“其实我挺愿意再吃一次。”
两人一时默然无言,傅云书默默地喝着豆浆,寇落苼吃完手里的糖糕,又给傅云书夹去一块。看着小县令斯斯文文,一口一口咬着糖糕,他忽然道:“傅兄。”
“嗯?”傅云书捏着糖糕扭头看他。
寇落苼静静地望着他,道:“你昨晚当真梦见我了?”
“……”傅云书别扭地挠了挠通红的脸,然后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