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一次之後,他再没有见过那哥哥,连他送给自己的小熊布娃娃也给妈妈在打扫时弄丢了,为此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发母亲的脾气。所以他後来看到一个形相古怪的熊型背包,喜欢它古怪之馀,它也成了那个熊娃娃的替代品。而易雪也一直背著它。
握住父亲所送、自小一直系在颈上的玉佩,不争气的泪又要掉下了。
可恶的大头鬼!死冯小毅!本来已尘封了的疮疤硬要给他挖出来!
正当易雪气得牙痒痒时,抬眼一望就见到这个讨厌鬼!
冯小毅无声的给易雪递上一张面纸。易雪本来想吼他,可还是眼红红、有点尴尬的接过面纸,抹掉在他脸上肆意爬行的眼泪鼻涕。
以冯小毅的脚程,很快就追上了易雪,他见到易雪一边盪秋千,一边哭得浑身打颤。
看到易雪这个受伤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触及了他某些禁忌,马上内疚而...心疼。
易雪只是他的老师,而且经常跟他找碴,可为什麽看到他的眼泪,自己的心会跳得那麽厉害!?他心疼得想代他留泪和难过,甚至立即冲上前抱著他,安抚他不要哭。
一定是我太鸡婆而已!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冯小毅马上甩了甩头,然後窝囊的发现竟然扭伤了自己的颈!
他坐到了易雪旁边的秋千,并把秋千盪得高高的,只是他的心思完全悬了在易雪身上。
他想问易雪为何流泪,可吞吞吐吐了大半天,一句也问不出,平日他总是有话直说,毫不婉转,甚至被他三哥骂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可惹哭了这玻璃般纤细的易雪,冯小毅就好像被绑手绑脚般,甚麽也不敢问,甚麽也不敢做。
他痴痴的望著易雪泪痕未乾的灰眸,忽然又想起了雪儿。
两人默不作声,气氛有点暧昧。为了抑制心头突然泛起的悸动,冯小毅“嗖”的一个跃身站到了秋千架上,越盪越高。
易雪用眼尾瞄了他一下,看著他在秋千上作180度大回旋,又想起小时他也经常看别人这样玩,只是他自己共不敢。带点赌气和不服输,他也从秋千架上下来,学著冯小毅那样,站在秋千架上。
只是他的身手不如猴子般的冯小毅好,他死抓著两旁的系绳,站得摇摇晃晃的好像在走钢缆,也不敢像冯子毅那样盪得高高的。
「你这样哪是在盪秋千!盪高一点才过瘾的嘛!」冯小毅看著易雪笨拙的模样,不禁失笑,并使坏的往他後腰上使力推上一把。
「啊呀!」易雪本来就已经站不稳,被人这麽一推,更是完全失去平衡的向前倒!
「小心!」冯小毅看著这个笨手笨脚的老师快要倒下,吓得面容扭曲,以九秒九的极速跳下秋千,一把将这只受惊的小白猫捞在自己的怀内。
两个并排的秋千架还是摆个不停,而刚才在上面的两个人则掉到了地上,看著两个秋千在他们的头顶上晃来晃去,不知道该怎麽起来。
而另一个令他们不知道怎麽起来的原因就是易雪整个人切切实实的倒了在冯小毅的怀中,他们的肢体正八爪鱼般紧紧相缠,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唇也接连在一起...如果不理背後有任何原因驱使,只要两唇相接就叫接吻的话,那他们是在接吻!
甚麽!?老师十七岁!?
更新时间:03/162006——
易雪的眼珠子圆睁得快要掉下,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马上从这人肉垫子上起来,谁知还未停定的秋千又往後盪,冯小毅就眼明手快的一把按低易雪。「你没事吧?」
而易雪只也是下意识的紧闭双眼,把头埋在冯小毅壮硕的胸膛。
「没事。」他反倒是瞄到冯小毅刚才为了救他而擦伤了手肘,心头泛起莫名的感动,静静的倾听著冯小毅急速的心跳,嗅著他胸口飘过独有的柑橘香味,易雪竟然觉得很安心,甚至想把头埋得更深。
终於秋千不再摆动,两人跳得快要破膛而出的心脏也慢慢减缓,并开始注意到他们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易雪面红耳赤的想要爬起来,却在爬到一半时意外的发现有甚麽卡住了。
低头一看,原来是易雪所戴著的那条玉佩项鍊,卡住了冯小毅衬衣的钮扣,两人慌乱的乱扯,却是越扯越紧,紧到可说是难舍难离。
完全没有办法,冯小毅负气的怪叫:「你不要动,我把衣服脱了!」
易雪只能别过脸,偶尔偷看几眼,任凭冯小毅躺在他身下,上演脱衣秀。
「你们在干甚麽!?」
就在冯小毅快要脱下衬衣时,一声威严的怒吼打破了沉静。
两人抬头一看,对上了巡警愤怒的眼睛。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怎麽搞的!管你怎样热情如火,也不应光天化日下在公园内解决吧!?
巡逻时经过公园,亲眼看著这对好像还未成年的同性“小情侣”亲热,一向对同性恋没甚歧视的巡警也忍不住皱眉。
冯小毅终於脱下了衣服,并把结解开,易雪也就飞快的起来,涨红了脸:「不要误会!我们没有要干甚麽!」
巡警字正词严:「这里是公众地方,你们这样是行为不检,跟我回警局一趟。」这幽静的公园一向是同志圣地,本来撞破这些亲热戏码,不是太过份的话,警察也多只会劝戒几句就放行,可今次这两个男生也太小了,所以他决定严厉一点。
结果,冯小毅第二次上警局,起源也是易雪!
***
「你们是师生!?你是老师?」警察指了指冯小毅,一脸不可置信。
「不,他是老师。」冯小毅摇头,指了指身旁的易雪。
「你是老师!?」警察的语气更加难以置信,见易雪点点头,「你今年多大?」
「17。」
「甚麽!?」甫听到易雪的回答,警察都还未说话,冯小毅已经失声怪叫。
见他那麽大反应,警察转向冯小毅:「那你又多大了?」
「18。」
「甚麽!?」这次轮到易雪大叫。
拍了拍桌子,警察的额角冒出井字符号,不想再陪两个孩子一起疯:「你们玩够了没有!?」
最後证实了易雪真的是老师,两人终於可以离开警局,而冯小刚也就来了保释这两个傻瓜。
而冯小毅今天的心脏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先是对老师暗暗心动、然後惊心的发现老师比他还小、最後,这老师竟然还是他三哥那个半公开的同性恋人,董星宇的室友!世界真的那麽小吗!?
不过这全都只是前奏,主菜是回到冯家後的家访!
甚麽!?老师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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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冯家,看著易雪和老父天荒地老的閒聊,冯小毅无聊得直打盹,半睁睡眼,摇了摇身旁的冯小刚:「他们还在外太空探秘吗?」
冯小刚摇摇头,好整以暇:「不,刚刚从太阳系回来地球,现在正谈原子弹。」
原来,这世界比冯小毅想像中还小!
易雪不止是董星宇的室友,冯父还是他老师的好朋友!
易雪在看冯小毅资料时看到冯父的名字只有一个反应:是否只是同名同姓?
因为易雪是一个“优生学”主义者,他认为天才的孩子就算没父母聪明,也绝不会是笨蛋,可冯父明明就是天才,冯小毅明明就是笨蛋!
久久因为这份疑惑无法释怀,顺道也想问候老师的朋友,结果就演变成这次在冯小毅眼中充满阴谋论的家访。
冯父甫见到易雪时是吓了一跳,怎麽这老师看来像比他的儿子还小?而且打扮得这麽夸张!
可是知道了他是好友的学生,而且学识丰富後,两人简直相逢恨晚,天南地北的好像有说不尽的话题,“冯小毅”这三个字在他们对话中的出现率还不到百分之五!
「唉,比起你,易小雪还更像父亲的儿子!」看著父亲和易雪那麽投缘,冯小刚感叹道!
「臭三哥!你甚麽意...咦?你刚才说易老师叫甚麽名字?」本来想痛骂老哥,却被“易小雪”这三个字转移了视线。
「他叫易雪,怎麽他在上课时没介绍自己的吗?」
「他只说他姓易。」
「哈,我就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女儿气的名字,想不到还到了不告诉别人的程度!不过我们经常寻他开心,叫他小雪呀,雪儿呀来闹著玩,他每次听我们这麽叫就瞪人!」
雪儿!?这个名字很熟...
翻开尘封了的记忆,不禁承认“易老师”和“雪儿”这两张脸孔的相像。
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易老师就是他在公园救了的雪儿!?
「哥,易老师一直在外国生活的吧?」冯小毅记得易雪刚说自己是维也纳那希甚麽大学的学生,希望证实他不是“雪儿”。
「嗯,他好像是八、九岁左右举家移民的,不过说起来他移民前竟然就住我们的附近!不过那时我不认识他,他还说在五岁时在白桦里的那个小公园被欺负,据他说的特徵,搞不好是阿健那一伙人呢!」
冯小毅的思想完全短路。
相像的脸容、一样的眼睛和名字、曾经在白桦里的那个小公园被欺负...易老师不是雪儿的机会根本小於百份之一!
他的初恋对象竟然...是男人!?
「啊!!!」冯小毅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失声怪叫。
「发神经呀你!」冯小刚捂著耳朵。
冯小毅大受刺激,呆愣愣的没反应,後来还索性到厨房帮母亲做饭,回避易雪。
他的厨艺很好,吃得嘴馋的易雪津津有味。
易雪坐在冯小毅对面,偶尔的眼神接触,也令冯小毅全身绷紧,想起自己对一个男人单相思了十二年,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马上低头吃饭。
不过一顿饭还是吃得和乐融融,冯父是很明显的喜欢易雪这个忘年之交,加上他是好友的学生,更感亲切,甚至想留他在家作客,一尽地主之谊。
冯父是一个严肃的人,很少会对初认识的人那麽热情,向来没感受到甚麽父爱的易雪也是受宠若惊,客气的推拒。
只是,难得有这天赐良机,一直想和董星宇同居的冯小刚又怎会放过这个“踢走”易雪的好机会?
「对了,雪,你不是说常吃kfc,吃得快崩溃的吗?在我家可是有一流的住家饭菜提供唷。」
听到“住家饭菜”这四个字,易雪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天知道他多讨厌速食!但自己就是不会做饭...
冯小刚见易雪意动,再下嘴头:「而且这里离学校很近,你可省回不少时间,还有妈妈刚才也说愿意替你看顾仔仔,你乾脆搬来暂住吧。」
先前聊起易雪为朋友照顾儿子,冯小毅这才知道他不是甚麽“未婚爸爸”,小孩的蓝眼睛和易雪的那双灰眼睛也是天生的,不是为了装模作样而配戴隐形眼镜。
冯小毅暗骂自己的无知,还把自己毫无根据的猜测理直气壮的告诉班上那群三八...如果易雪知道了自己在他背後说了个天花乱坠,铁定又不知道在课堂上对他用甚麽满清十大酷刑了!
易雪还要住进自己的家!?冯小毅越想越心寒,不过他也只能咬咬牙,铁了心和易雪周旋到底。
之後冯母也一起做说客:「对,你寄住的地方离学校那麽远,这几个月你就和那小娃儿来我们这儿暂住吧,我最喜欢小孩子,给我照顾就好。」
或许,“可以吃住家饭菜”和“有人愿意照顾仔仔”这两个诱惑实在太大。
或许,他忘记了搬到冯家要和死敌冯小毅日夜相对。
或许,他本来就没有考虑太多...
「好吧,那打扰你们了!」最後的结果就是:易雪答应暂住冯家!
甚麽!?老师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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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缓缓的透入,闹钟铃铃作响,但冯小毅仍在酣睡中,口水流得满脸都是的在赖床。
冯小毅是不理会那些催命梵音,但身後的人明显受不了,伸手把闹钟按停。
「喂!下去弄早餐啦!」易雪从後勒住冯小毅的脖子,恶狠狠的大吼,他被闹钟吵醒,心情极差的把怒火发泄在冯小毅身上。
「救命...章鱼...」被易雪勒得快喘不过气,还未睡醒的冯小毅以为自己被章鱼缠颈的梦呓。
「章鱼你奶奶的头!死浑球!快点做早餐!」说罢易雪一跃下床,顺道向还是酣睡中的冯小毅踹了一脚,可怜的冯小毅迷迷糊糊的翻动了两个圈,就从这张豆大的单人床中滚下,大字型的倒在地上。
冯小毅好像已经很习惯被踹下床,竟然躺在地上继续睡!
这个时候,仔仔抱著枕头,用他肥短的腿跑向冯小毅,然後站在他的肚子上蹦蹦跳:「小爸爸!饿饿!」
可怜冯小毅被他跳得快内脏移位,口吐白沫,马上清醒,慌忙的把仔仔拎起,看他那双小脚还在天真的踢呀踢的,又气他不下,唯有深呼吸,叹口气:「好,我给你弄。」
然後他就像个悲凉的家庭主夫般,垂头丧气的屈服,下楼为“刁蛮的妻子”和“顽皮的儿子”弄早餐。
易雪和仔仔董俊伟搬来冯家已经一个星期,类似的戏码天天上演。
本来冯母为易雪和仔仔安排了客房,但是易雪一进去就不喜欢,因为那里就算亮了灯也很阴暗。
易雪因为童年阴影患了“幽闭恐惧症”,他很怕待在狭小、幽暗和密封的空间,待在那些地方他会呼吸急促甚至缺氧。有一次他遇上升降机故障,还严重得要送进医院。
反而经过冯小毅的房间,看了一眼易雪就喜欢:床边有个很大的窗子、窗台上放了一盆仙人掌、壁纸亮丽、房间内放满零食...虽然比狗窝还乱。
「我决定了!要住这!」易雪仗著冯父的宠爱,霸道的要“鸠占鹊巢”,可冯小毅坚持要维护自己房间的权益,因为他知道在第一步忍让了易雪,他不止在学校,连回到家也将会被这“易雪儿”吃得死死的!
可易雪才没这麽容易罢休!每次都趁著冯小毅睡著时“潜上”他的床,意图令他不胜其烦,知难而退。
一张单人床,睡了两个大男生,根本连伸展的位置都没有,更遑论此两人的睡相差得恐怖!
冯小毅是“翻跟斗王”,就算自己一个人睡也经常在睡梦中滚到地上,接著不知何时爬回床上,然後又再滚下去,循环不息,他不累,看的人都累...
而易雪则是“超级树熊”,他从小就欠缺安全感,喜欢抱著枕头睡觉,而有温度的东西,他会抱得更高兴...
如是者,“翻跟斗王”vs“超级树熊”,激战展开!
round1:“超级树熊”首先出招,手脚并用的紧缠著“翻跟斗王”,而“翻跟斗王”则拚命滚,结果隔天醒来地上多了一对连体婴。
round2:经过第一役,“翻跟斗王”有了心理准备,没有熟睡,待“超级树熊”窜进来就马上施展锁颈绝招,被锁得快透不过气,“超级树熊”本能反应的用膝撞反击,刚好命中对方的子孙根,然後是一声响彻天地的惨叫...
两人对战六场,胜负未分。
而有时“超级树熊”更会找来“外援”──小魔星仔仔,有次他睡在冯小毅身上,害冯小毅半身麻痹,还直发恶梦,以为胸口压了一块大石!
不过仔仔站在谁哪一边就有商确馀地,因为他甫见到这俨如小号爸爸的冯小毅就笑逐颜开的飞扑过去,大喊“小爸爸!”
冯小毅对这称呼是有点摸不著头脑,但不打算和小孩子计较,也就任得他这麽喊自己。
仔仔和易雪一样,嘴馋得不得了。两人最喜欢吃冯小毅弄的东西,也仗著冯家上下的疼爱成为特权阶级,把地位最“低微”的冯小毅收为随身男佣。
吃过早餐,冯小毅就骑单车和易雪一起上学。
迎风骑著单车,感受到易雪温热胸膛贴在他背上的体温,和那双环在他腰上的手,冯小毅有些失神的回想,小时候他常希望可找回雪儿,然後骑单车送“她”上学。
冯小毅哭笑不得的想著,这某程度上算是圆了多年心愿吧!
甚麽!?老师十七岁!?
更新时间:03/162006——
把单车锁好後,易雪和冯小毅结伴走在通往校园的林荫大道上,迎面有学生朝他们点头:「“雪儿老师”早,“大头鬼”冯同学早!」
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两个学生已经大笑著逃之夭夭。
都是你!害我沦为笑柄!
被这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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