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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1)

留不住?原西行念了一遍,最是人间留不住。你爹娘怎么会给你起这样的名字?刘不著听他念,也知道他曲解了那个zhu字,便为他解释了一下。好在原西行也是个寒窗苦读想要金榜题名的书生,一点他便了悟了。虽然刘不著这个名字,是真的起得太过于贫贱。看着和他身上精细的衣着,不缺吃穿用度的样子不太相符。两人到此时也不算深交,他不好为外人道内里的事情,刘不著只好说这个名字,是求的某某寺,某某得道高僧起的。俗话说是贱名好生养,不过还别说高僧不愧是高僧。最是人间留不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命不久矣。著,形声。从艸,者声。艸长在地面上,表示显露。义思是:明显,显著;突出。不著,不明显,不突出。就像他上辈子除了一身病,平平无奇的一生。原西行对此并不纠结,拎起茶壶往楼下走,顺道问刘不著要不要跟着下去熟悉一下这栋阁楼里有吃食的地方。刘不著闻此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体虽还是虚弱,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知道自己肚中绞痛是饿出来的,这个时候听到原西行的提议,虽然暗中懊恼,还是应该跟着他出去走动,熟悉一下环境。为了照顾刘不著,原西行放慢了步子带着他下了楼。一边下楼,原西行一边主动说起自己那天在破庙里给他喂了水,再回来睡一觉便身处这个古怪地方。刘不著一边听,一颗心不由得慢慢提了起来。原西行和他经历的不同,他一觉睡醒便到了这里,对这个阁楼的了解比刘不著好上太多。从楼上下来,到达一楼。原西行领着刘不著穿过一排屋子,过了一扇门,拐到了像是后院的开阔地方。院子倒是寻常的院子,一边有石磨等寻常器具。另一个边则有一口井,用来打水的木桶就放置在井沿上,再者还有旁边的一颗桂花树。这个后院的布置实在简洁得很。原西行拎着茶壶往水井边去,跟在他身后的刘不著看着他走出去,停住了脚步。原西行催促道:愣着做什么,走出来吧,这个月光跟外面的那个不一样。刘不著一听他解释,这才敢往院子里走。月光落在他的身上,轻柔如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等意识到自己越来越靠近水井,刘不著却不敢再跟着原西行走了。原西行站在井边,将茶壶放在地上。握住打水的转轴,把井边上放着的木桶缓缓送往井里。就着绳子让木桶倾倒装水,然后再转动木转轴将井水打上来。木桶装了七八分满,有些重。看到刘不著盯着井人却还站得远远的,原西行便招呼他过来帮一下忙,搭一把手。院子里月光明澈,光线照得每一个院子里的每一个物件都清清楚楚。可是深井给刘不著带来的惊吓和恐惧实在难以磨灭。以至于他现在看到井,都怕井里有什么东西。原西行也只是个文弱书生,两手稳住木转轴便腾不出手来把水桶拎到井边上。只用一只手,单靠一只手的力气,水桶也只能落回井里。原西行对他颇多照拂,他这个时候都不能帮一帮他,那自己也太过没用。刘不著在心里谴责着自己,一边克服心中的恐惧往井边走过去。到了井边,刘不著闭上眼睛也不敢往井里看。一探身,使出浑身的劲,居然把吊在井沿的木桶给提了出来。木桶经过大力一提,放到地上的时候洒出来一滩水。刘不著闭着眼,感受到水桶落地,登时便放了手,蹿出去离水井几米远。井水一提出来,原西行稳住木转轴的手里感觉猛然一轻。他之说让刘不著过来帮下忙,没想到他一个劲就把水桶提出来。离水井几米远的距离之后,刘不著总算舒出一口气。再看自己的手,细嫩的掌心一片红紫,是猛然勒了重物那种刺激皮肤,火辣辣的疼痛。刘不著倒抽一口气。原西行快步走过来察看他的情况,摊着的手章一片红紫。原西行叹了一口气,把水桶里的水灌满水壶,又把刘不著拉过来。感受得到刘不著那种靠近水井的抗拒,原西行只好把水桶提过来一些。招呼刘不著靠过来蹲下,等刘不著照做之后,他抓着刘不著的手浸泡在了木桶里。清凉的井水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刘不著手心火辣辣的疼痛,却因为不注意,把他和原西行的袖子也浸在了水里。好些了吧?原西行问道。月光下,两个人面对面一起蹲在一个木桶边,一双手扶着另一双手。刘不著想不出这是什么缓解手心疼痛的办法,但是这样真的有些效果,于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原西行说道:这个阁楼里唯一的吃食便只有这口井里的水。清甜似蜜水,虽比不得其他,多喝一些却也能够勉强饱腹。说完怕刘不著误以为他这话是信口开河,又接着道:我从一开始便是靠这井水挨到今日,方才你腹痛之际喝的也是这井水。刘不著回忆起自己腹痛之时喝下肚的水,果真如原西行所言一般清甜似蜜。很快也接受了这井水便是以后来赖以维持生活的吃食这个无奈的现实了。只是这样再看着这个被他们两个拿来泡手的木桶,就有些糟心了。这个木桶,被我们这样拿来泡着怕是不妥吧?原西行听了莞尔一笑,说出的话倒是把刘不著噎了一下:再洗洗便好了,现在也找不出多余的木桶。听了这话,刘不著又在心里暗自唾弃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改不了瞎讲究的毛病。没泡多久,原西行托着刘不著的手从木桶里出来,细嫩苍白的手掌中的红紫消了不少。一出来,两个人的浸了水的宽袖子便在地上滴出一小滩水。原西行扶着刘不著站起身后,自己拎着水桶走到桂花树底下把水倒在树根处,再把水桶放到井边,拎起茶壶又带着刘不著进了阁楼里。两人走到楼上,进的却不是刚才看书的房间。原西行站在新的房间门口,轻轻挥了下沾着水的衣袖。屋里的油灯全部凉了起来,暖光色的灯光把屋子照得并不黑暗。茶壶放在房里的圆桌上,原西行对着还站在门口的刘不著道:进来吧,以后你便歇在这间房。我就在你隔壁那一间,有什么事你可以叫我。原西行把话说完,刘不著还是站在门口不肯进屋,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原西行看着他再次道:进屋吧,还愣着干什么,把外袍换下来,早些休息。刘不著依旧站在门外,犹豫了许久,艰难的开口祈求道:我我我害怕,我能不能和你睡一个屋里?☆、第二世原西行觉得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都是能当爹的年纪了,还怕黑不敢一个人睡实在是有些差强人意。不过思考到现在两人的处境,看着这个年龄和自己弟弟相仿的病弱少年,原西行犹豫过后还是心软了。好吧。原西行招了招手,刘不著这才走进了房里。见他走进来,原西行道:你先收拾一下,我到隔壁去抱一床被子过来。刘不著点了点头,等原西行走出门去这才把湿掉的外袍脱了下来,床上的被褥整齐,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被水打湿的不仅只有袖子宽大的外衣,里衣的袖子也碰到了一些。没有换洗的衣服也只好将就着穿在了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还是能察觉有些凉意。风从窗户缝里跑进来,刘不著掩着口鼻狠狠打了个喷嚏,整个人就像是一颗恹恹的小白菜。抱着被子的原西行走进来,看到他还站着,便让他赶紧到床上去,自己则是把被褥铺在了离床靠近的地上。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刘不著,看着认真铺被子的原西行嘴里说不出什么话来,心里别扭得紧。他原本不是这么想的,两个人睡一个屋比较有安全感。可是也不是让人睡地上的,这怎么好意思。可是两个男子睡一张床,他也觉得别扭。再多的,让原西行睡床,自己睡地上,却是被原西行一口否决了。原西行说刘不著瘦弱不堪,身体羸弱,窗户里漏点风进来都能咳嗽,哪能睡地上。刘不著只觉得像是嗓子眼里塞了一口痰,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就是难受得紧。原西行可不管他心里又想了什么,铺好了被褥,脱掉湿袖子的外袍放在一边,躺进被子里舒坦得很。末了还叫刘不著挥一下手,把屋里的烛火灭了,还劝他早点睡。见着人都躺下要睡了,也顾不得什么纠结了,刘不著应了一声,挥了下手,灭了屋里的烛火,拉着被子躺下了。屋子里就这样静了下来,刘不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外面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刘不著躺在床上,脸朝着外面还是能看到屋子里的窗,虽然已经关上了窗,皎洁的月色还是将窗的轮廓映亮了。外头的风越来越大,沙沙声也变得越来越大声。光听着声音,刘不著就能想到那些树被风压弯了细细枝条。也不知道外面种的是什么树,他被困在这个诡异的阁楼里,白日也开不得窗,见不得日头。不过月光倒是能见的,今日已经晚了,明晚再看吧。刘不著脑中思绪活络,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再好奇去看窗子,想着窗外种的什么树。皎月高挂的天上,黑压压的密云渐渐遮蔽了住了明月。刘不著房间的窗子也由透亮变得暗暗的。外面的风依旧刮着树叶,沙沙沙沙夜色中,一个个白纸剪成的纸片小人绕着这座阁楼的外围飘飞,每个小人手里提着一盏圆灯笼。一个纸片人大概巴掌大小,只有大概头和四肢的轮廓。但是在头的轮廓里剪了三个大小一样,狭长而两边尖细的镂空,算是充当了纸片人的眼睛和嘴巴。而它们手里提着的灯笼,有的黑不溜秋,只隐隐的透着光,那些灯笼有一些的还垂着黑色长长的流苏。有的则是镂空的,透着过薄薄的质地,透出莹莹的光。风把遮月的浓云吹散,露出一轮诡异的血月,就连方才皎白的月光都变成了朦胧的血光。血月当头,纸剪的小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像是在逛人间的花灯庙会。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听来却像是被风吹过的树叶,沙沙沙沙这时候才能看得清楚,纸片小人手里提着的灯笼,哪是什么寻常的灯笼。黑不溜秋是一个个的人头,挖空了里面的脑髓,把灯点在里面。垂着的也不是什么黑色的流苏,分明是人的头发。而另一些镂空的灯笼,是一个个白骨骷髅头。灯笼里面点着的也不是什么寻常的油灯,流动的灯油都用人身体脂肪炼出来的人油。窗外风刮树叶的声音不停,一只鸟儿不知栖息在外头哪颗树上。一声声不紧不慢,单音节的长啼显得聒噪而又不详。像是乡下人家忌讳的,报丧鸟的啼叫。黑鸟啼叫,血月下逛庙会一样的纸片小人却犹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窗外的风渐渐缩了下来,慢慢的听不到风刮树叶的声音,聒噪的鸟啼声却在窗外持续不停。很久之后血月渐渐褪去血色,皎白的月轮重新挂在夜空,啼叫的黑鸟也停下了啼叫。不过这些变化睡着的原西行和刘不著是注意不到了。第二天,天色才蒙蒙亮,昨夜不知何时才睡去的刘不著还深陷睡梦之中,便被原西行给摇醒了。天亮了,快起来。原西行一边利索的穿起外衣,一边催着刘不著快起。昨夜那件被他随意放在一旁的衣服今早已经干透了。刚醒来的刘不著睡眼惺忪,呆呆的像是一只小兽。听到原西行的催促依言穿起了自己的外衣鞋子。等天大亮,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连院子也去不了。你快些,我们拿着脸盆布巾到院里去洗漱,再把水装回来。白日里院内那口井水和晚上的不同,不能当成充饥的饭食。经验丰富的原西行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矮架上拿了脸盆布巾,顺道把昨天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也拎了起来。听着他的话,刘不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自己现在处的这是什么龙潭虎穴还不知道呢。走出屋子前,原西行特地问了刘不著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现在记得就得带上。好在刘不著孑然一身,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鞋子,束发的发带和他这个人便再无其他。见他准备好了,原西行这才踏出房门去。刘不著跟在他的身后走,看他他出房门后却在门口,很是疑惑。原西行抿着唇,闷不做声,拎着茶壶的手往房里送了送,示意刘不著往屋里看。这往里一看,可是差点把刘不著的魂给吓飞。明明是昨夜歇息的房间,等人一跨出房门,却成了掩映在夜幕下破败不堪的房屋废墟。那房屋废墟里梁木碎瓦尘杂,挂着厚厚的蜘蛛网。细看之下,废墟里隆起一个个土包,未被黄土掩埋的白骨和穿插在梁木里惨白的魂帆。刘不著不敢相信,自己昨晚睡在了这样的房间里。只要一想自己怕是中了障眼法,睡在这样的废墟里,他便头皮发麻。连带着站在他身旁的这个人,刘不著心底的信任都开始动摇。好在原西行没让他看了多久,便抬脚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了起来。把手里的茶壶往刘不著的手里塞,原西行又开始催促起来。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当务之急我们现在得趁太阳还没出来,去院子里洗漱。刘不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原西行下楼,又帮忙在院子里打水洗漱的。等一切该做的事情做完,原西行把昨夜盛在茶壶里的水倒在碗里递给他。刘不著也只是麻木的接过,然后喝掉碗里的水。清甜的水从嘴里经过喉管进入胃袋,空荡荡的胃像是饭食下肚一样被填满。就这样简单的一碗水,驱散了所有的饥饿。刘不著的脸上仍然带着对这个地方的恐惧,不安以及提防。原西行温润俊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仿佛已经对这个阁楼里的诡异习以为常。两人之间的沉默,终于在刘不著默默的喝完原西行给他倒的第二碗水之后被打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但是你要试着习惯这个地方,一不留神便会丧命。看着刘不著的神色未变分毫,原西行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任何人,那你就坚定的去相信你自己。原西行说完,放下了碗,一个人上楼去了,空荡的一楼又只剩下刘不著一个人。不过思考到现在两人的处境,看着这个年龄和自己弟弟相仿的病弱少年,原西行犹豫过后还是心软了。好吧。原西行招了招手,刘不著这才走进了房里。见他走进来,原西行道:你先收拾一下,我到隔壁去抱一床被子过来。刘不著点了点头,等原西行走出门去这才把湿掉的外袍脱了下来,床上的被褥整齐,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被水打湿的不仅只有袖子宽大的外衣,里衣的袖子也碰到了一些。没有换洗的衣服也只好将就着穿在了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还是能察觉有些凉意。风从窗户缝里跑进来,刘不著掩着口鼻狠狠打了个喷嚏,整个人就像是一颗恹恹的小白菜。抱着被子的原西行走进来,看到他还站着,便让他赶紧到床上去,自己则是把被褥铺在了离床靠近的地上。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刘不著,看着认真铺被子的原西行嘴里说不出什么话来,心里别扭得紧。他原本不是这么想的,两个人睡一个屋比较有安全感。可是也不是让人睡地上的,这怎么好意思。可是两个男子睡一张床,他也觉得别扭。再多的,让原西行睡床,自己睡地上,却是被原西行一口否决了。原西行说刘不著瘦弱不堪,身体羸弱,窗户里漏点风进来都能咳嗽,哪能睡地上。刘不著只觉得像是嗓子眼里塞了一口痰,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就是难受得紧。原西行可不管他心里又想了什么,铺好了被褥,脱掉湿袖子的外袍放在一边,躺进被子里舒坦得很。末了还叫刘不著挥一下手,把屋里的烛火灭了,还劝他早点睡。见着人都躺下要睡了,也顾不得什么纠结了,刘不著应了一声,挥了下手,灭了屋里的烛火,拉着被子躺下了。屋子里就这样静了下来,刘不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外面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刘不著躺在床上,脸朝着外面还是能看到屋子里的窗,虽然已经关上了窗,皎洁的月色还是将窗的轮廓映亮了。外头的风越来越大,沙沙声也变得越来越大声。光听着声音,刘不著就能想到那些树被风压弯了细细枝条。也不知道外面种的是什么树,他被困在这个诡异的阁楼里,白日也开不得窗,见不得日头。不过月光倒是能见的,今日已经晚了,明晚再看吧。刘不著脑中思绪活络,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再好奇去看窗子,想着窗外种的什么树。皎月高挂的天上,黑压压的密云渐渐遮蔽了住了明月。刘不著房间的窗子也由透亮变得暗暗的。外面的风依旧刮着树叶,沙沙沙沙夜色中,一个个白纸剪成的纸片小人绕着这座阁楼的外围飘飞,每个小人手里提着一盏圆灯笼。一个纸片人大概巴掌大小,只有大概头和四肢的轮廓。但是在头的轮廓里剪了三个大小一样,狭长而两边尖细的镂空,算是充当了纸片人的眼睛和嘴巴。而它们手里提着的灯笼,有的黑不溜秋,只隐隐的透着光,那些灯笼有一些的还垂着黑色长长的流苏。有的则是镂空的,透着过薄薄的质地,透出莹莹的光。风把遮月的浓云吹散,露出一轮诡异的血月,就连方才皎白的月光都变成了朦胧的血光。血月当头,纸剪的小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像是在逛人间的花灯庙会。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听来却像是被风吹过的树叶,沙沙沙沙这时候才能看得清楚,纸片小人手里提着的灯笼,哪是什么寻常的灯笼。黑不溜秋是一个个的人头,挖空了里面的脑髓,把灯点在里面。垂着的也不是什么黑色的流苏,分明是人的头发。而另一些镂空的灯笼,是一个个白骨骷髅头。灯笼里面点着的也不是什么寻常的油灯,流动的灯油都用人身体脂肪炼出来的人油。窗外风刮树叶的声音不停,一只鸟儿不知栖息在外头哪颗树上。一声声不紧不慢,单音节的长啼显得聒噪而又不详。像是乡下人家忌讳的,报丧鸟的啼叫。黑鸟啼叫,血月下逛庙会一样的纸片小人却犹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窗外的风渐渐缩了下来,慢慢的听不到风刮树叶的声音,聒噪的鸟啼声却在窗外持续不停。很久之后血月渐渐褪去血色,皎白的月轮重新挂在夜空,啼叫的黑鸟也停下了啼叫。不过这些变化睡着的原西行和刘不著是注意不到了。第二天,天色才蒙蒙亮,昨夜不知何时才睡去的刘不著还深陷睡梦之中,便被原西行给摇醒了。天亮了,快起来。原西行一边利索的穿起外衣,一边催着刘不著快起。昨夜那件被他随意放在一旁的衣服今早已经干透了。刚醒来的刘不著睡眼惺忪,呆呆的像是一只小兽。听到原西行的催促依言穿起了自己的外衣鞋子。等天大亮,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连院子也去不了。你快些,我们拿着脸盆布巾到院里去洗漱,再把水装回来。白日里院内那口井水和晚上的不同,不能当成充饥的饭食。经验丰富的原西行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矮架上拿了脸盆布巾,顺道把昨天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也拎了起来。听着他的话,刘不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自己现在处的这是什么龙潭虎穴还不知道呢。走出屋子前,原西行特地问了刘不著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现在记得就得带上。好在刘不著孑然一身,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鞋子,束发的发带和他这个人便再无其他。见他准备好了,原西行这才踏出房门去。刘不著跟在他的身后走,看他他出房门后却在门口,很是疑惑。原西行抿着唇,闷不做声,拎着茶壶的手往房里送了送,示意刘不著往屋里看。这往里一看,可是差点把刘不著的魂给吓飞。明明是昨夜歇息的房间,等人一跨出房门,却成了掩映在夜幕下破败不堪的房屋废墟。那房屋废墟里梁木碎瓦尘杂,挂着厚厚的蜘蛛网。细看之下,废墟里隆起一个个土包,未被黄土掩埋的白骨和穿插在梁木里惨白的魂帆。刘不著不敢相信,自己昨晚睡在了这样的房间里。只要一想自己怕是中了障眼法,睡在这样的废墟里,他便头皮发麻。连带着站在他身旁的这个人,刘不著心底的信任都开始动摇。好在原西行没让他看了多久,便抬脚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了起来。把手里的茶壶往刘不著的手里塞,原西行又开始催促起来。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当务之急我们现在得趁太阳还没出来,去院子里洗漱。刘不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原西行下楼,又帮忙在院子里打水洗漱的。等一切该做的事情做完,原西行把昨夜盛在茶壶里的水倒在碗里递给他。刘不著也只是麻木的接过,然后喝掉碗里的水。清甜的水从嘴里经过喉管进入胃袋,空荡荡的胃像是饭食下肚一样被填满。就这样简单的一碗水,驱散了所有的饥饿。刘不著的脸上仍然带着对这个地方的恐惧,不安以及提防。原西行温润俊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仿佛已经对这个阁楼里的诡异习以为常。两人之间的沉默,终于在刘不著默默的喝完原西行给他倒的第二碗水之后被打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但是你要试着习惯这个地方,一不留神便会丧命。看着刘不著的神色未变分毫,原西行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任何人,那你就坚定的去相信你自己。原西行说完,放下了碗,一个人上楼去了,空荡的一楼又只剩下刘不著一个人。不过思考到现在两人的处境,看着这个年龄和自己弟弟相仿的病弱少年,原西行犹豫过后还是心软了。好吧。原西行招了招手,刘不著这才走进了房里。见他走进来,原西行道:你先收拾一下,我到隔壁去抱一床被子过来。刘不著点了点头,等原西行走出门去这才把湿掉的外袍脱了下来,床上的被褥整齐,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被水打湿的不仅只有袖子宽大的外衣,里衣的袖子也碰到了一些。没有换洗的衣服也只好将就着穿在了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还是能察觉有些凉意。风从窗户缝里跑进来,刘不著掩着口鼻狠狠打了个喷嚏,整个人就像是一颗恹恹的小白菜。抱着被子的原西行走进来,看到他还站着,便让他赶紧到床上去,自己则是把被褥铺在了离床靠近的地上。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刘不著,看着认真铺被子的原西行嘴里说不出什么话来,心里别扭得紧。他原本不是这么想的,两个人睡一个屋比较有安全感。可是也不是让人睡地上的,这怎么好意思。可是两个男子睡一张床,他也觉得别扭。再多的,让原西行睡床,自己睡地上,却是被原西行一口否决了。原西行说刘不著瘦弱不堪,身体羸弱,窗户里漏点风进来都能咳嗽,哪能睡地上。刘不著只觉得像是嗓子眼里塞了一口痰,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就是难受得紧。原西行可不管他心里又想了什么,铺好了被褥,脱掉湿袖子的外袍放在一边,躺进被子里舒坦得很。末了还叫刘不著挥一下手,把屋里的烛火灭了,还劝他早点睡。见着人都躺下要睡了,也顾不得什么纠结了,刘不著应了一声,挥了下手,灭了屋里的烛火,拉着被子躺下了。屋子里就这样静了下来,刘不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外面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刘不著躺在床上,脸朝着外面还是能看到屋子里的窗,虽然已经关上了窗,皎洁的月色还是将窗的轮廓映亮了。外头的风越来越大,沙沙声也变得越来越大声。光听着声音,刘不著就能想到那些树被风压弯了细细枝条。也不知道外面种的是什么树,他被困在这个诡异的阁楼里,白日也开不得窗,见不得日头。不过月光倒是能见的,今日已经晚了,明晚再看吧。刘不著脑中思绪活络,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再好奇去看窗子,想着窗外种的什么树。皎月高挂的天上,黑压压的密云渐渐遮蔽了住了明月。刘不著房间的窗子也由透亮变得暗暗的。外面的风依旧刮着树叶,沙沙沙沙夜色中,一个个白纸剪成的纸片小人绕着这座阁楼的外围飘飞,每个小人手里提着一盏圆灯笼。一个纸片人大概巴掌大小,只有大概头和四肢的轮廓。但是在头的轮廓里剪了三个大小一样,狭长而两边尖细的镂空,算是充当了纸片人的眼睛和嘴巴。而它们手里提着的灯笼,有的黑不溜秋,只隐隐的透着光,那些灯笼有一些的还垂着黑色长长的流苏。有的则是镂空的,透着过薄薄的质地,透出莹莹的光。风把遮月的浓云吹散,露出一轮诡异的血月,就连方才皎白的月光都变成了朦胧的血光。血月当头,纸剪的小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像是在逛人间的花灯庙会。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听来却像是被风吹过的树叶,沙沙沙沙这时候才能看得清楚,纸片小人手里提着的灯笼,哪是什么寻常的灯笼。黑不溜秋是一个个的人头,挖空了里面的脑髓,把灯点在里面。垂着的也不是什么黑色的流苏,分明是人的头发。而另一些镂空的灯笼,是一个个白骨骷髅头。灯笼里面点着的也不是什么寻常的油灯,流动的灯油都用人身体脂肪炼出来的人油。窗外风刮树叶的声音不停,一只鸟儿不知栖息在外头哪颗树上。一声声不紧不慢,单音节的长啼显得聒噪而又不详。像是乡下人家忌讳的,报丧鸟的啼叫。黑鸟啼叫,血月下逛庙会一样的纸片小人却犹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窗外的风渐渐缩了下来,慢慢的听不到风刮树叶的声音,聒噪的鸟啼声却在窗外持续不停。很久之后血月渐渐褪去血色,皎白的月轮重新挂在夜空,啼叫的黑鸟也停下了啼叫。不过这些变化睡着的原西行和刘不著是注意不到了。第二天,天色才蒙蒙亮,昨夜不知何时才睡去的刘不著还深陷睡梦之中,便被原西行给摇醒了。天亮了,快起来。原西行一边利索的穿起外衣,一边催着刘不著快起。昨夜那件被他随意放在一旁的衣服今早已经干透了。刚醒来的刘不著睡眼惺忪,呆呆的像是一只小兽。听到原西行的催促依言穿起了自己的外衣鞋子。等天大亮,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连院子也去不了。你快些,我们拿着脸盆布巾到院里去洗漱,再把水装回来。白日里院内那口井水和晚上的不同,不能当成充饥的饭食。经验丰富的原西行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矮架上拿了脸盆布巾,顺道把昨天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也拎了起来。听着他的话,刘不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自己现在处的这是什么龙潭虎穴还不知道呢。走出屋子前,原西行特地问了刘不著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现在记得就得带上。好在刘不著孑然一身,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鞋子,束发的发带和他这个人便再无其他。见他准备好了,原西行这才踏出房门去。刘不著跟在他的身后走,看他他出房门后却在门口,很是疑惑。原西行抿着唇,闷不做声,拎着茶壶的手往房里送了送,示意刘不著往屋里看。这往里一看,可是差点把刘不著的魂给吓飞。明明是昨夜歇息的房间,等人一跨出房门,却成了掩映在夜幕下破败不堪的房屋废墟。那房屋废墟里梁木碎瓦尘杂,挂着厚厚的蜘蛛网。细看之下,废墟里隆起一个个土包,未被黄土掩埋的白骨和穿插在梁木里惨白的魂帆。刘不著不敢相信,自己昨晚睡在了这样的房间里。只要一想自己怕是中了障眼法,睡在这样的废墟里,他便头皮发麻。连带着站在他身旁的这个人,刘不著心底的信任都开始动摇。好在原西行没让他看了多久,便抬脚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了起来。把手里的茶壶往刘不著的手里塞,原西行又开始催促起来。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当务之急我们现在得趁太阳还没出来,去院子里洗漱。刘不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原西行下楼,又帮忙在院子里打水洗漱的。等一切该做的事情做完,原西行把昨夜盛在茶壶里的水倒在碗里递给他。刘不著也只是麻木的接过,然后喝掉碗里的水。清甜的水从嘴里经过喉管进入胃袋,空荡荡的胃像是饭食下肚一样被填满。就这样简单的一碗水,驱散了所有的饥饿。刘不著的脸上仍然带着对这个地方的恐惧,不安以及提防。原西行温润俊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仿佛已经对这个阁楼里的诡异习以为常。两人之间的沉默,终于在刘不著默默的喝完原西行给他倒的第二碗水之后被打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但是你要试着习惯这个地方,一不留神便会丧命。看着刘不著的神色未变分毫,原西行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任何人,那你就坚定的去相信你自己。原西行说完,放下了碗,一个人上楼去了,空荡的一楼又只剩下刘不著一个人。不过思考到现在两人的处境,看着这个年龄和自己弟弟相仿的病弱少年,原西行犹豫过后还是心软了。好吧。原西行招了招手,刘不著这才走进了房里。见他走进来,原西行道:你先收拾一下,我到隔壁去抱一床被子过来。刘不著点了点头,等原西行走出门去这才把湿掉的外袍脱了下来,床上的被褥整齐,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被水打湿的不仅只有袖子宽大的外衣,里衣的袖子也碰到了一些。没有换洗的衣服也只好将就着穿在了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还是能察觉有些凉意。风从窗户缝里跑进来,刘不著掩着口鼻狠狠打了个喷嚏,整个人就像是一颗恹恹的小白菜。抱着被子的原西行走进来,看到他还站着,便让他赶紧到床上去,自己则是把被褥铺在了离床靠近的地上。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刘不著,看着认真铺被子的原西行嘴里说不出什么话来,心里别扭得紧。他原本不是这么想的,两个人睡一个屋比较有安全感。可是也不是让人睡地上的,这怎么好意思。可是两个男子睡一张床,他也觉得别扭。再多的,让原西行睡床,自己睡地上,却是被原西行一口否决了。原西行说刘不著瘦弱不堪,身体羸弱,窗户里漏点风进来都能咳嗽,哪能睡地上。刘不著只觉得像是嗓子眼里塞了一口痰,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就是难受得紧。原西行可不管他心里又想了什么,铺好了被褥,脱掉湿袖子的外袍放在一边,躺进被子里舒坦得很。末了还叫刘不著挥一下手,把屋里的烛火灭了,还劝他早点睡。见着人都躺下要睡了,也顾不得什么纠结了,刘不著应了一声,挥了下手,灭了屋里的烛火,拉着被子躺下了。屋子里就这样静了下来,刘不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外面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刘不著躺在床上,脸朝着外面还是能看到屋子里的窗,虽然已经关上了窗,皎洁的月色还是将窗的轮廓映亮了。外头的风越来越大,沙沙声也变得越来越大声。光听着声音,刘不著就能想到那些树被风压弯了细细枝条。也不知道外面种的是什么树,他被困在这个诡异的阁楼里,白日也开不得窗,见不得日头。不过月光倒是能见的,今日已经晚了,明晚再看吧。刘不著脑中思绪活络,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再好奇去看窗子,想着窗外种的什么树。皎月高挂的天上,黑压压的密云渐渐遮蔽了住了明月。刘不著房间的窗子也由透亮变得暗暗的。外面的风依旧刮着树叶,沙沙沙沙夜色中,一个个白纸剪成的纸片小人绕着这座阁楼的外围飘飞,每个小人手里提着一盏圆灯笼。一个纸片人大概巴掌大小,只有大概头和四肢的轮廓。但是在头的轮廓里剪了三个大小一样,狭长而两边尖细的镂空,算是充当了纸片人的眼睛和嘴巴。而它们手里提着的灯笼,有的黑不溜秋,只隐隐的透着光,那些灯笼有一些的还垂着黑色长长的流苏。有的则是镂空的,透着过薄薄的质地,透出莹莹的光。风把遮月的浓云吹散,露出一轮诡异的血月,就连方才皎白的月光都变成了朦胧的血光。血月当头,纸剪的小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像是在逛人间的花灯庙会。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听来却像是被风吹过的树叶,沙沙沙沙这时候才能看得清楚,纸片小人手里提着的灯笼,哪是什么寻常的灯笼。黑不溜秋是一个个的人头,挖空了里面的脑髓,把灯点在里面。垂着的也不是什么黑色的流苏,分明是人的头发。而另一些镂空的灯笼,是一个个白骨骷髅头。灯笼里面点着的也不是什么寻常的油灯,流动的灯油都用人身体脂肪炼出来的人油。窗外风刮树叶的声音不停,一只鸟儿不知栖息在外头哪颗树上。一声声不紧不慢,单音节的长啼显得聒噪而又不详。像是乡下人家忌讳的,报丧鸟的啼叫。黑鸟啼叫,血月下逛庙会一样的纸片小人却犹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窗外的风渐渐缩了下来,慢慢的听不到风刮树叶的声音,聒噪的鸟啼声却在窗外持续不停。很久之后血月渐渐褪去血色,皎白的月轮重新挂在夜空,啼叫的黑鸟也停下了啼叫。不过这些变化睡着的原西行和刘不著是注意不到了。第二天,天色才蒙蒙亮,昨夜不知何时才睡去的刘不著还深陷睡梦之中,便被原西行给摇醒了。天亮了,快起来。原西行一边利索的穿起外衣,一边催着刘不著快起。昨夜那件被他随意放在一旁的衣服今早已经干透了。刚醒来的刘不著睡眼惺忪,呆呆的像是一只小兽。听到原西行的催促依言穿起了自己的外衣鞋子。等天大亮,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连院子也去不了。你快些,我们拿着脸盆布巾到院里去洗漱,再把水装回来。白日里院内那口井水和晚上的不同,不能当成充饥的饭食。经验丰富的原西行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矮架上拿了脸盆布巾,顺道把昨天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也拎了起来。听着他的话,刘不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自己现在处的这是什么龙潭虎穴还不知道呢。走出屋子前,原西行特地问了刘不著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现在记得就得带上。好在刘不著孑然一身,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鞋子,束发的发带和他这个人便再无其他。见他准备好了,原西行这才踏出房门去。刘不著跟在他的身后走,看他他出房门后却在门口,很是疑惑。原西行抿着唇,闷不做声,拎着茶壶的手往房里送了送,示意刘不著往屋里看。这往里一看,可是差点把刘不著的魂给吓飞。明明是昨夜歇息的房间,等人一跨出房门,却成了掩映在夜幕下破败不堪的房屋废墟。那房屋废墟里梁木碎瓦尘杂,挂着厚厚的蜘蛛网。细看之下,废墟里隆起一个个土包,未被黄土掩埋的白骨和穿插在梁木里惨白的魂帆。刘不著不敢相信,自己昨晚睡在了这样的房间里。只要一想自己怕是中了障眼法,睡在这样的废墟里,他便头皮发麻。连带着站在他身旁的这个人,刘不著心底的信任都开始动摇。好在原西行没让他看了多久,便抬脚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了起来。把手里的茶壶往刘不著的手里塞,原西行又开始催促起来。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当务之急我们现在得趁太阳还没出来,去院子里洗漱。刘不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原西行下楼,又帮忙在院子里打水洗漱的。等一切该做的事情做完,原西行把昨夜盛在茶壶里的水倒在碗里递给他。刘不著也只是麻木的接过,然后喝掉碗里的水。清甜的水从嘴里经过喉管进入胃袋,空荡荡的胃像是饭食下肚一样被填满。就这样简单的一碗水,驱散了所有的饥饿。刘不著的脸上仍然带着对这个地方的恐惧,不安以及提防。原西行温润俊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仿佛已经对这个阁楼里的诡异习以为常。两人之间的沉默,终于在刘不著默默的喝完原西行给他倒的第二碗水之后被打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但是你要试着习惯这个地方,一不留神便会丧命。看着刘不著的神色未变分毫,原西行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任何人,那你就坚定的去相信你自己。原西行说完,放下了碗,一个人上楼去了,空荡的一楼又只剩下刘不著一个人。不过思考到现在两人的处境,看着这个年龄和自己弟弟相仿的病弱少年,原西行犹豫过后还是心软了。好吧。原西行招了招手,刘不著这才走进了房里。见他走进来,原西行道:你先收拾一下,我到隔壁去抱一床被子过来。刘不著点了点头,等原西行走出门去这才把湿掉的外袍脱了下来,床上的被褥整齐,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被水打湿的不仅只有袖子宽大的外衣,里衣的袖子也碰到了一些。没有换洗的衣服也只好将就着穿在了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还是能察觉有些凉意。风从窗户缝里跑进来,刘不著掩着口鼻狠狠打了个喷嚏,整个人就像是一颗恹恹的小白菜。抱着被子的原西行走进来,看到他还站着,便让他赶紧到床上去,自己则是把被褥铺在了离床靠近的地上。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刘不著,看着认真铺被子的原西行嘴里说不出什么话来,心里别扭得紧。他原本不是这么想的,两个人睡一个屋比较有安全感。可是也不是让人睡地上的,这怎么好意思。可是两个男子睡一张床,他也觉得别扭。再多的,让原西行睡床,自己睡地上,却是被原西行一口否决了。原西行说刘不著瘦弱不堪,身体羸弱,窗户里漏点风进来都能咳嗽,哪能睡地上。刘不著只觉得像是嗓子眼里塞了一口痰,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就是难受得紧。原西行可不管他心里又想了什么,铺好了被褥,脱掉湿袖子的外袍放在一边,躺进被子里舒坦得很。末了还叫刘不著挥一下手,把屋里的烛火灭了,还劝他早点睡。见着人都躺下要睡了,也顾不得什么纠结了,刘不著应了一声,挥了下手,灭了屋里的烛火,拉着被子躺下了。屋子里就这样静了下来,刘不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外面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刘不著躺在床上,脸朝着外面还是能看到屋子里的窗,虽然已经关上了窗,皎洁的月色还是将窗的轮廓映亮了。外头的风越来越大,沙沙声也变得越来越大声。光听着声音,刘不著就能想到那些树被风压弯了细细枝条。也不知道外面种的是什么树,他被困在这个诡异的阁楼里,白日也开不得窗,见不得日头。不过月光倒是能见的,今日已经晚了,明晚再看吧。刘不著脑中思绪活络,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再好奇去看窗子,想着窗外种的什么树。皎月高挂的天上,黑压压的密云渐渐遮蔽了住了明月。刘不著房间的窗子也由透亮变得暗暗的。外面的风依旧刮着树叶,沙沙沙沙夜色中,一个个白纸剪成的纸片小人绕着这座阁楼的外围飘飞,每个小人手里提着一盏圆灯笼。一个纸片人大概巴掌大小,只有大概头和四肢的轮廓。但是在头的轮廓里剪了三个大小一样,狭长而两边尖细的镂空,算是充当了纸片人的眼睛和嘴巴。而它们手里提着的灯笼,有的黑不溜秋,只隐隐的透着光,那些灯笼有一些的还垂着黑色长长的流苏。有的则是镂空的,透着过薄薄的质地,透出莹莹的光。风把遮月的浓云吹散,露出一轮诡异的血月,就连方才皎白的月光都变成了朦胧的血光。血月当头,纸剪的小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像是在逛人间的花灯庙会。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听来却像是被风吹过的树叶,沙沙沙沙这时候才能看得清楚,纸片小人手里提着的灯笼,哪是什么寻常的灯笼。黑不溜秋是一个个的人头,挖空了里面的脑髓,把灯点在里面。垂着的也不是什么黑色的流苏,分明是人的头发。而另一些镂空的灯笼,是一个个白骨骷髅头。灯笼里面点着的也不是什么寻常的油灯,流动的灯油都用人身体脂肪炼出来的人油。窗外风刮树叶的声音不停,一只鸟儿不知栖息在外头哪颗树上。一声声不紧不慢,单音节的长啼显得聒噪而又不详。像是乡下人家忌讳的,报丧鸟的啼叫。黑鸟啼叫,血月下逛庙会一样的纸片小人却犹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窗外的风渐渐缩了下来,慢慢的听不到风刮树叶的声音,聒噪的鸟啼声却在窗外持续不停。很久之后血月渐渐褪去血色,皎白的月轮重新挂在夜空,啼叫的黑鸟也停下了啼叫。不过这些变化睡着的原西行和刘不著是注意不到了。第二天,天色才蒙蒙亮,昨夜不知何时才睡去的刘不著还深陷睡梦之中,便被原西行给摇醒了。天亮了,快起来。原西行一边利索的穿起外衣,一边催着刘不著快起。昨夜那件被他随意放在一旁的衣服今早已经干透了。刚醒来的刘不著睡眼惺忪,呆呆的像是一只小兽。听到原西行的催促依言穿起了自己的外衣鞋子。等天大亮,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连院子也去不了。你快些,我们拿着脸盆布巾到院里去洗漱,再把水装回来。白日里院内那口井水和晚上的不同,不能当成充饥的饭食。经验丰富的原西行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矮架上拿了脸盆布巾,顺道把昨天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也拎了起来。听着他的话,刘不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自己现在处的这是什么龙潭虎穴还不知道呢。走出屋子前,原西行特地问了刘不著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现在记得就得带上。好在刘不著孑然一身,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鞋子,束发的发带和他这个人便再无其他。见他准备好了,原西行这才踏出房门去。刘不著跟在他的身后走,看他他出房门后却在门口,很是疑惑。原西行抿着唇,闷不做声,拎着茶壶的手往房里送了送,示意刘不著往屋里看。这往里一看,可是差点把刘不著的魂给吓飞。明明是昨夜歇息的房间,等人一跨出房门,却成了掩映在夜幕下破败不堪的房屋废墟。那房屋废墟里梁木碎瓦尘杂,挂着厚厚的蜘蛛网。细看之下,废墟里隆起一个个土包,未被黄土掩埋的白骨和穿插在梁木里惨白的魂帆。刘不著不敢相信,自己昨晚睡在了这样的房间里。只要一想自己怕是中了障眼法,睡在这样的废墟里,他便头皮发麻。连带着站在他身旁的这个人,刘不著心底的信任都开始动摇。好在原西行没让他看了多久,便抬脚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了起来。把手里的茶壶往刘不著的手里塞,原西行又开始催促起来。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当务之急我们现在得趁太阳还没出来,去院子里洗漱。刘不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原西行下楼,又帮忙在院子里打水洗漱的。等一切该做的事情做完,原西行把昨夜盛在茶壶里的水倒在碗里递给他。刘不著也只是麻木的接过,然后喝掉碗里的水。清甜的水从嘴里经过喉管进入胃袋,空荡荡的胃像是饭食下肚一样被填满。就这样简单的一碗水,驱散了所有的饥饿。刘不著的脸上仍然带着对这个地方的恐惧,不安以及提防。原西行温润俊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仿佛已经对这个阁楼里的诡异习以为常。两人之间的沉默,终于在刘不著默默的喝完原西行给他倒的第二碗水之后被打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但是你要试着习惯这个地方,一不留神便会丧命。看着刘不著的神色未变分毫,原西行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任何人,那你就坚定的去相信你自己。原西行说完,放下了碗,一个人上楼去了,空荡的一楼又只剩下刘不著一个人。不过思考到现在两人的处境,看着这个年龄和自己弟弟相仿的病弱少年,原西行犹豫过后还是心软了。好吧。原西行招了招手,刘不著这才走进了房里。见他走进来,原西行道:你先收拾一下,我到隔壁去抱一床被子过来。刘不著点了点头,等原西行走出门去这才把湿掉的外袍脱了下来,床上的被褥整齐,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被水打湿的不仅只有袖子宽大的外衣,里衣的袖子也碰到了一些。没有换洗的衣服也只好将就着穿在了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还是能察觉有些凉意。风从窗户缝里跑进来,刘不著掩着口鼻狠狠打了个喷嚏,整个人就像是一颗恹恹的小白菜。抱着被子的原西行走进来,看到他还站着,便让他赶紧到床上去,自己则是把被褥铺在了离床靠近的地上。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刘不著,看着认真铺被子的原西行嘴里说不出什么话来,心里别扭得紧。他原本不是这么想的,两个人睡一个屋比较有安全感。可是也不是让人睡地上的,这怎么好意思。可是两个男子睡一张床,他也觉得别扭。再多的,让原西行睡床,自己睡地上,却是被原西行一口否决了。原西行说刘不著瘦弱不堪,身体羸弱,窗户里漏点风进来都能咳嗽,哪能睡地上。刘不著只觉得像是嗓子眼里塞了一口痰,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就是难受得紧。原西行可不管他心里又想了什么,铺好了被褥,脱掉湿袖子的外袍放在一边,躺进被子里舒坦得很。末了还叫刘不著挥一下手,把屋里的烛火灭了,还劝他早点睡。见着人都躺下要睡了,也顾不得什么纠结了,刘不著应了一声,挥了下手,灭了屋里的烛火,拉着被子躺下了。屋子里就这样静了下来,刘不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外面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刘不著躺在床上,脸朝着外面还是能看到屋子里的窗,虽然已经关上了窗,皎洁的月色还是将窗的轮廓映亮了。外头的风越来越大,沙沙声也变得越来越大声。光听着声音,刘不著就能想到那些树被风压弯了细细枝条。也不知道外面种的是什么树,他被困在这个诡异的阁楼里,白日也开不得窗,见不得日头。不过月光倒是能见的,今日已经晚了,明晚再看吧。刘不著脑中思绪活络,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再好奇去看窗子,想着窗外种的什么树。皎月高挂的天上,黑压压的密云渐渐遮蔽了住了明月。刘不著房间的窗子也由透亮变得暗暗的。外面的风依旧刮着树叶,沙沙沙沙夜色中,一个个白纸剪成的纸片小人绕着这座阁楼的外围飘飞,每个小人手里提着一盏圆灯笼。一个纸片人大概巴掌大小,只有大概头和四肢的轮廓。但是在头的轮廓里剪了三个大小一样,狭长而两边尖细的镂空,算是充当了纸片人的眼睛和嘴巴。而它们手里提着的灯笼,有的黑不溜秋,只隐隐的透着光,那些灯笼有一些的还垂着黑色长长的流苏。有的则是镂空的,透着过薄薄的质地,透出莹莹的光。风把遮月的浓云吹散,露出一轮诡异的血月,就连方才皎白的月光都变成了朦胧的血光。血月当头,纸剪的小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像是在逛人间的花灯庙会。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听来却像是被风吹过的树叶,沙沙沙沙这时候才能看得清楚,纸片小人手里提着的灯笼,哪是什么寻常的灯笼。黑不溜秋是一个个的人头,挖空了里面的脑髓,把灯点在里面。垂着的也不是什么黑色的流苏,分明是人的头发。而另一些镂空的灯笼,是一个个白骨骷髅头。灯笼里面点着的也不是什么寻常的油灯,流动的灯油都用人身体脂肪炼出来的人油。窗外风刮树叶的声音不停,一只鸟儿不知栖息在外头哪颗树上。一声声不紧不慢,单音节的长啼显得聒噪而又不详。像是乡下人家忌讳的,报丧鸟的啼叫。黑鸟啼叫,血月下逛庙会一样的纸片小人却犹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窗外的风渐渐缩了下来,慢慢的听不到风刮树叶的声音,聒噪的鸟啼声却在窗外持续不停。很久之后血月渐渐褪去血色,皎白的月轮重新挂在夜空,啼叫的黑鸟也停下了啼叫。不过这些变化睡着的原西行和刘不著是注意不到了。第二天,天色才蒙蒙亮,昨夜不知何时才睡去的刘不著还深陷睡梦之中,便被原西行给摇醒了。天亮了,快起来。原西行一边利索的穿起外衣,一边催着刘不著快起。昨夜那件被他随意放在一旁的衣服今早已经干透了。刚醒来的刘不著睡眼惺忪,呆呆的像是一只小兽。听到原西行的催促依言穿起了自己的外衣鞋子。等天大亮,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连院子也去不了。你快些,我们拿着脸盆布巾到院里去洗漱,再把水装回来。白日里院内那口井水和晚上的不同,不能当成充饥的饭食。经验丰富的原西行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矮架上拿了脸盆布巾,顺道把昨天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也拎了起来。听着他的话,刘不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自己现在处的这是什么龙潭虎穴还不知道呢。走出屋子前,原西行特地问了刘不著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现在记得就得带上。好在刘不著孑然一身,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鞋子,束发的发带和他这个人便再无其他。见他准备好了,原西行这才踏出房门去。刘不著跟在他的身后走,看他他出房门后却在门口,很是疑惑。原西行抿着唇,闷不做声,拎着茶壶的手往房里送了送,示意刘不著往屋里看。这往里一看,可是差点把刘不著的魂给吓飞。明明是昨夜歇息的房间,等人一跨出房门,却成了掩映在夜幕下破败不堪的房屋废墟。那房屋废墟里梁木碎瓦尘杂,挂着厚厚的蜘蛛网。细看之下,废墟里隆起一个个土包,未被黄土掩埋的白骨和穿插在梁木里惨白的魂帆。刘不著不敢相信,自己昨晚睡在了这样的房间里。只要一想自己怕是中了障眼法,睡在这样的废墟里,他便头皮发麻。连带着站在他身旁的这个人,刘不著心底的信任都开始动摇。好在原西行没让他看了多久,便抬脚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了起来。把手里的茶壶往刘不著的手里塞,原西行又开始催促起来。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当务之急我们现在得趁太阳还没出来,去院子里洗漱。刘不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原西行下楼,又帮忙在院子里打水洗漱的。等一切该做的事情做完,原西行把昨夜盛在茶壶里的水倒在碗里递给他。刘不著也只是麻木的接过,然后喝掉碗里的水。清甜的水从嘴里经过喉管进入胃袋,空荡荡的胃像是饭食下肚一样被填满。就这样简单的一碗水,驱散了所有的饥饿。刘不著的脸上仍然带着对这个地方的恐惧,不安以及提防。原西行温润俊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仿佛已经对这个阁楼里的诡异习以为常。两人之间的沉默,终于在刘不著默默的喝完原西行给他倒的第二碗水之后被打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但是你要试着习惯这个地方,一不留神便会丧命。看着刘不著的神色未变分毫,原西行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任何人,那你就坚定的去相信你自己。原西行说完,放下了碗,一个人上楼去了,空荡的一楼又只剩下刘不著一个人。不过思考到现在两人的处境,看着这个年龄和自己弟弟相仿的病弱少年,原西行犹豫过后还是心软了。好吧。原西行招了招手,刘不著这才走进了房里。见他走进来,原西行道:你先收拾一下,我到隔壁去抱一床被子过来。刘不著点了点头,等原西行走出门去这才把湿掉的外袍脱了下来,床上的被褥整齐,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被水打湿的不仅只有袖子宽大的外衣,里衣的袖子也碰到了一些。没有换洗的衣服也只好将就着穿在了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还是能察觉有些凉意。风从窗户缝里跑进来,刘不著掩着口鼻狠狠打了个喷嚏,整个人就像是一颗恹恹的小白菜。抱着被子的原西行走进来,看到他还站着,便让他赶紧到床上去,自己则是把被褥铺在了离床靠近的地上。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刘不著,看着认真铺被子的原西行嘴里说不出什么话来,心里别扭得紧。他原本不是这么想的,两个人睡一个屋比较有安全感。可是也不是让人睡地上的,这怎么好意思。可是两个男子睡一张床,他也觉得别扭。再多的,让原西行睡床,自己睡地上,却是被原西行一口否决了。原西行说刘不著瘦弱不堪,身体羸弱,窗户里漏点风进来都能咳嗽,哪能睡地上。刘不著只觉得像是嗓子眼里塞了一口痰,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就是难受得紧。原西行可不管他心里又想了什么,铺好了被褥,脱掉湿袖子的外袍放在一边,躺进被子里舒坦得很。末了还叫刘不著挥一下手,把屋里的烛火灭了,还劝他早点睡。见着人都躺下要睡了,也顾不得什么纠结了,刘不著应了一声,挥了下手,灭了屋里的烛火,拉着被子躺下了。屋子里就这样静了下来,刘不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外面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刘不著躺在床上,脸朝着外面还是能看到屋子里的窗,虽然已经关上了窗,皎洁的月色还是将窗的轮廓映亮了。外头的风越来越大,沙沙声也变得越来越大声。光听着声音,刘不著就能想到那些树被风压弯了细细枝条。也不知道外面种的是什么树,他被困在这个诡异的阁楼里,白日也开不得窗,见不得日头。不过月光倒是能见的,今日已经晚了,明晚再看吧。刘不著脑中思绪活络,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再好奇去看窗子,想着窗外种的什么树。皎月高挂的天上,黑压压的密云渐渐遮蔽了住了明月。刘不著房间的窗子也由透亮变得暗暗的。外面的风依旧刮着树叶,沙沙沙沙夜色中,一个个白纸剪成的纸片小人绕着这座阁楼的外围飘飞,每个小人手里提着一盏圆灯笼。一个纸片人大概巴掌大小,只有大概头和四肢的轮廓。但是在头的轮廓里剪了三个大小一样,狭长而两边尖细的镂空,算是充当了纸片人的眼睛和嘴巴。而它们手里提着的灯笼,有的黑不溜秋,只隐隐的透着光,那些灯笼有一些的还垂着黑色长长的流苏。有的则是镂空的,透着过薄薄的质地,透出莹莹的光。风把遮月的浓云吹散,露出一轮诡异的血月,就连方才皎白的月光都变成了朦胧的血光。血月当头,纸剪的小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像是在逛人间的花灯庙会。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听来却像是被风吹过的树叶,沙沙沙沙这时候才能看得清楚,纸片小人手里提着的灯笼,哪是什么寻常的灯笼。黑不溜秋是一个个的人头,挖空了里面的脑髓,把灯点在里面。垂着的也不是什么黑色的流苏,分明是人的头发。而另一些镂空的灯笼,是一个个白骨骷髅头。灯笼里面点着的也不是什么寻常的油灯,流动的灯油都用人身体脂肪炼出来的人油。窗外风刮树叶的声音不停,一只鸟儿不知栖息在外头哪颗树上。一声声不紧不慢,单音节的长啼显得聒噪而又不详。像是乡下人家忌讳的,报丧鸟的啼叫。黑鸟啼叫,血月下逛庙会一样的纸片小人却犹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窗外的风渐渐缩了下来,慢慢的听不到风刮树叶的声音,聒噪的鸟啼声却在窗外持续不停。很久之后血月渐渐褪去血色,皎白的月轮重新挂在夜空,啼叫的黑鸟也停下了啼叫。不过这些变化睡着的原西行和刘不著是注意不到了。第二天,天色才蒙蒙亮,昨夜不知何时才睡去的刘不著还深陷睡梦之中,便被原西行给摇醒了。天亮了,快起来。原西行一边利索的穿起外衣,一边催着刘不著快起。昨夜那件被他随意放在一旁的衣服今早已经干透了。刚醒来的刘不著睡眼惺忪,呆呆的像是一只小兽。听到原西行的催促依言穿起了自己的外衣鞋子。等天大亮,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连院子也去不了。你快些,我们拿着脸盆布巾到院里去洗漱,再把水装回来。白日里院内那口井水和晚上的不同,不能当成充饥的饭食。经验丰富的原西行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矮架上拿了脸盆布巾,顺道把昨天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也拎了起来。听着他的话,刘不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自己现在处的这是什么龙潭虎穴还不知道呢。走出屋子前,原西行特地问了刘不著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现在记得就得带上。好在刘不著孑然一身,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鞋子,束发的发带和他这个人便再无其他。见他准备好了,原西行这才踏出房门去。刘不著跟在他的身后走,看他他出房门后却在门口,很是疑惑。原西行抿着唇,闷不做声,拎着茶壶的手往房里送了送,示意刘不著往屋里看。这往里一看,可是差点把刘不著的魂给吓飞。明明是昨夜歇息的房间,等人一跨出房门,却成了掩映在夜幕下破败不堪的房屋废墟。那房屋废墟里梁木碎瓦尘杂,挂着厚厚的蜘蛛网。细看之下,废墟里隆起一个个土包,未被黄土掩埋的白骨和穿插在梁木里惨白的魂帆。刘不著不敢相信,自己昨晚睡在了这样的房间里。只要一想自己怕是中了障眼法,睡在这样的废墟里,他便头皮发麻。连带着站在他身旁的这个人,刘不著心底的信任都开始动摇。好在原西行没让他看了多久,便抬脚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了起来。把手里的茶壶往刘不著的手里塞,原西行又开始催促起来。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当务之急我们现在得趁太阳还没出来,去院子里洗漱。刘不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原西行下楼,又帮忙在院子里打水洗漱的。等一切该做的事情做完,原西行把昨夜盛在茶壶里的水倒在碗里递给他。刘不著也只是麻木的接过,然后喝掉碗里的水。清甜的水从嘴里经过喉管进入胃袋,空荡荡的胃像是饭食下肚一样被填满。就这样简单的一碗水,驱散了所有的饥饿。刘不著的脸上仍然带着对这个地方的恐惧,不安以及提防。原西行温润俊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仿佛已经对这个阁楼里的诡异习以为常。两人之间的沉默,终于在刘不著默默的喝完原西行给他倒的第二碗水之后被打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但是你要试着习惯这个地方,一不留神便会丧命。看着刘不著的神色未变分毫,原西行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任何人,那你就坚定的去相信你自己。原西行说完,放下了碗,一个人上楼去了,空荡的一楼又只剩下刘不著一个人。不过思考到现在两人的处境,看着这个年龄和自己弟弟相仿的病弱少年,原西行犹豫过后还是心软了。好吧。原西行招了招手,刘不著这才走进了房里。见他走进来,原西行道:你先收拾一下,我到隔壁去抱一床被子过来。刘不著点了点头,等原西行走出门去这才把湿掉的外袍脱了下来,床上的被褥整齐,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被水打湿的不仅只有袖子宽大的外衣,里衣的袖子也碰到了一些。没有换洗的衣服也只好将就着穿在了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还是能察觉有些凉意。风从窗户缝里跑进来,刘不著掩着口鼻狠狠打了个喷嚏,整个人就像是一颗恹恹的小白菜。抱着被子的原西行走进来,看到他还站着,便让他赶紧到床上去,自己则是把被褥铺在了离床靠近的地上。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刘不著,看着认真铺被子的原西行嘴里说不出什么话来,心里别扭得紧。他原本不是这么想的,两个人睡一个屋比较有安全感。可是也不是让人睡地上的,这怎么好意思。可是两个男子睡一张床,他也觉得别扭。再多的,让原西行睡床,自己睡地上,却是被原西行一口否决了。原西行说刘不著瘦弱不堪,身体羸弱,窗户里漏点风进来都能咳嗽,哪能睡地上。刘不著只觉得像是嗓子眼里塞了一口痰,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就是难受得紧。原西行可不管他心里又想了什么,铺好了被褥,脱掉湿袖子的外袍放在一边,躺进被子里舒坦得很。末了还叫刘不著挥一下手,把屋里的烛火灭了,还劝他早点睡。见着人都躺下要睡了,也顾不得什么纠结了,刘不著应了一声,挥了下手,灭了屋里的烛火,拉着被子躺下了。屋子里就这样静了下来,刘不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外面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刘不著躺在床上,脸朝着外面还是能看到屋子里的窗,虽然已经关上了窗,皎洁的月色还是将窗的轮廓映亮了。外头的风越来越大,沙沙声也变得越来越大声。光听着声音,刘不著就能想到那些树被风压弯了细细枝条。也不知道外面种的是什么树,他被困在这个诡异的阁楼里,白日也开不得窗,见不得日头。不过月光倒是能见的,今日已经晚了,明晚再看吧。刘不著脑中思绪活络,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再好奇去看窗子,想着窗外种的什么树。皎月高挂的天上,黑压压的密云渐渐遮蔽了住了明月。刘不著房间的窗子也由透亮变得暗暗的。外面的风依旧刮着树叶,沙沙沙沙夜色中,一个个白纸剪成的纸片小人绕着这座阁楼的外围飘飞,每个小人手里提着一盏圆灯笼。一个纸片人大概巴掌大小,只有大概头和四肢的轮廓。但是在头的轮廓里剪了三个大小一样,狭长而两边尖细的镂空,算是充当了纸片人的眼睛和嘴巴。而它们手里提着的灯笼,有的黑不溜秋,只隐隐的透着光,那些灯笼有一些的还垂着黑色长长的流苏。有的则是镂空的,透着过薄薄的质地,透出莹莹的光。风把遮月的浓云吹散,露出一轮诡异的血月,就连方才皎白的月光都变成了朦胧的血光。血月当头,纸剪的小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像是在逛人间的花灯庙会。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听来却像是被风吹过的树叶,沙沙沙沙这时候才能看得清楚,纸片小人手里提着的灯笼,哪是什么寻常的灯笼。黑不溜秋是一个个的人头,挖空了里面的脑髓,把灯点在里面。垂着的也不是什么黑色的流苏,分明是人的头发。而另一些镂空的灯笼,是一个个白骨骷髅头。灯笼里面点着的也不是什么寻常的油灯,流动的灯油都用人身体脂肪炼出来的人油。窗外风刮树叶的声音不停,一只鸟儿不知栖息在外头哪颗树上。一声声不紧不慢,单音节的长啼显得聒噪而又不详。像是乡下人家忌讳的,报丧鸟的啼叫。黑鸟啼叫,血月下逛庙会一样的纸片小人却犹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窗外的风渐渐缩了下来,慢慢的听不到风刮树叶的声音,聒噪的鸟啼声却在窗外持续不停。很久之后血月渐渐褪去血色,皎白的月轮重新挂在夜空,啼叫的黑鸟也停下了啼叫。不过这些变化睡着的原西行和刘不著是注意不到了。第二天,天色才蒙蒙亮,昨夜不知何时才睡去的刘不著还深陷睡梦之中,便被原西行给摇醒了。天亮了,快起来。原西行一边利索的穿起外衣,一边催着刘不著快起。昨夜那件被他随意放在一旁的衣服今早已经干透了。刚醒来的刘不著睡眼惺忪,呆呆的像是一只小兽。听到原西行的催促依言穿起了自己的外衣鞋子。等天大亮,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连院子也去不了。你快些,我们拿着脸盆布巾到院里去洗漱,再把水装回来。白日里院内那口井水和晚上的不同,不能当成充饥的饭食。经验丰富的原西行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矮架上拿了脸盆布巾,顺道把昨天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也拎了起来。听着他的话,刘不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自己现在处的这是什么龙潭虎穴还不知道呢。走出屋子前,原西行特地问了刘不著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现在记得就得带上。好在刘不著孑然一身,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鞋子,束发的发带和他这个人便再无其他。见他准备好了,原西行这才踏出房门去。刘不著跟在他的身后走,看他他出房门后却在门口,很是疑惑。原西行抿着唇,闷不做声,拎着茶壶的手往房里送了送,示意刘不著往屋里看。这往里一看,可是差点把刘不著的魂给吓飞。明明是昨夜歇息的房间,等人一跨出房门,却成了掩映在夜幕下破败不堪的房屋废墟。那房屋废墟里梁木碎瓦尘杂,挂着厚厚的蜘蛛网。细看之下,废墟里隆起一个个土包,未被黄土掩埋的白骨和穿插在梁木里惨白的魂帆。刘不著不敢相信,自己昨晚睡在了这样的房间里。只要一想自己怕是中了障眼法,睡在这样的废墟里,他便头皮发麻。连带着站在他身旁的这个人,刘不著心底的信任都开始动摇。好在原西行没让他看了多久,便抬脚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了起来。把手里的茶壶往刘不著的手里塞,原西行又开始催促起来。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当务之急我们现在得趁太阳还没出来,去院子里洗漱。刘不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原西行下楼,又帮忙在院子里打水洗漱的。等一切该做的事情做完,原西行把昨夜盛在茶壶里的水倒在碗里递给他。刘不著也只是麻木的接过,然后喝掉碗里的水。清甜的水从嘴里经过喉管进入胃袋,空荡荡的胃像是饭食下肚一样被填满。就这样简单的一碗水,驱散了所有的饥饿。刘不著的脸上仍然带着对这个地方的恐惧,不安以及提防。原西行温润俊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仿佛已经对这个阁楼里的诡异习以为常。两人之间的沉默,终于在刘不著默默的喝完原西行给他倒的第二碗水之后被打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但是你要试着习惯这个地方,一不留神便会丧命。看着刘不著的神色未变分毫,原西行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任何人,那你就坚定的去相信你自己。原西行说完,放下了碗,一个人上楼去了,空荡的一楼又只剩下刘不著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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