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晕乎乎的感觉又上来了,他有点怀疑自己又开始发烧了。汪旭飞快地端来一杯水,这孩子贴心又细心,水不凉不烫,温度正好入口。许月接过杯子道谢,喝了口水,继续说,从心理学上说,犯罪的起因、动机与犯罪后对现场的处理等一系列行为,应该形成一个完整的逻辑闭环。比如正常人意外杀人后的反应是惊慌和后悔,所以凶手通常会掩盖现场的痕迹,并且试图快速离开现场。而蓄意谋杀犯并不对受害者感到惭愧同时对谋杀早有预料,因此他们并不急着离开现场,相反,他们会逗留以精心策划犯罪现场,从而达成某种目的,宣示或脱罪。小汪渐渐听明白了,也就是说,齐红丽这个案子是前后矛盾的,反应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理活动过程?对, 许月又喝了一口水,第四个受害人家的监控视频清晰地显示了从头到尾都只有张庆业一个人进出,完全排除掉了现场还有第二个人的可能。所以我暂时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那叶队知道您这个想法吗? 汪旭随口问道。许月摇头,这只是个基于理论的推测,跟他说,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失笑着又摇了下头,他那个人,只会问,‘那证据呢?’许月学叶潮生斜眼觑人的样子实在入骨三分,汪旭一下子被逗乐了。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激动忍不住要在作话上叨叨两句。在我的存稿里,叶队和许月终于搞在一起拉!撒花!感谢大家对这个丑文的耐心,一路看到这里。接下来我也会努力尽量把它写得好看一点。另外我在考虑加快更新的速度,毕竟我的存稿多得要溢出来。这样一千字一千字地发,我其实也很恼火,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被断开。圣诞节过完以后我会开始日六,酌情日九!谢谢大家!鞠躬☆、寄居蟹 三十八小办公室里的气氛和外头是两重天。老马顾不上叶潮生三番五次强调不许室内抽烟的禁令,摸出一根烟来就要点上。叶潮生这回没拦他,只是站起来推开了窗户。老马深深嘬了一口烟,从鼻子里喷出两条长长地烟线。叶队,要我说,这事我们查可以,但是还不能往花禾区分局那边扯。叶潮生不吭声。他俩一进办公室,叶潮生就当着他的面打了唐小池的电话。叶队! 唐小池语气急切,我们从造纸厂一路跟到这个宏这个什么街?宏兴街。对,宏兴街。我们的车进不去,太显眼了。只能停在外头噢洛哥说他跟你说。电话被换了个手。叶队,他们在造纸厂里问陈诺知不知道地下室的事,陈诺说他不知道。齐红丽家有地下室吗? 洛阳嗓子有点哑。他跟唐小池蹲了一夜,都有点精疲力尽。叶潮生和老马对视了一眼。洛阳不等他们回话,继续说:他们在工厂里问了陈诺很久,倒是没动手。一是问他账本在哪,陈诺说不是他拿的,二就是问地下室的事情他知不知道,陈诺也说不知道。我现在怀疑齐红丽跟这群人勾结起来私下里干了什么不合法的事情。再有,陈诺是最后一个去案发现场的这件事,应该只有警察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陈诺自己告诉他们的?我看陈诺的样子躲他们都来不及,不太可能是陈诺自己说的。还有凌晨陈诺拎着包看起来像是要出远门,他老婆死了案子都没个结果,他要去哪?叶潮生听完这连珠炮似的一通,沉默了一晌后,说:你跟小池先回家休息一下,这群人左右跑不掉。叶潮生挂了电话,老马摸摸下巴,我说小唐和小洛今天怎么都没见着人,原来是被叶队派出去了。怎么,他们去盯陈诺了?地下室是怎么回事?叶潮生把事情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马勤沉默了。老马不傻。他是个老刑警,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花禾区分局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叶潮生也摸出一根烟点上,烟在他眼前升起,迷迷蒙蒙地挡住了他的表情,马老,你是老刑警,你觉得是怎么回事?玩忽职守还是监守自盗,你替他们选一个?老马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想了又想,只能劝叶潮生先查案。叶潮生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马老,这个事情你带着小池他们两个去,你是老刑警,有分寸,交给你我放心。他斟酌着嘴里的话,最后什么事都没有,当然皆大欢喜。但如果有事,我们也不能放着不管。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廖局追究下来,我保证一力承担,绝不牵连到你们。你们该怎么查,放心查就是了。马勤被叶潮生说出了几分莫名的悲壮,他捏着烟反劝道:哎,叶队,不至于。我们肯定不会违反纪律。查疑追凶是责任,既然疑点出现了,我们肯定不能放过。不论它和案子到底有多少关系,那都得先查清了再说。你放心,我老马不是那种人,我心里都明白。叶潮生狠狠吸了一口烟,在烟灰缸上碾了两下,行。注意安全,有情况及时联系。☆、寄居蟹 三十九老马点点头,这就要走。叶潮生送他出办公室,恰好看到许月软绵绵地靠着墙,脸还红扑扑的,和汪旭离得极近,两个人笑得正开心。叶潮生顿时脸色一沉,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所过之处,皆寒天冰地,众人瑟瑟发抖。汪旭只觉得突然一阵阴风吹得他后心发凉,许老师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不行我得去披件衣服。马勤带着唐小池和洛阳决定先把齐红丽家那个神神秘秘的地下室给挖出来。他们在小区里找了个上了年级的住户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小区每栋楼底下都有地下室的。十几年前这里是国企的职工集资房,这一片房都是集体产权。后来国企改制转型,企业才要求房主自己掏钱把产权彻底买下来。就为了这个地下室,还闹出点幺蛾子。一开始集资的时候地下室的面积是不算在房里的,有那么点买一赠一的意思。改制的时候单位缺钱,打起了地下室的主意,把地下室的产权拿出来单独叫价出售。职工不愿意归不愿意,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掏不出钱的人最后就放弃了地下室的所有权。于是地下室和楼上住宅不再是一个楼里一对一户了。有的住户手里有不止一个地下室,有的地下室拥有者压根就不住在小区里,还有当做仓库、当住所租出去的,不计其数。唐小池一听这情况,犯了难,这可咋整,咱们总不能挨家挨户地敲门去问吧?那可还有不在这住的呢。老马经验丰富,片刻间想出个主意,她租个地下室,总得用电吧?先去查她名下的缴电账户,如果查不到,就查这个小区现金缴费的地下室有几个。这个齐红丽银行账上一点日常开支都没有,她水电费是怎么交的?唐小池对这个思路佩服得五体投地,太有道理了。这年头拿着现金跑去营业厅交电费,这得多惹眼啊?三个人立刻赶往花禾区供电局服务中心。中心工作人员态度倒是很好,一说警察查案,非常配合。老马报了齐红丽的身份证号,工作人员在系统搜索了一下,不出所料,齐红丽身份证号下的用电账户果然只有滨海花园的那一套房。老马又问能不能单独列出滨海花园里现金缴费的住户。工作人员为难了一下,表示理论上是可以,因为现金缴费入账渠道不一样,但从来没人尝试过,她只能试试看。三个人在服务大厅等得心焦。老马想缓和下气氛,随口问起洛阳最近和女朋友怎么样了,完全没注意唐小池在一旁给他疯狂使眼色。洛阳本来就长得黑,被老马这么一问,脸色一沉,更难看了。他一时间没说话,隔了一会才低声问:马老,你这个工作,嫂子反对过吗?老马听明白了。他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安慰洛阳,那边工作人员朝他们招招手,警察同志,有结果了!三个人立刻站起来走过去,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纸,里面列了滨海花园小区里两年内使用过现金缴费的住户,一共七户。嚯,百密一疏啊, 这可比唐小池预想的调查范围小多了,再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猎人的法眼啊。老马失笑,活得久自然就见的多了。以前的人用现金多,所以用现金不扎眼。现在还有几个人用现金啊?你们小年轻在路边摊买个早餐都要用个电子支付。那再用现金的,不就跟锅里的饺子似的,捞一个算一个了吗?市局刑侦队的办公室里一片兵荒马乱,四处摆着一沓一沓的中介客户资料。叶队,我们查了张庆业在中介工作用的手机号,是个黑卡,电脑城那边一百块一张就能买,户主不是张庆业,已经欠费停机半个月了。刑侦队的同事匆忙进来,这是欠费前一个月的通话记录,上面就有薛敏的电话。我们又查了薛敏后面的九个电话,这个,没人接。技术部已经去查电话号码的主人了。叶潮生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几眼。许月站在旁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一会,回身走到一沓沓纸堆中翻找了一会,抽出一张纸,疾步走回去把纸递给叶潮生:应该是这个人。贾淑言,二十九岁,公务员,有一套在荔秀区宝山路荷韵小区的房欲出售,十月十三日第一次去了这家中介,此后十月二十一日,三十日,中介都回访过她。问卷纸面上字迹清秀,措辞清晰得当,显示出书写者良好的受教育程度。在房屋自述这一栏中,她洋洋洒洒地写下几百字关于房屋内部装潢的精致和用心。叶潮生抬头往白板上扫了一眼,跟许老师的受害者侧写一样,而张庆业的那张黑卡在二十一日打出去过的几个电话之一,就有她。查这个贾淑言电话!最后的通话是几点,和谁打的!尽快联系她的家属搞清楚她在哪!叶潮生的语气顿时疾厉起来。一个可能被凶手圈做猎物的女人不知所踪,让所有人都跟着心惊肉跳起来。叶潮生再次拿起那张纸,看了两眼,放在蒋欢桌子上,给辖区派出所打电话,叫他们先派人去,我们马上就到,其它人都跟我走。一屋子人跟着呼啦啦地往外走。许月低头想了几秒,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了。警笛拉响,一路风驰电掣,街上的人们纷纷驻足。海城是个光鲜的城市,对外的城市形象宣传词是美丽宜居,生动祥和。日子久了,生活在这座城市光鲜面的人们就真的以为处处鲜花似锦了。叶潮生在路上接到了队里的电话,叶队,我们查了最近三天的,目前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有小蒋那边联系到了贾淑言的父母,她父母说女儿确实有卖房的打算,他们刚才给女儿打电话但没人接。小蒋正在联系她单位的同事,应该一会就能有消息。叶潮生收了电话。开车的警员有些担忧:叶队,我们万一扑个空怎么办?叶潮生没说话,面无表情。荷韵花园小区的几个出入口已经被派出所临时封了,要出去的人员车辆都要经过查验。辖区民警找来物业当场调取监控。荷韵花园房价不低,小区安保做的还算用心,单元门楼道电梯甚至消防通道都装了监控。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们今天一早就收到市局的通缉令和协查通报,对张庆业的相貌记得清楚。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贾淑言家的门,画面一帧一帧飞快地跳过。穿着深色外套,扎着马尾的女人出现在画面中,她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男人跟着暴露在了摄像头里。女人一边掏钥匙开着门,一边还在回头和男人说话。男人抬头往楼道天花板上张望了一圈,最后终于发现摄像头的所在。他盯着摄像头看了几秒,似乎在确认什么。最后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盯着视频的民警瞳孔猛地一缩这就是张庆业!漆黑的地下室里泛着一股经年不见天日的潮腐味。马勤站在地下室入口处,伸手拉一下灯绳,啪嗒,啥也没亮。警察同志,不用拉,早坏了,没人修。 一个老头圾着拖鞋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盘钥匙,跟在老马三人后面。马勤三人从供电公司出来后直奔滨海花园的居委会。海城前年起规定租住双方都必须在所属居委会登记以便集中管理,这给他们行了大方便。按照供电局给的名单,在居委会很快就查到,这是三个地下室的房东全是一个人,而其中一个地下室登记的房客就是齐红丽。马勤立刻联系到房东,把房东老头连拖带拽,连哄带吓地从家里拖出来开门。四个人摸黑走到一扇门前,洛阳抽抽鼻子,怎么一股消毒水的味儿。老头借着手机屏幕的一点光摸索着开了门,伸手在门边摸到电灯开关,啪,光明大放。这间地下室里空空荡荡,只有满屋子熏得人辣眼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老头自己咦了一声,怪道:搬走了?这搬走也不说一声啊。这个地下室是什么时候开始租的? 老马问。老头想了下,哎哟,得有几年了,估摸着有四五年了,我得回去看看合同。她租金都是一口气付两年的,今年我说要涨价,人痛痛快快地就把差价补给我了。警察同志,这么好的房客可不好找了,你看, 老头指指四处,走了还给我把这弄得干干净净的。老马皱眉,她租的时候有没有说用来干什么?就说放个杂物,哦还说她家穷亲戚多,不舍得住酒店,有时候来城里办个事,就借这地下室住一晚上。洛阳小心地走进去沿着墙转了一圈,敲敲墙壁,又摸了摸墙漆,马老,消毒水味道太大了,我觉得不对劲。老马沉吟一下,摸出手机,地下室信号不好,他走到入口拨出叶潮生的电话。车还没停稳叶潮生就跳了下来,辖区派出所所长老远看见他们就跑过来,张庆业和一名女性下午四点二十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我们找了两个航拍器在外面拍了一圈。屋子里现在还是有人活动的,但是具体在干什么,看不清楚。唐小池对这个思路佩服得五体投地,太有道理了。这年头拿着现金跑去营业厅交电费,这得多惹眼啊?三个人立刻赶往花禾区供电局服务中心。中心工作人员态度倒是很好,一说警察查案,非常配合。老马报了齐红丽的身份证号,工作人员在系统搜索了一下,不出所料,齐红丽身份证号下的用电账户果然只有滨海花园的那一套房。老马又问能不能单独列出滨海花园里现金缴费的住户。工作人员为难了一下,表示理论上是可以,因为现金缴费入账渠道不一样,但从来没人尝试过,她只能试试看。三个人在服务大厅等得心焦。老马想缓和下气氛,随口问起洛阳最近和女朋友怎么样了,完全没注意唐小池在一旁给他疯狂使眼色。洛阳本来就长得黑,被老马这么一问,脸色一沉,更难看了。他一时间没说话,隔了一会才低声问:马老,你这个工作,嫂子反对过吗?老马听明白了。他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安慰洛阳,那边工作人员朝他们招招手,警察同志,有结果了!三个人立刻站起来走过去,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纸,里面列了滨海花园小区里两年内使用过现金缴费的住户,一共七户。嚯,百密一疏啊, 这可比唐小池预想的调查范围小多了,再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猎人的法眼啊。老马失笑,活得久自然就见的多了。以前的人用现金多,所以用现金不扎眼。现在还有几个人用现金啊?你们小年轻在路边摊买个早餐都要用个电子支付。那再用现金的,不就跟锅里的饺子似的,捞一个算一个了吗?市局刑侦队的办公室里一片兵荒马乱,四处摆着一沓一沓的中介客户资料。叶队,我们查了张庆业在中介工作用的手机号,是个黑卡,电脑城那边一百块一张就能买,户主不是张庆业,已经欠费停机半个月了。刑侦队的同事匆忙进来,这是欠费前一个月的通话记录,上面就有薛敏的电话。我们又查了薛敏后面的九个电话,这个,没人接。技术部已经去查电话号码的主人了。叶潮生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几眼。许月站在旁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一会,回身走到一沓沓纸堆中翻找了一会,抽出一张纸,疾步走回去把纸递给叶潮生:应该是这个人。贾淑言,二十九岁,公务员,有一套在荔秀区宝山路荷韵小区的房欲出售,十月十三日第一次去了这家中介,此后十月二十一日,三十日,中介都回访过她。问卷纸面上字迹清秀,措辞清晰得当,显示出书写者良好的受教育程度。在房屋自述这一栏中,她洋洋洒洒地写下几百字关于房屋内部装潢的精致和用心。叶潮生抬头往白板上扫了一眼,跟许老师的受害者侧写一样,而张庆业的那张黑卡在二十一日打出去过的几个电话之一,就有她。查这个贾淑言电话!最后的通话是几点,和谁打的!尽快联系她的家属搞清楚她在哪!叶潮生的语气顿时疾厉起来。一个可能被凶手圈做猎物的女人不知所踪,让所有人都跟着心惊肉跳起来。叶潮生再次拿起那张纸,看了两眼,放在蒋欢桌子上,给辖区派出所打电话,叫他们先派人去,我们马上就到,其它人都跟我走。一屋子人跟着呼啦啦地往外走。许月低头想了几秒,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了。警笛拉响,一路风驰电掣,街上的人们纷纷驻足。海城是个光鲜的城市,对外的城市形象宣传词是美丽宜居,生动祥和。日子久了,生活在这座城市光鲜面的人们就真的以为处处鲜花似锦了。叶潮生在路上接到了队里的电话,叶队,我们查了最近三天的,目前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有小蒋那边联系到了贾淑言的父母,她父母说女儿确实有卖房的打算,他们刚才给女儿打电话但没人接。小蒋正在联系她单位的同事,应该一会就能有消息。叶潮生收了电话。开车的警员有些担忧:叶队,我们万一扑个空怎么办?叶潮生没说话,面无表情。荷韵花园小区的几个出入口已经被派出所临时封了,要出去的人员车辆都要经过查验。辖区民警找来物业当场调取监控。荷韵花园房价不低,小区安保做的还算用心,单元门楼道电梯甚至消防通道都装了监控。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们今天一早就收到市局的通缉令和协查通报,对张庆业的相貌记得清楚。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贾淑言家的门,画面一帧一帧飞快地跳过。穿着深色外套,扎着马尾的女人出现在画面中,她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男人跟着暴露在了摄像头里。女人一边掏钥匙开着门,一边还在回头和男人说话。男人抬头往楼道天花板上张望了一圈,最后终于发现摄像头的所在。他盯着摄像头看了几秒,似乎在确认什么。最后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盯着视频的民警瞳孔猛地一缩这就是张庆业!漆黑的地下室里泛着一股经年不见天日的潮腐味。马勤站在地下室入口处,伸手拉一下灯绳,啪嗒,啥也没亮。警察同志,不用拉,早坏了,没人修。 一个老头圾着拖鞋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盘钥匙,跟在老马三人后面。马勤三人从供电公司出来后直奔滨海花园的居委会。海城前年起规定租住双方都必须在所属居委会登记以便集中管理,这给他们行了大方便。按照供电局给的名单,在居委会很快就查到,这是三个地下室的房东全是一个人,而其中一个地下室登记的房客就是齐红丽。马勤立刻联系到房东,把房东老头连拖带拽,连哄带吓地从家里拖出来开门。四个人摸黑走到一扇门前,洛阳抽抽鼻子,怎么一股消毒水的味儿。老头借着手机屏幕的一点光摸索着开了门,伸手在门边摸到电灯开关,啪,光明大放。这间地下室里空空荡荡,只有满屋子熏得人辣眼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老头自己咦了一声,怪道:搬走了?这搬走也不说一声啊。这个地下室是什么时候开始租的? 老马问。老头想了下,哎哟,得有几年了,估摸着有四五年了,我得回去看看合同。她租金都是一口气付两年的,今年我说要涨价,人痛痛快快地就把差价补给我了。警察同志,这么好的房客可不好找了,你看, 老头指指四处,走了还给我把这弄得干干净净的。老马皱眉,她租的时候有没有说用来干什么?就说放个杂物,哦还说她家穷亲戚多,不舍得住酒店,有时候来城里办个事,就借这地下室住一晚上。洛阳小心地走进去沿着墙转了一圈,敲敲墙壁,又摸了摸墙漆,马老,消毒水味道太大了,我觉得不对劲。老马沉吟一下,摸出手机,地下室信号不好,他走到入口拨出叶潮生的电话。车还没停稳叶潮生就跳了下来,辖区派出所所长老远看见他们就跑过来,张庆业和一名女性下午四点二十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我们找了两个航拍器在外面拍了一圈。屋子里现在还是有人活动的,但是具体在干什么,看不清楚。唐小池对这个思路佩服得五体投地,太有道理了。这年头拿着现金跑去营业厅交电费,这得多惹眼啊?三个人立刻赶往花禾区供电局服务中心。中心工作人员态度倒是很好,一说警察查案,非常配合。老马报了齐红丽的身份证号,工作人员在系统搜索了一下,不出所料,齐红丽身份证号下的用电账户果然只有滨海花园的那一套房。老马又问能不能单独列出滨海花园里现金缴费的住户。工作人员为难了一下,表示理论上是可以,因为现金缴费入账渠道不一样,但从来没人尝试过,她只能试试看。三个人在服务大厅等得心焦。老马想缓和下气氛,随口问起洛阳最近和女朋友怎么样了,完全没注意唐小池在一旁给他疯狂使眼色。洛阳本来就长得黑,被老马这么一问,脸色一沉,更难看了。他一时间没说话,隔了一会才低声问:马老,你这个工作,嫂子反对过吗?老马听明白了。他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安慰洛阳,那边工作人员朝他们招招手,警察同志,有结果了!三个人立刻站起来走过去,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纸,里面列了滨海花园小区里两年内使用过现金缴费的住户,一共七户。嚯,百密一疏啊, 这可比唐小池预想的调查范围小多了,再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猎人的法眼啊。老马失笑,活得久自然就见的多了。以前的人用现金多,所以用现金不扎眼。现在还有几个人用现金啊?你们小年轻在路边摊买个早餐都要用个电子支付。那再用现金的,不就跟锅里的饺子似的,捞一个算一个了吗?市局刑侦队的办公室里一片兵荒马乱,四处摆着一沓一沓的中介客户资料。叶队,我们查了张庆业在中介工作用的手机号,是个黑卡,电脑城那边一百块一张就能买,户主不是张庆业,已经欠费停机半个月了。刑侦队的同事匆忙进来,这是欠费前一个月的通话记录,上面就有薛敏的电话。我们又查了薛敏后面的九个电话,这个,没人接。技术部已经去查电话号码的主人了。叶潮生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几眼。许月站在旁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一会,回身走到一沓沓纸堆中翻找了一会,抽出一张纸,疾步走回去把纸递给叶潮生:应该是这个人。贾淑言,二十九岁,公务员,有一套在荔秀区宝山路荷韵小区的房欲出售,十月十三日第一次去了这家中介,此后十月二十一日,三十日,中介都回访过她。问卷纸面上字迹清秀,措辞清晰得当,显示出书写者良好的受教育程度。在房屋自述这一栏中,她洋洋洒洒地写下几百字关于房屋内部装潢的精致和用心。叶潮生抬头往白板上扫了一眼,跟许老师的受害者侧写一样,而张庆业的那张黑卡在二十一日打出去过的几个电话之一,就有她。查这个贾淑言电话!最后的通话是几点,和谁打的!尽快联系她的家属搞清楚她在哪!叶潮生的语气顿时疾厉起来。一个可能被凶手圈做猎物的女人不知所踪,让所有人都跟着心惊肉跳起来。叶潮生再次拿起那张纸,看了两眼,放在蒋欢桌子上,给辖区派出所打电话,叫他们先派人去,我们马上就到,其它人都跟我走。一屋子人跟着呼啦啦地往外走。许月低头想了几秒,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了。警笛拉响,一路风驰电掣,街上的人们纷纷驻足。海城是个光鲜的城市,对外的城市形象宣传词是美丽宜居,生动祥和。日子久了,生活在这座城市光鲜面的人们就真的以为处处鲜花似锦了。叶潮生在路上接到了队里的电话,叶队,我们查了最近三天的,目前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有小蒋那边联系到了贾淑言的父母,她父母说女儿确实有卖房的打算,他们刚才给女儿打电话但没人接。小蒋正在联系她单位的同事,应该一会就能有消息。叶潮生收了电话。开车的警员有些担忧:叶队,我们万一扑个空怎么办?叶潮生没说话,面无表情。荷韵花园小区的几个出入口已经被派出所临时封了,要出去的人员车辆都要经过查验。辖区民警找来物业当场调取监控。荷韵花园房价不低,小区安保做的还算用心,单元门楼道电梯甚至消防通道都装了监控。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们今天一早就收到市局的通缉令和协查通报,对张庆业的相貌记得清楚。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贾淑言家的门,画面一帧一帧飞快地跳过。穿着深色外套,扎着马尾的女人出现在画面中,她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男人跟着暴露在了摄像头里。女人一边掏钥匙开着门,一边还在回头和男人说话。男人抬头往楼道天花板上张望了一圈,最后终于发现摄像头的所在。他盯着摄像头看了几秒,似乎在确认什么。最后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盯着视频的民警瞳孔猛地一缩这就是张庆业!漆黑的地下室里泛着一股经年不见天日的潮腐味。马勤站在地下室入口处,伸手拉一下灯绳,啪嗒,啥也没亮。警察同志,不用拉,早坏了,没人修。 一个老头圾着拖鞋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盘钥匙,跟在老马三人后面。马勤三人从供电公司出来后直奔滨海花园的居委会。海城前年起规定租住双方都必须在所属居委会登记以便集中管理,这给他们行了大方便。按照供电局给的名单,在居委会很快就查到,这是三个地下室的房东全是一个人,而其中一个地下室登记的房客就是齐红丽。马勤立刻联系到房东,把房东老头连拖带拽,连哄带吓地从家里拖出来开门。四个人摸黑走到一扇门前,洛阳抽抽鼻子,怎么一股消毒水的味儿。老头借着手机屏幕的一点光摸索着开了门,伸手在门边摸到电灯开关,啪,光明大放。这间地下室里空空荡荡,只有满屋子熏得人辣眼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老头自己咦了一声,怪道:搬走了?这搬走也不说一声啊。这个地下室是什么时候开始租的? 老马问。老头想了下,哎哟,得有几年了,估摸着有四五年了,我得回去看看合同。她租金都是一口气付两年的,今年我说要涨价,人痛痛快快地就把差价补给我了。警察同志,这么好的房客可不好找了,你看, 老头指指四处,走了还给我把这弄得干干净净的。老马皱眉,她租的时候有没有说用来干什么?就说放个杂物,哦还说她家穷亲戚多,不舍得住酒店,有时候来城里办个事,就借这地下室住一晚上。洛阳小心地走进去沿着墙转了一圈,敲敲墙壁,又摸了摸墙漆,马老,消毒水味道太大了,我觉得不对劲。老马沉吟一下,摸出手机,地下室信号不好,他走到入口拨出叶潮生的电话。车还没停稳叶潮生就跳了下来,辖区派出所所长老远看见他们就跑过来,张庆业和一名女性下午四点二十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我们找了两个航拍器在外面拍了一圈。屋子里现在还是有人活动的,但是具体在干什么,看不清楚。唐小池对这个思路佩服得五体投地,太有道理了。这年头拿着现金跑去营业厅交电费,这得多惹眼啊?三个人立刻赶往花禾区供电局服务中心。中心工作人员态度倒是很好,一说警察查案,非常配合。老马报了齐红丽的身份证号,工作人员在系统搜索了一下,不出所料,齐红丽身份证号下的用电账户果然只有滨海花园的那一套房。老马又问能不能单独列出滨海花园里现金缴费的住户。工作人员为难了一下,表示理论上是可以,因为现金缴费入账渠道不一样,但从来没人尝试过,她只能试试看。三个人在服务大厅等得心焦。老马想缓和下气氛,随口问起洛阳最近和女朋友怎么样了,完全没注意唐小池在一旁给他疯狂使眼色。洛阳本来就长得黑,被老马这么一问,脸色一沉,更难看了。他一时间没说话,隔了一会才低声问:马老,你这个工作,嫂子反对过吗?老马听明白了。他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安慰洛阳,那边工作人员朝他们招招手,警察同志,有结果了!三个人立刻站起来走过去,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纸,里面列了滨海花园小区里两年内使用过现金缴费的住户,一共七户。嚯,百密一疏啊, 这可比唐小池预想的调查范围小多了,再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猎人的法眼啊。老马失笑,活得久自然就见的多了。以前的人用现金多,所以用现金不扎眼。现在还有几个人用现金啊?你们小年轻在路边摊买个早餐都要用个电子支付。那再用现金的,不就跟锅里的饺子似的,捞一个算一个了吗?市局刑侦队的办公室里一片兵荒马乱,四处摆着一沓一沓的中介客户资料。叶队,我们查了张庆业在中介工作用的手机号,是个黑卡,电脑城那边一百块一张就能买,户主不是张庆业,已经欠费停机半个月了。刑侦队的同事匆忙进来,这是欠费前一个月的通话记录,上面就有薛敏的电话。我们又查了薛敏后面的九个电话,这个,没人接。技术部已经去查电话号码的主人了。叶潮生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几眼。许月站在旁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一会,回身走到一沓沓纸堆中翻找了一会,抽出一张纸,疾步走回去把纸递给叶潮生:应该是这个人。贾淑言,二十九岁,公务员,有一套在荔秀区宝山路荷韵小区的房欲出售,十月十三日第一次去了这家中介,此后十月二十一日,三十日,中介都回访过她。问卷纸面上字迹清秀,措辞清晰得当,显示出书写者良好的受教育程度。在房屋自述这一栏中,她洋洋洒洒地写下几百字关于房屋内部装潢的精致和用心。叶潮生抬头往白板上扫了一眼,跟许老师的受害者侧写一样,而张庆业的那张黑卡在二十一日打出去过的几个电话之一,就有她。查这个贾淑言电话!最后的通话是几点,和谁打的!尽快联系她的家属搞清楚她在哪!叶潮生的语气顿时疾厉起来。一个可能被凶手圈做猎物的女人不知所踪,让所有人都跟着心惊肉跳起来。叶潮生再次拿起那张纸,看了两眼,放在蒋欢桌子上,给辖区派出所打电话,叫他们先派人去,我们马上就到,其它人都跟我走。一屋子人跟着呼啦啦地往外走。许月低头想了几秒,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了。警笛拉响,一路风驰电掣,街上的人们纷纷驻足。海城是个光鲜的城市,对外的城市形象宣传词是美丽宜居,生动祥和。日子久了,生活在这座城市光鲜面的人们就真的以为处处鲜花似锦了。叶潮生在路上接到了队里的电话,叶队,我们查了最近三天的,目前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有小蒋那边联系到了贾淑言的父母,她父母说女儿确实有卖房的打算,他们刚才给女儿打电话但没人接。小蒋正在联系她单位的同事,应该一会就能有消息。叶潮生收了电话。开车的警员有些担忧:叶队,我们万一扑个空怎么办?叶潮生没说话,面无表情。荷韵花园小区的几个出入口已经被派出所临时封了,要出去的人员车辆都要经过查验。辖区民警找来物业当场调取监控。荷韵花园房价不低,小区安保做的还算用心,单元门楼道电梯甚至消防通道都装了监控。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们今天一早就收到市局的通缉令和协查通报,对张庆业的相貌记得清楚。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贾淑言家的门,画面一帧一帧飞快地跳过。穿着深色外套,扎着马尾的女人出现在画面中,她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男人跟着暴露在了摄像头里。女人一边掏钥匙开着门,一边还在回头和男人说话。男人抬头往楼道天花板上张望了一圈,最后终于发现摄像头的所在。他盯着摄像头看了几秒,似乎在确认什么。最后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盯着视频的民警瞳孔猛地一缩这就是张庆业!漆黑的地下室里泛着一股经年不见天日的潮腐味。马勤站在地下室入口处,伸手拉一下灯绳,啪嗒,啥也没亮。警察同志,不用拉,早坏了,没人修。 一个老头圾着拖鞋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盘钥匙,跟在老马三人后面。马勤三人从供电公司出来后直奔滨海花园的居委会。海城前年起规定租住双方都必须在所属居委会登记以便集中管理,这给他们行了大方便。按照供电局给的名单,在居委会很快就查到,这是三个地下室的房东全是一个人,而其中一个地下室登记的房客就是齐红丽。马勤立刻联系到房东,把房东老头连拖带拽,连哄带吓地从家里拖出来开门。四个人摸黑走到一扇门前,洛阳抽抽鼻子,怎么一股消毒水的味儿。老头借着手机屏幕的一点光摸索着开了门,伸手在门边摸到电灯开关,啪,光明大放。这间地下室里空空荡荡,只有满屋子熏得人辣眼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老头自己咦了一声,怪道:搬走了?这搬走也不说一声啊。这个地下室是什么时候开始租的? 老马问。老头想了下,哎哟,得有几年了,估摸着有四五年了,我得回去看看合同。她租金都是一口气付两年的,今年我说要涨价,人痛痛快快地就把差价补给我了。警察同志,这么好的房客可不好找了,你看, 老头指指四处,走了还给我把这弄得干干净净的。老马皱眉,她租的时候有没有说用来干什么?就说放个杂物,哦还说她家穷亲戚多,不舍得住酒店,有时候来城里办个事,就借这地下室住一晚上。洛阳小心地走进去沿着墙转了一圈,敲敲墙壁,又摸了摸墙漆,马老,消毒水味道太大了,我觉得不对劲。老马沉吟一下,摸出手机,地下室信号不好,他走到入口拨出叶潮生的电话。车还没停稳叶潮生就跳了下来,辖区派出所所长老远看见他们就跑过来,张庆业和一名女性下午四点二十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我们找了两个航拍器在外面拍了一圈。屋子里现在还是有人活动的,但是具体在干什么,看不清楚。唐小池对这个思路佩服得五体投地,太有道理了。这年头拿着现金跑去营业厅交电费,这得多惹眼啊?三个人立刻赶往花禾区供电局服务中心。中心工作人员态度倒是很好,一说警察查案,非常配合。老马报了齐红丽的身份证号,工作人员在系统搜索了一下,不出所料,齐红丽身份证号下的用电账户果然只有滨海花园的那一套房。老马又问能不能单独列出滨海花园里现金缴费的住户。工作人员为难了一下,表示理论上是可以,因为现金缴费入账渠道不一样,但从来没人尝试过,她只能试试看。三个人在服务大厅等得心焦。老马想缓和下气氛,随口问起洛阳最近和女朋友怎么样了,完全没注意唐小池在一旁给他疯狂使眼色。洛阳本来就长得黑,被老马这么一问,脸色一沉,更难看了。他一时间没说话,隔了一会才低声问:马老,你这个工作,嫂子反对过吗?老马听明白了。他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安慰洛阳,那边工作人员朝他们招招手,警察同志,有结果了!三个人立刻站起来走过去,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纸,里面列了滨海花园小区里两年内使用过现金缴费的住户,一共七户。嚯,百密一疏啊, 这可比唐小池预想的调查范围小多了,再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猎人的法眼啊。老马失笑,活得久自然就见的多了。以前的人用现金多,所以用现金不扎眼。现在还有几个人用现金啊?你们小年轻在路边摊买个早餐都要用个电子支付。那再用现金的,不就跟锅里的饺子似的,捞一个算一个了吗?市局刑侦队的办公室里一片兵荒马乱,四处摆着一沓一沓的中介客户资料。叶队,我们查了张庆业在中介工作用的手机号,是个黑卡,电脑城那边一百块一张就能买,户主不是张庆业,已经欠费停机半个月了。刑侦队的同事匆忙进来,这是欠费前一个月的通话记录,上面就有薛敏的电话。我们又查了薛敏后面的九个电话,这个,没人接。技术部已经去查电话号码的主人了。叶潮生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几眼。许月站在旁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一会,回身走到一沓沓纸堆中翻找了一会,抽出一张纸,疾步走回去把纸递给叶潮生:应该是这个人。贾淑言,二十九岁,公务员,有一套在荔秀区宝山路荷韵小区的房欲出售,十月十三日第一次去了这家中介,此后十月二十一日,三十日,中介都回访过她。问卷纸面上字迹清秀,措辞清晰得当,显示出书写者良好的受教育程度。在房屋自述这一栏中,她洋洋洒洒地写下几百字关于房屋内部装潢的精致和用心。叶潮生抬头往白板上扫了一眼,跟许老师的受害者侧写一样,而张庆业的那张黑卡在二十一日打出去过的几个电话之一,就有她。查这个贾淑言电话!最后的通话是几点,和谁打的!尽快联系她的家属搞清楚她在哪!叶潮生的语气顿时疾厉起来。一个可能被凶手圈做猎物的女人不知所踪,让所有人都跟着心惊肉跳起来。叶潮生再次拿起那张纸,看了两眼,放在蒋欢桌子上,给辖区派出所打电话,叫他们先派人去,我们马上就到,其它人都跟我走。一屋子人跟着呼啦啦地往外走。许月低头想了几秒,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了。警笛拉响,一路风驰电掣,街上的人们纷纷驻足。海城是个光鲜的城市,对外的城市形象宣传词是美丽宜居,生动祥和。日子久了,生活在这座城市光鲜面的人们就真的以为处处鲜花似锦了。叶潮生在路上接到了队里的电话,叶队,我们查了最近三天的,目前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有小蒋那边联系到了贾淑言的父母,她父母说女儿确实有卖房的打算,他们刚才给女儿打电话但没人接。小蒋正在联系她单位的同事,应该一会就能有消息。叶潮生收了电话。开车的警员有些担忧:叶队,我们万一扑个空怎么办?叶潮生没说话,面无表情。荷韵花园小区的几个出入口已经被派出所临时封了,要出去的人员车辆都要经过查验。辖区民警找来物业当场调取监控。荷韵花园房价不低,小区安保做的还算用心,单元门楼道电梯甚至消防通道都装了监控。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们今天一早就收到市局的通缉令和协查通报,对张庆业的相貌记得清楚。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贾淑言家的门,画面一帧一帧飞快地跳过。穿着深色外套,扎着马尾的女人出现在画面中,她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男人跟着暴露在了摄像头里。女人一边掏钥匙开着门,一边还在回头和男人说话。男人抬头往楼道天花板上张望了一圈,最后终于发现摄像头的所在。他盯着摄像头看了几秒,似乎在确认什么。最后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盯着视频的民警瞳孔猛地一缩这就是张庆业!漆黑的地下室里泛着一股经年不见天日的潮腐味。马勤站在地下室入口处,伸手拉一下灯绳,啪嗒,啥也没亮。警察同志,不用拉,早坏了,没人修。 一个老头圾着拖鞋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盘钥匙,跟在老马三人后面。马勤三人从供电公司出来后直奔滨海花园的居委会。海城前年起规定租住双方都必须在所属居委会登记以便集中管理,这给他们行了大方便。按照供电局给的名单,在居委会很快就查到,这是三个地下室的房东全是一个人,而其中一个地下室登记的房客就是齐红丽。马勤立刻联系到房东,把房东老头连拖带拽,连哄带吓地从家里拖出来开门。四个人摸黑走到一扇门前,洛阳抽抽鼻子,怎么一股消毒水的味儿。老头借着手机屏幕的一点光摸索着开了门,伸手在门边摸到电灯开关,啪,光明大放。这间地下室里空空荡荡,只有满屋子熏得人辣眼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老头自己咦了一声,怪道:搬走了?这搬走也不说一声啊。这个地下室是什么时候开始租的? 老马问。老头想了下,哎哟,得有几年了,估摸着有四五年了,我得回去看看合同。她租金都是一口气付两年的,今年我说要涨价,人痛痛快快地就把差价补给我了。警察同志,这么好的房客可不好找了,你看, 老头指指四处,走了还给我把这弄得干干净净的。老马皱眉,她租的时候有没有说用来干什么?就说放个杂物,哦还说她家穷亲戚多,不舍得住酒店,有时候来城里办个事,就借这地下室住一晚上。洛阳小心地走进去沿着墙转了一圈,敲敲墙壁,又摸了摸墙漆,马老,消毒水味道太大了,我觉得不对劲。老马沉吟一下,摸出手机,地下室信号不好,他走到入口拨出叶潮生的电话。车还没停稳叶潮生就跳了下来,辖区派出所所长老远看见他们就跑过来,张庆业和一名女性下午四点二十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我们找了两个航拍器在外面拍了一圈。屋子里现在还是有人活动的,但是具体在干什么,看不清楚。唐小池对这个思路佩服得五体投地,太有道理了。这年头拿着现金跑去营业厅交电费,这得多惹眼啊?三个人立刻赶往花禾区供电局服务中心。中心工作人员态度倒是很好,一说警察查案,非常配合。老马报了齐红丽的身份证号,工作人员在系统搜索了一下,不出所料,齐红丽身份证号下的用电账户果然只有滨海花园的那一套房。老马又问能不能单独列出滨海花园里现金缴费的住户。工作人员为难了一下,表示理论上是可以,因为现金缴费入账渠道不一样,但从来没人尝试过,她只能试试看。三个人在服务大厅等得心焦。老马想缓和下气氛,随口问起洛阳最近和女朋友怎么样了,完全没注意唐小池在一旁给他疯狂使眼色。洛阳本来就长得黑,被老马这么一问,脸色一沉,更难看了。他一时间没说话,隔了一会才低声问:马老,你这个工作,嫂子反对过吗?老马听明白了。他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安慰洛阳,那边工作人员朝他们招招手,警察同志,有结果了!三个人立刻站起来走过去,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纸,里面列了滨海花园小区里两年内使用过现金缴费的住户,一共七户。嚯,百密一疏啊, 这可比唐小池预想的调查范围小多了,再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猎人的法眼啊。老马失笑,活得久自然就见的多了。以前的人用现金多,所以用现金不扎眼。现在还有几个人用现金啊?你们小年轻在路边摊买个早餐都要用个电子支付。那再用现金的,不就跟锅里的饺子似的,捞一个算一个了吗?市局刑侦队的办公室里一片兵荒马乱,四处摆着一沓一沓的中介客户资料。叶队,我们查了张庆业在中介工作用的手机号,是个黑卡,电脑城那边一百块一张就能买,户主不是张庆业,已经欠费停机半个月了。刑侦队的同事匆忙进来,这是欠费前一个月的通话记录,上面就有薛敏的电话。我们又查了薛敏后面的九个电话,这个,没人接。技术部已经去查电话号码的主人了。叶潮生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几眼。许月站在旁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一会,回身走到一沓沓纸堆中翻找了一会,抽出一张纸,疾步走回去把纸递给叶潮生:应该是这个人。贾淑言,二十九岁,公务员,有一套在荔秀区宝山路荷韵小区的房欲出售,十月十三日第一次去了这家中介,此后十月二十一日,三十日,中介都回访过她。问卷纸面上字迹清秀,措辞清晰得当,显示出书写者良好的受教育程度。在房屋自述这一栏中,她洋洋洒洒地写下几百字关于房屋内部装潢的精致和用心。叶潮生抬头往白板上扫了一眼,跟许老师的受害者侧写一样,而张庆业的那张黑卡在二十一日打出去过的几个电话之一,就有她。查这个贾淑言电话!最后的通话是几点,和谁打的!尽快联系她的家属搞清楚她在哪!叶潮生的语气顿时疾厉起来。一个可能被凶手圈做猎物的女人不知所踪,让所有人都跟着心惊肉跳起来。叶潮生再次拿起那张纸,看了两眼,放在蒋欢桌子上,给辖区派出所打电话,叫他们先派人去,我们马上就到,其它人都跟我走。一屋子人跟着呼啦啦地往外走。许月低头想了几秒,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了。警笛拉响,一路风驰电掣,街上的人们纷纷驻足。海城是个光鲜的城市,对外的城市形象宣传词是美丽宜居,生动祥和。日子久了,生活在这座城市光鲜面的人们就真的以为处处鲜花似锦了。叶潮生在路上接到了队里的电话,叶队,我们查了最近三天的,目前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有小蒋那边联系到了贾淑言的父母,她父母说女儿确实有卖房的打算,他们刚才给女儿打电话但没人接。小蒋正在联系她单位的同事,应该一会就能有消息。叶潮生收了电话。开车的警员有些担忧:叶队,我们万一扑个空怎么办?叶潮生没说话,面无表情。荷韵花园小区的几个出入口已经被派出所临时封了,要出去的人员车辆都要经过查验。辖区民警找来物业当场调取监控。荷韵花园房价不低,小区安保做的还算用心,单元门楼道电梯甚至消防通道都装了监控。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们今天一早就收到市局的通缉令和协查通报,对张庆业的相貌记得清楚。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贾淑言家的门,画面一帧一帧飞快地跳过。穿着深色外套,扎着马尾的女人出现在画面中,她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男人跟着暴露在了摄像头里。女人一边掏钥匙开着门,一边还在回头和男人说话。男人抬头往楼道天花板上张望了一圈,最后终于发现摄像头的所在。他盯着摄像头看了几秒,似乎在确认什么。最后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盯着视频的民警瞳孔猛地一缩这就是张庆业!漆黑的地下室里泛着一股经年不见天日的潮腐味。马勤站在地下室入口处,伸手拉一下灯绳,啪嗒,啥也没亮。警察同志,不用拉,早坏了,没人修。 一个老头圾着拖鞋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盘钥匙,跟在老马三人后面。马勤三人从供电公司出来后直奔滨海花园的居委会。海城前年起规定租住双方都必须在所属居委会登记以便集中管理,这给他们行了大方便。按照供电局给的名单,在居委会很快就查到,这是三个地下室的房东全是一个人,而其中一个地下室登记的房客就是齐红丽。马勤立刻联系到房东,把房东老头连拖带拽,连哄带吓地从家里拖出来开门。四个人摸黑走到一扇门前,洛阳抽抽鼻子,怎么一股消毒水的味儿。老头借着手机屏幕的一点光摸索着开了门,伸手在门边摸到电灯开关,啪,光明大放。这间地下室里空空荡荡,只有满屋子熏得人辣眼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老头自己咦了一声,怪道:搬走了?这搬走也不说一声啊。这个地下室是什么时候开始租的? 老马问。老头想了下,哎哟,得有几年了,估摸着有四五年了,我得回去看看合同。她租金都是一口气付两年的,今年我说要涨价,人痛痛快快地就把差价补给我了。警察同志,这么好的房客可不好找了,你看, 老头指指四处,走了还给我把这弄得干干净净的。老马皱眉,她租的时候有没有说用来干什么?就说放个杂物,哦还说她家穷亲戚多,不舍得住酒店,有时候来城里办个事,就借这地下室住一晚上。洛阳小心地走进去沿着墙转了一圈,敲敲墙壁,又摸了摸墙漆,马老,消毒水味道太大了,我觉得不对劲。老马沉吟一下,摸出手机,地下室信号不好,他走到入口拨出叶潮生的电话。车还没停稳叶潮生就跳了下来,辖区派出所所长老远看见他们就跑过来,张庆业和一名女性下午四点二十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我们找了两个航拍器在外面拍了一圈。屋子里现在还是有人活动的,但是具体在干什么,看不清楚。唐小池对这个思路佩服得五体投地,太有道理了。这年头拿着现金跑去营业厅交电费,这得多惹眼啊?三个人立刻赶往花禾区供电局服务中心。中心工作人员态度倒是很好,一说警察查案,非常配合。老马报了齐红丽的身份证号,工作人员在系统搜索了一下,不出所料,齐红丽身份证号下的用电账户果然只有滨海花园的那一套房。老马又问能不能单独列出滨海花园里现金缴费的住户。工作人员为难了一下,表示理论上是可以,因为现金缴费入账渠道不一样,但从来没人尝试过,她只能试试看。三个人在服务大厅等得心焦。老马想缓和下气氛,随口问起洛阳最近和女朋友怎么样了,完全没注意唐小池在一旁给他疯狂使眼色。洛阳本来就长得黑,被老马这么一问,脸色一沉,更难看了。他一时间没说话,隔了一会才低声问:马老,你这个工作,嫂子反对过吗?老马听明白了。他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安慰洛阳,那边工作人员朝他们招招手,警察同志,有结果了!三个人立刻站起来走过去,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纸,里面列了滨海花园小区里两年内使用过现金缴费的住户,一共七户。嚯,百密一疏啊, 这可比唐小池预想的调查范围小多了,再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猎人的法眼啊。老马失笑,活得久自然就见的多了。以前的人用现金多,所以用现金不扎眼。现在还有几个人用现金啊?你们小年轻在路边摊买个早餐都要用个电子支付。那再用现金的,不就跟锅里的饺子似的,捞一个算一个了吗?市局刑侦队的办公室里一片兵荒马乱,四处摆着一沓一沓的中介客户资料。叶队,我们查了张庆业在中介工作用的手机号,是个黑卡,电脑城那边一百块一张就能买,户主不是张庆业,已经欠费停机半个月了。刑侦队的同事匆忙进来,这是欠费前一个月的通话记录,上面就有薛敏的电话。我们又查了薛敏后面的九个电话,这个,没人接。技术部已经去查电话号码的主人了。叶潮生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几眼。许月站在旁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一会,回身走到一沓沓纸堆中翻找了一会,抽出一张纸,疾步走回去把纸递给叶潮生:应该是这个人。贾淑言,二十九岁,公务员,有一套在荔秀区宝山路荷韵小区的房欲出售,十月十三日第一次去了这家中介,此后十月二十一日,三十日,中介都回访过她。问卷纸面上字迹清秀,措辞清晰得当,显示出书写者良好的受教育程度。在房屋自述这一栏中,她洋洋洒洒地写下几百字关于房屋内部装潢的精致和用心。叶潮生抬头往白板上扫了一眼,跟许老师的受害者侧写一样,而张庆业的那张黑卡在二十一日打出去过的几个电话之一,就有她。查这个贾淑言电话!最后的通话是几点,和谁打的!尽快联系她的家属搞清楚她在哪!叶潮生的语气顿时疾厉起来。一个可能被凶手圈做猎物的女人不知所踪,让所有人都跟着心惊肉跳起来。叶潮生再次拿起那张纸,看了两眼,放在蒋欢桌子上,给辖区派出所打电话,叫他们先派人去,我们马上就到,其它人都跟我走。一屋子人跟着呼啦啦地往外走。许月低头想了几秒,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了。警笛拉响,一路风驰电掣,街上的人们纷纷驻足。海城是个光鲜的城市,对外的城市形象宣传词是美丽宜居,生动祥和。日子久了,生活在这座城市光鲜面的人们就真的以为处处鲜花似锦了。叶潮生在路上接到了队里的电话,叶队,我们查了最近三天的,目前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有小蒋那边联系到了贾淑言的父母,她父母说女儿确实有卖房的打算,他们刚才给女儿打电话但没人接。小蒋正在联系她单位的同事,应该一会就能有消息。叶潮生收了电话。开车的警员有些担忧:叶队,我们万一扑个空怎么办?叶潮生没说话,面无表情。荷韵花园小区的几个出入口已经被派出所临时封了,要出去的人员车辆都要经过查验。辖区民警找来物业当场调取监控。荷韵花园房价不低,小区安保做的还算用心,单元门楼道电梯甚至消防通道都装了监控。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们今天一早就收到市局的通缉令和协查通报,对张庆业的相貌记得清楚。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贾淑言家的门,画面一帧一帧飞快地跳过。穿着深色外套,扎着马尾的女人出现在画面中,她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男人跟着暴露在了摄像头里。女人一边掏钥匙开着门,一边还在回头和男人说话。男人抬头往楼道天花板上张望了一圈,最后终于发现摄像头的所在。他盯着摄像头看了几秒,似乎在确认什么。最后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盯着视频的民警瞳孔猛地一缩这就是张庆业!漆黑的地下室里泛着一股经年不见天日的潮腐味。马勤站在地下室入口处,伸手拉一下灯绳,啪嗒,啥也没亮。警察同志,不用拉,早坏了,没人修。 一个老头圾着拖鞋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盘钥匙,跟在老马三人后面。马勤三人从供电公司出来后直奔滨海花园的居委会。海城前年起规定租住双方都必须在所属居委会登记以便集中管理,这给他们行了大方便。按照供电局给的名单,在居委会很快就查到,这是三个地下室的房东全是一个人,而其中一个地下室登记的房客就是齐红丽。马勤立刻联系到房东,把房东老头连拖带拽,连哄带吓地从家里拖出来开门。四个人摸黑走到一扇门前,洛阳抽抽鼻子,怎么一股消毒水的味儿。老头借着手机屏幕的一点光摸索着开了门,伸手在门边摸到电灯开关,啪,光明大放。这间地下室里空空荡荡,只有满屋子熏得人辣眼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老头自己咦了一声,怪道:搬走了?这搬走也不说一声啊。这个地下室是什么时候开始租的? 老马问。老头想了下,哎哟,得有几年了,估摸着有四五年了,我得回去看看合同。她租金都是一口气付两年的,今年我说要涨价,人痛痛快快地就把差价补给我了。警察同志,这么好的房客可不好找了,你看, 老头指指四处,走了还给我把这弄得干干净净的。老马皱眉,她租的时候有没有说用来干什么?就说放个杂物,哦还说她家穷亲戚多,不舍得住酒店,有时候来城里办个事,就借这地下室住一晚上。洛阳小心地走进去沿着墙转了一圈,敲敲墙壁,又摸了摸墙漆,马老,消毒水味道太大了,我觉得不对劲。老马沉吟一下,摸出手机,地下室信号不好,他走到入口拨出叶潮生的电话。车还没停稳叶潮生就跳了下来,辖区派出所所长老远看见他们就跑过来,张庆业和一名女性下午四点二十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我们找了两个航拍器在外面拍了一圈。屋子里现在还是有人活动的,但是具体在干什么,看不清楚。唐小池对这个思路佩服得五体投地,太有道理了。这年头拿着现金跑去营业厅交电费,这得多惹眼啊?三个人立刻赶往花禾区供电局服务中心。中心工作人员态度倒是很好,一说警察查案,非常配合。老马报了齐红丽的身份证号,工作人员在系统搜索了一下,不出所料,齐红丽身份证号下的用电账户果然只有滨海花园的那一套房。老马又问能不能单独列出滨海花园里现金缴费的住户。工作人员为难了一下,表示理论上是可以,因为现金缴费入账渠道不一样,但从来没人尝试过,她只能试试看。三个人在服务大厅等得心焦。老马想缓和下气氛,随口问起洛阳最近和女朋友怎么样了,完全没注意唐小池在一旁给他疯狂使眼色。洛阳本来就长得黑,被老马这么一问,脸色一沉,更难看了。他一时间没说话,隔了一会才低声问:马老,你这个工作,嫂子反对过吗?老马听明白了。他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安慰洛阳,那边工作人员朝他们招招手,警察同志,有结果了!三个人立刻站起来走过去,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纸,里面列了滨海花园小区里两年内使用过现金缴费的住户,一共七户。嚯,百密一疏啊, 这可比唐小池预想的调查范围小多了,再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猎人的法眼啊。老马失笑,活得久自然就见的多了。以前的人用现金多,所以用现金不扎眼。现在还有几个人用现金啊?你们小年轻在路边摊买个早餐都要用个电子支付。那再用现金的,不就跟锅里的饺子似的,捞一个算一个了吗?市局刑侦队的办公室里一片兵荒马乱,四处摆着一沓一沓的中介客户资料。叶队,我们查了张庆业在中介工作用的手机号,是个黑卡,电脑城那边一百块一张就能买,户主不是张庆业,已经欠费停机半个月了。刑侦队的同事匆忙进来,这是欠费前一个月的通话记录,上面就有薛敏的电话。我们又查了薛敏后面的九个电话,这个,没人接。技术部已经去查电话号码的主人了。叶潮生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几眼。许月站在旁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一会,回身走到一沓沓纸堆中翻找了一会,抽出一张纸,疾步走回去把纸递给叶潮生:应该是这个人。贾淑言,二十九岁,公务员,有一套在荔秀区宝山路荷韵小区的房欲出售,十月十三日第一次去了这家中介,此后十月二十一日,三十日,中介都回访过她。问卷纸面上字迹清秀,措辞清晰得当,显示出书写者良好的受教育程度。在房屋自述这一栏中,她洋洋洒洒地写下几百字关于房屋内部装潢的精致和用心。叶潮生抬头往白板上扫了一眼,跟许老师的受害者侧写一样,而张庆业的那张黑卡在二十一日打出去过的几个电话之一,就有她。查这个贾淑言电话!最后的通话是几点,和谁打的!尽快联系她的家属搞清楚她在哪!叶潮生的语气顿时疾厉起来。一个可能被凶手圈做猎物的女人不知所踪,让所有人都跟着心惊肉跳起来。叶潮生再次拿起那张纸,看了两眼,放在蒋欢桌子上,给辖区派出所打电话,叫他们先派人去,我们马上就到,其它人都跟我走。一屋子人跟着呼啦啦地往外走。许月低头想了几秒,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了。警笛拉响,一路风驰电掣,街上的人们纷纷驻足。海城是个光鲜的城市,对外的城市形象宣传词是美丽宜居,生动祥和。日子久了,生活在这座城市光鲜面的人们就真的以为处处鲜花似锦了。叶潮生在路上接到了队里的电话,叶队,我们查了最近三天的,目前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有小蒋那边联系到了贾淑言的父母,她父母说女儿确实有卖房的打算,他们刚才给女儿打电话但没人接。小蒋正在联系她单位的同事,应该一会就能有消息。叶潮生收了电话。开车的警员有些担忧:叶队,我们万一扑个空怎么办?叶潮生没说话,面无表情。荷韵花园小区的几个出入口已经被派出所临时封了,要出去的人员车辆都要经过查验。辖区民警找来物业当场调取监控。荷韵花园房价不低,小区安保做的还算用心,单元门楼道电梯甚至消防通道都装了监控。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们今天一早就收到市局的通缉令和协查通报,对张庆业的相貌记得清楚。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贾淑言家的门,画面一帧一帧飞快地跳过。穿着深色外套,扎着马尾的女人出现在画面中,她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男人跟着暴露在了摄像头里。女人一边掏钥匙开着门,一边还在回头和男人说话。男人抬头往楼道天花板上张望了一圈,最后终于发现摄像头的所在。他盯着摄像头看了几秒,似乎在确认什么。最后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盯着视频的民警瞳孔猛地一缩这就是张庆业!漆黑的地下室里泛着一股经年不见天日的潮腐味。马勤站在地下室入口处,伸手拉一下灯绳,啪嗒,啥也没亮。警察同志,不用拉,早坏了,没人修。 一个老头圾着拖鞋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盘钥匙,跟在老马三人后面。马勤三人从供电公司出来后直奔滨海花园的居委会。海城前年起规定租住双方都必须在所属居委会登记以便集中管理,这给他们行了大方便。按照供电局给的名单,在居委会很快就查到,这是三个地下室的房东全是一个人,而其中一个地下室登记的房客就是齐红丽。马勤立刻联系到房东,把房东老头连拖带拽,连哄带吓地从家里拖出来开门。四个人摸黑走到一扇门前,洛阳抽抽鼻子,怎么一股消毒水的味儿。老头借着手机屏幕的一点光摸索着开了门,伸手在门边摸到电灯开关,啪,光明大放。这间地下室里空空荡荡,只有满屋子熏得人辣眼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老头自己咦了一声,怪道:搬走了?这搬走也不说一声啊。这个地下室是什么时候开始租的? 老马问。老头想了下,哎哟,得有几年了,估摸着有四五年了,我得回去看看合同。她租金都是一口气付两年的,今年我说要涨价,人痛痛快快地就把差价补给我了。警察同志,这么好的房客可不好找了,你看, 老头指指四处,走了还给我把这弄得干干净净的。老马皱眉,她租的时候有没有说用来干什么?就说放个杂物,哦还说她家穷亲戚多,不舍得住酒店,有时候来城里办个事,就借这地下室住一晚上。洛阳小心地走进去沿着墙转了一圈,敲敲墙壁,又摸了摸墙漆,马老,消毒水味道太大了,我觉得不对劲。老马沉吟一下,摸出手机,地下室信号不好,他走到入口拨出叶潮生的电话。车还没停稳叶潮生就跳了下来,辖区派出所所长老远看见他们就跑过来,张庆业和一名女性下午四点二十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我们找了两个航拍器在外面拍了一圈。屋子里现在还是有人活动的,但是具体在干什么,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