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潮生点头表示知道了,拉着老马正想走,却被女业务员拉住。哎,警察同志,能留个联系方式吗?叶潮生皱眉,掏出一张写着刑侦队座机的名片,这个是刑侦队的举报热线,你如果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打这个电话。女业务员拿着名片看了两眼,嗔道:警察同志,我是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呀。打这个电话,谁知道接电话的是谁呢?老马没想到现在年轻女孩都这么活泼主动,干笑了两声扭过头。叶潮生瞥她一眼,一般情况下,只有来案子了才会给我打电话,而且得是死了人的那种。女职员被泼了盆冷水,忿忿走开。老马对叶潮生这种不解风情有点看不过眼,叶队还没女朋友吧?有合适的就接触看看。咱们这个工作性质特殊,难得有女孩不介意不嫌弃。叶潮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半天憋出三个字,她太矮。老马嘿地一声乐了,喜欢个高的没问题呀,找他老马呀。叶潮生不愿意在这个事上打转,岔开话题,这个张庆业的嫌疑太大了,但问题是我们现在找不到他。小汪查了他在派出所登记的住处,是个棚户区,早就扒了。正说着话,叶潮生那诡异的铃声响了起来。老马听多了,觉得这铃声还挺响亮,挺好,不容易漏了电话误事,心里琢磨着改天自己也去弄一个。叶潮生那边说了几句,站在大马路上开了公放,电话那头是蒋欢的声音,受害者家里的监控把整个行凶过程全都拍了下来,也拍到凶手的脸了,就是张庆业,他还对着客厅的监控挥手!叶队,我们现在怎么办?可问题是我们现在上哪找他去? 老马搓了把脸。叶潮生语速飞快,发通缉令,尽快发到各级单位手里,跟廖局申请,我们要和媒体合作,在各个媒体平台投放通缉令。他挂了电话,迅速转身往后走,我们得再去一趟那家中介,要所有张庆业接触过的客户资料。他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地作案了,在我们抓到他之前,他会不停地快速作案。周一早晨,这家恋家中介的生意很冷清,只有零星几个客人。业务员的座位也空了几个,像是出去跑业务了。叶潮生一推开中介公司的门,刚才缠着他要电话的女职员立刻眼尖地看见他,起身过来招呼,这不是刚才的警察同志吗?怎么,后悔啦?想给我电话啦?叶潮生匆匆在店里扫视一圈,你们经理呢?女职员不甘不愿:这就给你叫去,等着。她闪身钻进了被隔开的休息区,片刻后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西服的年轻男子从里面出来,面带狐疑地看着眼前穿着便装的警察,你俩是警察?有证件吗?经理仔细地验过叶潮生和老马的证件,听完原委,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寄居蟹 三十四自己的中介公司出了连环入室杀手,看完客户资料回头就上门去杀人,这以后谁还敢来跟他这卖房子买房子?经理的脸立刻就白了,脑门上起了涔涔的汗。他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警察同志,我当初就是看他是个勤快人儿,嘴巴也不呆,这才招进来。唉,谁知道进来隔三差五跟个炮仗筒子似的到处炸。您说我这做生气最讲究个和气,他跟这儿天天放炮竹似的谁受得了啊,我就给他开了 经理自己越说越心虚,警察同志,你说他不会也来报复我吧?你们可一定要给这孙子抓起来啊!叶潮生没理他,忙着打电话安排工作。挂了电话,他估摸着许月应该下课了。老马这个人有点八卦鼻子还灵光,叫他打电话怕是要被看出点什么。叶潮生纠结了一会还是自己发了个信息。他总感觉这信息一发出去,自己就跟主动让步了似的。叶潮生心里不甘不愿。许月宣布下课,收拾好东西,走到校门口习惯性要叫出租车。他通常下了课就去市局,几乎已经养成习惯。只是昨天和叶潮生不欢而散,对方恐怕今天也不很想看到他。他想来想去,决定给刑侦队打个电话,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找个借口不去了。他摸出手机,才发现全是未读短信。叶潮生似乎是把他上课就不接电话这个习惯给整个刑侦队都宣传了一遍。队里极少有人在上课时间给他打电话,都以发信息为主。叶潮生的短信最先蹦出来,许月有几分意外。叶潮生的短信很简短,发来一个地址,叫他直接过去。后面的小汪的短信则详细得多,先说了出现第四个受害者,也确认了张庆业的重大作案嫌疑。第二条信息详细描述了张庆业在第四个现场的活动,包括他对着摄像头挥手。许月收起手机,快步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荔秀区泉兴街。中介不大的前厅被进来出去的警察占满了。中介公司的经理不得不挂出停止营业的牌子。他找到叶潮生,谄笑着低声下气地商量,警察同志,你看能不能让他们别这么进来出去的我这做生意最讲究一个名声,回头整条街都知道我这来过警察了,还不定街坊怎么议论呢。叶潮生从一堆纸里面抬头,你坐下,你先说说这个人在你们这的情况。叶潮生手里拿着张庆业在这家中介就职时接触过的十三个客户,其中并没有薛敏。你们这分客户都是怎么分的?业务员之间会知道对方的客户信息吗?叶潮生问。经理一挥手,对这个问题很不屑,那怎么可能?谁没事会把自己的客户让给别人呢?嫌奖金太多拿着累啊?叶潮生换了个问题,九月底有个女孩来和男朋友看房,叫高玉,据说她后来跟张庆业吵了起来,这个女孩是谁的客户?☆、寄居蟹 三十五经理有点想不起来,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是,警察同志,是这样的。他们有些人进来呢可能也就是问问,一般人都要来转个两三趟才会跟我们签具体的合同,那还有来了一趟就再不来的,那就太多了。一般我们都给发个问卷,问一些基本的个人情况,还会要他们留个电话。业务员也会隔三差五的在这里面翻翻,发展一下潜在的客源。那你们这些问卷还留着吗?经理点点头。叶潮生拍板,留着就好,都拿出来,我们都要带走。许月进来时,正碰上刑侦队的警员抱着一沓纸往外走。经理看见清秀的男人推门进来,生怕他被这一屋子的警察吓到,连忙起身过去招呼:哎,先生,我们现在不营业,您要不晚点来?许月笑着摇摇头,我也是市局的,打扰你们生意了。叶潮生坐在椅子上背对门口,闻声立刻低头去看手里的资料,差不多要把手里的纸瞧出个洞来。他听着许月跟那经理又客套了两句。许月倒是招人喜欢,三两句就把那经理哄得高高兴兴,拉着他开始噼里啪啦地诉苦。许月见缝插针地打听消息套话。虚伪。叶潮生心想,这不是挺能说吗?怎么昨天就不能编个理由哄哄自己?哪怕说个什么被父母发现了棒打鸳鸯之类,他又不会跑去求证,怎么就不能哄哄他?哄哄他到底有什么难的,非得说是什么我无话可说、我离开都是自愿的这种屁话来惹他生气?绝情负义,臭不要脸。叶潮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路过和中介经理相谈甚欢的许老师旁边,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走了,收队!许月的表情僵了不过一微秒,笑着又问了经理几句,这才跟人道别。临出门,中介经理还站在门边依依不舍:警官要买房就来找我啊!保证给你最好的服务!许月笑着回头摆摆手,上了叶潮生的车。叶潮生打着火,一条胳膊架在椅背上,回头倒车,嘴里阴阳怪气:许老师真是受欢迎啊。老马坐在副驾上,敏感地从这语气里听出些不对付,抬起头看了叶潮生一眼,。许月坐在后座,他知道叶潮生在回头倒车,不抬眼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盯着手机。叶潮生一拳打到棉花上,心里更来火,偏偏老马在旁边坐着,他还不好多说。张庆业的通缉令在媒体上传开了。像一滴水被溅进滚烫的油锅,市局的热线一下子炸了锅。举报线索的市民和打听案情的媒体一窝蜂地挤进热线里。蒋欢举着底下接线室送上来的纸条,哭笑不得,这还有怀疑自己男朋友是杀人魔的,举报自己上司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张庆业三个大字,他们看不到吗?到底是眼漏风还是出气啊?蒋欢,你要找的那个孩子可能有结果了。汪旭背对着她,突然说。☆、寄居蟹 三十六蒋欢急忙凑上去。你给我的描述实在太模糊,用失踪儿童库这套搜索什么都找不到。我只能重新写个算法,筛掉性别和体貌特征完全不符的,再按照失踪时的年龄倒推,最后就找到了这六个孩子。小汪飞快地解释着,如果再多点线索,或是那个孩子能开口说话,就好了。蒋欢喃喃自语:可惜他不也会写字,他能听得懂但是不会写。我问他会不会写字,他一个劲儿地摇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汪旭突然灵光一闪,不会写字一般孩子五岁就会写自己名字,更早的三四岁就会了。连名字都不会写的话汪旭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失踪时年龄修改到五岁以下。他再敲回车,屏幕上慢慢地出现一个男童的照片和几行资料。我们可能找到了汪旭说。蒋欢一下子站起来,我这就去打电话联系父母!叶潮生正领着人推门进来,气都顾不上喘匀,噼里啪啦地开始交代,小汪你带几个人把这些问卷从头到尾捋一遍,我们现在找不到张庆业的人,只能从他接触过的客户上入手。蒋欢你们去接线室接热线,我怕接线员会漏掉重要线索。剩下的人,查张庆业名下的电话账户,银行账户,一切活动!他说完,叫上老马一头扎进小办公室。许月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开始一一罗列受害者特写。汪旭见状,招呼其他人过来,每人分了一沓资料,围着许月站了一圈。凶手对有一定财富和社会地位的女性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仇恨。受害者大多有体面的职业、生活,或是显而易见的财富。她们言语之间流露出的自我意识,在凶手眼里都是一种自鸣得意和羞辱。根据四个受害者的基本情况来看,凶手的猎物年龄不会超过35岁,许月抬手在白板上写下年龄:20-35,他继续道,由于凶手年龄不大,且长期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对年长的女性更多的是畏惧。他的受害者通常自我意识过剩,书写言谈中会频繁地出现‘我’字。受害者对生活品质有一定的追。购房的客户,多半是改善型购房者,房屋面积较小格局不好,或社区环境不佳的经济房不会是他们的购房目标。他再次抬笔,写下几个字,而有卖房意向客户通常会强调房屋的精心装修,以及升值空间。这一类的卖房者往往心理预期价格超过市场价,更容易与凶手发生冲突。最后,许月拿起一张问卷,仔细看了两眼,又说,这张问卷并没有很好地反馈出被调查者的婚姻状况,只问了是否独居。这很有可能就是几个受害者婚恋状况各不相同的原因,因为凶手无法单从这张表上判断。我跟张庆业就职的最后一家中介经理了解了一下,张庆业日常的主要工作就是根据这份问卷去回访客户。经理说他口才很不错,看着又老实容易被被客户信任,当初用他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他很可能是在回访的时候打动了客户,于是才有了进一步见面详谈的机会。业务员联系过客户后,会在问卷一角写下联系的日期。你们重点查一下第二个凶案,也就是十月往后到现在的客户。众人点点头,散开回到座位上开始研究手里的问卷。有几个刑警也不讲究,对着白板就地一坐。☆、寄居蟹 三十七小汪走到许月旁边,犹豫了一下,许老师,我还有个问题。嗯,你说。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第一个受害者跟我们的受害者侧写还不太符合。许月听完他这一番别别扭扭的话,抬头就笑了。他仔细端详了汪旭一眼。汪旭长得很普通,小平头,带个眼镜,平时在办公室里难有存在感。但他眼里藏着一股劲儿,不认输,不退缩,也什么都不怕的劲儿。汪旭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许老师,可能就是我想多不,你没想多。许月打断他的自我否定,我看完你发给我的短信后,我就一直在想,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二个受害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受害者。汪旭被绕糊涂了。张庆业因为齐红丽丢了工作。对吧? 许月早上有一节大课,连着站了两个小时,这会体力有点跟不上,他扶了下白板,靠了上去。汪旭点点头,对,齐红丽卖房出尔反尔,又不肯赔违约金,张庆业因为这个事被买房的客户投诉到了消协,这家公司就把张庆业给开除了。这是 汪旭回忆了下,是七月底的事情。许月调整姿势,把大部分重心都挪到了后背,好让腿休息一下,齐红丽这个案子的现场从犯罪心理上来说,被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从凶手进入案发现场,到他掐死齐红丽,这是第一部分矛盾,口角,意外杀人。第二部分是齐红丽死后,他布置尸体来展示自己的渴望,打砸现场以发泄愤怒,这都是蓄意谋杀的特征。许月顿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汪,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叶潮生拍板,留着就好,都拿出来,我们都要带走。许月进来时,正碰上刑侦队的警员抱着一沓纸往外走。经理看见清秀的男人推门进来,生怕他被这一屋子的警察吓到,连忙起身过去招呼:哎,先生,我们现在不营业,您要不晚点来?许月笑着摇摇头,我也是市局的,打扰你们生意了。叶潮生坐在椅子上背对门口,闻声立刻低头去看手里的资料,差不多要把手里的纸瞧出个洞来。他听着许月跟那经理又客套了两句。许月倒是招人喜欢,三两句就把那经理哄得高高兴兴,拉着他开始噼里啪啦地诉苦。许月见缝插针地打听消息套话。虚伪。叶潮生心想,这不是挺能说吗?怎么昨天就不能编个理由哄哄自己?哪怕说个什么被父母发现了棒打鸳鸯之类,他又不会跑去求证,怎么就不能哄哄他?哄哄他到底有什么难的,非得说是什么我无话可说、我离开都是自愿的这种屁话来惹他生气?绝情负义,臭不要脸。叶潮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路过和中介经理相谈甚欢的许老师旁边,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走了,收队!许月的表情僵了不过一微秒,笑着又问了经理几句,这才跟人道别。临出门,中介经理还站在门边依依不舍:警官要买房就来找我啊!保证给你最好的服务!许月笑着回头摆摆手,上了叶潮生的车。叶潮生打着火,一条胳膊架在椅背上,回头倒车,嘴里阴阳怪气:许老师真是受欢迎啊。老马坐在副驾上,敏感地从这语气里听出些不对付,抬起头看了叶潮生一眼,。许月坐在后座,他知道叶潮生在回头倒车,不抬眼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盯着手机。叶潮生一拳打到棉花上,心里更来火,偏偏老马在旁边坐着,他还不好多说。张庆业的通缉令在媒体上传开了。像一滴水被溅进滚烫的油锅,市局的热线一下子炸了锅。举报线索的市民和打听案情的媒体一窝蜂地挤进热线里。蒋欢举着底下接线室送上来的纸条,哭笑不得,这还有怀疑自己男朋友是杀人魔的,举报自己上司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张庆业三个大字,他们看不到吗?到底是眼漏风还是出气啊?蒋欢,你要找的那个孩子可能有结果了。汪旭背对着她,突然说。☆、寄居蟹 三十六蒋欢急忙凑上去。你给我的描述实在太模糊,用失踪儿童库这套搜索什么都找不到。我只能重新写个算法,筛掉性别和体貌特征完全不符的,再按照失踪时的年龄倒推,最后就找到了这六个孩子。小汪飞快地解释着,如果再多点线索,或是那个孩子能开口说话,就好了。蒋欢喃喃自语:可惜他不也会写字,他能听得懂但是不会写。我问他会不会写字,他一个劲儿地摇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汪旭突然灵光一闪,不会写字一般孩子五岁就会写自己名字,更早的三四岁就会了。连名字都不会写的话汪旭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失踪时年龄修改到五岁以下。他再敲回车,屏幕上慢慢地出现一个男童的照片和几行资料。我们可能找到了汪旭说。蒋欢一下子站起来,我这就去打电话联系父母!叶潮生正领着人推门进来,气都顾不上喘匀,噼里啪啦地开始交代,小汪你带几个人把这些问卷从头到尾捋一遍,我们现在找不到张庆业的人,只能从他接触过的客户上入手。蒋欢你们去接线室接热线,我怕接线员会漏掉重要线索。剩下的人,查张庆业名下的电话账户,银行账户,一切活动!他说完,叫上老马一头扎进小办公室。许月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开始一一罗列受害者特写。汪旭见状,招呼其他人过来,每人分了一沓资料,围着许月站了一圈。凶手对有一定财富和社会地位的女性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仇恨。受害者大多有体面的职业、生活,或是显而易见的财富。她们言语之间流露出的自我意识,在凶手眼里都是一种自鸣得意和羞辱。根据四个受害者的基本情况来看,凶手的猎物年龄不会超过35岁,许月抬手在白板上写下年龄:20-35,他继续道,由于凶手年龄不大,且长期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对年长的女性更多的是畏惧。他的受害者通常自我意识过剩,书写言谈中会频繁地出现‘我’字。受害者对生活品质有一定的追。购房的客户,多半是改善型购房者,房屋面积较小格局不好,或社区环境不佳的经济房不会是他们的购房目标。他再次抬笔,写下几个字,而有卖房意向客户通常会强调房屋的精心装修,以及升值空间。这一类的卖房者往往心理预期价格超过市场价,更容易与凶手发生冲突。最后,许月拿起一张问卷,仔细看了两眼,又说,这张问卷并没有很好地反馈出被调查者的婚姻状况,只问了是否独居。这很有可能就是几个受害者婚恋状况各不相同的原因,因为凶手无法单从这张表上判断。我跟张庆业就职的最后一家中介经理了解了一下,张庆业日常的主要工作就是根据这份问卷去回访客户。经理说他口才很不错,看着又老实容易被被客户信任,当初用他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他很可能是在回访的时候打动了客户,于是才有了进一步见面详谈的机会。业务员联系过客户后,会在问卷一角写下联系的日期。你们重点查一下第二个凶案,也就是十月往后到现在的客户。众人点点头,散开回到座位上开始研究手里的问卷。有几个刑警也不讲究,对着白板就地一坐。☆、寄居蟹 三十七小汪走到许月旁边,犹豫了一下,许老师,我还有个问题。嗯,你说。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第一个受害者跟我们的受害者侧写还不太符合。许月听完他这一番别别扭扭的话,抬头就笑了。他仔细端详了汪旭一眼。汪旭长得很普通,小平头,带个眼镜,平时在办公室里难有存在感。但他眼里藏着一股劲儿,不认输,不退缩,也什么都不怕的劲儿。汪旭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许老师,可能就是我想多不,你没想多。许月打断他的自我否定,我看完你发给我的短信后,我就一直在想,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二个受害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受害者。汪旭被绕糊涂了。张庆业因为齐红丽丢了工作。对吧? 许月早上有一节大课,连着站了两个小时,这会体力有点跟不上,他扶了下白板,靠了上去。汪旭点点头,对,齐红丽卖房出尔反尔,又不肯赔违约金,张庆业因为这个事被买房的客户投诉到了消协,这家公司就把张庆业给开除了。这是 汪旭回忆了下,是七月底的事情。许月调整姿势,把大部分重心都挪到了后背,好让腿休息一下,齐红丽这个案子的现场从犯罪心理上来说,被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从凶手进入案发现场,到他掐死齐红丽,这是第一部分矛盾,口角,意外杀人。第二部分是齐红丽死后,他布置尸体来展示自己的渴望,打砸现场以发泄愤怒,这都是蓄意谋杀的特征。许月顿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汪,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叶潮生拍板,留着就好,都拿出来,我们都要带走。许月进来时,正碰上刑侦队的警员抱着一沓纸往外走。经理看见清秀的男人推门进来,生怕他被这一屋子的警察吓到,连忙起身过去招呼:哎,先生,我们现在不营业,您要不晚点来?许月笑着摇摇头,我也是市局的,打扰你们生意了。叶潮生坐在椅子上背对门口,闻声立刻低头去看手里的资料,差不多要把手里的纸瞧出个洞来。他听着许月跟那经理又客套了两句。许月倒是招人喜欢,三两句就把那经理哄得高高兴兴,拉着他开始噼里啪啦地诉苦。许月见缝插针地打听消息套话。虚伪。叶潮生心想,这不是挺能说吗?怎么昨天就不能编个理由哄哄自己?哪怕说个什么被父母发现了棒打鸳鸯之类,他又不会跑去求证,怎么就不能哄哄他?哄哄他到底有什么难的,非得说是什么我无话可说、我离开都是自愿的这种屁话来惹他生气?绝情负义,臭不要脸。叶潮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路过和中介经理相谈甚欢的许老师旁边,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走了,收队!许月的表情僵了不过一微秒,笑着又问了经理几句,这才跟人道别。临出门,中介经理还站在门边依依不舍:警官要买房就来找我啊!保证给你最好的服务!许月笑着回头摆摆手,上了叶潮生的车。叶潮生打着火,一条胳膊架在椅背上,回头倒车,嘴里阴阳怪气:许老师真是受欢迎啊。老马坐在副驾上,敏感地从这语气里听出些不对付,抬起头看了叶潮生一眼,。许月坐在后座,他知道叶潮生在回头倒车,不抬眼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盯着手机。叶潮生一拳打到棉花上,心里更来火,偏偏老马在旁边坐着,他还不好多说。张庆业的通缉令在媒体上传开了。像一滴水被溅进滚烫的油锅,市局的热线一下子炸了锅。举报线索的市民和打听案情的媒体一窝蜂地挤进热线里。蒋欢举着底下接线室送上来的纸条,哭笑不得,这还有怀疑自己男朋友是杀人魔的,举报自己上司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张庆业三个大字,他们看不到吗?到底是眼漏风还是出气啊?蒋欢,你要找的那个孩子可能有结果了。汪旭背对着她,突然说。☆、寄居蟹 三十六蒋欢急忙凑上去。你给我的描述实在太模糊,用失踪儿童库这套搜索什么都找不到。我只能重新写个算法,筛掉性别和体貌特征完全不符的,再按照失踪时的年龄倒推,最后就找到了这六个孩子。小汪飞快地解释着,如果再多点线索,或是那个孩子能开口说话,就好了。蒋欢喃喃自语:可惜他不也会写字,他能听得懂但是不会写。我问他会不会写字,他一个劲儿地摇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汪旭突然灵光一闪,不会写字一般孩子五岁就会写自己名字,更早的三四岁就会了。连名字都不会写的话汪旭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失踪时年龄修改到五岁以下。他再敲回车,屏幕上慢慢地出现一个男童的照片和几行资料。我们可能找到了汪旭说。蒋欢一下子站起来,我这就去打电话联系父母!叶潮生正领着人推门进来,气都顾不上喘匀,噼里啪啦地开始交代,小汪你带几个人把这些问卷从头到尾捋一遍,我们现在找不到张庆业的人,只能从他接触过的客户上入手。蒋欢你们去接线室接热线,我怕接线员会漏掉重要线索。剩下的人,查张庆业名下的电话账户,银行账户,一切活动!他说完,叫上老马一头扎进小办公室。许月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开始一一罗列受害者特写。汪旭见状,招呼其他人过来,每人分了一沓资料,围着许月站了一圈。凶手对有一定财富和社会地位的女性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仇恨。受害者大多有体面的职业、生活,或是显而易见的财富。她们言语之间流露出的自我意识,在凶手眼里都是一种自鸣得意和羞辱。根据四个受害者的基本情况来看,凶手的猎物年龄不会超过35岁,许月抬手在白板上写下年龄:20-35,他继续道,由于凶手年龄不大,且长期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对年长的女性更多的是畏惧。他的受害者通常自我意识过剩,书写言谈中会频繁地出现‘我’字。受害者对生活品质有一定的追。购房的客户,多半是改善型购房者,房屋面积较小格局不好,或社区环境不佳的经济房不会是他们的购房目标。他再次抬笔,写下几个字,而有卖房意向客户通常会强调房屋的精心装修,以及升值空间。这一类的卖房者往往心理预期价格超过市场价,更容易与凶手发生冲突。最后,许月拿起一张问卷,仔细看了两眼,又说,这张问卷并没有很好地反馈出被调查者的婚姻状况,只问了是否独居。这很有可能就是几个受害者婚恋状况各不相同的原因,因为凶手无法单从这张表上判断。我跟张庆业就职的最后一家中介经理了解了一下,张庆业日常的主要工作就是根据这份问卷去回访客户。经理说他口才很不错,看着又老实容易被被客户信任,当初用他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他很可能是在回访的时候打动了客户,于是才有了进一步见面详谈的机会。业务员联系过客户后,会在问卷一角写下联系的日期。你们重点查一下第二个凶案,也就是十月往后到现在的客户。众人点点头,散开回到座位上开始研究手里的问卷。有几个刑警也不讲究,对着白板就地一坐。☆、寄居蟹 三十七小汪走到许月旁边,犹豫了一下,许老师,我还有个问题。嗯,你说。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第一个受害者跟我们的受害者侧写还不太符合。许月听完他这一番别别扭扭的话,抬头就笑了。他仔细端详了汪旭一眼。汪旭长得很普通,小平头,带个眼镜,平时在办公室里难有存在感。但他眼里藏着一股劲儿,不认输,不退缩,也什么都不怕的劲儿。汪旭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许老师,可能就是我想多不,你没想多。许月打断他的自我否定,我看完你发给我的短信后,我就一直在想,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二个受害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受害者。汪旭被绕糊涂了。张庆业因为齐红丽丢了工作。对吧? 许月早上有一节大课,连着站了两个小时,这会体力有点跟不上,他扶了下白板,靠了上去。汪旭点点头,对,齐红丽卖房出尔反尔,又不肯赔违约金,张庆业因为这个事被买房的客户投诉到了消协,这家公司就把张庆业给开除了。这是 汪旭回忆了下,是七月底的事情。许月调整姿势,把大部分重心都挪到了后背,好让腿休息一下,齐红丽这个案子的现场从犯罪心理上来说,被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从凶手进入案发现场,到他掐死齐红丽,这是第一部分矛盾,口角,意外杀人。第二部分是齐红丽死后,他布置尸体来展示自己的渴望,打砸现场以发泄愤怒,这都是蓄意谋杀的特征。许月顿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汪,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叶潮生拍板,留着就好,都拿出来,我们都要带走。许月进来时,正碰上刑侦队的警员抱着一沓纸往外走。经理看见清秀的男人推门进来,生怕他被这一屋子的警察吓到,连忙起身过去招呼:哎,先生,我们现在不营业,您要不晚点来?许月笑着摇摇头,我也是市局的,打扰你们生意了。叶潮生坐在椅子上背对门口,闻声立刻低头去看手里的资料,差不多要把手里的纸瞧出个洞来。他听着许月跟那经理又客套了两句。许月倒是招人喜欢,三两句就把那经理哄得高高兴兴,拉着他开始噼里啪啦地诉苦。许月见缝插针地打听消息套话。虚伪。叶潮生心想,这不是挺能说吗?怎么昨天就不能编个理由哄哄自己?哪怕说个什么被父母发现了棒打鸳鸯之类,他又不会跑去求证,怎么就不能哄哄他?哄哄他到底有什么难的,非得说是什么我无话可说、我离开都是自愿的这种屁话来惹他生气?绝情负义,臭不要脸。叶潮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路过和中介经理相谈甚欢的许老师旁边,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走了,收队!许月的表情僵了不过一微秒,笑着又问了经理几句,这才跟人道别。临出门,中介经理还站在门边依依不舍:警官要买房就来找我啊!保证给你最好的服务!许月笑着回头摆摆手,上了叶潮生的车。叶潮生打着火,一条胳膊架在椅背上,回头倒车,嘴里阴阳怪气:许老师真是受欢迎啊。老马坐在副驾上,敏感地从这语气里听出些不对付,抬起头看了叶潮生一眼,。许月坐在后座,他知道叶潮生在回头倒车,不抬眼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盯着手机。叶潮生一拳打到棉花上,心里更来火,偏偏老马在旁边坐着,他还不好多说。张庆业的通缉令在媒体上传开了。像一滴水被溅进滚烫的油锅,市局的热线一下子炸了锅。举报线索的市民和打听案情的媒体一窝蜂地挤进热线里。蒋欢举着底下接线室送上来的纸条,哭笑不得,这还有怀疑自己男朋友是杀人魔的,举报自己上司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张庆业三个大字,他们看不到吗?到底是眼漏风还是出气啊?蒋欢,你要找的那个孩子可能有结果了。汪旭背对着她,突然说。☆、寄居蟹 三十六蒋欢急忙凑上去。你给我的描述实在太模糊,用失踪儿童库这套搜索什么都找不到。我只能重新写个算法,筛掉性别和体貌特征完全不符的,再按照失踪时的年龄倒推,最后就找到了这六个孩子。小汪飞快地解释着,如果再多点线索,或是那个孩子能开口说话,就好了。蒋欢喃喃自语:可惜他不也会写字,他能听得懂但是不会写。我问他会不会写字,他一个劲儿地摇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汪旭突然灵光一闪,不会写字一般孩子五岁就会写自己名字,更早的三四岁就会了。连名字都不会写的话汪旭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失踪时年龄修改到五岁以下。他再敲回车,屏幕上慢慢地出现一个男童的照片和几行资料。我们可能找到了汪旭说。蒋欢一下子站起来,我这就去打电话联系父母!叶潮生正领着人推门进来,气都顾不上喘匀,噼里啪啦地开始交代,小汪你带几个人把这些问卷从头到尾捋一遍,我们现在找不到张庆业的人,只能从他接触过的客户上入手。蒋欢你们去接线室接热线,我怕接线员会漏掉重要线索。剩下的人,查张庆业名下的电话账户,银行账户,一切活动!他说完,叫上老马一头扎进小办公室。许月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开始一一罗列受害者特写。汪旭见状,招呼其他人过来,每人分了一沓资料,围着许月站了一圈。凶手对有一定财富和社会地位的女性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仇恨。受害者大多有体面的职业、生活,或是显而易见的财富。她们言语之间流露出的自我意识,在凶手眼里都是一种自鸣得意和羞辱。根据四个受害者的基本情况来看,凶手的猎物年龄不会超过35岁,许月抬手在白板上写下年龄:20-35,他继续道,由于凶手年龄不大,且长期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对年长的女性更多的是畏惧。他的受害者通常自我意识过剩,书写言谈中会频繁地出现‘我’字。受害者对生活品质有一定的追。购房的客户,多半是改善型购房者,房屋面积较小格局不好,或社区环境不佳的经济房不会是他们的购房目标。他再次抬笔,写下几个字,而有卖房意向客户通常会强调房屋的精心装修,以及升值空间。这一类的卖房者往往心理预期价格超过市场价,更容易与凶手发生冲突。最后,许月拿起一张问卷,仔细看了两眼,又说,这张问卷并没有很好地反馈出被调查者的婚姻状况,只问了是否独居。这很有可能就是几个受害者婚恋状况各不相同的原因,因为凶手无法单从这张表上判断。我跟张庆业就职的最后一家中介经理了解了一下,张庆业日常的主要工作就是根据这份问卷去回访客户。经理说他口才很不错,看着又老实容易被被客户信任,当初用他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他很可能是在回访的时候打动了客户,于是才有了进一步见面详谈的机会。业务员联系过客户后,会在问卷一角写下联系的日期。你们重点查一下第二个凶案,也就是十月往后到现在的客户。众人点点头,散开回到座位上开始研究手里的问卷。有几个刑警也不讲究,对着白板就地一坐。☆、寄居蟹 三十七小汪走到许月旁边,犹豫了一下,许老师,我还有个问题。嗯,你说。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第一个受害者跟我们的受害者侧写还不太符合。许月听完他这一番别别扭扭的话,抬头就笑了。他仔细端详了汪旭一眼。汪旭长得很普通,小平头,带个眼镜,平时在办公室里难有存在感。但他眼里藏着一股劲儿,不认输,不退缩,也什么都不怕的劲儿。汪旭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许老师,可能就是我想多不,你没想多。许月打断他的自我否定,我看完你发给我的短信后,我就一直在想,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二个受害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受害者。汪旭被绕糊涂了。张庆业因为齐红丽丢了工作。对吧? 许月早上有一节大课,连着站了两个小时,这会体力有点跟不上,他扶了下白板,靠了上去。汪旭点点头,对,齐红丽卖房出尔反尔,又不肯赔违约金,张庆业因为这个事被买房的客户投诉到了消协,这家公司就把张庆业给开除了。这是 汪旭回忆了下,是七月底的事情。许月调整姿势,把大部分重心都挪到了后背,好让腿休息一下,齐红丽这个案子的现场从犯罪心理上来说,被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从凶手进入案发现场,到他掐死齐红丽,这是第一部分矛盾,口角,意外杀人。第二部分是齐红丽死后,他布置尸体来展示自己的渴望,打砸现场以发泄愤怒,这都是蓄意谋杀的特征。许月顿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汪,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叶潮生拍板,留着就好,都拿出来,我们都要带走。许月进来时,正碰上刑侦队的警员抱着一沓纸往外走。经理看见清秀的男人推门进来,生怕他被这一屋子的警察吓到,连忙起身过去招呼:哎,先生,我们现在不营业,您要不晚点来?许月笑着摇摇头,我也是市局的,打扰你们生意了。叶潮生坐在椅子上背对门口,闻声立刻低头去看手里的资料,差不多要把手里的纸瞧出个洞来。他听着许月跟那经理又客套了两句。许月倒是招人喜欢,三两句就把那经理哄得高高兴兴,拉着他开始噼里啪啦地诉苦。许月见缝插针地打听消息套话。虚伪。叶潮生心想,这不是挺能说吗?怎么昨天就不能编个理由哄哄自己?哪怕说个什么被父母发现了棒打鸳鸯之类,他又不会跑去求证,怎么就不能哄哄他?哄哄他到底有什么难的,非得说是什么我无话可说、我离开都是自愿的这种屁话来惹他生气?绝情负义,臭不要脸。叶潮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路过和中介经理相谈甚欢的许老师旁边,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走了,收队!许月的表情僵了不过一微秒,笑着又问了经理几句,这才跟人道别。临出门,中介经理还站在门边依依不舍:警官要买房就来找我啊!保证给你最好的服务!许月笑着回头摆摆手,上了叶潮生的车。叶潮生打着火,一条胳膊架在椅背上,回头倒车,嘴里阴阳怪气:许老师真是受欢迎啊。老马坐在副驾上,敏感地从这语气里听出些不对付,抬起头看了叶潮生一眼,。许月坐在后座,他知道叶潮生在回头倒车,不抬眼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盯着手机。叶潮生一拳打到棉花上,心里更来火,偏偏老马在旁边坐着,他还不好多说。张庆业的通缉令在媒体上传开了。像一滴水被溅进滚烫的油锅,市局的热线一下子炸了锅。举报线索的市民和打听案情的媒体一窝蜂地挤进热线里。蒋欢举着底下接线室送上来的纸条,哭笑不得,这还有怀疑自己男朋友是杀人魔的,举报自己上司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张庆业三个大字,他们看不到吗?到底是眼漏风还是出气啊?蒋欢,你要找的那个孩子可能有结果了。汪旭背对着她,突然说。☆、寄居蟹 三十六蒋欢急忙凑上去。你给我的描述实在太模糊,用失踪儿童库这套搜索什么都找不到。我只能重新写个算法,筛掉性别和体貌特征完全不符的,再按照失踪时的年龄倒推,最后就找到了这六个孩子。小汪飞快地解释着,如果再多点线索,或是那个孩子能开口说话,就好了。蒋欢喃喃自语:可惜他不也会写字,他能听得懂但是不会写。我问他会不会写字,他一个劲儿地摇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汪旭突然灵光一闪,不会写字一般孩子五岁就会写自己名字,更早的三四岁就会了。连名字都不会写的话汪旭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失踪时年龄修改到五岁以下。他再敲回车,屏幕上慢慢地出现一个男童的照片和几行资料。我们可能找到了汪旭说。蒋欢一下子站起来,我这就去打电话联系父母!叶潮生正领着人推门进来,气都顾不上喘匀,噼里啪啦地开始交代,小汪你带几个人把这些问卷从头到尾捋一遍,我们现在找不到张庆业的人,只能从他接触过的客户上入手。蒋欢你们去接线室接热线,我怕接线员会漏掉重要线索。剩下的人,查张庆业名下的电话账户,银行账户,一切活动!他说完,叫上老马一头扎进小办公室。许月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开始一一罗列受害者特写。汪旭见状,招呼其他人过来,每人分了一沓资料,围着许月站了一圈。凶手对有一定财富和社会地位的女性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仇恨。受害者大多有体面的职业、生活,或是显而易见的财富。她们言语之间流露出的自我意识,在凶手眼里都是一种自鸣得意和羞辱。根据四个受害者的基本情况来看,凶手的猎物年龄不会超过35岁,许月抬手在白板上写下年龄:20-35,他继续道,由于凶手年龄不大,且长期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对年长的女性更多的是畏惧。他的受害者通常自我意识过剩,书写言谈中会频繁地出现‘我’字。受害者对生活品质有一定的追。购房的客户,多半是改善型购房者,房屋面积较小格局不好,或社区环境不佳的经济房不会是他们的购房目标。他再次抬笔,写下几个字,而有卖房意向客户通常会强调房屋的精心装修,以及升值空间。这一类的卖房者往往心理预期价格超过市场价,更容易与凶手发生冲突。最后,许月拿起一张问卷,仔细看了两眼,又说,这张问卷并没有很好地反馈出被调查者的婚姻状况,只问了是否独居。这很有可能就是几个受害者婚恋状况各不相同的原因,因为凶手无法单从这张表上判断。我跟张庆业就职的最后一家中介经理了解了一下,张庆业日常的主要工作就是根据这份问卷去回访客户。经理说他口才很不错,看着又老实容易被被客户信任,当初用他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他很可能是在回访的时候打动了客户,于是才有了进一步见面详谈的机会。业务员联系过客户后,会在问卷一角写下联系的日期。你们重点查一下第二个凶案,也就是十月往后到现在的客户。众人点点头,散开回到座位上开始研究手里的问卷。有几个刑警也不讲究,对着白板就地一坐。☆、寄居蟹 三十七小汪走到许月旁边,犹豫了一下,许老师,我还有个问题。嗯,你说。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第一个受害者跟我们的受害者侧写还不太符合。许月听完他这一番别别扭扭的话,抬头就笑了。他仔细端详了汪旭一眼。汪旭长得很普通,小平头,带个眼镜,平时在办公室里难有存在感。但他眼里藏着一股劲儿,不认输,不退缩,也什么都不怕的劲儿。汪旭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许老师,可能就是我想多不,你没想多。许月打断他的自我否定,我看完你发给我的短信后,我就一直在想,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二个受害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受害者。汪旭被绕糊涂了。张庆业因为齐红丽丢了工作。对吧? 许月早上有一节大课,连着站了两个小时,这会体力有点跟不上,他扶了下白板,靠了上去。汪旭点点头,对,齐红丽卖房出尔反尔,又不肯赔违约金,张庆业因为这个事被买房的客户投诉到了消协,这家公司就把张庆业给开除了。这是 汪旭回忆了下,是七月底的事情。许月调整姿势,把大部分重心都挪到了后背,好让腿休息一下,齐红丽这个案子的现场从犯罪心理上来说,被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从凶手进入案发现场,到他掐死齐红丽,这是第一部分矛盾,口角,意外杀人。第二部分是齐红丽死后,他布置尸体来展示自己的渴望,打砸现场以发泄愤怒,这都是蓄意谋杀的特征。许月顿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汪,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叶潮生拍板,留着就好,都拿出来,我们都要带走。许月进来时,正碰上刑侦队的警员抱着一沓纸往外走。经理看见清秀的男人推门进来,生怕他被这一屋子的警察吓到,连忙起身过去招呼:哎,先生,我们现在不营业,您要不晚点来?许月笑着摇摇头,我也是市局的,打扰你们生意了。叶潮生坐在椅子上背对门口,闻声立刻低头去看手里的资料,差不多要把手里的纸瞧出个洞来。他听着许月跟那经理又客套了两句。许月倒是招人喜欢,三两句就把那经理哄得高高兴兴,拉着他开始噼里啪啦地诉苦。许月见缝插针地打听消息套话。虚伪。叶潮生心想,这不是挺能说吗?怎么昨天就不能编个理由哄哄自己?哪怕说个什么被父母发现了棒打鸳鸯之类,他又不会跑去求证,怎么就不能哄哄他?哄哄他到底有什么难的,非得说是什么我无话可说、我离开都是自愿的这种屁话来惹他生气?绝情负义,臭不要脸。叶潮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路过和中介经理相谈甚欢的许老师旁边,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走了,收队!许月的表情僵了不过一微秒,笑着又问了经理几句,这才跟人道别。临出门,中介经理还站在门边依依不舍:警官要买房就来找我啊!保证给你最好的服务!许月笑着回头摆摆手,上了叶潮生的车。叶潮生打着火,一条胳膊架在椅背上,回头倒车,嘴里阴阳怪气:许老师真是受欢迎啊。老马坐在副驾上,敏感地从这语气里听出些不对付,抬起头看了叶潮生一眼,。许月坐在后座,他知道叶潮生在回头倒车,不抬眼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盯着手机。叶潮生一拳打到棉花上,心里更来火,偏偏老马在旁边坐着,他还不好多说。张庆业的通缉令在媒体上传开了。像一滴水被溅进滚烫的油锅,市局的热线一下子炸了锅。举报线索的市民和打听案情的媒体一窝蜂地挤进热线里。蒋欢举着底下接线室送上来的纸条,哭笑不得,这还有怀疑自己男朋友是杀人魔的,举报自己上司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张庆业三个大字,他们看不到吗?到底是眼漏风还是出气啊?蒋欢,你要找的那个孩子可能有结果了。汪旭背对着她,突然说。☆、寄居蟹 三十六蒋欢急忙凑上去。你给我的描述实在太模糊,用失踪儿童库这套搜索什么都找不到。我只能重新写个算法,筛掉性别和体貌特征完全不符的,再按照失踪时的年龄倒推,最后就找到了这六个孩子。小汪飞快地解释着,如果再多点线索,或是那个孩子能开口说话,就好了。蒋欢喃喃自语:可惜他不也会写字,他能听得懂但是不会写。我问他会不会写字,他一个劲儿地摇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汪旭突然灵光一闪,不会写字一般孩子五岁就会写自己名字,更早的三四岁就会了。连名字都不会写的话汪旭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失踪时年龄修改到五岁以下。他再敲回车,屏幕上慢慢地出现一个男童的照片和几行资料。我们可能找到了汪旭说。蒋欢一下子站起来,我这就去打电话联系父母!叶潮生正领着人推门进来,气都顾不上喘匀,噼里啪啦地开始交代,小汪你带几个人把这些问卷从头到尾捋一遍,我们现在找不到张庆业的人,只能从他接触过的客户上入手。蒋欢你们去接线室接热线,我怕接线员会漏掉重要线索。剩下的人,查张庆业名下的电话账户,银行账户,一切活动!他说完,叫上老马一头扎进小办公室。许月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开始一一罗列受害者特写。汪旭见状,招呼其他人过来,每人分了一沓资料,围着许月站了一圈。凶手对有一定财富和社会地位的女性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仇恨。受害者大多有体面的职业、生活,或是显而易见的财富。她们言语之间流露出的自我意识,在凶手眼里都是一种自鸣得意和羞辱。根据四个受害者的基本情况来看,凶手的猎物年龄不会超过35岁,许月抬手在白板上写下年龄:20-35,他继续道,由于凶手年龄不大,且长期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对年长的女性更多的是畏惧。他的受害者通常自我意识过剩,书写言谈中会频繁地出现‘我’字。受害者对生活品质有一定的追。购房的客户,多半是改善型购房者,房屋面积较小格局不好,或社区环境不佳的经济房不会是他们的购房目标。他再次抬笔,写下几个字,而有卖房意向客户通常会强调房屋的精心装修,以及升值空间。这一类的卖房者往往心理预期价格超过市场价,更容易与凶手发生冲突。最后,许月拿起一张问卷,仔细看了两眼,又说,这张问卷并没有很好地反馈出被调查者的婚姻状况,只问了是否独居。这很有可能就是几个受害者婚恋状况各不相同的原因,因为凶手无法单从这张表上判断。我跟张庆业就职的最后一家中介经理了解了一下,张庆业日常的主要工作就是根据这份问卷去回访客户。经理说他口才很不错,看着又老实容易被被客户信任,当初用他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他很可能是在回访的时候打动了客户,于是才有了进一步见面详谈的机会。业务员联系过客户后,会在问卷一角写下联系的日期。你们重点查一下第二个凶案,也就是十月往后到现在的客户。众人点点头,散开回到座位上开始研究手里的问卷。有几个刑警也不讲究,对着白板就地一坐。☆、寄居蟹 三十七小汪走到许月旁边,犹豫了一下,许老师,我还有个问题。嗯,你说。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第一个受害者跟我们的受害者侧写还不太符合。许月听完他这一番别别扭扭的话,抬头就笑了。他仔细端详了汪旭一眼。汪旭长得很普通,小平头,带个眼镜,平时在办公室里难有存在感。但他眼里藏着一股劲儿,不认输,不退缩,也什么都不怕的劲儿。汪旭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许老师,可能就是我想多不,你没想多。许月打断他的自我否定,我看完你发给我的短信后,我就一直在想,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二个受害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受害者。汪旭被绕糊涂了。张庆业因为齐红丽丢了工作。对吧? 许月早上有一节大课,连着站了两个小时,这会体力有点跟不上,他扶了下白板,靠了上去。汪旭点点头,对,齐红丽卖房出尔反尔,又不肯赔违约金,张庆业因为这个事被买房的客户投诉到了消协,这家公司就把张庆业给开除了。这是 汪旭回忆了下,是七月底的事情。许月调整姿势,把大部分重心都挪到了后背,好让腿休息一下,齐红丽这个案子的现场从犯罪心理上来说,被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从凶手进入案发现场,到他掐死齐红丽,这是第一部分矛盾,口角,意外杀人。第二部分是齐红丽死后,他布置尸体来展示自己的渴望,打砸现场以发泄愤怒,这都是蓄意谋杀的特征。许月顿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汪,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叶潮生拍板,留着就好,都拿出来,我们都要带走。许月进来时,正碰上刑侦队的警员抱着一沓纸往外走。经理看见清秀的男人推门进来,生怕他被这一屋子的警察吓到,连忙起身过去招呼:哎,先生,我们现在不营业,您要不晚点来?许月笑着摇摇头,我也是市局的,打扰你们生意了。叶潮生坐在椅子上背对门口,闻声立刻低头去看手里的资料,差不多要把手里的纸瞧出个洞来。他听着许月跟那经理又客套了两句。许月倒是招人喜欢,三两句就把那经理哄得高高兴兴,拉着他开始噼里啪啦地诉苦。许月见缝插针地打听消息套话。虚伪。叶潮生心想,这不是挺能说吗?怎么昨天就不能编个理由哄哄自己?哪怕说个什么被父母发现了棒打鸳鸯之类,他又不会跑去求证,怎么就不能哄哄他?哄哄他到底有什么难的,非得说是什么我无话可说、我离开都是自愿的这种屁话来惹他生气?绝情负义,臭不要脸。叶潮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路过和中介经理相谈甚欢的许老师旁边,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走了,收队!许月的表情僵了不过一微秒,笑着又问了经理几句,这才跟人道别。临出门,中介经理还站在门边依依不舍:警官要买房就来找我啊!保证给你最好的服务!许月笑着回头摆摆手,上了叶潮生的车。叶潮生打着火,一条胳膊架在椅背上,回头倒车,嘴里阴阳怪气:许老师真是受欢迎啊。老马坐在副驾上,敏感地从这语气里听出些不对付,抬起头看了叶潮生一眼,。许月坐在后座,他知道叶潮生在回头倒车,不抬眼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盯着手机。叶潮生一拳打到棉花上,心里更来火,偏偏老马在旁边坐着,他还不好多说。张庆业的通缉令在媒体上传开了。像一滴水被溅进滚烫的油锅,市局的热线一下子炸了锅。举报线索的市民和打听案情的媒体一窝蜂地挤进热线里。蒋欢举着底下接线室送上来的纸条,哭笑不得,这还有怀疑自己男朋友是杀人魔的,举报自己上司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张庆业三个大字,他们看不到吗?到底是眼漏风还是出气啊?蒋欢,你要找的那个孩子可能有结果了。汪旭背对着她,突然说。☆、寄居蟹 三十六蒋欢急忙凑上去。你给我的描述实在太模糊,用失踪儿童库这套搜索什么都找不到。我只能重新写个算法,筛掉性别和体貌特征完全不符的,再按照失踪时的年龄倒推,最后就找到了这六个孩子。小汪飞快地解释着,如果再多点线索,或是那个孩子能开口说话,就好了。蒋欢喃喃自语:可惜他不也会写字,他能听得懂但是不会写。我问他会不会写字,他一个劲儿地摇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汪旭突然灵光一闪,不会写字一般孩子五岁就会写自己名字,更早的三四岁就会了。连名字都不会写的话汪旭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失踪时年龄修改到五岁以下。他再敲回车,屏幕上慢慢地出现一个男童的照片和几行资料。我们可能找到了汪旭说。蒋欢一下子站起来,我这就去打电话联系父母!叶潮生正领着人推门进来,气都顾不上喘匀,噼里啪啦地开始交代,小汪你带几个人把这些问卷从头到尾捋一遍,我们现在找不到张庆业的人,只能从他接触过的客户上入手。蒋欢你们去接线室接热线,我怕接线员会漏掉重要线索。剩下的人,查张庆业名下的电话账户,银行账户,一切活动!他说完,叫上老马一头扎进小办公室。许月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开始一一罗列受害者特写。汪旭见状,招呼其他人过来,每人分了一沓资料,围着许月站了一圈。凶手对有一定财富和社会地位的女性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仇恨。受害者大多有体面的职业、生活,或是显而易见的财富。她们言语之间流露出的自我意识,在凶手眼里都是一种自鸣得意和羞辱。根据四个受害者的基本情况来看,凶手的猎物年龄不会超过35岁,许月抬手在白板上写下年龄:20-35,他继续道,由于凶手年龄不大,且长期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对年长的女性更多的是畏惧。他的受害者通常自我意识过剩,书写言谈中会频繁地出现‘我’字。受害者对生活品质有一定的追。购房的客户,多半是改善型购房者,房屋面积较小格局不好,或社区环境不佳的经济房不会是他们的购房目标。他再次抬笔,写下几个字,而有卖房意向客户通常会强调房屋的精心装修,以及升值空间。这一类的卖房者往往心理预期价格超过市场价,更容易与凶手发生冲突。最后,许月拿起一张问卷,仔细看了两眼,又说,这张问卷并没有很好地反馈出被调查者的婚姻状况,只问了是否独居。这很有可能就是几个受害者婚恋状况各不相同的原因,因为凶手无法单从这张表上判断。我跟张庆业就职的最后一家中介经理了解了一下,张庆业日常的主要工作就是根据这份问卷去回访客户。经理说他口才很不错,看着又老实容易被被客户信任,当初用他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他很可能是在回访的时候打动了客户,于是才有了进一步见面详谈的机会。业务员联系过客户后,会在问卷一角写下联系的日期。你们重点查一下第二个凶案,也就是十月往后到现在的客户。众人点点头,散开回到座位上开始研究手里的问卷。有几个刑警也不讲究,对着白板就地一坐。☆、寄居蟹 三十七小汪走到许月旁边,犹豫了一下,许老师,我还有个问题。嗯,你说。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第一个受害者跟我们的受害者侧写还不太符合。许月听完他这一番别别扭扭的话,抬头就笑了。他仔细端详了汪旭一眼。汪旭长得很普通,小平头,带个眼镜,平时在办公室里难有存在感。但他眼里藏着一股劲儿,不认输,不退缩,也什么都不怕的劲儿。汪旭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许老师,可能就是我想多不,你没想多。许月打断他的自我否定,我看完你发给我的短信后,我就一直在想,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二个受害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受害者。汪旭被绕糊涂了。张庆业因为齐红丽丢了工作。对吧? 许月早上有一节大课,连着站了两个小时,这会体力有点跟不上,他扶了下白板,靠了上去。汪旭点点头,对,齐红丽卖房出尔反尔,又不肯赔违约金,张庆业因为这个事被买房的客户投诉到了消协,这家公司就把张庆业给开除了。这是 汪旭回忆了下,是七月底的事情。许月调整姿势,把大部分重心都挪到了后背,好让腿休息一下,齐红丽这个案子的现场从犯罪心理上来说,被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从凶手进入案发现场,到他掐死齐红丽,这是第一部分矛盾,口角,意外杀人。第二部分是齐红丽死后,他布置尸体来展示自己的渴望,打砸现场以发泄愤怒,这都是蓄意谋杀的特征。许月顿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汪,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叶潮生拍板,留着就好,都拿出来,我们都要带走。许月进来时,正碰上刑侦队的警员抱着一沓纸往外走。经理看见清秀的男人推门进来,生怕他被这一屋子的警察吓到,连忙起身过去招呼:哎,先生,我们现在不营业,您要不晚点来?许月笑着摇摇头,我也是市局的,打扰你们生意了。叶潮生坐在椅子上背对门口,闻声立刻低头去看手里的资料,差不多要把手里的纸瞧出个洞来。他听着许月跟那经理又客套了两句。许月倒是招人喜欢,三两句就把那经理哄得高高兴兴,拉着他开始噼里啪啦地诉苦。许月见缝插针地打听消息套话。虚伪。叶潮生心想,这不是挺能说吗?怎么昨天就不能编个理由哄哄自己?哪怕说个什么被父母发现了棒打鸳鸯之类,他又不会跑去求证,怎么就不能哄哄他?哄哄他到底有什么难的,非得说是什么我无话可说、我离开都是自愿的这种屁话来惹他生气?绝情负义,臭不要脸。叶潮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路过和中介经理相谈甚欢的许老师旁边,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走了,收队!许月的表情僵了不过一微秒,笑着又问了经理几句,这才跟人道别。临出门,中介经理还站在门边依依不舍:警官要买房就来找我啊!保证给你最好的服务!许月笑着回头摆摆手,上了叶潮生的车。叶潮生打着火,一条胳膊架在椅背上,回头倒车,嘴里阴阳怪气:许老师真是受欢迎啊。老马坐在副驾上,敏感地从这语气里听出些不对付,抬起头看了叶潮生一眼,。许月坐在后座,他知道叶潮生在回头倒车,不抬眼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盯着手机。叶潮生一拳打到棉花上,心里更来火,偏偏老马在旁边坐着,他还不好多说。张庆业的通缉令在媒体上传开了。像一滴水被溅进滚烫的油锅,市局的热线一下子炸了锅。举报线索的市民和打听案情的媒体一窝蜂地挤进热线里。蒋欢举着底下接线室送上来的纸条,哭笑不得,这还有怀疑自己男朋友是杀人魔的,举报自己上司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张庆业三个大字,他们看不到吗?到底是眼漏风还是出气啊?蒋欢,你要找的那个孩子可能有结果了。汪旭背对着她,突然说。☆、寄居蟹 三十六蒋欢急忙凑上去。你给我的描述实在太模糊,用失踪儿童库这套搜索什么都找不到。我只能重新写个算法,筛掉性别和体貌特征完全不符的,再按照失踪时的年龄倒推,最后就找到了这六个孩子。小汪飞快地解释着,如果再多点线索,或是那个孩子能开口说话,就好了。蒋欢喃喃自语:可惜他不也会写字,他能听得懂但是不会写。我问他会不会写字,他一个劲儿地摇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汪旭突然灵光一闪,不会写字一般孩子五岁就会写自己名字,更早的三四岁就会了。连名字都不会写的话汪旭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失踪时年龄修改到五岁以下。他再敲回车,屏幕上慢慢地出现一个男童的照片和几行资料。我们可能找到了汪旭说。蒋欢一下子站起来,我这就去打电话联系父母!叶潮生正领着人推门进来,气都顾不上喘匀,噼里啪啦地开始交代,小汪你带几个人把这些问卷从头到尾捋一遍,我们现在找不到张庆业的人,只能从他接触过的客户上入手。蒋欢你们去接线室接热线,我怕接线员会漏掉重要线索。剩下的人,查张庆业名下的电话账户,银行账户,一切活动!他说完,叫上老马一头扎进小办公室。许月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开始一一罗列受害者特写。汪旭见状,招呼其他人过来,每人分了一沓资料,围着许月站了一圈。凶手对有一定财富和社会地位的女性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仇恨。受害者大多有体面的职业、生活,或是显而易见的财富。她们言语之间流露出的自我意识,在凶手眼里都是一种自鸣得意和羞辱。根据四个受害者的基本情况来看,凶手的猎物年龄不会超过35岁,许月抬手在白板上写下年龄:20-35,他继续道,由于凶手年龄不大,且长期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对年长的女性更多的是畏惧。他的受害者通常自我意识过剩,书写言谈中会频繁地出现‘我’字。受害者对生活品质有一定的追。购房的客户,多半是改善型购房者,房屋面积较小格局不好,或社区环境不佳的经济房不会是他们的购房目标。他再次抬笔,写下几个字,而有卖房意向客户通常会强调房屋的精心装修,以及升值空间。这一类的卖房者往往心理预期价格超过市场价,更容易与凶手发生冲突。最后,许月拿起一张问卷,仔细看了两眼,又说,这张问卷并没有很好地反馈出被调查者的婚姻状况,只问了是否独居。这很有可能就是几个受害者婚恋状况各不相同的原因,因为凶手无法单从这张表上判断。我跟张庆业就职的最后一家中介经理了解了一下,张庆业日常的主要工作就是根据这份问卷去回访客户。经理说他口才很不错,看着又老实容易被被客户信任,当初用他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他很可能是在回访的时候打动了客户,于是才有了进一步见面详谈的机会。业务员联系过客户后,会在问卷一角写下联系的日期。你们重点查一下第二个凶案,也就是十月往后到现在的客户。众人点点头,散开回到座位上开始研究手里的问卷。有几个刑警也不讲究,对着白板就地一坐。☆、寄居蟹 三十七小汪走到许月旁边,犹豫了一下,许老师,我还有个问题。嗯,你说。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第一个受害者跟我们的受害者侧写还不太符合。许月听完他这一番别别扭扭的话,抬头就笑了。他仔细端详了汪旭一眼。汪旭长得很普通,小平头,带个眼镜,平时在办公室里难有存在感。但他眼里藏着一股劲儿,不认输,不退缩,也什么都不怕的劲儿。汪旭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许老师,可能就是我想多不,你没想多。许月打断他的自我否定,我看完你发给我的短信后,我就一直在想,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二个受害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受害者。汪旭被绕糊涂了。张庆业因为齐红丽丢了工作。对吧? 许月早上有一节大课,连着站了两个小时,这会体力有点跟不上,他扶了下白板,靠了上去。汪旭点点头,对,齐红丽卖房出尔反尔,又不肯赔违约金,张庆业因为这个事被买房的客户投诉到了消协,这家公司就把张庆业给开除了。这是 汪旭回忆了下,是七月底的事情。许月调整姿势,把大部分重心都挪到了后背,好让腿休息一下,齐红丽这个案子的现场从犯罪心理上来说,被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从凶手进入案发现场,到他掐死齐红丽,这是第一部分矛盾,口角,意外杀人。第二部分是齐红丽死后,他布置尸体来展示自己的渴望,打砸现场以发泄愤怒,这都是蓄意谋杀的特征。许月顿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汪,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