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队,你说现在怎么办?要不然我去饶城找那个被猥亵的小女孩一家聊聊吧?蒋欢见他不吭声,心里急得像几百只猴子同时挠树。叶潮生看她一眼:你觉得那家人作案的概率有多大?蒋欢被问得一愣:应应该没多大吧?真要想杀人报仇,这三年过去了才想起来这茬事,未免有点太能忍了吧?你可以去联系一下查查他们的不在场证明什么的,叶潮生说,但我觉得不会有什么收获。蒋欢泄了气:不管怎么说,我先查查吧。说完就出去了。叶潮生端起桌子上的苦汤水,闭眼一仰脖跟就义似的一口气灌了下去。这是叶母看叶潮生加班太辛苦,找了个什么领国家津贴的老中医开的滋补方子,专门让人熬了给他送过来。他咽下嘴里最后一口苦汤,拉开抽屉到处找糖,翻了半天没翻到,倒是翻出来前阵子给许月买药时顺手买的的维生素软糖。蓝色小熊样子的软糖装在一个大塑料瓶子里,颇有几分可爱。他把软糖拿出来放在桌上,准备下班的时候带走。然后又掏出手机,给许月发了个信息,叫他在学校等着自己去接。虽然现在手上案子棘手,但是挡不住叶队长的爱情小船它乘着风说来就来了。叶潮生满面春风地做完这些事,才拨通了唐小池的电话。唐小池去了趟银行,调出了苗季两年来所有的流水。唐小池在电话那边焦头烂额:定期的打款确实有,每半年十万,收款人我已经发给小汪了,让他去查,应该很快就有结果。这个苗季每年给一个叫启明福利院的企业账户打二十万,这个钱基本占了他年收入的一多半,外加他家在梅苑的那套房子是贷款买的,每个月还有万把块钱的贷款要还,难怪他财务这么紧张,还欠着卡债呢。唐小池的电话刚挂了,汪旭就敲门进来:叶队,这是我查到的福利院的相关信息。叶潮生接过汪旭递来的资料。我上网查了一下,这个福利院在饶城很有一些口碑和名气,经常接受多方善款。汪旭说,他们福利院有个网站,在上面可以查到他们所有的捐助者。叶潮生看了几眼便那纸放在了一边,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叶队,我们现在怎么办?汪旭小心翼翼地看着叶潮生的脸色,是不是通知饶城那边去查这个福利院?叶潮生拧着眉头:你们能查什么?查福利院的每个工作人员的不在场证明?查钱的去处?小汪挠头。那就是经侦那边的事情了。再说了经侦又凭什么无缘无故地去查账?叶潮生站起来,叹了一口气,算了,去联系一下这个福利院吧,能查多少是多少吧。汪旭出去后,叶潮生找出来一只笔,又从桌角一大堆文件里抽出几张已经过期作废的纸页,在背面的空白处写写画画,一一罗列他们这些天的所得。他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大对劲。这个发匿名催债信息的人,其真正用意仿佛并不是要钱,而是要用这条信息将警方的注意力转移到苗季的财务问题上。信息的内容看起来语焉不详,却又点出了关键的付款时间,恰好能和苗季给启明福利院打钱的规律对上。叶潮生扔开笔靠回椅背上,垂眸盯着桌上的纸,长长的眼睫在将一双桃花眼遮在阴影之下。他不做声地想,假设这条信息透露的内容是真的,那么租金一词,指的又是什么?租赁的又是什么东西?案子调查进展缓慢,苗家遇害的小女孩dna 数据在公安系统库里多次比对仍然毫无结果。无奈之下,刑侦队只能向社会发布启事,征集相关的信息。由于受害时间过久,小女孩的面部发生改变,技术部门又给小女孩做了面部复原图片,大致复原了她生前的样子,一并发布到了网上。叶潮生难得地按时下班,开车直奔海公大。案子破不了,日子还是得过的,恋爱更是要谈的。他自认为和许月算是把话说开了,可不管怎么说六年的空白都实打实地在那里。别人的六年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才堪堪讨到一个吻。这个节奏让叶队长觉得很不满意。他在海公大门口接上了许月。许月最近忙得厉害,还有十几天就期末考试,忙着应付一波又一波来问问题的学生,还要和教研组的商量着出期末考试的卷子。往常他有课才在学校里呆一呆,最近这几天几乎整天整天地泡在了学校里。案子查得怎么样了?许月心里最惦记的还是案子。叶潮生三言两语地把查到的新线索说了说。许月蹙眉沉默了一会,低声说:孩子是父母的一面镜子。如果你们要了解苗季和唐兰到底是什么样的,可能苗语是一个突破口。叶潮生正想说可苗语死了,突然明白了许月的意思:他的心理医生?嗯。许月点头,苗季送苗语去看心理医生,说明他对这个儿子还是很关心的。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因为苗语的精神状况到了不得不看医生的地步了吧。叶潮生趁着红灯停下来的一点空隙,拨通了汪旭的电话,叫他去查苗语的心理医生。叶潮生挂了电话,有心想把话题从工作上转开,你下半年是不是要去南校区教课了?许月嗯了一声,而后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叶潮生笑了起来,眉眼中露出几分小得意,不答许月的话:那你到时候还在住海公大的宿舍就不方便了。南校区和市局离得还挺近,你不考虑在中心区这边租个房子?许月沉默。倒不是他多喜欢住学校宿舍,一来找房子麻烦,二来他那一点当老师的工资负担海城中心区的房租也确实吃力了些。方嘉容的案子结束后,雁城局给他发的那笔奖金他都匿名捐给了许之尧的受害者家属,自己没留一分。有些人看起来稳重可靠,其实银行卡上常年只有三位数。叶潮生侧头看了他一眼,见许月不说话,以为是对方识破了自己的用意。他趁着等红灯的时间,伸手握住了许月的手:我们分开了六年,你不觉得现在应该抓紧时间把这段时间补回来吗?许月不解起意,回头看他:嗯?怎么补?搬过来跟我住吧。叶潮生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发汗。他的人生向来平顺又富足,少有令他紧张到出汗的时刻。可在这一刻,他抓着许月的手,既不敢用力怕捏疼了对方,又不敢松掉一分力气怕许月说出一句拒绝的话。他此时此刻忽然有些理解那些求婚时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可怜男人们了。☆、玩偶之家 八许月先是一愣,随后像是在遮掩什么似的,慌慌张张地转过头来,看着前方:绿灯了。后面的车等得不耐烦,拍了一下喇叭,叶潮生这才收回停留在许月脸上的目光,踩下油门。两人谁也不说话,一时间车里弥漫着一股尴尬的安静,只有空调在呼呼地吹着温热的风。叶潮生失落地想,那些求婚失败的男人一般都会说点什么来圆场?如果此刻叶队长能像监视计算机cpu 的活动那样观察许月的大脑,他就会发现许月的那一句绿灯了既不是避而不答也不是转移话题,只是大脑在瞬间负荷过重导致宕机后的下意识回应罢了。许月过了许久才找回一点真实感。在听到叶潮生说让他搬来一起住的刹那,狂热而复杂的情绪像海潮将他整个人高高卷起抛上天空,失重的感觉令他无法呼吸。他既喜又怕,既渴望又抗拒。整个人被生生撕成两半,一半欢呼雀跃着,另一半却升起了巨大的忧虑,为着他那些藏在暗处的隐晦的秘密。叶潮生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车停好熄火。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一点:吃火锅怎么样?许月抽回自己手,解开安全带:都行。叶潮生侧身靠在皮质柔软的中央扶手上,没有要下车吃饭的意思。他凑近到许月身边打量他,才发现对方似乎一直处在一种非常紧绷的状态。腰板挺得笔直,虚靠在座椅上,肩膀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颤,连带着覆盖在皮肤表面的那层衬衣布料也跟着打颤。叶潮生又好气又好笑,还夹着一点说不上来的心疼。许月想伸手开门下车,猝不及防地从后面被叶潮生拽了一把,重新跌回座椅里,不等他开口说话,旁边的男人已经倾身覆了过来,一手抚上他的后颈,深深地吻了下来。许月脑子里好不容易理出头绪准备好的那几句说词,轰地一下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剩下的一点灰烬扬手就被洒进了太平洋。一吻毕,许月气息不稳,微微地喘气,脸上一片潮红。他被叶潮生拥进怀里,听见对方在自己耳边吐气,带着一丝仓促: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照顾你。他接着换了另一副腔调,语气柔软得像在撒娇,搬过来吧,好不好?许月的脑子被叶潮生这软硬齐下的套路搅得像一锅烂粥。叶潮生塌腔软调的请求像海妖的歌声,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先夺过话筒,自发自动地回应,从喉间轻轻地嗯了一声。叶潮生没想到他临时起意的这点小招数竟然真的有用,他正要进一步确认一下,他的工作手机毫无眼色地响了起来。电话是汪旭打来的。叶潮生叹了口气接起来,这个恋爱还能不能让人谈下了去了?叶队!汪旭在电话那边非常激动,市局的举报邮箱收到一张合照,上面有一个孩子的长相跟那个无名小女孩儿的复原照片非常相似,技术人员已经拿去鉴定了。叶队镇定地表示知道了,随口又嘱咐小汪没啥事就下班回家享受下生活。叶潮生挂了电话,回头一看许月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无奈:本来还可以再亲一下,全让小汪把气氛破坏了。许月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开门下车。叶潮生下了车跟在后面偷偷笑成了花。叶潮生原本的计划是吃火锅,没想到火锅店门口大排长龙,等候区人头攒动。引导台的服务员抱歉地告诉他至少还要再等两个小时,叶潮生看眼表索性拉着许月直奔楼下超市,还不忘自吹自擂:看哥今天给你露一手。许月别过头,压下唇边的一点笑,说了声好。两个人在超市买了满满一车,主要是叶潮生塞进车里各类生活用品,拖鞋,牙刷,毛巾,拖鞋,泡脚盆。叶潮生日常爱好之一是泡脚,他硬给许月买了一个,说以后两个人在家看着电视一起泡脚,多么浪漫。神他妈一起泡脚的浪漫。月半最近这些日子已经相当习惯叶潮生的早出晚归,以往叶潮生回家的时间多半都在它吃过第一顿夜宵之后,没想到今天晚饭还没吃,铲屎的就开门回家了。月半懒洋洋地从猫爬架上,爱答不理地往门边探了一眼,突然听到一阵不一样的脚步声,它警惕地抖抖耳朵,甩着尾巴轻巧地从猫爬架上跳下来,迟疑着往门口探了两步。待它看清来人,毛茸茸的尾巴立刻竖得又高又直。咪地叫了一声,直直往门边走过去,略过正牌铲屎官叶潮生,先围着许月转了一圈,接着便死命地往他身上拱,一边拱还一边打着小呼噜。许月一时间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动。那猫更是顺杆爬,恨不得把一只毛茸茸地脑袋塞进人家裤管里。叶潮生捏着胖猫的后脖子把它拎开,嘿了一声奇道:这死猫除了要吃以外从来不找我,见了你倒是跟亲爹似的。他说着从购物袋里摸索出一双拖鞋,体贴地拆了包装递到许月脚边,先把鞋换了再玩猫。他把一人一猫安顿在餐厅:我这没客厅没沙发,回头周末去逛逛,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不等许月张口说不,叶潮生拎起购物袋:我先做饭,你跟猫玩吧。烦人的铲屎官终于走了,月半重新抖抖毛,毫不见外地跳到许月脚边,亲昵地打转。上次许月在叶潮生家睡醒后,压根不敢久留,像这房里有怪物吃人似的,给叶潮生打过电话就匆匆走了。叶潮生这套房子的装修和他本人的糙汉风格明显相去甚远,墙角的半人高的干插花花瓶和阳台缀着精致勾花的窗帘透出一丝上了年纪的女性的审美气息。叶潮生怕许月在外面等得没意思,隔一会就从厨房里拿出点东西来投喂。许月哭笑不得,引得月半一直在餐桌附近打转。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终于端着两碗面出来。现卖的卤牛肉切成薄片,白萝卜切片煮到透明,几根鲜绿的青菜,清亮的汤里卧着银丝细面,上面还撒了把葱花。两个人吃完饭,叶潮生要收拾,许月主动接过碗:我去洗吧,你做饭,我洗碗。叶潮生不要脸地从这句话里咂摸出了一点你耕田来我织布的味道,喜笑颜开地把人送进厨房,把手套洗碗布和洗洁精送到许月手边,然后靠在厨房门口笑眯眯地看许月洗完的背影。月半甩着尾巴从门口经过,铲屎的笑得太猥琐,没眼看。哎,回头买个洗碗机吧。叶队长开始兴致勃勃地计划同居生活。许月背对着他,声音里满是笑意:我们两个人吃饭就这么几个碗,用不着洗碗机。我们两个人这五个字极大地取悦了叶潮生。他原本有些隐隐的担心,毕竟许月嗯的那一声是在一种意乱情迷的氛围下,难保人清醒了不会反悔。这五个字像是定心丸,把他那颗悬着的心一把按进了肚子里。六年不见又怎么样,至少人现在踏踏实实地在他身边。许月在过去六年里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叶潮生此刻已经完全不关心也不在意了。第二天早上叶潮生迟了两分钟进办公室,一进门便此地无银三百两:早上高架也太堵了,差点就想把车扔桥上下来走路了。办公室里有人敏感地听出不对:叶队家不就在旁边小区吗?叶潮生状似无意地随口解释:早上送人绕了个路。叶队一大早送谁啊?昨晚上有情况啊?唐小池多嘴起哄。叶潮生欲盖弥彰地笑了一下,没有解释的打算。蒋欢抬起头往叶潮生脸上看去,果然发现这人满面春光。回想起自己听过的那一耳朵墙角,蒋欢对这种暗戳戳撒狗粮的行为很是看不上眼,翻了个白眼继续忙自己手上的工作。叶潮生失落地想,那些求婚失败的男人一般都会说点什么来圆场?如果此刻叶队长能像监视计算机c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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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活动那样观察许月的大脑,他就会发现许月的那一句绿灯了既不是避而不答也不是转移话题,只是大脑在瞬间负荷过重导致宕机后的下意识回应罢了。许月过了许久才找回一点真实感。在听到叶潮生说让他搬来一起住的刹那,狂热而复杂的情绪像海潮将他整个人高高卷起抛上天空,失重的感觉令他无法呼吸。他既喜又怕,既渴望又抗拒。整个人被生生撕成两半,一半欢呼雀跃着,另一半却升起了巨大的忧虑,为着他那些藏在暗处的隐晦的秘密。叶潮生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车停好熄火。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一点:吃火锅怎么样?许月抽回自己手,解开安全带:都行。叶潮生侧身靠在皮质柔软的中央扶手上,没有要下车吃饭的意思。他凑近到许月身边打量他,才发现对方似乎一直处在一种非常紧绷的状态。腰板挺得笔直,虚靠在座椅上,肩膀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颤,连带着覆盖在皮肤表面的那层衬衣布料也跟着打颤。叶潮生又好气又好笑,还夹着一点说不上来的心疼。许月想伸手开门下车,猝不及防地从后面被叶潮生拽了一把,重新跌回座椅里,不等他开口说话,旁边的男人已经倾身覆了过来,一手抚上他的后颈,深深地吻了下来。许月脑子里好不容易理出头绪准备好的那几句说词,轰地一下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剩下的一点灰烬扬手就被洒进了太平洋。一吻毕,许月气息不稳,微微地喘气,脸上一片潮红。他被叶潮生拥进怀里,听见对方在自己耳边吐气,带着一丝仓促: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照顾你。他接着换了另一副腔调,语气柔软得像在撒娇,搬过来吧,好不好?许月的脑子被叶潮生这软硬齐下的套路搅得像一锅烂粥。叶潮生塌腔软调的请求像海妖的歌声,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先夺过话筒,自发自动地回应,从喉间轻轻地嗯了一声。叶潮生没想到他临时起意的这点小招数竟然真的有用,他正要进一步确认一下,他的工作手机毫无眼色地响了起来。电话是汪旭打来的。叶潮生叹了口气接起来,这个恋爱还能不能让人谈下了去了?叶队!汪旭在电话那边非常激动,市局的举报邮箱收到一张合照,上面有一个孩子的长相跟那个无名小女孩儿的复原照片非常相似,技术人员已经拿去鉴定了。叶队镇定地表示知道了,随口又嘱咐小汪没啥事就下班回家享受下生活。叶潮生挂了电话,回头一看许月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无奈:本来还可以再亲一下,全让小汪把气氛破坏了。许月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开门下车。叶潮生下了车跟在后面偷偷笑成了花。叶潮生原本的计划是吃火锅,没想到火锅店门口大排长龙,等候区人头攒动。引导台的服务员抱歉地告诉他至少还要再等两个小时,叶潮生看眼表索性拉着许月直奔楼下超市,还不忘自吹自擂:看哥今天给你露一手。许月别过头,压下唇边的一点笑,说了声好。两个人在超市买了满满一车,主要是叶潮生塞进车里各类生活用品,拖鞋,牙刷,毛巾,拖鞋,泡脚盆。叶潮生日常爱好之一是泡脚,他硬给许月买了一个,说以后两个人在家看着电视一起泡脚,多么浪漫。神他妈一起泡脚的浪漫。月半最近这些日子已经相当习惯叶潮生的早出晚归,以往叶潮生回家的时间多半都在它吃过第一顿夜宵之后,没想到今天晚饭还没吃,铲屎的就开门回家了。月半懒洋洋地从猫爬架上,爱答不理地往门边探了一眼,突然听到一阵不一样的脚步声,它警惕地抖抖耳朵,甩着尾巴轻巧地从猫爬架上跳下来,迟疑着往门口探了两步。待它看清来人,毛茸茸的尾巴立刻竖得又高又直。咪地叫了一声,直直往门边走过去,略过正牌铲屎官叶潮生,先围着许月转了一圈,接着便死命地往他身上拱,一边拱还一边打着小呼噜。许月一时间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动。那猫更是顺杆爬,恨不得把一只毛茸茸地脑袋塞进人家裤管里。叶潮生捏着胖猫的后脖子把它拎开,嘿了一声奇道:这死猫除了要吃以外从来不找我,见了你倒是跟亲爹似的。他说着从购物袋里摸索出一双拖鞋,体贴地拆了包装递到许月脚边,先把鞋换了再玩猫。他把一人一猫安顿在餐厅:我这没客厅没沙发,回头周末去逛逛,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不等许月张口说不,叶潮生拎起购物袋:我先做饭,你跟猫玩吧。烦人的铲屎官终于走了,月半重新抖抖毛,毫不见外地跳到许月脚边,亲昵地打转。上次许月在叶潮生家睡醒后,压根不敢久留,像这房里有怪物吃人似的,给叶潮生打过电话就匆匆走了。叶潮生这套房子的装修和他本人的糙汉风格明显相去甚远,墙角的半人高的干插花花瓶和阳台缀着精致勾花的窗帘透出一丝上了年纪的女性的审美气息。叶潮生怕许月在外面等得没意思,隔一会就从厨房里拿出点东西来投喂。许月哭笑不得,引得月半一直在餐桌附近打转。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终于端着两碗面出来。现卖的卤牛肉切成薄片,白萝卜切片煮到透明,几根鲜绿的青菜,清亮的汤里卧着银丝细面,上面还撒了把葱花。两个人吃完饭,叶潮生要收拾,许月主动接过碗:我去洗吧,你做饭,我洗碗。叶潮生不要脸地从这句话里咂摸出了一点你耕田来我织布的味道,喜笑颜开地把人送进厨房,把手套洗碗布和洗洁精送到许月手边,然后靠在厨房门口笑眯眯地看许月洗完的背影。月半甩着尾巴从门口经过,铲屎的笑得太猥琐,没眼看。哎,回头买个洗碗机吧。叶队长开始兴致勃勃地计划同居生活。许月背对着他,声音里满是笑意:我们两个人吃饭就这么几个碗,用不着洗碗机。我们两个人这五个字极大地取悦了叶潮生。他原本有些隐隐的担心,毕竟许月嗯的那一声是在一种意乱情迷的氛围下,难保人清醒了不会反悔。这五个字像是定心丸,把他那颗悬着的心一把按进了肚子里。六年不见又怎么样,至少人现在踏踏实实地在他身边。许月在过去六年里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叶潮生此刻已经完全不关心也不在意了。第二天早上叶潮生迟了两分钟进办公室,一进门便此地无银三百两:早上高架也太堵了,差点就想把车扔桥上下来走路了。办公室里有人敏感地听出不对:叶队家不就在旁边小区吗?叶潮生状似无意地随口解释:早上送人绕了个路。叶队一大早送谁啊?昨晚上有情况啊?唐小池多嘴起哄。叶潮生欲盖弥彰地笑了一下,没有解释的打算。蒋欢抬起头往叶潮生脸上看去,果然发现这人满面春光。回想起自己听过的那一耳朵墙角,蒋欢对这种暗戳戳撒狗粮的行为很是看不上眼,翻了个白眼继续忙自己手上的工作。叶潮生失落地想,那些求婚失败的男人一般都会说点什么来圆场?如果此刻叶队长能像监视计算机cpu 的活动那样观察许月的大脑,他就会发现许月的那一句绿灯了既不是避而不答也不是转移话题,只是大脑在瞬间负荷过重导致宕机后的下意识回应罢了。许月过了许久才找回一点真实感。在听到叶潮生说让他搬来一起住的刹那,狂热而复杂的情绪像海潮将他整个人高高卷起抛上天空,失重的感觉令他无法呼吸。他既喜又怕,既渴望又抗拒。整个人被生生撕成两半,一半欢呼雀跃着,另一半却升起了巨大的忧虑,为着他那些藏在暗处的隐晦的秘密。叶潮生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车停好熄火。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一点:吃火锅怎么样?许月抽回自己手,解开安全带:都行。叶潮生侧身靠在皮质柔软的中央扶手上,没有要下车吃饭的意思。他凑近到许月身边打量他,才发现对方似乎一直处在一种非常紧绷的状态。腰板挺得笔直,虚靠在座椅上,肩膀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颤,连带着覆盖在皮肤表面的那层衬衣布料也跟着打颤。叶潮生又好气又好笑,还夹着一点说不上来的心疼。许月想伸手开门下车,猝不及防地从后面被叶潮生拽了一把,重新跌回座椅里,不等他开口说话,旁边的男人已经倾身覆了过来,一手抚上他的后颈,深深地吻了下来。许月脑子里好不容易理出头绪准备好的那几句说词,轰地一下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剩下的一点灰烬扬手就被洒进了太平洋。一吻毕,许月气息不稳,微微地喘气,脸上一片潮红。他被叶潮生拥进怀里,听见对方在自己耳边吐气,带着一丝仓促: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照顾你。他接着换了另一副腔调,语气柔软得像在撒娇,搬过来吧,好不好?许月的脑子被叶潮生这软硬齐下的套路搅得像一锅烂粥。叶潮生塌腔软调的请求像海妖的歌声,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先夺过话筒,自发自动地回应,从喉间轻轻地嗯了一声。叶潮生没想到他临时起意的这点小招数竟然真的有用,他正要进一步确认一下,他的工作手机毫无眼色地响了起来。电话是汪旭打来的。叶潮生叹了口气接起来,这个恋爱还能不能让人谈下了去了?叶队!汪旭在电话那边非常激动,市局的举报邮箱收到一张合照,上面有一个孩子的长相跟那个无名小女孩儿的复原照片非常相似,技术人员已经拿去鉴定了。叶队镇定地表示知道了,随口又嘱咐小汪没啥事就下班回家享受下生活。叶潮生挂了电话,回头一看许月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无奈:本来还可以再亲一下,全让小汪把气氛破坏了。许月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开门下车。叶潮生下了车跟在后面偷偷笑成了花。叶潮生原本的计划是吃火锅,没想到火锅店门口大排长龙,等候区人头攒动。引导台的服务员抱歉地告诉他至少还要再等两个小时,叶潮生看眼表索性拉着许月直奔楼下超市,还不忘自吹自擂:看哥今天给你露一手。许月别过头,压下唇边的一点笑,说了声好。两个人在超市买了满满一车,主要是叶潮生塞进车里各类生活用品,拖鞋,牙刷,毛巾,拖鞋,泡脚盆。叶潮生日常爱好之一是泡脚,他硬给许月买了一个,说以后两个人在家看着电视一起泡脚,多么浪漫。神他妈一起泡脚的浪漫。月半最近这些日子已经相当习惯叶潮生的早出晚归,以往叶潮生回家的时间多半都在它吃过第一顿夜宵之后,没想到今天晚饭还没吃,铲屎的就开门回家了。月半懒洋洋地从猫爬架上,爱答不理地往门边探了一眼,突然听到一阵不一样的脚步声,它警惕地抖抖耳朵,甩着尾巴轻巧地从猫爬架上跳下来,迟疑着往门口探了两步。待它看清来人,毛茸茸的尾巴立刻竖得又高又直。咪地叫了一声,直直往门边走过去,略过正牌铲屎官叶潮生,先围着许月转了一圈,接着便死命地往他身上拱,一边拱还一边打着小呼噜。许月一时间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动。那猫更是顺杆爬,恨不得把一只毛茸茸地脑袋塞进人家裤管里。叶潮生捏着胖猫的后脖子把它拎开,嘿了一声奇道:这死猫除了要吃以外从来不找我,见了你倒是跟亲爹似的。他说着从购物袋里摸索出一双拖鞋,体贴地拆了包装递到许月脚边,先把鞋换了再玩猫。他把一人一猫安顿在餐厅:我这没客厅没沙发,回头周末去逛逛,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不等许月张口说不,叶潮生拎起购物袋:我先做饭,你跟猫玩吧。烦人的铲屎官终于走了,月半重新抖抖毛,毫不见外地跳到许月脚边,亲昵地打转。上次许月在叶潮生家睡醒后,压根不敢久留,像这房里有怪物吃人似的,给叶潮生打过电话就匆匆走了。叶潮生这套房子的装修和他本人的糙汉风格明显相去甚远,墙角的半人高的干插花花瓶和阳台缀着精致勾花的窗帘透出一丝上了年纪的女性的审美气息。叶潮生怕许月在外面等得没意思,隔一会就从厨房里拿出点东西来投喂。许月哭笑不得,引得月半一直在餐桌附近打转。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终于端着两碗面出来。现卖的卤牛肉切成薄片,白萝卜切片煮到透明,几根鲜绿的青菜,清亮的汤里卧着银丝细面,上面还撒了把葱花。两个人吃完饭,叶潮生要收拾,许月主动接过碗:我去洗吧,你做饭,我洗碗。叶潮生不要脸地从这句话里咂摸出了一点你耕田来我织布的味道,喜笑颜开地把人送进厨房,把手套洗碗布和洗洁精送到许月手边,然后靠在厨房门口笑眯眯地看许月洗完的背影。月半甩着尾巴从门口经过,铲屎的笑得太猥琐,没眼看。哎,回头买个洗碗机吧。叶队长开始兴致勃勃地计划同居生活。许月背对着他,声音里满是笑意:我们两个人吃饭就这么几个碗,用不着洗碗机。我们两个人这五个字极大地取悦了叶潮生。他原本有些隐隐的担心,毕竟许月嗯的那一声是在一种意乱情迷的氛围下,难保人清醒了不会反悔。这五个字像是定心丸,把他那颗悬着的心一把按进了肚子里。六年不见又怎么样,至少人现在踏踏实实地在他身边。许月在过去六年里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叶潮生此刻已经完全不关心也不在意了。第二天早上叶潮生迟了两分钟进办公室,一进门便此地无银三百两:早上高架也太堵了,差点就想把车扔桥上下来走路了。办公室里有人敏感地听出不对:叶队家不就在旁边小区吗?叶潮生状似无意地随口解释:早上送人绕了个路。叶队一大早送谁啊?昨晚上有情况啊?唐小池多嘴起哄。叶潮生欲盖弥彰地笑了一下,没有解释的打算。蒋欢抬起头往叶潮生脸上看去,果然发现这人满面春光。回想起自己听过的那一耳朵墙角,蒋欢对这种暗戳戳撒狗粮的行为很是看不上眼,翻了个白眼继续忙自己手上的工作。叶潮生失落地想,那些求婚失败的男人一般都会说点什么来圆场?如果此刻叶队长能像监视计算机cpu 的活动那样观察许月的大脑,他就会发现许月的那一句绿灯了既不是避而不答也不是转移话题,只是大脑在瞬间负荷过重导致宕机后的下意识回应罢了。许月过了许久才找回一点真实感。在听到叶潮生说让他搬来一起住的刹那,狂热而复杂的情绪像海潮将他整个人高高卷起抛上天空,失重的感觉令他无法呼吸。他既喜又怕,既渴望又抗拒。整个人被生生撕成两半,一半欢呼雀跃着,另一半却升起了巨大的忧虑,为着他那些藏在暗处的隐晦的秘密。叶潮生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车停好熄火。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一点:吃火锅怎么样?许月抽回自己手,解开安全带:都行。叶潮生侧身靠在皮质柔软的中央扶手上,没有要下车吃饭的意思。他凑近到许月身边打量他,才发现对方似乎一直处在一种非常紧绷的状态。腰板挺得笔直,虚靠在座椅上,肩膀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颤,连带着覆盖在皮肤表面的那层衬衣布料也跟着打颤。叶潮生又好气又好笑,还夹着一点说不上来的心疼。许月想伸手开门下车,猝不及防地从后面被叶潮生拽了一把,重新跌回座椅里,不等他开口说话,旁边的男人已经倾身覆了过来,一手抚上他的后颈,深深地吻了下来。许月脑子里好不容易理出头绪准备好的那几句说词,轰地一下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剩下的一点灰烬扬手就被洒进了太平洋。一吻毕,许月气息不稳,微微地喘气,脸上一片潮红。他被叶潮生拥进怀里,听见对方在自己耳边吐气,带着一丝仓促: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照顾你。他接着换了另一副腔调,语气柔软得像在撒娇,搬过来吧,好不好?许月的脑子被叶潮生这软硬齐下的套路搅得像一锅烂粥。叶潮生塌腔软调的请求像海妖的歌声,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先夺过话筒,自发自动地回应,从喉间轻轻地嗯了一声。叶潮生没想到他临时起意的这点小招数竟然真的有用,他正要进一步确认一下,他的工作手机毫无眼色地响了起来。电话是汪旭打来的。叶潮生叹了口气接起来,这个恋爱还能不能让人谈下了去了?叶队!汪旭在电话那边非常激动,市局的举报邮箱收到一张合照,上面有一个孩子的长相跟那个无名小女孩儿的复原照片非常相似,技术人员已经拿去鉴定了。叶队镇定地表示知道了,随口又嘱咐小汪没啥事就下班回家享受下生活。叶潮生挂了电话,回头一看许月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无奈:本来还可以再亲一下,全让小汪把气氛破坏了。许月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开门下车。叶潮生下了车跟在后面偷偷笑成了花。叶潮生原本的计划是吃火锅,没想到火锅店门口大排长龙,等候区人头攒动。引导台的服务员抱歉地告诉他至少还要再等两个小时,叶潮生看眼表索性拉着许月直奔楼下超市,还不忘自吹自擂:看哥今天给你露一手。许月别过头,压下唇边的一点笑,说了声好。两个人在超市买了满满一车,主要是叶潮生塞进车里各类生活用品,拖鞋,牙刷,毛巾,拖鞋,泡脚盆。叶潮生日常爱好之一是泡脚,他硬给许月买了一个,说以后两个人在家看着电视一起泡脚,多么浪漫。神他妈一起泡脚的浪漫。月半最近这些日子已经相当习惯叶潮生的早出晚归,以往叶潮生回家的时间多半都在它吃过第一顿夜宵之后,没想到今天晚饭还没吃,铲屎的就开门回家了。月半懒洋洋地从猫爬架上,爱答不理地往门边探了一眼,突然听到一阵不一样的脚步声,它警惕地抖抖耳朵,甩着尾巴轻巧地从猫爬架上跳下来,迟疑着往门口探了两步。待它看清来人,毛茸茸的尾巴立刻竖得又高又直。咪地叫了一声,直直往门边走过去,略过正牌铲屎官叶潮生,先围着许月转了一圈,接着便死命地往他身上拱,一边拱还一边打着小呼噜。许月一时间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动。那猫更是顺杆爬,恨不得把一只毛茸茸地脑袋塞进人家裤管里。叶潮生捏着胖猫的后脖子把它拎开,嘿了一声奇道:这死猫除了要吃以外从来不找我,见了你倒是跟亲爹似的。他说着从购物袋里摸索出一双拖鞋,体贴地拆了包装递到许月脚边,先把鞋换了再玩猫。他把一人一猫安顿在餐厅:我这没客厅没沙发,回头周末去逛逛,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不等许月张口说不,叶潮生拎起购物袋:我先做饭,你跟猫玩吧。烦人的铲屎官终于走了,月半重新抖抖毛,毫不见外地跳到许月脚边,亲昵地打转。上次许月在叶潮生家睡醒后,压根不敢久留,像这房里有怪物吃人似的,给叶潮生打过电话就匆匆走了。叶潮生这套房子的装修和他本人的糙汉风格明显相去甚远,墙角的半人高的干插花花瓶和阳台缀着精致勾花的窗帘透出一丝上了年纪的女性的审美气息。叶潮生怕许月在外面等得没意思,隔一会就从厨房里拿出点东西来投喂。许月哭笑不得,引得月半一直在餐桌附近打转。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终于端着两碗面出来。现卖的卤牛肉切成薄片,白萝卜切片煮到透明,几根鲜绿的青菜,清亮的汤里卧着银丝细面,上面还撒了把葱花。两个人吃完饭,叶潮生要收拾,许月主动接过碗:我去洗吧,你做饭,我洗碗。叶潮生不要脸地从这句话里咂摸出了一点你耕田来我织布的味道,喜笑颜开地把人送进厨房,把手套洗碗布和洗洁精送到许月手边,然后靠在厨房门口笑眯眯地看许月洗完的背影。月半甩着尾巴从门口经过,铲屎的笑得太猥琐,没眼看。哎,回头买个洗碗机吧。叶队长开始兴致勃勃地计划同居生活。许月背对着他,声音里满是笑意:我们两个人吃饭就这么几个碗,用不着洗碗机。我们两个人这五个字极大地取悦了叶潮生。他原本有些隐隐的担心,毕竟许月嗯的那一声是在一种意乱情迷的氛围下,难保人清醒了不会反悔。这五个字像是定心丸,把他那颗悬着的心一把按进了肚子里。六年不见又怎么样,至少人现在踏踏实实地在他身边。许月在过去六年里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叶潮生此刻已经完全不关心也不在意了。第二天早上叶潮生迟了两分钟进办公室,一进门便此地无银三百两:早上高架也太堵了,差点就想把车扔桥上下来走路了。办公室里有人敏感地听出不对:叶队家不就在旁边小区吗?叶潮生状似无意地随口解释:早上送人绕了个路。叶队一大早送谁啊?昨晚上有情况啊?唐小池多嘴起哄。叶潮生欲盖弥彰地笑了一下,没有解释的打算。蒋欢抬起头往叶潮生脸上看去,果然发现这人满面春光。回想起自己听过的那一耳朵墙角,蒋欢对这种暗戳戳撒狗粮的行为很是看不上眼,翻了个白眼继续忙自己手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