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的生活其实没有那么差。饮食是配好的,作息是固定的,每天还要劳动出操,远比那些晚上玩手机到两点,早上七点起床不吃早饭就去上班,一年走不了一公里路的城市白领要健康得多。路远的气色其实还不错,人也没瘦,只是背微微地偻了起来。路远低着头,顺从地听完训,这才按照狱警的指示,走到这边来坐下。叶潮生压下涌到喉咙口的心酸,甚至不敢去仔细看对方,只哑着声音:师傅。小叶啊,你来了。路远的声音平静,嗓音比从前还亮了些,大概是在监狱里戒了烟,我听说你是为曹会的案子来的。叶潮生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是,他又犯案了。那受害者?路远一脸关切。叶潮生:还活着。幸亏路人发现后立刻报警,派出所的人及时救了受害者。受害者只受了轻伤,现在在医院里,不过情绪不稳定,还不能做笔录。路远皱起眉头:这倒不像是他的风格了他从前那些受害者,你应该也看到尸检照片了,惨不忍睹。曹会这个人非常暴力,怎么这回却没下狠手?真是怪了。叶潮生:他是被抓了现场的,这个案子他没有狡辩的余地。但我还是路远微微笑了:但是你不甘心?叶潮生一滞,抬起头,恰好对上路远的眼睛,一时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我和老陈,曹会现在恐怕连骨灰渣都不剩了,更不至于还出来犯案。路远淡声说,我和老陈不仅有罪,还给你们添了麻烦,更对不起那位受害者。她本来不必遭这个难的。叶潮生喉咙发紧:当年温林路远摇摇头:你也别东一榔头西一锤子地问了。我从头跟你说吧。温林的案子,当时现场发现一把有血迹的刀,后来陈法医在上面发现指纹,血迹是受害者的,而指纹经比对,就是温林的。温林案最初被定性为抢劫杀人。受害者是一对母子,男性死者叫康明,女性死者是他的母亲马晴。这两个人分别倒在了客厅和卧室,都是被锐器刺到要害器官,失血过多而亡。邻居察觉不对头报的警,并称自己不久前看到一辆电力公司的维修车离开。马晴是个会计,当天晚上带着没来得及存进银行的货款回家,就遭此横祸,货款也随之丢失。警察顺藤摸瓜查到电力公司,查到当晚的出车记录只有一个人,就是温林。随后又在温林的宿舍房间里找到了马晴的货款。温林被我们带回来,但他死不承认自己杀了人。他说他去的时候人已经就没气了,他一时鬼迷心窍,脑子一懵,就拿着钱走了。等他冷静下来,却又不敢报警了。路远闭了闭眼。时隔多年,那个年轻人在审讯室里痛哭,求饶和后悔的样子,仍时不时地浮现在他眼前。贪念将他带上歧途,命运就紧随其后,无情地截断他的退路。路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向叶潮生,像从前在刑侦队时那样考问他:你既然看过案卷,那你看出了什么问题?叶潮生垂眸:温林是左撇子吗?路远:还有呢?叶潮生:温林接触过人体解剖学吗?路远轻轻叹了口气:小叶啊,你都看出来了。他接着回答叶潮生的问题,温林是右撇子,按照我们调查到的,他也没有接触过解剖学一类的相关知识。叶潮生看向路远:那为什么刀上的指纹是左手的?还有两个受害者,都是干净利索的两刀毙命,一刀在肝脏,一刀在颈动脉。如果温林是第一次杀人,临时起意行凶,那他可太有杀|人的天赋了。叶潮生摇摇头,师傅,这些疑点,你当时不会看不出来吧?路远靠回椅子上,痛苦地闭上眼。他过了许久才睁开眼,望着惨白的天花板。我我贪功心切,为求破案,忽略了诸多疑点,以至于逼死了无辜的温林,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叶潮生坐在对面,却不依不饶:当年你只是个普通的警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权利能左右案子侦查。我不信你没有提出过这些疑点。路远看着他,一言不发。叶潮生又问:当时的刑侦队长是廖路远飞快地开口打断他:别说了。他看着叶潮生,面露一丝哀求,小叶,别说了。这都是我的罪,我认了。叶潮生不甘心,深吸一口气,按下心头的烦躁,又问:那曹会是怎么知道温林的案子的?路远摇摇头: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知道的。他那个律师很厉害,曹会在法庭上翻供以后,我们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从监狱走出来,连空气都比里面的要轻盈新鲜许多。叶潮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有着自由味道的空气。和路远的见面,证实了他一开始有的猜测,却丝毫没有令他轻松起来。叶潮生从路远的反应推断,当时刑侦队在侦办温林的案子时,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些疑点,而是出于某种原因,忽略掉了这些疑点,转而逼供温林认下这桩命案。死者康明和马晴背景普通,温林也是个普通小技工,是什么原因非要温林被人按头认罪呢?叶潮生自己想不出什么头绪来,烦躁地开门上车,拨通刑侦队办公室的电话。☆、昨日重现 八听到叶潮生进办公室的动静,许月这才结束游魂的状态,回过神来。唐小池赶紧扑过去,抓着叶潮生把施工队那边的情况讲了一通。叶潮生问:这么说来,他们这施工时间,随意得很?唐小池:他们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好糊弄的承包商就多拖两天,不好糊弄的就早点干完。曹会这孙子,要么就是一直在附近猫着,等人走了才过去。要么就是赶了个巧,他摸到那一片的时候,刚好没人。叶潮生不说话。唐小池犹犹豫豫地说:叶队,咱们这案子,好像没什么可查的了。这个强奸案本身几乎不用下什么功夫,证据都送到面前来的。只等受害者情绪恢复了,做个笔录,就能将案子交上去。叶潮生瞥他一眼,指指许月桌上的资料:怎么没的查了?还有六个案子等着你呢。唐小池顿时垮了脸。许月拿着一沓照片过来:从受害者的侧写和犯罪模式来看,这六个受害者,加上这一个,很明确,是一个凶手干的。他把照片塞进唐小池手里:七个女性外形特征非常一致,年龄都在二十五岁以下,长发,长相清秀。她们的腹部,尤其是下腹部,都遭受过反复的殴打。七个受害者里有两个,当天原本不该经过那里,是临时起意。也就意味着凶手是抵达了行凶现场后,才临时选择符合他要求的受害人。唐小池一边听,一边看了看手里的照片,提出疑问:可第七个受害人还活着啊,而且法医的伤情鉴定上写的,她的伤情严重程度远远低于其他六个死者。如果曹会就是这七起案子的凶手,那他行凶的暴力程度不应该差不多吗?这个问题我想过的,许月说,通常情况下是应该差不多的,但有时也存在例外。比如受伤了。还有疾病。叶潮生同时开口。唐小池一把将照片塞进叶潮生手里:我这就去给看守所打电话,问问他的体检。叶潮生抖了下手里的照片:我们目前是不能指望能让曹会自己说了,我看只能曲线救国,想想别的办法了。许月:你见了路远,他怎么说?叶潮生往正在打电话的唐小池那边看了一眼,说:基本没说什么太有用的。他能说的,我们都知道了。他顿了顿,又说,我打算找一下当年给曹会辩护的律师。许月明白他的意图:你想搞清楚当时曹会翻案的过程?他摇了摇头,那恐怕不大容易了。他们吃这口饭的,名声就是饭碗。回头要让人知道他向警察出卖自己从前的客户,那以后想混下去就难了。叶潮生冷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洛阳带着两个人匆匆从门外走进来。他路过叶潮生旁边时,脚步缓了一拍,似乎是想跟他说什么,但到底也没说,直从他旁边掠了过去。叶潮生从方利的案子里避嫌后,廖永信就叫马勤带着人搬到楼上会议室去临时办公,刑侦队的办公室就一下子空了下来。叶潮生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摸出来一看,是叶芸生发来的一条信息【今天警察来老宅了,不知道搜出了什么。】叶潮生收起手机,没有回复。叶成轩是个瘾君子,警察不能从老宅里搜到点什么,那才不正常。他收起手机,正要跟许月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就看见廖永信走进了办公室。他在办公室里看到叶潮生,伸手点点他,示意他跟自己走。叶潮生只得匆匆交代许月一句:我去一下,一会回来接着说。唐小池那厢刚和看守所通过电话,兴冲冲地过来:看守所说他自述两年前得过一次中风!他们给他体检的时候,也发现他身上还有一些中风预后留下的后遗症,右半身肢体不是特别灵活。哎,叶队呢?叶队被叫走了。许月说,所以曹会是因为行动力受限,导致他无法快速制住受害人。否则的话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替还躺在医院里的白玉生出一点后怕的感觉。唐小池小声感慨:这么一想,其实她多少也算是有点运气了吧。不过这个曹会是不是那方面有点障碍?他在七个受害者身上都没有留下任何□□,会不会是许月想了想,说:法医在受害者体内连前|列|腺|液都没有检测到,也没检查到任何异物刮擦的痕迹,不排除他有射|精障碍的可能。如果看守所那边可以的话,再安排他做个检查。从曹会的行为来看,他是典型的发泄型强|奸|,尤其是在强|奸行为结束后,受害者已经死亡的情况下,依然殴打受害者,这是非常典型的挫败发泄。因为强|奸受害者非但没有满足他,反而加重了他的挫败感。从这个角度考虑,他可能确实存在某些生|理|障|碍。许月长长叹出一口气,神情凝重地看着唐小池:这种强奸犯,一旦获得自由,再犯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叶潮生站在三楼的楼梯间,直直看着劝他早点将曹会的案子递送检察院的廖永信:廖局,如果前六起案子确实和曹会有关,那么他出狱以后就一定会再犯。我们当警察的,到底还要拿多少人的性命铺路,才能将曹会绳之以法?廖永信被问得有些下不来台面。他扭过头,干咳一声:你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他面露无奈,你要查,当然谁也拦不住你,我只是提醒你,适可而止。我叫你来是有另一件事情要说。叶潮生挑挑眉,等着他的下文。廖永信又咳一声:马勤他们申请了搜查令,从你家老宅里搜出一些东西叶潮生越听越不对劲,急忙抬手打断廖永信:等下廖局,你跟我说这些不太好吧?廖永信笑起来,摆摆手:这你不是早晚都要知道的吗?提前告诉你一下,免得你太担心。叶潮生心下奇怪,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廖永信两眼:廖局,我按照规定是要避嫌,不能接触任何相关的信息,咱们还是都遵守纪律为好。廖永信突然上赶着来说这些,让叶潮生有些摸不清他肚子里到底在卖什么货,反倒催出了他十二分的警觉。路远虽然不肯说,但当年温林案多半就是廖永信在主导侦查。叫路远他们忽略掉那些疑点紧盯着温林审,也多半都是廖永信的意思。但他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廖永信要这样做的理由。在叶潮生看来,廖永信这个人怕事是有,喜功也是有,但尚算谨慎,远没有到好大喜功的地步。为什么偏偏在温林的案子里这么冒进呢?他回到办公室时,洛阳已经带着人从办公室走了。唐小池溜到他旁边:曹会的律师联系上了,答应见咱们。不过我感觉这人不太好对付。律师姓刘,约他们在商务区一座写字楼下的咖啡馆里见面。到唐小池真的见到了曹会的律师,才知道面前这个西装革履,头发向后梳得油亮的男人何止不好对付。这简直是条抹了发油的泥鳅成精了。麻烦你们快点,我还有个委托人要见,时间不多。刘律师一见面就频频看表,姿态高傲。叶队长倒是好脾气: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曹会的案子,不会耽误你太久。刘律师转了转手里的咖啡杯,眼都不抬:那恐怕我要说一声抱歉了。我们有我们的规定,即使委托结束了,我依然对我的委托人有保密义务。坏了规矩,就算行业协会和委托人不追究我的责任,传出去,我的职业生涯也毁了。他看着对面两个警察:真的非常抱歉。叶潮生点点头:我们只是想了解当时你给曹会辩护时,那个温林案的资料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应该不涉及你委托人的隐私吧?刘律师扬着那张打理得精致的精英脸,脸上的笑标准得像用尺子比划过。他再次礼貌地摇头拒绝:抱歉,我想这可能还是事关我委托人的隐私。不能给你们提供帮助,非常抱歉。唐小池一直坐在对面,把对方拿腔拿调的样子尽收眼底。他绷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糊弄谁呢?!你怎么不说诉讼法还规定了在保密会造成严重伤亡损失的情况下律师应当及时汇报相关规定呢?你知不知道曹会这孙子又犯事了,又是强|奸!都这会了你还提保密义务,是以为警察都不懂法是不是?周围随着他话音落下而静了一静,唐小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引人注目。许月拿着一沓照片过来:从受害者的侧写和犯罪模式来看,这六个受害者,加上这一个,很明确,是一个凶手干的。他把照片塞进唐小池手里:七个女性外形特征非常一致,年龄都在二十五岁以下,长发,长相清秀。她们的腹部,尤其是下腹部,都遭受过反复的殴打。七个受害者里有两个,当天原本不该经过那里,是临时起意。也就意味着凶手是抵达了行凶现场后,才临时选择符合他要求的受害人。唐小池一边听,一边看了看手里的照片,提出疑问:可第七个受害人还活着啊,而且法医的伤情鉴定上写的,她的伤情严重程度远远低于其他六个死者。如果曹会就是这七起案子的凶手,那他行凶的暴力程度不应该差不多吗?这个问题我想过的,许月说,通常情况下是应该差不多的,但有时也存在例外。比如受伤了。还有疾病。叶潮生同时开口。唐小池一把将照片塞进叶潮生手里:我这就去给看守所打电话,问问他的体检。叶潮生抖了下手里的照片:我们目前是不能指望能让曹会自己说了,我看只能曲线救国,想想别的办法了。许月:你见了路远,他怎么说?叶潮生往正在打电话的唐小池那边看了一眼,说:基本没说什么太有用的。他能说的,我们都知道了。他顿了顿,又说,我打算找一下当年给曹会辩护的律师。许月明白他的意图:你想搞清楚当时曹会翻案的过程?他摇了摇头,那恐怕不大容易了。他们吃这口饭的,名声就是饭碗。回头要让人知道他向警察出卖自己从前的客户,那以后想混下去就难了。叶潮生冷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洛阳带着两个人匆匆从门外走进来。他路过叶潮生旁边时,脚步缓了一拍,似乎是想跟他说什么,但到底也没说,直从他旁边掠了过去。叶潮生从方利的案子里避嫌后,廖永信就叫马勤带着人搬到楼上会议室去临时办公,刑侦队的办公室就一下子空了下来。叶潮生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摸出来一看,是叶芸生发来的一条信息【今天警察来老宅了,不知道搜出了什么。】叶潮生收起手机,没有回复。叶成轩是个瘾君子,警察不能从老宅里搜到点什么,那才不正常。他收起手机,正要跟许月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就看见廖永信走进了办公室。他在办公室里看到叶潮生,伸手点点他,示意他跟自己走。叶潮生只得匆匆交代许月一句:我去一下,一会回来接着说。唐小池那厢刚和看守所通过电话,兴冲冲地过来:看守所说他自述两年前得过一次中风!他们给他体检的时候,也发现他身上还有一些中风预后留下的后遗症,右半身肢体不是特别灵活。哎,叶队呢?叶队被叫走了。许月说,所以曹会是因为行动力受限,导致他无法快速制住受害人。否则的话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替还躺在医院里的白玉生出一点后怕的感觉。唐小池小声感慨:这么一想,其实她多少也算是有点运气了吧。不过这个曹会是不是那方面有点障碍?他在七个受害者身上都没有留下任何□□,会不会是许月想了想,说:法医在受害者体内连前|列|腺|液都没有检测到,也没检查到任何异物刮擦的痕迹,不排除他有射|精障碍的可能。如果看守所那边可以的话,再安排他做个检查。从曹会的行为来看,他是典型的发泄型强|奸|,尤其是在强|奸行为结束后,受害者已经死亡的情况下,依然殴打受害者,这是非常典型的挫败发泄。因为强|奸受害者非但没有满足他,反而加重了他的挫败感。从这个角度考虑,他可能确实存在某些生|理|障|碍。许月长长叹出一口气,神情凝重地看着唐小池:这种强奸犯,一旦获得自由,再犯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叶潮生站在三楼的楼梯间,直直看着劝他早点将曹会的案子递送检察院的廖永信:廖局,如果前六起案子确实和曹会有关,那么他出狱以后就一定会再犯。我们当警察的,到底还要拿多少人的性命铺路,才能将曹会绳之以法?廖永信被问得有些下不来台面。他扭过头,干咳一声:你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他面露无奈,你要查,当然谁也拦不住你,我只是提醒你,适可而止。我叫你来是有另一件事情要说。叶潮生挑挑眉,等着他的下文。廖永信又咳一声:马勤他们申请了搜查令,从你家老宅里搜出一些东西叶潮生越听越不对劲,急忙抬手打断廖永信:等下廖局,你跟我说这些不太好吧?廖永信笑起来,摆摆手:这你不是早晚都要知道的吗?提前告诉你一下,免得你太担心。叶潮生心下奇怪,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廖永信两眼:廖局,我按照规定是要避嫌,不能接触任何相关的信息,咱们还是都遵守纪律为好。廖永信突然上赶着来说这些,让叶潮生有些摸不清他肚子里到底在卖什么货,反倒催出了他十二分的警觉。路远虽然不肯说,但当年温林案多半就是廖永信在主导侦查。叫路远他们忽略掉那些疑点紧盯着温林审,也多半都是廖永信的意思。但他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廖永信要这样做的理由。在叶潮生看来,廖永信这个人怕事是有,喜功也是有,但尚算谨慎,远没有到好大喜功的地步。为什么偏偏在温林的案子里这么冒进呢?他回到办公室时,洛阳已经带着人从办公室走了。唐小池溜到他旁边:曹会的律师联系上了,答应见咱们。不过我感觉这人不太好对付。律师姓刘,约他们在商务区一座写字楼下的咖啡馆里见面。到唐小池真的见到了曹会的律师,才知道面前这个西装革履,头发向后梳得油亮的男人何止不好对付。这简直是条抹了发油的泥鳅成精了。麻烦你们快点,我还有个委托人要见,时间不多。刘律师一见面就频频看表,姿态高傲。叶队长倒是好脾气: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曹会的案子,不会耽误你太久。刘律师转了转手里的咖啡杯,眼都不抬:那恐怕我要说一声抱歉了。我们有我们的规定,即使委托结束了,我依然对我的委托人有保密义务。坏了规矩,就算行业协会和委托人不追究我的责任,传出去,我的职业生涯也毁了。他看着对面两个警察:真的非常抱歉。叶潮生点点头:我们只是想了解当时你给曹会辩护时,那个温林案的资料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应该不涉及你委托人的隐私吧?刘律师扬着那张打理得精致的精英脸,脸上的笑标准得像用尺子比划过。他再次礼貌地摇头拒绝:抱歉,我想这可能还是事关我委托人的隐私。不能给你们提供帮助,非常抱歉。唐小池一直坐在对面,把对方拿腔拿调的样子尽收眼底。他绷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糊弄谁呢?!你怎么不说诉讼法还规定了在保密会造成严重伤亡损失的情况下律师应当及时汇报相关规定呢?你知不知道曹会这孙子又犯事了,又是强|奸!都这会了你还提保密义务,是以为警察都不懂法是不是?周围随着他话音落下而静了一静,唐小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引人注目。许月拿着一沓照片过来:从受害者的侧写和犯罪模式来看,这六个受害者,加上这一个,很明确,是一个凶手干的。他把照片塞进唐小池手里:七个女性外形特征非常一致,年龄都在二十五岁以下,长发,长相清秀。她们的腹部,尤其是下腹部,都遭受过反复的殴打。七个受害者里有两个,当天原本不该经过那里,是临时起意。也就意味着凶手是抵达了行凶现场后,才临时选择符合他要求的受害人。唐小池一边听,一边看了看手里的照片,提出疑问:可第七个受害人还活着啊,而且法医的伤情鉴定上写的,她的伤情严重程度远远低于其他六个死者。如果曹会就是这七起案子的凶手,那他行凶的暴力程度不应该差不多吗?这个问题我想过的,许月说,通常情况下是应该差不多的,但有时也存在例外。比如受伤了。还有疾病。叶潮生同时开口。唐小池一把将照片塞进叶潮生手里:我这就去给看守所打电话,问问他的体检。叶潮生抖了下手里的照片:我们目前是不能指望能让曹会自己说了,我看只能曲线救国,想想别的办法了。许月:你见了路远,他怎么说?叶潮生往正在打电话的唐小池那边看了一眼,说:基本没说什么太有用的。他能说的,我们都知道了。他顿了顿,又说,我打算找一下当年给曹会辩护的律师。许月明白他的意图:你想搞清楚当时曹会翻案的过程?他摇了摇头,那恐怕不大容易了。他们吃这口饭的,名声就是饭碗。回头要让人知道他向警察出卖自己从前的客户,那以后想混下去就难了。叶潮生冷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洛阳带着两个人匆匆从门外走进来。他路过叶潮生旁边时,脚步缓了一拍,似乎是想跟他说什么,但到底也没说,直从他旁边掠了过去。叶潮生从方利的案子里避嫌后,廖永信就叫马勤带着人搬到楼上会议室去临时办公,刑侦队的办公室就一下子空了下来。叶潮生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摸出来一看,是叶芸生发来的一条信息【今天警察来老宅了,不知道搜出了什么。】叶潮生收起手机,没有回复。叶成轩是个瘾君子,警察不能从老宅里搜到点什么,那才不正常。他收起手机,正要跟许月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就看见廖永信走进了办公室。他在办公室里看到叶潮生,伸手点点他,示意他跟自己走。叶潮生只得匆匆交代许月一句:我去一下,一会回来接着说。唐小池那厢刚和看守所通过电话,兴冲冲地过来:看守所说他自述两年前得过一次中风!他们给他体检的时候,也发现他身上还有一些中风预后留下的后遗症,右半身肢体不是特别灵活。哎,叶队呢?叶队被叫走了。许月说,所以曹会是因为行动力受限,导致他无法快速制住受害人。否则的话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替还躺在医院里的白玉生出一点后怕的感觉。唐小池小声感慨:这么一想,其实她多少也算是有点运气了吧。不过这个曹会是不是那方面有点障碍?他在七个受害者身上都没有留下任何□□,会不会是许月想了想,说:法医在受害者体内连前|列|腺|液都没有检测到,也没检查到任何异物刮擦的痕迹,不排除他有射|精障碍的可能。如果看守所那边可以的话,再安排他做个检查。从曹会的行为来看,他是典型的发泄型强|奸|,尤其是在强|奸行为结束后,受害者已经死亡的情况下,依然殴打受害者,这是非常典型的挫败发泄。因为强|奸受害者非但没有满足他,反而加重了他的挫败感。从这个角度考虑,他可能确实存在某些生|理|障|碍。许月长长叹出一口气,神情凝重地看着唐小池:这种强奸犯,一旦获得自由,再犯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叶潮生站在三楼的楼梯间,直直看着劝他早点将曹会的案子递送检察院的廖永信:廖局,如果前六起案子确实和曹会有关,那么他出狱以后就一定会再犯。我们当警察的,到底还要拿多少人的性命铺路,才能将曹会绳之以法?廖永信被问得有些下不来台面。他扭过头,干咳一声:你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他面露无奈,你要查,当然谁也拦不住你,我只是提醒你,适可而止。我叫你来是有另一件事情要说。叶潮生挑挑眉,等着他的下文。廖永信又咳一声:马勤他们申请了搜查令,从你家老宅里搜出一些东西叶潮生越听越不对劲,急忙抬手打断廖永信:等下廖局,你跟我说这些不太好吧?廖永信笑起来,摆摆手:这你不是早晚都要知道的吗?提前告诉你一下,免得你太担心。叶潮生心下奇怪,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廖永信两眼:廖局,我按照规定是要避嫌,不能接触任何相关的信息,咱们还是都遵守纪律为好。廖永信突然上赶着来说这些,让叶潮生有些摸不清他肚子里到底在卖什么货,反倒催出了他十二分的警觉。路远虽然不肯说,但当年温林案多半就是廖永信在主导侦查。叫路远他们忽略掉那些疑点紧盯着温林审,也多半都是廖永信的意思。但他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廖永信要这样做的理由。在叶潮生看来,廖永信这个人怕事是有,喜功也是有,但尚算谨慎,远没有到好大喜功的地步。为什么偏偏在温林的案子里这么冒进呢?他回到办公室时,洛阳已经带着人从办公室走了。唐小池溜到他旁边:曹会的律师联系上了,答应见咱们。不过我感觉这人不太好对付。律师姓刘,约他们在商务区一座写字楼下的咖啡馆里见面。到唐小池真的见到了曹会的律师,才知道面前这个西装革履,头发向后梳得油亮的男人何止不好对付。这简直是条抹了发油的泥鳅成精了。麻烦你们快点,我还有个委托人要见,时间不多。刘律师一见面就频频看表,姿态高傲。叶队长倒是好脾气: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曹会的案子,不会耽误你太久。刘律师转了转手里的咖啡杯,眼都不抬:那恐怕我要说一声抱歉了。我们有我们的规定,即使委托结束了,我依然对我的委托人有保密义务。坏了规矩,就算行业协会和委托人不追究我的责任,传出去,我的职业生涯也毁了。他看着对面两个警察:真的非常抱歉。叶潮生点点头:我们只是想了解当时你给曹会辩护时,那个温林案的资料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应该不涉及你委托人的隐私吧?刘律师扬着那张打理得精致的精英脸,脸上的笑标准得像用尺子比划过。他再次礼貌地摇头拒绝:抱歉,我想这可能还是事关我委托人的隐私。不能给你们提供帮助,非常抱歉。唐小池一直坐在对面,把对方拿腔拿调的样子尽收眼底。他绷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糊弄谁呢?!你怎么不说诉讼法还规定了在保密会造成严重伤亡损失的情况下律师应当及时汇报相关规定呢?你知不知道曹会这孙子又犯事了,又是强|奸!都这会了你还提保密义务,是以为警察都不懂法是不是?周围随着他话音落下而静了一静,唐小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引人注目。许月拿着一沓照片过来:从受害者的侧写和犯罪模式来看,这六个受害者,加上这一个,很明确,是一个凶手干的。他把照片塞进唐小池手里:七个女性外形特征非常一致,年龄都在二十五岁以下,长发,长相清秀。她们的腹部,尤其是下腹部,都遭受过反复的殴打。七个受害者里有两个,当天原本不该经过那里,是临时起意。也就意味着凶手是抵达了行凶现场后,才临时选择符合他要求的受害人。唐小池一边听,一边看了看手里的照片,提出疑问:可第七个受害人还活着啊,而且法医的伤情鉴定上写的,她的伤情严重程度远远低于其他六个死者。如果曹会就是这七起案子的凶手,那他行凶的暴力程度不应该差不多吗?这个问题我想过的,许月说,通常情况下是应该差不多的,但有时也存在例外。比如受伤了。还有疾病。叶潮生同时开口。唐小池一把将照片塞进叶潮生手里:我这就去给看守所打电话,问问他的体检。叶潮生抖了下手里的照片:我们目前是不能指望能让曹会自己说了,我看只能曲线救国,想想别的办法了。许月:你见了路远,他怎么说?叶潮生往正在打电话的唐小池那边看了一眼,说:基本没说什么太有用的。他能说的,我们都知道了。他顿了顿,又说,我打算找一下当年给曹会辩护的律师。许月明白他的意图:你想搞清楚当时曹会翻案的过程?他摇了摇头,那恐怕不大容易了。他们吃这口饭的,名声就是饭碗。回头要让人知道他向警察出卖自己从前的客户,那以后想混下去就难了。叶潮生冷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洛阳带着两个人匆匆从门外走进来。他路过叶潮生旁边时,脚步缓了一拍,似乎是想跟他说什么,但到底也没说,直从他旁边掠了过去。叶潮生从方利的案子里避嫌后,廖永信就叫马勤带着人搬到楼上会议室去临时办公,刑侦队的办公室就一下子空了下来。叶潮生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摸出来一看,是叶芸生发来的一条信息【今天警察来老宅了,不知道搜出了什么。】叶潮生收起手机,没有回复。叶成轩是个瘾君子,警察不能从老宅里搜到点什么,那才不正常。他收起手机,正要跟许月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就看见廖永信走进了办公室。他在办公室里看到叶潮生,伸手点点他,示意他跟自己走。叶潮生只得匆匆交代许月一句:我去一下,一会回来接着说。唐小池那厢刚和看守所通过电话,兴冲冲地过来:看守所说他自述两年前得过一次中风!他们给他体检的时候,也发现他身上还有一些中风预后留下的后遗症,右半身肢体不是特别灵活。哎,叶队呢?叶队被叫走了。许月说,所以曹会是因为行动力受限,导致他无法快速制住受害人。否则的话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替还躺在医院里的白玉生出一点后怕的感觉。唐小池小声感慨:这么一想,其实她多少也算是有点运气了吧。不过这个曹会是不是那方面有点障碍?他在七个受害者身上都没有留下任何□□,会不会是许月想了想,说:法医在受害者体内连前|列|腺|液都没有检测到,也没检查到任何异物刮擦的痕迹,不排除他有射|精障碍的可能。如果看守所那边可以的话,再安排他做个检查。从曹会的行为来看,他是典型的发泄型强|奸|,尤其是在强|奸行为结束后,受害者已经死亡的情况下,依然殴打受害者,这是非常典型的挫败发泄。因为强|奸受害者非但没有满足他,反而加重了他的挫败感。从这个角度考虑,他可能确实存在某些生|理|障|碍。许月长长叹出一口气,神情凝重地看着唐小池:这种强奸犯,一旦获得自由,再犯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叶潮生站在三楼的楼梯间,直直看着劝他早点将曹会的案子递送检察院的廖永信:廖局,如果前六起案子确实和曹会有关,那么他出狱以后就一定会再犯。我们当警察的,到底还要拿多少人的性命铺路,才能将曹会绳之以法?廖永信被问得有些下不来台面。他扭过头,干咳一声:你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他面露无奈,你要查,当然谁也拦不住你,我只是提醒你,适可而止。我叫你来是有另一件事情要说。叶潮生挑挑眉,等着他的下文。廖永信又咳一声:马勤他们申请了搜查令,从你家老宅里搜出一些东西叶潮生越听越不对劲,急忙抬手打断廖永信:等下廖局,你跟我说这些不太好吧?廖永信笑起来,摆摆手:这你不是早晚都要知道的吗?提前告诉你一下,免得你太担心。叶潮生心下奇怪,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廖永信两眼:廖局,我按照规定是要避嫌,不能接触任何相关的信息,咱们还是都遵守纪律为好。廖永信突然上赶着来说这些,让叶潮生有些摸不清他肚子里到底在卖什么货,反倒催出了他十二分的警觉。路远虽然不肯说,但当年温林案多半就是廖永信在主导侦查。叫路远他们忽略掉那些疑点紧盯着温林审,也多半都是廖永信的意思。但他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廖永信要这样做的理由。在叶潮生看来,廖永信这个人怕事是有,喜功也是有,但尚算谨慎,远没有到好大喜功的地步。为什么偏偏在温林的案子里这么冒进呢?他回到办公室时,洛阳已经带着人从办公室走了。唐小池溜到他旁边:曹会的律师联系上了,答应见咱们。不过我感觉这人不太好对付。律师姓刘,约他们在商务区一座写字楼下的咖啡馆里见面。到唐小池真的见到了曹会的律师,才知道面前这个西装革履,头发向后梳得油亮的男人何止不好对付。这简直是条抹了发油的泥鳅成精了。麻烦你们快点,我还有个委托人要见,时间不多。刘律师一见面就频频看表,姿态高傲。叶队长倒是好脾气: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曹会的案子,不会耽误你太久。刘律师转了转手里的咖啡杯,眼都不抬:那恐怕我要说一声抱歉了。我们有我们的规定,即使委托结束了,我依然对我的委托人有保密义务。坏了规矩,就算行业协会和委托人不追究我的责任,传出去,我的职业生涯也毁了。他看着对面两个警察:真的非常抱歉。叶潮生点点头:我们只是想了解当时你给曹会辩护时,那个温林案的资料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应该不涉及你委托人的隐私吧?刘律师扬着那张打理得精致的精英脸,脸上的笑标准得像用尺子比划过。他再次礼貌地摇头拒绝:抱歉,我想这可能还是事关我委托人的隐私。不能给你们提供帮助,非常抱歉。唐小池一直坐在对面,把对方拿腔拿调的样子尽收眼底。他绷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糊弄谁呢?!你怎么不说诉讼法还规定了在保密会造成严重伤亡损失的情况下律师应当及时汇报相关规定呢?你知不知道曹会这孙子又犯事了,又是强|奸!都这会了你还提保密义务,是以为警察都不懂法是不是?周围随着他话音落下而静了一静,唐小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引人注目。许月拿着一沓照片过来:从受害者的侧写和犯罪模式来看,这六个受害者,加上这一个,很明确,是一个凶手干的。他把照片塞进唐小池手里:七个女性外形特征非常一致,年龄都在二十五岁以下,长发,长相清秀。她们的腹部,尤其是下腹部,都遭受过反复的殴打。七个受害者里有两个,当天原本不该经过那里,是临时起意。也就意味着凶手是抵达了行凶现场后,才临时选择符合他要求的受害人。唐小池一边听,一边看了看手里的照片,提出疑问:可第七个受害人还活着啊,而且法医的伤情鉴定上写的,她的伤情严重程度远远低于其他六个死者。如果曹会就是这七起案子的凶手,那他行凶的暴力程度不应该差不多吗?这个问题我想过的,许月说,通常情况下是应该差不多的,但有时也存在例外。比如受伤了。还有疾病。叶潮生同时开口。唐小池一把将照片塞进叶潮生手里:我这就去给看守所打电话,问问他的体检。叶潮生抖了下手里的照片:我们目前是不能指望能让曹会自己说了,我看只能曲线救国,想想别的办法了。许月:你见了路远,他怎么说?叶潮生往正在打电话的唐小池那边看了一眼,说:基本没说什么太有用的。他能说的,我们都知道了。他顿了顿,又说,我打算找一下当年给曹会辩护的律师。许月明白他的意图:你想搞清楚当时曹会翻案的过程?他摇了摇头,那恐怕不大容易了。他们吃这口饭的,名声就是饭碗。回头要让人知道他向警察出卖自己从前的客户,那以后想混下去就难了。叶潮生冷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洛阳带着两个人匆匆从门外走进来。他路过叶潮生旁边时,脚步缓了一拍,似乎是想跟他说什么,但到底也没说,直从他旁边掠了过去。叶潮生从方利的案子里避嫌后,廖永信就叫马勤带着人搬到楼上会议室去临时办公,刑侦队的办公室就一下子空了下来。叶潮生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摸出来一看,是叶芸生发来的一条信息【今天警察来老宅了,不知道搜出了什么。】叶潮生收起手机,没有回复。叶成轩是个瘾君子,警察不能从老宅里搜到点什么,那才不正常。他收起手机,正要跟许月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就看见廖永信走进了办公室。他在办公室里看到叶潮生,伸手点点他,示意他跟自己走。叶潮生只得匆匆交代许月一句:我去一下,一会回来接着说。唐小池那厢刚和看守所通过电话,兴冲冲地过来:看守所说他自述两年前得过一次中风!他们给他体检的时候,也发现他身上还有一些中风预后留下的后遗症,右半身肢体不是特别灵活。哎,叶队呢?叶队被叫走了。许月说,所以曹会是因为行动力受限,导致他无法快速制住受害人。否则的话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替还躺在医院里的白玉生出一点后怕的感觉。唐小池小声感慨:这么一想,其实她多少也算是有点运气了吧。不过这个曹会是不是那方面有点障碍?他在七个受害者身上都没有留下任何□□,会不会是许月想了想,说:法医在受害者体内连前|列|腺|液都没有检测到,也没检查到任何异物刮擦的痕迹,不排除他有射|精障碍的可能。如果看守所那边可以的话,再安排他做个检查。从曹会的行为来看,他是典型的发泄型强|奸|,尤其是在强|奸行为结束后,受害者已经死亡的情况下,依然殴打受害者,这是非常典型的挫败发泄。因为强|奸受害者非但没有满足他,反而加重了他的挫败感。从这个角度考虑,他可能确实存在某些生|理|障|碍。许月长长叹出一口气,神情凝重地看着唐小池:这种强奸犯,一旦获得自由,再犯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叶潮生站在三楼的楼梯间,直直看着劝他早点将曹会的案子递送检察院的廖永信:廖局,如果前六起案子确实和曹会有关,那么他出狱以后就一定会再犯。我们当警察的,到底还要拿多少人的性命铺路,才能将曹会绳之以法?廖永信被问得有些下不来台面。他扭过头,干咳一声:你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他面露无奈,你要查,当然谁也拦不住你,我只是提醒你,适可而止。我叫你来是有另一件事情要说。叶潮生挑挑眉,等着他的下文。廖永信又咳一声:马勤他们申请了搜查令,从你家老宅里搜出一些东西叶潮生越听越不对劲,急忙抬手打断廖永信:等下廖局,你跟我说这些不太好吧?廖永信笑起来,摆摆手:这你不是早晚都要知道的吗?提前告诉你一下,免得你太担心。叶潮生心下奇怪,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廖永信两眼:廖局,我按照规定是要避嫌,不能接触任何相关的信息,咱们还是都遵守纪律为好。廖永信突然上赶着来说这些,让叶潮生有些摸不清他肚子里到底在卖什么货,反倒催出了他十二分的警觉。路远虽然不肯说,但当年温林案多半就是廖永信在主导侦查。叫路远他们忽略掉那些疑点紧盯着温林审,也多半都是廖永信的意思。但他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廖永信要这样做的理由。在叶潮生看来,廖永信这个人怕事是有,喜功也是有,但尚算谨慎,远没有到好大喜功的地步。为什么偏偏在温林的案子里这么冒进呢?他回到办公室时,洛阳已经带着人从办公室走了。唐小池溜到他旁边:曹会的律师联系上了,答应见咱们。不过我感觉这人不太好对付。律师姓刘,约他们在商务区一座写字楼下的咖啡馆里见面。到唐小池真的见到了曹会的律师,才知道面前这个西装革履,头发向后梳得油亮的男人何止不好对付。这简直是条抹了发油的泥鳅成精了。麻烦你们快点,我还有个委托人要见,时间不多。刘律师一见面就频频看表,姿态高傲。叶队长倒是好脾气: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曹会的案子,不会耽误你太久。刘律师转了转手里的咖啡杯,眼都不抬:那恐怕我要说一声抱歉了。我们有我们的规定,即使委托结束了,我依然对我的委托人有保密义务。坏了规矩,就算行业协会和委托人不追究我的责任,传出去,我的职业生涯也毁了。他看着对面两个警察:真的非常抱歉。叶潮生点点头:我们只是想了解当时你给曹会辩护时,那个温林案的资料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应该不涉及你委托人的隐私吧?刘律师扬着那张打理得精致的精英脸,脸上的笑标准得像用尺子比划过。他再次礼貌地摇头拒绝:抱歉,我想这可能还是事关我委托人的隐私。不能给你们提供帮助,非常抱歉。唐小池一直坐在对面,把对方拿腔拿调的样子尽收眼底。他绷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糊弄谁呢?!你怎么不说诉讼法还规定了在保密会造成严重伤亡损失的情况下律师应当及时汇报相关规定呢?你知不知道曹会这孙子又犯事了,又是强|奸!都这会了你还提保密义务,是以为警察都不懂法是不是?周围随着他话音落下而静了一静,唐小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引人注目。许月拿着一沓照片过来:从受害者的侧写和犯罪模式来看,这六个受害者,加上这一个,很明确,是一个凶手干的。他把照片塞进唐小池手里:七个女性外形特征非常一致,年龄都在二十五岁以下,长发,长相清秀。她们的腹部,尤其是下腹部,都遭受过反复的殴打。七个受害者里有两个,当天原本不该经过那里,是临时起意。也就意味着凶手是抵达了行凶现场后,才临时选择符合他要求的受害人。唐小池一边听,一边看了看手里的照片,提出疑问:可第七个受害人还活着啊,而且法医的伤情鉴定上写的,她的伤情严重程度远远低于其他六个死者。如果曹会就是这七起案子的凶手,那他行凶的暴力程度不应该差不多吗?这个问题我想过的,许月说,通常情况下是应该差不多的,但有时也存在例外。比如受伤了。还有疾病。叶潮生同时开口。唐小池一把将照片塞进叶潮生手里:我这就去给看守所打电话,问问他的体检。叶潮生抖了下手里的照片:我们目前是不能指望能让曹会自己说了,我看只能曲线救国,想想别的办法了。许月:你见了路远,他怎么说?叶潮生往正在打电话的唐小池那边看了一眼,说:基本没说什么太有用的。他能说的,我们都知道了。他顿了顿,又说,我打算找一下当年给曹会辩护的律师。许月明白他的意图:你想搞清楚当时曹会翻案的过程?他摇了摇头,那恐怕不大容易了。他们吃这口饭的,名声就是饭碗。回头要让人知道他向警察出卖自己从前的客户,那以后想混下去就难了。叶潮生冷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洛阳带着两个人匆匆从门外走进来。他路过叶潮生旁边时,脚步缓了一拍,似乎是想跟他说什么,但到底也没说,直从他旁边掠了过去。叶潮生从方利的案子里避嫌后,廖永信就叫马勤带着人搬到楼上会议室去临时办公,刑侦队的办公室就一下子空了下来。叶潮生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摸出来一看,是叶芸生发来的一条信息【今天警察来老宅了,不知道搜出了什么。】叶潮生收起手机,没有回复。叶成轩是个瘾君子,警察不能从老宅里搜到点什么,那才不正常。他收起手机,正要跟许月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就看见廖永信走进了办公室。他在办公室里看到叶潮生,伸手点点他,示意他跟自己走。叶潮生只得匆匆交代许月一句:我去一下,一会回来接着说。唐小池那厢刚和看守所通过电话,兴冲冲地过来:看守所说他自述两年前得过一次中风!他们给他体检的时候,也发现他身上还有一些中风预后留下的后遗症,右半身肢体不是特别灵活。哎,叶队呢?叶队被叫走了。许月说,所以曹会是因为行动力受限,导致他无法快速制住受害人。否则的话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替还躺在医院里的白玉生出一点后怕的感觉。唐小池小声感慨:这么一想,其实她多少也算是有点运气了吧。不过这个曹会是不是那方面有点障碍?他在七个受害者身上都没有留下任何□□,会不会是许月想了想,说:法医在受害者体内连前|列|腺|液都没有检测到,也没检查到任何异物刮擦的痕迹,不排除他有射|精障碍的可能。如果看守所那边可以的话,再安排他做个检查。从曹会的行为来看,他是典型的发泄型强|奸|,尤其是在强|奸行为结束后,受害者已经死亡的情况下,依然殴打受害者,这是非常典型的挫败发泄。因为强|奸受害者非但没有满足他,反而加重了他的挫败感。从这个角度考虑,他可能确实存在某些生|理|障|碍。许月长长叹出一口气,神情凝重地看着唐小池:这种强奸犯,一旦获得自由,再犯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叶潮生站在三楼的楼梯间,直直看着劝他早点将曹会的案子递送检察院的廖永信:廖局,如果前六起案子确实和曹会有关,那么他出狱以后就一定会再犯。我们当警察的,到底还要拿多少人的性命铺路,才能将曹会绳之以法?廖永信被问得有些下不来台面。他扭过头,干咳一声:你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他面露无奈,你要查,当然谁也拦不住你,我只是提醒你,适可而止。我叫你来是有另一件事情要说。叶潮生挑挑眉,等着他的下文。廖永信又咳一声:马勤他们申请了搜查令,从你家老宅里搜出一些东西叶潮生越听越不对劲,急忙抬手打断廖永信:等下廖局,你跟我说这些不太好吧?廖永信笑起来,摆摆手:这你不是早晚都要知道的吗?提前告诉你一下,免得你太担心。叶潮生心下奇怪,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廖永信两眼:廖局,我按照规定是要避嫌,不能接触任何相关的信息,咱们还是都遵守纪律为好。廖永信突然上赶着来说这些,让叶潮生有些摸不清他肚子里到底在卖什么货,反倒催出了他十二分的警觉。路远虽然不肯说,但当年温林案多半就是廖永信在主导侦查。叫路远他们忽略掉那些疑点紧盯着温林审,也多半都是廖永信的意思。但他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廖永信要这样做的理由。在叶潮生看来,廖永信这个人怕事是有,喜功也是有,但尚算谨慎,远没有到好大喜功的地步。为什么偏偏在温林的案子里这么冒进呢?他回到办公室时,洛阳已经带着人从办公室走了。唐小池溜到他旁边:曹会的律师联系上了,答应见咱们。不过我感觉这人不太好对付。律师姓刘,约他们在商务区一座写字楼下的咖啡馆里见面。到唐小池真的见到了曹会的律师,才知道面前这个西装革履,头发向后梳得油亮的男人何止不好对付。这简直是条抹了发油的泥鳅成精了。麻烦你们快点,我还有个委托人要见,时间不多。刘律师一见面就频频看表,姿态高傲。叶队长倒是好脾气: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曹会的案子,不会耽误你太久。刘律师转了转手里的咖啡杯,眼都不抬:那恐怕我要说一声抱歉了。我们有我们的规定,即使委托结束了,我依然对我的委托人有保密义务。坏了规矩,就算行业协会和委托人不追究我的责任,传出去,我的职业生涯也毁了。他看着对面两个警察:真的非常抱歉。叶潮生点点头:我们只是想了解当时你给曹会辩护时,那个温林案的资料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应该不涉及你委托人的隐私吧?刘律师扬着那张打理得精致的精英脸,脸上的笑标准得像用尺子比划过。他再次礼貌地摇头拒绝:抱歉,我想这可能还是事关我委托人的隐私。不能给你们提供帮助,非常抱歉。唐小池一直坐在对面,把对方拿腔拿调的样子尽收眼底。他绷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糊弄谁呢?!你怎么不说诉讼法还规定了在保密会造成严重伤亡损失的情况下律师应当及时汇报相关规定呢?你知不知道曹会这孙子又犯事了,又是强|奸!都这会了你还提保密义务,是以为警察都不懂法是不是?周围随着他话音落下而静了一静,唐小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引人注目。许月拿着一沓照片过来:从受害者的侧写和犯罪模式来看,这六个受害者,加上这一个,很明确,是一个凶手干的。他把照片塞进唐小池手里:七个女性外形特征非常一致,年龄都在二十五岁以下,长发,长相清秀。她们的腹部,尤其是下腹部,都遭受过反复的殴打。七个受害者里有两个,当天原本不该经过那里,是临时起意。也就意味着凶手是抵达了行凶现场后,才临时选择符合他要求的受害人。唐小池一边听,一边看了看手里的照片,提出疑问:可第七个受害人还活着啊,而且法医的伤情鉴定上写的,她的伤情严重程度远远低于其他六个死者。如果曹会就是这七起案子的凶手,那他行凶的暴力程度不应该差不多吗?这个问题我想过的,许月说,通常情况下是应该差不多的,但有时也存在例外。比如受伤了。还有疾病。叶潮生同时开口。唐小池一把将照片塞进叶潮生手里:我这就去给看守所打电话,问问他的体检。叶潮生抖了下手里的照片:我们目前是不能指望能让曹会自己说了,我看只能曲线救国,想想别的办法了。许月:你见了路远,他怎么说?叶潮生往正在打电话的唐小池那边看了一眼,说:基本没说什么太有用的。他能说的,我们都知道了。他顿了顿,又说,我打算找一下当年给曹会辩护的律师。许月明白他的意图:你想搞清楚当时曹会翻案的过程?他摇了摇头,那恐怕不大容易了。他们吃这口饭的,名声就是饭碗。回头要让人知道他向警察出卖自己从前的客户,那以后想混下去就难了。叶潮生冷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洛阳带着两个人匆匆从门外走进来。他路过叶潮生旁边时,脚步缓了一拍,似乎是想跟他说什么,但到底也没说,直从他旁边掠了过去。叶潮生从方利的案子里避嫌后,廖永信就叫马勤带着人搬到楼上会议室去临时办公,刑侦队的办公室就一下子空了下来。叶潮生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摸出来一看,是叶芸生发来的一条信息【今天警察来老宅了,不知道搜出了什么。】叶潮生收起手机,没有回复。叶成轩是个瘾君子,警察不能从老宅里搜到点什么,那才不正常。他收起手机,正要跟许月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就看见廖永信走进了办公室。他在办公室里看到叶潮生,伸手点点他,示意他跟自己走。叶潮生只得匆匆交代许月一句:我去一下,一会回来接着说。唐小池那厢刚和看守所通过电话,兴冲冲地过来:看守所说他自述两年前得过一次中风!他们给他体检的时候,也发现他身上还有一些中风预后留下的后遗症,右半身肢体不是特别灵活。哎,叶队呢?叶队被叫走了。许月说,所以曹会是因为行动力受限,导致他无法快速制住受害人。否则的话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替还躺在医院里的白玉生出一点后怕的感觉。唐小池小声感慨:这么一想,其实她多少也算是有点运气了吧。不过这个曹会是不是那方面有点障碍?他在七个受害者身上都没有留下任何□□,会不会是许月想了想,说:法医在受害者体内连前|列|腺|液都没有检测到,也没检查到任何异物刮擦的痕迹,不排除他有射|精障碍的可能。如果看守所那边可以的话,再安排他做个检查。从曹会的行为来看,他是典型的发泄型强|奸|,尤其是在强|奸行为结束后,受害者已经死亡的情况下,依然殴打受害者,这是非常典型的挫败发泄。因为强|奸受害者非但没有满足他,反而加重了他的挫败感。从这个角度考虑,他可能确实存在某些生|理|障|碍。许月长长叹出一口气,神情凝重地看着唐小池:这种强奸犯,一旦获得自由,再犯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叶潮生站在三楼的楼梯间,直直看着劝他早点将曹会的案子递送检察院的廖永信:廖局,如果前六起案子确实和曹会有关,那么他出狱以后就一定会再犯。我们当警察的,到底还要拿多少人的性命铺路,才能将曹会绳之以法?廖永信被问得有些下不来台面。他扭过头,干咳一声:你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他面露无奈,你要查,当然谁也拦不住你,我只是提醒你,适可而止。我叫你来是有另一件事情要说。叶潮生挑挑眉,等着他的下文。廖永信又咳一声:马勤他们申请了搜查令,从你家老宅里搜出一些东西叶潮生越听越不对劲,急忙抬手打断廖永信:等下廖局,你跟我说这些不太好吧?廖永信笑起来,摆摆手:这你不是早晚都要知道的吗?提前告诉你一下,免得你太担心。叶潮生心下奇怪,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廖永信两眼:廖局,我按照规定是要避嫌,不能接触任何相关的信息,咱们还是都遵守纪律为好。廖永信突然上赶着来说这些,让叶潮生有些摸不清他肚子里到底在卖什么货,反倒催出了他十二分的警觉。路远虽然不肯说,但当年温林案多半就是廖永信在主导侦查。叫路远他们忽略掉那些疑点紧盯着温林审,也多半都是廖永信的意思。但他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廖永信要这样做的理由。在叶潮生看来,廖永信这个人怕事是有,喜功也是有,但尚算谨慎,远没有到好大喜功的地步。为什么偏偏在温林的案子里这么冒进呢?他回到办公室时,洛阳已经带着人从办公室走了。唐小池溜到他旁边:曹会的律师联系上了,答应见咱们。不过我感觉这人不太好对付。律师姓刘,约他们在商务区一座写字楼下的咖啡馆里见面。到唐小池真的见到了曹会的律师,才知道面前这个西装革履,头发向后梳得油亮的男人何止不好对付。这简直是条抹了发油的泥鳅成精了。麻烦你们快点,我还有个委托人要见,时间不多。刘律师一见面就频频看表,姿态高傲。叶队长倒是好脾气: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曹会的案子,不会耽误你太久。刘律师转了转手里的咖啡杯,眼都不抬:那恐怕我要说一声抱歉了。我们有我们的规定,即使委托结束了,我依然对我的委托人有保密义务。坏了规矩,就算行业协会和委托人不追究我的责任,传出去,我的职业生涯也毁了。他看着对面两个警察:真的非常抱歉。叶潮生点点头:我们只是想了解当时你给曹会辩护时,那个温林案的资料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应该不涉及你委托人的隐私吧?刘律师扬着那张打理得精致的精英脸,脸上的笑标准得像用尺子比划过。他再次礼貌地摇头拒绝:抱歉,我想这可能还是事关我委托人的隐私。不能给你们提供帮助,非常抱歉。唐小池一直坐在对面,把对方拿腔拿调的样子尽收眼底。他绷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糊弄谁呢?!你怎么不说诉讼法还规定了在保密会造成严重伤亡损失的情况下律师应当及时汇报相关规定呢?你知不知道曹会这孙子又犯事了,又是强|奸!都这会了你还提保密义务,是以为警察都不懂法是不是?周围随着他话音落下而静了一静,唐小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引人注目。许月拿着一沓照片过来:从受害者的侧写和犯罪模式来看,这六个受害者,加上这一个,很明确,是一个凶手干的。他把照片塞进唐小池手里:七个女性外形特征非常一致,年龄都在二十五岁以下,长发,长相清秀。她们的腹部,尤其是下腹部,都遭受过反复的殴打。七个受害者里有两个,当天原本不该经过那里,是临时起意。也就意味着凶手是抵达了行凶现场后,才临时选择符合他要求的受害人。唐小池一边听,一边看了看手里的照片,提出疑问:可第七个受害人还活着啊,而且法医的伤情鉴定上写的,她的伤情严重程度远远低于其他六个死者。如果曹会就是这七起案子的凶手,那他行凶的暴力程度不应该差不多吗?这个问题我想过的,许月说,通常情况下是应该差不多的,但有时也存在例外。比如受伤了。还有疾病。叶潮生同时开口。唐小池一把将照片塞进叶潮生手里:我这就去给看守所打电话,问问他的体检。叶潮生抖了下手里的照片:我们目前是不能指望能让曹会自己说了,我看只能曲线救国,想想别的办法了。许月:你见了路远,他怎么说?叶潮生往正在打电话的唐小池那边看了一眼,说:基本没说什么太有用的。他能说的,我们都知道了。他顿了顿,又说,我打算找一下当年给曹会辩护的律师。许月明白他的意图:你想搞清楚当时曹会翻案的过程?他摇了摇头,那恐怕不大容易了。他们吃这口饭的,名声就是饭碗。回头要让人知道他向警察出卖自己从前的客户,那以后想混下去就难了。叶潮生冷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洛阳带着两个人匆匆从门外走进来。他路过叶潮生旁边时,脚步缓了一拍,似乎是想跟他说什么,但到底也没说,直从他旁边掠了过去。叶潮生从方利的案子里避嫌后,廖永信就叫马勤带着人搬到楼上会议室去临时办公,刑侦队的办公室就一下子空了下来。叶潮生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摸出来一看,是叶芸生发来的一条信息【今天警察来老宅了,不知道搜出了什么。】叶潮生收起手机,没有回复。叶成轩是个瘾君子,警察不能从老宅里搜到点什么,那才不正常。他收起手机,正要跟许月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就看见廖永信走进了办公室。他在办公室里看到叶潮生,伸手点点他,示意他跟自己走。叶潮生只得匆匆交代许月一句:我去一下,一会回来接着说。唐小池那厢刚和看守所通过电话,兴冲冲地过来:看守所说他自述两年前得过一次中风!他们给他体检的时候,也发现他身上还有一些中风预后留下的后遗症,右半身肢体不是特别灵活。哎,叶队呢?叶队被叫走了。许月说,所以曹会是因为行动力受限,导致他无法快速制住受害人。否则的话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替还躺在医院里的白玉生出一点后怕的感觉。唐小池小声感慨:这么一想,其实她多少也算是有点运气了吧。不过这个曹会是不是那方面有点障碍?他在七个受害者身上都没有留下任何□□,会不会是许月想了想,说:法医在受害者体内连前|列|腺|液都没有检测到,也没检查到任何异物刮擦的痕迹,不排除他有射|精障碍的可能。如果看守所那边可以的话,再安排他做个检查。从曹会的行为来看,他是典型的发泄型强|奸|,尤其是在强|奸行为结束后,受害者已经死亡的情况下,依然殴打受害者,这是非常典型的挫败发泄。因为强|奸受害者非但没有满足他,反而加重了他的挫败感。从这个角度考虑,他可能确实存在某些生|理|障|碍。许月长长叹出一口气,神情凝重地看着唐小池:这种强奸犯,一旦获得自由,再犯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叶潮生站在三楼的楼梯间,直直看着劝他早点将曹会的案子递送检察院的廖永信:廖局,如果前六起案子确实和曹会有关,那么他出狱以后就一定会再犯。我们当警察的,到底还要拿多少人的性命铺路,才能将曹会绳之以法?廖永信被问得有些下不来台面。他扭过头,干咳一声:你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他面露无奈,你要查,当然谁也拦不住你,我只是提醒你,适可而止。我叫你来是有另一件事情要说。叶潮生挑挑眉,等着他的下文。廖永信又咳一声:马勤他们申请了搜查令,从你家老宅里搜出一些东西叶潮生越听越不对劲,急忙抬手打断廖永信:等下廖局,你跟我说这些不太好吧?廖永信笑起来,摆摆手:这你不是早晚都要知道的吗?提前告诉你一下,免得你太担心。叶潮生心下奇怪,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廖永信两眼:廖局,我按照规定是要避嫌,不能接触任何相关的信息,咱们还是都遵守纪律为好。廖永信突然上赶着来说这些,让叶潮生有些摸不清他肚子里到底在卖什么货,反倒催出了他十二分的警觉。路远虽然不肯说,但当年温林案多半就是廖永信在主导侦查。叫路远他们忽略掉那些疑点紧盯着温林审,也多半都是廖永信的意思。但他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廖永信要这样做的理由。在叶潮生看来,廖永信这个人怕事是有,喜功也是有,但尚算谨慎,远没有到好大喜功的地步。为什么偏偏在温林的案子里这么冒进呢?他回到办公室时,洛阳已经带着人从办公室走了。唐小池溜到他旁边:曹会的律师联系上了,答应见咱们。不过我感觉这人不太好对付。律师姓刘,约他们在商务区一座写字楼下的咖啡馆里见面。到唐小池真的见到了曹会的律师,才知道面前这个西装革履,头发向后梳得油亮的男人何止不好对付。这简直是条抹了发油的泥鳅成精了。麻烦你们快点,我还有个委托人要见,时间不多。刘律师一见面就频频看表,姿态高傲。叶队长倒是好脾气: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曹会的案子,不会耽误你太久。刘律师转了转手里的咖啡杯,眼都不抬:那恐怕我要说一声抱歉了。我们有我们的规定,即使委托结束了,我依然对我的委托人有保密义务。坏了规矩,就算行业协会和委托人不追究我的责任,传出去,我的职业生涯也毁了。他看着对面两个警察:真的非常抱歉。叶潮生点点头:我们只是想了解当时你给曹会辩护时,那个温林案的资料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应该不涉及你委托人的隐私吧?刘律师扬着那张打理得精致的精英脸,脸上的笑标准得像用尺子比划过。他再次礼貌地摇头拒绝:抱歉,我想这可能还是事关我委托人的隐私。不能给你们提供帮助,非常抱歉。唐小池一直坐在对面,把对方拿腔拿调的样子尽收眼底。他绷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糊弄谁呢?!你怎么不说诉讼法还规定了在保密会造成严重伤亡损失的情况下律师应当及时汇报相关规定呢?你知不知道曹会这孙子又犯事了,又是强|奸!都这会了你还提保密义务,是以为警察都不懂法是不是?周围随着他话音落下而静了一静,唐小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