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点头,从病床上坐起来。我昨天就想进来看看,我哥不让。叶芸生把花篮放在床头柜上,我想进来跟你道个谢。虽然救命之恩光说个谢,好像也挺那个的。许月笑起来:当时也是没办法,换了任何人去,都会那样做的。他仔细看看叶芸生,又说:这种事情很容易留下创伤后应激障碍,时不时地闪现当时的情境,做噩梦,失眠或是感觉到强烈地恐慌感。有需要就去看看医生。叶芸生绞着手,扯了一下嘴角:昨天确实没睡好。许月点点头:这是正常的,毕竟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人会有精神压力的。找个人聊一聊,会好一些。叶芸生轻轻地嗯一声,便不说话了。许月开始有些尴尬起来。他认识的年轻女孩多是学生,隔着师生的身份,并不需要去参与对方的话题。但叶芸生是叶潮生的妹妹,他又无法立刻下逐客令。他只好绞尽脑汁地在脑子里找合适的话题。叶芸生偷偷抬眼看对面病床上的男人。对方没在看她,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却有一股祥和安宁的感觉。一股莫名而来的勇气鼓动她开口:那个我跟你说说,行吗?许月一愣:好啊。叶芸生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头了,一个劲地绞着手。许月看出她的窘迫,想了想,说:昨天没睡好,是因为做了噩梦吗?叶芸生摇摇头:心里一直想着事,就没办法睡。许月不清楚她对方剑的身份到底了解多少,但从方剑对她说话的态度看,恐怕叶芸生自己心里已经有数了。我能问一下那个车祸的事情吗?叶芸生又开口。许月犹豫了一下。叶芸生一脸恳切:我就想知道,那个绑匪是不是在骗我。求你了,告诉我吧。许月在心里挣扎一下,还是点点头:他没有骗你。我跟叶队前些天在拜访证人回来的路上,在高速出口发生了车祸,车祸是人为策划的,肇事者就是昨天绑架你的人。叶芸生喃喃:也就是说,确实是我爸爸派他去的。许月说:我们怀疑叶成瑜和他之间存在着长期的关系我有点不敢相信。叶芸生低声说。许月心里叹气,出言安抚:事关至亲,确实很难接受。叶芸生摇摇头:不,是我不敢相信,我竟然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骗自己了那么久!其实早就有预兆了。这些年,我哥跟他一见面气氛就很不对劲,现在想想,他看我哥的表情,根本就不是父亲看自己儿子该有的样子。他对哥哥何止是不喜欢呢。许月想起昨晚临睡前叶潮生莫名其妙的那一句,不由得问道:叶队他是你的亲哥哥吗?叶芸生眼眶又红了:谁告诉你的?接着她随即反应过来,不会是我哥吧?那他知道大伯是......她匆忙闭嘴。许月沉默以对。两人都从对方的言语表情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答案很荒谬,又圆满地解释了一切。叶芸生过了良久,才说:我哥知道的时候该有多难受呢。她自嘲地一笑,说,你看,现在连我都觉得家不像个家的样子,难怪我哥也死活不愿意回家呢。每个人一出生被分配的家都不尽相同,但期许却是共同的。渴望父母的爱,渴望来自血缘纽带的不计回报的关怀,这些将成为滋养一个人终身的养分。有的人得不到这天生的滋养,因此变得孱弱而扭曲。也有的人却像沙漠里的耐旱植物,进化出一身本领,遇风即随行万里,遇水则生根吐芽。即使先天不足,也不能妨碍他长成一棵强韧健壮的植物。许月无从想象叶潮生是如何从一本高中生物课本上,偶尔窥见自己身世的秘密,又如何抽丝剥茧地发现那个真相。他甚至也无从想象叶潮生是如何独自接受这件事,消化了这一切,然后毅然选择一条和所有人的预期都背道而驰的路。他将怨恨,痛苦,乃至自我怀疑,都反转成支持他自我成长的养分。许月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一刻一样,意识到他爱着的,是一个如此美好的一个人。许月打破沉默,看着叶芸生:对潮生来说,你是他妹妹,这和你们父母都没关系,什么都不能妨碍他摆哥哥的架子教训你。叶芸生笑起来:那是,从小他就爱摆哥哥的谱来教育我。我上学的时候,连班主任都拿他来吓唬我,动不动就威胁我,再上课说小话我就叫你哥过来一趟之类的。许月跟着笑,几乎可以想象到叶潮生训妹妹是什么样子。叶芸生揉揉眼角,跟你说说话,我心里好受多了。我来看你,也是想出来透透气,又没地方可去感觉走到哪里,外面的人好像都认识我,都对着我指指点点。出了这些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会好的。许月说,会结束的,人很健忘。叶芸生摇头:我爸还不知道在哪,还有后面公司里的事,估计那些股东也要跟着闹一场。怕是今年要难过了。许月笑笑,没再说什么。叶潮生下午从局里出来前,被汪旭拦住。技术科那边出来了,录音里两个人,其中一个声音我听出来了,是廖副局。汪旭喘气,中间有一段不是很清楚,技术科说是布料摩擦麦克风,没法复原。两个人一直说刀的问题,陈来应该是想问个清楚,当时现场发现物证的时候情况是什么样的,照片在哪里。廖副局敷衍搪塞了几句就走了,后面的内容就是正常的工作录音。我猜是在陈来的工作时间,廖副局突然找过去了,他忘了自己开着录音笔,于是两个人说的话就被录了下来。叶潮生一拍脑门:所以我们是搞错顺序了不是陈来告诉路远,路远又去找廖永信,而是陈来先找了廖永信,也许是廖永信的态度让他起疑或是不满,接着他又被停职调查,于是这才去找到了路远。汪旭顺着他的话思考:也就是说廖副局比路远还要早知道这件事所以叶潮生:所以陈来的死,还有所谓伪造物证的那些说法,是早就被计划好的。汪旭沉默。叶潮生拍拍他:去吧,这些事都要靠你们了。叶潮生驱车回到医院,从停车场出来,面对面走过来一个很面熟的人。他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许月那个项目组里的什么秦教授。刚才在停车场遇上你们项目组的人了。叶潮生把晚饭放下,过来仔细看了眼许月的脖子,裹得严严实实,啥也看不见,医生今天看过了吗?怎么样了?许月拉他坐下:说恢复的挺好,可以说话了。你遇到的是秦教授吧?他过来看我了。叶潮生挑眉: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对你格外殷勤?上次车祸,他也来看了吧?叶潮生不提,许月差点忘了那天的事。今天秦海平来,倒是没有托袁望的名义。只说自己听说许月向系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他便过来看看,病房号是问许月他们教研组的人要的。秦海平殷勤得有些过头,瞎子都看出来了。许月有些难为情:我是有些说不上来,可跑去问别人是不是对我有好感,也太尴尬了。叶潮生凑过来,笑道:许老师在学校里迷弟迷妹应该不少吧?我看抽个空,我得去露露脸,震一震这些小鬼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子彡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昨日重现 三十二许月在医院里又住了三天,实在躺不下去,顶着叶潮生的反对出院了。叶潮生每天往市局跑,陪着那位督查玩你问我答,顺便回队里溜一圈。陈来的录音笔里的内容证明了他对当时那把假凶器的来源一无所知,也就摆脱了伪造物证的嫌疑,当年那份证明了曹会是连环奸杀案的物证也跟着被重新启用。刑侦队整理完证据,准备重新提审曹会。汪旭蹲在楼梯间里:这录音笔要是早点拿出来,陈来不至于背这几年黑锅,说不定还能救他一条命。叶潮生掐着一根烟在手里玩,没说话。整个案子就像绳子的两端,已知一端握在叶成瑜的手里,方剑杀了王新平,多半是和叶成瑜有关系,那么另一端呢?王新平杀害陈来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廖永信吗?廖永信和叶成瑜之间的利益输送,又是什么样的?晚上躺在床上,叶潮生仍然在想这个问题。廖永信哪来那么大的能量,能说动一个狱警能替自己杀人呢?许月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带着氤氲的湿气。叶潮生看他一眼,起身从浴室里拿来吹风机,插上电源。许月的头发软而细,吹干的发梢扫过手背,带起绒绒的痒意。叶潮生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忽然想到,如果指使狱警的人不是廖永信,如果廖永信也是被人指使的呢?你在想什么?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许月伸手要接过叶潮生手里的吹风机。叶潮生避开他的手:我在想,什么人才有这么大能量,能说动狱警在监狱里杀人。许越看着他:你想到了谁?叶潮生关了吹风机,在手上掂了掂,说:老陆局。两个人沉默下来。陆辛是病退,在朋友孩子的婚礼上突发缺血性脑卒中,预后不佳,半边都瘫了,话也说不利索。当年和曹会在法庭上翻案,没多久陆辛就办了病退,郑望空降。不算王新平,方剑停止为叶氏杀人的时间,就在陆辛病倒之前。叶潮生把吹风机放回浴室,又折回来,在许月旁边坐下,之前你不是问为什么这几年方剑不再替叶氏杀人了吗?我想了想,如果和叶成瑜勾搭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廖永信而是陆辛,那就能说得通了。叶成瑜可能是发觉了什么,要么是意识到上面想整治陆辛这块铁板,要么是发觉陆辛的身体有问题以叶成瑜的为人,监视合作伙伴也不是干不出来。于是他不再指使方剑作案,可能是是怕一旦陆辛倒下去,案发时间比较近的案子就兜不住了。再有,芸生说叶氏三年前开始做假账,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恐怕是和这些事脱不了干系。许月想了想,问: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再想翻陆辛的底,恐怕不容易吧?叶潮生摇头:估计难。陆辛本来想扶廖永信,这个是局里大家都能看得出来的。但依现在的情况来推测,恐怕是当年陆辛倒了以后,叶成瑜没看上廖永信。方剑杀了那么多人,根本不差康明和马晴两个,叶成瑜并不怕人追查到方剑身上。这么一来,说明杀王新平这个动作对叶成瑜有着很特殊的意义,很可能是叶成瑜的自保之举,否则他何必要替廖永信或是陆辛擦屁股?许月顺着他的话想:陆辛和叶成瑜如果有这样的关系,手里恐怕少不了叶成瑜的把柄,如果陆辛要求他这样做,以手里的把柄相威胁,也有可能。许月摸摸喉咙上的护颈,感觉底下的纱布好像有点潮,可能是刚才被吹风机吹得出汗了。我跟这个廖局打交道不多,但感觉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很有自己主意的人。叶潮生哼一声:他这么多年跟在陆辛后面,跪习惯了膝盖打圈。恐怕陆辛扶他就是因为他扶不起来,不然陆辛还要担心,把廖永信扶起来回头把自己蹬了怎么办。我现在反而觉得,温林那个案子做假物证的事,八成是廖永信自己的主意,贪功心切,还怕陆辛以后走了就罩不到他了,于是想自己给自己加码,正好赶上温林这个倒霉蛋自己撞上来。这种脑子缺根弦没事找事的举动,陆辛可干不出来。叶潮生察觉到许月的动作,按住他摸自己脖子的手:纱布湿了吗?别摸了,我给你换。许月的脖子被包了里三层外三层,叶潮生小心地替他取下护颈,揭开外层纱布上的胶布,一层层抖开取下来,露出里面那层覆盖着伤口的敷料。叶潮生仔细看了看,心疼得要命,想碰又半路缩回手,当时许月捂着脖子,鲜红的血液一个劲往外涌的场景,仿佛又回到眼前。许月伸手摸摸叶潮生的脑袋:我不疼。叶潮生含糊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轻手轻脚地替他换好纱布,又帮他把护颈重新带回去。廖永信的出逃一下子把案件的严重性质拔了八个高度。刑侦队拿着搜查令进入他家,毫不意外地人去楼空,电脑等一应资料设备均被清空了。碎纸机里还有一袋子搅碎没扔掉的纸屑,可见主人离开时的仓皇。唐小池意外地从碎纸机里发现一张卡在碎纸机刀头里没有完全搅碎的股份认购协议。抬头的部分还没有搅掉,叶氏两个字大而刺目。经侦快速入驻叶氏,叶芸生和成小蓉都被暂时监视了起来,等待调查结束。叶潮生的身份敏感,谈话和笔录一场又一场,没完没了。他在局里俨然成了一个焦点。关于他的各种小道消息在局里传得满天飞。有说他大义灭亲的,也有说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叶潮生仿佛不在意,面对那些一见到他就嗡地一声散开的人,也如常一样点头微笑打招呼。他这天从会议室出来,想回自己办公室拿点东西,一上楼就看见刑侦队外头站着蹲着十来个人。他在人群里头扫了一眼,看到两个面熟的,是之前来过刑侦队的方剑案子的受害者家属。他再仔细一看,温丛竟然也站在人堆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叶潮生走过去和受害者家属打了个招呼,正赶上唐小池出来叫人进去谈话,一见到他,先把他拉进办公室。叶队,你这还得有多久才能回来这边事都堆成山了唐小池问。他问得已经算委婉,实则是最近局里一直在传,叶潮生可能要被调到基层去。毕竟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保他一点干系都没有。叶潮生挑眉: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对你格外殷勤?上次车祸,他也来看了吧?叶潮生不提,许月差点忘了那天的事。今天秦海平来,倒是没有托袁望的名义。只说自己听说许月向系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他便过来看看,病房号是问许月他们教研组的人要的。秦海平殷勤得有些过头,瞎子都看出来了。许月有些难为情:我是有些说不上来,可跑去问别人是不是对我有好感,也太尴尬了。叶潮生凑过来,笑道:许老师在学校里迷弟迷妹应该不少吧?我看抽个空,我得去露露脸,震一震这些小鬼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子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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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许月在医院里又住了三天,实在躺不下去,顶着叶潮生的反对出院了。叶潮生每天往市局跑,陪着那位督查玩你问我答,顺便回队里溜一圈。陈来的录音笔里的内容证明了他对当时那把假凶器的来源一无所知,也就摆脱了伪造物证的嫌疑,当年那份证明了曹会是连环奸杀案的物证也跟着被重新启用。刑侦队整理完证据,准备重新提审曹会。汪旭蹲在楼梯间里:这录音笔要是早点拿出来,陈来不至于背这几年黑锅,说不定还能救他一条命。叶潮生掐着一根烟在手里玩,没说话。整个案子就像绳子的两端,已知一端握在叶成瑜的手里,方剑杀了王新平,多半是和叶成瑜有关系,那么另一端呢?王新平杀害陈来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廖永信吗?廖永信和叶成瑜之间的利益输送,又是什么样的?晚上躺在床上,叶潮生仍然在想这个问题。廖永信哪来那么大的能量,能说动一个狱警能替自己杀人呢?许月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带着氤氲的湿气。叶潮生看他一眼,起身从浴室里拿来吹风机,插上电源。许月的头发软而细,吹干的发梢扫过手背,带起绒绒的痒意。叶潮生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忽然想到,如果指使狱警的人不是廖永信,如果廖永信也是被人指使的呢?你在想什么?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许月伸手要接过叶潮生手里的吹风机。叶潮生避开他的手:我在想,什么人才有这么大能量,能说动狱警在监狱里杀人。许越看着他:你想到了谁?叶潮生关了吹风机,在手上掂了掂,说:老陆局。两个人沉默下来。陆辛是病退,在朋友孩子的婚礼上突发缺血性脑卒中,预后不佳,半边都瘫了,话也说不利索。当年和曹会在法庭上翻案,没多久陆辛就办了病退,郑望空降。不算王新平,方剑停止为叶氏杀人的时间,就在陆辛病倒之前。叶潮生把吹风机放回浴室,又折回来,在许月旁边坐下,之前你不是问为什么这几年方剑不再替叶氏杀人了吗?我想了想,如果和叶成瑜勾搭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廖永信而是陆辛,那就能说得通了。叶成瑜可能是发觉了什么,要么是意识到上面想整治陆辛这块铁板,要么是发觉陆辛的身体有问题以叶成瑜的为人,监视合作伙伴也不是干不出来。于是他不再指使方剑作案,可能是是怕一旦陆辛倒下去,案发时间比较近的案子就兜不住了。再有,芸生说叶氏三年前开始做假账,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恐怕是和这些事脱不了干系。许月想了想,问: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再想翻陆辛的底,恐怕不容易吧?叶潮生摇头:估计难。陆辛本来想扶廖永信,这个是局里大家都能看得出来的。但依现在的情况来推测,恐怕是当年陆辛倒了以后,叶成瑜没看上廖永信。方剑杀了那么多人,根本不差康明和马晴两个,叶成瑜并不怕人追查到方剑身上。这么一来,说明杀王新平这个动作对叶成瑜有着很特殊的意义,很可能是叶成瑜的自保之举,否则他何必要替廖永信或是陆辛擦屁股?许月顺着他的话想:陆辛和叶成瑜如果有这样的关系,手里恐怕少不了叶成瑜的把柄,如果陆辛要求他这样做,以手里的把柄相威胁,也有可能。许月摸摸喉咙上的护颈,感觉底下的纱布好像有点潮,可能是刚才被吹风机吹得出汗了。我跟这个廖局打交道不多,但感觉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很有自己主意的人。叶潮生哼一声:他这么多年跟在陆辛后面,跪习惯了膝盖打圈。恐怕陆辛扶他就是因为他扶不起来,不然陆辛还要担心,把廖永信扶起来回头把自己蹬了怎么办。我现在反而觉得,温林那个案子做假物证的事,八成是廖永信自己的主意,贪功心切,还怕陆辛以后走了就罩不到他了,于是想自己给自己加码,正好赶上温林这个倒霉蛋自己撞上来。这种脑子缺根弦没事找事的举动,陆辛可干不出来。叶潮生察觉到许月的动作,按住他摸自己脖子的手:纱布湿了吗?别摸了,我给你换。许月的脖子被包了里三层外三层,叶潮生小心地替他取下护颈,揭开外层纱布上的胶布,一层层抖开取下来,露出里面那层覆盖着伤口的敷料。叶潮生仔细看了看,心疼得要命,想碰又半路缩回手,当时许月捂着脖子,鲜红的血液一个劲往外涌的场景,仿佛又回到眼前。许月伸手摸摸叶潮生的脑袋:我不疼。叶潮生含糊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轻手轻脚地替他换好纱布,又帮他把护颈重新带回去。廖永信的出逃一下子把案件的严重性质拔了八个高度。刑侦队拿着搜查令进入他家,毫不意外地人去楼空,电脑等一应资料设备均被清空了。碎纸机里还有一袋子搅碎没扔掉的纸屑,可见主人离开时的仓皇。唐小池意外地从碎纸机里发现一张卡在碎纸机刀头里没有完全搅碎的股份认购协议。抬头的部分还没有搅掉,叶氏两个字大而刺目。经侦快速入驻叶氏,叶芸生和成小蓉都被暂时监视了起来,等待调查结束。叶潮生的身份敏感,谈话和笔录一场又一场,没完没了。他在局里俨然成了一个焦点。关于他的各种小道消息在局里传得满天飞。有说他大义灭亲的,也有说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叶潮生仿佛不在意,面对那些一见到他就嗡地一声散开的人,也如常一样点头微笑打招呼。他这天从会议室出来,想回自己办公室拿点东西,一上楼就看见刑侦队外头站着蹲着十来个人。他在人群里头扫了一眼,看到两个面熟的,是之前来过刑侦队的方剑案子的受害者家属。他再仔细一看,温丛竟然也站在人堆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叶潮生走过去和受害者家属打了个招呼,正赶上唐小池出来叫人进去谈话,一见到他,先把他拉进办公室。叶队,你这还得有多久才能回来这边事都堆成山了唐小池问。他问得已经算委婉,实则是最近局里一直在传,叶潮生可能要被调到基层去。毕竟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保他一点干系都没有。叶潮生挑眉: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对你格外殷勤?上次车祸,他也来看了吧?叶潮生不提,许月差点忘了那天的事。今天秦海平来,倒是没有托袁望的名义。只说自己听说许月向系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他便过来看看,病房号是问许月他们教研组的人要的。秦海平殷勤得有些过头,瞎子都看出来了。许月有些难为情:我是有些说不上来,可跑去问别人是不是对我有好感,也太尴尬了。叶潮生凑过来,笑道:许老师在学校里迷弟迷妹应该不少吧?我看抽个空,我得去露露脸,震一震这些小鬼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子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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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许月在医院里又住了三天,实在躺不下去,顶着叶潮生的反对出院了。叶潮生每天往市局跑,陪着那位督查玩你问我答,顺便回队里溜一圈。陈来的录音笔里的内容证明了他对当时那把假凶器的来源一无所知,也就摆脱了伪造物证的嫌疑,当年那份证明了曹会是连环奸杀案的物证也跟着被重新启用。刑侦队整理完证据,准备重新提审曹会。汪旭蹲在楼梯间里:这录音笔要是早点拿出来,陈来不至于背这几年黑锅,说不定还能救他一条命。叶潮生掐着一根烟在手里玩,没说话。整个案子就像绳子的两端,已知一端握在叶成瑜的手里,方剑杀了王新平,多半是和叶成瑜有关系,那么另一端呢?王新平杀害陈来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廖永信吗?廖永信和叶成瑜之间的利益输送,又是什么样的?晚上躺在床上,叶潮生仍然在想这个问题。廖永信哪来那么大的能量,能说动一个狱警能替自己杀人呢?许月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带着氤氲的湿气。叶潮生看他一眼,起身从浴室里拿来吹风机,插上电源。许月的头发软而细,吹干的发梢扫过手背,带起绒绒的痒意。叶潮生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忽然想到,如果指使狱警的人不是廖永信,如果廖永信也是被人指使的呢?你在想什么?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许月伸手要接过叶潮生手里的吹风机。叶潮生避开他的手:我在想,什么人才有这么大能量,能说动狱警在监狱里杀人。许越看着他:你想到了谁?叶潮生关了吹风机,在手上掂了掂,说:老陆局。两个人沉默下来。陆辛是病退,在朋友孩子的婚礼上突发缺血性脑卒中,预后不佳,半边都瘫了,话也说不利索。当年和曹会在法庭上翻案,没多久陆辛就办了病退,郑望空降。不算王新平,方剑停止为叶氏杀人的时间,就在陆辛病倒之前。叶潮生把吹风机放回浴室,又折回来,在许月旁边坐下,之前你不是问为什么这几年方剑不再替叶氏杀人了吗?我想了想,如果和叶成瑜勾搭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廖永信而是陆辛,那就能说得通了。叶成瑜可能是发觉了什么,要么是意识到上面想整治陆辛这块铁板,要么是发觉陆辛的身体有问题以叶成瑜的为人,监视合作伙伴也不是干不出来。于是他不再指使方剑作案,可能是是怕一旦陆辛倒下去,案发时间比较近的案子就兜不住了。再有,芸生说叶氏三年前开始做假账,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恐怕是和这些事脱不了干系。许月想了想,问: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再想翻陆辛的底,恐怕不容易吧?叶潮生摇头:估计难。陆辛本来想扶廖永信,这个是局里大家都能看得出来的。但依现在的情况来推测,恐怕是当年陆辛倒了以后,叶成瑜没看上廖永信。方剑杀了那么多人,根本不差康明和马晴两个,叶成瑜并不怕人追查到方剑身上。这么一来,说明杀王新平这个动作对叶成瑜有着很特殊的意义,很可能是叶成瑜的自保之举,否则他何必要替廖永信或是陆辛擦屁股?许月顺着他的话想:陆辛和叶成瑜如果有这样的关系,手里恐怕少不了叶成瑜的把柄,如果陆辛要求他这样做,以手里的把柄相威胁,也有可能。许月摸摸喉咙上的护颈,感觉底下的纱布好像有点潮,可能是刚才被吹风机吹得出汗了。我跟这个廖局打交道不多,但感觉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很有自己主意的人。叶潮生哼一声:他这么多年跟在陆辛后面,跪习惯了膝盖打圈。恐怕陆辛扶他就是因为他扶不起来,不然陆辛还要担心,把廖永信扶起来回头把自己蹬了怎么办。我现在反而觉得,温林那个案子做假物证的事,八成是廖永信自己的主意,贪功心切,还怕陆辛以后走了就罩不到他了,于是想自己给自己加码,正好赶上温林这个倒霉蛋自己撞上来。这种脑子缺根弦没事找事的举动,陆辛可干不出来。叶潮生察觉到许月的动作,按住他摸自己脖子的手:纱布湿了吗?别摸了,我给你换。许月的脖子被包了里三层外三层,叶潮生小心地替他取下护颈,揭开外层纱布上的胶布,一层层抖开取下来,露出里面那层覆盖着伤口的敷料。叶潮生仔细看了看,心疼得要命,想碰又半路缩回手,当时许月捂着脖子,鲜红的血液一个劲往外涌的场景,仿佛又回到眼前。许月伸手摸摸叶潮生的脑袋:我不疼。叶潮生含糊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轻手轻脚地替他换好纱布,又帮他把护颈重新带回去。廖永信的出逃一下子把案件的严重性质拔了八个高度。刑侦队拿着搜查令进入他家,毫不意外地人去楼空,电脑等一应资料设备均被清空了。碎纸机里还有一袋子搅碎没扔掉的纸屑,可见主人离开时的仓皇。唐小池意外地从碎纸机里发现一张卡在碎纸机刀头里没有完全搅碎的股份认购协议。抬头的部分还没有搅掉,叶氏两个字大而刺目。经侦快速入驻叶氏,叶芸生和成小蓉都被暂时监视了起来,等待调查结束。叶潮生的身份敏感,谈话和笔录一场又一场,没完没了。他在局里俨然成了一个焦点。关于他的各种小道消息在局里传得满天飞。有说他大义灭亲的,也有说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叶潮生仿佛不在意,面对那些一见到他就嗡地一声散开的人,也如常一样点头微笑打招呼。他这天从会议室出来,想回自己办公室拿点东西,一上楼就看见刑侦队外头站着蹲着十来个人。他在人群里头扫了一眼,看到两个面熟的,是之前来过刑侦队的方剑案子的受害者家属。他再仔细一看,温丛竟然也站在人堆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叶潮生走过去和受害者家属打了个招呼,正赶上唐小池出来叫人进去谈话,一见到他,先把他拉进办公室。叶队,你这还得有多久才能回来这边事都堆成山了唐小池问。他问得已经算委婉,实则是最近局里一直在传,叶潮生可能要被调到基层去。毕竟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保他一点干系都没有。叶潮生挑眉: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对你格外殷勤?上次车祸,他也来看了吧?叶潮生不提,许月差点忘了那天的事。今天秦海平来,倒是没有托袁望的名义。只说自己听说许月向系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他便过来看看,病房号是问许月他们教研组的人要的。秦海平殷勤得有些过头,瞎子都看出来了。许月有些难为情:我是有些说不上来,可跑去问别人是不是对我有好感,也太尴尬了。叶潮生凑过来,笑道:许老师在学校里迷弟迷妹应该不少吧?我看抽个空,我得去露露脸,震一震这些小鬼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子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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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许月在医院里又住了三天,实在躺不下去,顶着叶潮生的反对出院了。叶潮生每天往市局跑,陪着那位督查玩你问我答,顺便回队里溜一圈。陈来的录音笔里的内容证明了他对当时那把假凶器的来源一无所知,也就摆脱了伪造物证的嫌疑,当年那份证明了曹会是连环奸杀案的物证也跟着被重新启用。刑侦队整理完证据,准备重新提审曹会。汪旭蹲在楼梯间里:这录音笔要是早点拿出来,陈来不至于背这几年黑锅,说不定还能救他一条命。叶潮生掐着一根烟在手里玩,没说话。整个案子就像绳子的两端,已知一端握在叶成瑜的手里,方剑杀了王新平,多半是和叶成瑜有关系,那么另一端呢?王新平杀害陈来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廖永信吗?廖永信和叶成瑜之间的利益输送,又是什么样的?晚上躺在床上,叶潮生仍然在想这个问题。廖永信哪来那么大的能量,能说动一个狱警能替自己杀人呢?许月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带着氤氲的湿气。叶潮生看他一眼,起身从浴室里拿来吹风机,插上电源。许月的头发软而细,吹干的发梢扫过手背,带起绒绒的痒意。叶潮生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忽然想到,如果指使狱警的人不是廖永信,如果廖永信也是被人指使的呢?你在想什么?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许月伸手要接过叶潮生手里的吹风机。叶潮生避开他的手:我在想,什么人才有这么大能量,能说动狱警在监狱里杀人。许越看着他:你想到了谁?叶潮生关了吹风机,在手上掂了掂,说:老陆局。两个人沉默下来。陆辛是病退,在朋友孩子的婚礼上突发缺血性脑卒中,预后不佳,半边都瘫了,话也说不利索。当年和曹会在法庭上翻案,没多久陆辛就办了病退,郑望空降。不算王新平,方剑停止为叶氏杀人的时间,就在陆辛病倒之前。叶潮生把吹风机放回浴室,又折回来,在许月旁边坐下,之前你不是问为什么这几年方剑不再替叶氏杀人了吗?我想了想,如果和叶成瑜勾搭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廖永信而是陆辛,那就能说得通了。叶成瑜可能是发觉了什么,要么是意识到上面想整治陆辛这块铁板,要么是发觉陆辛的身体有问题以叶成瑜的为人,监视合作伙伴也不是干不出来。于是他不再指使方剑作案,可能是是怕一旦陆辛倒下去,案发时间比较近的案子就兜不住了。再有,芸生说叶氏三年前开始做假账,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恐怕是和这些事脱不了干系。许月想了想,问: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再想翻陆辛的底,恐怕不容易吧?叶潮生摇头:估计难。陆辛本来想扶廖永信,这个是局里大家都能看得出来的。但依现在的情况来推测,恐怕是当年陆辛倒了以后,叶成瑜没看上廖永信。方剑杀了那么多人,根本不差康明和马晴两个,叶成瑜并不怕人追查到方剑身上。这么一来,说明杀王新平这个动作对叶成瑜有着很特殊的意义,很可能是叶成瑜的自保之举,否则他何必要替廖永信或是陆辛擦屁股?许月顺着他的话想:陆辛和叶成瑜如果有这样的关系,手里恐怕少不了叶成瑜的把柄,如果陆辛要求他这样做,以手里的把柄相威胁,也有可能。许月摸摸喉咙上的护颈,感觉底下的纱布好像有点潮,可能是刚才被吹风机吹得出汗了。我跟这个廖局打交道不多,但感觉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很有自己主意的人。叶潮生哼一声:他这么多年跟在陆辛后面,跪习惯了膝盖打圈。恐怕陆辛扶他就是因为他扶不起来,不然陆辛还要担心,把廖永信扶起来回头把自己蹬了怎么办。我现在反而觉得,温林那个案子做假物证的事,八成是廖永信自己的主意,贪功心切,还怕陆辛以后走了就罩不到他了,于是想自己给自己加码,正好赶上温林这个倒霉蛋自己撞上来。这种脑子缺根弦没事找事的举动,陆辛可干不出来。叶潮生察觉到许月的动作,按住他摸自己脖子的手:纱布湿了吗?别摸了,我给你换。许月的脖子被包了里三层外三层,叶潮生小心地替他取下护颈,揭开外层纱布上的胶布,一层层抖开取下来,露出里面那层覆盖着伤口的敷料。叶潮生仔细看了看,心疼得要命,想碰又半路缩回手,当时许月捂着脖子,鲜红的血液一个劲往外涌的场景,仿佛又回到眼前。许月伸手摸摸叶潮生的脑袋:我不疼。叶潮生含糊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轻手轻脚地替他换好纱布,又帮他把护颈重新带回去。廖永信的出逃一下子把案件的严重性质拔了八个高度。刑侦队拿着搜查令进入他家,毫不意外地人去楼空,电脑等一应资料设备均被清空了。碎纸机里还有一袋子搅碎没扔掉的纸屑,可见主人离开时的仓皇。唐小池意外地从碎纸机里发现一张卡在碎纸机刀头里没有完全搅碎的股份认购协议。抬头的部分还没有搅掉,叶氏两个字大而刺目。经侦快速入驻叶氏,叶芸生和成小蓉都被暂时监视了起来,等待调查结束。叶潮生的身份敏感,谈话和笔录一场又一场,没完没了。他在局里俨然成了一个焦点。关于他的各种小道消息在局里传得满天飞。有说他大义灭亲的,也有说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叶潮生仿佛不在意,面对那些一见到他就嗡地一声散开的人,也如常一样点头微笑打招呼。他这天从会议室出来,想回自己办公室拿点东西,一上楼就看见刑侦队外头站着蹲着十来个人。他在人群里头扫了一眼,看到两个面熟的,是之前来过刑侦队的方剑案子的受害者家属。他再仔细一看,温丛竟然也站在人堆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叶潮生走过去和受害者家属打了个招呼,正赶上唐小池出来叫人进去谈话,一见到他,先把他拉进办公室。叶队,你这还得有多久才能回来这边事都堆成山了唐小池问。他问得已经算委婉,实则是最近局里一直在传,叶潮生可能要被调到基层去。毕竟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保他一点干系都没有。叶潮生挑眉: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对你格外殷勤?上次车祸,他也来看了吧?叶潮生不提,许月差点忘了那天的事。今天秦海平来,倒是没有托袁望的名义。只说自己听说许月向系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他便过来看看,病房号是问许月他们教研组的人要的。秦海平殷勤得有些过头,瞎子都看出来了。许月有些难为情:我是有些说不上来,可跑去问别人是不是对我有好感,也太尴尬了。叶潮生凑过来,笑道:许老师在学校里迷弟迷妹应该不少吧?我看抽个空,我得去露露脸,震一震这些小鬼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子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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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许月在医院里又住了三天,实在躺不下去,顶着叶潮生的反对出院了。叶潮生每天往市局跑,陪着那位督查玩你问我答,顺便回队里溜一圈。陈来的录音笔里的内容证明了他对当时那把假凶器的来源一无所知,也就摆脱了伪造物证的嫌疑,当年那份证明了曹会是连环奸杀案的物证也跟着被重新启用。刑侦队整理完证据,准备重新提审曹会。汪旭蹲在楼梯间里:这录音笔要是早点拿出来,陈来不至于背这几年黑锅,说不定还能救他一条命。叶潮生掐着一根烟在手里玩,没说话。整个案子就像绳子的两端,已知一端握在叶成瑜的手里,方剑杀了王新平,多半是和叶成瑜有关系,那么另一端呢?王新平杀害陈来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廖永信吗?廖永信和叶成瑜之间的利益输送,又是什么样的?晚上躺在床上,叶潮生仍然在想这个问题。廖永信哪来那么大的能量,能说动一个狱警能替自己杀人呢?许月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带着氤氲的湿气。叶潮生看他一眼,起身从浴室里拿来吹风机,插上电源。许月的头发软而细,吹干的发梢扫过手背,带起绒绒的痒意。叶潮生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忽然想到,如果指使狱警的人不是廖永信,如果廖永信也是被人指使的呢?你在想什么?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许月伸手要接过叶潮生手里的吹风机。叶潮生避开他的手:我在想,什么人才有这么大能量,能说动狱警在监狱里杀人。许越看着他:你想到了谁?叶潮生关了吹风机,在手上掂了掂,说:老陆局。两个人沉默下来。陆辛是病退,在朋友孩子的婚礼上突发缺血性脑卒中,预后不佳,半边都瘫了,话也说不利索。当年和曹会在法庭上翻案,没多久陆辛就办了病退,郑望空降。不算王新平,方剑停止为叶氏杀人的时间,就在陆辛病倒之前。叶潮生把吹风机放回浴室,又折回来,在许月旁边坐下,之前你不是问为什么这几年方剑不再替叶氏杀人了吗?我想了想,如果和叶成瑜勾搭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廖永信而是陆辛,那就能说得通了。叶成瑜可能是发觉了什么,要么是意识到上面想整治陆辛这块铁板,要么是发觉陆辛的身体有问题以叶成瑜的为人,监视合作伙伴也不是干不出来。于是他不再指使方剑作案,可能是是怕一旦陆辛倒下去,案发时间比较近的案子就兜不住了。再有,芸生说叶氏三年前开始做假账,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恐怕是和这些事脱不了干系。许月想了想,问: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再想翻陆辛的底,恐怕不容易吧?叶潮生摇头:估计难。陆辛本来想扶廖永信,这个是局里大家都能看得出来的。但依现在的情况来推测,恐怕是当年陆辛倒了以后,叶成瑜没看上廖永信。方剑杀了那么多人,根本不差康明和马晴两个,叶成瑜并不怕人追查到方剑身上。这么一来,说明杀王新平这个动作对叶成瑜有着很特殊的意义,很可能是叶成瑜的自保之举,否则他何必要替廖永信或是陆辛擦屁股?许月顺着他的话想:陆辛和叶成瑜如果有这样的关系,手里恐怕少不了叶成瑜的把柄,如果陆辛要求他这样做,以手里的把柄相威胁,也有可能。许月摸摸喉咙上的护颈,感觉底下的纱布好像有点潮,可能是刚才被吹风机吹得出汗了。我跟这个廖局打交道不多,但感觉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很有自己主意的人。叶潮生哼一声:他这么多年跟在陆辛后面,跪习惯了膝盖打圈。恐怕陆辛扶他就是因为他扶不起来,不然陆辛还要担心,把廖永信扶起来回头把自己蹬了怎么办。我现在反而觉得,温林那个案子做假物证的事,八成是廖永信自己的主意,贪功心切,还怕陆辛以后走了就罩不到他了,于是想自己给自己加码,正好赶上温林这个倒霉蛋自己撞上来。这种脑子缺根弦没事找事的举动,陆辛可干不出来。叶潮生察觉到许月的动作,按住他摸自己脖子的手:纱布湿了吗?别摸了,我给你换。许月的脖子被包了里三层外三层,叶潮生小心地替他取下护颈,揭开外层纱布上的胶布,一层层抖开取下来,露出里面那层覆盖着伤口的敷料。叶潮生仔细看了看,心疼得要命,想碰又半路缩回手,当时许月捂着脖子,鲜红的血液一个劲往外涌的场景,仿佛又回到眼前。许月伸手摸摸叶潮生的脑袋:我不疼。叶潮生含糊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轻手轻脚地替他换好纱布,又帮他把护颈重新带回去。廖永信的出逃一下子把案件的严重性质拔了八个高度。刑侦队拿着搜查令进入他家,毫不意外地人去楼空,电脑等一应资料设备均被清空了。碎纸机里还有一袋子搅碎没扔掉的纸屑,可见主人离开时的仓皇。唐小池意外地从碎纸机里发现一张卡在碎纸机刀头里没有完全搅碎的股份认购协议。抬头的部分还没有搅掉,叶氏两个字大而刺目。经侦快速入驻叶氏,叶芸生和成小蓉都被暂时监视了起来,等待调查结束。叶潮生的身份敏感,谈话和笔录一场又一场,没完没了。他在局里俨然成了一个焦点。关于他的各种小道消息在局里传得满天飞。有说他大义灭亲的,也有说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叶潮生仿佛不在意,面对那些一见到他就嗡地一声散开的人,也如常一样点头微笑打招呼。他这天从会议室出来,想回自己办公室拿点东西,一上楼就看见刑侦队外头站着蹲着十来个人。他在人群里头扫了一眼,看到两个面熟的,是之前来过刑侦队的方剑案子的受害者家属。他再仔细一看,温丛竟然也站在人堆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叶潮生走过去和受害者家属打了个招呼,正赶上唐小池出来叫人进去谈话,一见到他,先把他拉进办公室。叶队,你这还得有多久才能回来这边事都堆成山了唐小池问。他问得已经算委婉,实则是最近局里一直在传,叶潮生可能要被调到基层去。毕竟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保他一点干系都没有。叶潮生挑眉: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对你格外殷勤?上次车祸,他也来看了吧?叶潮生不提,许月差点忘了那天的事。今天秦海平来,倒是没有托袁望的名义。只说自己听说许月向系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他便过来看看,病房号是问许月他们教研组的人要的。秦海平殷勤得有些过头,瞎子都看出来了。许月有些难为情:我是有些说不上来,可跑去问别人是不是对我有好感,也太尴尬了。叶潮生凑过来,笑道:许老师在学校里迷弟迷妹应该不少吧?我看抽个空,我得去露露脸,震一震这些小鬼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子彡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昨日重现 三十二许月在医院里又住了三天,实在躺不下去,顶着叶潮生的反对出院了。叶潮生每天往市局跑,陪着那位督查玩你问我答,顺便回队里溜一圈。陈来的录音笔里的内容证明了他对当时那把假凶器的来源一无所知,也就摆脱了伪造物证的嫌疑,当年那份证明了曹会是连环奸杀案的物证也跟着被重新启用。刑侦队整理完证据,准备重新提审曹会。汪旭蹲在楼梯间里:这录音笔要是早点拿出来,陈来不至于背这几年黑锅,说不定还能救他一条命。叶潮生掐着一根烟在手里玩,没说话。整个案子就像绳子的两端,已知一端握在叶成瑜的手里,方剑杀了王新平,多半是和叶成瑜有关系,那么另一端呢?王新平杀害陈来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廖永信吗?廖永信和叶成瑜之间的利益输送,又是什么样的?晚上躺在床上,叶潮生仍然在想这个问题。廖永信哪来那么大的能量,能说动一个狱警能替自己杀人呢?许月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带着氤氲的湿气。叶潮生看他一眼,起身从浴室里拿来吹风机,插上电源。许月的头发软而细,吹干的发梢扫过手背,带起绒绒的痒意。叶潮生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忽然想到,如果指使狱警的人不是廖永信,如果廖永信也是被人指使的呢?你在想什么?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许月伸手要接过叶潮生手里的吹风机。叶潮生避开他的手:我在想,什么人才有这么大能量,能说动狱警在监狱里杀人。许越看着他:你想到了谁?叶潮生关了吹风机,在手上掂了掂,说:老陆局。两个人沉默下来。陆辛是病退,在朋友孩子的婚礼上突发缺血性脑卒中,预后不佳,半边都瘫了,话也说不利索。当年和曹会在法庭上翻案,没多久陆辛就办了病退,郑望空降。不算王新平,方剑停止为叶氏杀人的时间,就在陆辛病倒之前。叶潮生把吹风机放回浴室,又折回来,在许月旁边坐下,之前你不是问为什么这几年方剑不再替叶氏杀人了吗?我想了想,如果和叶成瑜勾搭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廖永信而是陆辛,那就能说得通了。叶成瑜可能是发觉了什么,要么是意识到上面想整治陆辛这块铁板,要么是发觉陆辛的身体有问题以叶成瑜的为人,监视合作伙伴也不是干不出来。于是他不再指使方剑作案,可能是是怕一旦陆辛倒下去,案发时间比较近的案子就兜不住了。再有,芸生说叶氏三年前开始做假账,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恐怕是和这些事脱不了干系。许月想了想,问: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再想翻陆辛的底,恐怕不容易吧?叶潮生摇头:估计难。陆辛本来想扶廖永信,这个是局里大家都能看得出来的。但依现在的情况来推测,恐怕是当年陆辛倒了以后,叶成瑜没看上廖永信。方剑杀了那么多人,根本不差康明和马晴两个,叶成瑜并不怕人追查到方剑身上。这么一来,说明杀王新平这个动作对叶成瑜有着很特殊的意义,很可能是叶成瑜的自保之举,否则他何必要替廖永信或是陆辛擦屁股?许月顺着他的话想:陆辛和叶成瑜如果有这样的关系,手里恐怕少不了叶成瑜的把柄,如果陆辛要求他这样做,以手里的把柄相威胁,也有可能。许月摸摸喉咙上的护颈,感觉底下的纱布好像有点潮,可能是刚才被吹风机吹得出汗了。我跟这个廖局打交道不多,但感觉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很有自己主意的人。叶潮生哼一声:他这么多年跟在陆辛后面,跪习惯了膝盖打圈。恐怕陆辛扶他就是因为他扶不起来,不然陆辛还要担心,把廖永信扶起来回头把自己蹬了怎么办。我现在反而觉得,温林那个案子做假物证的事,八成是廖永信自己的主意,贪功心切,还怕陆辛以后走了就罩不到他了,于是想自己给自己加码,正好赶上温林这个倒霉蛋自己撞上来。这种脑子缺根弦没事找事的举动,陆辛可干不出来。叶潮生察觉到许月的动作,按住他摸自己脖子的手:纱布湿了吗?别摸了,我给你换。许月的脖子被包了里三层外三层,叶潮生小心地替他取下护颈,揭开外层纱布上的胶布,一层层抖开取下来,露出里面那层覆盖着伤口的敷料。叶潮生仔细看了看,心疼得要命,想碰又半路缩回手,当时许月捂着脖子,鲜红的血液一个劲往外涌的场景,仿佛又回到眼前。许月伸手摸摸叶潮生的脑袋:我不疼。叶潮生含糊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轻手轻脚地替他换好纱布,又帮他把护颈重新带回去。廖永信的出逃一下子把案件的严重性质拔了八个高度。刑侦队拿着搜查令进入他家,毫不意外地人去楼空,电脑等一应资料设备均被清空了。碎纸机里还有一袋子搅碎没扔掉的纸屑,可见主人离开时的仓皇。唐小池意外地从碎纸机里发现一张卡在碎纸机刀头里没有完全搅碎的股份认购协议。抬头的部分还没有搅掉,叶氏两个字大而刺目。经侦快速入驻叶氏,叶芸生和成小蓉都被暂时监视了起来,等待调查结束。叶潮生的身份敏感,谈话和笔录一场又一场,没完没了。他在局里俨然成了一个焦点。关于他的各种小道消息在局里传得满天飞。有说他大义灭亲的,也有说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叶潮生仿佛不在意,面对那些一见到他就嗡地一声散开的人,也如常一样点头微笑打招呼。他这天从会议室出来,想回自己办公室拿点东西,一上楼就看见刑侦队外头站着蹲着十来个人。他在人群里头扫了一眼,看到两个面熟的,是之前来过刑侦队的方剑案子的受害者家属。他再仔细一看,温丛竟然也站在人堆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叶潮生走过去和受害者家属打了个招呼,正赶上唐小池出来叫人进去谈话,一见到他,先把他拉进办公室。叶队,你这还得有多久才能回来这边事都堆成山了唐小池问。他问得已经算委婉,实则是最近局里一直在传,叶潮生可能要被调到基层去。毕竟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保他一点干系都没有。叶潮生挑眉: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对你格外殷勤?上次车祸,他也来看了吧?叶潮生不提,许月差点忘了那天的事。今天秦海平来,倒是没有托袁望的名义。只说自己听说许月向系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他便过来看看,病房号是问许月他们教研组的人要的。秦海平殷勤得有些过头,瞎子都看出来了。许月有些难为情:我是有些说不上来,可跑去问别人是不是对我有好感,也太尴尬了。叶潮生凑过来,笑道:许老师在学校里迷弟迷妹应该不少吧?我看抽个空,我得去露露脸,震一震这些小鬼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子彡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昨日重现 三十二许月在医院里又住了三天,实在躺不下去,顶着叶潮生的反对出院了。叶潮生每天往市局跑,陪着那位督查玩你问我答,顺便回队里溜一圈。陈来的录音笔里的内容证明了他对当时那把假凶器的来源一无所知,也就摆脱了伪造物证的嫌疑,当年那份证明了曹会是连环奸杀案的物证也跟着被重新启用。刑侦队整理完证据,准备重新提审曹会。汪旭蹲在楼梯间里:这录音笔要是早点拿出来,陈来不至于背这几年黑锅,说不定还能救他一条命。叶潮生掐着一根烟在手里玩,没说话。整个案子就像绳子的两端,已知一端握在叶成瑜的手里,方剑杀了王新平,多半是和叶成瑜有关系,那么另一端呢?王新平杀害陈来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廖永信吗?廖永信和叶成瑜之间的利益输送,又是什么样的?晚上躺在床上,叶潮生仍然在想这个问题。廖永信哪来那么大的能量,能说动一个狱警能替自己杀人呢?许月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带着氤氲的湿气。叶潮生看他一眼,起身从浴室里拿来吹风机,插上电源。许月的头发软而细,吹干的发梢扫过手背,带起绒绒的痒意。叶潮生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忽然想到,如果指使狱警的人不是廖永信,如果廖永信也是被人指使的呢?你在想什么?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许月伸手要接过叶潮生手里的吹风机。叶潮生避开他的手:我在想,什么人才有这么大能量,能说动狱警在监狱里杀人。许越看着他:你想到了谁?叶潮生关了吹风机,在手上掂了掂,说:老陆局。两个人沉默下来。陆辛是病退,在朋友孩子的婚礼上突发缺血性脑卒中,预后不佳,半边都瘫了,话也说不利索。当年和曹会在法庭上翻案,没多久陆辛就办了病退,郑望空降。不算王新平,方剑停止为叶氏杀人的时间,就在陆辛病倒之前。叶潮生把吹风机放回浴室,又折回来,在许月旁边坐下,之前你不是问为什么这几年方剑不再替叶氏杀人了吗?我想了想,如果和叶成瑜勾搭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廖永信而是陆辛,那就能说得通了。叶成瑜可能是发觉了什么,要么是意识到上面想整治陆辛这块铁板,要么是发觉陆辛的身体有问题以叶成瑜的为人,监视合作伙伴也不是干不出来。于是他不再指使方剑作案,可能是是怕一旦陆辛倒下去,案发时间比较近的案子就兜不住了。再有,芸生说叶氏三年前开始做假账,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恐怕是和这些事脱不了干系。许月想了想,问: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再想翻陆辛的底,恐怕不容易吧?叶潮生摇头:估计难。陆辛本来想扶廖永信,这个是局里大家都能看得出来的。但依现在的情况来推测,恐怕是当年陆辛倒了以后,叶成瑜没看上廖永信。方剑杀了那么多人,根本不差康明和马晴两个,叶成瑜并不怕人追查到方剑身上。这么一来,说明杀王新平这个动作对叶成瑜有着很特殊的意义,很可能是叶成瑜的自保之举,否则他何必要替廖永信或是陆辛擦屁股?许月顺着他的话想:陆辛和叶成瑜如果有这样的关系,手里恐怕少不了叶成瑜的把柄,如果陆辛要求他这样做,以手里的把柄相威胁,也有可能。许月摸摸喉咙上的护颈,感觉底下的纱布好像有点潮,可能是刚才被吹风机吹得出汗了。我跟这个廖局打交道不多,但感觉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很有自己主意的人。叶潮生哼一声:他这么多年跟在陆辛后面,跪习惯了膝盖打圈。恐怕陆辛扶他就是因为他扶不起来,不然陆辛还要担心,把廖永信扶起来回头把自己蹬了怎么办。我现在反而觉得,温林那个案子做假物证的事,八成是廖永信自己的主意,贪功心切,还怕陆辛以后走了就罩不到他了,于是想自己给自己加码,正好赶上温林这个倒霉蛋自己撞上来。这种脑子缺根弦没事找事的举动,陆辛可干不出来。叶潮生察觉到许月的动作,按住他摸自己脖子的手:纱布湿了吗?别摸了,我给你换。许月的脖子被包了里三层外三层,叶潮生小心地替他取下护颈,揭开外层纱布上的胶布,一层层抖开取下来,露出里面那层覆盖着伤口的敷料。叶潮生仔细看了看,心疼得要命,想碰又半路缩回手,当时许月捂着脖子,鲜红的血液一个劲往外涌的场景,仿佛又回到眼前。许月伸手摸摸叶潮生的脑袋:我不疼。叶潮生含糊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轻手轻脚地替他换好纱布,又帮他把护颈重新带回去。廖永信的出逃一下子把案件的严重性质拔了八个高度。刑侦队拿着搜查令进入他家,毫不意外地人去楼空,电脑等一应资料设备均被清空了。碎纸机里还有一袋子搅碎没扔掉的纸屑,可见主人离开时的仓皇。唐小池意外地从碎纸机里发现一张卡在碎纸机刀头里没有完全搅碎的股份认购协议。抬头的部分还没有搅掉,叶氏两个字大而刺目。经侦快速入驻叶氏,叶芸生和成小蓉都被暂时监视了起来,等待调查结束。叶潮生的身份敏感,谈话和笔录一场又一场,没完没了。他在局里俨然成了一个焦点。关于他的各种小道消息在局里传得满天飞。有说他大义灭亲的,也有说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叶潮生仿佛不在意,面对那些一见到他就嗡地一声散开的人,也如常一样点头微笑打招呼。他这天从会议室出来,想回自己办公室拿点东西,一上楼就看见刑侦队外头站着蹲着十来个人。他在人群里头扫了一眼,看到两个面熟的,是之前来过刑侦队的方剑案子的受害者家属。他再仔细一看,温丛竟然也站在人堆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叶潮生走过去和受害者家属打了个招呼,正赶上唐小池出来叫人进去谈话,一见到他,先把他拉进办公室。叶队,你这还得有多久才能回来这边事都堆成山了唐小池问。他问得已经算委婉,实则是最近局里一直在传,叶潮生可能要被调到基层去。毕竟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保他一点干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