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眠走到桌边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抬手的时候却不知为何似是闻到了自己手上残留的板栗糕的香气。沈澜洲竟然问自己苏公子也喜欢板栗糕?苏少眠有些想笑。他想起从前自己与沈澜洲暧昧的时候,沈澜洲简直像是个完美的情人,他们相识不过短短数日,沈澜洲就不知从哪里摸清了自己所有的喜乐爱好。苏少眠确实是喜欢吃板栗糕,这一点沈澜洲向来是清楚的。苏少眠想起自己从前与沈澜洲见面,沈澜洲总会记得给自己准备一小盒板栗糕。沈澜洲那时正被叶呈日日锁在房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的这板栗糕。次次都是买的陈记的板栗糕,陈记的板栗糕比其他地方的要略贵一些,但论口味却是整个苏阳县里最合苏少眠口味的。沈澜洲笑说,既然要买就定是要买最好的,便次次都是买的陈记的板栗糕。苏少眠想起从前,玄衣男人每次都笑眯眯地将板栗糕塞进自己怀里,板栗糕清甜的香味,隔着油纸包也能清晰地问到。而如今,沈澜洲这特意去买的板栗糕竟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了吗?沈澜洲竟还装作不知道地问自己是不是也喜欢吃?苏少眠握着水杯的手指渐渐收紧,眼神却是愈发冷漠起来。半晌,苏少眠终于才一声冷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另一边,沈澜洲在离开了苏少眠住处之后,便匆匆回了自己院落。他有些担心叶呈等急了。沈澜洲想起叶呈离开前,曾对自己说的澜洲可看完了戏曲再回来。虽叶呈没有明说,但沈澜洲却听得出他这话底下的意思分明是但等你看完戏曲,一定要早些回来。叶呈这人虽表面上看着冷冷清清的,但在某些事情上却黏人得紧。比如说像在这种事情上,叶呈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会等沈澜洲回来。沈澜洲脚步匆匆地回了院里,待走到自己房间门口,一抬眼,果然就见自己房里的烛火还亮着。沈澜洲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推开门,果然就见叶呈正坐在桌边等着自己。桌上烛火恍惚,将白衣男人的一张脸映照得分外朦胧。叶呈正垂着头坐在桌边,手里也并未拿什么东西,竟只是枯坐着等着。沈澜洲一惊,忙关上门走进去。叶呈?沈澜洲走过去,你怎么还坐在这里?这么晚了,还不睡吗?坐在桌边一直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叶呈这时才终于抬起眼。他抬眼看了沈澜洲一眼。叶呈这眼神实在深沉,让沈澜洲楞了一下,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尴尬。沈澜洲回想了一下叶呈离开后自己接连见的人,似乎确实是沈澜洲轻咳一声,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听叶呈突然开口。等你回来,你不在,我不想睡。叶呈站起身来走到沈澜洲身边。叶呈说这话时语气轻轻柔柔的,简直称得上是温柔了,话语里没有一丝的怒气。他这般的语气倒是让沈澜洲没来由得觉得有些心虚。沈澜洲伸手拉过叶呈,将人拉到桌旁做好,这才伸手打开手里的油纸包,取出里面的糕点。今天戏楼有加场,我观那戏实在有趣,这才沈澜洲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将板栗糕递到叶呈手里,语气里带着点讨好地道,对不住,以后我不会了。咳,我在路上特意给你买了板栗糕,叶兄尝尝?沈澜洲说着将手里的板栗糕塞进叶呈的嘴里。陈记的板栗糕向来做的甜腻,一入口,便是满嘴的香甜气息。叶呈看了沈澜洲一眼,就着沈澜洲的手将板栗糕吃进嘴里。沈澜洲见叶呈吃了,终于松了口气,笑着道:叶兄既然吃了,便不要生气了?我可是特意从城南跑到城北,就为了给叶兄买这板栗糕。叶呈听了沈澜洲这话,却是沉默了许久。良久后沈澜洲才见叶呈垂了垂眼,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说话声音也很轻:嗯。沈澜洲被叶呈这语气弄得一愣,直觉叶呈这简单的一个回答里似乎含着些什么莫名的情绪,可他还没琢磨明白,却见被叶呈突然拉过去。叶呈的手紧紧地抓着沈澜洲的手,一手揽着他的腰,不待沈澜洲反应过来,便低头亲|吻了上去。沈澜洲一愣,只觉两人唇|舌间一片甜腻的板栗味。这味道实在是太甜了,甜到让沈澜洲皱了皱眉。其实沈澜洲一直不太明白叶呈为何会喜欢陈记的板栗糕。这样甜腻的糕点,实在和叶呈平时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与他有些不太相符。叶呈他喝茶时向来喜爱苦涩一些的味道,怎么在糕点上会喜欢这样甜腻的口味?沈澜洲在心里有些恍恍惚惚地想,他仿佛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一丝疑惑,可再仔细想来,却觉得仿佛丝毫没有什么问题。沈澜洲想起从前那个白衣男人亲口跟自己说的我最喜欢城北陈记的板栗糕,沈澜洲想起那时自己听了之后便总是想尽办法地托府内下人帮着去买。他想起自己次次将糕点递给对方时,对方那种惊喜又不可置信的目光,和瞬间愉悦地勾起的唇角。还有还有什么呢沈澜洲愣愣地眨了眨眼。叶呈正揽着他的腰身闭着眼亲|吻,沈澜洲却不知为何突然睁开,伸手抓住叶呈的手。沈澜洲睁着眼,眼神却有些恍恍惚惚的。他说:叶呈,我给你的玉佩呢?叶呈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屋内烛火更漏。第79章 古代武侠1.18木缠果实这东西的存在,就是一件极其不符合常理的事情。简直就像是谁精心设下的一场陷阱。食用木缠果实的人会神志恍惚, 会相信自己在那一刻听到的所有的话。这个效果简直就美好诱惑得像是梦一般。可太美好的东西, 总是有副作用的。让人无法规避的副作用。木缠果实的使用方法有些特殊。服用者第一次服下时,服用的须是当年新生的、刚从木缠花上摘下来的新鲜果实, 第一次服用的新鲜果实效用一般在数月到数年不等。但这只是对于普通人的有效期限。对于某些功力高的、或者神志过于强大的,这个期限会被大大缩小。有些人甚至会在第一批果实效用还未完全过期时, 便差距到不对。这时就需要补服药物。越往后的药物,需要年数越长的木缠果实。第二次需要用二年的, 第三次需要用三年的一词类推。当年的木缠果实颜色鲜红,年数越长,颜色越深。年数最久的木缠果实, 据说颜色深得有如凝固经年的鲜血。这些都是叶呈在《苏阳县志》中看到的。沈澜洲武功高强、心机极重,这是叶呈早就知道的。所以叶呈也早就明白,只凭借第一次的木缠果实, 根本影响不了沈澜洲多久。可叶呈没想到, 这个期限在沈澜洲这竟会那么短。夜色浓重, 叶呈却毫无睡意。男人正斜倚在床头,看着床榻上闭着眼沉睡的沈澜洲。沈澜洲睡得很沉。他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他平和的呼吸一颤一颤,像是某种东西展翅欲飞的翅膀。叶呈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去摸沈澜洲的睫毛。浓密的睫毛在手心轻轻滑过, 带起一阵隐秘的痒意, 从指间一直传到心底。叶呈想起沈澜洲方才抓着自己的手问的那句叶呈, 我给你的玉佩呢?, 眼神瞬间沉了沉。玉佩?是指之前沈澜洲送给苏少眠的那枚玉佩吗?从自己给他喂木缠果实,但现在,不过才多久时间?区区三个月。沈澜洲竟是已经开始想起来了吗?这时间,可比叶呈之前在《苏阳县志》中查到的最短时限,还远远了近一半有余。沈澜洲能这么快想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武功实在高强,亦或者因为他其实实在是喜欢苏少眠?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木缠果实所制造出来的虚假感情,便显得那样薄弱吗?因为虽然记忆在告诉沈澜洲,他的爱人是他叶呈,可心却一直在提醒着沈澜洲,他喜欢的其实是苏少眠?叶呈坐在沈澜洲的床边上看着沈澜洲。他有时会想象若有一日,沈澜洲突然想起了一切,会是副怎样的场景。沈澜洲一定会非常生气,气到只想杀了他。这是正常的,任何一个人被人这样欺骗、被欺骗着与一个明明并不是自己爱人的人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却完全遗忘了,都会极为生气。沈澜洲这人性子极傲,而且也许是因为从小在魔教长大的缘故,其实他什么也不在乎。可以说,现在的叶呈完全是因为占了苏少眠的名头,才能让沈澜洲在意他。其实叶呈也总是想不明白,沈澜洲怎么会这么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一种近乎纵然的地步。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会对叶呈极好。叶呈不高兴了,都不用怎样表现出来,沈澜洲就能注意到,并且第一时间去想办法哄他高兴。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才会愿意与叶呈这样亲密,会愿意纵容着他做尽天下最紧密的事。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沈澜洲记忆里的叶呈,从来都是苏少眠。仅此而已。其实也许这世上最讽刺的事,就是苏少眠自己并不知道沈澜洲到底有多喜欢他,甚至连曾经未服下木缠果实的沈澜洲自己也不知道。他们都觉得,沈澜洲之于苏少眠的感情,不过是一种百无聊赖下的可有可无。只有叶呈,只有叶呈知道,沈澜洲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了骨子里。真是讽刺。若有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一切混乱都归位,他会如何?苏少眠生性温和且包容,他那样喜欢沈澜洲,若真有那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再回头去找他,想来苏少眠是不会在意的,他会再次接受沈澜洲。可沈澜洲呢?对于沈澜洲来说,这段因为木缠果实而有的经历会是他永远也无法介怀的吧?沈澜洲会永远记得这段时间自己与叶呈做的所有事、说的所有话。现如今沈澜洲一切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纵容着他做的所有房中趣事、说的所有耳鬓厮磨的情话,到了那时,便是永远刻在沈澜洲心中、梗在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永远也去不掉的荆棘。人的记忆永远无法去除。因此某些感觉也将永远都留在沈澜洲的脑中、身上。沈澜洲与苏少眠相伴多久,他与叶呈的曾经也就会纠缠他多久。如影随形、如鲠在喉,他将永远是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跨不过去的第三人。其实若是真这样也不错。至少你将永远也不会忘了我。叶呈伸手抚|摸着沈澜洲的脸颊。室内烛火如豆,若此时有人能看一眼叶呈的眼睛,一定会被他此时深沉的眸色吓到。偏执、癫狂、冷漠、嗜血。若以此时的眼神来评判,彼此沈澜洲,叶呈或许才该是那个比较像是邪道中人的人。叶呈看了沈澜洲半晌,才终于伸手从自己怀中的锦囊里摸出了些什么。是几枚木缠果实。观那颜色,确实是比叶呈第一次喂沈澜洲吃的要深上不少。这是叶呈今日在戏楼中与沈澜洲分开之后,独身一人去北郊的木缠花海中采摘的。相似的锦囊叶呈一共准备了五枚,五枚锦囊里依次装着几枚颜色深浅递进的木缠果实。五枚锦囊,也就是说有五次。若是除去这一次,还有四次。沈澜洲,我还能留你多久?叶呈看着正躺在床上沉睡的沈澜洲,半晌后动作轻柔地掰开他的嘴,将木缠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沈澜洲正睡得很沉,男人紧闭着眼睛,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此刻正在发生什么。沈澜洲自然不会发现。毕竟对于现在的沈澜洲来说,叶呈是他的爱人。沈澜洲自然不会去怀疑自己的爱人,会在夜半做什么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因此睡得毫无戒备。叶呈将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随即便俯下|身,轻轻地吻|住沈澜洲的唇。叶呈微敛着眼睛,引导着沈澜洲将木缠果实完全吃进肚里。沈澜洲的嘴里似乎还有一股甜腻的味道。叶呈知道,是方才沈澜洲喂自己吃下的板栗糕的味道。叶呈记得那时自己去北郊木缠花海寻找颜色更深一些的木缠果实。这个工作需要掰开木缠花瓣的花蕊,一株一株仔细去辨认。这行为其实是十分显眼的。只要知道木缠果实功效的人,一见他这行为,就都不难猜出他是在干什么。叶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便特意挑了这个晚些了的时间,又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山头,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看到。可当叶呈收集完这五代锦囊的木缠果实,一抬眼,却还是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个人。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妪,头发花白,穿一身麻布衣裳,打扮得倒是干净,鬓边还簪了朵大红的花。她一张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可细细看去,却分明还能从她的眼角眉梢猜测出她年轻时俊俏风流的模样。老妪站在叶呈的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叶呈直起身、抬起眼的时候,正对上老妪极度复杂的目光。老妪站在那看着叶呈,目光里甚至有丝怜悯。叶呈的动作便直接顿在了那里。男人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自己寻了数个时辰的果实,攥紧了手指。叶呈没有开口说话。老妪看了他许久,却是开口说话了。夜色浓重, 叶呈却毫无睡意。男人正斜倚在床头,看着床榻上闭着眼沉睡的沈澜洲。沈澜洲睡得很沉。他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他平和的呼吸一颤一颤,像是某种东西展翅欲飞的翅膀。叶呈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去摸沈澜洲的睫毛。浓密的睫毛在手心轻轻滑过, 带起一阵隐秘的痒意, 从指间一直传到心底。叶呈想起沈澜洲方才抓着自己的手问的那句叶呈, 我给你的玉佩呢?, 眼神瞬间沉了沉。玉佩?是指之前沈澜洲送给苏少眠的那枚玉佩吗?从自己给他喂木缠果实,但现在,不过才多久时间?区区三个月。沈澜洲竟是已经开始想起来了吗?这时间,可比叶呈之前在《苏阳县志》中查到的最短时限,还远远了近一半有余。沈澜洲能这么快想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武功实在高强,亦或者因为他其实实在是喜欢苏少眠?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木缠果实所制造出来的虚假感情,便显得那样薄弱吗?因为虽然记忆在告诉沈澜洲,他的爱人是他叶呈,可心却一直在提醒着沈澜洲,他喜欢的其实是苏少眠?叶呈坐在沈澜洲的床边上看着沈澜洲。他有时会想象若有一日,沈澜洲突然想起了一切,会是副怎样的场景。沈澜洲一定会非常生气,气到只想杀了他。这是正常的,任何一个人被人这样欺骗、被欺骗着与一个明明并不是自己爱人的人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却完全遗忘了,都会极为生气。沈澜洲这人性子极傲,而且也许是因为从小在魔教长大的缘故,其实他什么也不在乎。可以说,现在的叶呈完全是因为占了苏少眠的名头,才能让沈澜洲在意他。其实叶呈也总是想不明白,沈澜洲怎么会这么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一种近乎纵然的地步。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会对叶呈极好。叶呈不高兴了,都不用怎样表现出来,沈澜洲就能注意到,并且第一时间去想办法哄他高兴。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才会愿意与叶呈这样亲密,会愿意纵容着他做尽天下最紧密的事。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沈澜洲记忆里的叶呈,从来都是苏少眠。仅此而已。其实也许这世上最讽刺的事,就是苏少眠自己并不知道沈澜洲到底有多喜欢他,甚至连曾经未服下木缠果实的沈澜洲自己也不知道。他们都觉得,沈澜洲之于苏少眠的感情,不过是一种百无聊赖下的可有可无。只有叶呈,只有叶呈知道,沈澜洲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了骨子里。真是讽刺。若有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一切混乱都归位,他会如何?苏少眠生性温和且包容,他那样喜欢沈澜洲,若真有那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再回头去找他,想来苏少眠是不会在意的,他会再次接受沈澜洲。可沈澜洲呢?对于沈澜洲来说,这段因为木缠果实而有的经历会是他永远也无法介怀的吧?沈澜洲会永远记得这段时间自己与叶呈做的所有事、说的所有话。现如今沈澜洲一切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纵容着他做的所有房中趣事、说的所有耳鬓厮磨的情话,到了那时,便是永远刻在沈澜洲心中、梗在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永远也去不掉的荆棘。人的记忆永远无法去除。因此某些感觉也将永远都留在沈澜洲的脑中、身上。沈澜洲与苏少眠相伴多久,他与叶呈的曾经也就会纠缠他多久。如影随形、如鲠在喉,他将永远是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跨不过去的第三人。其实若是真这样也不错。至少你将永远也不会忘了我。叶呈伸手抚|摸着沈澜洲的脸颊。室内烛火如豆,若此时有人能看一眼叶呈的眼睛,一定会被他此时深沉的眸色吓到。偏执、癫狂、冷漠、嗜血。若以此时的眼神来评判,彼此沈澜洲,叶呈或许才该是那个比较像是邪道中人的人。叶呈看了沈澜洲半晌,才终于伸手从自己怀中的锦囊里摸出了些什么。是几枚木缠果实。观那颜色,确实是比叶呈第一次喂沈澜洲吃的要深上不少。这是叶呈今日在戏楼中与沈澜洲分开之后,独身一人去北郊的木缠花海中采摘的。相似的锦囊叶呈一共准备了五枚,五枚锦囊里依次装着几枚颜色深浅递进的木缠果实。五枚锦囊,也就是说有五次。若是除去这一次,还有四次。沈澜洲,我还能留你多久?叶呈看着正躺在床上沉睡的沈澜洲,半晌后动作轻柔地掰开他的嘴,将木缠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沈澜洲正睡得很沉,男人紧闭着眼睛,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此刻正在发生什么。沈澜洲自然不会发现。毕竟对于现在的沈澜洲来说,叶呈是他的爱人。沈澜洲自然不会去怀疑自己的爱人,会在夜半做什么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因此睡得毫无戒备。叶呈将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随即便俯下|身,轻轻地吻|住沈澜洲的唇。叶呈微敛着眼睛,引导着沈澜洲将木缠果实完全吃进肚里。沈澜洲的嘴里似乎还有一股甜腻的味道。叶呈知道,是方才沈澜洲喂自己吃下的板栗糕的味道。叶呈记得那时自己去北郊木缠花海寻找颜色更深一些的木缠果实。这个工作需要掰开木缠花瓣的花蕊,一株一株仔细去辨认。这行为其实是十分显眼的。只要知道木缠果实功效的人,一见他这行为,就都不难猜出他是在干什么。叶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便特意挑了这个晚些了的时间,又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山头,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看到。可当叶呈收集完这五代锦囊的木缠果实,一抬眼,却还是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个人。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妪,头发花白,穿一身麻布衣裳,打扮得倒是干净,鬓边还簪了朵大红的花。她一张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可细细看去,却分明还能从她的眼角眉梢猜测出她年轻时俊俏风流的模样。老妪站在叶呈的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叶呈直起身、抬起眼的时候,正对上老妪极度复杂的目光。老妪站在那看着叶呈,目光里甚至有丝怜悯。叶呈的动作便直接顿在了那里。男人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自己寻了数个时辰的果实,攥紧了手指。叶呈没有开口说话。老妪看了他许久,却是开口说话了。夜色浓重, 叶呈却毫无睡意。男人正斜倚在床头,看着床榻上闭着眼沉睡的沈澜洲。沈澜洲睡得很沉。他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他平和的呼吸一颤一颤,像是某种东西展翅欲飞的翅膀。叶呈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去摸沈澜洲的睫毛。浓密的睫毛在手心轻轻滑过, 带起一阵隐秘的痒意, 从指间一直传到心底。叶呈想起沈澜洲方才抓着自己的手问的那句叶呈, 我给你的玉佩呢?, 眼神瞬间沉了沉。玉佩?是指之前沈澜洲送给苏少眠的那枚玉佩吗?从自己给他喂木缠果实,但现在,不过才多久时间?区区三个月。沈澜洲竟是已经开始想起来了吗?这时间,可比叶呈之前在《苏阳县志》中查到的最短时限,还远远了近一半有余。沈澜洲能这么快想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武功实在高强,亦或者因为他其实实在是喜欢苏少眠?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木缠果实所制造出来的虚假感情,便显得那样薄弱吗?因为虽然记忆在告诉沈澜洲,他的爱人是他叶呈,可心却一直在提醒着沈澜洲,他喜欢的其实是苏少眠?叶呈坐在沈澜洲的床边上看着沈澜洲。他有时会想象若有一日,沈澜洲突然想起了一切,会是副怎样的场景。沈澜洲一定会非常生气,气到只想杀了他。这是正常的,任何一个人被人这样欺骗、被欺骗着与一个明明并不是自己爱人的人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却完全遗忘了,都会极为生气。沈澜洲这人性子极傲,而且也许是因为从小在魔教长大的缘故,其实他什么也不在乎。可以说,现在的叶呈完全是因为占了苏少眠的名头,才能让沈澜洲在意他。其实叶呈也总是想不明白,沈澜洲怎么会这么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一种近乎纵然的地步。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会对叶呈极好。叶呈不高兴了,都不用怎样表现出来,沈澜洲就能注意到,并且第一时间去想办法哄他高兴。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才会愿意与叶呈这样亲密,会愿意纵容着他做尽天下最紧密的事。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沈澜洲记忆里的叶呈,从来都是苏少眠。仅此而已。其实也许这世上最讽刺的事,就是苏少眠自己并不知道沈澜洲到底有多喜欢他,甚至连曾经未服下木缠果实的沈澜洲自己也不知道。他们都觉得,沈澜洲之于苏少眠的感情,不过是一种百无聊赖下的可有可无。只有叶呈,只有叶呈知道,沈澜洲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了骨子里。真是讽刺。若有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一切混乱都归位,他会如何?苏少眠生性温和且包容,他那样喜欢沈澜洲,若真有那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再回头去找他,想来苏少眠是不会在意的,他会再次接受沈澜洲。可沈澜洲呢?对于沈澜洲来说,这段因为木缠果实而有的经历会是他永远也无法介怀的吧?沈澜洲会永远记得这段时间自己与叶呈做的所有事、说的所有话。现如今沈澜洲一切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纵容着他做的所有房中趣事、说的所有耳鬓厮磨的情话,到了那时,便是永远刻在沈澜洲心中、梗在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永远也去不掉的荆棘。人的记忆永远无法去除。因此某些感觉也将永远都留在沈澜洲的脑中、身上。沈澜洲与苏少眠相伴多久,他与叶呈的曾经也就会纠缠他多久。如影随形、如鲠在喉,他将永远是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跨不过去的第三人。其实若是真这样也不错。至少你将永远也不会忘了我。叶呈伸手抚|摸着沈澜洲的脸颊。室内烛火如豆,若此时有人能看一眼叶呈的眼睛,一定会被他此时深沉的眸色吓到。偏执、癫狂、冷漠、嗜血。若以此时的眼神来评判,彼此沈澜洲,叶呈或许才该是那个比较像是邪道中人的人。叶呈看了沈澜洲半晌,才终于伸手从自己怀中的锦囊里摸出了些什么。是几枚木缠果实。观那颜色,确实是比叶呈第一次喂沈澜洲吃的要深上不少。这是叶呈今日在戏楼中与沈澜洲分开之后,独身一人去北郊的木缠花海中采摘的。相似的锦囊叶呈一共准备了五枚,五枚锦囊里依次装着几枚颜色深浅递进的木缠果实。五枚锦囊,也就是说有五次。若是除去这一次,还有四次。沈澜洲,我还能留你多久?叶呈看着正躺在床上沉睡的沈澜洲,半晌后动作轻柔地掰开他的嘴,将木缠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沈澜洲正睡得很沉,男人紧闭着眼睛,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此刻正在发生什么。沈澜洲自然不会发现。毕竟对于现在的沈澜洲来说,叶呈是他的爱人。沈澜洲自然不会去怀疑自己的爱人,会在夜半做什么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因此睡得毫无戒备。叶呈将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随即便俯下|身,轻轻地吻|住沈澜洲的唇。叶呈微敛着眼睛,引导着沈澜洲将木缠果实完全吃进肚里。沈澜洲的嘴里似乎还有一股甜腻的味道。叶呈知道,是方才沈澜洲喂自己吃下的板栗糕的味道。叶呈记得那时自己去北郊木缠花海寻找颜色更深一些的木缠果实。这个工作需要掰开木缠花瓣的花蕊,一株一株仔细去辨认。这行为其实是十分显眼的。只要知道木缠果实功效的人,一见他这行为,就都不难猜出他是在干什么。叶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便特意挑了这个晚些了的时间,又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山头,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看到。可当叶呈收集完这五代锦囊的木缠果实,一抬眼,却还是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个人。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妪,头发花白,穿一身麻布衣裳,打扮得倒是干净,鬓边还簪了朵大红的花。她一张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可细细看去,却分明还能从她的眼角眉梢猜测出她年轻时俊俏风流的模样。老妪站在叶呈的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叶呈直起身、抬起眼的时候,正对上老妪极度复杂的目光。老妪站在那看着叶呈,目光里甚至有丝怜悯。叶呈的动作便直接顿在了那里。男人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自己寻了数个时辰的果实,攥紧了手指。叶呈没有开口说话。老妪看了他许久,却是开口说话了。夜色浓重, 叶呈却毫无睡意。男人正斜倚在床头,看着床榻上闭着眼沉睡的沈澜洲。沈澜洲睡得很沉。他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他平和的呼吸一颤一颤,像是某种东西展翅欲飞的翅膀。叶呈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去摸沈澜洲的睫毛。浓密的睫毛在手心轻轻滑过, 带起一阵隐秘的痒意, 从指间一直传到心底。叶呈想起沈澜洲方才抓着自己的手问的那句叶呈, 我给你的玉佩呢?, 眼神瞬间沉了沉。玉佩?是指之前沈澜洲送给苏少眠的那枚玉佩吗?从自己给他喂木缠果实,但现在,不过才多久时间?区区三个月。沈澜洲竟是已经开始想起来了吗?这时间,可比叶呈之前在《苏阳县志》中查到的最短时限,还远远了近一半有余。沈澜洲能这么快想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武功实在高强,亦或者因为他其实实在是喜欢苏少眠?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木缠果实所制造出来的虚假感情,便显得那样薄弱吗?因为虽然记忆在告诉沈澜洲,他的爱人是他叶呈,可心却一直在提醒着沈澜洲,他喜欢的其实是苏少眠?叶呈坐在沈澜洲的床边上看着沈澜洲。他有时会想象若有一日,沈澜洲突然想起了一切,会是副怎样的场景。沈澜洲一定会非常生气,气到只想杀了他。这是正常的,任何一个人被人这样欺骗、被欺骗着与一个明明并不是自己爱人的人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却完全遗忘了,都会极为生气。沈澜洲这人性子极傲,而且也许是因为从小在魔教长大的缘故,其实他什么也不在乎。可以说,现在的叶呈完全是因为占了苏少眠的名头,才能让沈澜洲在意他。其实叶呈也总是想不明白,沈澜洲怎么会这么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一种近乎纵然的地步。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会对叶呈极好。叶呈不高兴了,都不用怎样表现出来,沈澜洲就能注意到,并且第一时间去想办法哄他高兴。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才会愿意与叶呈这样亲密,会愿意纵容着他做尽天下最紧密的事。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沈澜洲记忆里的叶呈,从来都是苏少眠。仅此而已。其实也许这世上最讽刺的事,就是苏少眠自己并不知道沈澜洲到底有多喜欢他,甚至连曾经未服下木缠果实的沈澜洲自己也不知道。他们都觉得,沈澜洲之于苏少眠的感情,不过是一种百无聊赖下的可有可无。只有叶呈,只有叶呈知道,沈澜洲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了骨子里。真是讽刺。若有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一切混乱都归位,他会如何?苏少眠生性温和且包容,他那样喜欢沈澜洲,若真有那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再回头去找他,想来苏少眠是不会在意的,他会再次接受沈澜洲。可沈澜洲呢?对于沈澜洲来说,这段因为木缠果实而有的经历会是他永远也无法介怀的吧?沈澜洲会永远记得这段时间自己与叶呈做的所有事、说的所有话。现如今沈澜洲一切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纵容着他做的所有房中趣事、说的所有耳鬓厮磨的情话,到了那时,便是永远刻在沈澜洲心中、梗在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永远也去不掉的荆棘。人的记忆永远无法去除。因此某些感觉也将永远都留在沈澜洲的脑中、身上。沈澜洲与苏少眠相伴多久,他与叶呈的曾经也就会纠缠他多久。如影随形、如鲠在喉,他将永远是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跨不过去的第三人。其实若是真这样也不错。至少你将永远也不会忘了我。叶呈伸手抚|摸着沈澜洲的脸颊。室内烛火如豆,若此时有人能看一眼叶呈的眼睛,一定会被他此时深沉的眸色吓到。偏执、癫狂、冷漠、嗜血。若以此时的眼神来评判,彼此沈澜洲,叶呈或许才该是那个比较像是邪道中人的人。叶呈看了沈澜洲半晌,才终于伸手从自己怀中的锦囊里摸出了些什么。是几枚木缠果实。观那颜色,确实是比叶呈第一次喂沈澜洲吃的要深上不少。这是叶呈今日在戏楼中与沈澜洲分开之后,独身一人去北郊的木缠花海中采摘的。相似的锦囊叶呈一共准备了五枚,五枚锦囊里依次装着几枚颜色深浅递进的木缠果实。五枚锦囊,也就是说有五次。若是除去这一次,还有四次。沈澜洲,我还能留你多久?叶呈看着正躺在床上沉睡的沈澜洲,半晌后动作轻柔地掰开他的嘴,将木缠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沈澜洲正睡得很沉,男人紧闭着眼睛,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此刻正在发生什么。沈澜洲自然不会发现。毕竟对于现在的沈澜洲来说,叶呈是他的爱人。沈澜洲自然不会去怀疑自己的爱人,会在夜半做什么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因此睡得毫无戒备。叶呈将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随即便俯下|身,轻轻地吻|住沈澜洲的唇。叶呈微敛着眼睛,引导着沈澜洲将木缠果实完全吃进肚里。沈澜洲的嘴里似乎还有一股甜腻的味道。叶呈知道,是方才沈澜洲喂自己吃下的板栗糕的味道。叶呈记得那时自己去北郊木缠花海寻找颜色更深一些的木缠果实。这个工作需要掰开木缠花瓣的花蕊,一株一株仔细去辨认。这行为其实是十分显眼的。只要知道木缠果实功效的人,一见他这行为,就都不难猜出他是在干什么。叶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便特意挑了这个晚些了的时间,又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山头,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看到。可当叶呈收集完这五代锦囊的木缠果实,一抬眼,却还是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个人。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妪,头发花白,穿一身麻布衣裳,打扮得倒是干净,鬓边还簪了朵大红的花。她一张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可细细看去,却分明还能从她的眼角眉梢猜测出她年轻时俊俏风流的模样。老妪站在叶呈的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叶呈直起身、抬起眼的时候,正对上老妪极度复杂的目光。老妪站在那看着叶呈,目光里甚至有丝怜悯。叶呈的动作便直接顿在了那里。男人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自己寻了数个时辰的果实,攥紧了手指。叶呈没有开口说话。老妪看了他许久,却是开口说话了。夜色浓重, 叶呈却毫无睡意。男人正斜倚在床头,看着床榻上闭着眼沉睡的沈澜洲。沈澜洲睡得很沉。他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他平和的呼吸一颤一颤,像是某种东西展翅欲飞的翅膀。叶呈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去摸沈澜洲的睫毛。浓密的睫毛在手心轻轻滑过, 带起一阵隐秘的痒意, 从指间一直传到心底。叶呈想起沈澜洲方才抓着自己的手问的那句叶呈, 我给你的玉佩呢?, 眼神瞬间沉了沉。玉佩?是指之前沈澜洲送给苏少眠的那枚玉佩吗?从自己给他喂木缠果实,但现在,不过才多久时间?区区三个月。沈澜洲竟是已经开始想起来了吗?这时间,可比叶呈之前在《苏阳县志》中查到的最短时限,还远远了近一半有余。沈澜洲能这么快想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武功实在高强,亦或者因为他其实实在是喜欢苏少眠?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木缠果实所制造出来的虚假感情,便显得那样薄弱吗?因为虽然记忆在告诉沈澜洲,他的爱人是他叶呈,可心却一直在提醒着沈澜洲,他喜欢的其实是苏少眠?叶呈坐在沈澜洲的床边上看着沈澜洲。他有时会想象若有一日,沈澜洲突然想起了一切,会是副怎样的场景。沈澜洲一定会非常生气,气到只想杀了他。这是正常的,任何一个人被人这样欺骗、被欺骗着与一个明明并不是自己爱人的人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却完全遗忘了,都会极为生气。沈澜洲这人性子极傲,而且也许是因为从小在魔教长大的缘故,其实他什么也不在乎。可以说,现在的叶呈完全是因为占了苏少眠的名头,才能让沈澜洲在意他。其实叶呈也总是想不明白,沈澜洲怎么会这么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一种近乎纵然的地步。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会对叶呈极好。叶呈不高兴了,都不用怎样表现出来,沈澜洲就能注意到,并且第一时间去想办法哄他高兴。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才会愿意与叶呈这样亲密,会愿意纵容着他做尽天下最紧密的事。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沈澜洲记忆里的叶呈,从来都是苏少眠。仅此而已。其实也许这世上最讽刺的事,就是苏少眠自己并不知道沈澜洲到底有多喜欢他,甚至连曾经未服下木缠果实的沈澜洲自己也不知道。他们都觉得,沈澜洲之于苏少眠的感情,不过是一种百无聊赖下的可有可无。只有叶呈,只有叶呈知道,沈澜洲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了骨子里。真是讽刺。若有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一切混乱都归位,他会如何?苏少眠生性温和且包容,他那样喜欢沈澜洲,若真有那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再回头去找他,想来苏少眠是不会在意的,他会再次接受沈澜洲。可沈澜洲呢?对于沈澜洲来说,这段因为木缠果实而有的经历会是他永远也无法介怀的吧?沈澜洲会永远记得这段时间自己与叶呈做的所有事、说的所有话。现如今沈澜洲一切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纵容着他做的所有房中趣事、说的所有耳鬓厮磨的情话,到了那时,便是永远刻在沈澜洲心中、梗在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永远也去不掉的荆棘。人的记忆永远无法去除。因此某些感觉也将永远都留在沈澜洲的脑中、身上。沈澜洲与苏少眠相伴多久,他与叶呈的曾经也就会纠缠他多久。如影随形、如鲠在喉,他将永远是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跨不过去的第三人。其实若是真这样也不错。至少你将永远也不会忘了我。叶呈伸手抚|摸着沈澜洲的脸颊。室内烛火如豆,若此时有人能看一眼叶呈的眼睛,一定会被他此时深沉的眸色吓到。偏执、癫狂、冷漠、嗜血。若以此时的眼神来评判,彼此沈澜洲,叶呈或许才该是那个比较像是邪道中人的人。叶呈看了沈澜洲半晌,才终于伸手从自己怀中的锦囊里摸出了些什么。是几枚木缠果实。观那颜色,确实是比叶呈第一次喂沈澜洲吃的要深上不少。这是叶呈今日在戏楼中与沈澜洲分开之后,独身一人去北郊的木缠花海中采摘的。相似的锦囊叶呈一共准备了五枚,五枚锦囊里依次装着几枚颜色深浅递进的木缠果实。五枚锦囊,也就是说有五次。若是除去这一次,还有四次。沈澜洲,我还能留你多久?叶呈看着正躺在床上沉睡的沈澜洲,半晌后动作轻柔地掰开他的嘴,将木缠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沈澜洲正睡得很沉,男人紧闭着眼睛,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此刻正在发生什么。沈澜洲自然不会发现。毕竟对于现在的沈澜洲来说,叶呈是他的爱人。沈澜洲自然不会去怀疑自己的爱人,会在夜半做什么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因此睡得毫无戒备。叶呈将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随即便俯下|身,轻轻地吻|住沈澜洲的唇。叶呈微敛着眼睛,引导着沈澜洲将木缠果实完全吃进肚里。沈澜洲的嘴里似乎还有一股甜腻的味道。叶呈知道,是方才沈澜洲喂自己吃下的板栗糕的味道。叶呈记得那时自己去北郊木缠花海寻找颜色更深一些的木缠果实。这个工作需要掰开木缠花瓣的花蕊,一株一株仔细去辨认。这行为其实是十分显眼的。只要知道木缠果实功效的人,一见他这行为,就都不难猜出他是在干什么。叶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便特意挑了这个晚些了的时间,又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山头,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看到。可当叶呈收集完这五代锦囊的木缠果实,一抬眼,却还是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个人。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妪,头发花白,穿一身麻布衣裳,打扮得倒是干净,鬓边还簪了朵大红的花。她一张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可细细看去,却分明还能从她的眼角眉梢猜测出她年轻时俊俏风流的模样。老妪站在叶呈的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叶呈直起身、抬起眼的时候,正对上老妪极度复杂的目光。老妪站在那看着叶呈,目光里甚至有丝怜悯。叶呈的动作便直接顿在了那里。男人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自己寻了数个时辰的果实,攥紧了手指。叶呈没有开口说话。老妪看了他许久,却是开口说话了。夜色浓重, 叶呈却毫无睡意。男人正斜倚在床头,看着床榻上闭着眼沉睡的沈澜洲。沈澜洲睡得很沉。他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他平和的呼吸一颤一颤,像是某种东西展翅欲飞的翅膀。叶呈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去摸沈澜洲的睫毛。浓密的睫毛在手心轻轻滑过, 带起一阵隐秘的痒意, 从指间一直传到心底。叶呈想起沈澜洲方才抓着自己的手问的那句叶呈, 我给你的玉佩呢?, 眼神瞬间沉了沉。玉佩?是指之前沈澜洲送给苏少眠的那枚玉佩吗?从自己给他喂木缠果实,但现在,不过才多久时间?区区三个月。沈澜洲竟是已经开始想起来了吗?这时间,可比叶呈之前在《苏阳县志》中查到的最短时限,还远远了近一半有余。沈澜洲能这么快想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武功实在高强,亦或者因为他其实实在是喜欢苏少眠?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木缠果实所制造出来的虚假感情,便显得那样薄弱吗?因为虽然记忆在告诉沈澜洲,他的爱人是他叶呈,可心却一直在提醒着沈澜洲,他喜欢的其实是苏少眠?叶呈坐在沈澜洲的床边上看着沈澜洲。他有时会想象若有一日,沈澜洲突然想起了一切,会是副怎样的场景。沈澜洲一定会非常生气,气到只想杀了他。这是正常的,任何一个人被人这样欺骗、被欺骗着与一个明明并不是自己爱人的人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却完全遗忘了,都会极为生气。沈澜洲这人性子极傲,而且也许是因为从小在魔教长大的缘故,其实他什么也不在乎。可以说,现在的叶呈完全是因为占了苏少眠的名头,才能让沈澜洲在意他。其实叶呈也总是想不明白,沈澜洲怎么会这么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一种近乎纵然的地步。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会对叶呈极好。叶呈不高兴了,都不用怎样表现出来,沈澜洲就能注意到,并且第一时间去想办法哄他高兴。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才会愿意与叶呈这样亲密,会愿意纵容着他做尽天下最紧密的事。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沈澜洲记忆里的叶呈,从来都是苏少眠。仅此而已。其实也许这世上最讽刺的事,就是苏少眠自己并不知道沈澜洲到底有多喜欢他,甚至连曾经未服下木缠果实的沈澜洲自己也不知道。他们都觉得,沈澜洲之于苏少眠的感情,不过是一种百无聊赖下的可有可无。只有叶呈,只有叶呈知道,沈澜洲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了骨子里。真是讽刺。若有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一切混乱都归位,他会如何?苏少眠生性温和且包容,他那样喜欢沈澜洲,若真有那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再回头去找他,想来苏少眠是不会在意的,他会再次接受沈澜洲。可沈澜洲呢?对于沈澜洲来说,这段因为木缠果实而有的经历会是他永远也无法介怀的吧?沈澜洲会永远记得这段时间自己与叶呈做的所有事、说的所有话。现如今沈澜洲一切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纵容着他做的所有房中趣事、说的所有耳鬓厮磨的情话,到了那时,便是永远刻在沈澜洲心中、梗在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永远也去不掉的荆棘。人的记忆永远无法去除。因此某些感觉也将永远都留在沈澜洲的脑中、身上。沈澜洲与苏少眠相伴多久,他与叶呈的曾经也就会纠缠他多久。如影随形、如鲠在喉,他将永远是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跨不过去的第三人。其实若是真这样也不错。至少你将永远也不会忘了我。叶呈伸手抚|摸着沈澜洲的脸颊。室内烛火如豆,若此时有人能看一眼叶呈的眼睛,一定会被他此时深沉的眸色吓到。偏执、癫狂、冷漠、嗜血。若以此时的眼神来评判,彼此沈澜洲,叶呈或许才该是那个比较像是邪道中人的人。叶呈看了沈澜洲半晌,才终于伸手从自己怀中的锦囊里摸出了些什么。是几枚木缠果实。观那颜色,确实是比叶呈第一次喂沈澜洲吃的要深上不少。这是叶呈今日在戏楼中与沈澜洲分开之后,独身一人去北郊的木缠花海中采摘的。相似的锦囊叶呈一共准备了五枚,五枚锦囊里依次装着几枚颜色深浅递进的木缠果实。五枚锦囊,也就是说有五次。若是除去这一次,还有四次。沈澜洲,我还能留你多久?叶呈看着正躺在床上沉睡的沈澜洲,半晌后动作轻柔地掰开他的嘴,将木缠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沈澜洲正睡得很沉,男人紧闭着眼睛,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此刻正在发生什么。沈澜洲自然不会发现。毕竟对于现在的沈澜洲来说,叶呈是他的爱人。沈澜洲自然不会去怀疑自己的爱人,会在夜半做什么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因此睡得毫无戒备。叶呈将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随即便俯下|身,轻轻地吻|住沈澜洲的唇。叶呈微敛着眼睛,引导着沈澜洲将木缠果实完全吃进肚里。沈澜洲的嘴里似乎还有一股甜腻的味道。叶呈知道,是方才沈澜洲喂自己吃下的板栗糕的味道。叶呈记得那时自己去北郊木缠花海寻找颜色更深一些的木缠果实。这个工作需要掰开木缠花瓣的花蕊,一株一株仔细去辨认。这行为其实是十分显眼的。只要知道木缠果实功效的人,一见他这行为,就都不难猜出他是在干什么。叶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便特意挑了这个晚些了的时间,又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山头,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看到。可当叶呈收集完这五代锦囊的木缠果实,一抬眼,却还是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个人。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妪,头发花白,穿一身麻布衣裳,打扮得倒是干净,鬓边还簪了朵大红的花。她一张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可细细看去,却分明还能从她的眼角眉梢猜测出她年轻时俊俏风流的模样。老妪站在叶呈的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叶呈直起身、抬起眼的时候,正对上老妪极度复杂的目光。老妪站在那看着叶呈,目光里甚至有丝怜悯。叶呈的动作便直接顿在了那里。男人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自己寻了数个时辰的果实,攥紧了手指。叶呈没有开口说话。老妪看了他许久,却是开口说话了。夜色浓重, 叶呈却毫无睡意。男人正斜倚在床头,看着床榻上闭着眼沉睡的沈澜洲。沈澜洲睡得很沉。他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他平和的呼吸一颤一颤,像是某种东西展翅欲飞的翅膀。叶呈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去摸沈澜洲的睫毛。浓密的睫毛在手心轻轻滑过, 带起一阵隐秘的痒意, 从指间一直传到心底。叶呈想起沈澜洲方才抓着自己的手问的那句叶呈, 我给你的玉佩呢?, 眼神瞬间沉了沉。玉佩?是指之前沈澜洲送给苏少眠的那枚玉佩吗?从自己给他喂木缠果实,但现在,不过才多久时间?区区三个月。沈澜洲竟是已经开始想起来了吗?这时间,可比叶呈之前在《苏阳县志》中查到的最短时限,还远远了近一半有余。沈澜洲能这么快想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武功实在高强,亦或者因为他其实实在是喜欢苏少眠?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木缠果实所制造出来的虚假感情,便显得那样薄弱吗?因为虽然记忆在告诉沈澜洲,他的爱人是他叶呈,可心却一直在提醒着沈澜洲,他喜欢的其实是苏少眠?叶呈坐在沈澜洲的床边上看着沈澜洲。他有时会想象若有一日,沈澜洲突然想起了一切,会是副怎样的场景。沈澜洲一定会非常生气,气到只想杀了他。这是正常的,任何一个人被人这样欺骗、被欺骗着与一个明明并不是自己爱人的人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却完全遗忘了,都会极为生气。沈澜洲这人性子极傲,而且也许是因为从小在魔教长大的缘故,其实他什么也不在乎。可以说,现在的叶呈完全是因为占了苏少眠的名头,才能让沈澜洲在意他。其实叶呈也总是想不明白,沈澜洲怎么会这么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一种近乎纵然的地步。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会对叶呈极好。叶呈不高兴了,都不用怎样表现出来,沈澜洲就能注意到,并且第一时间去想办法哄他高兴。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才会愿意与叶呈这样亲密,会愿意纵容着他做尽天下最紧密的事。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沈澜洲记忆里的叶呈,从来都是苏少眠。仅此而已。其实也许这世上最讽刺的事,就是苏少眠自己并不知道沈澜洲到底有多喜欢他,甚至连曾经未服下木缠果实的沈澜洲自己也不知道。他们都觉得,沈澜洲之于苏少眠的感情,不过是一种百无聊赖下的可有可无。只有叶呈,只有叶呈知道,沈澜洲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了骨子里。真是讽刺。若有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一切混乱都归位,他会如何?苏少眠生性温和且包容,他那样喜欢沈澜洲,若真有那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再回头去找他,想来苏少眠是不会在意的,他会再次接受沈澜洲。可沈澜洲呢?对于沈澜洲来说,这段因为木缠果实而有的经历会是他永远也无法介怀的吧?沈澜洲会永远记得这段时间自己与叶呈做的所有事、说的所有话。现如今沈澜洲一切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纵容着他做的所有房中趣事、说的所有耳鬓厮磨的情话,到了那时,便是永远刻在沈澜洲心中、梗在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永远也去不掉的荆棘。人的记忆永远无法去除。因此某些感觉也将永远都留在沈澜洲的脑中、身上。沈澜洲与苏少眠相伴多久,他与叶呈的曾经也就会纠缠他多久。如影随形、如鲠在喉,他将永远是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跨不过去的第三人。其实若是真这样也不错。至少你将永远也不会忘了我。叶呈伸手抚|摸着沈澜洲的脸颊。室内烛火如豆,若此时有人能看一眼叶呈的眼睛,一定会被他此时深沉的眸色吓到。偏执、癫狂、冷漠、嗜血。若以此时的眼神来评判,彼此沈澜洲,叶呈或许才该是那个比较像是邪道中人的人。叶呈看了沈澜洲半晌,才终于伸手从自己怀中的锦囊里摸出了些什么。是几枚木缠果实。观那颜色,确实是比叶呈第一次喂沈澜洲吃的要深上不少。这是叶呈今日在戏楼中与沈澜洲分开之后,独身一人去北郊的木缠花海中采摘的。相似的锦囊叶呈一共准备了五枚,五枚锦囊里依次装着几枚颜色深浅递进的木缠果实。五枚锦囊,也就是说有五次。若是除去这一次,还有四次。沈澜洲,我还能留你多久?叶呈看着正躺在床上沉睡的沈澜洲,半晌后动作轻柔地掰开他的嘴,将木缠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沈澜洲正睡得很沉,男人紧闭着眼睛,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此刻正在发生什么。沈澜洲自然不会发现。毕竟对于现在的沈澜洲来说,叶呈是他的爱人。沈澜洲自然不会去怀疑自己的爱人,会在夜半做什么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因此睡得毫无戒备。叶呈将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随即便俯下|身,轻轻地吻|住沈澜洲的唇。叶呈微敛着眼睛,引导着沈澜洲将木缠果实完全吃进肚里。沈澜洲的嘴里似乎还有一股甜腻的味道。叶呈知道,是方才沈澜洲喂自己吃下的板栗糕的味道。叶呈记得那时自己去北郊木缠花海寻找颜色更深一些的木缠果实。这个工作需要掰开木缠花瓣的花蕊,一株一株仔细去辨认。这行为其实是十分显眼的。只要知道木缠果实功效的人,一见他这行为,就都不难猜出他是在干什么。叶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便特意挑了这个晚些了的时间,又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山头,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看到。可当叶呈收集完这五代锦囊的木缠果实,一抬眼,却还是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个人。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妪,头发花白,穿一身麻布衣裳,打扮得倒是干净,鬓边还簪了朵大红的花。她一张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可细细看去,却分明还能从她的眼角眉梢猜测出她年轻时俊俏风流的模样。老妪站在叶呈的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叶呈直起身、抬起眼的时候,正对上老妪极度复杂的目光。老妪站在那看着叶呈,目光里甚至有丝怜悯。叶呈的动作便直接顿在了那里。男人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自己寻了数个时辰的果实,攥紧了手指。叶呈没有开口说话。老妪看了他许久,却是开口说话了。夜色浓重, 叶呈却毫无睡意。男人正斜倚在床头,看着床榻上闭着眼沉睡的沈澜洲。沈澜洲睡得很沉。他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他平和的呼吸一颤一颤,像是某种东西展翅欲飞的翅膀。叶呈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去摸沈澜洲的睫毛。浓密的睫毛在手心轻轻滑过, 带起一阵隐秘的痒意, 从指间一直传到心底。叶呈想起沈澜洲方才抓着自己的手问的那句叶呈, 我给你的玉佩呢?, 眼神瞬间沉了沉。玉佩?是指之前沈澜洲送给苏少眠的那枚玉佩吗?从自己给他喂木缠果实,但现在,不过才多久时间?区区三个月。沈澜洲竟是已经开始想起来了吗?这时间,可比叶呈之前在《苏阳县志》中查到的最短时限,还远远了近一半有余。沈澜洲能这么快想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武功实在高强,亦或者因为他其实实在是喜欢苏少眠?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木缠果实所制造出来的虚假感情,便显得那样薄弱吗?因为虽然记忆在告诉沈澜洲,他的爱人是他叶呈,可心却一直在提醒着沈澜洲,他喜欢的其实是苏少眠?叶呈坐在沈澜洲的床边上看着沈澜洲。他有时会想象若有一日,沈澜洲突然想起了一切,会是副怎样的场景。沈澜洲一定会非常生气,气到只想杀了他。这是正常的,任何一个人被人这样欺骗、被欺骗着与一个明明并不是自己爱人的人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却完全遗忘了,都会极为生气。沈澜洲这人性子极傲,而且也许是因为从小在魔教长大的缘故,其实他什么也不在乎。可以说,现在的叶呈完全是因为占了苏少眠的名头,才能让沈澜洲在意他。其实叶呈也总是想不明白,沈澜洲怎么会这么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一种近乎纵然的地步。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会对叶呈极好。叶呈不高兴了,都不用怎样表现出来,沈澜洲就能注意到,并且第一时间去想办法哄他高兴。沈澜洲以为叶呈是苏少眠,所以沈澜洲才会愿意与叶呈这样亲密,会愿意纵容着他做尽天下最紧密的事。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沈澜洲记忆里的叶呈,从来都是苏少眠。仅此而已。其实也许这世上最讽刺的事,就是苏少眠自己并不知道沈澜洲到底有多喜欢他,甚至连曾经未服下木缠果实的沈澜洲自己也不知道。他们都觉得,沈澜洲之于苏少眠的感情,不过是一种百无聊赖下的可有可无。只有叶呈,只有叶呈知道,沈澜洲喜欢苏少眠,喜欢到了骨子里。真是讽刺。若有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一切混乱都归位,他会如何?苏少眠生性温和且包容,他那样喜欢沈澜洲,若真有那一日,沈澜洲想起一切再回头去找他,想来苏少眠是不会在意的,他会再次接受沈澜洲。可沈澜洲呢?对于沈澜洲来说,这段因为木缠果实而有的经历会是他永远也无法介怀的吧?沈澜洲会永远记得这段时间自己与叶呈做的所有事、说的所有话。现如今沈澜洲一切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纵容着他做的所有房中趣事、说的所有耳鬓厮磨的情话,到了那时,便是永远刻在沈澜洲心中、梗在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永远也去不掉的荆棘。人的记忆永远无法去除。因此某些感觉也将永远都留在沈澜洲的脑中、身上。沈澜洲与苏少眠相伴多久,他与叶呈的曾经也就会纠缠他多久。如影随形、如鲠在喉,他将永远是沈澜洲与苏少眠之间跨不过去的第三人。其实若是真这样也不错。至少你将永远也不会忘了我。叶呈伸手抚|摸着沈澜洲的脸颊。室内烛火如豆,若此时有人能看一眼叶呈的眼睛,一定会被他此时深沉的眸色吓到。偏执、癫狂、冷漠、嗜血。若以此时的眼神来评判,彼此沈澜洲,叶呈或许才该是那个比较像是邪道中人的人。叶呈看了沈澜洲半晌,才终于伸手从自己怀中的锦囊里摸出了些什么。是几枚木缠果实。观那颜色,确实是比叶呈第一次喂沈澜洲吃的要深上不少。这是叶呈今日在戏楼中与沈澜洲分开之后,独身一人去北郊的木缠花海中采摘的。相似的锦囊叶呈一共准备了五枚,五枚锦囊里依次装着几枚颜色深浅递进的木缠果实。五枚锦囊,也就是说有五次。若是除去这一次,还有四次。沈澜洲,我还能留你多久?叶呈看着正躺在床上沉睡的沈澜洲,半晌后动作轻柔地掰开他的嘴,将木缠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沈澜洲正睡得很沉,男人紧闭着眼睛,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此刻正在发生什么。沈澜洲自然不会发现。毕竟对于现在的沈澜洲来说,叶呈是他的爱人。沈澜洲自然不会去怀疑自己的爱人,会在夜半做什么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因此睡得毫无戒备。叶呈将果实喂进沈澜洲的嘴里,随即便俯下|身,轻轻地吻|住沈澜洲的唇。叶呈微敛着眼睛,引导着沈澜洲将木缠果实完全吃进肚里。沈澜洲的嘴里似乎还有一股甜腻的味道。叶呈知道,是方才沈澜洲喂自己吃下的板栗糕的味道。叶呈记得那时自己去北郊木缠花海寻找颜色更深一些的木缠果实。这个工作需要掰开木缠花瓣的花蕊,一株一株仔细去辨认。这行为其实是十分显眼的。只要知道木缠果实功效的人,一见他这行为,就都不难猜出他是在干什么。叶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便特意挑了这个晚些了的时间,又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山头,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看到。可当叶呈收集完这五代锦囊的木缠果实,一抬眼,却还是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个人。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妪,头发花白,穿一身麻布衣裳,打扮得倒是干净,鬓边还簪了朵大红的花。她一张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可细细看去,却分明还能从她的眼角眉梢猜测出她年轻时俊俏风流的模样。老妪站在叶呈的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叶呈直起身、抬起眼的时候,正对上老妪极度复杂的目光。老妪站在那看着叶呈,目光里甚至有丝怜悯。叶呈的动作便直接顿在了那里。男人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自己寻了数个时辰的果实,攥紧了手指。叶呈没有开口说话。老妪看了他许久,却是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