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将顾衍扶到床上,轻声安慰:“阿衍哥哥不怕,阿清一直都在,让大夫好好给你瞧病。”顾衍握着薛清的手不放,似乎只有他在,他才安心。那府医知道两位少爷感情好,也没说什么,只管去看顾衍的眼睛。这一看,惊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少将军的眼睛被利器划伤,已,已无药可救了啊!”“不可能,刚才还好好的,再说,哪有什么利器……”薛贵捡起地上那个盒子,皱眉道:“少爷,这不是咱们清阁的东西。”薛清看了眼那盒子,心道事情不对,可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大夫,真的就没有办法了?”“请恕小人医术浅薄,这,真是束手无策啊。”宴席已经开始了,嘉仪长公主左右等不到人,怒极,带着人亲自来衍清苑走一趟。却不料……“阿衍!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回事儿,阿衍怎么病了……”府医不敢妄动,但顾衍又疼的厉害,便叫薛贵去熬了碗止疼散给他服下。河阳心虚,瞧见薛清好好的,那盒子还在他手上握着,心口一跳,下意识的去看了顾衍。这才发现,顾衍的眼睛……“姑母,表哥眼睛看不见了,一定是薛清害的!”河阳先发制人。果然,长公主一听,忙叫宋姑将府医揪过来询问,这才知道顾衍的眼睛,极有可能治不好了。河阳公主手心里全是汗,怎么会,怎么会是表哥,表哥为什么要在薛清的卧房,为什么,为什么!嘉仪长公主此刻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指着薛清吼道:“都是你这孽障,整日鼓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下害了阿衍,你高兴了!”“不是,长公主,不是我。”“还说不是你,人赃并获!”河阳紧着道。“母亲,你错怪阿清了,是孩儿不小心……”顾衍的声音虚弱无力,在长公主盛怒之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姑母,还是救表哥要紧。”河阳生怕顾衍又帮薛清开脱,忙的提醒嘉仪长公主。“对对对,宋姑,还不快带阿衍回芙蓉院!”药劲儿上来,顾衍此刻也坚持不住了,昏睡之前,还不忘说上一句:“母亲不要怪阿清。”“来人,将衍清苑封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嘉仪长公主怒视薛清:“若阿衍治不好,你得给他陪葬!”薛清靠着床边坐下,紧盯着手里的小盒子。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机关,只要打开盒子,便能触发机关。使得盒子中的细小银针飞出,精准的射入眼中。薛清此前经常弄这种小玩儿意吓唬人的,尤其是河阳公主。薛清经常做一些唬人的小鬼脸,小虫子模型置入盒中,等着河阳公主打开,然后惊的花容失色。他对此,乐此不疲。没想到……☆、第 27 章“少爷,少将军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阿贵,那个人,想害的是我,阿衍哥哥是代我受过。”“少爷知道那人是谁?”“不外乎就是河阳公主了。”“少爷,河阳公主,日后是一定要进将军府的……如今少爷也长大了,又刚得了封赏,我们不如,出去开府单过吧。毕竟,这里是顾家,我们姓薛。”“是啊,这些年,因为我,长公主没少跟顾伯伯闹矛盾。可是,若阿衍哥哥的眼睛治不好,我……我就是走了,也难心安。”“那就等少将军有所好转,咱们就走。不管去哪儿,都有阿贵在,不会叫少爷吃苦的。”薛清笑了笑:“是啊,阿贵总是对我最好的一个。”外头的宴席缺了主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散的,薛清就这么坐着,一直到天亮,再到天黑……直到,河阳公主带了几个人冲进了清阁。“薛清,本公主找到了当世最有名的大夫,他能治好阿衍哥哥的眼睛,不过,以眼换眼,既然是你害了阿衍哥哥,那么用你的眼睛来偿还,是天经地义的。”薛清闻言,抬起头扫视了进来的几个人,目光停留在一个一身黑衣的人身上。那人同样也看向薛清,当看到那双细长的清澈眼眸时,他心里亦是一惊。好美的一双眼。像是洒满了漫天星辰,摄人心魄。“你确定,你可以治好他?”薛清沙哑的声音,惊的那人回了神。“我鬼医最擅疑难外伤,你大可放心。”“好,那你动手吧。”“少爷,不可,不可呀!若要换,就用阿贵的眼睛换,少爷!”鬼医眼睛一亮,本来还道这人如此完美的眼睛若是毁了,简直可惜,如今有人愿意替换,自是好极。河阳公主见状,赶紧朝左右使了眼色,按下薛贵。薛贵是跟着薛清上过战场的,又岂会将区区侍卫放在眼里,不过几招,便将人打倒在地。“阿贵,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一双眼睛罢了。以后,阿贵可以当我的眼睛啊。”说完,乖乖的躺在床上:“鬼医,动手吧。”鬼医行走江湖多年,也是见多识广。他此来,不过是将军府花高价悬赏,而他又刚好在研究眼伤的治疗,便借着机会揭了榜。但瞧眼前场面,这公主咄咄逼人,眼神狠辣,看似是对少将军关怀备至,实则是为挟私报复。这些达官显贵,果然心思复杂。可看到这浑身充满着哀伤之气的少年,鬼医竟也有几分心软。“拿麻沸散来……”“不用,就这样吧,我忍得住。”“你……确定?”“嗯。”鬼医醉心医术,他也是无意中发现眼睛上,其实是有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膜。他曾用兔子完成过一次移植眼膜的试验。而少将军的眼睛,也刚好是伤了眼膜,只需将这人的眼膜换给少将军,便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要看移植之后,会否出现一些突发病灶。总之,过程需要十分小心谨慎,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河阳,你要永远记得我今日所受的罪。要永远记得啊,记得我这双眼,记得我说过的话……”薛清美丽的近乎妖冶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河阳,仿佛穿透了她的心,将她内心深处的黑暗和龌龊全部暴露出来。她觉得空气压抑的让她无法呼吸,跌跌撞撞的离开了清阁,耳边还有薛清凄厉的叫声,随着夜风钻入耳朵,仿佛在说:“你还我眼睛,还我眼睛!”眼睛是最脆弱的地方,薛清不知自己是怎么扛过来的。等到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陷入黑暗中了。“阿贵?”“少爷,阿贵在呢,你不要怕。”“阿衍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薛贵默了半响,道:“没听见芙蓉院有什么动静,情况应该不会太差。”“阿贵,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快到午时了。”“原来是白天啊……今天,天气好么?”“有些阴天,许是要下雨了。”“哦……”“阿贵。”“嗯?”“阿衍哥哥,会不会讨厌我?”“少爷,您怎么会这么想,这事儿不是少爷的错,少将军不会怪少爷的,更何况,少爷也将眼睛赔给了他……”薛清想的却不是这个,他对阿衍哥哥存了那样的心思,若是被他知晓,他一定会讨厌自己了。倒不如就这么走了吧。“阿贵你,你去找房子了么?我们搬出将军府,住哪儿呢?”“长公主不叫咱们随意进出衍清苑,等少爷稍好一些,咱们趁夜离了将军府便是。等出去了,先寻个客栈落脚,再去找住处。况且,此时将少爷一个人留在清阁,阿贵也不放心。”“哦,听你安排就是。”“少爷饿了么?阿贵煮了粥。”“拿过来吧,总要好好养身体的。”“少爷能这么想就好。”--------在衍清苑养了几日,薛清的身子也不见好,总是反复高热。外头有长公主的人守着,他一时又找不到大夫,手里也没有药,薛贵只能用冷水替他降温,可若再这么下去,少爷必要伤了根基。薛贵不想再等下去了,大致收拾了些细软,打算趁夜里防守松懈之际,带着少爷闯出去。“少爷,暗室还有点儿值钱的东西,我去收拾收拾,您先休息一会儿。”薛贵早就将卧房碍事的东西挪走了,省得少爷不小心磕到碰到。薛清偶尔也会在房中走走,在窗前站上一会儿,吹吹风。“阿贵,你去忙便是,我自己什么都可以做的。”薛清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这笑容再不及往日那般灿烂耀眼了。薛贵瞧他又在窗前驻足,微微叹息一声,转身下楼去了。“……你这孽障……”长公主人还未进屋,声音便已飘进了薛清的耳朵。“你将阿衍害成这般模样,本宫本想让你偿命的。但阿衍开口求情,本宫也不好驳了他面子。将军府是不会留你了,你赶紧滚吧。”薛清回过头,虽然他看不见,还是礼貌性的朝门口方向点头致意:“长公主息怒,阿清,马上就走。”长公主闻言,冷哼一声,她瞥见床上放着的包裹,命宋姑打开搜查。薛清眉头一皱:“长公主,你这是何意?”“你在我将军府白吃白住了这么些年,我们对你也算仁至义尽。既然都要走了,那么将军府的东西,你最好留下。”薛贵收拾的包裹里,只有几件换洗衣裳和一袋金叶子。“这衣裳都是云锦缎料子,阿衍对你可真是舍得。”薛清嗤笑一声:“长公主若喜欢,拿走便是。哦,阿清身上这件,也是阿衍哥哥给做的呢,长公主也一并拿走吧。”说着,就着手去解腰带。长公主顿时羞愤无比。“孽障!本宫真想剥开你的皮囊,看看你究竟是哪路妖孽!你和你死了的娘一样,都是专门迷惑人的妖精。真不知她到底给皇兄和夫君下了什么迷魂药,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对她念念不忘,连她与别人生的儿子都要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够了!我敬你是阿衍哥哥的母亲,所以,这些年,你对我的不好,我都忍在心里。无论你如何打骂我,我都忍得。但你,不该侮辱我的娘亲!”薛清一把揪住长公主的衣领,虽然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可他仍能看到长公主那副狰狞的面孔,它早已根植于心底,无法拔除。“公主!”宋姑大惊,抄起桌上烛台就冲薛清砸过去,烛台滚烫的灯油溅了薛清一脸。他白净的脸上登时烫起了燎泡。长公主瞧这张完美无瑕勾人心魂的脸毁了,眼中竟升起一抹异样的兴奋,就像是,那个女人的脸毁了一样。“来人,将他按住!”门外候着的一众丫鬟婆子蜂拥而至,将薛清按在地上。薛清身子虚弱,完全挣扎不脱。长公主扯了床幔缠在烛台上,又在上头浇了灯油,点燃。跳跃的火苗靠近薛清的脸,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脸上每一处毛孔都在升腾着热气,灼烧着他。“薛清,要怪,就怪你生了一张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我阿衍所受的苦楚,就用你这张脸来偿还吧。毁了它,阿衍便再不会受你迷惑了。毁了它,我们将军府便有太平日子过了。”“你知道么,大齐增兵了。因为你屠了穆兰山近万人,大齐怒了。夫君守在前线,危在旦夕。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顾东海所率顾家军奉命驻守北疆,年前,顾衍请命到军中历练,薛清也一并跟着去了。边疆时常有些不大不小的仗要打。年轻人初到边疆,总是怀着一腔热血。是以,与大齐的几场小打小闹的战役,都是顾衍和薛清打的,只是时日久了,未免有些乏味。一日,二人追击大齐残部时,误入穆兰山深处,所率只有本部兵马一千人。薛清兵行险着,选择主动出击。小股作战,不能与军队正面抗衡,但却可以以突袭的方式扰乱敌方部署。如此一来,竟误打误撞的叫他们摸清了穆兰山的地形。只是,这一千人在最后回到营地时,只剩区区几十人了。二人到北疆后,第一次损失如此惨重,咽不下这口气,便与顾东海商议,按照穆兰山地形图,主动进攻。这么多年,大齐与大梁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和,大齐要隐隐占上风,憋屈了这么多年,顾东海自然也不愿放过这次机会。若此战成了,亦会叫大齐元气大伤。但穆兰山地形特殊,他们此次采用突击策略,不宜人多。便只挑选了五千精兵。顾东海又点派了一万军守在穆兰山口,以防不测。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二小将孤军深入穆兰山,大挫大齐锐气的光荣战绩。战报传至上京,成康帝大喜,要顾衍和薛清二人回京受封。大齐遭此重创,短时间内也不会挥军重来。二人便放心回了上京城,顾东海依旧驻守北疆。可此时,长公主却告诉薛清,大齐增兵了!“怎么会……不可能的!”“大齐也是一大强国,遭此屈辱,岂能善罢甘休!都是因为你,我夫君待你这般好,你居然害他至此!”嘉仪怒火中烧,将已经烧透的火把紧贴在薛清脸上……“少爷,阿贵在呢,你不要怕。”“阿衍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薛贵默了半响,道:“没听见芙蓉院有什么动静,情况应该不会太差。”“阿贵,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快到午时了。”“原来是白天啊……今天,天气好么?”“有些阴天,许是要下雨了。”“哦……”“阿贵。”“嗯?”“阿衍哥哥,会不会讨厌我?”“少爷,您怎么会这么想,这事儿不是少爷的错,少将军不会怪少爷的,更何况,少爷也将眼睛赔给了他……”薛清想的却不是这个,他对阿衍哥哥存了那样的心思,若是被他知晓,他一定会讨厌自己了。倒不如就这么走了吧。“阿贵你,你去找房子了么?我们搬出将军府,住哪儿呢?”“长公主不叫咱们随意进出衍清苑,等少爷稍好一些,咱们趁夜离了将军府便是。等出去了,先寻个客栈落脚,再去找住处。况且,此时将少爷一个人留在清阁,阿贵也不放心。”“哦,听你安排就是。”“少爷饿了么?阿贵煮了粥。”“拿过来吧,总要好好养身体的。”“少爷能这么想就好。”--------在衍清苑养了几日,薛清的身子也不见好,总是反复高热。外头有长公主的人守着,他一时又找不到大夫,手里也没有药,薛贵只能用冷水替他降温,可若再这么下去,少爷必要伤了根基。薛贵不想再等下去了,大致收拾了些细软,打算趁夜里防守松懈之际,带着少爷闯出去。“少爷,暗室还有点儿值钱的东西,我去收拾收拾,您先休息一会儿。”薛贵早就将卧房碍事的东西挪走了,省得少爷不小心磕到碰到。薛清偶尔也会在房中走走,在窗前站上一会儿,吹吹风。“阿贵,你去忙便是,我自己什么都可以做的。”薛清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这笑容再不及往日那般灿烂耀眼了。薛贵瞧他又在窗前驻足,微微叹息一声,转身下楼去了。“……你这孽障……”长公主人还未进屋,声音便已飘进了薛清的耳朵。“你将阿衍害成这般模样,本宫本想让你偿命的。但阿衍开口求情,本宫也不好驳了他面子。将军府是不会留你了,你赶紧滚吧。”薛清回过头,虽然他看不见,还是礼貌性的朝门口方向点头致意:“长公主息怒,阿清,马上就走。”长公主闻言,冷哼一声,她瞥见床上放着的包裹,命宋姑打开搜查。薛清眉头一皱:“长公主,你这是何意?”“你在我将军府白吃白住了这么些年,我们对你也算仁至义尽。既然都要走了,那么将军府的东西,你最好留下。”薛贵收拾的包裹里,只有几件换洗衣裳和一袋金叶子。“这衣裳都是云锦缎料子,阿衍对你可真是舍得。”薛清嗤笑一声:“长公主若喜欢,拿走便是。哦,阿清身上这件,也是阿衍哥哥给做的呢,长公主也一并拿走吧。”说着,就着手去解腰带。长公主顿时羞愤无比。“孽障!本宫真想剥开你的皮囊,看看你究竟是哪路妖孽!你和你死了的娘一样,都是专门迷惑人的妖精。真不知她到底给皇兄和夫君下了什么迷魂药,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对她念念不忘,连她与别人生的儿子都要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够了!我敬你是阿衍哥哥的母亲,所以,这些年,你对我的不好,我都忍在心里。无论你如何打骂我,我都忍得。但你,不该侮辱我的娘亲!”薛清一把揪住长公主的衣领,虽然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可他仍能看到长公主那副狰狞的面孔,它早已根植于心底,无法拔除。“公主!”宋姑大惊,抄起桌上烛台就冲薛清砸过去,烛台滚烫的灯油溅了薛清一脸。他白净的脸上登时烫起了燎泡。长公主瞧这张完美无瑕勾人心魂的脸毁了,眼中竟升起一抹异样的兴奋,就像是,那个女人的脸毁了一样。“来人,将他按住!”门外候着的一众丫鬟婆子蜂拥而至,将薛清按在地上。薛清身子虚弱,完全挣扎不脱。长公主扯了床幔缠在烛台上,又在上头浇了灯油,点燃。跳跃的火苗靠近薛清的脸,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脸上每一处毛孔都在升腾着热气,灼烧着他。“薛清,要怪,就怪你生了一张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我阿衍所受的苦楚,就用你这张脸来偿还吧。毁了它,阿衍便再不会受你迷惑了。毁了它,我们将军府便有太平日子过了。”“你知道么,大齐增兵了。因为你屠了穆兰山近万人,大齐怒了。夫君守在前线,危在旦夕。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顾东海所率顾家军奉命驻守北疆,年前,顾衍请命到军中历练,薛清也一并跟着去了。边疆时常有些不大不小的仗要打。年轻人初到边疆,总是怀着一腔热血。是以,与大齐的几场小打小闹的战役,都是顾衍和薛清打的,只是时日久了,未免有些乏味。一日,二人追击大齐残部时,误入穆兰山深处,所率只有本部兵马一千人。薛清兵行险着,选择主动出击。小股作战,不能与军队正面抗衡,但却可以以突袭的方式扰乱敌方部署。如此一来,竟误打误撞的叫他们摸清了穆兰山的地形。只是,这一千人在最后回到营地时,只剩区区几十人了。二人到北疆后,第一次损失如此惨重,咽不下这口气,便与顾东海商议,按照穆兰山地形图,主动进攻。这么多年,大齐与大梁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和,大齐要隐隐占上风,憋屈了这么多年,顾东海自然也不愿放过这次机会。若此战成了,亦会叫大齐元气大伤。但穆兰山地形特殊,他们此次采用突击策略,不宜人多。便只挑选了五千精兵。顾东海又点派了一万军守在穆兰山口,以防不测。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二小将孤军深入穆兰山,大挫大齐锐气的光荣战绩。战报传至上京,成康帝大喜,要顾衍和薛清二人回京受封。大齐遭此重创,短时间内也不会挥军重来。二人便放心回了上京城,顾东海依旧驻守北疆。可此时,长公主却告诉薛清,大齐增兵了!“怎么会……不可能的!”“大齐也是一大强国,遭此屈辱,岂能善罢甘休!都是因为你,我夫君待你这般好,你居然害他至此!”嘉仪怒火中烧,将已经烧透的火把紧贴在薛清脸上……“少爷,阿贵在呢,你不要怕。”“阿衍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薛贵默了半响,道:“没听见芙蓉院有什么动静,情况应该不会太差。”“阿贵,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快到午时了。”“原来是白天啊……今天,天气好么?”“有些阴天,许是要下雨了。”“哦……”“阿贵。”“嗯?”“阿衍哥哥,会不会讨厌我?”“少爷,您怎么会这么想,这事儿不是少爷的错,少将军不会怪少爷的,更何况,少爷也将眼睛赔给了他……”薛清想的却不是这个,他对阿衍哥哥存了那样的心思,若是被他知晓,他一定会讨厌自己了。倒不如就这么走了吧。“阿贵你,你去找房子了么?我们搬出将军府,住哪儿呢?”“长公主不叫咱们随意进出衍清苑,等少爷稍好一些,咱们趁夜离了将军府便是。等出去了,先寻个客栈落脚,再去找住处。况且,此时将少爷一个人留在清阁,阿贵也不放心。”“哦,听你安排就是。”“少爷饿了么?阿贵煮了粥。”“拿过来吧,总要好好养身体的。”“少爷能这么想就好。”--------在衍清苑养了几日,薛清的身子也不见好,总是反复高热。外头有长公主的人守着,他一时又找不到大夫,手里也没有药,薛贵只能用冷水替他降温,可若再这么下去,少爷必要伤了根基。薛贵不想再等下去了,大致收拾了些细软,打算趁夜里防守松懈之际,带着少爷闯出去。“少爷,暗室还有点儿值钱的东西,我去收拾收拾,您先休息一会儿。”薛贵早就将卧房碍事的东西挪走了,省得少爷不小心磕到碰到。薛清偶尔也会在房中走走,在窗前站上一会儿,吹吹风。“阿贵,你去忙便是,我自己什么都可以做的。”薛清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这笑容再不及往日那般灿烂耀眼了。薛贵瞧他又在窗前驻足,微微叹息一声,转身下楼去了。“……你这孽障……”长公主人还未进屋,声音便已飘进了薛清的耳朵。“你将阿衍害成这般模样,本宫本想让你偿命的。但阿衍开口求情,本宫也不好驳了他面子。将军府是不会留你了,你赶紧滚吧。”薛清回过头,虽然他看不见,还是礼貌性的朝门口方向点头致意:“长公主息怒,阿清,马上就走。”长公主闻言,冷哼一声,她瞥见床上放着的包裹,命宋姑打开搜查。薛清眉头一皱:“长公主,你这是何意?”“你在我将军府白吃白住了这么些年,我们对你也算仁至义尽。既然都要走了,那么将军府的东西,你最好留下。”薛贵收拾的包裹里,只有几件换洗衣裳和一袋金叶子。“这衣裳都是云锦缎料子,阿衍对你可真是舍得。”薛清嗤笑一声:“长公主若喜欢,拿走便是。哦,阿清身上这件,也是阿衍哥哥给做的呢,长公主也一并拿走吧。”说着,就着手去解腰带。长公主顿时羞愤无比。“孽障!本宫真想剥开你的皮囊,看看你究竟是哪路妖孽!你和你死了的娘一样,都是专门迷惑人的妖精。真不知她到底给皇兄和夫君下了什么迷魂药,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对她念念不忘,连她与别人生的儿子都要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够了!我敬你是阿衍哥哥的母亲,所以,这些年,你对我的不好,我都忍在心里。无论你如何打骂我,我都忍得。但你,不该侮辱我的娘亲!”薛清一把揪住长公主的衣领,虽然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可他仍能看到长公主那副狰狞的面孔,它早已根植于心底,无法拔除。“公主!”宋姑大惊,抄起桌上烛台就冲薛清砸过去,烛台滚烫的灯油溅了薛清一脸。他白净的脸上登时烫起了燎泡。长公主瞧这张完美无瑕勾人心魂的脸毁了,眼中竟升起一抹异样的兴奋,就像是,那个女人的脸毁了一样。“来人,将他按住!”门外候着的一众丫鬟婆子蜂拥而至,将薛清按在地上。薛清身子虚弱,完全挣扎不脱。长公主扯了床幔缠在烛台上,又在上头浇了灯油,点燃。跳跃的火苗靠近薛清的脸,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脸上每一处毛孔都在升腾着热气,灼烧着他。“薛清,要怪,就怪你生了一张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我阿衍所受的苦楚,就用你这张脸来偿还吧。毁了它,阿衍便再不会受你迷惑了。毁了它,我们将军府便有太平日子过了。”“你知道么,大齐增兵了。因为你屠了穆兰山近万人,大齐怒了。夫君守在前线,危在旦夕。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顾东海所率顾家军奉命驻守北疆,年前,顾衍请命到军中历练,薛清也一并跟着去了。边疆时常有些不大不小的仗要打。年轻人初到边疆,总是怀着一腔热血。是以,与大齐的几场小打小闹的战役,都是顾衍和薛清打的,只是时日久了,未免有些乏味。一日,二人追击大齐残部时,误入穆兰山深处,所率只有本部兵马一千人。薛清兵行险着,选择主动出击。小股作战,不能与军队正面抗衡,但却可以以突袭的方式扰乱敌方部署。如此一来,竟误打误撞的叫他们摸清了穆兰山的地形。只是,这一千人在最后回到营地时,只剩区区几十人了。二人到北疆后,第一次损失如此惨重,咽不下这口气,便与顾东海商议,按照穆兰山地形图,主动进攻。这么多年,大齐与大梁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和,大齐要隐隐占上风,憋屈了这么多年,顾东海自然也不愿放过这次机会。若此战成了,亦会叫大齐元气大伤。但穆兰山地形特殊,他们此次采用突击策略,不宜人多。便只挑选了五千精兵。顾东海又点派了一万军守在穆兰山口,以防不测。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二小将孤军深入穆兰山,大挫大齐锐气的光荣战绩。战报传至上京,成康帝大喜,要顾衍和薛清二人回京受封。大齐遭此重创,短时间内也不会挥军重来。二人便放心回了上京城,顾东海依旧驻守北疆。可此时,长公主却告诉薛清,大齐增兵了!“怎么会……不可能的!”“大齐也是一大强国,遭此屈辱,岂能善罢甘休!都是因为你,我夫君待你这般好,你居然害他至此!”嘉仪怒火中烧,将已经烧透的火把紧贴在薛清脸上……“少爷,阿贵在呢,你不要怕。”“阿衍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薛贵默了半响,道:“没听见芙蓉院有什么动静,情况应该不会太差。”“阿贵,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快到午时了。”“原来是白天啊……今天,天气好么?”“有些阴天,许是要下雨了。”“哦……”“阿贵。”“嗯?”“阿衍哥哥,会不会讨厌我?”“少爷,您怎么会这么想,这事儿不是少爷的错,少将军不会怪少爷的,更何况,少爷也将眼睛赔给了他……”薛清想的却不是这个,他对阿衍哥哥存了那样的心思,若是被他知晓,他一定会讨厌自己了。倒不如就这么走了吧。“阿贵你,你去找房子了么?我们搬出将军府,住哪儿呢?”“长公主不叫咱们随意进出衍清苑,等少爷稍好一些,咱们趁夜离了将军府便是。等出去了,先寻个客栈落脚,再去找住处。况且,此时将少爷一个人留在清阁,阿贵也不放心。”“哦,听你安排就是。”“少爷饿了么?阿贵煮了粥。”“拿过来吧,总要好好养身体的。”“少爷能这么想就好。”--------在衍清苑养了几日,薛清的身子也不见好,总是反复高热。外头有长公主的人守着,他一时又找不到大夫,手里也没有药,薛贵只能用冷水替他降温,可若再这么下去,少爷必要伤了根基。薛贵不想再等下去了,大致收拾了些细软,打算趁夜里防守松懈之际,带着少爷闯出去。“少爷,暗室还有点儿值钱的东西,我去收拾收拾,您先休息一会儿。”薛贵早就将卧房碍事的东西挪走了,省得少爷不小心磕到碰到。薛清偶尔也会在房中走走,在窗前站上一会儿,吹吹风。“阿贵,你去忙便是,我自己什么都可以做的。”薛清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这笑容再不及往日那般灿烂耀眼了。薛贵瞧他又在窗前驻足,微微叹息一声,转身下楼去了。“……你这孽障……”长公主人还未进屋,声音便已飘进了薛清的耳朵。“你将阿衍害成这般模样,本宫本想让你偿命的。但阿衍开口求情,本宫也不好驳了他面子。将军府是不会留你了,你赶紧滚吧。”薛清回过头,虽然他看不见,还是礼貌性的朝门口方向点头致意:“长公主息怒,阿清,马上就走。”长公主闻言,冷哼一声,她瞥见床上放着的包裹,命宋姑打开搜查。薛清眉头一皱:“长公主,你这是何意?”“你在我将军府白吃白住了这么些年,我们对你也算仁至义尽。既然都要走了,那么将军府的东西,你最好留下。”薛贵收拾的包裹里,只有几件换洗衣裳和一袋金叶子。“这衣裳都是云锦缎料子,阿衍对你可真是舍得。”薛清嗤笑一声:“长公主若喜欢,拿走便是。哦,阿清身上这件,也是阿衍哥哥给做的呢,长公主也一并拿走吧。”说着,就着手去解腰带。长公主顿时羞愤无比。“孽障!本宫真想剥开你的皮囊,看看你究竟是哪路妖孽!你和你死了的娘一样,都是专门迷惑人的妖精。真不知她到底给皇兄和夫君下了什么迷魂药,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对她念念不忘,连她与别人生的儿子都要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够了!我敬你是阿衍哥哥的母亲,所以,这些年,你对我的不好,我都忍在心里。无论你如何打骂我,我都忍得。但你,不该侮辱我的娘亲!”薛清一把揪住长公主的衣领,虽然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可他仍能看到长公主那副狰狞的面孔,它早已根植于心底,无法拔除。“公主!”宋姑大惊,抄起桌上烛台就冲薛清砸过去,烛台滚烫的灯油溅了薛清一脸。他白净的脸上登时烫起了燎泡。长公主瞧这张完美无瑕勾人心魂的脸毁了,眼中竟升起一抹异样的兴奋,就像是,那个女人的脸毁了一样。“来人,将他按住!”门外候着的一众丫鬟婆子蜂拥而至,将薛清按在地上。薛清身子虚弱,完全挣扎不脱。长公主扯了床幔缠在烛台上,又在上头浇了灯油,点燃。跳跃的火苗靠近薛清的脸,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脸上每一处毛孔都在升腾着热气,灼烧着他。“薛清,要怪,就怪你生了一张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我阿衍所受的苦楚,就用你这张脸来偿还吧。毁了它,阿衍便再不会受你迷惑了。毁了它,我们将军府便有太平日子过了。”“你知道么,大齐增兵了。因为你屠了穆兰山近万人,大齐怒了。夫君守在前线,危在旦夕。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顾东海所率顾家军奉命驻守北疆,年前,顾衍请命到军中历练,薛清也一并跟着去了。边疆时常有些不大不小的仗要打。年轻人初到边疆,总是怀着一腔热血。是以,与大齐的几场小打小闹的战役,都是顾衍和薛清打的,只是时日久了,未免有些乏味。一日,二人追击大齐残部时,误入穆兰山深处,所率只有本部兵马一千人。薛清兵行险着,选择主动出击。小股作战,不能与军队正面抗衡,但却可以以突袭的方式扰乱敌方部署。如此一来,竟误打误撞的叫他们摸清了穆兰山的地形。只是,这一千人在最后回到营地时,只剩区区几十人了。二人到北疆后,第一次损失如此惨重,咽不下这口气,便与顾东海商议,按照穆兰山地形图,主动进攻。这么多年,大齐与大梁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和,大齐要隐隐占上风,憋屈了这么多年,顾东海自然也不愿放过这次机会。若此战成了,亦会叫大齐元气大伤。但穆兰山地形特殊,他们此次采用突击策略,不宜人多。便只挑选了五千精兵。顾东海又点派了一万军守在穆兰山口,以防不测。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二小将孤军深入穆兰山,大挫大齐锐气的光荣战绩。战报传至上京,成康帝大喜,要顾衍和薛清二人回京受封。大齐遭此重创,短时间内也不会挥军重来。二人便放心回了上京城,顾东海依旧驻守北疆。可此时,长公主却告诉薛清,大齐增兵了!“怎么会……不可能的!”“大齐也是一大强国,遭此屈辱,岂能善罢甘休!都是因为你,我夫君待你这般好,你居然害他至此!”嘉仪怒火中烧,将已经烧透的火把紧贴在薛清脸上……“少爷,阿贵在呢,你不要怕。”“阿衍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薛贵默了半响,道:“没听见芙蓉院有什么动静,情况应该不会太差。”“阿贵,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快到午时了。”“原来是白天啊……今天,天气好么?”“有些阴天,许是要下雨了。”“哦……”“阿贵。”“嗯?”“阿衍哥哥,会不会讨厌我?”“少爷,您怎么会这么想,这事儿不是少爷的错,少将军不会怪少爷的,更何况,少爷也将眼睛赔给了他……”薛清想的却不是这个,他对阿衍哥哥存了那样的心思,若是被他知晓,他一定会讨厌自己了。倒不如就这么走了吧。“阿贵你,你去找房子了么?我们搬出将军府,住哪儿呢?”“长公主不叫咱们随意进出衍清苑,等少爷稍好一些,咱们趁夜离了将军府便是。等出去了,先寻个客栈落脚,再去找住处。况且,此时将少爷一个人留在清阁,阿贵也不放心。”“哦,听你安排就是。”“少爷饿了么?阿贵煮了粥。”“拿过来吧,总要好好养身体的。”“少爷能这么想就好。”--------在衍清苑养了几日,薛清的身子也不见好,总是反复高热。外头有长公主的人守着,他一时又找不到大夫,手里也没有药,薛贵只能用冷水替他降温,可若再这么下去,少爷必要伤了根基。薛贵不想再等下去了,大致收拾了些细软,打算趁夜里防守松懈之际,带着少爷闯出去。“少爷,暗室还有点儿值钱的东西,我去收拾收拾,您先休息一会儿。”薛贵早就将卧房碍事的东西挪走了,省得少爷不小心磕到碰到。薛清偶尔也会在房中走走,在窗前站上一会儿,吹吹风。“阿贵,你去忙便是,我自己什么都可以做的。”薛清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这笑容再不及往日那般灿烂耀眼了。薛贵瞧他又在窗前驻足,微微叹息一声,转身下楼去了。“……你这孽障……”长公主人还未进屋,声音便已飘进了薛清的耳朵。“你将阿衍害成这般模样,本宫本想让你偿命的。但阿衍开口求情,本宫也不好驳了他面子。将军府是不会留你了,你赶紧滚吧。”薛清回过头,虽然他看不见,还是礼貌性的朝门口方向点头致意:“长公主息怒,阿清,马上就走。”长公主闻言,冷哼一声,她瞥见床上放着的包裹,命宋姑打开搜查。薛清眉头一皱:“长公主,你这是何意?”“你在我将军府白吃白住了这么些年,我们对你也算仁至义尽。既然都要走了,那么将军府的东西,你最好留下。”薛贵收拾的包裹里,只有几件换洗衣裳和一袋金叶子。“这衣裳都是云锦缎料子,阿衍对你可真是舍得。”薛清嗤笑一声:“长公主若喜欢,拿走便是。哦,阿清身上这件,也是阿衍哥哥给做的呢,长公主也一并拿走吧。”说着,就着手去解腰带。长公主顿时羞愤无比。“孽障!本宫真想剥开你的皮囊,看看你究竟是哪路妖孽!你和你死了的娘一样,都是专门迷惑人的妖精。真不知她到底给皇兄和夫君下了什么迷魂药,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对她念念不忘,连她与别人生的儿子都要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够了!我敬你是阿衍哥哥的母亲,所以,这些年,你对我的不好,我都忍在心里。无论你如何打骂我,我都忍得。但你,不该侮辱我的娘亲!”薛清一把揪住长公主的衣领,虽然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可他仍能看到长公主那副狰狞的面孔,它早已根植于心底,无法拔除。“公主!”宋姑大惊,抄起桌上烛台就冲薛清砸过去,烛台滚烫的灯油溅了薛清一脸。他白净的脸上登时烫起了燎泡。长公主瞧这张完美无瑕勾人心魂的脸毁了,眼中竟升起一抹异样的兴奋,就像是,那个女人的脸毁了一样。“来人,将他按住!”门外候着的一众丫鬟婆子蜂拥而至,将薛清按在地上。薛清身子虚弱,完全挣扎不脱。长公主扯了床幔缠在烛台上,又在上头浇了灯油,点燃。跳跃的火苗靠近薛清的脸,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脸上每一处毛孔都在升腾着热气,灼烧着他。“薛清,要怪,就怪你生了一张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我阿衍所受的苦楚,就用你这张脸来偿还吧。毁了它,阿衍便再不会受你迷惑了。毁了它,我们将军府便有太平日子过了。”“你知道么,大齐增兵了。因为你屠了穆兰山近万人,大齐怒了。夫君守在前线,危在旦夕。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顾东海所率顾家军奉命驻守北疆,年前,顾衍请命到军中历练,薛清也一并跟着去了。边疆时常有些不大不小的仗要打。年轻人初到边疆,总是怀着一腔热血。是以,与大齐的几场小打小闹的战役,都是顾衍和薛清打的,只是时日久了,未免有些乏味。一日,二人追击大齐残部时,误入穆兰山深处,所率只有本部兵马一千人。薛清兵行险着,选择主动出击。小股作战,不能与军队正面抗衡,但却可以以突袭的方式扰乱敌方部署。如此一来,竟误打误撞的叫他们摸清了穆兰山的地形。只是,这一千人在最后回到营地时,只剩区区几十人了。二人到北疆后,第一次损失如此惨重,咽不下这口气,便与顾东海商议,按照穆兰山地形图,主动进攻。这么多年,大齐与大梁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和,大齐要隐隐占上风,憋屈了这么多年,顾东海自然也不愿放过这次机会。若此战成了,亦会叫大齐元气大伤。但穆兰山地形特殊,他们此次采用突击策略,不宜人多。便只挑选了五千精兵。顾东海又点派了一万军守在穆兰山口,以防不测。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二小将孤军深入穆兰山,大挫大齐锐气的光荣战绩。战报传至上京,成康帝大喜,要顾衍和薛清二人回京受封。大齐遭此重创,短时间内也不会挥军重来。二人便放心回了上京城,顾东海依旧驻守北疆。可此时,长公主却告诉薛清,大齐增兵了!“怎么会……不可能的!”“大齐也是一大强国,遭此屈辱,岂能善罢甘休!都是因为你,我夫君待你这般好,你居然害他至此!”嘉仪怒火中烧,将已经烧透的火把紧贴在薛清脸上……“少爷,阿贵在呢,你不要怕。”“阿衍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薛贵默了半响,道:“没听见芙蓉院有什么动静,情况应该不会太差。”“阿贵,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快到午时了。”“原来是白天啊……今天,天气好么?”“有些阴天,许是要下雨了。”“哦……”“阿贵。”“嗯?”“阿衍哥哥,会不会讨厌我?”“少爷,您怎么会这么想,这事儿不是少爷的错,少将军不会怪少爷的,更何况,少爷也将眼睛赔给了他……”薛清想的却不是这个,他对阿衍哥哥存了那样的心思,若是被他知晓,他一定会讨厌自己了。倒不如就这么走了吧。“阿贵你,你去找房子了么?我们搬出将军府,住哪儿呢?”“长公主不叫咱们随意进出衍清苑,等少爷稍好一些,咱们趁夜离了将军府便是。等出去了,先寻个客栈落脚,再去找住处。况且,此时将少爷一个人留在清阁,阿贵也不放心。”“哦,听你安排就是。”“少爷饿了么?阿贵煮了粥。”“拿过来吧,总要好好养身体的。”“少爷能这么想就好。”--------在衍清苑养了几日,薛清的身子也不见好,总是反复高热。外头有长公主的人守着,他一时又找不到大夫,手里也没有药,薛贵只能用冷水替他降温,可若再这么下去,少爷必要伤了根基。薛贵不想再等下去了,大致收拾了些细软,打算趁夜里防守松懈之际,带着少爷闯出去。“少爷,暗室还有点儿值钱的东西,我去收拾收拾,您先休息一会儿。”薛贵早就将卧房碍事的东西挪走了,省得少爷不小心磕到碰到。薛清偶尔也会在房中走走,在窗前站上一会儿,吹吹风。“阿贵,你去忙便是,我自己什么都可以做的。”薛清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这笑容再不及往日那般灿烂耀眼了。薛贵瞧他又在窗前驻足,微微叹息一声,转身下楼去了。“……你这孽障……”长公主人还未进屋,声音便已飘进了薛清的耳朵。“你将阿衍害成这般模样,本宫本想让你偿命的。但阿衍开口求情,本宫也不好驳了他面子。将军府是不会留你了,你赶紧滚吧。”薛清回过头,虽然他看不见,还是礼貌性的朝门口方向点头致意:“长公主息怒,阿清,马上就走。”长公主闻言,冷哼一声,她瞥见床上放着的包裹,命宋姑打开搜查。薛清眉头一皱:“长公主,你这是何意?”“你在我将军府白吃白住了这么些年,我们对你也算仁至义尽。既然都要走了,那么将军府的东西,你最好留下。”薛贵收拾的包裹里,只有几件换洗衣裳和一袋金叶子。“这衣裳都是云锦缎料子,阿衍对你可真是舍得。”薛清嗤笑一声:“长公主若喜欢,拿走便是。哦,阿清身上这件,也是阿衍哥哥给做的呢,长公主也一并拿走吧。”说着,就着手去解腰带。长公主顿时羞愤无比。“孽障!本宫真想剥开你的皮囊,看看你究竟是哪路妖孽!你和你死了的娘一样,都是专门迷惑人的妖精。真不知她到底给皇兄和夫君下了什么迷魂药,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对她念念不忘,连她与别人生的儿子都要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够了!我敬你是阿衍哥哥的母亲,所以,这些年,你对我的不好,我都忍在心里。无论你如何打骂我,我都忍得。但你,不该侮辱我的娘亲!”薛清一把揪住长公主的衣领,虽然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可他仍能看到长公主那副狰狞的面孔,它早已根植于心底,无法拔除。“公主!”宋姑大惊,抄起桌上烛台就冲薛清砸过去,烛台滚烫的灯油溅了薛清一脸。他白净的脸上登时烫起了燎泡。长公主瞧这张完美无瑕勾人心魂的脸毁了,眼中竟升起一抹异样的兴奋,就像是,那个女人的脸毁了一样。“来人,将他按住!”门外候着的一众丫鬟婆子蜂拥而至,将薛清按在地上。薛清身子虚弱,完全挣扎不脱。长公主扯了床幔缠在烛台上,又在上头浇了灯油,点燃。跳跃的火苗靠近薛清的脸,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脸上每一处毛孔都在升腾着热气,灼烧着他。“薛清,要怪,就怪你生了一张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我阿衍所受的苦楚,就用你这张脸来偿还吧。毁了它,阿衍便再不会受你迷惑了。毁了它,我们将军府便有太平日子过了。”“你知道么,大齐增兵了。因为你屠了穆兰山近万人,大齐怒了。夫君守在前线,危在旦夕。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顾东海所率顾家军奉命驻守北疆,年前,顾衍请命到军中历练,薛清也一并跟着去了。边疆时常有些不大不小的仗要打。年轻人初到边疆,总是怀着一腔热血。是以,与大齐的几场小打小闹的战役,都是顾衍和薛清打的,只是时日久了,未免有些乏味。一日,二人追击大齐残部时,误入穆兰山深处,所率只有本部兵马一千人。薛清兵行险着,选择主动出击。小股作战,不能与军队正面抗衡,但却可以以突袭的方式扰乱敌方部署。如此一来,竟误打误撞的叫他们摸清了穆兰山的地形。只是,这一千人在最后回到营地时,只剩区区几十人了。二人到北疆后,第一次损失如此惨重,咽不下这口气,便与顾东海商议,按照穆兰山地形图,主动进攻。这么多年,大齐与大梁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和,大齐要隐隐占上风,憋屈了这么多年,顾东海自然也不愿放过这次机会。若此战成了,亦会叫大齐元气大伤。但穆兰山地形特殊,他们此次采用突击策略,不宜人多。便只挑选了五千精兵。顾东海又点派了一万军守在穆兰山口,以防不测。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二小将孤军深入穆兰山,大挫大齐锐气的光荣战绩。战报传至上京,成康帝大喜,要顾衍和薛清二人回京受封。大齐遭此重创,短时间内也不会挥军重来。二人便放心回了上京城,顾东海依旧驻守北疆。可此时,长公主却告诉薛清,大齐增兵了!“怎么会……不可能的!”“大齐也是一大强国,遭此屈辱,岂能善罢甘休!都是因为你,我夫君待你这般好,你居然害他至此!”嘉仪怒火中烧,将已经烧透的火把紧贴在薛清脸上……“少爷,阿贵在呢,你不要怕。”“阿衍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薛贵默了半响,道:“没听见芙蓉院有什么动静,情况应该不会太差。”“阿贵,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快到午时了。”“原来是白天啊……今天,天气好么?”“有些阴天,许是要下雨了。”“哦……”“阿贵。”“嗯?”“阿衍哥哥,会不会讨厌我?”“少爷,您怎么会这么想,这事儿不是少爷的错,少将军不会怪少爷的,更何况,少爷也将眼睛赔给了他……”薛清想的却不是这个,他对阿衍哥哥存了那样的心思,若是被他知晓,他一定会讨厌自己了。倒不如就这么走了吧。“阿贵你,你去找房子了么?我们搬出将军府,住哪儿呢?”“长公主不叫咱们随意进出衍清苑,等少爷稍好一些,咱们趁夜离了将军府便是。等出去了,先寻个客栈落脚,再去找住处。况且,此时将少爷一个人留在清阁,阿贵也不放心。”“哦,听你安排就是。”“少爷饿了么?阿贵煮了粥。”“拿过来吧,总要好好养身体的。”“少爷能这么想就好。”--------在衍清苑养了几日,薛清的身子也不见好,总是反复高热。外头有长公主的人守着,他一时又找不到大夫,手里也没有药,薛贵只能用冷水替他降温,可若再这么下去,少爷必要伤了根基。薛贵不想再等下去了,大致收拾了些细软,打算趁夜里防守松懈之际,带着少爷闯出去。“少爷,暗室还有点儿值钱的东西,我去收拾收拾,您先休息一会儿。”薛贵早就将卧房碍事的东西挪走了,省得少爷不小心磕到碰到。薛清偶尔也会在房中走走,在窗前站上一会儿,吹吹风。“阿贵,你去忙便是,我自己什么都可以做的。”薛清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这笑容再不及往日那般灿烂耀眼了。薛贵瞧他又在窗前驻足,微微叹息一声,转身下楼去了。“……你这孽障……”长公主人还未进屋,声音便已飘进了薛清的耳朵。“你将阿衍害成这般模样,本宫本想让你偿命的。但阿衍开口求情,本宫也不好驳了他面子。将军府是不会留你了,你赶紧滚吧。”薛清回过头,虽然他看不见,还是礼貌性的朝门口方向点头致意:“长公主息怒,阿清,马上就走。”长公主闻言,冷哼一声,她瞥见床上放着的包裹,命宋姑打开搜查。薛清眉头一皱:“长公主,你这是何意?”“你在我将军府白吃白住了这么些年,我们对你也算仁至义尽。既然都要走了,那么将军府的东西,你最好留下。”薛贵收拾的包裹里,只有几件换洗衣裳和一袋金叶子。“这衣裳都是云锦缎料子,阿衍对你可真是舍得。”薛清嗤笑一声:“长公主若喜欢,拿走便是。哦,阿清身上这件,也是阿衍哥哥给做的呢,长公主也一并拿走吧。”说着,就着手去解腰带。长公主顿时羞愤无比。“孽障!本宫真想剥开你的皮囊,看看你究竟是哪路妖孽!你和你死了的娘一样,都是专门迷惑人的妖精。真不知她到底给皇兄和夫君下了什么迷魂药,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对她念念不忘,连她与别人生的儿子都要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够了!我敬你是阿衍哥哥的母亲,所以,这些年,你对我的不好,我都忍在心里。无论你如何打骂我,我都忍得。但你,不该侮辱我的娘亲!”薛清一把揪住长公主的衣领,虽然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可他仍能看到长公主那副狰狞的面孔,它早已根植于心底,无法拔除。“公主!”宋姑大惊,抄起桌上烛台就冲薛清砸过去,烛台滚烫的灯油溅了薛清一脸。他白净的脸上登时烫起了燎泡。长公主瞧这张完美无瑕勾人心魂的脸毁了,眼中竟升起一抹异样的兴奋,就像是,那个女人的脸毁了一样。“来人,将他按住!”门外候着的一众丫鬟婆子蜂拥而至,将薛清按在地上。薛清身子虚弱,完全挣扎不脱。长公主扯了床幔缠在烛台上,又在上头浇了灯油,点燃。跳跃的火苗靠近薛清的脸,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脸上每一处毛孔都在升腾着热气,灼烧着他。“薛清,要怪,就怪你生了一张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我阿衍所受的苦楚,就用你这张脸来偿还吧。毁了它,阿衍便再不会受你迷惑了。毁了它,我们将军府便有太平日子过了。”“你知道么,大齐增兵了。因为你屠了穆兰山近万人,大齐怒了。夫君守在前线,危在旦夕。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顾东海所率顾家军奉命驻守北疆,年前,顾衍请命到军中历练,薛清也一并跟着去了。边疆时常有些不大不小的仗要打。年轻人初到边疆,总是怀着一腔热血。是以,与大齐的几场小打小闹的战役,都是顾衍和薛清打的,只是时日久了,未免有些乏味。一日,二人追击大齐残部时,误入穆兰山深处,所率只有本部兵马一千人。薛清兵行险着,选择主动出击。小股作战,不能与军队正面抗衡,但却可以以突袭的方式扰乱敌方部署。如此一来,竟误打误撞的叫他们摸清了穆兰山的地形。只是,这一千人在最后回到营地时,只剩区区几十人了。二人到北疆后,第一次损失如此惨重,咽不下这口气,便与顾东海商议,按照穆兰山地形图,主动进攻。这么多年,大齐与大梁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和,大齐要隐隐占上风,憋屈了这么多年,顾东海自然也不愿放过这次机会。若此战成了,亦会叫大齐元气大伤。但穆兰山地形特殊,他们此次采用突击策略,不宜人多。便只挑选了五千精兵。顾东海又点派了一万军守在穆兰山口,以防不测。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二小将孤军深入穆兰山,大挫大齐锐气的光荣战绩。战报传至上京,成康帝大喜,要顾衍和薛清二人回京受封。大齐遭此重创,短时间内也不会挥军重来。二人便放心回了上京城,顾东海依旧驻守北疆。可此时,长公主却告诉薛清,大齐增兵了!“怎么会……不可能的!”“大齐也是一大强国,遭此屈辱,岂能善罢甘休!都是因为你,我夫君待你这般好,你居然害他至此!”嘉仪怒火中烧,将已经烧透的火把紧贴在薛清脸上……“少爷,阿贵在呢,你不要怕。”“阿衍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薛贵默了半响,道:“没听见芙蓉院有什么动静,情况应该不会太差。”“阿贵,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快到午时了。”“原来是白天啊……今天,天气好么?”“有些阴天,许是要下雨了。”“哦……”“阿贵。”“嗯?”“阿衍哥哥,会不会讨厌我?”“少爷,您怎么会这么想,这事儿不是少爷的错,少将军不会怪少爷的,更何况,少爷也将眼睛赔给了他……”薛清想的却不是这个,他对阿衍哥哥存了那样的心思,若是被他知晓,他一定会讨厌自己了。倒不如就这么走了吧。“阿贵你,你去找房子了么?我们搬出将军府,住哪儿呢?”“长公主不叫咱们随意进出衍清苑,等少爷稍好一些,咱们趁夜离了将军府便是。等出去了,先寻个客栈落脚,再去找住处。况且,此时将少爷一个人留在清阁,阿贵也不放心。”“哦,听你安排就是。”“少爷饿了么?阿贵煮了粥。”“拿过来吧,总要好好养身体的。”“少爷能这么想就好。”--------在衍清苑养了几日,薛清的身子也不见好,总是反复高热。外头有长公主的人守着,他一时又找不到大夫,手里也没有药,薛贵只能用冷水替他降温,可若再这么下去,少爷必要伤了根基。薛贵不想再等下去了,大致收拾了些细软,打算趁夜里防守松懈之际,带着少爷闯出去。“少爷,暗室还有点儿值钱的东西,我去收拾收拾,您先休息一会儿。”薛贵早就将卧房碍事的东西挪走了,省得少爷不小心磕到碰到。薛清偶尔也会在房中走走,在窗前站上一会儿,吹吹风。“阿贵,你去忙便是,我自己什么都可以做的。”薛清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这笑容再不及往日那般灿烂耀眼了。薛贵瞧他又在窗前驻足,微微叹息一声,转身下楼去了。“……你这孽障……”长公主人还未进屋,声音便已飘进了薛清的耳朵。“你将阿衍害成这般模样,本宫本想让你偿命的。但阿衍开口求情,本宫也不好驳了他面子。将军府是不会留你了,你赶紧滚吧。”薛清回过头,虽然他看不见,还是礼貌性的朝门口方向点头致意:“长公主息怒,阿清,马上就走。”长公主闻言,冷哼一声,她瞥见床上放着的包裹,命宋姑打开搜查。薛清眉头一皱:“长公主,你这是何意?”“你在我将军府白吃白住了这么些年,我们对你也算仁至义尽。既然都要走了,那么将军府的东西,你最好留下。”薛贵收拾的包裹里,只有几件换洗衣裳和一袋金叶子。“这衣裳都是云锦缎料子,阿衍对你可真是舍得。”薛清嗤笑一声:“长公主若喜欢,拿走便是。哦,阿清身上这件,也是阿衍哥哥给做的呢,长公主也一并拿走吧。”说着,就着手去解腰带。长公主顿时羞愤无比。“孽障!本宫真想剥开你的皮囊,看看你究竟是哪路妖孽!你和你死了的娘一样,都是专门迷惑人的妖精。真不知她到底给皇兄和夫君下了什么迷魂药,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对她念念不忘,连她与别人生的儿子都要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够了!我敬你是阿衍哥哥的母亲,所以,这些年,你对我的不好,我都忍在心里。无论你如何打骂我,我都忍得。但你,不该侮辱我的娘亲!”薛清一把揪住长公主的衣领,虽然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可他仍能看到长公主那副狰狞的面孔,它早已根植于心底,无法拔除。“公主!”宋姑大惊,抄起桌上烛台就冲薛清砸过去,烛台滚烫的灯油溅了薛清一脸。他白净的脸上登时烫起了燎泡。长公主瞧这张完美无瑕勾人心魂的脸毁了,眼中竟升起一抹异样的兴奋,就像是,那个女人的脸毁了一样。“来人,将他按住!”门外候着的一众丫鬟婆子蜂拥而至,将薛清按在地上。薛清身子虚弱,完全挣扎不脱。长公主扯了床幔缠在烛台上,又在上头浇了灯油,点燃。跳跃的火苗靠近薛清的脸,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脸上每一处毛孔都在升腾着热气,灼烧着他。“薛清,要怪,就怪你生了一张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我阿衍所受的苦楚,就用你这张脸来偿还吧。毁了它,阿衍便再不会受你迷惑了。毁了它,我们将军府便有太平日子过了。”“你知道么,大齐增兵了。因为你屠了穆兰山近万人,大齐怒了。夫君守在前线,危在旦夕。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顾东海所率顾家军奉命驻守北疆,年前,顾衍请命到军中历练,薛清也一并跟着去了。边疆时常有些不大不小的仗要打。年轻人初到边疆,总是怀着一腔热血。是以,与大齐的几场小打小闹的战役,都是顾衍和薛清打的,只是时日久了,未免有些乏味。一日,二人追击大齐残部时,误入穆兰山深处,所率只有本部兵马一千人。薛清兵行险着,选择主动出击。小股作战,不能与军队正面抗衡,但却可以以突袭的方式扰乱敌方部署。如此一来,竟误打误撞的叫他们摸清了穆兰山的地形。只是,这一千人在最后回到营地时,只剩区区几十人了。二人到北疆后,第一次损失如此惨重,咽不下这口气,便与顾东海商议,按照穆兰山地形图,主动进攻。这么多年,大齐与大梁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和,大齐要隐隐占上风,憋屈了这么多年,顾东海自然也不愿放过这次机会。若此战成了,亦会叫大齐元气大伤。但穆兰山地形特殊,他们此次采用突击策略,不宜人多。便只挑选了五千精兵。顾东海又点派了一万军守在穆兰山口,以防不测。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二小将孤军深入穆兰山,大挫大齐锐气的光荣战绩。战报传至上京,成康帝大喜,要顾衍和薛清二人回京受封。大齐遭此重创,短时间内也不会挥军重来。二人便放心回了上京城,顾东海依旧驻守北疆。可此时,长公主却告诉薛清,大齐增兵了!“怎么会……不可能的!”“大齐也是一大强国,遭此屈辱,岂能善罢甘休!都是因为你,我夫君待你这般好,你居然害他至此!”嘉仪怒火中烧,将已经烧透的火把紧贴在薛清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