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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1 / 1)

“小心!”康构忽然喊了一声,他看见其中一条最大的毒蛇忽然飞身而起朝着张子初扑了上去。张子初半举着小臂仓惶地扭过头,清楚看见了那大张的蛇口中两颗尖锐的毒牙。强烈的腥臭扑面而来,以他一介书生,想要避已经不可能了。生死间,他脑海里闪过的是京城里那几个让他牵肠挂肚之人。他不禁想到,若是他这个张子初死了,或许便可以解除那人最大的危机。世事便是这般,你越是做好了什么结果的准备,那个结果往往不会出现。就在毒蛇即将咬上张子初的一瞬间,忽然从林中飞出一把开天大斧,咻地将那条蛇斩成了两截。蛇头与蛇身在半空中骤然分离,各自扭动了两下,啪嗒落地。紧接着一个身着干练武服,露着半截花臂的女子从暗处走出,拾起了地上那把开天斧。“宋姑娘?”☆、豪气冲云义当天眼前忽然出现的宋白练简直犹如天神般威武。其余还未走掉的几条毒蛇似乎也认清了谁才是这山里的大王,在对方没有拿斧头将它们通通砍尽之前一哄而散,各自没入了树丛里。等毒蛇散尽了,宋白练才缓缓回过身来,目光如锥地走向了崖边的张子初。张子初站在那里朝她欠了欠身子,几乎已经做好了承受对方怒气的准备。可当对方走到他跟前时,却忽然移开了目光,朝他那不自然的右脚看了一眼,紧接着一把背起了他。“宋姑娘?”宋白练没有理会他,只背着人轻轻松松爬上了山坡。后头的康构见她背着个大男人竟能如履平地,脑中顿时冒出‘女中豪杰’四个字来。此时奚邪和路鸥他们也终于顺着山坡找了下来。当他们看见宋白练背着张子初朝这边走来时,同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扭伤了脚,不宜走动,你们要下山的话就随我来。”宋白练面无表情地朝几人道。奚邪他们彼此瞧了一眼,不知该不该相信宋白练的话。他们同时看向了张子初,只见他伏在对方背上朝他们微微点了点头,才放心地跟了上去。在宋白练的引领下,众人很快就找到了出山的路。宋白练在一个山谷口放下了张子初,冲几人抱拳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各位珍重,后会有期。”“宋姑娘。”张子初见她转身欲走,赶紧开口唤住了她。“你放心,我宋白练虽然是个山贼,却从不做伤天害理,强人所难之事。”宋白练头也不回地道,后又补了一句,“还有,答应你的粮食我已经连夜派人送去给山下的百姓了。”在马素素的搀扶下,张子初勉强朝前走出几步,朝她深深弓下身子,“在下惭愧,有负姑娘一片情意。”“不用向我道歉,你那封信我已瞧见了。”宋白练大喇喇一笑,坦然地朝他们摆了摆手。张子初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对这个豪放洒脱的女子心生钦佩。“公子,你快过来看!”宋白练这头才走,奚邪和路鸥就在另一边叫唤了起来。他们站在山腰处朝下眺望,忽然发现山下聚集了大片的朝廷兵马。那些身着黑红色兵甲的禁军仿佛蚂蚁一般,将整片山脉围得水泄不通。张子初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望之沉默不语。“怎么会这样?他们难道是为了军粮而来?”“不可能吧,童贯莫不是疯了,就为了那么点粮食来围山?”“不,不是为了粮食。”张子初缓缓将目光转向了众人身后的康构,“他们是为救你而来,是不是,康王殿下?”“康王?什么康王?”奚邪莫名地跟着转头看向少年。赵构与张子初四目相对,慢慢从嘴角扬起了一丝赞赏的笑容,“我还以为自己伪装的不错,原来早就给你看穿了。”见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张子初急忙领着众人伏身跪拜,“草民张正道等拜见王爷,先前若对王爷有何不恭敬之处,还请王爷海涵。”“你是怎么猜出小王的身份的?”这回轮到赵构发问了。张子初想了一会儿,娓娓道来,“先前坊间便有传言,说王爷要来野泽迎接童贯。何况王爷的气度打扮并不是一个小宦官所能匹敌的。童贯向来好大喜功,如今正急于回京领赏,又怎可能会为了区区军粮或一个小宦官而劳师动众。”赵构点了点头,心道这京师第一才子果真不是浪得虚名。还有一点张子初不曾说破。那就是对方识破了他的身份,是因为在太学的雅集会上见过他作画。可雅集会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至少一个小宦官并无可能。“张正道,有点儿意思。”赵构边叫着张子初的化名边走到他跟前蹲下了身子。他忽然凑近后者的耳朵,悄声问道,“那……如果我不是康王,你刚刚还会选择救我吗?我若是死了,你才会比较安心吧。”赵构本以为他此话一出,张子初会吓得即刻伏倒在地,连连磕头,至少也会惶惶不知所措。可张子初没有,他只是微微一笑,笑得问心无愧。“可是殿下也说过,见死不救,实非君子之道。所以无论你是不是康王,我都会选择救你。”赵构面色一怔,沉默不语。“这小子真的是个王爷?”奚邪刚转头问出一句就被路鸥一把捂住了嘴。张子初说他是,那多半没错,问题是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办。“王爷容禀。我们几个只是路过的商旅,被那些山贼掳到了上山,今夜才寻到机会逃下山来的。”路鸥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先撇清夺粮罪责,再找机会溜之大吉。“哦?商旅?”可惜他不知道赵构已经识穿了张子初的身份,这种谎言在他面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赵构负手而立,随即话锋一转,“既然是商旅,又为何要助纣为虐,帮助山贼私劫军粮?”赵构的质问让众人神色大变。“小王在大将军那儿见到了张公子的那封战书,写得着实不错。”“战书?公子你还署了名儿?”奚邪的质问让张子初羞得满面通红。为了向那些山贼表示诚意,加上自己骨子里还带着一股名为‘君子之风’的书生意气,他才会让胡十九在递交那封战书时报上了‘张正道’的名字。若不是他多此一举,也不会造就今日两难的局面。其实赵构对童贯并无好感。张子初劫了他的军粮,赵构高兴还来不及。他只是想看一看,穷途末路之下的张子初,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你可知那些山贼是何等凶残。他们闯入余锐大营,虐杀了营中将近五百名士兵,那些人再浑,可也是替大宋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什么……”张子初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脸来。“才不是公子的错!公子也只是想要帮山下那些走投无路的百姓,他根本没有让山贼胡乱杀人!”马素素见张子初怔怔不语,一时急了,倒豆子似的说出了整件事的原委。“马姑娘,不要再说了。”张子初冲她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事儿无论如何辩解,自己都难辞其咎。“劫军粮一事是在下一人的主意,还请王爷不要牵连无辜。”“哦?你想一力担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死罪。”“只要王爷再多答应在下一件事,张某死不足惜。”赵构大概能猜到他指的是什么。可他没想到张子初为了保全京城那个冒牌货竟然甘愿牺牲自己。那个正在翰林画院假扮张子初的人究竟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自己如果直接问的话,张子初应该不会告诉他吧。赵构听完之后没有说话,只来回踱着步子。胡十九跪在众人后方,见他们个个面如土色,焦虑无比的样子,心中不解:此下明明只有赵构一人,只要制住了他,再要挟童贯退兵,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头脑简单的胡十九当然想不通。只要赵构不松口,他们如今都是死路一条。放了赵构,他们将会成为朝廷的头号通缉犯,天涯海角地被追杀;不放赵构或者杀了赵构,童贯便会立刻带人铲平整座山脉,他们被困在山上,一样难逃一死。见赵构背过了身去,胡十九膝盖一抬,想要动粗,幸好张子初反应够快,让奚邪和路鸥二人及时按住了他。就在这同时,赵构忽然转回身来,冲着张子初一咧嘴,“我看这样吧,不如你同我赌一局,如何?”“……王爷想怎么赌?”“童贯如今既然已经带人围了山,想来必有一战。你若能在七日内帮那些山贼抵抗住童贯的兵马,我就答应你的任意一个要求。”赵构见他眉心一皱,又补充道,“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得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回京城受审。”众人大惊失色,奚邪和路鸥更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张子初回到京城将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如果硬要让他们选,他们宁可以身犯险,在这里杀了赵构!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压住胡十九的手臂同时渐渐松开。可就在下一个弹指,赵构即将交代出性命之时,张子初却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好,我答应。”天枢寨上,此时是一片死气沉沉。两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大口的喝酒吃肉,欢天喜地的庆祝自己从朝廷军队里抢来了五万旦粮食,可瞬间时移世易,聚义厅中,七个寨主相面而坐,个个面如死灰。向来冲动好斗的阎三终于忍不住第一个拍案而起,“他奶奶的,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那群赤佬都把整座山给围了,随时可能会打上来的!”“我们现在已是瓮中之鳖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诸葛瑾冷笑一声,笑中带着嘲讽。“都他娘的是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儿!如果不是他咄使咱们去动朝廷的军粮,也不会惹来这么大的祸事!他人哩?把他喊出来!”宋白练对阎三的叫嚣充耳不闻,只坐在一旁就着坛子喝酒。“练丫头,把你那小郎君喊出来吧,他脑子不错,或许会有办法。”“办法?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脑袋砍下来,连同那五万旦军粮一并送去给童贯赔罪!”杜二哥提议道。黄老儿瞪了杜家老二一眼,倒不是反对他的提议,只是怨他嘴巴太快。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大伙儿其实都生了退怯的心思。如果将那书生交出去就能平息童贯的怒火,那他们何乐而不为?只是大伙儿心知肚明,事情怕没这么简单。何况看宋白练的样子,已是对那书生着了迷,怕怎么都要维护他的。倒不如先哄她把人交出来,也好做了最坏的打算。“张正道昨夜已和练丫头拜了堂,怎么说也算是咱们七星寨的人了。既然是自己人,就该有难同当,先叫他出来商量商量吧。”黄老儿话音未落,就听宋白练手里酒壶砰地一落,郎声道,“不用打他的主意了,他昨夜已经连夜下山了,现在怕已经离开野泽了吧。”“什么?!”众人哗然。这次连黄老头这种老奸巨猾的老贼都沉不住气跳起脚来。他两步走到宋白练面前,一改平日里病恹恹的样子,“你竟然偷偷放他走了?那这个烂摊子谁来收拾?!”宋白练翘起拇指,指了指自己,“我是七星寨的龙首,自然会给你们个交代。”“山下的可是朝廷二十万大军!你怎么交代?交代的起吗?依我看,你根本就没资格当这个龙首!”“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跟她计较做什么。自从老寨主走后,这龙首的旗子早该换个地方插了。”“你们说什么?”“这几个狗东西,我看是想造反!”面对这些人的不尊敬,宋白练手下的弟兄们不服地叫嚷起来。其他寨子的山贼见了也不甘示弱,各自为营,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动手。宋白练眼看着敌人还没打上来,他们竟就要开始内斗,既愤恨又无奈。她知道众人向来不服她,自从她接手这个龙首以来,连天枢寨里的人都渐渐投奔了其他阵营。就算她此刻有心合众人之力,怕也没这个本事。现在明显杜氏兄弟和黄老头一边儿,诸葛瑾和阎三一边儿,都想争夺龙首的位置。宋白练被夹在当中进退不得,旁边还有一个嗜血如命的黑风,红着双目笑看事态的发展。“把黑龙幡交出来!”“你们算什么东西,黑龙幡该归我们天权寨!”争吵很快变成了推攘,推攘又演变成了挥拳,最后拳打脚踢,抽刀拔剑。“住手!!都给我住手!!”宋白练的叫唤犹如石沉大海,起不了一丝涟漪。议事厅里很快炸作了一团。宋白练漠然地看着周围互相扭打成一团的大汉,感觉那些喧闹的声音开始渐渐远离自己。各种各样的嘴脸从眼前一一掠过,将一切都变得很慢……“住手。”直到一个声调不高却与周围叫嚷迥然不同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耳中。宋白练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只见张子初以玉树之姿,一息一步走入了厅堂。随着他的出现,众人很快停下了斗殴,侧目而望。“敌未至,己先乱,你们这样如何能保住七星寨?”“是你?你还敢回来?”阎三哼哧哼哧提着大刀到了张子初跟前,胡十九和奚邪路鸥三人赶紧将他护在身后,却发现众怒难抵。这回不仅是阎三,连杜氏兄弟诸葛瑾等人都恨不得将张子初扒皮抽筋,杀之后快。气势汹汹的山贼让胡十九等人节节退却,直到抵在墙边,退无可退。“我有办法,能帮你们抵挡住童贯的兵马。”张子初拨开胡十九他们,向前走了两步。“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们跟他们打?上次听你一回已经落得如此田地,再来一回,咱们还有命在吗?”诸葛瑾摇着羽扇煽风点火。马素素见他们不讲道理,气得一鼓嘴,“才不是咱们公子的错,明明是你们胡乱掳了那……”“素素!”张子初阻止她说出赵构的名字来。赵构此时差不多已经快到山下了,如果让这群山贼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将人掳上山来,那事情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打便打!你们别忘了,我们不是没跟朝廷打过交道。难道你们不记得方腊作乱时他们是怎么围剿我们的?服软有用吗?你们那时的气魄呢?胆识呢?我一个女人尚且不怕,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倒怂得快,七星寨的脸都快给你们丢光了!”“劫军粮一事是在下一人的主意,还请王爷不要牵连无辜。”“哦?你想一力担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死罪。”“只要王爷再多答应在下一件事,张某死不足惜。”赵构大概能猜到他指的是什么。可他没想到张子初为了保全京城那个冒牌货竟然甘愿牺牲自己。那个正在翰林画院假扮张子初的人究竟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自己如果直接问的话,张子初应该不会告诉他吧。赵构听完之后没有说话,只来回踱着步子。胡十九跪在众人后方,见他们个个面如土色,焦虑无比的样子,心中不解:此下明明只有赵构一人,只要制住了他,再要挟童贯退兵,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头脑简单的胡十九当然想不通。只要赵构不松口,他们如今都是死路一条。放了赵构,他们将会成为朝廷的头号通缉犯,天涯海角地被追杀;不放赵构或者杀了赵构,童贯便会立刻带人铲平整座山脉,他们被困在山上,一样难逃一死。见赵构背过了身去,胡十九膝盖一抬,想要动粗,幸好张子初反应够快,让奚邪和路鸥二人及时按住了他。就在这同时,赵构忽然转回身来,冲着张子初一咧嘴,“我看这样吧,不如你同我赌一局,如何?”“……王爷想怎么赌?”“童贯如今既然已经带人围了山,想来必有一战。你若能在七日内帮那些山贼抵抗住童贯的兵马,我就答应你的任意一个要求。”赵构见他眉心一皱,又补充道,“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得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回京城受审。”众人大惊失色,奚邪和路鸥更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张子初回到京城将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如果硬要让他们选,他们宁可以身犯险,在这里杀了赵构!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压住胡十九的手臂同时渐渐松开。可就在下一个弹指,赵构即将交代出性命之时,张子初却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好,我答应。”天枢寨上,此时是一片死气沉沉。两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大口的喝酒吃肉,欢天喜地的庆祝自己从朝廷军队里抢来了五万旦粮食,可瞬间时移世易,聚义厅中,七个寨主相面而坐,个个面如死灰。向来冲动好斗的阎三终于忍不住第一个拍案而起,“他奶奶的,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那群赤佬都把整座山给围了,随时可能会打上来的!”“我们现在已是瓮中之鳖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诸葛瑾冷笑一声,笑中带着嘲讽。“都他娘的是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儿!如果不是他咄使咱们去动朝廷的军粮,也不会惹来这么大的祸事!他人哩?把他喊出来!”宋白练对阎三的叫嚣充耳不闻,只坐在一旁就着坛子喝酒。“练丫头,把你那小郎君喊出来吧,他脑子不错,或许会有办法。”“办法?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脑袋砍下来,连同那五万旦军粮一并送去给童贯赔罪!”杜二哥提议道。黄老儿瞪了杜家老二一眼,倒不是反对他的提议,只是怨他嘴巴太快。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大伙儿其实都生了退怯的心思。如果将那书生交出去就能平息童贯的怒火,那他们何乐而不为?只是大伙儿心知肚明,事情怕没这么简单。何况看宋白练的样子,已是对那书生着了迷,怕怎么都要维护他的。倒不如先哄她把人交出来,也好做了最坏的打算。“张正道昨夜已和练丫头拜了堂,怎么说也算是咱们七星寨的人了。既然是自己人,就该有难同当,先叫他出来商量商量吧。”黄老儿话音未落,就听宋白练手里酒壶砰地一落,郎声道,“不用打他的主意了,他昨夜已经连夜下山了,现在怕已经离开野泽了吧。”“什么?!”众人哗然。这次连黄老头这种老奸巨猾的老贼都沉不住气跳起脚来。他两步走到宋白练面前,一改平日里病恹恹的样子,“你竟然偷偷放他走了?那这个烂摊子谁来收拾?!”宋白练翘起拇指,指了指自己,“我是七星寨的龙首,自然会给你们个交代。”“山下的可是朝廷二十万大军!你怎么交代?交代的起吗?依我看,你根本就没资格当这个龙首!”“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跟她计较做什么。自从老寨主走后,这龙首的旗子早该换个地方插了。”“你们说什么?”“这几个狗东西,我看是想造反!”面对这些人的不尊敬,宋白练手下的弟兄们不服地叫嚷起来。其他寨子的山贼见了也不甘示弱,各自为营,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动手。宋白练眼看着敌人还没打上来,他们竟就要开始内斗,既愤恨又无奈。她知道众人向来不服她,自从她接手这个龙首以来,连天枢寨里的人都渐渐投奔了其他阵营。就算她此刻有心合众人之力,怕也没这个本事。现在明显杜氏兄弟和黄老头一边儿,诸葛瑾和阎三一边儿,都想争夺龙首的位置。宋白练被夹在当中进退不得,旁边还有一个嗜血如命的黑风,红着双目笑看事态的发展。“把黑龙幡交出来!”“你们算什么东西,黑龙幡该归我们天权寨!”争吵很快变成了推攘,推攘又演变成了挥拳,最后拳打脚踢,抽刀拔剑。“住手!!都给我住手!!”宋白练的叫唤犹如石沉大海,起不了一丝涟漪。议事厅里很快炸作了一团。宋白练漠然地看着周围互相扭打成一团的大汉,感觉那些喧闹的声音开始渐渐远离自己。各种各样的嘴脸从眼前一一掠过,将一切都变得很慢……“住手。”直到一个声调不高却与周围叫嚷迥然不同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耳中。宋白练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只见张子初以玉树之姿,一息一步走入了厅堂。随着他的出现,众人很快停下了斗殴,侧目而望。“敌未至,己先乱,你们这样如何能保住七星寨?”“是你?你还敢回来?”阎三哼哧哼哧提着大刀到了张子初跟前,胡十九和奚邪路鸥三人赶紧将他护在身后,却发现众怒难抵。这回不仅是阎三,连杜氏兄弟诸葛瑾等人都恨不得将张子初扒皮抽筋,杀之后快。气势汹汹的山贼让胡十九等人节节退却,直到抵在墙边,退无可退。“我有办法,能帮你们抵挡住童贯的兵马。”张子初拨开胡十九他们,向前走了两步。“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们跟他们打?上次听你一回已经落得如此田地,再来一回,咱们还有命在吗?”诸葛瑾摇着羽扇煽风点火。马素素见他们不讲道理,气得一鼓嘴,“才不是咱们公子的错,明明是你们胡乱掳了那……”“素素!”张子初阻止她说出赵构的名字来。赵构此时差不多已经快到山下了,如果让这群山贼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将人掳上山来,那事情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打便打!你们别忘了,我们不是没跟朝廷打过交道。难道你们不记得方腊作乱时他们是怎么围剿我们的?服软有用吗?你们那时的气魄呢?胆识呢?我一个女人尚且不怕,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倒怂得快,七星寨的脸都快给你们丢光了!”“劫军粮一事是在下一人的主意,还请王爷不要牵连无辜。”“哦?你想一力担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死罪。”“只要王爷再多答应在下一件事,张某死不足惜。”赵构大概能猜到他指的是什么。可他没想到张子初为了保全京城那个冒牌货竟然甘愿牺牲自己。那个正在翰林画院假扮张子初的人究竟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自己如果直接问的话,张子初应该不会告诉他吧。赵构听完之后没有说话,只来回踱着步子。胡十九跪在众人后方,见他们个个面如土色,焦虑无比的样子,心中不解:此下明明只有赵构一人,只要制住了他,再要挟童贯退兵,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头脑简单的胡十九当然想不通。只要赵构不松口,他们如今都是死路一条。放了赵构,他们将会成为朝廷的头号通缉犯,天涯海角地被追杀;不放赵构或者杀了赵构,童贯便会立刻带人铲平整座山脉,他们被困在山上,一样难逃一死。见赵构背过了身去,胡十九膝盖一抬,想要动粗,幸好张子初反应够快,让奚邪和路鸥二人及时按住了他。就在这同时,赵构忽然转回身来,冲着张子初一咧嘴,“我看这样吧,不如你同我赌一局,如何?”“……王爷想怎么赌?”“童贯如今既然已经带人围了山,想来必有一战。你若能在七日内帮那些山贼抵抗住童贯的兵马,我就答应你的任意一个要求。”赵构见他眉心一皱,又补充道,“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得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回京城受审。”众人大惊失色,奚邪和路鸥更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张子初回到京城将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如果硬要让他们选,他们宁可以身犯险,在这里杀了赵构!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压住胡十九的手臂同时渐渐松开。可就在下一个弹指,赵构即将交代出性命之时,张子初却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好,我答应。”天枢寨上,此时是一片死气沉沉。两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大口的喝酒吃肉,欢天喜地的庆祝自己从朝廷军队里抢来了五万旦粮食,可瞬间时移世易,聚义厅中,七个寨主相面而坐,个个面如死灰。向来冲动好斗的阎三终于忍不住第一个拍案而起,“他奶奶的,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那群赤佬都把整座山给围了,随时可能会打上来的!”“我们现在已是瓮中之鳖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诸葛瑾冷笑一声,笑中带着嘲讽。“都他娘的是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儿!如果不是他咄使咱们去动朝廷的军粮,也不会惹来这么大的祸事!他人哩?把他喊出来!”宋白练对阎三的叫嚣充耳不闻,只坐在一旁就着坛子喝酒。“练丫头,把你那小郎君喊出来吧,他脑子不错,或许会有办法。”“办法?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脑袋砍下来,连同那五万旦军粮一并送去给童贯赔罪!”杜二哥提议道。黄老儿瞪了杜家老二一眼,倒不是反对他的提议,只是怨他嘴巴太快。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大伙儿其实都生了退怯的心思。如果将那书生交出去就能平息童贯的怒火,那他们何乐而不为?只是大伙儿心知肚明,事情怕没这么简单。何况看宋白练的样子,已是对那书生着了迷,怕怎么都要维护他的。倒不如先哄她把人交出来,也好做了最坏的打算。“张正道昨夜已和练丫头拜了堂,怎么说也算是咱们七星寨的人了。既然是自己人,就该有难同当,先叫他出来商量商量吧。”黄老儿话音未落,就听宋白练手里酒壶砰地一落,郎声道,“不用打他的主意了,他昨夜已经连夜下山了,现在怕已经离开野泽了吧。”“什么?!”众人哗然。这次连黄老头这种老奸巨猾的老贼都沉不住气跳起脚来。他两步走到宋白练面前,一改平日里病恹恹的样子,“你竟然偷偷放他走了?那这个烂摊子谁来收拾?!”宋白练翘起拇指,指了指自己,“我是七星寨的龙首,自然会给你们个交代。”“山下的可是朝廷二十万大军!你怎么交代?交代的起吗?依我看,你根本就没资格当这个龙首!”“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跟她计较做什么。自从老寨主走后,这龙首的旗子早该换个地方插了。”“你们说什么?”“这几个狗东西,我看是想造反!”面对这些人的不尊敬,宋白练手下的弟兄们不服地叫嚷起来。其他寨子的山贼见了也不甘示弱,各自为营,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动手。宋白练眼看着敌人还没打上来,他们竟就要开始内斗,既愤恨又无奈。她知道众人向来不服她,自从她接手这个龙首以来,连天枢寨里的人都渐渐投奔了其他阵营。就算她此刻有心合众人之力,怕也没这个本事。现在明显杜氏兄弟和黄老头一边儿,诸葛瑾和阎三一边儿,都想争夺龙首的位置。宋白练被夹在当中进退不得,旁边还有一个嗜血如命的黑风,红着双目笑看事态的发展。“把黑龙幡交出来!”“你们算什么东西,黑龙幡该归我们天权寨!”争吵很快变成了推攘,推攘又演变成了挥拳,最后拳打脚踢,抽刀拔剑。“住手!!都给我住手!!”宋白练的叫唤犹如石沉大海,起不了一丝涟漪。议事厅里很快炸作了一团。宋白练漠然地看着周围互相扭打成一团的大汉,感觉那些喧闹的声音开始渐渐远离自己。各种各样的嘴脸从眼前一一掠过,将一切都变得很慢……“住手。”直到一个声调不高却与周围叫嚷迥然不同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耳中。宋白练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只见张子初以玉树之姿,一息一步走入了厅堂。随着他的出现,众人很快停下了斗殴,侧目而望。“敌未至,己先乱,你们这样如何能保住七星寨?”“是你?你还敢回来?”阎三哼哧哼哧提着大刀到了张子初跟前,胡十九和奚邪路鸥三人赶紧将他护在身后,却发现众怒难抵。这回不仅是阎三,连杜氏兄弟诸葛瑾等人都恨不得将张子初扒皮抽筋,杀之后快。气势汹汹的山贼让胡十九等人节节退却,直到抵在墙边,退无可退。“我有办法,能帮你们抵挡住童贯的兵马。”张子初拨开胡十九他们,向前走了两步。“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们跟他们打?上次听你一回已经落得如此田地,再来一回,咱们还有命在吗?”诸葛瑾摇着羽扇煽风点火。马素素见他们不讲道理,气得一鼓嘴,“才不是咱们公子的错,明明是你们胡乱掳了那……”“素素!”张子初阻止她说出赵构的名字来。赵构此时差不多已经快到山下了,如果让这群山贼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将人掳上山来,那事情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打便打!你们别忘了,我们不是没跟朝廷打过交道。难道你们不记得方腊作乱时他们是怎么围剿我们的?服软有用吗?你们那时的气魄呢?胆识呢?我一个女人尚且不怕,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倒怂得快,七星寨的脸都快给你们丢光了!”“劫军粮一事是在下一人的主意,还请王爷不要牵连无辜。”“哦?你想一力担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死罪。”“只要王爷再多答应在下一件事,张某死不足惜。”赵构大概能猜到他指的是什么。可他没想到张子初为了保全京城那个冒牌货竟然甘愿牺牲自己。那个正在翰林画院假扮张子初的人究竟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自己如果直接问的话,张子初应该不会告诉他吧。赵构听完之后没有说话,只来回踱着步子。胡十九跪在众人后方,见他们个个面如土色,焦虑无比的样子,心中不解:此下明明只有赵构一人,只要制住了他,再要挟童贯退兵,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头脑简单的胡十九当然想不通。只要赵构不松口,他们如今都是死路一条。放了赵构,他们将会成为朝廷的头号通缉犯,天涯海角地被追杀;不放赵构或者杀了赵构,童贯便会立刻带人铲平整座山脉,他们被困在山上,一样难逃一死。见赵构背过了身去,胡十九膝盖一抬,想要动粗,幸好张子初反应够快,让奚邪和路鸥二人及时按住了他。就在这同时,赵构忽然转回身来,冲着张子初一咧嘴,“我看这样吧,不如你同我赌一局,如何?”“……王爷想怎么赌?”“童贯如今既然已经带人围了山,想来必有一战。你若能在七日内帮那些山贼抵抗住童贯的兵马,我就答应你的任意一个要求。”赵构见他眉心一皱,又补充道,“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得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回京城受审。”众人大惊失色,奚邪和路鸥更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张子初回到京城将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如果硬要让他们选,他们宁可以身犯险,在这里杀了赵构!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压住胡十九的手臂同时渐渐松开。可就在下一个弹指,赵构即将交代出性命之时,张子初却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好,我答应。”天枢寨上,此时是一片死气沉沉。两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大口的喝酒吃肉,欢天喜地的庆祝自己从朝廷军队里抢来了五万旦粮食,可瞬间时移世易,聚义厅中,七个寨主相面而坐,个个面如死灰。向来冲动好斗的阎三终于忍不住第一个拍案而起,“他奶奶的,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那群赤佬都把整座山给围了,随时可能会打上来的!”“我们现在已是瓮中之鳖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诸葛瑾冷笑一声,笑中带着嘲讽。“都他娘的是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儿!如果不是他咄使咱们去动朝廷的军粮,也不会惹来这么大的祸事!他人哩?把他喊出来!”宋白练对阎三的叫嚣充耳不闻,只坐在一旁就着坛子喝酒。“练丫头,把你那小郎君喊出来吧,他脑子不错,或许会有办法。”“办法?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脑袋砍下来,连同那五万旦军粮一并送去给童贯赔罪!”杜二哥提议道。黄老儿瞪了杜家老二一眼,倒不是反对他的提议,只是怨他嘴巴太快。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大伙儿其实都生了退怯的心思。如果将那书生交出去就能平息童贯的怒火,那他们何乐而不为?只是大伙儿心知肚明,事情怕没这么简单。何况看宋白练的样子,已是对那书生着了迷,怕怎么都要维护他的。倒不如先哄她把人交出来,也好做了最坏的打算。“张正道昨夜已和练丫头拜了堂,怎么说也算是咱们七星寨的人了。既然是自己人,就该有难同当,先叫他出来商量商量吧。”黄老儿话音未落,就听宋白练手里酒壶砰地一落,郎声道,“不用打他的主意了,他昨夜已经连夜下山了,现在怕已经离开野泽了吧。”“什么?!”众人哗然。这次连黄老头这种老奸巨猾的老贼都沉不住气跳起脚来。他两步走到宋白练面前,一改平日里病恹恹的样子,“你竟然偷偷放他走了?那这个烂摊子谁来收拾?!”宋白练翘起拇指,指了指自己,“我是七星寨的龙首,自然会给你们个交代。”“山下的可是朝廷二十万大军!你怎么交代?交代的起吗?依我看,你根本就没资格当这个龙首!”“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跟她计较做什么。自从老寨主走后,这龙首的旗子早该换个地方插了。”“你们说什么?”“这几个狗东西,我看是想造反!”面对这些人的不尊敬,宋白练手下的弟兄们不服地叫嚷起来。其他寨子的山贼见了也不甘示弱,各自为营,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动手。宋白练眼看着敌人还没打上来,他们竟就要开始内斗,既愤恨又无奈。她知道众人向来不服她,自从她接手这个龙首以来,连天枢寨里的人都渐渐投奔了其他阵营。就算她此刻有心合众人之力,怕也没这个本事。现在明显杜氏兄弟和黄老头一边儿,诸葛瑾和阎三一边儿,都想争夺龙首的位置。宋白练被夹在当中进退不得,旁边还有一个嗜血如命的黑风,红着双目笑看事态的发展。“把黑龙幡交出来!”“你们算什么东西,黑龙幡该归我们天权寨!”争吵很快变成了推攘,推攘又演变成了挥拳,最后拳打脚踢,抽刀拔剑。“住手!!都给我住手!!”宋白练的叫唤犹如石沉大海,起不了一丝涟漪。议事厅里很快炸作了一团。宋白练漠然地看着周围互相扭打成一团的大汉,感觉那些喧闹的声音开始渐渐远离自己。各种各样的嘴脸从眼前一一掠过,将一切都变得很慢……“住手。”直到一个声调不高却与周围叫嚷迥然不同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耳中。宋白练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只见张子初以玉树之姿,一息一步走入了厅堂。随着他的出现,众人很快停下了斗殴,侧目而望。“敌未至,己先乱,你们这样如何能保住七星寨?”“是你?你还敢回来?”阎三哼哧哼哧提着大刀到了张子初跟前,胡十九和奚邪路鸥三人赶紧将他护在身后,却发现众怒难抵。这回不仅是阎三,连杜氏兄弟诸葛瑾等人都恨不得将张子初扒皮抽筋,杀之后快。气势汹汹的山贼让胡十九等人节节退却,直到抵在墙边,退无可退。“我有办法,能帮你们抵挡住童贯的兵马。”张子初拨开胡十九他们,向前走了两步。“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们跟他们打?上次听你一回已经落得如此田地,再来一回,咱们还有命在吗?”诸葛瑾摇着羽扇煽风点火。马素素见他们不讲道理,气得一鼓嘴,“才不是咱们公子的错,明明是你们胡乱掳了那……”“素素!”张子初阻止她说出赵构的名字来。赵构此时差不多已经快到山下了,如果让这群山贼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将人掳上山来,那事情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打便打!你们别忘了,我们不是没跟朝廷打过交道。难道你们不记得方腊作乱时他们是怎么围剿我们的?服软有用吗?你们那时的气魄呢?胆识呢?我一个女人尚且不怕,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倒怂得快,七星寨的脸都快给你们丢光了!”“劫军粮一事是在下一人的主意,还请王爷不要牵连无辜。”“哦?你想一力担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死罪。”“只要王爷再多答应在下一件事,张某死不足惜。”赵构大概能猜到他指的是什么。可他没想到张子初为了保全京城那个冒牌货竟然甘愿牺牲自己。那个正在翰林画院假扮张子初的人究竟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自己如果直接问的话,张子初应该不会告诉他吧。赵构听完之后没有说话,只来回踱着步子。胡十九跪在众人后方,见他们个个面如土色,焦虑无比的样子,心中不解:此下明明只有赵构一人,只要制住了他,再要挟童贯退兵,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头脑简单的胡十九当然想不通。只要赵构不松口,他们如今都是死路一条。放了赵构,他们将会成为朝廷的头号通缉犯,天涯海角地被追杀;不放赵构或者杀了赵构,童贯便会立刻带人铲平整座山脉,他们被困在山上,一样难逃一死。见赵构背过了身去,胡十九膝盖一抬,想要动粗,幸好张子初反应够快,让奚邪和路鸥二人及时按住了他。就在这同时,赵构忽然转回身来,冲着张子初一咧嘴,“我看这样吧,不如你同我赌一局,如何?”“……王爷想怎么赌?”“童贯如今既然已经带人围了山,想来必有一战。你若能在七日内帮那些山贼抵抗住童贯的兵马,我就答应你的任意一个要求。”赵构见他眉心一皱,又补充道,“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得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回京城受审。”众人大惊失色,奚邪和路鸥更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张子初回到京城将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如果硬要让他们选,他们宁可以身犯险,在这里杀了赵构!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压住胡十九的手臂同时渐渐松开。可就在下一个弹指,赵构即将交代出性命之时,张子初却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好,我答应。”天枢寨上,此时是一片死气沉沉。两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大口的喝酒吃肉,欢天喜地的庆祝自己从朝廷军队里抢来了五万旦粮食,可瞬间时移世易,聚义厅中,七个寨主相面而坐,个个面如死灰。向来冲动好斗的阎三终于忍不住第一个拍案而起,“他奶奶的,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那群赤佬都把整座山给围了,随时可能会打上来的!”“我们现在已是瓮中之鳖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诸葛瑾冷笑一声,笑中带着嘲讽。“都他娘的是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儿!如果不是他咄使咱们去动朝廷的军粮,也不会惹来这么大的祸事!他人哩?把他喊出来!”宋白练对阎三的叫嚣充耳不闻,只坐在一旁就着坛子喝酒。“练丫头,把你那小郎君喊出来吧,他脑子不错,或许会有办法。”“办法?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脑袋砍下来,连同那五万旦军粮一并送去给童贯赔罪!”杜二哥提议道。黄老儿瞪了杜家老二一眼,倒不是反对他的提议,只是怨他嘴巴太快。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大伙儿其实都生了退怯的心思。如果将那书生交出去就能平息童贯的怒火,那他们何乐而不为?只是大伙儿心知肚明,事情怕没这么简单。何况看宋白练的样子,已是对那书生着了迷,怕怎么都要维护他的。倒不如先哄她把人交出来,也好做了最坏的打算。“张正道昨夜已和练丫头拜了堂,怎么说也算是咱们七星寨的人了。既然是自己人,就该有难同当,先叫他出来商量商量吧。”黄老儿话音未落,就听宋白练手里酒壶砰地一落,郎声道,“不用打他的主意了,他昨夜已经连夜下山了,现在怕已经离开野泽了吧。”“什么?!”众人哗然。这次连黄老头这种老奸巨猾的老贼都沉不住气跳起脚来。他两步走到宋白练面前,一改平日里病恹恹的样子,“你竟然偷偷放他走了?那这个烂摊子谁来收拾?!”宋白练翘起拇指,指了指自己,“我是七星寨的龙首,自然会给你们个交代。”“山下的可是朝廷二十万大军!你怎么交代?交代的起吗?依我看,你根本就没资格当这个龙首!”“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跟她计较做什么。自从老寨主走后,这龙首的旗子早该换个地方插了。”“你们说什么?”“这几个狗东西,我看是想造反!”面对这些人的不尊敬,宋白练手下的弟兄们不服地叫嚷起来。其他寨子的山贼见了也不甘示弱,各自为营,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动手。宋白练眼看着敌人还没打上来,他们竟就要开始内斗,既愤恨又无奈。她知道众人向来不服她,自从她接手这个龙首以来,连天枢寨里的人都渐渐投奔了其他阵营。就算她此刻有心合众人之力,怕也没这个本事。现在明显杜氏兄弟和黄老头一边儿,诸葛瑾和阎三一边儿,都想争夺龙首的位置。宋白练被夹在当中进退不得,旁边还有一个嗜血如命的黑风,红着双目笑看事态的发展。“把黑龙幡交出来!”“你们算什么东西,黑龙幡该归我们天权寨!”争吵很快变成了推攘,推攘又演变成了挥拳,最后拳打脚踢,抽刀拔剑。“住手!!都给我住手!!”宋白练的叫唤犹如石沉大海,起不了一丝涟漪。议事厅里很快炸作了一团。宋白练漠然地看着周围互相扭打成一团的大汉,感觉那些喧闹的声音开始渐渐远离自己。各种各样的嘴脸从眼前一一掠过,将一切都变得很慢……“住手。”直到一个声调不高却与周围叫嚷迥然不同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耳中。宋白练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只见张子初以玉树之姿,一息一步走入了厅堂。随着他的出现,众人很快停下了斗殴,侧目而望。“敌未至,己先乱,你们这样如何能保住七星寨?”“是你?你还敢回来?”阎三哼哧哼哧提着大刀到了张子初跟前,胡十九和奚邪路鸥三人赶紧将他护在身后,却发现众怒难抵。这回不仅是阎三,连杜氏兄弟诸葛瑾等人都恨不得将张子初扒皮抽筋,杀之后快。气势汹汹的山贼让胡十九等人节节退却,直到抵在墙边,退无可退。“我有办法,能帮你们抵挡住童贯的兵马。”张子初拨开胡十九他们,向前走了两步。“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们跟他们打?上次听你一回已经落得如此田地,再来一回,咱们还有命在吗?”诸葛瑾摇着羽扇煽风点火。马素素见他们不讲道理,气得一鼓嘴,“才不是咱们公子的错,明明是你们胡乱掳了那……”“素素!”张子初阻止她说出赵构的名字来。赵构此时差不多已经快到山下了,如果让这群山贼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将人掳上山来,那事情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打便打!你们别忘了,我们不是没跟朝廷打过交道。难道你们不记得方腊作乱时他们是怎么围剿我们的?服软有用吗?你们那时的气魄呢?胆识呢?我一个女人尚且不怕,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倒怂得快,七星寨的脸都快给你们丢光了!”“劫军粮一事是在下一人的主意,还请王爷不要牵连无辜。”“哦?你想一力担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死罪。”“只要王爷再多答应在下一件事,张某死不足惜。”赵构大概能猜到他指的是什么。可他没想到张子初为了保全京城那个冒牌货竟然甘愿牺牲自己。那个正在翰林画院假扮张子初的人究竟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自己如果直接问的话,张子初应该不会告诉他吧。赵构听完之后没有说话,只来回踱着步子。胡十九跪在众人后方,见他们个个面如土色,焦虑无比的样子,心中不解:此下明明只有赵构一人,只要制住了他,再要挟童贯退兵,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头脑简单的胡十九当然想不通。只要赵构不松口,他们如今都是死路一条。放了赵构,他们将会成为朝廷的头号通缉犯,天涯海角地被追杀;不放赵构或者杀了赵构,童贯便会立刻带人铲平整座山脉,他们被困在山上,一样难逃一死。见赵构背过了身去,胡十九膝盖一抬,想要动粗,幸好张子初反应够快,让奚邪和路鸥二人及时按住了他。就在这同时,赵构忽然转回身来,冲着张子初一咧嘴,“我看这样吧,不如你同我赌一局,如何?”“……王爷想怎么赌?”“童贯如今既然已经带人围了山,想来必有一战。你若能在七日内帮那些山贼抵抗住童贯的兵马,我就答应你的任意一个要求。”赵构见他眉心一皱,又补充道,“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得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回京城受审。”众人大惊失色,奚邪和路鸥更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张子初回到京城将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如果硬要让他们选,他们宁可以身犯险,在这里杀了赵构!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压住胡十九的手臂同时渐渐松开。可就在下一个弹指,赵构即将交代出性命之时,张子初却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好,我答应。”天枢寨上,此时是一片死气沉沉。两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大口的喝酒吃肉,欢天喜地的庆祝自己从朝廷军队里抢来了五万旦粮食,可瞬间时移世易,聚义厅中,七个寨主相面而坐,个个面如死灰。向来冲动好斗的阎三终于忍不住第一个拍案而起,“他奶奶的,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那群赤佬都把整座山给围了,随时可能会打上来的!”“我们现在已是瓮中之鳖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诸葛瑾冷笑一声,笑中带着嘲讽。“都他娘的是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儿!如果不是他咄使咱们去动朝廷的军粮,也不会惹来这么大的祸事!他人哩?把他喊出来!”宋白练对阎三的叫嚣充耳不闻,只坐在一旁就着坛子喝酒。“练丫头,把你那小郎君喊出来吧,他脑子不错,或许会有办法。”“办法?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脑袋砍下来,连同那五万旦军粮一并送去给童贯赔罪!”杜二哥提议道。黄老儿瞪了杜家老二一眼,倒不是反对他的提议,只是怨他嘴巴太快。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大伙儿其实都生了退怯的心思。如果将那书生交出去就能平息童贯的怒火,那他们何乐而不为?只是大伙儿心知肚明,事情怕没这么简单。何况看宋白练的样子,已是对那书生着了迷,怕怎么都要维护他的。倒不如先哄她把人交出来,也好做了最坏的打算。“张正道昨夜已和练丫头拜了堂,怎么说也算是咱们七星寨的人了。既然是自己人,就该有难同当,先叫他出来商量商量吧。”黄老儿话音未落,就听宋白练手里酒壶砰地一落,郎声道,“不用打他的主意了,他昨夜已经连夜下山了,现在怕已经离开野泽了吧。”“什么?!”众人哗然。这次连黄老头这种老奸巨猾的老贼都沉不住气跳起脚来。他两步走到宋白练面前,一改平日里病恹恹的样子,“你竟然偷偷放他走了?那这个烂摊子谁来收拾?!”宋白练翘起拇指,指了指自己,“我是七星寨的龙首,自然会给你们个交代。”“山下的可是朝廷二十万大军!你怎么交代?交代的起吗?依我看,你根本就没资格当这个龙首!”“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跟她计较做什么。自从老寨主走后,这龙首的旗子早该换个地方插了。”“你们说什么?”“这几个狗东西,我看是想造反!”面对这些人的不尊敬,宋白练手下的弟兄们不服地叫嚷起来。其他寨子的山贼见了也不甘示弱,各自为营,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动手。宋白练眼看着敌人还没打上来,他们竟就要开始内斗,既愤恨又无奈。她知道众人向来不服她,自从她接手这个龙首以来,连天枢寨里的人都渐渐投奔了其他阵营。就算她此刻有心合众人之力,怕也没这个本事。现在明显杜氏兄弟和黄老头一边儿,诸葛瑾和阎三一边儿,都想争夺龙首的位置。宋白练被夹在当中进退不得,旁边还有一个嗜血如命的黑风,红着双目笑看事态的发展。“把黑龙幡交出来!”“你们算什么东西,黑龙幡该归我们天权寨!”争吵很快变成了推攘,推攘又演变成了挥拳,最后拳打脚踢,抽刀拔剑。“住手!!都给我住手!!”宋白练的叫唤犹如石沉大海,起不了一丝涟漪。议事厅里很快炸作了一团。宋白练漠然地看着周围互相扭打成一团的大汉,感觉那些喧闹的声音开始渐渐远离自己。各种各样的嘴脸从眼前一一掠过,将一切都变得很慢……“住手。”直到一个声调不高却与周围叫嚷迥然不同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耳中。宋白练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只见张子初以玉树之姿,一息一步走入了厅堂。随着他的出现,众人很快停下了斗殴,侧目而望。“敌未至,己先乱,你们这样如何能保住七星寨?”“是你?你还敢回来?”阎三哼哧哼哧提着大刀到了张子初跟前,胡十九和奚邪路鸥三人赶紧将他护在身后,却发现众怒难抵。这回不仅是阎三,连杜氏兄弟诸葛瑾等人都恨不得将张子初扒皮抽筋,杀之后快。气势汹汹的山贼让胡十九等人节节退却,直到抵在墙边,退无可退。“我有办法,能帮你们抵挡住童贯的兵马。”张子初拨开胡十九他们,向前走了两步。“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们跟他们打?上次听你一回已经落得如此田地,再来一回,咱们还有命在吗?”诸葛瑾摇着羽扇煽风点火。马素素见他们不讲道理,气得一鼓嘴,“才不是咱们公子的错,明明是你们胡乱掳了那……”“素素!”张子初阻止她说出赵构的名字来。赵构此时差不多已经快到山下了,如果让这群山贼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将人掳上山来,那事情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打便打!你们别忘了,我们不是没跟朝廷打过交道。难道你们不记得方腊作乱时他们是怎么围剿我们的?服软有用吗?你们那时的气魄呢?胆识呢?我一个女人尚且不怕,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倒怂得快,七星寨的脸都快给你们丢光了!”“劫军粮一事是在下一人的主意,还请王爷不要牵连无辜。”“哦?你想一力担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死罪。”“只要王爷再多答应在下一件事,张某死不足惜。”赵构大概能猜到他指的是什么。可他没想到张子初为了保全京城那个冒牌货竟然甘愿牺牲自己。那个正在翰林画院假扮张子初的人究竟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自己如果直接问的话,张子初应该不会告诉他吧。赵构听完之后没有说话,只来回踱着步子。胡十九跪在众人后方,见他们个个面如土色,焦虑无比的样子,心中不解:此下明明只有赵构一人,只要制住了他,再要挟童贯退兵,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头脑简单的胡十九当然想不通。只要赵构不松口,他们如今都是死路一条。放了赵构,他们将会成为朝廷的头号通缉犯,天涯海角地被追杀;不放赵构或者杀了赵构,童贯便会立刻带人铲平整座山脉,他们被困在山上,一样难逃一死。见赵构背过了身去,胡十九膝盖一抬,想要动粗,幸好张子初反应够快,让奚邪和路鸥二人及时按住了他。就在这同时,赵构忽然转回身来,冲着张子初一咧嘴,“我看这样吧,不如你同我赌一局,如何?”“……王爷想怎么赌?”“童贯如今既然已经带人围了山,想来必有一战。你若能在七日内帮那些山贼抵抗住童贯的兵马,我就答应你的任意一个要求。”赵构见他眉心一皱,又补充道,“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得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回京城受审。”众人大惊失色,奚邪和路鸥更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张子初回到京城将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如果硬要让他们选,他们宁可以身犯险,在这里杀了赵构!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压住胡十九的手臂同时渐渐松开。可就在下一个弹指,赵构即将交代出性命之时,张子初却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好,我答应。”天枢寨上,此时是一片死气沉沉。两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大口的喝酒吃肉,欢天喜地的庆祝自己从朝廷军队里抢来了五万旦粮食,可瞬间时移世易,聚义厅中,七个寨主相面而坐,个个面如死灰。向来冲动好斗的阎三终于忍不住第一个拍案而起,“他奶奶的,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那群赤佬都把整座山给围了,随时可能会打上来的!”“我们现在已是瓮中之鳖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诸葛瑾冷笑一声,笑中带着嘲讽。“都他娘的是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儿!如果不是他咄使咱们去动朝廷的军粮,也不会惹来这么大的祸事!他人哩?把他喊出来!”宋白练对阎三的叫嚣充耳不闻,只坐在一旁就着坛子喝酒。“练丫头,把你那小郎君喊出来吧,他脑子不错,或许会有办法。”“办法?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脑袋砍下来,连同那五万旦军粮一并送去给童贯赔罪!”杜二哥提议道。黄老儿瞪了杜家老二一眼,倒不是反对他的提议,只是怨他嘴巴太快。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大伙儿其实都生了退怯的心思。如果将那书生交出去就能平息童贯的怒火,那他们何乐而不为?只是大伙儿心知肚明,事情怕没这么简单。何况看宋白练的样子,已是对那书生着了迷,怕怎么都要维护他的。倒不如先哄她把人交出来,也好做了最坏的打算。“张正道昨夜已和练丫头拜了堂,怎么说也算是咱们七星寨的人了。既然是自己人,就该有难同当,先叫他出来商量商量吧。”黄老儿话音未落,就听宋白练手里酒壶砰地一落,郎声道,“不用打他的主意了,他昨夜已经连夜下山了,现在怕已经离开野泽了吧。”“什么?!”众人哗然。这次连黄老头这种老奸巨猾的老贼都沉不住气跳起脚来。他两步走到宋白练面前,一改平日里病恹恹的样子,“你竟然偷偷放他走了?那这个烂摊子谁来收拾?!”宋白练翘起拇指,指了指自己,“我是七星寨的龙首,自然会给你们个交代。”“山下的可是朝廷二十万大军!你怎么交代?交代的起吗?依我看,你根本就没资格当这个龙首!”“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跟她计较做什么。自从老寨主走后,这龙首的旗子早该换个地方插了。”“你们说什么?”“这几个狗东西,我看是想造反!”面对这些人的不尊敬,宋白练手下的弟兄们不服地叫嚷起来。其他寨子的山贼见了也不甘示弱,各自为营,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动手。宋白练眼看着敌人还没打上来,他们竟就要开始内斗,既愤恨又无奈。她知道众人向来不服她,自从她接手这个龙首以来,连天枢寨里的人都渐渐投奔了其他阵营。就算她此刻有心合众人之力,怕也没这个本事。现在明显杜氏兄弟和黄老头一边儿,诸葛瑾和阎三一边儿,都想争夺龙首的位置。宋白练被夹在当中进退不得,旁边还有一个嗜血如命的黑风,红着双目笑看事态的发展。“把黑龙幡交出来!”“你们算什么东西,黑龙幡该归我们天权寨!”争吵很快变成了推攘,推攘又演变成了挥拳,最后拳打脚踢,抽刀拔剑。“住手!!都给我住手!!”宋白练的叫唤犹如石沉大海,起不了一丝涟漪。议事厅里很快炸作了一团。宋白练漠然地看着周围互相扭打成一团的大汉,感觉那些喧闹的声音开始渐渐远离自己。各种各样的嘴脸从眼前一一掠过,将一切都变得很慢……“住手。”直到一个声调不高却与周围叫嚷迥然不同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耳中。宋白练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只见张子初以玉树之姿,一息一步走入了厅堂。随着他的出现,众人很快停下了斗殴,侧目而望。“敌未至,己先乱,你们这样如何能保住七星寨?”“是你?你还敢回来?”阎三哼哧哼哧提着大刀到了张子初跟前,胡十九和奚邪路鸥三人赶紧将他护在身后,却发现众怒难抵。这回不仅是阎三,连杜氏兄弟诸葛瑾等人都恨不得将张子初扒皮抽筋,杀之后快。气势汹汹的山贼让胡十九等人节节退却,直到抵在墙边,退无可退。“我有办法,能帮你们抵挡住童贯的兵马。”张子初拨开胡十九他们,向前走了两步。“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们跟他们打?上次听你一回已经落得如此田地,再来一回,咱们还有命在吗?”诸葛瑾摇着羽扇煽风点火。马素素见他们不讲道理,气得一鼓嘴,“才不是咱们公子的错,明明是你们胡乱掳了那……”“素素!”张子初阻止她说出赵构的名字来。赵构此时差不多已经快到山下了,如果让这群山贼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将人掳上山来,那事情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打便打!你们别忘了,我们不是没跟朝廷打过交道。难道你们不记得方腊作乱时他们是怎么围剿我们的?服软有用吗?你们那时的气魄呢?胆识呢?我一个女人尚且不怕,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倒怂得快,七星寨的脸都快给你们丢光了!”“劫军粮一事是在下一人的主意,还请王爷不要牵连无辜。”“哦?你想一力担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死罪。”“只要王爷再多答应在下一件事,张某死不足惜。”赵构大概能猜到他指的是什么。可他没想到张子初为了保全京城那个冒牌货竟然甘愿牺牲自己。那个正在翰林画院假扮张子初的人究竟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自己如果直接问的话,张子初应该不会告诉他吧。赵构听完之后没有说话,只来回踱着步子。胡十九跪在众人后方,见他们个个面如土色,焦虑无比的样子,心中不解:此下明明只有赵构一人,只要制住了他,再要挟童贯退兵,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头脑简单的胡十九当然想不通。只要赵构不松口,他们如今都是死路一条。放了赵构,他们将会成为朝廷的头号通缉犯,天涯海角地被追杀;不放赵构或者杀了赵构,童贯便会立刻带人铲平整座山脉,他们被困在山上,一样难逃一死。见赵构背过了身去,胡十九膝盖一抬,想要动粗,幸好张子初反应够快,让奚邪和路鸥二人及时按住了他。就在这同时,赵构忽然转回身来,冲着张子初一咧嘴,“我看这样吧,不如你同我赌一局,如何?”“……王爷想怎么赌?”“童贯如今既然已经带人围了山,想来必有一战。你若能在七日内帮那些山贼抵抗住童贯的兵马,我就答应你的任意一个要求。”赵构见他眉心一皱,又补充道,“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得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回京城受审。”众人大惊失色,奚邪和路鸥更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张子初回到京城将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如果硬要让他们选,他们宁可以身犯险,在这里杀了赵构!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压住胡十九的手臂同时渐渐松开。可就在下一个弹指,赵构即将交代出性命之时,张子初却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好,我答应。”天枢寨上,此时是一片死气沉沉。两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大口的喝酒吃肉,欢天喜地的庆祝自己从朝廷军队里抢来了五万旦粮食,可瞬间时移世易,聚义厅中,七个寨主相面而坐,个个面如死灰。向来冲动好斗的阎三终于忍不住第一个拍案而起,“他奶奶的,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那群赤佬都把整座山给围了,随时可能会打上来的!”“我们现在已是瓮中之鳖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诸葛瑾冷笑一声,笑中带着嘲讽。“都他娘的是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儿!如果不是他咄使咱们去动朝廷的军粮,也不会惹来这么大的祸事!他人哩?把他喊出来!”宋白练对阎三的叫嚣充耳不闻,只坐在一旁就着坛子喝酒。“练丫头,把你那小郎君喊出来吧,他脑子不错,或许会有办法。”“办法?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脑袋砍下来,连同那五万旦军粮一并送去给童贯赔罪!”杜二哥提议道。黄老儿瞪了杜家老二一眼,倒不是反对他的提议,只是怨他嘴巴太快。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大伙儿其实都生了退怯的心思。如果将那书生交出去就能平息童贯的怒火,那他们何乐而不为?只是大伙儿心知肚明,事情怕没这么简单。何况看宋白练的样子,已是对那书生着了迷,怕怎么都要维护他的。倒不如先哄她把人交出来,也好做了最坏的打算。“张正道昨夜已和练丫头拜了堂,怎么说也算是咱们七星寨的人了。既然是自己人,就该有难同当,先叫他出来商量商量吧。”黄老儿话音未落,就听宋白练手里酒壶砰地一落,郎声道,“不用打他的主意了,他昨夜已经连夜下山了,现在怕已经离开野泽了吧。”“什么?!”众人哗然。这次连黄老头这种老奸巨猾的老贼都沉不住气跳起脚来。他两步走到宋白练面前,一改平日里病恹恹的样子,“你竟然偷偷放他走了?那这个烂摊子谁来收拾?!”宋白练翘起拇指,指了指自己,“我是七星寨的龙首,自然会给你们个交代。”“山下的可是朝廷二十万大军!你怎么交代?交代的起吗?依我看,你根本就没资格当这个龙首!”“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跟她计较做什么。自从老寨主走后,这龙首的旗子早该换个地方插了。”“你们说什么?”“这几个狗东西,我看是想造反!”面对这些人的不尊敬,宋白练手下的弟兄们不服地叫嚷起来。其他寨子的山贼见了也不甘示弱,各自为营,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动手。宋白练眼看着敌人还没打上来,他们竟就要开始内斗,既愤恨又无奈。她知道众人向来不服她,自从她接手这个龙首以来,连天枢寨里的人都渐渐投奔了其他阵营。就算她此刻有心合众人之力,怕也没这个本事。现在明显杜氏兄弟和黄老头一边儿,诸葛瑾和阎三一边儿,都想争夺龙首的位置。宋白练被夹在当中进退不得,旁边还有一个嗜血如命的黑风,红着双目笑看事态的发展。“把黑龙幡交出来!”“你们算什么东西,黑龙幡该归我们天权寨!”争吵很快变成了推攘,推攘又演变成了挥拳,最后拳打脚踢,抽刀拔剑。“住手!!都给我住手!!”宋白练的叫唤犹如石沉大海,起不了一丝涟漪。议事厅里很快炸作了一团。宋白练漠然地看着周围互相扭打成一团的大汉,感觉那些喧闹的声音开始渐渐远离自己。各种各样的嘴脸从眼前一一掠过,将一切都变得很慢……“住手。”直到一个声调不高却与周围叫嚷迥然不同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耳中。宋白练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只见张子初以玉树之姿,一息一步走入了厅堂。随着他的出现,众人很快停下了斗殴,侧目而望。“敌未至,己先乱,你们这样如何能保住七星寨?”“是你?你还敢回来?”阎三哼哧哼哧提着大刀到了张子初跟前,胡十九和奚邪路鸥三人赶紧将他护在身后,却发现众怒难抵。这回不仅是阎三,连杜氏兄弟诸葛瑾等人都恨不得将张子初扒皮抽筋,杀之后快。气势汹汹的山贼让胡十九等人节节退却,直到抵在墙边,退无可退。“我有办法,能帮你们抵挡住童贯的兵马。”张子初拨开胡十九他们,向前走了两步。“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们跟他们打?上次听你一回已经落得如此田地,再来一回,咱们还有命在吗?”诸葛瑾摇着羽扇煽风点火。马素素见他们不讲道理,气得一鼓嘴,“才不是咱们公子的错,明明是你们胡乱掳了那……”“素素!”张子初阻止她说出赵构的名字来。赵构此时差不多已经快到山下了,如果让这群山贼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将人掳上山来,那事情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打便打!你们别忘了,我们不是没跟朝廷打过交道。难道你们不记得方腊作乱时他们是怎么围剿我们的?服软有用吗?你们那时的气魄呢?胆识呢?我一个女人尚且不怕,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倒怂得快,七星寨的脸都快给你们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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