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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1 / 1)

半月后在宾州百姓感激的目光中沈砚北踏上了回京的路。扬起手中的马鞭,沈砚北神色急切地抽了马一鞭子。蛮夷犯境,他媳妇带着人马出征了!第87章 以退为进等沈砚北从上饶郡回京雍复命时已是八月初。当初对沈砚北个人能力有所质疑的朝臣们都乖乖闭上了嘴。这位年轻的状元郎不仅把地震赈灾一事处理得漂漂亮亮的, 更是把一场极有可能蔓延至大范围的恐怖蝗灾在极短的时间内扑灭,他们扪心自问, 根本就做不到!于是沈砚北在众人或赞赏或忌惮的目光中升官加职了----连升两级, 成为一名从四品的官员!这恐怖的升迁速度绝对是大齐甚至前朝有史以来官员升迁最快的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沈砚北太年轻了, 还不到二十五岁。丞相当年由正五品的翰林院掌院升迁为能有资格入文渊阁拜相的四品阁臣可是花了五年时间,可沈砚北竟在一年之内连升四级,一下子就获得了入阁的资格!这妥妥的阁臣预备役让一干大臣意识到沈砚北是皇上眼前的真·红人,即便沈砚北接下来再无亮眼的政绩, 熬个三五年, 也能在三十岁前入阁, 成为大齐及前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阁臣!简直是官途坦荡、前途无量!如此后生可畏, 不少人明里暗里恭贺,升官还没发财的沈砚北很高兴地收下了众人的道贺。他现在是四品官了,能有资格上朝了吧?答案是没有。一般能上朝的都是有实职的官员, 如六部四品以上官员, 可他还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翰林官。沈砚北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 他这官当得还没多长时间, 总不能一步登天,而且以他媳妇的品级,无事不朝,他犯不着一直纠结这事。车马劳顿地从上饶郡赶回来,赵御给他放了几天假, 让他好好歇歇。不用去翰林院当值,沈砚北也没能闲着。酒楼已经装修好了,他要准备酒楼的开张事宜,地里的辣椒已经成熟,可以采摘,还有春小麦也要收割了。作为同福酒楼的雍京分店,同福酒楼还是秉承了老店的装修风格,一楼大堂卡座,二楼雅间。刚好从上饶郡带了一批腊干蝗虫回来,沈砚北用飞蝗宴作为噱头,大肆宣扬蝗虫的药用价值和其如何美味,又在城郊数村发布收购蝉蛹的消息,把收来的蝉蛹作为第二道特色菜在酒楼开张当日推出。因酒楼装潢风格独特,菜式新颖,酒楼开张当日便吸引了不少不差钱的客人上门品尝,一时客盈满门。让苏青泽帮忙看店,沈砚北就去楼下村指挥村民采摘辣椒和收割春小麦。一望无垠的葱绿间点缀着无数喜庆的艳红,不认识的人还以为种植了什么花卉。可走进一瞧,就会发现这植物的特别之处----植株不大,上头却挂满了小拇指般大小的红果子,还一簇蔟如花绽放,面朝天空。沈砚北随手摘了根辣椒品尝,舌尖连绵不绝的辛辣感让他眼睛一亮。楼下村的村民及时浇水施肥除草,辣椒长得很好,打的辣椒品质也很好,他很满意。雇佣了数十名村民花了三日时间把辣椒采收完,又安排人及时追肥浇水和把辣椒晒干存储起来,沈砚北转头去看春小麦的产量。由于打理得当,春小麦的产量增加了近五成,但还达不到沈砚北心中的预想,可这产量却让村民们兴奋不已。看向沈砚北的目光简直像看土地神一样。这回增产近五成,那下一回种植就有可能增产更多,一代接一代地培育下去,最终能种出最优良的品种!挑了其中颗粒饱满的春小麦留种,其余全都入库,沈砚北转头又买了五十亩良田作为试验田。冬小麦九月中下旬就能播种,这时候就得先把肥堆好,把地整好备用。挑了品种优良的冬小麦种子,沈砚北把如何浸泡种子如何催芽的方法交给楼下村村人,忙得脚不沾地。长安街新开张的同福酒楼二楼雅间内,苏青泽正在吃新鲜出炉的炸蚱蜢和蝉蛹,他对面坐着的冷峻青年深邃的黑眸看着那碟子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炸虫子根本就没有动筷的意思。看他不下筷,苏青泽干脆给他夹了一筷子:“很好吃的,你试试看!”青年从善如流地都试了,而后微微颔首:“不错。”蚱蜢和蝉蛹炸得酥透,洒了一些他未曾吃过的调料在上头,风味十分独特。少年很早之前就曾在信里和他提过同福酒楼,言同福酒楼无论是装潢还是点心菜肴都十分与众不同,如今同福酒楼开了分店,他终于有机会来尝尝少年口中的美味,更难得的是这一回是少年邀他出来的。“那你觉得炸蚱蜢好吃还是炸蝉蛹好吃?”赵御并不重口腹之欲,但少年问了,便认真地想了想,道:“把炸蝉蛹比做牛肉的话,那炸蚂蚱就是羊肉,更具风味。”苏青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炸蚱蜢鸡肉味嘎嘣脆!但炸蝉蛹也很好吃!看少年吃的停不下嘴,赵御目光渐软,给他盛了一碗清汤。苏青泽鼓着腮帮子吱唔两声,看他碗里还是空着,便给他夹了一块红烧排骨。赵御面不改色地把排骨吃掉后就搁下了筷子,自己还是不动筷。苏青泽疑惑地抬头看他一眼,赵御眸色深深,凝望他的眼神深沉而炙热。苏青泽若无其事地移开眼,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白灼菜心。赵御还是如此,苏青泽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自己不主动夹菜,也不说话,就只默默吃菜。气氛一时有些冷。“你……生气了吗?”苏青泽黑白分明的双眼直视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这段时间赵御政事繁忙但还是抽时间出来陪他,偶尔情不自禁也会对他做些亲近的事,可都很节制。只是他虽受着,可从不主动。赵御终究是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皇帝,自己这样晾着他,态度暧昧不明,他的耐心终会被磨光……赵御眸色沉了沉,不语。果然是生气了,谁让自己这般恃宠而骄?苏青泽抿了抿唇,垂下眼,可下一刻一只温厚的大掌覆在他头上,耳边传来赵御的叹息。“我没有生你的气。”苏青泽一愣,一抬头就对上赵御幽深的黑眸。“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赵御自嘲地笑笑,“竟让你有了试探我的底线的心思。”他习惯了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却不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掌控的。少年因为他隐瞒身份一事心里有了疙瘩,对他始终保留一线。这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认了。苏青泽眸光微闪。揉揉他的发,赵御眼带歉意,柔声道:“是我不好,让你不开心了。”心里忽然又酸又涩,苏青泽嘴唇动了动:“阿珩,我……”赵御岔开了话题:“吃好了吗?陪我走走?”“……好。”此时华灯初上,两人在街上并肩而行。青年长身玉立,气质冷肃俊美无双,少年唇红齿白,眉间一点艳红,灵动可爱。两人一路走来,引来不少人侧目。雍京城没有宵禁,大街上一片灯火通明,热闹不输于白日。因夜晚凉快许多,许多人更愿意在饭后出来溜达溜达,一些人家还带了小孩出来看杂耍。街上人有些多,赵御把苏青泽护在身后穿过人群往凉快的河边去。中秋佳节将近,不少年轻的女子和双儿在放河灯。数不清的河灯疏疏密密地散落在河面上,在悠悠夜风的护送中飘向远方。红色的烛光映照着幽暗的河水,明明灭灭,如同天上的星子在闪烁。“陪我过完中元节,我再派人护送你回青州可好?”少年来此快半年了,他虽不舍也怕他父母牵挂,而且他这阵子实在忙,不能日日陪伴他。无亲朋在侧,他怕少年孤独无趣。苏青泽有些意外,赵御没多做解释,而是道:“记得给我写信。”苏青泽眼睫毛颤了颤,轻轻“嗯”了声。他的确有些想家里,但是……目光追随那些悠然往前承载着放灯人心中美好祝愿的河灯,苏青泽忽然叫了他一声。“赵御。”赵御转头看他,眉头轻皱。这是少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还是用这样认真的语气。苏青泽直视他:“你非娶我不可吗?”闻言,赵御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中的东西,总是想办法抓在手里,皇位是,少年自然也是。但……“我不是非娶你不可,”赵御沉声道,“而是非你不娶。”这两句话的意思天差地别,苏青泽却不为所动:“你是皇帝。”赵御心头一震,一瞬间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原来少年所有的不安和迟疑都来源于此。赵御神色郑重而真诚:“我是皇帝,但我只愿和你共享这万里河山。”青年不轻易许诺,皆言出必行,苏青泽眨了眨眼,把手伸进他掌中:“赵御,不要再骗我。”赵御握紧他的手:“好。”第二日上早朝的时候,一干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皇帝心情好像不错?难得没有冷着一张脸的皇帝命人宣读圣旨,沈砚北再次在众大臣不愧是皇上身边红人的眼神中接旨。赵御命他为监军,押送粮草和御寒衣物往边疆,顺便代赵御问候三军。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好的沈砚北回家收拾一番便迫不及待地启程了!这么久没见面,也不知道他媳妇有没瘦有没有晒黑?一瞬间思念疯长,沈砚北心中急切,恨不得长出翅膀立马飞过去。第88章 回来了秋风萧瑟, 旌旗猎猎,战鼓擂鸣。身披银甲的将军冷酷地挥舞着□□收割敌军性命, 他周围散落的是已经上过两次战场的新兵。新兵有些已经杀红了眼, 看到敌军毫无畏惧地冲过去拼杀, 有些则害怕得举不起刀, 被敌军追着跑。之前那两次他们都是在蛮夷过来骚扰时负责护卫粮草和保护侧翼,并没有和蛮夷正面交战。此次大将军下令让国公世子带领他们去拦截蛮夷的小队骑兵,这才和敌军正面厮杀。这段日子以来,两军交战互有输赢, 但众人都知道这只是刚开始。蛮夷人狡猾的很, 每次都是派出几千骑兵弄出声势浩大的样子来袭, 结果他娘的只是放了几箭就跑, 烦人的很!如此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怕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某一天趁他们疲惫松懈就大军压境。“啊!”混乱中,一个新兵突然惨叫了声, 背部的剧痛让他一个踉跄, 整个人直接跪爬到地上。一根□□猛地从远处飞了过来, 狠狠贯穿他身后追逐的蛮夷的身体, 那力道之甚, 直接把人拖下了马。而失去了骑手的战马仍继续向前奔跑,眼看就要朝着受伤的新兵冲过去。那新兵惊恐地瞪大眼,绝望从那眼里流泻而出。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认命地等死。一道身影忽地从天而降,银白色的铠甲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落在马背山面色冷肃的男人紧紧揪住缰绳, 战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不想死就拿起你手中的刀把敌人的头颅砍下来,如有下一次我只能让人把你的遗物送回去给你的家人。”顾长封语气平静地说完便驱马走过去,把自己插在蛮夷骑兵身上的□□□□。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骑兵死了个透。新兵看着他提抢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再次杀进蛮夷骑兵里,一瞬间热泪盈眶,痛哭不止。他怕死,怕得根本就拿不起刀,可将军说得对,如果他不想死就更应该杀敌。只要敌人死了,他就不用死了!新兵顾不得背后的伤,用颤抖的双手握住刀柄撑起身体。像他这样的新兵不少,甚至有些新兵因为害怕而直接装死,结果没被敌人杀死却被流矢射中或是被马蹄践踏而亡,更甚者是被敌军发觉,被残忍杀害。刚开始顾长封还会愤怒会恨其不争,可次数多了便有些麻木。他只有一个人根本就无法顾及所有人,有些人他救得了他第一次、第二次,但第三次还是如此……,他也会疲惫会心累会力有不殆。这时候顾长封才真正体会到泰齐刚那些话的意思,可是看见他手下的兵遇险,他还是忍不住举起了□□,把敌人捅个透心凉。怕死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不怕死。他勉强不了他们,但可以一点一点转变他们的想法,想办法激起他们心里的斗志。控马奔走在战场,顾长封手持银枪如入无人之境。对面的蛮夷骑兵被他挑下马,奋勇的新兵立马上前补刀。二千新兵对八百蛮夷骑兵,虽胜了,但伤亡不少。战场优胜劣汰,就是这么冷酷无情。已经学会冷静对待的顾长封面无表情地下令收兵,让人打扫战场。一身血煞之气的他带着新兵回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残阳西斜,把新兵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余晖洒在那或兴奋未消或心有余悸的脸上。在军营附近练兵的其它队伍看到新兵营归营,都不由自主地去打量还活着回来的人。他们都是从新兵过来的,很清楚新兵要经历怎样残酷的磨练才能成长起来,如果不够强不够拼,很可能前一天还和你开黄腔的伙伴第二日就在你面前死去。领头的将领和顾长封打了个招呼,顾长封沉默地点点头。边疆的将士已经习惯了每日看到这眉间孕痣暗淡的镇国公世子每日带着他的兵操练,也习惯了他的不苟言笑。除了眉间多了点孕痣,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和其他汉子并无不同。因为他双儿的身份引起的骚动在见到他本人后很快就平息了,他高大健壮的身材硬朗阳刚的长相实在让人联系不上娇弱的双儿。刚开始众人还对他多有优待,可顾长封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身体素质,他的身手,他毅力耐力远超他人,在军营里爬滚多了,众人也就渐渐地忘记了他是个双儿这回事,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出色的男人是大将军的儿子,他没有让他的父亲蒙羞。改变了众人对他双儿身份的看法,却改变不了众人还是给他刻上了大将军儿子的标记。他未出发之前青年就担心这会给他造成心理压力,在他来到军营后也的确是有人拿他和他父亲比较,还会说虎父无犬子,可下一句这些人却说不出口,只叹息了一声。对此,顾长封并没有感到不适,他的确是他父亲的儿子,也以此为荣。那些希冀挑剔的目光只会成为他前进的动力而不是负担。除却镇国公世子的身份,他也就是个不善言辞的武夫而已,可他想成为更好的人,成为和他的青年更加相配的人!所以,任何人事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雍京城没有宵禁,大街上一片灯火通明,热闹不输于白日。因夜晚凉快许多,许多人更愿意在饭后出来溜达溜达,一些人家还带了小孩出来看杂耍。街上人有些多,赵御把苏青泽护在身后穿过人群往凉快的河边去。中秋佳节将近,不少年轻的女子和双儿在放河灯。数不清的河灯疏疏密密地散落在河面上,在悠悠夜风的护送中飘向远方。红色的烛光映照着幽暗的河水,明明灭灭,如同天上的星子在闪烁。“陪我过完中元节,我再派人护送你回青州可好?”少年来此快半年了,他虽不舍也怕他父母牵挂,而且他这阵子实在忙,不能日日陪伴他。无亲朋在侧,他怕少年孤独无趣。苏青泽有些意外,赵御没多做解释,而是道:“记得给我写信。”苏青泽眼睫毛颤了颤,轻轻“嗯”了声。他的确有些想家里,但是……目光追随那些悠然往前承载着放灯人心中美好祝愿的河灯,苏青泽忽然叫了他一声。“赵御。”赵御转头看他,眉头轻皱。这是少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还是用这样认真的语气。苏青泽直视他:“你非娶我不可吗?”闻言,赵御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中的东西,总是想办法抓在手里,皇位是,少年自然也是。但……“我不是非娶你不可,”赵御沉声道,“而是非你不娶。”这两句话的意思天差地别,苏青泽却不为所动:“你是皇帝。”赵御心头一震,一瞬间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原来少年所有的不安和迟疑都来源于此。赵御神色郑重而真诚:“我是皇帝,但我只愿和你共享这万里河山。”青年不轻易许诺,皆言出必行,苏青泽眨了眨眼,把手伸进他掌中:“赵御,不要再骗我。”赵御握紧他的手:“好。”第二日上早朝的时候,一干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皇帝心情好像不错?难得没有冷着一张脸的皇帝命人宣读圣旨,沈砚北再次在众大臣不愧是皇上身边红人的眼神中接旨。赵御命他为监军,押送粮草和御寒衣物往边疆,顺便代赵御问候三军。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好的沈砚北回家收拾一番便迫不及待地启程了!这么久没见面,也不知道他媳妇有没瘦有没有晒黑?一瞬间思念疯长,沈砚北心中急切,恨不得长出翅膀立马飞过去。第88章 回来了秋风萧瑟, 旌旗猎猎,战鼓擂鸣。身披银甲的将军冷酷地挥舞着□□收割敌军性命, 他周围散落的是已经上过两次战场的新兵。新兵有些已经杀红了眼, 看到敌军毫无畏惧地冲过去拼杀, 有些则害怕得举不起刀, 被敌军追着跑。之前那两次他们都是在蛮夷过来骚扰时负责护卫粮草和保护侧翼,并没有和蛮夷正面交战。此次大将军下令让国公世子带领他们去拦截蛮夷的小队骑兵,这才和敌军正面厮杀。这段日子以来,两军交战互有输赢, 但众人都知道这只是刚开始。蛮夷人狡猾的很, 每次都是派出几千骑兵弄出声势浩大的样子来袭, 结果他娘的只是放了几箭就跑, 烦人的很!如此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怕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某一天趁他们疲惫松懈就大军压境。“啊!”混乱中,一个新兵突然惨叫了声, 背部的剧痛让他一个踉跄, 整个人直接跪爬到地上。一根□□猛地从远处飞了过来, 狠狠贯穿他身后追逐的蛮夷的身体, 那力道之甚, 直接把人拖下了马。而失去了骑手的战马仍继续向前奔跑,眼看就要朝着受伤的新兵冲过去。那新兵惊恐地瞪大眼,绝望从那眼里流泻而出。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认命地等死。一道身影忽地从天而降,银白色的铠甲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落在马背山面色冷肃的男人紧紧揪住缰绳, 战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不想死就拿起你手中的刀把敌人的头颅砍下来,如有下一次我只能让人把你的遗物送回去给你的家人。”顾长封语气平静地说完便驱马走过去,把自己插在蛮夷骑兵身上的□□□□。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骑兵死了个透。新兵看着他提抢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再次杀进蛮夷骑兵里,一瞬间热泪盈眶,痛哭不止。他怕死,怕得根本就拿不起刀,可将军说得对,如果他不想死就更应该杀敌。只要敌人死了,他就不用死了!新兵顾不得背后的伤,用颤抖的双手握住刀柄撑起身体。像他这样的新兵不少,甚至有些新兵因为害怕而直接装死,结果没被敌人杀死却被流矢射中或是被马蹄践踏而亡,更甚者是被敌军发觉,被残忍杀害。刚开始顾长封还会愤怒会恨其不争,可次数多了便有些麻木。他只有一个人根本就无法顾及所有人,有些人他救得了他第一次、第二次,但第三次还是如此……,他也会疲惫会心累会力有不殆。这时候顾长封才真正体会到泰齐刚那些话的意思,可是看见他手下的兵遇险,他还是忍不住举起了□□,把敌人捅个透心凉。怕死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不怕死。他勉强不了他们,但可以一点一点转变他们的想法,想办法激起他们心里的斗志。控马奔走在战场,顾长封手持银枪如入无人之境。对面的蛮夷骑兵被他挑下马,奋勇的新兵立马上前补刀。二千新兵对八百蛮夷骑兵,虽胜了,但伤亡不少。战场优胜劣汰,就是这么冷酷无情。已经学会冷静对待的顾长封面无表情地下令收兵,让人打扫战场。一身血煞之气的他带着新兵回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残阳西斜,把新兵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余晖洒在那或兴奋未消或心有余悸的脸上。在军营附近练兵的其它队伍看到新兵营归营,都不由自主地去打量还活着回来的人。他们都是从新兵过来的,很清楚新兵要经历怎样残酷的磨练才能成长起来,如果不够强不够拼,很可能前一天还和你开黄腔的伙伴第二日就在你面前死去。领头的将领和顾长封打了个招呼,顾长封沉默地点点头。边疆的将士已经习惯了每日看到这眉间孕痣暗淡的镇国公世子每日带着他的兵操练,也习惯了他的不苟言笑。除了眉间多了点孕痣,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和其他汉子并无不同。因为他双儿的身份引起的骚动在见到他本人后很快就平息了,他高大健壮的身材硬朗阳刚的长相实在让人联系不上娇弱的双儿。刚开始众人还对他多有优待,可顾长封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身体素质,他的身手,他毅力耐力远超他人,在军营里爬滚多了,众人也就渐渐地忘记了他是个双儿这回事,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出色的男人是大将军的儿子,他没有让他的父亲蒙羞。改变了众人对他双儿身份的看法,却改变不了众人还是给他刻上了大将军儿子的标记。他未出发之前青年就担心这会给他造成心理压力,在他来到军营后也的确是有人拿他和他父亲比较,还会说虎父无犬子,可下一句这些人却说不出口,只叹息了一声。对此,顾长封并没有感到不适,他的确是他父亲的儿子,也以此为荣。那些希冀挑剔的目光只会成为他前进的动力而不是负担。除却镇国公世子的身份,他也就是个不善言辞的武夫而已,可他想成为更好的人,成为和他的青年更加相配的人!所以,任何人事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雍京城没有宵禁,大街上一片灯火通明,热闹不输于白日。因夜晚凉快许多,许多人更愿意在饭后出来溜达溜达,一些人家还带了小孩出来看杂耍。街上人有些多,赵御把苏青泽护在身后穿过人群往凉快的河边去。中秋佳节将近,不少年轻的女子和双儿在放河灯。数不清的河灯疏疏密密地散落在河面上,在悠悠夜风的护送中飘向远方。红色的烛光映照着幽暗的河水,明明灭灭,如同天上的星子在闪烁。“陪我过完中元节,我再派人护送你回青州可好?”少年来此快半年了,他虽不舍也怕他父母牵挂,而且他这阵子实在忙,不能日日陪伴他。无亲朋在侧,他怕少年孤独无趣。苏青泽有些意外,赵御没多做解释,而是道:“记得给我写信。”苏青泽眼睫毛颤了颤,轻轻“嗯”了声。他的确有些想家里,但是……目光追随那些悠然往前承载着放灯人心中美好祝愿的河灯,苏青泽忽然叫了他一声。“赵御。”赵御转头看他,眉头轻皱。这是少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还是用这样认真的语气。苏青泽直视他:“你非娶我不可吗?”闻言,赵御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中的东西,总是想办法抓在手里,皇位是,少年自然也是。但……“我不是非娶你不可,”赵御沉声道,“而是非你不娶。”这两句话的意思天差地别,苏青泽却不为所动:“你是皇帝。”赵御心头一震,一瞬间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原来少年所有的不安和迟疑都来源于此。赵御神色郑重而真诚:“我是皇帝,但我只愿和你共享这万里河山。”青年不轻易许诺,皆言出必行,苏青泽眨了眨眼,把手伸进他掌中:“赵御,不要再骗我。”赵御握紧他的手:“好。”第二日上早朝的时候,一干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皇帝心情好像不错?难得没有冷着一张脸的皇帝命人宣读圣旨,沈砚北再次在众大臣不愧是皇上身边红人的眼神中接旨。赵御命他为监军,押送粮草和御寒衣物往边疆,顺便代赵御问候三军。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好的沈砚北回家收拾一番便迫不及待地启程了!这么久没见面,也不知道他媳妇有没瘦有没有晒黑?一瞬间思念疯长,沈砚北心中急切,恨不得长出翅膀立马飞过去。第88章 回来了秋风萧瑟, 旌旗猎猎,战鼓擂鸣。身披银甲的将军冷酷地挥舞着□□收割敌军性命, 他周围散落的是已经上过两次战场的新兵。新兵有些已经杀红了眼, 看到敌军毫无畏惧地冲过去拼杀, 有些则害怕得举不起刀, 被敌军追着跑。之前那两次他们都是在蛮夷过来骚扰时负责护卫粮草和保护侧翼,并没有和蛮夷正面交战。此次大将军下令让国公世子带领他们去拦截蛮夷的小队骑兵,这才和敌军正面厮杀。这段日子以来,两军交战互有输赢, 但众人都知道这只是刚开始。蛮夷人狡猾的很, 每次都是派出几千骑兵弄出声势浩大的样子来袭, 结果他娘的只是放了几箭就跑, 烦人的很!如此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怕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某一天趁他们疲惫松懈就大军压境。“啊!”混乱中,一个新兵突然惨叫了声, 背部的剧痛让他一个踉跄, 整个人直接跪爬到地上。一根□□猛地从远处飞了过来, 狠狠贯穿他身后追逐的蛮夷的身体, 那力道之甚, 直接把人拖下了马。而失去了骑手的战马仍继续向前奔跑,眼看就要朝着受伤的新兵冲过去。那新兵惊恐地瞪大眼,绝望从那眼里流泻而出。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认命地等死。一道身影忽地从天而降,银白色的铠甲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落在马背山面色冷肃的男人紧紧揪住缰绳, 战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不想死就拿起你手中的刀把敌人的头颅砍下来,如有下一次我只能让人把你的遗物送回去给你的家人。”顾长封语气平静地说完便驱马走过去,把自己插在蛮夷骑兵身上的□□□□。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骑兵死了个透。新兵看着他提抢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再次杀进蛮夷骑兵里,一瞬间热泪盈眶,痛哭不止。他怕死,怕得根本就拿不起刀,可将军说得对,如果他不想死就更应该杀敌。只要敌人死了,他就不用死了!新兵顾不得背后的伤,用颤抖的双手握住刀柄撑起身体。像他这样的新兵不少,甚至有些新兵因为害怕而直接装死,结果没被敌人杀死却被流矢射中或是被马蹄践踏而亡,更甚者是被敌军发觉,被残忍杀害。刚开始顾长封还会愤怒会恨其不争,可次数多了便有些麻木。他只有一个人根本就无法顾及所有人,有些人他救得了他第一次、第二次,但第三次还是如此……,他也会疲惫会心累会力有不殆。这时候顾长封才真正体会到泰齐刚那些话的意思,可是看见他手下的兵遇险,他还是忍不住举起了□□,把敌人捅个透心凉。怕死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不怕死。他勉强不了他们,但可以一点一点转变他们的想法,想办法激起他们心里的斗志。控马奔走在战场,顾长封手持银枪如入无人之境。对面的蛮夷骑兵被他挑下马,奋勇的新兵立马上前补刀。二千新兵对八百蛮夷骑兵,虽胜了,但伤亡不少。战场优胜劣汰,就是这么冷酷无情。已经学会冷静对待的顾长封面无表情地下令收兵,让人打扫战场。一身血煞之气的他带着新兵回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残阳西斜,把新兵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余晖洒在那或兴奋未消或心有余悸的脸上。在军营附近练兵的其它队伍看到新兵营归营,都不由自主地去打量还活着回来的人。他们都是从新兵过来的,很清楚新兵要经历怎样残酷的磨练才能成长起来,如果不够强不够拼,很可能前一天还和你开黄腔的伙伴第二日就在你面前死去。领头的将领和顾长封打了个招呼,顾长封沉默地点点头。边疆的将士已经习惯了每日看到这眉间孕痣暗淡的镇国公世子每日带着他的兵操练,也习惯了他的不苟言笑。除了眉间多了点孕痣,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和其他汉子并无不同。因为他双儿的身份引起的骚动在见到他本人后很快就平息了,他高大健壮的身材硬朗阳刚的长相实在让人联系不上娇弱的双儿。刚开始众人还对他多有优待,可顾长封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身体素质,他的身手,他毅力耐力远超他人,在军营里爬滚多了,众人也就渐渐地忘记了他是个双儿这回事,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出色的男人是大将军的儿子,他没有让他的父亲蒙羞。改变了众人对他双儿身份的看法,却改变不了众人还是给他刻上了大将军儿子的标记。他未出发之前青年就担心这会给他造成心理压力,在他来到军营后也的确是有人拿他和他父亲比较,还会说虎父无犬子,可下一句这些人却说不出口,只叹息了一声。对此,顾长封并没有感到不适,他的确是他父亲的儿子,也以此为荣。那些希冀挑剔的目光只会成为他前进的动力而不是负担。除却镇国公世子的身份,他也就是个不善言辞的武夫而已,可他想成为更好的人,成为和他的青年更加相配的人!所以,任何人事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雍京城没有宵禁,大街上一片灯火通明,热闹不输于白日。因夜晚凉快许多,许多人更愿意在饭后出来溜达溜达,一些人家还带了小孩出来看杂耍。街上人有些多,赵御把苏青泽护在身后穿过人群往凉快的河边去。中秋佳节将近,不少年轻的女子和双儿在放河灯。数不清的河灯疏疏密密地散落在河面上,在悠悠夜风的护送中飘向远方。红色的烛光映照着幽暗的河水,明明灭灭,如同天上的星子在闪烁。“陪我过完中元节,我再派人护送你回青州可好?”少年来此快半年了,他虽不舍也怕他父母牵挂,而且他这阵子实在忙,不能日日陪伴他。无亲朋在侧,他怕少年孤独无趣。苏青泽有些意外,赵御没多做解释,而是道:“记得给我写信。”苏青泽眼睫毛颤了颤,轻轻“嗯”了声。他的确有些想家里,但是……目光追随那些悠然往前承载着放灯人心中美好祝愿的河灯,苏青泽忽然叫了他一声。“赵御。”赵御转头看他,眉头轻皱。这是少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还是用这样认真的语气。苏青泽直视他:“你非娶我不可吗?”闻言,赵御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中的东西,总是想办法抓在手里,皇位是,少年自然也是。但……“我不是非娶你不可,”赵御沉声道,“而是非你不娶。”这两句话的意思天差地别,苏青泽却不为所动:“你是皇帝。”赵御心头一震,一瞬间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原来少年所有的不安和迟疑都来源于此。赵御神色郑重而真诚:“我是皇帝,但我只愿和你共享这万里河山。”青年不轻易许诺,皆言出必行,苏青泽眨了眨眼,把手伸进他掌中:“赵御,不要再骗我。”赵御握紧他的手:“好。”第二日上早朝的时候,一干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皇帝心情好像不错?难得没有冷着一张脸的皇帝命人宣读圣旨,沈砚北再次在众大臣不愧是皇上身边红人的眼神中接旨。赵御命他为监军,押送粮草和御寒衣物往边疆,顺便代赵御问候三军。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好的沈砚北回家收拾一番便迫不及待地启程了!这么久没见面,也不知道他媳妇有没瘦有没有晒黑?一瞬间思念疯长,沈砚北心中急切,恨不得长出翅膀立马飞过去。第88章 回来了秋风萧瑟, 旌旗猎猎,战鼓擂鸣。身披银甲的将军冷酷地挥舞着□□收割敌军性命, 他周围散落的是已经上过两次战场的新兵。新兵有些已经杀红了眼, 看到敌军毫无畏惧地冲过去拼杀, 有些则害怕得举不起刀, 被敌军追着跑。之前那两次他们都是在蛮夷过来骚扰时负责护卫粮草和保护侧翼,并没有和蛮夷正面交战。此次大将军下令让国公世子带领他们去拦截蛮夷的小队骑兵,这才和敌军正面厮杀。这段日子以来,两军交战互有输赢, 但众人都知道这只是刚开始。蛮夷人狡猾的很, 每次都是派出几千骑兵弄出声势浩大的样子来袭, 结果他娘的只是放了几箭就跑, 烦人的很!如此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怕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某一天趁他们疲惫松懈就大军压境。“啊!”混乱中,一个新兵突然惨叫了声, 背部的剧痛让他一个踉跄, 整个人直接跪爬到地上。一根□□猛地从远处飞了过来, 狠狠贯穿他身后追逐的蛮夷的身体, 那力道之甚, 直接把人拖下了马。而失去了骑手的战马仍继续向前奔跑,眼看就要朝着受伤的新兵冲过去。那新兵惊恐地瞪大眼,绝望从那眼里流泻而出。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认命地等死。一道身影忽地从天而降,银白色的铠甲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落在马背山面色冷肃的男人紧紧揪住缰绳, 战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不想死就拿起你手中的刀把敌人的头颅砍下来,如有下一次我只能让人把你的遗物送回去给你的家人。”顾长封语气平静地说完便驱马走过去,把自己插在蛮夷骑兵身上的□□□□。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骑兵死了个透。新兵看着他提抢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再次杀进蛮夷骑兵里,一瞬间热泪盈眶,痛哭不止。他怕死,怕得根本就拿不起刀,可将军说得对,如果他不想死就更应该杀敌。只要敌人死了,他就不用死了!新兵顾不得背后的伤,用颤抖的双手握住刀柄撑起身体。像他这样的新兵不少,甚至有些新兵因为害怕而直接装死,结果没被敌人杀死却被流矢射中或是被马蹄践踏而亡,更甚者是被敌军发觉,被残忍杀害。刚开始顾长封还会愤怒会恨其不争,可次数多了便有些麻木。他只有一个人根本就无法顾及所有人,有些人他救得了他第一次、第二次,但第三次还是如此……,他也会疲惫会心累会力有不殆。这时候顾长封才真正体会到泰齐刚那些话的意思,可是看见他手下的兵遇险,他还是忍不住举起了□□,把敌人捅个透心凉。怕死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不怕死。他勉强不了他们,但可以一点一点转变他们的想法,想办法激起他们心里的斗志。控马奔走在战场,顾长封手持银枪如入无人之境。对面的蛮夷骑兵被他挑下马,奋勇的新兵立马上前补刀。二千新兵对八百蛮夷骑兵,虽胜了,但伤亡不少。战场优胜劣汰,就是这么冷酷无情。已经学会冷静对待的顾长封面无表情地下令收兵,让人打扫战场。一身血煞之气的他带着新兵回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残阳西斜,把新兵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余晖洒在那或兴奋未消或心有余悸的脸上。在军营附近练兵的其它队伍看到新兵营归营,都不由自主地去打量还活着回来的人。他们都是从新兵过来的,很清楚新兵要经历怎样残酷的磨练才能成长起来,如果不够强不够拼,很可能前一天还和你开黄腔的伙伴第二日就在你面前死去。领头的将领和顾长封打了个招呼,顾长封沉默地点点头。边疆的将士已经习惯了每日看到这眉间孕痣暗淡的镇国公世子每日带着他的兵操练,也习惯了他的不苟言笑。除了眉间多了点孕痣,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和其他汉子并无不同。因为他双儿的身份引起的骚动在见到他本人后很快就平息了,他高大健壮的身材硬朗阳刚的长相实在让人联系不上娇弱的双儿。刚开始众人还对他多有优待,可顾长封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身体素质,他的身手,他毅力耐力远超他人,在军营里爬滚多了,众人也就渐渐地忘记了他是个双儿这回事,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出色的男人是大将军的儿子,他没有让他的父亲蒙羞。改变了众人对他双儿身份的看法,却改变不了众人还是给他刻上了大将军儿子的标记。他未出发之前青年就担心这会给他造成心理压力,在他来到军营后也的确是有人拿他和他父亲比较,还会说虎父无犬子,可下一句这些人却说不出口,只叹息了一声。对此,顾长封并没有感到不适,他的确是他父亲的儿子,也以此为荣。那些希冀挑剔的目光只会成为他前进的动力而不是负担。除却镇国公世子的身份,他也就是个不善言辞的武夫而已,可他想成为更好的人,成为和他的青年更加相配的人!所以,任何人事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雍京城没有宵禁,大街上一片灯火通明,热闹不输于白日。因夜晚凉快许多,许多人更愿意在饭后出来溜达溜达,一些人家还带了小孩出来看杂耍。街上人有些多,赵御把苏青泽护在身后穿过人群往凉快的河边去。中秋佳节将近,不少年轻的女子和双儿在放河灯。数不清的河灯疏疏密密地散落在河面上,在悠悠夜风的护送中飘向远方。红色的烛光映照着幽暗的河水,明明灭灭,如同天上的星子在闪烁。“陪我过完中元节,我再派人护送你回青州可好?”少年来此快半年了,他虽不舍也怕他父母牵挂,而且他这阵子实在忙,不能日日陪伴他。无亲朋在侧,他怕少年孤独无趣。苏青泽有些意外,赵御没多做解释,而是道:“记得给我写信。”苏青泽眼睫毛颤了颤,轻轻“嗯”了声。他的确有些想家里,但是……目光追随那些悠然往前承载着放灯人心中美好祝愿的河灯,苏青泽忽然叫了他一声。“赵御。”赵御转头看他,眉头轻皱。这是少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还是用这样认真的语气。苏青泽直视他:“你非娶我不可吗?”闻言,赵御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中的东西,总是想办法抓在手里,皇位是,少年自然也是。但……“我不是非娶你不可,”赵御沉声道,“而是非你不娶。”这两句话的意思天差地别,苏青泽却不为所动:“你是皇帝。”赵御心头一震,一瞬间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原来少年所有的不安和迟疑都来源于此。赵御神色郑重而真诚:“我是皇帝,但我只愿和你共享这万里河山。”青年不轻易许诺,皆言出必行,苏青泽眨了眨眼,把手伸进他掌中:“赵御,不要再骗我。”赵御握紧他的手:“好。”第二日上早朝的时候,一干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皇帝心情好像不错?难得没有冷着一张脸的皇帝命人宣读圣旨,沈砚北再次在众大臣不愧是皇上身边红人的眼神中接旨。赵御命他为监军,押送粮草和御寒衣物往边疆,顺便代赵御问候三军。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好的沈砚北回家收拾一番便迫不及待地启程了!这么久没见面,也不知道他媳妇有没瘦有没有晒黑?一瞬间思念疯长,沈砚北心中急切,恨不得长出翅膀立马飞过去。第88章 回来了秋风萧瑟, 旌旗猎猎,战鼓擂鸣。身披银甲的将军冷酷地挥舞着□□收割敌军性命, 他周围散落的是已经上过两次战场的新兵。新兵有些已经杀红了眼, 看到敌军毫无畏惧地冲过去拼杀, 有些则害怕得举不起刀, 被敌军追着跑。之前那两次他们都是在蛮夷过来骚扰时负责护卫粮草和保护侧翼,并没有和蛮夷正面交战。此次大将军下令让国公世子带领他们去拦截蛮夷的小队骑兵,这才和敌军正面厮杀。这段日子以来,两军交战互有输赢, 但众人都知道这只是刚开始。蛮夷人狡猾的很, 每次都是派出几千骑兵弄出声势浩大的样子来袭, 结果他娘的只是放了几箭就跑, 烦人的很!如此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怕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某一天趁他们疲惫松懈就大军压境。“啊!”混乱中,一个新兵突然惨叫了声, 背部的剧痛让他一个踉跄, 整个人直接跪爬到地上。一根□□猛地从远处飞了过来, 狠狠贯穿他身后追逐的蛮夷的身体, 那力道之甚, 直接把人拖下了马。而失去了骑手的战马仍继续向前奔跑,眼看就要朝着受伤的新兵冲过去。那新兵惊恐地瞪大眼,绝望从那眼里流泻而出。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认命地等死。一道身影忽地从天而降,银白色的铠甲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落在马背山面色冷肃的男人紧紧揪住缰绳, 战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不想死就拿起你手中的刀把敌人的头颅砍下来,如有下一次我只能让人把你的遗物送回去给你的家人。”顾长封语气平静地说完便驱马走过去,把自己插在蛮夷骑兵身上的□□□□。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骑兵死了个透。新兵看着他提抢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再次杀进蛮夷骑兵里,一瞬间热泪盈眶,痛哭不止。他怕死,怕得根本就拿不起刀,可将军说得对,如果他不想死就更应该杀敌。只要敌人死了,他就不用死了!新兵顾不得背后的伤,用颤抖的双手握住刀柄撑起身体。像他这样的新兵不少,甚至有些新兵因为害怕而直接装死,结果没被敌人杀死却被流矢射中或是被马蹄践踏而亡,更甚者是被敌军发觉,被残忍杀害。刚开始顾长封还会愤怒会恨其不争,可次数多了便有些麻木。他只有一个人根本就无法顾及所有人,有些人他救得了他第一次、第二次,但第三次还是如此……,他也会疲惫会心累会力有不殆。这时候顾长封才真正体会到泰齐刚那些话的意思,可是看见他手下的兵遇险,他还是忍不住举起了□□,把敌人捅个透心凉。怕死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不怕死。他勉强不了他们,但可以一点一点转变他们的想法,想办法激起他们心里的斗志。控马奔走在战场,顾长封手持银枪如入无人之境。对面的蛮夷骑兵被他挑下马,奋勇的新兵立马上前补刀。二千新兵对八百蛮夷骑兵,虽胜了,但伤亡不少。战场优胜劣汰,就是这么冷酷无情。已经学会冷静对待的顾长封面无表情地下令收兵,让人打扫战场。一身血煞之气的他带着新兵回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残阳西斜,把新兵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余晖洒在那或兴奋未消或心有余悸的脸上。在军营附近练兵的其它队伍看到新兵营归营,都不由自主地去打量还活着回来的人。他们都是从新兵过来的,很清楚新兵要经历怎样残酷的磨练才能成长起来,如果不够强不够拼,很可能前一天还和你开黄腔的伙伴第二日就在你面前死去。领头的将领和顾长封打了个招呼,顾长封沉默地点点头。边疆的将士已经习惯了每日看到这眉间孕痣暗淡的镇国公世子每日带着他的兵操练,也习惯了他的不苟言笑。除了眉间多了点孕痣,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和其他汉子并无不同。因为他双儿的身份引起的骚动在见到他本人后很快就平息了,他高大健壮的身材硬朗阳刚的长相实在让人联系不上娇弱的双儿。刚开始众人还对他多有优待,可顾长封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身体素质,他的身手,他毅力耐力远超他人,在军营里爬滚多了,众人也就渐渐地忘记了他是个双儿这回事,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出色的男人是大将军的儿子,他没有让他的父亲蒙羞。改变了众人对他双儿身份的看法,却改变不了众人还是给他刻上了大将军儿子的标记。他未出发之前青年就担心这会给他造成心理压力,在他来到军营后也的确是有人拿他和他父亲比较,还会说虎父无犬子,可下一句这些人却说不出口,只叹息了一声。对此,顾长封并没有感到不适,他的确是他父亲的儿子,也以此为荣。那些希冀挑剔的目光只会成为他前进的动力而不是负担。除却镇国公世子的身份,他也就是个不善言辞的武夫而已,可他想成为更好的人,成为和他的青年更加相配的人!所以,任何人事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雍京城没有宵禁,大街上一片灯火通明,热闹不输于白日。因夜晚凉快许多,许多人更愿意在饭后出来溜达溜达,一些人家还带了小孩出来看杂耍。街上人有些多,赵御把苏青泽护在身后穿过人群往凉快的河边去。中秋佳节将近,不少年轻的女子和双儿在放河灯。数不清的河灯疏疏密密地散落在河面上,在悠悠夜风的护送中飘向远方。红色的烛光映照着幽暗的河水,明明灭灭,如同天上的星子在闪烁。“陪我过完中元节,我再派人护送你回青州可好?”少年来此快半年了,他虽不舍也怕他父母牵挂,而且他这阵子实在忙,不能日日陪伴他。无亲朋在侧,他怕少年孤独无趣。苏青泽有些意外,赵御没多做解释,而是道:“记得给我写信。”苏青泽眼睫毛颤了颤,轻轻“嗯”了声。他的确有些想家里,但是……目光追随那些悠然往前承载着放灯人心中美好祝愿的河灯,苏青泽忽然叫了他一声。“赵御。”赵御转头看他,眉头轻皱。这是少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还是用这样认真的语气。苏青泽直视他:“你非娶我不可吗?”闻言,赵御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中的东西,总是想办法抓在手里,皇位是,少年自然也是。但……“我不是非娶你不可,”赵御沉声道,“而是非你不娶。”这两句话的意思天差地别,苏青泽却不为所动:“你是皇帝。”赵御心头一震,一瞬间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原来少年所有的不安和迟疑都来源于此。赵御神色郑重而真诚:“我是皇帝,但我只愿和你共享这万里河山。”青年不轻易许诺,皆言出必行,苏青泽眨了眨眼,把手伸进他掌中:“赵御,不要再骗我。”赵御握紧他的手:“好。”第二日上早朝的时候,一干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皇帝心情好像不错?难得没有冷着一张脸的皇帝命人宣读圣旨,沈砚北再次在众大臣不愧是皇上身边红人的眼神中接旨。赵御命他为监军,押送粮草和御寒衣物往边疆,顺便代赵御问候三军。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好的沈砚北回家收拾一番便迫不及待地启程了!这么久没见面,也不知道他媳妇有没瘦有没有晒黑?一瞬间思念疯长,沈砚北心中急切,恨不得长出翅膀立马飞过去。第88章 回来了秋风萧瑟, 旌旗猎猎,战鼓擂鸣。身披银甲的将军冷酷地挥舞着□□收割敌军性命, 他周围散落的是已经上过两次战场的新兵。新兵有些已经杀红了眼, 看到敌军毫无畏惧地冲过去拼杀, 有些则害怕得举不起刀, 被敌军追着跑。之前那两次他们都是在蛮夷过来骚扰时负责护卫粮草和保护侧翼,并没有和蛮夷正面交战。此次大将军下令让国公世子带领他们去拦截蛮夷的小队骑兵,这才和敌军正面厮杀。这段日子以来,两军交战互有输赢, 但众人都知道这只是刚开始。蛮夷人狡猾的很, 每次都是派出几千骑兵弄出声势浩大的样子来袭, 结果他娘的只是放了几箭就跑, 烦人的很!如此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怕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某一天趁他们疲惫松懈就大军压境。“啊!”混乱中,一个新兵突然惨叫了声, 背部的剧痛让他一个踉跄, 整个人直接跪爬到地上。一根□□猛地从远处飞了过来, 狠狠贯穿他身后追逐的蛮夷的身体, 那力道之甚, 直接把人拖下了马。而失去了骑手的战马仍继续向前奔跑,眼看就要朝着受伤的新兵冲过去。那新兵惊恐地瞪大眼,绝望从那眼里流泻而出。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认命地等死。一道身影忽地从天而降,银白色的铠甲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落在马背山面色冷肃的男人紧紧揪住缰绳, 战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不想死就拿起你手中的刀把敌人的头颅砍下来,如有下一次我只能让人把你的遗物送回去给你的家人。”顾长封语气平静地说完便驱马走过去,把自己插在蛮夷骑兵身上的□□□□。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骑兵死了个透。新兵看着他提抢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再次杀进蛮夷骑兵里,一瞬间热泪盈眶,痛哭不止。他怕死,怕得根本就拿不起刀,可将军说得对,如果他不想死就更应该杀敌。只要敌人死了,他就不用死了!新兵顾不得背后的伤,用颤抖的双手握住刀柄撑起身体。像他这样的新兵不少,甚至有些新兵因为害怕而直接装死,结果没被敌人杀死却被流矢射中或是被马蹄践踏而亡,更甚者是被敌军发觉,被残忍杀害。刚开始顾长封还会愤怒会恨其不争,可次数多了便有些麻木。他只有一个人根本就无法顾及所有人,有些人他救得了他第一次、第二次,但第三次还是如此……,他也会疲惫会心累会力有不殆。这时候顾长封才真正体会到泰齐刚那些话的意思,可是看见他手下的兵遇险,他还是忍不住举起了□□,把敌人捅个透心凉。怕死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不怕死。他勉强不了他们,但可以一点一点转变他们的想法,想办法激起他们心里的斗志。控马奔走在战场,顾长封手持银枪如入无人之境。对面的蛮夷骑兵被他挑下马,奋勇的新兵立马上前补刀。二千新兵对八百蛮夷骑兵,虽胜了,但伤亡不少。战场优胜劣汰,就是这么冷酷无情。已经学会冷静对待的顾长封面无表情地下令收兵,让人打扫战场。一身血煞之气的他带着新兵回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残阳西斜,把新兵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余晖洒在那或兴奋未消或心有余悸的脸上。在军营附近练兵的其它队伍看到新兵营归营,都不由自主地去打量还活着回来的人。他们都是从新兵过来的,很清楚新兵要经历怎样残酷的磨练才能成长起来,如果不够强不够拼,很可能前一天还和你开黄腔的伙伴第二日就在你面前死去。领头的将领和顾长封打了个招呼,顾长封沉默地点点头。边疆的将士已经习惯了每日看到这眉间孕痣暗淡的镇国公世子每日带着他的兵操练,也习惯了他的不苟言笑。除了眉间多了点孕痣,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和其他汉子并无不同。因为他双儿的身份引起的骚动在见到他本人后很快就平息了,他高大健壮的身材硬朗阳刚的长相实在让人联系不上娇弱的双儿。刚开始众人还对他多有优待,可顾长封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身体素质,他的身手,他毅力耐力远超他人,在军营里爬滚多了,众人也就渐渐地忘记了他是个双儿这回事,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出色的男人是大将军的儿子,他没有让他的父亲蒙羞。改变了众人对他双儿身份的看法,却改变不了众人还是给他刻上了大将军儿子的标记。他未出发之前青年就担心这会给他造成心理压力,在他来到军营后也的确是有人拿他和他父亲比较,还会说虎父无犬子,可下一句这些人却说不出口,只叹息了一声。对此,顾长封并没有感到不适,他的确是他父亲的儿子,也以此为荣。那些希冀挑剔的目光只会成为他前进的动力而不是负担。除却镇国公世子的身份,他也就是个不善言辞的武夫而已,可他想成为更好的人,成为和他的青年更加相配的人!所以,任何人事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雍京城没有宵禁,大街上一片灯火通明,热闹不输于白日。因夜晚凉快许多,许多人更愿意在饭后出来溜达溜达,一些人家还带了小孩出来看杂耍。街上人有些多,赵御把苏青泽护在身后穿过人群往凉快的河边去。中秋佳节将近,不少年轻的女子和双儿在放河灯。数不清的河灯疏疏密密地散落在河面上,在悠悠夜风的护送中飘向远方。红色的烛光映照着幽暗的河水,明明灭灭,如同天上的星子在闪烁。“陪我过完中元节,我再派人护送你回青州可好?”少年来此快半年了,他虽不舍也怕他父母牵挂,而且他这阵子实在忙,不能日日陪伴他。无亲朋在侧,他怕少年孤独无趣。苏青泽有些意外,赵御没多做解释,而是道:“记得给我写信。”苏青泽眼睫毛颤了颤,轻轻“嗯”了声。他的确有些想家里,但是……目光追随那些悠然往前承载着放灯人心中美好祝愿的河灯,苏青泽忽然叫了他一声。“赵御。”赵御转头看他,眉头轻皱。这是少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还是用这样认真的语气。苏青泽直视他:“你非娶我不可吗?”闻言,赵御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中的东西,总是想办法抓在手里,皇位是,少年自然也是。但……“我不是非娶你不可,”赵御沉声道,“而是非你不娶。”这两句话的意思天差地别,苏青泽却不为所动:“你是皇帝。”赵御心头一震,一瞬间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原来少年所有的不安和迟疑都来源于此。赵御神色郑重而真诚:“我是皇帝,但我只愿和你共享这万里河山。”青年不轻易许诺,皆言出必行,苏青泽眨了眨眼,把手伸进他掌中:“赵御,不要再骗我。”赵御握紧他的手:“好。”第二日上早朝的时候,一干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皇帝心情好像不错?难得没有冷着一张脸的皇帝命人宣读圣旨,沈砚北再次在众大臣不愧是皇上身边红人的眼神中接旨。赵御命他为监军,押送粮草和御寒衣物往边疆,顺便代赵御问候三军。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好的沈砚北回家收拾一番便迫不及待地启程了!这么久没见面,也不知道他媳妇有没瘦有没有晒黑?一瞬间思念疯长,沈砚北心中急切,恨不得长出翅膀立马飞过去。第88章 回来了秋风萧瑟, 旌旗猎猎,战鼓擂鸣。身披银甲的将军冷酷地挥舞着□□收割敌军性命, 他周围散落的是已经上过两次战场的新兵。新兵有些已经杀红了眼, 看到敌军毫无畏惧地冲过去拼杀, 有些则害怕得举不起刀, 被敌军追着跑。之前那两次他们都是在蛮夷过来骚扰时负责护卫粮草和保护侧翼,并没有和蛮夷正面交战。此次大将军下令让国公世子带领他们去拦截蛮夷的小队骑兵,这才和敌军正面厮杀。这段日子以来,两军交战互有输赢, 但众人都知道这只是刚开始。蛮夷人狡猾的很, 每次都是派出几千骑兵弄出声势浩大的样子来袭, 结果他娘的只是放了几箭就跑, 烦人的很!如此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怕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某一天趁他们疲惫松懈就大军压境。“啊!”混乱中,一个新兵突然惨叫了声, 背部的剧痛让他一个踉跄, 整个人直接跪爬到地上。一根□□猛地从远处飞了过来, 狠狠贯穿他身后追逐的蛮夷的身体, 那力道之甚, 直接把人拖下了马。而失去了骑手的战马仍继续向前奔跑,眼看就要朝着受伤的新兵冲过去。那新兵惊恐地瞪大眼,绝望从那眼里流泻而出。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认命地等死。一道身影忽地从天而降,银白色的铠甲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落在马背山面色冷肃的男人紧紧揪住缰绳, 战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不想死就拿起你手中的刀把敌人的头颅砍下来,如有下一次我只能让人把你的遗物送回去给你的家人。”顾长封语气平静地说完便驱马走过去,把自己插在蛮夷骑兵身上的□□□□。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骑兵死了个透。新兵看着他提抢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再次杀进蛮夷骑兵里,一瞬间热泪盈眶,痛哭不止。他怕死,怕得根本就拿不起刀,可将军说得对,如果他不想死就更应该杀敌。只要敌人死了,他就不用死了!新兵顾不得背后的伤,用颤抖的双手握住刀柄撑起身体。像他这样的新兵不少,甚至有些新兵因为害怕而直接装死,结果没被敌人杀死却被流矢射中或是被马蹄践踏而亡,更甚者是被敌军发觉,被残忍杀害。刚开始顾长封还会愤怒会恨其不争,可次数多了便有些麻木。他只有一个人根本就无法顾及所有人,有些人他救得了他第一次、第二次,但第三次还是如此……,他也会疲惫会心累会力有不殆。这时候顾长封才真正体会到泰齐刚那些话的意思,可是看见他手下的兵遇险,他还是忍不住举起了□□,把敌人捅个透心凉。怕死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不怕死。他勉强不了他们,但可以一点一点转变他们的想法,想办法激起他们心里的斗志。控马奔走在战场,顾长封手持银枪如入无人之境。对面的蛮夷骑兵被他挑下马,奋勇的新兵立马上前补刀。二千新兵对八百蛮夷骑兵,虽胜了,但伤亡不少。战场优胜劣汰,就是这么冷酷无情。已经学会冷静对待的顾长封面无表情地下令收兵,让人打扫战场。一身血煞之气的他带着新兵回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残阳西斜,把新兵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余晖洒在那或兴奋未消或心有余悸的脸上。在军营附近练兵的其它队伍看到新兵营归营,都不由自主地去打量还活着回来的人。他们都是从新兵过来的,很清楚新兵要经历怎样残酷的磨练才能成长起来,如果不够强不够拼,很可能前一天还和你开黄腔的伙伴第二日就在你面前死去。领头的将领和顾长封打了个招呼,顾长封沉默地点点头。边疆的将士已经习惯了每日看到这眉间孕痣暗淡的镇国公世子每日带着他的兵操练,也习惯了他的不苟言笑。除了眉间多了点孕痣,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和其他汉子并无不同。因为他双儿的身份引起的骚动在见到他本人后很快就平息了,他高大健壮的身材硬朗阳刚的长相实在让人联系不上娇弱的双儿。刚开始众人还对他多有优待,可顾长封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身体素质,他的身手,他毅力耐力远超他人,在军营里爬滚多了,众人也就渐渐地忘记了他是个双儿这回事,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出色的男人是大将军的儿子,他没有让他的父亲蒙羞。改变了众人对他双儿身份的看法,却改变不了众人还是给他刻上了大将军儿子的标记。他未出发之前青年就担心这会给他造成心理压力,在他来到军营后也的确是有人拿他和他父亲比较,还会说虎父无犬子,可下一句这些人却说不出口,只叹息了一声。对此,顾长封并没有感到不适,他的确是他父亲的儿子,也以此为荣。那些希冀挑剔的目光只会成为他前进的动力而不是负担。除却镇国公世子的身份,他也就是个不善言辞的武夫而已,可他想成为更好的人,成为和他的青年更加相配的人!所以,任何人事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雍京城没有宵禁,大街上一片灯火通明,热闹不输于白日。因夜晚凉快许多,许多人更愿意在饭后出来溜达溜达,一些人家还带了小孩出来看杂耍。街上人有些多,赵御把苏青泽护在身后穿过人群往凉快的河边去。中秋佳节将近,不少年轻的女子和双儿在放河灯。数不清的河灯疏疏密密地散落在河面上,在悠悠夜风的护送中飘向远方。红色的烛光映照着幽暗的河水,明明灭灭,如同天上的星子在闪烁。“陪我过完中元节,我再派人护送你回青州可好?”少年来此快半年了,他虽不舍也怕他父母牵挂,而且他这阵子实在忙,不能日日陪伴他。无亲朋在侧,他怕少年孤独无趣。苏青泽有些意外,赵御没多做解释,而是道:“记得给我写信。”苏青泽眼睫毛颤了颤,轻轻“嗯”了声。他的确有些想家里,但是……目光追随那些悠然往前承载着放灯人心中美好祝愿的河灯,苏青泽忽然叫了他一声。“赵御。”赵御转头看他,眉头轻皱。这是少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还是用这样认真的语气。苏青泽直视他:“你非娶我不可吗?”闻言,赵御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中的东西,总是想办法抓在手里,皇位是,少年自然也是。但……“我不是非娶你不可,”赵御沉声道,“而是非你不娶。”这两句话的意思天差地别,苏青泽却不为所动:“你是皇帝。”赵御心头一震,一瞬间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原来少年所有的不安和迟疑都来源于此。赵御神色郑重而真诚:“我是皇帝,但我只愿和你共享这万里河山。”青年不轻易许诺,皆言出必行,苏青泽眨了眨眼,把手伸进他掌中:“赵御,不要再骗我。”赵御握紧他的手:“好。”第二日上早朝的时候,一干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皇帝心情好像不错?难得没有冷着一张脸的皇帝命人宣读圣旨,沈砚北再次在众大臣不愧是皇上身边红人的眼神中接旨。赵御命他为监军,押送粮草和御寒衣物往边疆,顺便代赵御问候三军。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好的沈砚北回家收拾一番便迫不及待地启程了!这么久没见面,也不知道他媳妇有没瘦有没有晒黑?一瞬间思念疯长,沈砚北心中急切,恨不得长出翅膀立马飞过去。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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