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过多久,去跟登门信徒交流的况志明就回来了,声音里还多了许多复杂的内容:“卫道友……”卫西:“怎么?”况志明:“这个信众撞上了邪事,来请做法事的……”卫西心说你告诉我这个干吗:“嗯?”“……他说的地址……”况志明声音越发纠结了,“是海港城的那座烂尾楼。”卫西:“?”团结义却想起来了,一拍脑袋道:“哎呀!师父,那不是咱们的员工宿舍嘛!”况志明听到团结义的话后简直无语到了极点,员工宿舍……团结义却非常不好意思地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能是他们最近搬新家闹了点动静出来,你也知道北京那么大,大家都住得挺远的,有几个都住到通州了,一时半会真的没法搬完。我说好了实习期之内给他们放一个星期的白班,叫他们搬得谨慎一点,也没有烧家具,没想到还是吓到了人,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一定打电话严肃批评它们。麻烦您跟那位信众解释一下了。”况志明心说我解释了人家估计要更害怕吧?一听又觉得不对:“你们那群……那群员工搬家,是在白天?”团结义:“啊!那不肯定嘛,晚上搬家万一吓到下夜班的人多不道德啊。”你叫二百多个鬼搬到市中心住难道就很道德了吗?况志满肚子的槽无处可吐,声音都恹恹了起来:“……我觉得你还是再问问吧,这位信众遇到问题的时间,是在晚上。”卫西眉头一皱,新招的这群实习生还懂不懂规矩了!他立刻示意唯一的信众留在外头,然后带弟子们进屋给申叔打电话,新进公司的鬼员工目前都在实习期,没分配到岗之前,统一是划分给申叔管辖的。申叔撩着长头发从电话里爬出来,一听此事立刻表示冤枉:“不可能!我给他们分成了八个项目组,搬家的事情都是由项目组的小组长亲自盯着进行的,结果直接关系到它们每季度的绩效,它们上心得很呢。而且最近它们白天搬家也只是在搬以前收到的祭品而已,大家又还没分配房间住进去,再加上它们新入职,晚上我都统一在给它们开培训动员会,每个鬼都要签到,不可能有缺席的。”申叔爬进电话回办公室又带回来签到本,卫西翻开一看,确实跟它说的一样。既然没有缺席的,那大晚上的又是谁吓到了莲都观的那位信众呢?“不行!”卫西阖上签到本,皱着眉头严肃道,“事关我们公司的名誉,黑锅不能就这么背了。”于是又把电话拨回给况志明,示意申叔亲自跟对方解释。况志明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忽忽悠悠的鬼声:“………………”据卫西介绍这是他们人事部的经理……太仓宗的人员构成真的……好奇怪啊……申叔是职场老油条了,不肯担一点责任,对着电话据理力争:“况道长,我们公司虽然刚刚起步,可是员工管理绝对是很到位的,您要是想看证据,可以对电话念个通灵咒,我现在就爬过去给您看我们的签到本,绝对一个员工不少。”爬过来……况志明默默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不,不用了,我相信卫道友。”“那就好那就好。”申叔鬼气森森地笑了起来,“多谢您对我们公司的信任了,等哪天有空了,我一定请您喝茶。”况志明听着他客套的话,这次沉默得更久了。况志明没有再怀疑自己公司的意思,不过电话都打到了自己手上,卫西还是决定带着徒弟们跟对方去看看情况,主要是听况志明说找来莲都观的信众就是那幢烂尾楼的开发商,这么算来也算是自己员工宿舍的房东了,他在团结义整理的创业守则里看到过,刚起步的小公司跟房东的关系还是要搞好的。出门的时候刚好撞上同样准备离开的赵叔,赵叔听说他要去做法事,也不敢耽搁他时间,跟卫西并着肩的出了院门。临走前他目光下意识朝院门口的香炉扫了一眼,脚步一顿。咦?空荡荡的香炉里,他原先横放的三根香居然没有中途熄灭,反而全都燃尽了。赵叔颇为惊奇,这样横放着也能燃尽啊?或许是在回应他的目光,一阵熟悉的暖风卷起点点香灰拂面而来,吹过他的肩膀。赵叔被吹得心神舒畅,不由转头,目送被吹起的香灰越过自己朝卫西离开方向飘散。他嗅着空气里残留的淡淡的香气忍不住暗想,请神烧香原来是这种感觉。这么看来,卫西公司供奉的这个得道天尊虽然名气不大,可能还真的挺灵哇。第四十一章 我们太仓宗规模超大的卫西忽然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他察觉到二弟子同样停下跟着回首, 问:“怎么了?”风温柔地卷着香灰在脚边打了个旋转, 卫家绿植郁郁葱葱的宅院外,高耸的宗门石碑与古朴的香炉安静地伫立在原处。卫西看了一会儿,最终皱眉摇了摇头:“没什么。”***莲都观坐落在京郊一个小景区里, 位置比较偏远,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被划分进了文物保护建筑, 离得老远就能看到墙面上挂着的介绍信息。香火也十分旺盛, 非年非节的平常日子,路上都能看到提着贡品前往烧香的普通信众。卫西原本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就很羡慕了, 现在实地考察到同行单位的规模,越发觉得自家宗门的经营方式有待提高, 什么时候太仓宗也能吸引那么多人主动前来烧香供奉啊。团结义安慰他:“师父,咱们这才刚起步呢, 哪能跟莲都观这种家族企业比,您没看这上头介绍说莲都观二百年前就成立了吗?您也不看看,人家在景区有房, 还是那么大一处宅院, 不一样,富二代,有爹拼,起点就比咱们公司要高。”卫西看向比较靠谱的二弟子:“是这样吗?”朔宗对上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嗯。”团结义:“是吧, 师弟也赞同我吧!”卫西心说原来如此,照这么说来,况志明家的这个宗门底蕴确实比吹牛皮的卫得道要深厚许多,也难怪手中能掌握连卫得道都没有传授过自己的双修功法了。况志明出来接人的时候就发现卫西隐隐在用一种羡慕的目光打量自己,不由汗了一下,他这会儿看见太仓宗这波抓鬼都能抓成招聘现场的人就无语的要死,哪里能想出自己有什么可值得对方羡慕的地方。不过虽然行事奇怪,太仓宗的实力毕竟摆在那里,他态度依旧客客气气的:“卫道友,劳烦您跑这一趟了。”卫西答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朝内走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伸手从团结义的背包里掏出一卷本子来:“况道友,这是之前我们宗门人事经理电话里跟你提到的签到本,虽说你愿意相信我们,可毕竟事关宗门清誉,还是得跟你那信众解释清楚的好。他倘若还有疑义,也可以直接把我们人事经理叫来这里当面对质。”况志明:“???”况志明看了眼卫西手中那本阴气森森的本子,封面上虽煞有其事地印着“太仓宗有限公司第一届员工培训大会”的字眼,可一看却就知道绝不是人用的东西。又想到电话里那个人事经理提到的从电话里爬来道观的内容,他鬓角的汗流得更快了,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自己身边供奉的天尊。天尊神相在袅袅烟雾后神色凶恶,怎么看怎么像正在怒瞪自己。“不用了不用了。”他赶忙回绝,语气艰涩地道:“签到本也麻烦收起来吧,我这毕竟是道观,祖师爷们都看着呢……”虽然平常从来都不显灵的。这念头刚一升起,听身旁传来惊叫:“哎呀,这香怎么拦腰断了!”况志明:“……”卫西看到他面色发青,收起签到本后不由感叹:“你们这的天尊脾气可真不好,比我们宗门的天尊暴躁多了。”话音落地,便听又一声惊呼:“哎呀!蜡烛也熄灭了!”“……”况志明哪里敢接话,匆匆解决了骚动的信众后背心都被汗水浸透了,好在信众们比较单纯,随便找个香烛质量不好的借口就糊弄了过去。***那登门请做法事的信众还等在静室,见况志明脸色发青地带了一群陌生人进来,立刻起身迎接:“况道长,他们是……?”“这位是太仓宗的卫道长,这两位是卫道长的弟子,都是我在本地的道友,听说了你的事情,一起过来查探的。”况志明想到自己刚才跟祖师爷疯狂道歉才好容易安稳上好的香,身心俱疲地摆了摆手,“他们跟你请办的事情也算有点渊源了。”那信众刚看清卫西几人的模样时还有些难以置信,现在怎么出家当道士也对颜值要求那么高的么?结果又听况志明说他们跟自己有渊源,不由好奇追问,奇怪的是况志明却怎么都不肯解释双方的渊源在哪里,他索性转头看向来人,对方队伍里却出来个笑眯眯的大高个子跟他握手,也不说别的,一个劲念叨以后还请多多照顾。自己是来这请求帮忙驱邪的,能照顾到这群大师什么?他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此也只好将这疑问搁在一边,叙述起自己遇到的麻烦来。这人名叫柏昊,是那幢在建商场港越大厦的开发商。说起这港越大厦的开发过程,那也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故事了。这项目从批地算起,拖到现在已经盖了将近十年,工程进度慢到骇人听闻不说,最近几年索性直接就荒在了那。要知道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啊,如此成本惊人的烂尾楼盘房放眼全国都相当罕见,因此一直以来都颇受外界关注,对此开发商的压力可想而知。“这么好的位置,拖了那么多年没盖,每天都是全新的亏损,我们心里也着急。六月的时候项目部门就把商场复工的计划提上日程了,公司也决定重新拨资金进来,想继续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把港越大厦尽快修建完工,然后打造出一个全新的购物圣地。为了这件事,我上个月专门带着新的设计项目组来到京城考察,跑遍了整个京城的商场学习经验。本来考察都已经快结束了,我们差不多已经有了商场区域规划和招商的筹算,结果前几天跟项目组的人吃完庆功餐,刚好路过那一片,我突然想到新商场的夜间灯光也应该贴合大楼外部楼体来设计,就决定趁着晚上再带人进去再看看,谁知道这一看就出事了。”柏昊说到这里还惊魂未定,不由伸手搓了把脸。当时还差一点就到午夜,时间挺晚了,天气又冷,还留在市中心逛街的人实在不多,说实话在这样的情境里,黑洞洞的烂尾楼看起来真的挺渗人的,项目组里有个叫小柯的建筑设计师就很害怕,说什么都不肯进去。然而当时在场的人除了他外却都跃跃欲试,柏昊自小接受新时代教育,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同样不相信那一套,见小柯怕成这样,还啼笑皆非地嘲笑了几句你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还怕黑这样的话。少数服从多数,大伙儿这样执意,小柯便也就没了办法,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了他们后头。夜晚气温低,大家丈量过外头的墙体,又决定再去大楼顶部看看,可不可以在顶楼的招牌灯光上再做些文章。烂尾楼盘的建筑电梯早已经停用了,要上顶楼只能从楼梯步行,好在楼建得不高,爬起来并不费力。不过天色太晚,顾虑到小柯怕黑,众人都没有分开走,始终集结成群,谁知上楼梯的时候,小柯却突然一惊一乍地说自己听到了声音。众人立刻停下脚步,当然什么都没听到,最近京城已经入冬,气温骤降,这样的严寒下,室外根本连虫鸣都没有。大伙见状,当即就开始嘲笑起小柯来,说他怕黑居然怕到都出现幻听了。小柯却肯定地说自己没有听错,一直有个声音在周围幽幽地飘荡着,不过当然没人相信他啦,众人还是执意接着上到了顶层,朝周围的商圈夜景拍摄起照片来。柏昊当时忙着取景,结果拍着拍着,忽然听见身边有人问自己:“人都去哪了?”他下意识回答了一声不就在这吗,紧接着才反应过来,问自己问题的是个非常苍老的陌生声音,自己以前从没听过。他当时悚然一惊,立刻转头寻找,却发现上了顶层的众人早已经疏散开了,身边并没有其他身影。他又惊又怕,还以为自己也出现了幻听,结果扫视过人群一圈后,才发现小柯居然不见了!他立刻大叫着集合了众人,结果其他人竟然也没意识到小柯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大晚上的闹出这种事情可一点都不好玩,几个组员都以为小柯是怕黑自己偷偷躲到哪儿去了,便有人不太高兴地给小柯打电话。谁知电话铃声倒是响起了,声源却并不在顶楼,而是隐隐约约,如同凄凉的鬼哭声那样从楼底传了上来,并且始终无人接听。众人莫名其妙,纷纷下楼查看,不成想却惊恐地发现小柯居然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里。大伙狂奔上前的时候,小柯还有点意识,他躺在楼底凌乱的木板堆上,身下全是氤氲开的红色,死死地瞪着眼睛,伴随着涌出来的鲜血,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鬼……有鬼……我看见了……”说完这句话,就满脸怖色地一歪头晕了过去。****“小柯现在还在市医院icu,医生说幸好发现得早,再晚个半小时估计就救不活了,现在虽然挺过了危险期,可还是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医院说他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也有损伤,应该就是从楼顶摔下来造成的。”柏昊说到这里再次重重地抹了把脸,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恐惧和悔恨,“是我错了,当时不应该大半夜提出进楼盘观察的,而且那个声音……那个声音……”那个苍老又陌生的声音从出事那天起就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散,他已经跟同行的所有人都确认过了,当时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说过类似的话。这一下可真是柏昊吓得不轻,他一边觉得这是幻觉,一边又觉得小柯坠楼这件事情来得着实诡异,更何况对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如此有指向性,让他实在无法再自己欺骗自己。可小柯到现在都还没醒,他也没法确切问出对方坠楼之前经历了什么,只能整日担惊受怕,骇得连觉都睡不着。因此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求助一下非自然的力量,在网上搜索,选定了这处在本地小有名气的莲都观,团结义:“是吧, 师弟也赞同我吧!”卫西心说原来如此,照这么说来,况志明家的这个宗门底蕴确实比吹牛皮的卫得道要深厚许多,也难怪手中能掌握连卫得道都没有传授过自己的双修功法了。况志明出来接人的时候就发现卫西隐隐在用一种羡慕的目光打量自己,不由汗了一下,他这会儿看见太仓宗这波抓鬼都能抓成招聘现场的人就无语的要死,哪里能想出自己有什么可值得对方羡慕的地方。不过虽然行事奇怪,太仓宗的实力毕竟摆在那里,他态度依旧客客气气的:“卫道友,劳烦您跑这一趟了。”卫西答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朝内走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伸手从团结义的背包里掏出一卷本子来:“况道友,这是之前我们宗门人事经理电话里跟你提到的签到本,虽说你愿意相信我们,可毕竟事关宗门清誉,还是得跟你那信众解释清楚的好。他倘若还有疑义,也可以直接把我们人事经理叫来这里当面对质。”况志明:“???”况志明看了眼卫西手中那本阴气森森的本子,封面上虽煞有其事地印着“太仓宗有限公司第一届员工培训大会”的字眼,可一看却就知道绝不是人用的东西。又想到电话里那个人事经理提到的从电话里爬来道观的内容,他鬓角的汗流得更快了,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自己身边供奉的天尊。天尊神相在袅袅烟雾后神色凶恶,怎么看怎么像正在怒瞪自己。“不用了不用了。”他赶忙回绝,语气艰涩地道:“签到本也麻烦收起来吧,我这毕竟是道观,祖师爷们都看着呢……”虽然平常从来都不显灵的。这念头刚一升起,听身旁传来惊叫:“哎呀,这香怎么拦腰断了!”况志明:“……”卫西看到他面色发青,收起签到本后不由感叹:“你们这的天尊脾气可真不好,比我们宗门的天尊暴躁多了。”话音落地,便听又一声惊呼:“哎呀!蜡烛也熄灭了!”“……”况志明哪里敢接话,匆匆解决了骚动的信众后背心都被汗水浸透了,好在信众们比较单纯,随便找个香烛质量不好的借口就糊弄了过去。***那登门请做法事的信众还等在静室,见况志明脸色发青地带了一群陌生人进来,立刻起身迎接:“况道长,他们是……?”“这位是太仓宗的卫道长,这两位是卫道长的弟子,都是我在本地的道友,听说了你的事情,一起过来查探的。”况志明想到自己刚才跟祖师爷疯狂道歉才好容易安稳上好的香,身心俱疲地摆了摆手,“他们跟你请办的事情也算有点渊源了。”那信众刚看清卫西几人的模样时还有些难以置信,现在怎么出家当道士也对颜值要求那么高的么?结果又听况志明说他们跟自己有渊源,不由好奇追问,奇怪的是况志明却怎么都不肯解释双方的渊源在哪里,他索性转头看向来人,对方队伍里却出来个笑眯眯的大高个子跟他握手,也不说别的,一个劲念叨以后还请多多照顾。自己是来这请求帮忙驱邪的,能照顾到这群大师什么?他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此也只好将这疑问搁在一边,叙述起自己遇到的麻烦来。这人名叫柏昊,是那幢在建商场港越大厦的开发商。说起这港越大厦的开发过程,那也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故事了。这项目从批地算起,拖到现在已经盖了将近十年,工程进度慢到骇人听闻不说,最近几年索性直接就荒在了那。要知道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啊,如此成本惊人的烂尾楼盘房放眼全国都相当罕见,因此一直以来都颇受外界关注,对此开发商的压力可想而知。“这么好的位置,拖了那么多年没盖,每天都是全新的亏损,我们心里也着急。六月的时候项目部门就把商场复工的计划提上日程了,公司也决定重新拨资金进来,想继续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把港越大厦尽快修建完工,然后打造出一个全新的购物圣地。为了这件事,我上个月专门带着新的设计项目组来到京城考察,跑遍了整个京城的商场学习经验。本来考察都已经快结束了,我们差不多已经有了商场区域规划和招商的筹算,结果前几天跟项目组的人吃完庆功餐,刚好路过那一片,我突然想到新商场的夜间灯光也应该贴合大楼外部楼体来设计,就决定趁着晚上再带人进去再看看,谁知道这一看就出事了。”柏昊说到这里还惊魂未定,不由伸手搓了把脸。当时还差一点就到午夜,时间挺晚了,天气又冷,还留在市中心逛街的人实在不多,说实话在这样的情境里,黑洞洞的烂尾楼看起来真的挺渗人的,项目组里有个叫小柯的建筑设计师就很害怕,说什么都不肯进去。然而当时在场的人除了他外却都跃跃欲试,柏昊自小接受新时代教育,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同样不相信那一套,见小柯怕成这样,还啼笑皆非地嘲笑了几句你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还怕黑这样的话。少数服从多数,大伙儿这样执意,小柯便也就没了办法,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了他们后头。夜晚气温低,大家丈量过外头的墙体,又决定再去大楼顶部看看,可不可以在顶楼的招牌灯光上再做些文章。烂尾楼盘的建筑电梯早已经停用了,要上顶楼只能从楼梯步行,好在楼建得不高,爬起来并不费力。不过天色太晚,顾虑到小柯怕黑,众人都没有分开走,始终集结成群,谁知上楼梯的时候,小柯却突然一惊一乍地说自己听到了声音。众人立刻停下脚步,当然什么都没听到,最近京城已经入冬,气温骤降,这样的严寒下,室外根本连虫鸣都没有。大伙见状,当即就开始嘲笑起小柯来,说他怕黑居然怕到都出现幻听了。小柯却肯定地说自己没有听错,一直有个声音在周围幽幽地飘荡着,不过当然没人相信他啦,众人还是执意接着上到了顶层,朝周围的商圈夜景拍摄起照片来。柏昊当时忙着取景,结果拍着拍着,忽然听见身边有人问自己:“人都去哪了?”他下意识回答了一声不就在这吗,紧接着才反应过来,问自己问题的是个非常苍老的陌生声音,自己以前从没听过。他当时悚然一惊,立刻转头寻找,却发现上了顶层的众人早已经疏散开了,身边并没有其他身影。他又惊又怕,还以为自己也出现了幻听,结果扫视过人群一圈后,才发现小柯居然不见了!他立刻大叫着集合了众人,结果其他人竟然也没意识到小柯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大晚上的闹出这种事情可一点都不好玩,几个组员都以为小柯是怕黑自己偷偷躲到哪儿去了,便有人不太高兴地给小柯打电话。谁知电话铃声倒是响起了,声源却并不在顶楼,而是隐隐约约,如同凄凉的鬼哭声那样从楼底传了上来,并且始终无人接听。众人莫名其妙,纷纷下楼查看,不成想却惊恐地发现小柯居然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里。大伙狂奔上前的时候,小柯还有点意识,他躺在楼底凌乱的木板堆上,身下全是氤氲开的红色,死死地瞪着眼睛,伴随着涌出来的鲜血,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鬼……有鬼……我看见了……”说完这句话,就满脸怖色地一歪头晕了过去。****“小柯现在还在市医院icu,医生说幸好发现得早,再晚个半小时估计就救不活了,现在虽然挺过了危险期,可还是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医院说他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也有损伤,应该就是从楼顶摔下来造成的。”柏昊说到这里再次重重地抹了把脸,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恐惧和悔恨,“是我错了,当时不应该大半夜提出进楼盘观察的,而且那个声音……那个声音……”那个苍老又陌生的声音从出事那天起就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散,他已经跟同行的所有人都确认过了,当时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说过类似的话。这一下可真是柏昊吓得不轻,他一边觉得这是幻觉,一边又觉得小柯坠楼这件事情来得着实诡异,更何况对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如此有指向性,让他实在无法再自己欺骗自己。可小柯到现在都还没醒,他也没法确切问出对方坠楼之前经历了什么,只能整日担惊受怕,骇得连觉都睡不着。因此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求助一下非自然的力量,在网上搜索,选定了这处在本地小有名气的莲都观,团结义:“是吧, 师弟也赞同我吧!”卫西心说原来如此,照这么说来,况志明家的这个宗门底蕴确实比吹牛皮的卫得道要深厚许多,也难怪手中能掌握连卫得道都没有传授过自己的双修功法了。况志明出来接人的时候就发现卫西隐隐在用一种羡慕的目光打量自己,不由汗了一下,他这会儿看见太仓宗这波抓鬼都能抓成招聘现场的人就无语的要死,哪里能想出自己有什么可值得对方羡慕的地方。不过虽然行事奇怪,太仓宗的实力毕竟摆在那里,他态度依旧客客气气的:“卫道友,劳烦您跑这一趟了。”卫西答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朝内走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伸手从团结义的背包里掏出一卷本子来:“况道友,这是之前我们宗门人事经理电话里跟你提到的签到本,虽说你愿意相信我们,可毕竟事关宗门清誉,还是得跟你那信众解释清楚的好。他倘若还有疑义,也可以直接把我们人事经理叫来这里当面对质。”况志明:“???”况志明看了眼卫西手中那本阴气森森的本子,封面上虽煞有其事地印着“太仓宗有限公司第一届员工培训大会”的字眼,可一看却就知道绝不是人用的东西。又想到电话里那个人事经理提到的从电话里爬来道观的内容,他鬓角的汗流得更快了,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自己身边供奉的天尊。天尊神相在袅袅烟雾后神色凶恶,怎么看怎么像正在怒瞪自己。“不用了不用了。”他赶忙回绝,语气艰涩地道:“签到本也麻烦收起来吧,我这毕竟是道观,祖师爷们都看着呢……”虽然平常从来都不显灵的。这念头刚一升起,听身旁传来惊叫:“哎呀,这香怎么拦腰断了!”况志明:“……”卫西看到他面色发青,收起签到本后不由感叹:“你们这的天尊脾气可真不好,比我们宗门的天尊暴躁多了。”话音落地,便听又一声惊呼:“哎呀!蜡烛也熄灭了!”“……”况志明哪里敢接话,匆匆解决了骚动的信众后背心都被汗水浸透了,好在信众们比较单纯,随便找个香烛质量不好的借口就糊弄了过去。***那登门请做法事的信众还等在静室,见况志明脸色发青地带了一群陌生人进来,立刻起身迎接:“况道长,他们是……?”“这位是太仓宗的卫道长,这两位是卫道长的弟子,都是我在本地的道友,听说了你的事情,一起过来查探的。”况志明想到自己刚才跟祖师爷疯狂道歉才好容易安稳上好的香,身心俱疲地摆了摆手,“他们跟你请办的事情也算有点渊源了。”那信众刚看清卫西几人的模样时还有些难以置信,现在怎么出家当道士也对颜值要求那么高的么?结果又听况志明说他们跟自己有渊源,不由好奇追问,奇怪的是况志明却怎么都不肯解释双方的渊源在哪里,他索性转头看向来人,对方队伍里却出来个笑眯眯的大高个子跟他握手,也不说别的,一个劲念叨以后还请多多照顾。自己是来这请求帮忙驱邪的,能照顾到这群大师什么?他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此也只好将这疑问搁在一边,叙述起自己遇到的麻烦来。这人名叫柏昊,是那幢在建商场港越大厦的开发商。说起这港越大厦的开发过程,那也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故事了。这项目从批地算起,拖到现在已经盖了将近十年,工程进度慢到骇人听闻不说,最近几年索性直接就荒在了那。要知道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啊,如此成本惊人的烂尾楼盘房放眼全国都相当罕见,因此一直以来都颇受外界关注,对此开发商的压力可想而知。“这么好的位置,拖了那么多年没盖,每天都是全新的亏损,我们心里也着急。六月的时候项目部门就把商场复工的计划提上日程了,公司也决定重新拨资金进来,想继续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把港越大厦尽快修建完工,然后打造出一个全新的购物圣地。为了这件事,我上个月专门带着新的设计项目组来到京城考察,跑遍了整个京城的商场学习经验。本来考察都已经快结束了,我们差不多已经有了商场区域规划和招商的筹算,结果前几天跟项目组的人吃完庆功餐,刚好路过那一片,我突然想到新商场的夜间灯光也应该贴合大楼外部楼体来设计,就决定趁着晚上再带人进去再看看,谁知道这一看就出事了。”柏昊说到这里还惊魂未定,不由伸手搓了把脸。当时还差一点就到午夜,时间挺晚了,天气又冷,还留在市中心逛街的人实在不多,说实话在这样的情境里,黑洞洞的烂尾楼看起来真的挺渗人的,项目组里有个叫小柯的建筑设计师就很害怕,说什么都不肯进去。然而当时在场的人除了他外却都跃跃欲试,柏昊自小接受新时代教育,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同样不相信那一套,见小柯怕成这样,还啼笑皆非地嘲笑了几句你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还怕黑这样的话。少数服从多数,大伙儿这样执意,小柯便也就没了办法,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了他们后头。夜晚气温低,大家丈量过外头的墙体,又决定再去大楼顶部看看,可不可以在顶楼的招牌灯光上再做些文章。烂尾楼盘的建筑电梯早已经停用了,要上顶楼只能从楼梯步行,好在楼建得不高,爬起来并不费力。不过天色太晚,顾虑到小柯怕黑,众人都没有分开走,始终集结成群,谁知上楼梯的时候,小柯却突然一惊一乍地说自己听到了声音。众人立刻停下脚步,当然什么都没听到,最近京城已经入冬,气温骤降,这样的严寒下,室外根本连虫鸣都没有。大伙见状,当即就开始嘲笑起小柯来,说他怕黑居然怕到都出现幻听了。小柯却肯定地说自己没有听错,一直有个声音在周围幽幽地飘荡着,不过当然没人相信他啦,众人还是执意接着上到了顶层,朝周围的商圈夜景拍摄起照片来。柏昊当时忙着取景,结果拍着拍着,忽然听见身边有人问自己:“人都去哪了?”他下意识回答了一声不就在这吗,紧接着才反应过来,问自己问题的是个非常苍老的陌生声音,自己以前从没听过。他当时悚然一惊,立刻转头寻找,却发现上了顶层的众人早已经疏散开了,身边并没有其他身影。他又惊又怕,还以为自己也出现了幻听,结果扫视过人群一圈后,才发现小柯居然不见了!他立刻大叫着集合了众人,结果其他人竟然也没意识到小柯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大晚上的闹出这种事情可一点都不好玩,几个组员都以为小柯是怕黑自己偷偷躲到哪儿去了,便有人不太高兴地给小柯打电话。谁知电话铃声倒是响起了,声源却并不在顶楼,而是隐隐约约,如同凄凉的鬼哭声那样从楼底传了上来,并且始终无人接听。众人莫名其妙,纷纷下楼查看,不成想却惊恐地发现小柯居然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里。大伙狂奔上前的时候,小柯还有点意识,他躺在楼底凌乱的木板堆上,身下全是氤氲开的红色,死死地瞪着眼睛,伴随着涌出来的鲜血,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鬼……有鬼……我看见了……”说完这句话,就满脸怖色地一歪头晕了过去。****“小柯现在还在市医院icu,医生说幸好发现得早,再晚个半小时估计就救不活了,现在虽然挺过了危险期,可还是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医院说他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也有损伤,应该就是从楼顶摔下来造成的。”柏昊说到这里再次重重地抹了把脸,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恐惧和悔恨,“是我错了,当时不应该大半夜提出进楼盘观察的,而且那个声音……那个声音……”那个苍老又陌生的声音从出事那天起就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散,他已经跟同行的所有人都确认过了,当时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说过类似的话。这一下可真是柏昊吓得不轻,他一边觉得这是幻觉,一边又觉得小柯坠楼这件事情来得着实诡异,更何况对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如此有指向性,让他实在无法再自己欺骗自己。可小柯到现在都还没醒,他也没法确切问出对方坠楼之前经历了什么,只能整日担惊受怕,骇得连觉都睡不着。因此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求助一下非自然的力量,在网上搜索,选定了这处在本地小有名气的莲都观,团结义:“是吧, 师弟也赞同我吧!”卫西心说原来如此,照这么说来,况志明家的这个宗门底蕴确实比吹牛皮的卫得道要深厚许多,也难怪手中能掌握连卫得道都没有传授过自己的双修功法了。况志明出来接人的时候就发现卫西隐隐在用一种羡慕的目光打量自己,不由汗了一下,他这会儿看见太仓宗这波抓鬼都能抓成招聘现场的人就无语的要死,哪里能想出自己有什么可值得对方羡慕的地方。不过虽然行事奇怪,太仓宗的实力毕竟摆在那里,他态度依旧客客气气的:“卫道友,劳烦您跑这一趟了。”卫西答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朝内走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伸手从团结义的背包里掏出一卷本子来:“况道友,这是之前我们宗门人事经理电话里跟你提到的签到本,虽说你愿意相信我们,可毕竟事关宗门清誉,还是得跟你那信众解释清楚的好。他倘若还有疑义,也可以直接把我们人事经理叫来这里当面对质。”况志明:“???”况志明看了眼卫西手中那本阴气森森的本子,封面上虽煞有其事地印着“太仓宗有限公司第一届员工培训大会”的字眼,可一看却就知道绝不是人用的东西。又想到电话里那个人事经理提到的从电话里爬来道观的内容,他鬓角的汗流得更快了,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自己身边供奉的天尊。天尊神相在袅袅烟雾后神色凶恶,怎么看怎么像正在怒瞪自己。“不用了不用了。”他赶忙回绝,语气艰涩地道:“签到本也麻烦收起来吧,我这毕竟是道观,祖师爷们都看着呢……”虽然平常从来都不显灵的。这念头刚一升起,听身旁传来惊叫:“哎呀,这香怎么拦腰断了!”况志明:“……”卫西看到他面色发青,收起签到本后不由感叹:“你们这的天尊脾气可真不好,比我们宗门的天尊暴躁多了。”话音落地,便听又一声惊呼:“哎呀!蜡烛也熄灭了!”“……”况志明哪里敢接话,匆匆解决了骚动的信众后背心都被汗水浸透了,好在信众们比较单纯,随便找个香烛质量不好的借口就糊弄了过去。***那登门请做法事的信众还等在静室,见况志明脸色发青地带了一群陌生人进来,立刻起身迎接:“况道长,他们是……?”“这位是太仓宗的卫道长,这两位是卫道长的弟子,都是我在本地的道友,听说了你的事情,一起过来查探的。”况志明想到自己刚才跟祖师爷疯狂道歉才好容易安稳上好的香,身心俱疲地摆了摆手,“他们跟你请办的事情也算有点渊源了。”那信众刚看清卫西几人的模样时还有些难以置信,现在怎么出家当道士也对颜值要求那么高的么?结果又听况志明说他们跟自己有渊源,不由好奇追问,奇怪的是况志明却怎么都不肯解释双方的渊源在哪里,他索性转头看向来人,对方队伍里却出来个笑眯眯的大高个子跟他握手,也不说别的,一个劲念叨以后还请多多照顾。自己是来这请求帮忙驱邪的,能照顾到这群大师什么?他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此也只好将这疑问搁在一边,叙述起自己遇到的麻烦来。这人名叫柏昊,是那幢在建商场港越大厦的开发商。说起这港越大厦的开发过程,那也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故事了。这项目从批地算起,拖到现在已经盖了将近十年,工程进度慢到骇人听闻不说,最近几年索性直接就荒在了那。要知道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啊,如此成本惊人的烂尾楼盘房放眼全国都相当罕见,因此一直以来都颇受外界关注,对此开发商的压力可想而知。“这么好的位置,拖了那么多年没盖,每天都是全新的亏损,我们心里也着急。六月的时候项目部门就把商场复工的计划提上日程了,公司也决定重新拨资金进来,想继续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把港越大厦尽快修建完工,然后打造出一个全新的购物圣地。为了这件事,我上个月专门带着新的设计项目组来到京城考察,跑遍了整个京城的商场学习经验。本来考察都已经快结束了,我们差不多已经有了商场区域规划和招商的筹算,结果前几天跟项目组的人吃完庆功餐,刚好路过那一片,我突然想到新商场的夜间灯光也应该贴合大楼外部楼体来设计,就决定趁着晚上再带人进去再看看,谁知道这一看就出事了。”柏昊说到这里还惊魂未定,不由伸手搓了把脸。当时还差一点就到午夜,时间挺晚了,天气又冷,还留在市中心逛街的人实在不多,说实话在这样的情境里,黑洞洞的烂尾楼看起来真的挺渗人的,项目组里有个叫小柯的建筑设计师就很害怕,说什么都不肯进去。然而当时在场的人除了他外却都跃跃欲试,柏昊自小接受新时代教育,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同样不相信那一套,见小柯怕成这样,还啼笑皆非地嘲笑了几句你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还怕黑这样的话。少数服从多数,大伙儿这样执意,小柯便也就没了办法,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了他们后头。夜晚气温低,大家丈量过外头的墙体,又决定再去大楼顶部看看,可不可以在顶楼的招牌灯光上再做些文章。烂尾楼盘的建筑电梯早已经停用了,要上顶楼只能从楼梯步行,好在楼建得不高,爬起来并不费力。不过天色太晚,顾虑到小柯怕黑,众人都没有分开走,始终集结成群,谁知上楼梯的时候,小柯却突然一惊一乍地说自己听到了声音。众人立刻停下脚步,当然什么都没听到,最近京城已经入冬,气温骤降,这样的严寒下,室外根本连虫鸣都没有。大伙见状,当即就开始嘲笑起小柯来,说他怕黑居然怕到都出现幻听了。小柯却肯定地说自己没有听错,一直有个声音在周围幽幽地飘荡着,不过当然没人相信他啦,众人还是执意接着上到了顶层,朝周围的商圈夜景拍摄起照片来。柏昊当时忙着取景,结果拍着拍着,忽然听见身边有人问自己:“人都去哪了?”他下意识回答了一声不就在这吗,紧接着才反应过来,问自己问题的是个非常苍老的陌生声音,自己以前从没听过。他当时悚然一惊,立刻转头寻找,却发现上了顶层的众人早已经疏散开了,身边并没有其他身影。他又惊又怕,还以为自己也出现了幻听,结果扫视过人群一圈后,才发现小柯居然不见了!他立刻大叫着集合了众人,结果其他人竟然也没意识到小柯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大晚上的闹出这种事情可一点都不好玩,几个组员都以为小柯是怕黑自己偷偷躲到哪儿去了,便有人不太高兴地给小柯打电话。谁知电话铃声倒是响起了,声源却并不在顶楼,而是隐隐约约,如同凄凉的鬼哭声那样从楼底传了上来,并且始终无人接听。众人莫名其妙,纷纷下楼查看,不成想却惊恐地发现小柯居然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里。大伙狂奔上前的时候,小柯还有点意识,他躺在楼底凌乱的木板堆上,身下全是氤氲开的红色,死死地瞪着眼睛,伴随着涌出来的鲜血,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鬼……有鬼……我看见了……”说完这句话,就满脸怖色地一歪头晕了过去。****“小柯现在还在市医院icu,医生说幸好发现得早,再晚个半小时估计就救不活了,现在虽然挺过了危险期,可还是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医院说他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也有损伤,应该就是从楼顶摔下来造成的。”柏昊说到这里再次重重地抹了把脸,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恐惧和悔恨,“是我错了,当时不应该大半夜提出进楼盘观察的,而且那个声音……那个声音……”那个苍老又陌生的声音从出事那天起就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散,他已经跟同行的所有人都确认过了,当时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说过类似的话。这一下可真是柏昊吓得不轻,他一边觉得这是幻觉,一边又觉得小柯坠楼这件事情来得着实诡异,更何况对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如此有指向性,让他实在无法再自己欺骗自己。可小柯到现在都还没醒,他也没法确切问出对方坠楼之前经历了什么,只能整日担惊受怕,骇得连觉都睡不着。因此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求助一下非自然的力量,在网上搜索,选定了这处在本地小有名气的莲都观,团结义:“是吧, 师弟也赞同我吧!”卫西心说原来如此,照这么说来,况志明家的这个宗门底蕴确实比吹牛皮的卫得道要深厚许多,也难怪手中能掌握连卫得道都没有传授过自己的双修功法了。况志明出来接人的时候就发现卫西隐隐在用一种羡慕的目光打量自己,不由汗了一下,他这会儿看见太仓宗这波抓鬼都能抓成招聘现场的人就无语的要死,哪里能想出自己有什么可值得对方羡慕的地方。不过虽然行事奇怪,太仓宗的实力毕竟摆在那里,他态度依旧客客气气的:“卫道友,劳烦您跑这一趟了。”卫西答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朝内走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伸手从团结义的背包里掏出一卷本子来:“况道友,这是之前我们宗门人事经理电话里跟你提到的签到本,虽说你愿意相信我们,可毕竟事关宗门清誉,还是得跟你那信众解释清楚的好。他倘若还有疑义,也可以直接把我们人事经理叫来这里当面对质。”况志明:“???”况志明看了眼卫西手中那本阴气森森的本子,封面上虽煞有其事地印着“太仓宗有限公司第一届员工培训大会”的字眼,可一看却就知道绝不是人用的东西。又想到电话里那个人事经理提到的从电话里爬来道观的内容,他鬓角的汗流得更快了,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自己身边供奉的天尊。天尊神相在袅袅烟雾后神色凶恶,怎么看怎么像正在怒瞪自己。“不用了不用了。”他赶忙回绝,语气艰涩地道:“签到本也麻烦收起来吧,我这毕竟是道观,祖师爷们都看着呢……”虽然平常从来都不显灵的。这念头刚一升起,听身旁传来惊叫:“哎呀,这香怎么拦腰断了!”况志明:“……”卫西看到他面色发青,收起签到本后不由感叹:“你们这的天尊脾气可真不好,比我们宗门的天尊暴躁多了。”话音落地,便听又一声惊呼:“哎呀!蜡烛也熄灭了!”“……”况志明哪里敢接话,匆匆解决了骚动的信众后背心都被汗水浸透了,好在信众们比较单纯,随便找个香烛质量不好的借口就糊弄了过去。***那登门请做法事的信众还等在静室,见况志明脸色发青地带了一群陌生人进来,立刻起身迎接:“况道长,他们是……?”“这位是太仓宗的卫道长,这两位是卫道长的弟子,都是我在本地的道友,听说了你的事情,一起过来查探的。”况志明想到自己刚才跟祖师爷疯狂道歉才好容易安稳上好的香,身心俱疲地摆了摆手,“他们跟你请办的事情也算有点渊源了。”那信众刚看清卫西几人的模样时还有些难以置信,现在怎么出家当道士也对颜值要求那么高的么?结果又听况志明说他们跟自己有渊源,不由好奇追问,奇怪的是况志明却怎么都不肯解释双方的渊源在哪里,他索性转头看向来人,对方队伍里却出来个笑眯眯的大高个子跟他握手,也不说别的,一个劲念叨以后还请多多照顾。自己是来这请求帮忙驱邪的,能照顾到这群大师什么?他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此也只好将这疑问搁在一边,叙述起自己遇到的麻烦来。这人名叫柏昊,是那幢在建商场港越大厦的开发商。说起这港越大厦的开发过程,那也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故事了。这项目从批地算起,拖到现在已经盖了将近十年,工程进度慢到骇人听闻不说,最近几年索性直接就荒在了那。要知道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啊,如此成本惊人的烂尾楼盘房放眼全国都相当罕见,因此一直以来都颇受外界关注,对此开发商的压力可想而知。“这么好的位置,拖了那么多年没盖,每天都是全新的亏损,我们心里也着急。六月的时候项目部门就把商场复工的计划提上日程了,公司也决定重新拨资金进来,想继续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把港越大厦尽快修建完工,然后打造出一个全新的购物圣地。为了这件事,我上个月专门带着新的设计项目组来到京城考察,跑遍了整个京城的商场学习经验。本来考察都已经快结束了,我们差不多已经有了商场区域规划和招商的筹算,结果前几天跟项目组的人吃完庆功餐,刚好路过那一片,我突然想到新商场的夜间灯光也应该贴合大楼外部楼体来设计,就决定趁着晚上再带人进去再看看,谁知道这一看就出事了。”柏昊说到这里还惊魂未定,不由伸手搓了把脸。当时还差一点就到午夜,时间挺晚了,天气又冷,还留在市中心逛街的人实在不多,说实话在这样的情境里,黑洞洞的烂尾楼看起来真的挺渗人的,项目组里有个叫小柯的建筑设计师就很害怕,说什么都不肯进去。然而当时在场的人除了他外却都跃跃欲试,柏昊自小接受新时代教育,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同样不相信那一套,见小柯怕成这样,还啼笑皆非地嘲笑了几句你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还怕黑这样的话。少数服从多数,大伙儿这样执意,小柯便也就没了办法,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了他们后头。夜晚气温低,大家丈量过外头的墙体,又决定再去大楼顶部看看,可不可以在顶楼的招牌灯光上再做些文章。烂尾楼盘的建筑电梯早已经停用了,要上顶楼只能从楼梯步行,好在楼建得不高,爬起来并不费力。不过天色太晚,顾虑到小柯怕黑,众人都没有分开走,始终集结成群,谁知上楼梯的时候,小柯却突然一惊一乍地说自己听到了声音。众人立刻停下脚步,当然什么都没听到,最近京城已经入冬,气温骤降,这样的严寒下,室外根本连虫鸣都没有。大伙见状,当即就开始嘲笑起小柯来,说他怕黑居然怕到都出现幻听了。小柯却肯定地说自己没有听错,一直有个声音在周围幽幽地飘荡着,不过当然没人相信他啦,众人还是执意接着上到了顶层,朝周围的商圈夜景拍摄起照片来。柏昊当时忙着取景,结果拍着拍着,忽然听见身边有人问自己:“人都去哪了?”他下意识回答了一声不就在这吗,紧接着才反应过来,问自己问题的是个非常苍老的陌生声音,自己以前从没听过。他当时悚然一惊,立刻转头寻找,却发现上了顶层的众人早已经疏散开了,身边并没有其他身影。他又惊又怕,还以为自己也出现了幻听,结果扫视过人群一圈后,才发现小柯居然不见了!他立刻大叫着集合了众人,结果其他人竟然也没意识到小柯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大晚上的闹出这种事情可一点都不好玩,几个组员都以为小柯是怕黑自己偷偷躲到哪儿去了,便有人不太高兴地给小柯打电话。谁知电话铃声倒是响起了,声源却并不在顶楼,而是隐隐约约,如同凄凉的鬼哭声那样从楼底传了上来,并且始终无人接听。众人莫名其妙,纷纷下楼查看,不成想却惊恐地发现小柯居然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里。大伙狂奔上前的时候,小柯还有点意识,他躺在楼底凌乱的木板堆上,身下全是氤氲开的红色,死死地瞪着眼睛,伴随着涌出来的鲜血,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鬼……有鬼……我看见了……”说完这句话,就满脸怖色地一歪头晕了过去。****“小柯现在还在市医院icu,医生说幸好发现得早,再晚个半小时估计就救不活了,现在虽然挺过了危险期,可还是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医院说他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也有损伤,应该就是从楼顶摔下来造成的。”柏昊说到这里再次重重地抹了把脸,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恐惧和悔恨,“是我错了,当时不应该大半夜提出进楼盘观察的,而且那个声音……那个声音……”那个苍老又陌生的声音从出事那天起就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散,他已经跟同行的所有人都确认过了,当时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说过类似的话。这一下可真是柏昊吓得不轻,他一边觉得这是幻觉,一边又觉得小柯坠楼这件事情来得着实诡异,更何况对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如此有指向性,让他实在无法再自己欺骗自己。可小柯到现在都还没醒,他也没法确切问出对方坠楼之前经历了什么,只能整日担惊受怕,骇得连觉都睡不着。因此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求助一下非自然的力量,在网上搜索,选定了这处在本地小有名气的莲都观,团结义:“是吧, 师弟也赞同我吧!”卫西心说原来如此,照这么说来,况志明家的这个宗门底蕴确实比吹牛皮的卫得道要深厚许多,也难怪手中能掌握连卫得道都没有传授过自己的双修功法了。况志明出来接人的时候就发现卫西隐隐在用一种羡慕的目光打量自己,不由汗了一下,他这会儿看见太仓宗这波抓鬼都能抓成招聘现场的人就无语的要死,哪里能想出自己有什么可值得对方羡慕的地方。不过虽然行事奇怪,太仓宗的实力毕竟摆在那里,他态度依旧客客气气的:“卫道友,劳烦您跑这一趟了。”卫西答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朝内走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伸手从团结义的背包里掏出一卷本子来:“况道友,这是之前我们宗门人事经理电话里跟你提到的签到本,虽说你愿意相信我们,可毕竟事关宗门清誉,还是得跟你那信众解释清楚的好。他倘若还有疑义,也可以直接把我们人事经理叫来这里当面对质。”况志明:“???”况志明看了眼卫西手中那本阴气森森的本子,封面上虽煞有其事地印着“太仓宗有限公司第一届员工培训大会”的字眼,可一看却就知道绝不是人用的东西。又想到电话里那个人事经理提到的从电话里爬来道观的内容,他鬓角的汗流得更快了,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自己身边供奉的天尊。天尊神相在袅袅烟雾后神色凶恶,怎么看怎么像正在怒瞪自己。“不用了不用了。”他赶忙回绝,语气艰涩地道:“签到本也麻烦收起来吧,我这毕竟是道观,祖师爷们都看着呢……”虽然平常从来都不显灵的。这念头刚一升起,听身旁传来惊叫:“哎呀,这香怎么拦腰断了!”况志明:“……”卫西看到他面色发青,收起签到本后不由感叹:“你们这的天尊脾气可真不好,比我们宗门的天尊暴躁多了。”话音落地,便听又一声惊呼:“哎呀!蜡烛也熄灭了!”“……”况志明哪里敢接话,匆匆解决了骚动的信众后背心都被汗水浸透了,好在信众们比较单纯,随便找个香烛质量不好的借口就糊弄了过去。***那登门请做法事的信众还等在静室,见况志明脸色发青地带了一群陌生人进来,立刻起身迎接:“况道长,他们是……?”“这位是太仓宗的卫道长,这两位是卫道长的弟子,都是我在本地的道友,听说了你的事情,一起过来查探的。”况志明想到自己刚才跟祖师爷疯狂道歉才好容易安稳上好的香,身心俱疲地摆了摆手,“他们跟你请办的事情也算有点渊源了。”那信众刚看清卫西几人的模样时还有些难以置信,现在怎么出家当道士也对颜值要求那么高的么?结果又听况志明说他们跟自己有渊源,不由好奇追问,奇怪的是况志明却怎么都不肯解释双方的渊源在哪里,他索性转头看向来人,对方队伍里却出来个笑眯眯的大高个子跟他握手,也不说别的,一个劲念叨以后还请多多照顾。自己是来这请求帮忙驱邪的,能照顾到这群大师什么?他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此也只好将这疑问搁在一边,叙述起自己遇到的麻烦来。这人名叫柏昊,是那幢在建商场港越大厦的开发商。说起这港越大厦的开发过程,那也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故事了。这项目从批地算起,拖到现在已经盖了将近十年,工程进度慢到骇人听闻不说,最近几年索性直接就荒在了那。要知道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啊,如此成本惊人的烂尾楼盘房放眼全国都相当罕见,因此一直以来都颇受外界关注,对此开发商的压力可想而知。“这么好的位置,拖了那么多年没盖,每天都是全新的亏损,我们心里也着急。六月的时候项目部门就把商场复工的计划提上日程了,公司也决定重新拨资金进来,想继续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把港越大厦尽快修建完工,然后打造出一个全新的购物圣地。为了这件事,我上个月专门带着新的设计项目组来到京城考察,跑遍了整个京城的商场学习经验。本来考察都已经快结束了,我们差不多已经有了商场区域规划和招商的筹算,结果前几天跟项目组的人吃完庆功餐,刚好路过那一片,我突然想到新商场的夜间灯光也应该贴合大楼外部楼体来设计,就决定趁着晚上再带人进去再看看,谁知道这一看就出事了。”柏昊说到这里还惊魂未定,不由伸手搓了把脸。当时还差一点就到午夜,时间挺晚了,天气又冷,还留在市中心逛街的人实在不多,说实话在这样的情境里,黑洞洞的烂尾楼看起来真的挺渗人的,项目组里有个叫小柯的建筑设计师就很害怕,说什么都不肯进去。然而当时在场的人除了他外却都跃跃欲试,柏昊自小接受新时代教育,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同样不相信那一套,见小柯怕成这样,还啼笑皆非地嘲笑了几句你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还怕黑这样的话。少数服从多数,大伙儿这样执意,小柯便也就没了办法,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了他们后头。夜晚气温低,大家丈量过外头的墙体,又决定再去大楼顶部看看,可不可以在顶楼的招牌灯光上再做些文章。烂尾楼盘的建筑电梯早已经停用了,要上顶楼只能从楼梯步行,好在楼建得不高,爬起来并不费力。不过天色太晚,顾虑到小柯怕黑,众人都没有分开走,始终集结成群,谁知上楼梯的时候,小柯却突然一惊一乍地说自己听到了声音。众人立刻停下脚步,当然什么都没听到,最近京城已经入冬,气温骤降,这样的严寒下,室外根本连虫鸣都没有。大伙见状,当即就开始嘲笑起小柯来,说他怕黑居然怕到都出现幻听了。小柯却肯定地说自己没有听错,一直有个声音在周围幽幽地飘荡着,不过当然没人相信他啦,众人还是执意接着上到了顶层,朝周围的商圈夜景拍摄起照片来。柏昊当时忙着取景,结果拍着拍着,忽然听见身边有人问自己:“人都去哪了?”他下意识回答了一声不就在这吗,紧接着才反应过来,问自己问题的是个非常苍老的陌生声音,自己以前从没听过。他当时悚然一惊,立刻转头寻找,却发现上了顶层的众人早已经疏散开了,身边并没有其他身影。他又惊又怕,还以为自己也出现了幻听,结果扫视过人群一圈后,才发现小柯居然不见了!他立刻大叫着集合了众人,结果其他人竟然也没意识到小柯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大晚上的闹出这种事情可一点都不好玩,几个组员都以为小柯是怕黑自己偷偷躲到哪儿去了,便有人不太高兴地给小柯打电话。谁知电话铃声倒是响起了,声源却并不在顶楼,而是隐隐约约,如同凄凉的鬼哭声那样从楼底传了上来,并且始终无人接听。众人莫名其妙,纷纷下楼查看,不成想却惊恐地发现小柯居然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里。大伙狂奔上前的时候,小柯还有点意识,他躺在楼底凌乱的木板堆上,身下全是氤氲开的红色,死死地瞪着眼睛,伴随着涌出来的鲜血,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鬼……有鬼……我看见了……”说完这句话,就满脸怖色地一歪头晕了过去。****“小柯现在还在市医院icu,医生说幸好发现得早,再晚个半小时估计就救不活了,现在虽然挺过了危险期,可还是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医院说他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也有损伤,应该就是从楼顶摔下来造成的。”柏昊说到这里再次重重地抹了把脸,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恐惧和悔恨,“是我错了,当时不应该大半夜提出进楼盘观察的,而且那个声音……那个声音……”那个苍老又陌生的声音从出事那天起就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散,他已经跟同行的所有人都确认过了,当时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说过类似的话。这一下可真是柏昊吓得不轻,他一边觉得这是幻觉,一边又觉得小柯坠楼这件事情来得着实诡异,更何况对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如此有指向性,让他实在无法再自己欺骗自己。可小柯到现在都还没醒,他也没法确切问出对方坠楼之前经历了什么,只能整日担惊受怕,骇得连觉都睡不着。因此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求助一下非自然的力量,在网上搜索,选定了这处在本地小有名气的莲都观,团结义:“是吧, 师弟也赞同我吧!”卫西心说原来如此,照这么说来,况志明家的这个宗门底蕴确实比吹牛皮的卫得道要深厚许多,也难怪手中能掌握连卫得道都没有传授过自己的双修功法了。况志明出来接人的时候就发现卫西隐隐在用一种羡慕的目光打量自己,不由汗了一下,他这会儿看见太仓宗这波抓鬼都能抓成招聘现场的人就无语的要死,哪里能想出自己有什么可值得对方羡慕的地方。不过虽然行事奇怪,太仓宗的实力毕竟摆在那里,他态度依旧客客气气的:“卫道友,劳烦您跑这一趟了。”卫西答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朝内走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伸手从团结义的背包里掏出一卷本子来:“况道友,这是之前我们宗门人事经理电话里跟你提到的签到本,虽说你愿意相信我们,可毕竟事关宗门清誉,还是得跟你那信众解释清楚的好。他倘若还有疑义,也可以直接把我们人事经理叫来这里当面对质。”况志明:“???”况志明看了眼卫西手中那本阴气森森的本子,封面上虽煞有其事地印着“太仓宗有限公司第一届员工培训大会”的字眼,可一看却就知道绝不是人用的东西。又想到电话里那个人事经理提到的从电话里爬来道观的内容,他鬓角的汗流得更快了,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自己身边供奉的天尊。天尊神相在袅袅烟雾后神色凶恶,怎么看怎么像正在怒瞪自己。“不用了不用了。”他赶忙回绝,语气艰涩地道:“签到本也麻烦收起来吧,我这毕竟是道观,祖师爷们都看着呢……”虽然平常从来都不显灵的。这念头刚一升起,听身旁传来惊叫:“哎呀,这香怎么拦腰断了!”况志明:“……”卫西看到他面色发青,收起签到本后不由感叹:“你们这的天尊脾气可真不好,比我们宗门的天尊暴躁多了。”话音落地,便听又一声惊呼:“哎呀!蜡烛也熄灭了!”“……”况志明哪里敢接话,匆匆解决了骚动的信众后背心都被汗水浸透了,好在信众们比较单纯,随便找个香烛质量不好的借口就糊弄了过去。***那登门请做法事的信众还等在静室,见况志明脸色发青地带了一群陌生人进来,立刻起身迎接:“况道长,他们是……?”“这位是太仓宗的卫道长,这两位是卫道长的弟子,都是我在本地的道友,听说了你的事情,一起过来查探的。”况志明想到自己刚才跟祖师爷疯狂道歉才好容易安稳上好的香,身心俱疲地摆了摆手,“他们跟你请办的事情也算有点渊源了。”那信众刚看清卫西几人的模样时还有些难以置信,现在怎么出家当道士也对颜值要求那么高的么?结果又听况志明说他们跟自己有渊源,不由好奇追问,奇怪的是况志明却怎么都不肯解释双方的渊源在哪里,他索性转头看向来人,对方队伍里却出来个笑眯眯的大高个子跟他握手,也不说别的,一个劲念叨以后还请多多照顾。自己是来这请求帮忙驱邪的,能照顾到这群大师什么?他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此也只好将这疑问搁在一边,叙述起自己遇到的麻烦来。这人名叫柏昊,是那幢在建商场港越大厦的开发商。说起这港越大厦的开发过程,那也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故事了。这项目从批地算起,拖到现在已经盖了将近十年,工程进度慢到骇人听闻不说,最近几年索性直接就荒在了那。要知道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啊,如此成本惊人的烂尾楼盘房放眼全国都相当罕见,因此一直以来都颇受外界关注,对此开发商的压力可想而知。“这么好的位置,拖了那么多年没盖,每天都是全新的亏损,我们心里也着急。六月的时候项目部门就把商场复工的计划提上日程了,公司也决定重新拨资金进来,想继续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把港越大厦尽快修建完工,然后打造出一个全新的购物圣地。为了这件事,我上个月专门带着新的设计项目组来到京城考察,跑遍了整个京城的商场学习经验。本来考察都已经快结束了,我们差不多已经有了商场区域规划和招商的筹算,结果前几天跟项目组的人吃完庆功餐,刚好路过那一片,我突然想到新商场的夜间灯光也应该贴合大楼外部楼体来设计,就决定趁着晚上再带人进去再看看,谁知道这一看就出事了。”柏昊说到这里还惊魂未定,不由伸手搓了把脸。当时还差一点就到午夜,时间挺晚了,天气又冷,还留在市中心逛街的人实在不多,说实话在这样的情境里,黑洞洞的烂尾楼看起来真的挺渗人的,项目组里有个叫小柯的建筑设计师就很害怕,说什么都不肯进去。然而当时在场的人除了他外却都跃跃欲试,柏昊自小接受新时代教育,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同样不相信那一套,见小柯怕成这样,还啼笑皆非地嘲笑了几句你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还怕黑这样的话。少数服从多数,大伙儿这样执意,小柯便也就没了办法,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了他们后头。夜晚气温低,大家丈量过外头的墙体,又决定再去大楼顶部看看,可不可以在顶楼的招牌灯光上再做些文章。烂尾楼盘的建筑电梯早已经停用了,要上顶楼只能从楼梯步行,好在楼建得不高,爬起来并不费力。不过天色太晚,顾虑到小柯怕黑,众人都没有分开走,始终集结成群,谁知上楼梯的时候,小柯却突然一惊一乍地说自己听到了声音。众人立刻停下脚步,当然什么都没听到,最近京城已经入冬,气温骤降,这样的严寒下,室外根本连虫鸣都没有。大伙见状,当即就开始嘲笑起小柯来,说他怕黑居然怕到都出现幻听了。小柯却肯定地说自己没有听错,一直有个声音在周围幽幽地飘荡着,不过当然没人相信他啦,众人还是执意接着上到了顶层,朝周围的商圈夜景拍摄起照片来。柏昊当时忙着取景,结果拍着拍着,忽然听见身边有人问自己:“人都去哪了?”他下意识回答了一声不就在这吗,紧接着才反应过来,问自己问题的是个非常苍老的陌生声音,自己以前从没听过。他当时悚然一惊,立刻转头寻找,却发现上了顶层的众人早已经疏散开了,身边并没有其他身影。他又惊又怕,还以为自己也出现了幻听,结果扫视过人群一圈后,才发现小柯居然不见了!他立刻大叫着集合了众人,结果其他人竟然也没意识到小柯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大晚上的闹出这种事情可一点都不好玩,几个组员都以为小柯是怕黑自己偷偷躲到哪儿去了,便有人不太高兴地给小柯打电话。谁知电话铃声倒是响起了,声源却并不在顶楼,而是隐隐约约,如同凄凉的鬼哭声那样从楼底传了上来,并且始终无人接听。众人莫名其妙,纷纷下楼查看,不成想却惊恐地发现小柯居然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里。大伙狂奔上前的时候,小柯还有点意识,他躺在楼底凌乱的木板堆上,身下全是氤氲开的红色,死死地瞪着眼睛,伴随着涌出来的鲜血,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鬼……有鬼……我看见了……”说完这句话,就满脸怖色地一歪头晕了过去。****“小柯现在还在市医院icu,医生说幸好发现得早,再晚个半小时估计就救不活了,现在虽然挺过了危险期,可还是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医院说他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也有损伤,应该就是从楼顶摔下来造成的。”柏昊说到这里再次重重地抹了把脸,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恐惧和悔恨,“是我错了,当时不应该大半夜提出进楼盘观察的,而且那个声音……那个声音……”那个苍老又陌生的声音从出事那天起就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散,他已经跟同行的所有人都确认过了,当时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说过类似的话。这一下可真是柏昊吓得不轻,他一边觉得这是幻觉,一边又觉得小柯坠楼这件事情来得着实诡异,更何况对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如此有指向性,让他实在无法再自己欺骗自己。可小柯到现在都还没醒,他也没法确切问出对方坠楼之前经历了什么,只能整日担惊受怕,骇得连觉都睡不着。因此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求助一下非自然的力量,在网上搜索,选定了这处在本地小有名气的莲都观,团结义:“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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