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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1)

久久未得人回应,燕辰垂目,略略不解的嗯了一声:“怎么?”姚凌云笑着摇了摇头,收回视线,起步走向河边,取下花灯上的绳索,将做成莲花形状的船灯放入水中。一点灯火,随波逐流,缓缓汇入河面上的万千光流之中。燕辰见状,亦是上前,放灯。两个人只这样静静地看着,谁也没有许愿。身后有风拂来,深秋的晚风吹起了姚凌云束着的发丝,扫过脸际,迷住眼。姚凌云略转头,抬手拨下眼前发丝,目光恰好落到了对面河岸的某一处,不由“咦”了一声。“阿辰你看那边。”燕辰抬目,顺着姚凌云手指的方向看去,亦是诧异:“二弟?”姚凌云点头:“嗯,他身旁的那姑娘,应该就是烛启山庄的大小姐,林情。”“烛启山庄,江南那个?”燕辰问。姚凌云点头:“就是那个,二殿下十岁前在南方养病时便一直住在烛启山庄,山庄的几位庄主与二殿下青梅竹马一块长大,感情笃定,尤其是大小姐林情,如今看来那些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他们感情很好。”视线内的二人,正执手相携,于漫天灯火中相视而笑。燕辰凝眸看着,些许笑意不由浮上眼梢,颇觉欣慰地感慨道:“不想二弟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姚凌云却并不赞同:“只怕是难,烛启山庄乃江湖世家,林大小姐更是比二殿下年长两岁有余。”顿了顿,姚凌云收回视线,转头看着燕辰笑道,“再者兄长尚未娶亲,二弟怎好后来居上?”燕辰不以为然:“父皇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我也不会介意二弟先我一步成家,其余的问题,便都不算问题。”说话间,燕辰转头,数不尽的缱绻尽在其眉眼之间,大大方方地抬手牵上了姚凌云的。只要父皇不介意,兄长不介意,那娶谁为妻,便轮不到旁人置喙。闻弦歌而知雅意。姚凌云先是一怔,而后神色骤然飞扬了起来,两边唇角越扬越高,满河灯火映其眼底,绚烂非常。好半晌,姚凌云才压下笑意,开口继续方才的话题:“但二殿下自己会。”河岸对面,风吹叶落,燕昱伸出手,拂去落在林情肩上的柳叶,并仔仔细细地为她整了整身上的披风,以免她受风着凉。“世人皆知二皇子熟读圣贤,尊崇孔孟之道,其亦是因此而广受南方士大夫的爱戴,士大夫多为世袭传承,尤其是南方诸地,乃当年慕容氏族的发家之地,他们大多都还保留着百年前慕容王朝时候的迂腐礼制,腐书网尤为注重传承,在他们的眼中,长幼必得有序,二殿下若在此时选择与江湖世家联姻,那势必会动摇他在江南氏族中的威望。”姚凌云讪笑一声,而后再道,“他既有心帝位,那便断然不会与林大小姐成婚,尤其是在这个时候。”“长了二弟两岁有余,那林大小姐如今已是二十有六。”燕辰眉心皱起,很不赞同。“得此失彼,江山与美人之间的角逐,各种利弊也只有二皇子自己才能看清。”看着燕辰就快要皱到一起去了的眉心,姚凌云岔开话题道,“好了,说好的今日你所有的时间都要用来陪我,那你就得听我的,不准再想其他的事情。”各中曲折燕辰自是明白,虽是兄弟,但二弟自小在外,与自己一贯不亲厚,再加上当年因其生母之故,对父皇亦有诸多芥蒂。心下轻叹一声,燕辰暂且阁下此事,转头对姚凌云道:“那不知接下来的时间寻公子有何安排?”姚凌云但笑不语,率先踏步离去。走出几步后,悠然回首,笑意慵懒道:“我带你去个地方。”燕辰挑了挑眉,随行跟上。夜深,人静。夜半三更,正是梦至酣处时。可总有些时候,是不同的,也总有些地方是与之截然相反的。越到深夜越热闹。古城东都,家喻户晓的百花楼前有一条人工建造的小桥。名曰断魂桥。步下断魂桥后,则是一条弯弯曲曲的人工小道。名曰勾魄道。过桥未必断魂,进道也未尝就会被勾走魂魄,但根据传闻,只要一脚跨进小道尽头的百花楼,那必定会被断魂勾魄。百花楼,名花艳东都的百花楼。这是天子脚下最艳名远播的青楼楚馆。在这里面,不仅姑娘美,小馆俏,茶浓厚,酒香醇,更是歌声悠扬,舞姿曼妙,就连老鸨丫头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这样的地方自然是人潮涌动,越夜越热闹。今夜的百花楼也同样如此,灯火通明,高朋满座。但今夜的百花楼,又有别于以往的数个夜晚。为了迎接子时的到来,为了让楼内的众人亲眼一见这满城绚烂的烟火,今夜的百花楼所有的门窗都大大地开着。其实,照理而言,在这样一个举城欢呼,人人都仰头看天欣赏美景的节日里,百花楼的生意应当变差才是。然实际并非如此,今夜的百花楼,依旧座无虚席。只因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亦在今日。燕辰在姚凌云的带领下,经由后门密道直接步上了百花楼位置最高的房间----春芳阁。“你说的安排就是带我来逛青楼?”燕辰左右四顾,打量了一圈身处的房间,书画笔墨,一应俱全,倒也清雅。姚凌云正站在朝着内里的小轩窗旁,低头俯视,闻言转首,眼角微微向下,施施然拉扯出一个特别无辜的表情:“不好吗?一般人我都不带他来。”燕辰上前与他比肩而站,垂眸向下看了眼,视线又回到姚凌云身上,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不好,满楼春色皆不及你,何来好字一说?”姚凌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话音有点上挑,戏虐道:“那不如这样,你看我,我来看这满园春色?”燕辰面上的笑意压也压不住地浮起,极其自然地配合着接上话茬:“那也不行,你看别人不看我,我会不高兴。”姚凌云闻言,满脸不认真地胡言乱语道:“那可怎么办才好呢,我觉得这满园春色都比你要好看。”未等燕辰回话,高楼之下丝竹声止,说话声起。百花楼大厅的正中央有一座高高耸起的高台,高台上又另有三条天桥顺势延伸而出,每一条天桥都连通着环布四周的亭台楼阁,亭楼内,清晰可闻的丝竹乐声不断传出,而此时音乐声已停下,四周也随之安静下来。高台上先是传出一阵低笑声,而后便见婀娜含笑的老鸨漫步至舞台中央,嘴里操着口黏黏糊糊的声线说道:“各位客官今日也是辛苦了,来到我们这地方还要你们吹风受冻的,呵呵……不过也没办法,今夜毕竟是烟火节嘛,错过了可惜啊。”“没事。”“无妨。”……楼下的客人都很给面子,纷纷大声回应无碍。高楼上的老鸨对此很是满意,掩唇而笑,不过她也不多话,直接道:“知道各位今日是来看什么的,所以我这老婆子也就不站着碍诸位贵客的眼了,马上请出今日竞选花魁的三位姑娘,首先是我们的芍药。”随着老鸨话音地落下,天桥上,款款走来了一位红衣丽人。退至一旁的老鸨继续含笑介绍道:“我们芍药啊,擅舞。”此时,芍药已行至舞台中央,盈盈下拜,其人倒是与名讳不甚相符,未置一词,一脸冷艳。她以一身艳红的衣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不外露一丝肌肤,然包裹的太紧,反而更显其身段,玲珑曲线尽展无疑。幕帘后,琴音铮然一响,芍药当即水袖一挥,行云流水,极具柔与美。琴声再起,水袖亦是如水翻腾,芍药抬腕举步随琴而舞。其头顶上的珠钗随着她身形地舞动,不断碰撞,所发出的叮叮当当的脆鸣声,与琴音相互应和着。琴音悠扬,配饰叮当,水袖流转,带来听觉与视觉的双重盛宴。一曲终了,众人无不屏息凝神地呆望着高楼上曲线婀娜的名角芍药,一时间仿佛都忘了呼吸。“啪啪啪”的鼓掌声从右侧雅间内传出,打破了当下沉寂,众人回神欢呼。因为舞得太过激烈,而导致芍药的脸颊有些许泛红。她侧首看向最初掌声所传出的方向,而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才有了些微的笑意。那个位置里所坐着的,正是名动京师的公子慕容淮。能得慕容淮的赞赏,那芍药便很笃定,今日的这一舞足以使她名满天下。如此效果,便是清冷如她,也不由得为之欣喜。芍药再次一礼,转身离去。琴声落,钟声起,银铃般笑声亦随之轻扬,一身材娇小的姑娘,手握悬挂房顶的大红缎带,足尖轻点,便直接从阁楼内凌空飞至舞台中央。来者正是百花楼的另一个美人清梅。说来这百花楼的取名方式也很是独特,冷面冷心的叫芍药,眼下这个肤白似瓷,笑音甜腻,让在场男人闻之便一阵酥麻的反而叫清梅。清梅只穿着件普通的深蓝舞装,足下赤|裸,灿白的手和脚在深色衣物的衬托下,越发的夺人眼球。她的手上,脚上,还有腰间都系上了铃铛,随其舞动,几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时间,大厅内甚是喧嚣,叫好声连绵不绝。当钟声止下,清梅正以极难极美的姿势凌空悬在红绸之上,巧笑嫣然。顿时掌声如雷。清梅下台时,特别往慕容公子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得人回看,轻飘飘得给他抛了个媚眼过去。姚凌云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位置,略倾身在燕辰的手臂上碰了碰道:“那个位置里坐着的,就是名满东都的慕容公子。”燕辰顺势看去,他所在的这个位置,视线极好,无论下面的哪个角落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里面的少年,懒懒散散地靠着,俊俏的脸蛋上勾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更是为其增添了分风流薄情之态。燕辰看了眼便收回视线,不咸不淡道:“好相貌。”姚凌云诧异:“就这评价?”燕辰垂眸,俯瞰楼底下一片欢声笑语,道:“慕容公子名动天下,便是久居皇宫的我亦有耳闻,但那又如何?这世间的旷世逸才又何止他一人?”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临近子时,零星的烟火已然开始升空,二人对看一眼,未置一词,却心有灵犀般地一同转身走向窗边,将脚底下的丝竹歌舞尽数抛诸脑后。“江湖一角,孤芳自赏何其轻易,可男儿生于天地间,若仅是如此,碌碌无为一世,岂非愧对了头顶这大好头颅?”行至窗边,注视着满天此起彼伏的烟火,燕辰面色沉寂,眉宇间一股傲然,夹杂着钦佩之意油然而起,“高居庙堂,茶余饭后却被世人讽刺为贪权势慕虚名的所谓野心家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地为大襄子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傲世轻物固然不凡,但胸怀天下,为民为国谋福祉者,那才是真正值得钦佩的人。”不远处,有大片大片的烟火炸开。子时已至,漫天璀璨,应接不暇。很是壮阔,就如同燕辰方才所说的话一般。看花魁表演时,他们二人所处的这个位置是最好,可看起烟火,他们现在的位置又变的不好了,烟火嘛,还是要在空旷的地方,由下往上看才更能欣赏到烟花的美丽。面含笑意,注视着烟花的姚凌云突然啊了一声,捂着眼睛别过头向内。半空有灰烬飘下,落进了他的眼底。“怎么?”燕辰被他这声吓了一跳,见人捂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方寸大乱。转身捧着他的脸,细细地打量了会才放下心来,略略凑近,呼出的气息轻柔且绵长得落在姚凌云的眼帘上。姚凌云尝试着张了张眼,好半晌才勉强睁了开来,眼角有泪顺势滴下,开启的眼眸亦是水粼粼的,将平日的笃定从容清洗的近乎有点脆弱。燕辰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指间缓缓上移,轻轻地碰了碰姚凌云眼角那滴眼泪,有些心软,有些无奈,又藏着点淡淡的责怪道:“小心一点,登高观烟火,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还请寻公子赐教?”已恢复过来的姚凌云漫然一笑,抬手拉下燕辰的,也不放开,就这么黏糊糊的与之十指相扣,二人重新外看时,满布天幕的烟火已然敛去。烟火虽是灿烂,但转瞬便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漫天烟火却已消失无踪,唯剩零星的几朵,炸开,湮没。姚凌云抬起空着的手,向外一指,道:“阿辰,看北城门那边。”又一朵烟花炸开,但很快便消失无踪,偶有夜风呼啸而过,掠起阵阵灰烬,燕辰略略向前护住姚凌云,以免有烟花灰烬再落到他的眼底,并顺势抬目前看。北面城门,正好位于他们当前所处位置的正前方。远处城门上,有灯火从左至右依次亮了起来,数百亦或数千盏引魂灯被一一点燃,照亮头顶一片天幕。高楼底下喧嚣的人群里乍起一声惊呼,而后也骤然安静了下来,几乎人人都仰头望向城门方向。一步,两步,一人,两人,数十人,数百人,纷纷抬步往北面靠近。城门之上,禁军统领方肖一身戎装地立在城墙之上,他的手中提着一坛在军中最为寻常的劣酒,价钱贱,酒味大,但入喉辛辣,劲头很猛,用以驱寒最是合适不过的烈酒。“卑职方肖,今奉辰殿下与寻公子之托,在此祈愿。”有风卷起,夹杂侵体凉意而来,隐在灯罩下的烛火微微晃了一晃,却并未熄灭,方肖收神敛思,迎着满城灯火,抬起手中的酒壶,以酒撒地,郑重道:“愿诸天神佛指引我西征袍泽英灵,寻得归家之路。”静默的人群中,有低低的悲泣响起。是啊,一场战争,就算胜了,也总会有人永远地留在了那个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似是被这种情绪感染,越来越多的抽泣声隐隐响起。有人离开了。可没过多久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盏闪着荧光的小花灯。人流中的燕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逐渐增多的烛光,点点地照亮目之所及的一小方天地,却没能给他带来些许的温暖,他的内心依旧一片漆黑,这温暖的烛光反而照的他心脏发紧,生无所望。难道我真的就不如他吗?“阿昱,我们也去点两盏灯吧。”站在燕昱身侧的林情也被面前景象感染了,扯着燕昱的衣袖悄声道。……楼下的客人都很给面子,纷纷大声回应无碍。高楼上的老鸨对此很是满意,掩唇而笑,不过她也不多话,直接道:“知道各位今日是来看什么的,所以我这老婆子也就不站着碍诸位贵客的眼了,马上请出今日竞选花魁的三位姑娘,首先是我们的芍药。”随着老鸨话音地落下,天桥上,款款走来了一位红衣丽人。退至一旁的老鸨继续含笑介绍道:“我们芍药啊,擅舞。”此时,芍药已行至舞台中央,盈盈下拜,其人倒是与名讳不甚相符,未置一词,一脸冷艳。她以一身艳红的衣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不外露一丝肌肤,然包裹的太紧,反而更显其身段,玲珑曲线尽展无疑。幕帘后,琴音铮然一响,芍药当即水袖一挥,行云流水,极具柔与美。琴声再起,水袖亦是如水翻腾,芍药抬腕举步随琴而舞。其头顶上的珠钗随着她身形地舞动,不断碰撞,所发出的叮叮当当的脆鸣声,与琴音相互应和着。琴音悠扬,配饰叮当,水袖流转,带来听觉与视觉的双重盛宴。一曲终了,众人无不屏息凝神地呆望着高楼上曲线婀娜的名角芍药,一时间仿佛都忘了呼吸。“啪啪啪”的鼓掌声从右侧雅间内传出,打破了当下沉寂,众人回神欢呼。因为舞得太过激烈,而导致芍药的脸颊有些许泛红。她侧首看向最初掌声所传出的方向,而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才有了些微的笑意。那个位置里所坐着的,正是名动京师的公子慕容淮。能得慕容淮的赞赏,那芍药便很笃定,今日的这一舞足以使她名满天下。如此效果,便是清冷如她,也不由得为之欣喜。芍药再次一礼,转身离去。琴声落,钟声起,银铃般笑声亦随之轻扬,一身材娇小的姑娘,手握悬挂房顶的大红缎带,足尖轻点,便直接从阁楼内凌空飞至舞台中央。来者正是百花楼的另一个美人清梅。说来这百花楼的取名方式也很是独特,冷面冷心的叫芍药,眼下这个肤白似瓷,笑音甜腻,让在场男人闻之便一阵酥麻的反而叫清梅。清梅只穿着件普通的深蓝舞装,足下赤|裸,灿白的手和脚在深色衣物的衬托下,越发的夺人眼球。她的手上,脚上,还有腰间都系上了铃铛,随其舞动,几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时间,大厅内甚是喧嚣,叫好声连绵不绝。当钟声止下,清梅正以极难极美的姿势凌空悬在红绸之上,巧笑嫣然。顿时掌声如雷。清梅下台时,特别往慕容公子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得人回看,轻飘飘得给他抛了个媚眼过去。姚凌云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位置,略倾身在燕辰的手臂上碰了碰道:“那个位置里坐着的,就是名满东都的慕容公子。”燕辰顺势看去,他所在的这个位置,视线极好,无论下面的哪个角落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里面的少年,懒懒散散地靠着,俊俏的脸蛋上勾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更是为其增添了分风流薄情之态。燕辰看了眼便收回视线,不咸不淡道:“好相貌。”姚凌云诧异:“就这评价?”燕辰垂眸,俯瞰楼底下一片欢声笑语,道:“慕容公子名动天下,便是久居皇宫的我亦有耳闻,但那又如何?这世间的旷世逸才又何止他一人?”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临近子时,零星的烟火已然开始升空,二人对看一眼,未置一词,却心有灵犀般地一同转身走向窗边,将脚底下的丝竹歌舞尽数抛诸脑后。“江湖一角,孤芳自赏何其轻易,可男儿生于天地间,若仅是如此,碌碌无为一世,岂非愧对了头顶这大好头颅?”行至窗边,注视着满天此起彼伏的烟火,燕辰面色沉寂,眉宇间一股傲然,夹杂着钦佩之意油然而起,“高居庙堂,茶余饭后却被世人讽刺为贪权势慕虚名的所谓野心家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地为大襄子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傲世轻物固然不凡,但胸怀天下,为民为国谋福祉者,那才是真正值得钦佩的人。”不远处,有大片大片的烟火炸开。子时已至,漫天璀璨,应接不暇。很是壮阔,就如同燕辰方才所说的话一般。看花魁表演时,他们二人所处的这个位置是最好,可看起烟火,他们现在的位置又变的不好了,烟火嘛,还是要在空旷的地方,由下往上看才更能欣赏到烟花的美丽。面含笑意,注视着烟花的姚凌云突然啊了一声,捂着眼睛别过头向内。半空有灰烬飘下,落进了他的眼底。“怎么?”燕辰被他这声吓了一跳,见人捂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方寸大乱。转身捧着他的脸,细细地打量了会才放下心来,略略凑近,呼出的气息轻柔且绵长得落在姚凌云的眼帘上。姚凌云尝试着张了张眼,好半晌才勉强睁了开来,眼角有泪顺势滴下,开启的眼眸亦是水粼粼的,将平日的笃定从容清洗的近乎有点脆弱。燕辰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指间缓缓上移,轻轻地碰了碰姚凌云眼角那滴眼泪,有些心软,有些无奈,又藏着点淡淡的责怪道:“小心一点,登高观烟火,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还请寻公子赐教?”已恢复过来的姚凌云漫然一笑,抬手拉下燕辰的,也不放开,就这么黏糊糊的与之十指相扣,二人重新外看时,满布天幕的烟火已然敛去。烟火虽是灿烂,但转瞬便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漫天烟火却已消失无踪,唯剩零星的几朵,炸开,湮没。姚凌云抬起空着的手,向外一指,道:“阿辰,看北城门那边。”又一朵烟花炸开,但很快便消失无踪,偶有夜风呼啸而过,掠起阵阵灰烬,燕辰略略向前护住姚凌云,以免有烟花灰烬再落到他的眼底,并顺势抬目前看。北面城门,正好位于他们当前所处位置的正前方。远处城门上,有灯火从左至右依次亮了起来,数百亦或数千盏引魂灯被一一点燃,照亮头顶一片天幕。高楼底下喧嚣的人群里乍起一声惊呼,而后也骤然安静了下来,几乎人人都仰头望向城门方向。一步,两步,一人,两人,数十人,数百人,纷纷抬步往北面靠近。城门之上,禁军统领方肖一身戎装地立在城墙之上,他的手中提着一坛在军中最为寻常的劣酒,价钱贱,酒味大,但入喉辛辣,劲头很猛,用以驱寒最是合适不过的烈酒。“卑职方肖,今奉辰殿下与寻公子之托,在此祈愿。”有风卷起,夹杂侵体凉意而来,隐在灯罩下的烛火微微晃了一晃,却并未熄灭,方肖收神敛思,迎着满城灯火,抬起手中的酒壶,以酒撒地,郑重道:“愿诸天神佛指引我西征袍泽英灵,寻得归家之路。”静默的人群中,有低低的悲泣响起。是啊,一场战争,就算胜了,也总会有人永远地留在了那个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似是被这种情绪感染,越来越多的抽泣声隐隐响起。有人离开了。可没过多久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盏闪着荧光的小花灯。人流中的燕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逐渐增多的烛光,点点地照亮目之所及的一小方天地,却没能给他带来些许的温暖,他的内心依旧一片漆黑,这温暖的烛光反而照的他心脏发紧,生无所望。难道我真的就不如他吗?“阿昱,我们也去点两盏灯吧。”站在燕昱身侧的林情也被面前景象感染了,扯着燕昱的衣袖悄声道。……楼下的客人都很给面子,纷纷大声回应无碍。高楼上的老鸨对此很是满意,掩唇而笑,不过她也不多话,直接道:“知道各位今日是来看什么的,所以我这老婆子也就不站着碍诸位贵客的眼了,马上请出今日竞选花魁的三位姑娘,首先是我们的芍药。”随着老鸨话音地落下,天桥上,款款走来了一位红衣丽人。退至一旁的老鸨继续含笑介绍道:“我们芍药啊,擅舞。”此时,芍药已行至舞台中央,盈盈下拜,其人倒是与名讳不甚相符,未置一词,一脸冷艳。她以一身艳红的衣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不外露一丝肌肤,然包裹的太紧,反而更显其身段,玲珑曲线尽展无疑。幕帘后,琴音铮然一响,芍药当即水袖一挥,行云流水,极具柔与美。琴声再起,水袖亦是如水翻腾,芍药抬腕举步随琴而舞。其头顶上的珠钗随着她身形地舞动,不断碰撞,所发出的叮叮当当的脆鸣声,与琴音相互应和着。琴音悠扬,配饰叮当,水袖流转,带来听觉与视觉的双重盛宴。一曲终了,众人无不屏息凝神地呆望着高楼上曲线婀娜的名角芍药,一时间仿佛都忘了呼吸。“啪啪啪”的鼓掌声从右侧雅间内传出,打破了当下沉寂,众人回神欢呼。因为舞得太过激烈,而导致芍药的脸颊有些许泛红。她侧首看向最初掌声所传出的方向,而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才有了些微的笑意。那个位置里所坐着的,正是名动京师的公子慕容淮。能得慕容淮的赞赏,那芍药便很笃定,今日的这一舞足以使她名满天下。如此效果,便是清冷如她,也不由得为之欣喜。芍药再次一礼,转身离去。琴声落,钟声起,银铃般笑声亦随之轻扬,一身材娇小的姑娘,手握悬挂房顶的大红缎带,足尖轻点,便直接从阁楼内凌空飞至舞台中央。来者正是百花楼的另一个美人清梅。说来这百花楼的取名方式也很是独特,冷面冷心的叫芍药,眼下这个肤白似瓷,笑音甜腻,让在场男人闻之便一阵酥麻的反而叫清梅。清梅只穿着件普通的深蓝舞装,足下赤|裸,灿白的手和脚在深色衣物的衬托下,越发的夺人眼球。她的手上,脚上,还有腰间都系上了铃铛,随其舞动,几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时间,大厅内甚是喧嚣,叫好声连绵不绝。当钟声止下,清梅正以极难极美的姿势凌空悬在红绸之上,巧笑嫣然。顿时掌声如雷。清梅下台时,特别往慕容公子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得人回看,轻飘飘得给他抛了个媚眼过去。姚凌云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位置,略倾身在燕辰的手臂上碰了碰道:“那个位置里坐着的,就是名满东都的慕容公子。”燕辰顺势看去,他所在的这个位置,视线极好,无论下面的哪个角落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里面的少年,懒懒散散地靠着,俊俏的脸蛋上勾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更是为其增添了分风流薄情之态。燕辰看了眼便收回视线,不咸不淡道:“好相貌。”姚凌云诧异:“就这评价?”燕辰垂眸,俯瞰楼底下一片欢声笑语,道:“慕容公子名动天下,便是久居皇宫的我亦有耳闻,但那又如何?这世间的旷世逸才又何止他一人?”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临近子时,零星的烟火已然开始升空,二人对看一眼,未置一词,却心有灵犀般地一同转身走向窗边,将脚底下的丝竹歌舞尽数抛诸脑后。“江湖一角,孤芳自赏何其轻易,可男儿生于天地间,若仅是如此,碌碌无为一世,岂非愧对了头顶这大好头颅?”行至窗边,注视着满天此起彼伏的烟火,燕辰面色沉寂,眉宇间一股傲然,夹杂着钦佩之意油然而起,“高居庙堂,茶余饭后却被世人讽刺为贪权势慕虚名的所谓野心家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地为大襄子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傲世轻物固然不凡,但胸怀天下,为民为国谋福祉者,那才是真正值得钦佩的人。”不远处,有大片大片的烟火炸开。子时已至,漫天璀璨,应接不暇。很是壮阔,就如同燕辰方才所说的话一般。看花魁表演时,他们二人所处的这个位置是最好,可看起烟火,他们现在的位置又变的不好了,烟火嘛,还是要在空旷的地方,由下往上看才更能欣赏到烟花的美丽。面含笑意,注视着烟花的姚凌云突然啊了一声,捂着眼睛别过头向内。半空有灰烬飘下,落进了他的眼底。“怎么?”燕辰被他这声吓了一跳,见人捂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方寸大乱。转身捧着他的脸,细细地打量了会才放下心来,略略凑近,呼出的气息轻柔且绵长得落在姚凌云的眼帘上。姚凌云尝试着张了张眼,好半晌才勉强睁了开来,眼角有泪顺势滴下,开启的眼眸亦是水粼粼的,将平日的笃定从容清洗的近乎有点脆弱。燕辰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指间缓缓上移,轻轻地碰了碰姚凌云眼角那滴眼泪,有些心软,有些无奈,又藏着点淡淡的责怪道:“小心一点,登高观烟火,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还请寻公子赐教?”已恢复过来的姚凌云漫然一笑,抬手拉下燕辰的,也不放开,就这么黏糊糊的与之十指相扣,二人重新外看时,满布天幕的烟火已然敛去。烟火虽是灿烂,但转瞬便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漫天烟火却已消失无踪,唯剩零星的几朵,炸开,湮没。姚凌云抬起空着的手,向外一指,道:“阿辰,看北城门那边。”又一朵烟花炸开,但很快便消失无踪,偶有夜风呼啸而过,掠起阵阵灰烬,燕辰略略向前护住姚凌云,以免有烟花灰烬再落到他的眼底,并顺势抬目前看。北面城门,正好位于他们当前所处位置的正前方。远处城门上,有灯火从左至右依次亮了起来,数百亦或数千盏引魂灯被一一点燃,照亮头顶一片天幕。高楼底下喧嚣的人群里乍起一声惊呼,而后也骤然安静了下来,几乎人人都仰头望向城门方向。一步,两步,一人,两人,数十人,数百人,纷纷抬步往北面靠近。城门之上,禁军统领方肖一身戎装地立在城墙之上,他的手中提着一坛在军中最为寻常的劣酒,价钱贱,酒味大,但入喉辛辣,劲头很猛,用以驱寒最是合适不过的烈酒。“卑职方肖,今奉辰殿下与寻公子之托,在此祈愿。”有风卷起,夹杂侵体凉意而来,隐在灯罩下的烛火微微晃了一晃,却并未熄灭,方肖收神敛思,迎着满城灯火,抬起手中的酒壶,以酒撒地,郑重道:“愿诸天神佛指引我西征袍泽英灵,寻得归家之路。”静默的人群中,有低低的悲泣响起。是啊,一场战争,就算胜了,也总会有人永远地留在了那个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似是被这种情绪感染,越来越多的抽泣声隐隐响起。有人离开了。可没过多久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盏闪着荧光的小花灯。人流中的燕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逐渐增多的烛光,点点地照亮目之所及的一小方天地,却没能给他带来些许的温暖,他的内心依旧一片漆黑,这温暖的烛光反而照的他心脏发紧,生无所望。难道我真的就不如他吗?“阿昱,我们也去点两盏灯吧。”站在燕昱身侧的林情也被面前景象感染了,扯着燕昱的衣袖悄声道。……楼下的客人都很给面子,纷纷大声回应无碍。高楼上的老鸨对此很是满意,掩唇而笑,不过她也不多话,直接道:“知道各位今日是来看什么的,所以我这老婆子也就不站着碍诸位贵客的眼了,马上请出今日竞选花魁的三位姑娘,首先是我们的芍药。”随着老鸨话音地落下,天桥上,款款走来了一位红衣丽人。退至一旁的老鸨继续含笑介绍道:“我们芍药啊,擅舞。”此时,芍药已行至舞台中央,盈盈下拜,其人倒是与名讳不甚相符,未置一词,一脸冷艳。她以一身艳红的衣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不外露一丝肌肤,然包裹的太紧,反而更显其身段,玲珑曲线尽展无疑。幕帘后,琴音铮然一响,芍药当即水袖一挥,行云流水,极具柔与美。琴声再起,水袖亦是如水翻腾,芍药抬腕举步随琴而舞。其头顶上的珠钗随着她身形地舞动,不断碰撞,所发出的叮叮当当的脆鸣声,与琴音相互应和着。琴音悠扬,配饰叮当,水袖流转,带来听觉与视觉的双重盛宴。一曲终了,众人无不屏息凝神地呆望着高楼上曲线婀娜的名角芍药,一时间仿佛都忘了呼吸。“啪啪啪”的鼓掌声从右侧雅间内传出,打破了当下沉寂,众人回神欢呼。因为舞得太过激烈,而导致芍药的脸颊有些许泛红。她侧首看向最初掌声所传出的方向,而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才有了些微的笑意。那个位置里所坐着的,正是名动京师的公子慕容淮。能得慕容淮的赞赏,那芍药便很笃定,今日的这一舞足以使她名满天下。如此效果,便是清冷如她,也不由得为之欣喜。芍药再次一礼,转身离去。琴声落,钟声起,银铃般笑声亦随之轻扬,一身材娇小的姑娘,手握悬挂房顶的大红缎带,足尖轻点,便直接从阁楼内凌空飞至舞台中央。来者正是百花楼的另一个美人清梅。说来这百花楼的取名方式也很是独特,冷面冷心的叫芍药,眼下这个肤白似瓷,笑音甜腻,让在场男人闻之便一阵酥麻的反而叫清梅。清梅只穿着件普通的深蓝舞装,足下赤|裸,灿白的手和脚在深色衣物的衬托下,越发的夺人眼球。她的手上,脚上,还有腰间都系上了铃铛,随其舞动,几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时间,大厅内甚是喧嚣,叫好声连绵不绝。当钟声止下,清梅正以极难极美的姿势凌空悬在红绸之上,巧笑嫣然。顿时掌声如雷。清梅下台时,特别往慕容公子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得人回看,轻飘飘得给他抛了个媚眼过去。姚凌云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位置,略倾身在燕辰的手臂上碰了碰道:“那个位置里坐着的,就是名满东都的慕容公子。”燕辰顺势看去,他所在的这个位置,视线极好,无论下面的哪个角落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里面的少年,懒懒散散地靠着,俊俏的脸蛋上勾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更是为其增添了分风流薄情之态。燕辰看了眼便收回视线,不咸不淡道:“好相貌。”姚凌云诧异:“就这评价?”燕辰垂眸,俯瞰楼底下一片欢声笑语,道:“慕容公子名动天下,便是久居皇宫的我亦有耳闻,但那又如何?这世间的旷世逸才又何止他一人?”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临近子时,零星的烟火已然开始升空,二人对看一眼,未置一词,却心有灵犀般地一同转身走向窗边,将脚底下的丝竹歌舞尽数抛诸脑后。“江湖一角,孤芳自赏何其轻易,可男儿生于天地间,若仅是如此,碌碌无为一世,岂非愧对了头顶这大好头颅?”行至窗边,注视着满天此起彼伏的烟火,燕辰面色沉寂,眉宇间一股傲然,夹杂着钦佩之意油然而起,“高居庙堂,茶余饭后却被世人讽刺为贪权势慕虚名的所谓野心家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地为大襄子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傲世轻物固然不凡,但胸怀天下,为民为国谋福祉者,那才是真正值得钦佩的人。”不远处,有大片大片的烟火炸开。子时已至,漫天璀璨,应接不暇。很是壮阔,就如同燕辰方才所说的话一般。看花魁表演时,他们二人所处的这个位置是最好,可看起烟火,他们现在的位置又变的不好了,烟火嘛,还是要在空旷的地方,由下往上看才更能欣赏到烟花的美丽。面含笑意,注视着烟花的姚凌云突然啊了一声,捂着眼睛别过头向内。半空有灰烬飘下,落进了他的眼底。“怎么?”燕辰被他这声吓了一跳,见人捂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方寸大乱。转身捧着他的脸,细细地打量了会才放下心来,略略凑近,呼出的气息轻柔且绵长得落在姚凌云的眼帘上。姚凌云尝试着张了张眼,好半晌才勉强睁了开来,眼角有泪顺势滴下,开启的眼眸亦是水粼粼的,将平日的笃定从容清洗的近乎有点脆弱。燕辰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指间缓缓上移,轻轻地碰了碰姚凌云眼角那滴眼泪,有些心软,有些无奈,又藏着点淡淡的责怪道:“小心一点,登高观烟火,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还请寻公子赐教?”已恢复过来的姚凌云漫然一笑,抬手拉下燕辰的,也不放开,就这么黏糊糊的与之十指相扣,二人重新外看时,满布天幕的烟火已然敛去。烟火虽是灿烂,但转瞬便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漫天烟火却已消失无踪,唯剩零星的几朵,炸开,湮没。姚凌云抬起空着的手,向外一指,道:“阿辰,看北城门那边。”又一朵烟花炸开,但很快便消失无踪,偶有夜风呼啸而过,掠起阵阵灰烬,燕辰略略向前护住姚凌云,以免有烟花灰烬再落到他的眼底,并顺势抬目前看。北面城门,正好位于他们当前所处位置的正前方。远处城门上,有灯火从左至右依次亮了起来,数百亦或数千盏引魂灯被一一点燃,照亮头顶一片天幕。高楼底下喧嚣的人群里乍起一声惊呼,而后也骤然安静了下来,几乎人人都仰头望向城门方向。一步,两步,一人,两人,数十人,数百人,纷纷抬步往北面靠近。城门之上,禁军统领方肖一身戎装地立在城墙之上,他的手中提着一坛在军中最为寻常的劣酒,价钱贱,酒味大,但入喉辛辣,劲头很猛,用以驱寒最是合适不过的烈酒。“卑职方肖,今奉辰殿下与寻公子之托,在此祈愿。”有风卷起,夹杂侵体凉意而来,隐在灯罩下的烛火微微晃了一晃,却并未熄灭,方肖收神敛思,迎着满城灯火,抬起手中的酒壶,以酒撒地,郑重道:“愿诸天神佛指引我西征袍泽英灵,寻得归家之路。”静默的人群中,有低低的悲泣响起。是啊,一场战争,就算胜了,也总会有人永远地留在了那个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似是被这种情绪感染,越来越多的抽泣声隐隐响起。有人离开了。可没过多久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盏闪着荧光的小花灯。人流中的燕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逐渐增多的烛光,点点地照亮目之所及的一小方天地,却没能给他带来些许的温暖,他的内心依旧一片漆黑,这温暖的烛光反而照的他心脏发紧,生无所望。难道我真的就不如他吗?“阿昱,我们也去点两盏灯吧。”站在燕昱身侧的林情也被面前景象感染了,扯着燕昱的衣袖悄声道。……楼下的客人都很给面子,纷纷大声回应无碍。高楼上的老鸨对此很是满意,掩唇而笑,不过她也不多话,直接道:“知道各位今日是来看什么的,所以我这老婆子也就不站着碍诸位贵客的眼了,马上请出今日竞选花魁的三位姑娘,首先是我们的芍药。”随着老鸨话音地落下,天桥上,款款走来了一位红衣丽人。退至一旁的老鸨继续含笑介绍道:“我们芍药啊,擅舞。”此时,芍药已行至舞台中央,盈盈下拜,其人倒是与名讳不甚相符,未置一词,一脸冷艳。她以一身艳红的衣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不外露一丝肌肤,然包裹的太紧,反而更显其身段,玲珑曲线尽展无疑。幕帘后,琴音铮然一响,芍药当即水袖一挥,行云流水,极具柔与美。琴声再起,水袖亦是如水翻腾,芍药抬腕举步随琴而舞。其头顶上的珠钗随着她身形地舞动,不断碰撞,所发出的叮叮当当的脆鸣声,与琴音相互应和着。琴音悠扬,配饰叮当,水袖流转,带来听觉与视觉的双重盛宴。一曲终了,众人无不屏息凝神地呆望着高楼上曲线婀娜的名角芍药,一时间仿佛都忘了呼吸。“啪啪啪”的鼓掌声从右侧雅间内传出,打破了当下沉寂,众人回神欢呼。因为舞得太过激烈,而导致芍药的脸颊有些许泛红。她侧首看向最初掌声所传出的方向,而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才有了些微的笑意。那个位置里所坐着的,正是名动京师的公子慕容淮。能得慕容淮的赞赏,那芍药便很笃定,今日的这一舞足以使她名满天下。如此效果,便是清冷如她,也不由得为之欣喜。芍药再次一礼,转身离去。琴声落,钟声起,银铃般笑声亦随之轻扬,一身材娇小的姑娘,手握悬挂房顶的大红缎带,足尖轻点,便直接从阁楼内凌空飞至舞台中央。来者正是百花楼的另一个美人清梅。说来这百花楼的取名方式也很是独特,冷面冷心的叫芍药,眼下这个肤白似瓷,笑音甜腻,让在场男人闻之便一阵酥麻的反而叫清梅。清梅只穿着件普通的深蓝舞装,足下赤|裸,灿白的手和脚在深色衣物的衬托下,越发的夺人眼球。她的手上,脚上,还有腰间都系上了铃铛,随其舞动,几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时间,大厅内甚是喧嚣,叫好声连绵不绝。当钟声止下,清梅正以极难极美的姿势凌空悬在红绸之上,巧笑嫣然。顿时掌声如雷。清梅下台时,特别往慕容公子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得人回看,轻飘飘得给他抛了个媚眼过去。姚凌云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位置,略倾身在燕辰的手臂上碰了碰道:“那个位置里坐着的,就是名满东都的慕容公子。”燕辰顺势看去,他所在的这个位置,视线极好,无论下面的哪个角落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里面的少年,懒懒散散地靠着,俊俏的脸蛋上勾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更是为其增添了分风流薄情之态。燕辰看了眼便收回视线,不咸不淡道:“好相貌。”姚凌云诧异:“就这评价?”燕辰垂眸,俯瞰楼底下一片欢声笑语,道:“慕容公子名动天下,便是久居皇宫的我亦有耳闻,但那又如何?这世间的旷世逸才又何止他一人?”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临近子时,零星的烟火已然开始升空,二人对看一眼,未置一词,却心有灵犀般地一同转身走向窗边,将脚底下的丝竹歌舞尽数抛诸脑后。“江湖一角,孤芳自赏何其轻易,可男儿生于天地间,若仅是如此,碌碌无为一世,岂非愧对了头顶这大好头颅?”行至窗边,注视着满天此起彼伏的烟火,燕辰面色沉寂,眉宇间一股傲然,夹杂着钦佩之意油然而起,“高居庙堂,茶余饭后却被世人讽刺为贪权势慕虚名的所谓野心家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地为大襄子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傲世轻物固然不凡,但胸怀天下,为民为国谋福祉者,那才是真正值得钦佩的人。”不远处,有大片大片的烟火炸开。子时已至,漫天璀璨,应接不暇。很是壮阔,就如同燕辰方才所说的话一般。看花魁表演时,他们二人所处的这个位置是最好,可看起烟火,他们现在的位置又变的不好了,烟火嘛,还是要在空旷的地方,由下往上看才更能欣赏到烟花的美丽。面含笑意,注视着烟花的姚凌云突然啊了一声,捂着眼睛别过头向内。半空有灰烬飘下,落进了他的眼底。“怎么?”燕辰被他这声吓了一跳,见人捂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方寸大乱。转身捧着他的脸,细细地打量了会才放下心来,略略凑近,呼出的气息轻柔且绵长得落在姚凌云的眼帘上。姚凌云尝试着张了张眼,好半晌才勉强睁了开来,眼角有泪顺势滴下,开启的眼眸亦是水粼粼的,将平日的笃定从容清洗的近乎有点脆弱。燕辰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指间缓缓上移,轻轻地碰了碰姚凌云眼角那滴眼泪,有些心软,有些无奈,又藏着点淡淡的责怪道:“小心一点,登高观烟火,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还请寻公子赐教?”已恢复过来的姚凌云漫然一笑,抬手拉下燕辰的,也不放开,就这么黏糊糊的与之十指相扣,二人重新外看时,满布天幕的烟火已然敛去。烟火虽是灿烂,但转瞬便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漫天烟火却已消失无踪,唯剩零星的几朵,炸开,湮没。姚凌云抬起空着的手,向外一指,道:“阿辰,看北城门那边。”又一朵烟花炸开,但很快便消失无踪,偶有夜风呼啸而过,掠起阵阵灰烬,燕辰略略向前护住姚凌云,以免有烟花灰烬再落到他的眼底,并顺势抬目前看。北面城门,正好位于他们当前所处位置的正前方。远处城门上,有灯火从左至右依次亮了起来,数百亦或数千盏引魂灯被一一点燃,照亮头顶一片天幕。高楼底下喧嚣的人群里乍起一声惊呼,而后也骤然安静了下来,几乎人人都仰头望向城门方向。一步,两步,一人,两人,数十人,数百人,纷纷抬步往北面靠近。城门之上,禁军统领方肖一身戎装地立在城墙之上,他的手中提着一坛在军中最为寻常的劣酒,价钱贱,酒味大,但入喉辛辣,劲头很猛,用以驱寒最是合适不过的烈酒。“卑职方肖,今奉辰殿下与寻公子之托,在此祈愿。”有风卷起,夹杂侵体凉意而来,隐在灯罩下的烛火微微晃了一晃,却并未熄灭,方肖收神敛思,迎着满城灯火,抬起手中的酒壶,以酒撒地,郑重道:“愿诸天神佛指引我西征袍泽英灵,寻得归家之路。”静默的人群中,有低低的悲泣响起。是啊,一场战争,就算胜了,也总会有人永远地留在了那个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似是被这种情绪感染,越来越多的抽泣声隐隐响起。有人离开了。可没过多久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盏闪着荧光的小花灯。人流中的燕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逐渐增多的烛光,点点地照亮目之所及的一小方天地,却没能给他带来些许的温暖,他的内心依旧一片漆黑,这温暖的烛光反而照的他心脏发紧,生无所望。难道我真的就不如他吗?“阿昱,我们也去点两盏灯吧。”站在燕昱身侧的林情也被面前景象感染了,扯着燕昱的衣袖悄声道。……楼下的客人都很给面子,纷纷大声回应无碍。高楼上的老鸨对此很是满意,掩唇而笑,不过她也不多话,直接道:“知道各位今日是来看什么的,所以我这老婆子也就不站着碍诸位贵客的眼了,马上请出今日竞选花魁的三位姑娘,首先是我们的芍药。”随着老鸨话音地落下,天桥上,款款走来了一位红衣丽人。退至一旁的老鸨继续含笑介绍道:“我们芍药啊,擅舞。”此时,芍药已行至舞台中央,盈盈下拜,其人倒是与名讳不甚相符,未置一词,一脸冷艳。她以一身艳红的衣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不外露一丝肌肤,然包裹的太紧,反而更显其身段,玲珑曲线尽展无疑。幕帘后,琴音铮然一响,芍药当即水袖一挥,行云流水,极具柔与美。琴声再起,水袖亦是如水翻腾,芍药抬腕举步随琴而舞。其头顶上的珠钗随着她身形地舞动,不断碰撞,所发出的叮叮当当的脆鸣声,与琴音相互应和着。琴音悠扬,配饰叮当,水袖流转,带来听觉与视觉的双重盛宴。一曲终了,众人无不屏息凝神地呆望着高楼上曲线婀娜的名角芍药,一时间仿佛都忘了呼吸。“啪啪啪”的鼓掌声从右侧雅间内传出,打破了当下沉寂,众人回神欢呼。因为舞得太过激烈,而导致芍药的脸颊有些许泛红。她侧首看向最初掌声所传出的方向,而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才有了些微的笑意。那个位置里所坐着的,正是名动京师的公子慕容淮。能得慕容淮的赞赏,那芍药便很笃定,今日的这一舞足以使她名满天下。如此效果,便是清冷如她,也不由得为之欣喜。芍药再次一礼,转身离去。琴声落,钟声起,银铃般笑声亦随之轻扬,一身材娇小的姑娘,手握悬挂房顶的大红缎带,足尖轻点,便直接从阁楼内凌空飞至舞台中央。来者正是百花楼的另一个美人清梅。说来这百花楼的取名方式也很是独特,冷面冷心的叫芍药,眼下这个肤白似瓷,笑音甜腻,让在场男人闻之便一阵酥麻的反而叫清梅。清梅只穿着件普通的深蓝舞装,足下赤|裸,灿白的手和脚在深色衣物的衬托下,越发的夺人眼球。她的手上,脚上,还有腰间都系上了铃铛,随其舞动,几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时间,大厅内甚是喧嚣,叫好声连绵不绝。当钟声止下,清梅正以极难极美的姿势凌空悬在红绸之上,巧笑嫣然。顿时掌声如雷。清梅下台时,特别往慕容公子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得人回看,轻飘飘得给他抛了个媚眼过去。姚凌云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位置,略倾身在燕辰的手臂上碰了碰道:“那个位置里坐着的,就是名满东都的慕容公子。”燕辰顺势看去,他所在的这个位置,视线极好,无论下面的哪个角落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里面的少年,懒懒散散地靠着,俊俏的脸蛋上勾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更是为其增添了分风流薄情之态。燕辰看了眼便收回视线,不咸不淡道:“好相貌。”姚凌云诧异:“就这评价?”燕辰垂眸,俯瞰楼底下一片欢声笑语,道:“慕容公子名动天下,便是久居皇宫的我亦有耳闻,但那又如何?这世间的旷世逸才又何止他一人?”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临近子时,零星的烟火已然开始升空,二人对看一眼,未置一词,却心有灵犀般地一同转身走向窗边,将脚底下的丝竹歌舞尽数抛诸脑后。“江湖一角,孤芳自赏何其轻易,可男儿生于天地间,若仅是如此,碌碌无为一世,岂非愧对了头顶这大好头颅?”行至窗边,注视着满天此起彼伏的烟火,燕辰面色沉寂,眉宇间一股傲然,夹杂着钦佩之意油然而起,“高居庙堂,茶余饭后却被世人讽刺为贪权势慕虚名的所谓野心家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地为大襄子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傲世轻物固然不凡,但胸怀天下,为民为国谋福祉者,那才是真正值得钦佩的人。”不远处,有大片大片的烟火炸开。子时已至,漫天璀璨,应接不暇。很是壮阔,就如同燕辰方才所说的话一般。看花魁表演时,他们二人所处的这个位置是最好,可看起烟火,他们现在的位置又变的不好了,烟火嘛,还是要在空旷的地方,由下往上看才更能欣赏到烟花的美丽。面含笑意,注视着烟花的姚凌云突然啊了一声,捂着眼睛别过头向内。半空有灰烬飘下,落进了他的眼底。“怎么?”燕辰被他这声吓了一跳,见人捂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方寸大乱。转身捧着他的脸,细细地打量了会才放下心来,略略凑近,呼出的气息轻柔且绵长得落在姚凌云的眼帘上。姚凌云尝试着张了张眼,好半晌才勉强睁了开来,眼角有泪顺势滴下,开启的眼眸亦是水粼粼的,将平日的笃定从容清洗的近乎有点脆弱。燕辰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指间缓缓上移,轻轻地碰了碰姚凌云眼角那滴眼泪,有些心软,有些无奈,又藏着点淡淡的责怪道:“小心一点,登高观烟火,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还请寻公子赐教?”已恢复过来的姚凌云漫然一笑,抬手拉下燕辰的,也不放开,就这么黏糊糊的与之十指相扣,二人重新外看时,满布天幕的烟火已然敛去。烟火虽是灿烂,但转瞬便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漫天烟火却已消失无踪,唯剩零星的几朵,炸开,湮没。姚凌云抬起空着的手,向外一指,道:“阿辰,看北城门那边。”又一朵烟花炸开,但很快便消失无踪,偶有夜风呼啸而过,掠起阵阵灰烬,燕辰略略向前护住姚凌云,以免有烟花灰烬再落到他的眼底,并顺势抬目前看。北面城门,正好位于他们当前所处位置的正前方。远处城门上,有灯火从左至右依次亮了起来,数百亦或数千盏引魂灯被一一点燃,照亮头顶一片天幕。高楼底下喧嚣的人群里乍起一声惊呼,而后也骤然安静了下来,几乎人人都仰头望向城门方向。一步,两步,一人,两人,数十人,数百人,纷纷抬步往北面靠近。城门之上,禁军统领方肖一身戎装地立在城墙之上,他的手中提着一坛在军中最为寻常的劣酒,价钱贱,酒味大,但入喉辛辣,劲头很猛,用以驱寒最是合适不过的烈酒。“卑职方肖,今奉辰殿下与寻公子之托,在此祈愿。”有风卷起,夹杂侵体凉意而来,隐在灯罩下的烛火微微晃了一晃,却并未熄灭,方肖收神敛思,迎着满城灯火,抬起手中的酒壶,以酒撒地,郑重道:“愿诸天神佛指引我西征袍泽英灵,寻得归家之路。”静默的人群中,有低低的悲泣响起。是啊,一场战争,就算胜了,也总会有人永远地留在了那个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似是被这种情绪感染,越来越多的抽泣声隐隐响起。有人离开了。可没过多久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盏闪着荧光的小花灯。人流中的燕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逐渐增多的烛光,点点地照亮目之所及的一小方天地,却没能给他带来些许的温暖,他的内心依旧一片漆黑,这温暖的烛光反而照的他心脏发紧,生无所望。难道我真的就不如他吗?“阿昱,我们也去点两盏灯吧。”站在燕昱身侧的林情也被面前景象感染了,扯着燕昱的衣袖悄声道。……楼下的客人都很给面子,纷纷大声回应无碍。高楼上的老鸨对此很是满意,掩唇而笑,不过她也不多话,直接道:“知道各位今日是来看什么的,所以我这老婆子也就不站着碍诸位贵客的眼了,马上请出今日竞选花魁的三位姑娘,首先是我们的芍药。”随着老鸨话音地落下,天桥上,款款走来了一位红衣丽人。退至一旁的老鸨继续含笑介绍道:“我们芍药啊,擅舞。”此时,芍药已行至舞台中央,盈盈下拜,其人倒是与名讳不甚相符,未置一词,一脸冷艳。她以一身艳红的衣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不外露一丝肌肤,然包裹的太紧,反而更显其身段,玲珑曲线尽展无疑。幕帘后,琴音铮然一响,芍药当即水袖一挥,行云流水,极具柔与美。琴声再起,水袖亦是如水翻腾,芍药抬腕举步随琴而舞。其头顶上的珠钗随着她身形地舞动,不断碰撞,所发出的叮叮当当的脆鸣声,与琴音相互应和着。琴音悠扬,配饰叮当,水袖流转,带来听觉与视觉的双重盛宴。一曲终了,众人无不屏息凝神地呆望着高楼上曲线婀娜的名角芍药,一时间仿佛都忘了呼吸。“啪啪啪”的鼓掌声从右侧雅间内传出,打破了当下沉寂,众人回神欢呼。因为舞得太过激烈,而导致芍药的脸颊有些许泛红。她侧首看向最初掌声所传出的方向,而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才有了些微的笑意。那个位置里所坐着的,正是名动京师的公子慕容淮。能得慕容淮的赞赏,那芍药便很笃定,今日的这一舞足以使她名满天下。如此效果,便是清冷如她,也不由得为之欣喜。芍药再次一礼,转身离去。琴声落,钟声起,银铃般笑声亦随之轻扬,一身材娇小的姑娘,手握悬挂房顶的大红缎带,足尖轻点,便直接从阁楼内凌空飞至舞台中央。来者正是百花楼的另一个美人清梅。说来这百花楼的取名方式也很是独特,冷面冷心的叫芍药,眼下这个肤白似瓷,笑音甜腻,让在场男人闻之便一阵酥麻的反而叫清梅。清梅只穿着件普通的深蓝舞装,足下赤|裸,灿白的手和脚在深色衣物的衬托下,越发的夺人眼球。她的手上,脚上,还有腰间都系上了铃铛,随其舞动,几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时间,大厅内甚是喧嚣,叫好声连绵不绝。当钟声止下,清梅正以极难极美的姿势凌空悬在红绸之上,巧笑嫣然。顿时掌声如雷。清梅下台时,特别往慕容公子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得人回看,轻飘飘得给他抛了个媚眼过去。姚凌云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位置,略倾身在燕辰的手臂上碰了碰道:“那个位置里坐着的,就是名满东都的慕容公子。”燕辰顺势看去,他所在的这个位置,视线极好,无论下面的哪个角落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里面的少年,懒懒散散地靠着,俊俏的脸蛋上勾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更是为其增添了分风流薄情之态。燕辰看了眼便收回视线,不咸不淡道:“好相貌。”姚凌云诧异:“就这评价?”燕辰垂眸,俯瞰楼底下一片欢声笑语,道:“慕容公子名动天下,便是久居皇宫的我亦有耳闻,但那又如何?这世间的旷世逸才又何止他一人?”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临近子时,零星的烟火已然开始升空,二人对看一眼,未置一词,却心有灵犀般地一同转身走向窗边,将脚底下的丝竹歌舞尽数抛诸脑后。“江湖一角,孤芳自赏何其轻易,可男儿生于天地间,若仅是如此,碌碌无为一世,岂非愧对了头顶这大好头颅?”行至窗边,注视着满天此起彼伏的烟火,燕辰面色沉寂,眉宇间一股傲然,夹杂着钦佩之意油然而起,“高居庙堂,茶余饭后却被世人讽刺为贪权势慕虚名的所谓野心家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地为大襄子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傲世轻物固然不凡,但胸怀天下,为民为国谋福祉者,那才是真正值得钦佩的人。”不远处,有大片大片的烟火炸开。子时已至,漫天璀璨,应接不暇。很是壮阔,就如同燕辰方才所说的话一般。看花魁表演时,他们二人所处的这个位置是最好,可看起烟火,他们现在的位置又变的不好了,烟火嘛,还是要在空旷的地方,由下往上看才更能欣赏到烟花的美丽。面含笑意,注视着烟花的姚凌云突然啊了一声,捂着眼睛别过头向内。半空有灰烬飘下,落进了他的眼底。“怎么?”燕辰被他这声吓了一跳,见人捂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方寸大乱。转身捧着他的脸,细细地打量了会才放下心来,略略凑近,呼出的气息轻柔且绵长得落在姚凌云的眼帘上。姚凌云尝试着张了张眼,好半晌才勉强睁了开来,眼角有泪顺势滴下,开启的眼眸亦是水粼粼的,将平日的笃定从容清洗的近乎有点脆弱。燕辰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指间缓缓上移,轻轻地碰了碰姚凌云眼角那滴眼泪,有些心软,有些无奈,又藏着点淡淡的责怪道:“小心一点,登高观烟火,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还请寻公子赐教?”已恢复过来的姚凌云漫然一笑,抬手拉下燕辰的,也不放开,就这么黏糊糊的与之十指相扣,二人重新外看时,满布天幕的烟火已然敛去。烟火虽是灿烂,但转瞬便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漫天烟火却已消失无踪,唯剩零星的几朵,炸开,湮没。姚凌云抬起空着的手,向外一指,道:“阿辰,看北城门那边。”又一朵烟花炸开,但很快便消失无踪,偶有夜风呼啸而过,掠起阵阵灰烬,燕辰略略向前护住姚凌云,以免有烟花灰烬再落到他的眼底,并顺势抬目前看。北面城门,正好位于他们当前所处位置的正前方。远处城门上,有灯火从左至右依次亮了起来,数百亦或数千盏引魂灯被一一点燃,照亮头顶一片天幕。高楼底下喧嚣的人群里乍起一声惊呼,而后也骤然安静了下来,几乎人人都仰头望向城门方向。一步,两步,一人,两人,数十人,数百人,纷纷抬步往北面靠近。城门之上,禁军统领方肖一身戎装地立在城墙之上,他的手中提着一坛在军中最为寻常的劣酒,价钱贱,酒味大,但入喉辛辣,劲头很猛,用以驱寒最是合适不过的烈酒。“卑职方肖,今奉辰殿下与寻公子之托,在此祈愿。”有风卷起,夹杂侵体凉意而来,隐在灯罩下的烛火微微晃了一晃,却并未熄灭,方肖收神敛思,迎着满城灯火,抬起手中的酒壶,以酒撒地,郑重道:“愿诸天神佛指引我西征袍泽英灵,寻得归家之路。”静默的人群中,有低低的悲泣响起。是啊,一场战争,就算胜了,也总会有人永远地留在了那个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似是被这种情绪感染,越来越多的抽泣声隐隐响起。有人离开了。可没过多久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盏闪着荧光的小花灯。人流中的燕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逐渐增多的烛光,点点地照亮目之所及的一小方天地,却没能给他带来些许的温暖,他的内心依旧一片漆黑,这温暖的烛光反而照的他心脏发紧,生无所望。难道我真的就不如他吗?“阿昱,我们也去点两盏灯吧。”站在燕昱身侧的林情也被面前景象感染了,扯着燕昱的衣袖悄声道。……楼下的客人都很给面子,纷纷大声回应无碍。高楼上的老鸨对此很是满意,掩唇而笑,不过她也不多话,直接道:“知道各位今日是来看什么的,所以我这老婆子也就不站着碍诸位贵客的眼了,马上请出今日竞选花魁的三位姑娘,首先是我们的芍药。”随着老鸨话音地落下,天桥上,款款走来了一位红衣丽人。退至一旁的老鸨继续含笑介绍道:“我们芍药啊,擅舞。”此时,芍药已行至舞台中央,盈盈下拜,其人倒是与名讳不甚相符,未置一词,一脸冷艳。她以一身艳红的衣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不外露一丝肌肤,然包裹的太紧,反而更显其身段,玲珑曲线尽展无疑。幕帘后,琴音铮然一响,芍药当即水袖一挥,行云流水,极具柔与美。琴声再起,水袖亦是如水翻腾,芍药抬腕举步随琴而舞。其头顶上的珠钗随着她身形地舞动,不断碰撞,所发出的叮叮当当的脆鸣声,与琴音相互应和着。琴音悠扬,配饰叮当,水袖流转,带来听觉与视觉的双重盛宴。一曲终了,众人无不屏息凝神地呆望着高楼上曲线婀娜的名角芍药,一时间仿佛都忘了呼吸。“啪啪啪”的鼓掌声从右侧雅间内传出,打破了当下沉寂,众人回神欢呼。因为舞得太过激烈,而导致芍药的脸颊有些许泛红。她侧首看向最初掌声所传出的方向,而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才有了些微的笑意。那个位置里所坐着的,正是名动京师的公子慕容淮。能得慕容淮的赞赏,那芍药便很笃定,今日的这一舞足以使她名满天下。如此效果,便是清冷如她,也不由得为之欣喜。芍药再次一礼,转身离去。琴声落,钟声起,银铃般笑声亦随之轻扬,一身材娇小的姑娘,手握悬挂房顶的大红缎带,足尖轻点,便直接从阁楼内凌空飞至舞台中央。来者正是百花楼的另一个美人清梅。说来这百花楼的取名方式也很是独特,冷面冷心的叫芍药,眼下这个肤白似瓷,笑音甜腻,让在场男人闻之便一阵酥麻的反而叫清梅。清梅只穿着件普通的深蓝舞装,足下赤|裸,灿白的手和脚在深色衣物的衬托下,越发的夺人眼球。她的手上,脚上,还有腰间都系上了铃铛,随其舞动,几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时间,大厅内甚是喧嚣,叫好声连绵不绝。当钟声止下,清梅正以极难极美的姿势凌空悬在红绸之上,巧笑嫣然。顿时掌声如雷。清梅下台时,特别往慕容公子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得人回看,轻飘飘得给他抛了个媚眼过去。姚凌云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位置,略倾身在燕辰的手臂上碰了碰道:“那个位置里坐着的,就是名满东都的慕容公子。”燕辰顺势看去,他所在的这个位置,视线极好,无论下面的哪个角落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里面的少年,懒懒散散地靠着,俊俏的脸蛋上勾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更是为其增添了分风流薄情之态。燕辰看了眼便收回视线,不咸不淡道:“好相貌。”姚凌云诧异:“就这评价?”燕辰垂眸,俯瞰楼底下一片欢声笑语,道:“慕容公子名动天下,便是久居皇宫的我亦有耳闻,但那又如何?这世间的旷世逸才又何止他一人?”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临近子时,零星的烟火已然开始升空,二人对看一眼,未置一词,却心有灵犀般地一同转身走向窗边,将脚底下的丝竹歌舞尽数抛诸脑后。“江湖一角,孤芳自赏何其轻易,可男儿生于天地间,若仅是如此,碌碌无为一世,岂非愧对了头顶这大好头颅?”行至窗边,注视着满天此起彼伏的烟火,燕辰面色沉寂,眉宇间一股傲然,夹杂着钦佩之意油然而起,“高居庙堂,茶余饭后却被世人讽刺为贪权势慕虚名的所谓野心家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地为大襄子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傲世轻物固然不凡,但胸怀天下,为民为国谋福祉者,那才是真正值得钦佩的人。”不远处,有大片大片的烟火炸开。子时已至,漫天璀璨,应接不暇。很是壮阔,就如同燕辰方才所说的话一般。看花魁表演时,他们二人所处的这个位置是最好,可看起烟火,他们现在的位置又变的不好了,烟火嘛,还是要在空旷的地方,由下往上看才更能欣赏到烟花的美丽。面含笑意,注视着烟花的姚凌云突然啊了一声,捂着眼睛别过头向内。半空有灰烬飘下,落进了他的眼底。“怎么?”燕辰被他这声吓了一跳,见人捂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方寸大乱。转身捧着他的脸,细细地打量了会才放下心来,略略凑近,呼出的气息轻柔且绵长得落在姚凌云的眼帘上。姚凌云尝试着张了张眼,好半晌才勉强睁了开来,眼角有泪顺势滴下,开启的眼眸亦是水粼粼的,将平日的笃定从容清洗的近乎有点脆弱。燕辰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指间缓缓上移,轻轻地碰了碰姚凌云眼角那滴眼泪,有些心软,有些无奈,又藏着点淡淡的责怪道:“小心一点,登高观烟火,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还请寻公子赐教?”已恢复过来的姚凌云漫然一笑,抬手拉下燕辰的,也不放开,就这么黏糊糊的与之十指相扣,二人重新外看时,满布天幕的烟火已然敛去。烟火虽是灿烂,但转瞬便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漫天烟火却已消失无踪,唯剩零星的几朵,炸开,湮没。姚凌云抬起空着的手,向外一指,道:“阿辰,看北城门那边。”又一朵烟花炸开,但很快便消失无踪,偶有夜风呼啸而过,掠起阵阵灰烬,燕辰略略向前护住姚凌云,以免有烟花灰烬再落到他的眼底,并顺势抬目前看。北面城门,正好位于他们当前所处位置的正前方。远处城门上,有灯火从左至右依次亮了起来,数百亦或数千盏引魂灯被一一点燃,照亮头顶一片天幕。高楼底下喧嚣的人群里乍起一声惊呼,而后也骤然安静了下来,几乎人人都仰头望向城门方向。一步,两步,一人,两人,数十人,数百人,纷纷抬步往北面靠近。城门之上,禁军统领方肖一身戎装地立在城墙之上,他的手中提着一坛在军中最为寻常的劣酒,价钱贱,酒味大,但入喉辛辣,劲头很猛,用以驱寒最是合适不过的烈酒。“卑职方肖,今奉辰殿下与寻公子之托,在此祈愿。”有风卷起,夹杂侵体凉意而来,隐在灯罩下的烛火微微晃了一晃,却并未熄灭,方肖收神敛思,迎着满城灯火,抬起手中的酒壶,以酒撒地,郑重道:“愿诸天神佛指引我西征袍泽英灵,寻得归家之路。”静默的人群中,有低低的悲泣响起。是啊,一场战争,就算胜了,也总会有人永远地留在了那个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似是被这种情绪感染,越来越多的抽泣声隐隐响起。有人离开了。可没过多久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盏闪着荧光的小花灯。人流中的燕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逐渐增多的烛光,点点地照亮目之所及的一小方天地,却没能给他带来些许的温暖,他的内心依旧一片漆黑,这温暖的烛光反而照的他心脏发紧,生无所望。难道我真的就不如他吗?“阿昱,我们也去点两盏灯吧。”站在燕昱身侧的林情也被面前景象感染了,扯着燕昱的衣袖悄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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