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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257(1 / 1)

d就像黑心老板忽悠员工无偿加班一般:“听说你精通农学”第一百章 稻麦轮作听得宇文温不怀好意的发问,杨济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走又不能走,再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说略通一二。宇文温见杨济如此识相,直接将他今日的一个重大发现说了出来:秋收过后无论是官田还是农田都闲下来了。之前他一直忙着练兵打仗,直到现在亲临官田才发觉这一情况。“使君,此时水稻一年一熟很正常。”杨济答道,对面这位似乎什么都懂,唯独农学几乎是白丁,这让他颇为自豪,“若要一年两熟,得到宋以后了。”“本官知道,只是觉得太浪费了,又找不到一年两熟的稻种。”“使君的意思”“要想办法增产啊。”宇文温面露凝重。水稻有早、中、晚之分,早稻一般在六七月间收获,余者在八九月间,但无论如何,这个时代江南种植的水稻大部分是一季稻,也就是一年一熟。这样问题就来了,过了秋收后农田就闲置下来,当然也是征发农民去打仗的大好时节,但是宇文温不这么想,他觉得打一般的仗用职业的脱产兵就行,农民还是多种地为好,农田闲置就是浪费。见着空荡荡的农田他就郁闷:有没有搞错,地本来就少,你还给我闲置几个月,为了想办法囤积粮食养兵,我都已经掉头发了魂淡宇文温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农田这么宝贵的资源自然是不能浪费,能够一年两熟甚至三熟的稻种不是没有,大名鼎鼎的占城稻就是其一,但是他暂时弄不到。占城稻在中原的大规模推广是在宋代,当然并不是说要到宋代时占城才会有这种水稻,所以如今这个时代也有可能弄到,但关键是时间问题。占城远在东南亚也就是交趾以南,大约陈国的日南郡能接触到,虽说让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去弄也行,但谁知拿到手上会是猴年马月,更别说被人用山寨货行骗,一切皆有可能。岭南一带应该是有一年两熟的本地稻种,但是宇文温不是农学专家,与其走遍山山水水去找这种稻子,还不如直接弄占城稻划算。稻种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那么在土地上做文章就成了必然,有句话说得好,“没法换女朋友,那就换姿势呗”。如今的时代关于农作物有句俗语叫做“南稻北粟”,当然麦类的种植也开始普及,北方的麦类种植面积在扩大,而南方也开始有少数地方开始种植,宇文温打得就是小麦的主意。“使君莫非是想稻麦轮作”杨济问道,面前这位果然是不折腾不甘心的主,为了增产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稻麦轮作,一般认为兴起于唐朝,在两宋普及,尤其是南宋对江南流域大开发后,稻麦轮作成为普遍现象,顾名思义,稻麦轮作就是同一块地上轮换着种稻子和小麦。听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就有些麻烦,南方有水泽之便所以种的大多是水稻,水稻自然是长在水田里,而小麦是旱地作物,要想实现稻麦轮作就得解决这个问题。水稻秋收过后,将水田排干成为旱田,然后赶紧种上冬麦,到了来年春天收完麦子,赶紧蓄水变成水田,然后也是马上种水稻,直到秋天收获,再次循环。这样同一块地的收成就明显增加,宇文温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决农田闲置的问题,然后杨济直接泼了一盆冷水:仓促下实施的话怕是不行。见着宇文温追问其中原因,杨济便一项一项说开来:稻麦轮作,关键两种作物的收获和播种之间能否顺利衔接,尤其秋收后再种麦子其时间间隔很短,这样会增加劳动量,加上水田排水变旱田,十分考验排水沟渠的排水能力。水田排水,要过多久才能适合种麦子,这没人知道所以要摸索,时间短了万一麦子长不好怎么办,时间长了耽误播种又怎么办。到了春天,麦子要收割然后种水稻,又得折腾一番,旱田要放水变水田,如果操作不当导致影响当年的水稻收成,那就得不偿失了。当然农民对于能增产很欢迎,累些都无所谓,但这样一来全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农忙,州衙要征发力役、兵役势必受时段限制。还有一点,按照如今各国律法,每年的租调只在秋收后征收一次,种植冬麦所得那就是不用上缴的,如果想以此增加州衙收入,强行加租的后果就是激起民变。“使君,当务之急是普及插秧法,百姓们若是还没熟悉插秧法,又来个稻麦轮作,一旦中间衔接不上怕是会歉收。”“若是在官田试行呢”宇文温问道,不过随后便自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现在秋收已过,要想种麦子一来要把水田排干,二来没有准备充足的麦种,今年是不可能实行的。“使君,贪多嚼不烂,还是以普及插秧法为先。”杨济劝道,明年开春要让巴州地界普及插秧法,还有其他州的吏员过来学习,正所谓一心不能两用,他觉得还是做好准备,明年秋天再试行稻麦轮作比较好。“也罢,留一年时间好好规划,争取明年秋后能够试行。”宇文温点点头,粮食生产事关重大,当务之急是先把水利修好,让三台河北岸免受水患影响,增加可开荒的土地面积。刚开垦的农田其粮食产量肯定不高,要过上几年才能达到普通水准,其间还得精耕细作,不是一觉醒来就能产量翻番的。“使君先前所说,要到那西夷所说的新大陆寻找玉米、番薯、土豆,此话当真”杨济又问道,他来自明末,知道西夷在东海以东极远之地找到了新大陆,上面有许多类似玉米之类的神奇作物。玉米、番薯、土豆,在明末开始推广种植,奈何天灾人祸没能尽早起到作用,连年大旱让庄稼绝收,愈发沉重的辽饷逼反了无数饥肠辘辘的北方百姓。杨济一直觉得,若是朝廷能尽早推广这些作物种植,到了崇祯年间想必能熬得过去,如果不是内外交困,陛下也不会在煤山殉国。又来了,又来我大明了宇文温无语,面前这位口中的朝廷可不是如今的朝廷,陛下也不是如今的陛下,不过他之前所说要找辣椒、玉米、番薯、土豆,这也不完全是戏言。玉米、番薯、土豆推广种植是明末清初人口大幅增长的原因,这些作物的优点是产量高,对耕地的要求低,能够极大增加土地利用率。但是这些作物的热量不高,只有同样重量稻米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要维持人体基本热量需求,消耗的玉米、番薯、土豆要明显多于稻米,当然这是通常而言,特别品种另当别论。所以被誉为穿越神器的玉米、番薯、土豆,其最大的作用是救荒,它们不需要完整的土地,即便是零星破碎的土地、坡地都能种,单位热量不高但胜在量大,能让饥肠辘辘的百姓们填饱肚子。而玉米有个缺点,那就是生长时需水大,容易造成土地水分流失,清朝时推广玉米种植,许多山林被砍伐化作坡耕地,大量种植的玉米反而导致水土流失加重。所以要种田增收还得靠水稻,如今这个年代两湖地区开发度还不高,只要能兴修水利、治理血吸虫,荒地变良田,产出的水稻就足以养活这个时代的天下百姓。“湖广熟,天下足”,这是宋以后的事情,如今的湖广地区还是处于初步开发的阶段。宇文温对远在美洲的玉米、番薯、土豆不感兴趣,修水利开荒种水稻才是王道,他最纠结的就是辣椒,辣椒原产于中美洲,后世要到明朝中晚期才传入中原,但这个玩意真是好东西。没有辣椒,吃货帝国是不完整的,更别说风靡无数人的辣条了第一百零一章 躁动三台河北岸,一群髡人正在挥动锄头、铲子,又有许多髡人挑着箩筐走到他们身边,待得箩筐被土装满后挑起,满头大汗的走上正在修筑的河堤上。髡,剃发也,从古自今被髡发的只有两种人,其一是受刑之人,其二是佛教入中原后的僧人,而正在河边忙碌着的便是第一种人。他们都是从今年四月起陆续被俘的陈军士兵,来到北岸就被剃掉头发变成光头,周军如此做为的就是突显他们的与众不同,就是为了防止逃跑。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除非是出家,否则如果有得选,没人会愿意自己的头发被剃光,但是战败做了俘虏,那就由不得自己了。到上月被俘的士兵,所有陈军俘虏都被剃了光头,当然月份较早的已经长出发茬,长度根据月份远近长短有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刚还俗的和尚。又有一些充当监工的吏员零星散落在他们之间,每个吏员身后都跟着一小队士兵,他们身穿铠甲手按佩刀,眼睛不时巡视着劳动着的俘虏们。离岸五十余步扎有营寨,里面驻扎着不少士兵,望楼上的弓箭手不时的查看着河边动静,而河对岸大堤上,还有巡逻队不时的走动着,他们有的背着弓箭,有的手持长矛,眼睛也是时不时看向北岸正在劳动着的俘虏。不容得周军不防范,这些正在忙着修河堤的俘虏不是老百姓,许多人都见过血杀过人,一旦暴动起来那可不得了,而最开始都是从小规模冲突开始。假装几个人斗殴,等得监工过来便忽然暴起,几个早已串联好的同伴一起发难,抢夺监工以及士兵的武器,号召其他人一起反抗,为的就是要冲到江边逃回南岸的陈国。然后他们无一例外的被弹压,侥幸没死的挂起来风干示众,折腾了几次之后陈军俘虏死了上百人,连带着监工的周兵也有伤亡。也有处心积虑要逃跑的,俘虏们主要是在修三台河河堤,他们在岸上跑不远所以一头扎进三台河,不过逃不了多远要么被射杀,要么被下游蹲守的水军候个正着。暴动、逃跑不断发生,于是警戒的兵力开始增强,残酷的连坐也开始实行。俘虏们按十人一什编组,从十个人里面选出什长,要是有人闹事由什长摆平,不服管的由监工拖去抽上五十鞭,如果有一人逃跑,全什连坐。打了一棒子,还得给个甜枣,有表现好的俘虏可以得到奖赏,当日晚饭可以添饭,若是一个什表现好晚饭可以加肉片,一硬一软之下俘虏们开始老实。然后陈军俘虏中有人疯狂的报复,尤其那些卖力督促做工的什长,还有那些为了添饭卖力表现的积极人物,要么是一夜过后莫名暴毙,要么是被各种意外害了性命。而周军的报复更加残酷,如果过夜时一人遇害,全什其他人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如果是在工地上意外身亡,全什其他人同样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杀了一百多人后,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人头,俘虏没再敢反抗,每个什的人们都是防贼般的防着别的什,加上吃饭、休息都是严格按什分开,曾经藏在心里的各种想法也渐渐消散。陈军士兵们当然想家,但有时候反倒觉得在这里也不错,因为至少牢饭还算是人吃的东西,比在军中吃的沙拌饭好多了,甚至时不时会有片肉。穿的也算不错,至少布料不会那么容易撕裂,比起官军发的那种质量低劣的戎服,如今穿在身上的素色囚服才称得上是衣服。住的地方当然不比家里,但也比想想中的好许多,牢房里至少能保证干净,也不许随意便溺,出恭的木桶每日清洗,味道虽然有但好歹不像猪圈。每日准时被叫起来,居然还有一碗粥做早餐,虽然稠不到哪里但已经让许多人诧异了,不过想想周军要自己做苦力,好歹让人吃饱饭才能干活不是,这可比在军中强上许多。在军中一日两餐,运气差的话搞不好吃的还是沙拌饭,对比两边的待遇,有的人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他们如今才是在当兵。之前不过是做将军们的奴仆罢了。他们许多人都是被征召的百姓,家中一贫如洗,亦或是累世的军户,不打仗时就给大户当佃农,打仗了就给将领们当兵奴。如今在这周国做苦力,虽然是苦了些但竟然吃得不比军中差,最关键是只要听话就不会挨鞭子,每日里累得倒头就睡,可肚子也能填饱,甚至时不时还能吃到咸粥,许多人开始觉得还不如就在这里不回去了。当然也仅限于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单身汉,大家上有老或者下有小,运气好的甚至还有婆娘,随着年底渐渐接近,思乡之情愈发深重。一处工地上,一名俘虏挑着空箩筐停下,另一名俘虏用铲子向那两个箩筐里铲土。“那边说好了,你这边如何”挑箩筐的俘虏低声说道,他留着个络腮胡,而身边正在往他箩筐里铲土的壮汉没有吱声。络腮胡没再说话,因为周军只髡发不剃胡须,他才留得下这一脸络腮胡,见着对方不答话他也不急,因为监工看管甚严,不许随意交头接耳。箩筐很快装满,就在络腮胡用扁担挑起箩筐之际,那壮汉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络腮胡轻轻点头不动声色的挑着箩筐离去。整个过程无人干扰,在他身边一同铲土的几名同伴都装作没看见,壮汉偷偷瞥了一眼左右,确定没被监工盯着,不动声色的继续铲土,小土堆渐成规模,又有人挑着箩筐过来装土但是这些作物的热量不高,只有同样重量稻米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要维持人体基本热量需求,消耗的玉米、番薯、土豆要明显多于稻米,当然这是通常而言,特别品种另当别论。所以被誉为穿越神器的玉米、番薯、土豆,其最大的作用是救荒,它们不需要完整的土地,即便是零星破碎的土地、坡地都能种,单位热量不高但胜在量大,能让饥肠辘辘的百姓们填饱肚子。而玉米有个缺点,那就是生长时需水大,容易造成土地水分流失,清朝时推广玉米种植,许多山林被砍伐化作坡耕地,大量种植的玉米反而导致水土流失加重。所以要种田增收还得靠水稻,如今这个年代两湖地区开发度还不高,只要能兴修水利、治理血吸虫,荒地变良田,产出的水稻就足以养活这个时代的天下百姓。“湖广熟,天下足”,这是宋以后的事情,如今的湖广地区还是处于初步开发的阶段。宇文温对远在美洲的玉米、番薯、土豆不感兴趣,修水利开荒种水稻才是王道,他最纠结的就是辣椒,辣椒原产于中美洲,后世要到明朝中晚期才传入中原,但这个玩意真是好东西。没有辣椒,吃货帝国是不完整的,更别说风靡无数人的辣条了第一百零一章 躁动三台河北岸,一群髡人正在挥动锄头、铲子,又有许多髡人挑着箩筐走到他们身边,待得箩筐被土装满后挑起,满头大汗的走上正在修筑的河堤上。髡,剃发也,从古自今被髡发的只有两种人,其一是受刑之人,其二是佛教入中原后的僧人,而正在河边忙碌着的便是第一种人。他们都是从今年四月起陆续被俘的陈军士兵,来到北岸就被剃掉头发变成光头,周军如此做为的就是突显他们的与众不同,就是为了防止逃跑。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除非是出家,否则如果有得选,没人会愿意自己的头发被剃光,但是战败做了俘虏,那就由不得自己了。到上月被俘的士兵,所有陈军俘虏都被剃了光头,当然月份较早的已经长出发茬,长度根据月份远近长短有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刚还俗的和尚。又有一些充当监工的吏员零星散落在他们之间,每个吏员身后都跟着一小队士兵,他们身穿铠甲手按佩刀,眼睛不时巡视着劳动着的俘虏们。离岸五十余步扎有营寨,里面驻扎着不少士兵,望楼上的弓箭手不时的查看着河边动静,而河对岸大堤上,还有巡逻队不时的走动着,他们有的背着弓箭,有的手持长矛,眼睛也是时不时看向北岸正在劳动着的俘虏。不容得周军不防范,这些正在忙着修河堤的俘虏不是老百姓,许多人都见过血杀过人,一旦暴动起来那可不得了,而最开始都是从小规模冲突开始。假装几个人斗殴,等得监工过来便忽然暴起,几个早已串联好的同伴一起发难,抢夺监工以及士兵的武器,号召其他人一起反抗,为的就是要冲到江边逃回南岸的陈国。然后他们无一例外的被弹压,侥幸没死的挂起来风干示众,折腾了几次之后陈军俘虏死了上百人,连带着监工的周兵也有伤亡。也有处心积虑要逃跑的,俘虏们主要是在修三台河河堤,他们在岸上跑不远所以一头扎进三台河,不过逃不了多远要么被射杀,要么被下游蹲守的水军候个正着。暴动、逃跑不断发生,于是警戒的兵力开始增强,残酷的连坐也开始实行。俘虏们按十人一什编组,从十个人里面选出什长,要是有人闹事由什长摆平,不服管的由监工拖去抽上五十鞭,如果有一人逃跑,全什连坐。打了一棒子,还得给个甜枣,有表现好的俘虏可以得到奖赏,当日晚饭可以添饭,若是一个什表现好晚饭可以加肉片,一硬一软之下俘虏们开始老实。然后陈军俘虏中有人疯狂的报复,尤其那些卖力督促做工的什长,还有那些为了添饭卖力表现的积极人物,要么是一夜过后莫名暴毙,要么是被各种意外害了性命。而周军的报复更加残酷,如果过夜时一人遇害,全什其他人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如果是在工地上意外身亡,全什其他人同样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杀了一百多人后,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人头,俘虏没再敢反抗,每个什的人们都是防贼般的防着别的什,加上吃饭、休息都是严格按什分开,曾经藏在心里的各种想法也渐渐消散。陈军士兵们当然想家,但有时候反倒觉得在这里也不错,因为至少牢饭还算是人吃的东西,比在军中吃的沙拌饭好多了,甚至时不时会有片肉。穿的也算不错,至少布料不会那么容易撕裂,比起官军发的那种质量低劣的戎服,如今穿在身上的素色囚服才称得上是衣服。住的地方当然不比家里,但也比想想中的好许多,牢房里至少能保证干净,也不许随意便溺,出恭的木桶每日清洗,味道虽然有但好歹不像猪圈。每日准时被叫起来,居然还有一碗粥做早餐,虽然稠不到哪里但已经让许多人诧异了,不过想想周军要自己做苦力,好歹让人吃饱饭才能干活不是,这可比在军中强上许多。在军中一日两餐,运气差的话搞不好吃的还是沙拌饭,对比两边的待遇,有的人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他们如今才是在当兵。之前不过是做将军们的奴仆罢了。他们许多人都是被征召的百姓,家中一贫如洗,亦或是累世的军户,不打仗时就给大户当佃农,打仗了就给将领们当兵奴。如今在这周国做苦力,虽然是苦了些但竟然吃得不比军中差,最关键是只要听话就不会挨鞭子,每日里累得倒头就睡,可肚子也能填饱,甚至时不时还能吃到咸粥,许多人开始觉得还不如就在这里不回去了。当然也仅限于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单身汉,大家上有老或者下有小,运气好的甚至还有婆娘,随着年底渐渐接近,思乡之情愈发深重。一处工地上,一名俘虏挑着空箩筐停下,另一名俘虏用铲子向那两个箩筐里铲土。“那边说好了,你这边如何”挑箩筐的俘虏低声说道,他留着个络腮胡,而身边正在往他箩筐里铲土的壮汉没有吱声。络腮胡没再说话,因为周军只髡发不剃胡须,他才留得下这一脸络腮胡,见着对方不答话他也不急,因为监工看管甚严,不许随意交头接耳。箩筐很快装满,就在络腮胡用扁担挑起箩筐之际,那壮汉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络腮胡轻轻点头不动声色的挑着箩筐离去。整个过程无人干扰,在他身边一同铲土的几名同伴都装作没看见,壮汉偷偷瞥了一眼左右,确定没被监工盯着,不动声色的继续铲土,小土堆渐成规模,又有人挑着箩筐过来装土但是这些作物的热量不高,只有同样重量稻米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要维持人体基本热量需求,消耗的玉米、番薯、土豆要明显多于稻米,当然这是通常而言,特别品种另当别论。所以被誉为穿越神器的玉米、番薯、土豆,其最大的作用是救荒,它们不需要完整的土地,即便是零星破碎的土地、坡地都能种,单位热量不高但胜在量大,能让饥肠辘辘的百姓们填饱肚子。而玉米有个缺点,那就是生长时需水大,容易造成土地水分流失,清朝时推广玉米种植,许多山林被砍伐化作坡耕地,大量种植的玉米反而导致水土流失加重。所以要种田增收还得靠水稻,如今这个年代两湖地区开发度还不高,只要能兴修水利、治理血吸虫,荒地变良田,产出的水稻就足以养活这个时代的天下百姓。“湖广熟,天下足”,这是宋以后的事情,如今的湖广地区还是处于初步开发的阶段。宇文温对远在美洲的玉米、番薯、土豆不感兴趣,修水利开荒种水稻才是王道,他最纠结的就是辣椒,辣椒原产于中美洲,后世要到明朝中晚期才传入中原,但这个玩意真是好东西。没有辣椒,吃货帝国是不完整的,更别说风靡无数人的辣条了第一百零一章 躁动三台河北岸,一群髡人正在挥动锄头、铲子,又有许多髡人挑着箩筐走到他们身边,待得箩筐被土装满后挑起,满头大汗的走上正在修筑的河堤上。髡,剃发也,从古自今被髡发的只有两种人,其一是受刑之人,其二是佛教入中原后的僧人,而正在河边忙碌着的便是第一种人。他们都是从今年四月起陆续被俘的陈军士兵,来到北岸就被剃掉头发变成光头,周军如此做为的就是突显他们的与众不同,就是为了防止逃跑。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除非是出家,否则如果有得选,没人会愿意自己的头发被剃光,但是战败做了俘虏,那就由不得自己了。到上月被俘的士兵,所有陈军俘虏都被剃了光头,当然月份较早的已经长出发茬,长度根据月份远近长短有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刚还俗的和尚。又有一些充当监工的吏员零星散落在他们之间,每个吏员身后都跟着一小队士兵,他们身穿铠甲手按佩刀,眼睛不时巡视着劳动着的俘虏们。离岸五十余步扎有营寨,里面驻扎着不少士兵,望楼上的弓箭手不时的查看着河边动静,而河对岸大堤上,还有巡逻队不时的走动着,他们有的背着弓箭,有的手持长矛,眼睛也是时不时看向北岸正在劳动着的俘虏。不容得周军不防范,这些正在忙着修河堤的俘虏不是老百姓,许多人都见过血杀过人,一旦暴动起来那可不得了,而最开始都是从小规模冲突开始。假装几个人斗殴,等得监工过来便忽然暴起,几个早已串联好的同伴一起发难,抢夺监工以及士兵的武器,号召其他人一起反抗,为的就是要冲到江边逃回南岸的陈国。然后他们无一例外的被弹压,侥幸没死的挂起来风干示众,折腾了几次之后陈军俘虏死了上百人,连带着监工的周兵也有伤亡。也有处心积虑要逃跑的,俘虏们主要是在修三台河河堤,他们在岸上跑不远所以一头扎进三台河,不过逃不了多远要么被射杀,要么被下游蹲守的水军候个正着。暴动、逃跑不断发生,于是警戒的兵力开始增强,残酷的连坐也开始实行。俘虏们按十人一什编组,从十个人里面选出什长,要是有人闹事由什长摆平,不服管的由监工拖去抽上五十鞭,如果有一人逃跑,全什连坐。打了一棒子,还得给个甜枣,有表现好的俘虏可以得到奖赏,当日晚饭可以添饭,若是一个什表现好晚饭可以加肉片,一硬一软之下俘虏们开始老实。然后陈军俘虏中有人疯狂的报复,尤其那些卖力督促做工的什长,还有那些为了添饭卖力表现的积极人物,要么是一夜过后莫名暴毙,要么是被各种意外害了性命。而周军的报复更加残酷,如果过夜时一人遇害,全什其他人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如果是在工地上意外身亡,全什其他人同样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杀了一百多人后,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人头,俘虏没再敢反抗,每个什的人们都是防贼般的防着别的什,加上吃饭、休息都是严格按什分开,曾经藏在心里的各种想法也渐渐消散。陈军士兵们当然想家,但有时候反倒觉得在这里也不错,因为至少牢饭还算是人吃的东西,比在军中吃的沙拌饭好多了,甚至时不时会有片肉。穿的也算不错,至少布料不会那么容易撕裂,比起官军发的那种质量低劣的戎服,如今穿在身上的素色囚服才称得上是衣服。住的地方当然不比家里,但也比想想中的好许多,牢房里至少能保证干净,也不许随意便溺,出恭的木桶每日清洗,味道虽然有但好歹不像猪圈。每日准时被叫起来,居然还有一碗粥做早餐,虽然稠不到哪里但已经让许多人诧异了,不过想想周军要自己做苦力,好歹让人吃饱饭才能干活不是,这可比在军中强上许多。在军中一日两餐,运气差的话搞不好吃的还是沙拌饭,对比两边的待遇,有的人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他们如今才是在当兵。之前不过是做将军们的奴仆罢了。他们许多人都是被征召的百姓,家中一贫如洗,亦或是累世的军户,不打仗时就给大户当佃农,打仗了就给将领们当兵奴。如今在这周国做苦力,虽然是苦了些但竟然吃得不比军中差,最关键是只要听话就不会挨鞭子,每日里累得倒头就睡,可肚子也能填饱,甚至时不时还能吃到咸粥,许多人开始觉得还不如就在这里不回去了。当然也仅限于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单身汉,大家上有老或者下有小,运气好的甚至还有婆娘,随着年底渐渐接近,思乡之情愈发深重。一处工地上,一名俘虏挑着空箩筐停下,另一名俘虏用铲子向那两个箩筐里铲土。“那边说好了,你这边如何”挑箩筐的俘虏低声说道,他留着个络腮胡,而身边正在往他箩筐里铲土的壮汉没有吱声。络腮胡没再说话,因为周军只髡发不剃胡须,他才留得下这一脸络腮胡,见着对方不答话他也不急,因为监工看管甚严,不许随意交头接耳。箩筐很快装满,就在络腮胡用扁担挑起箩筐之际,那壮汉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络腮胡轻轻点头不动声色的挑着箩筐离去。整个过程无人干扰,在他身边一同铲土的几名同伴都装作没看见,壮汉偷偷瞥了一眼左右,确定没被监工盯着,不动声色的继续铲土,小土堆渐成规模,又有人挑着箩筐过来装土但是这些作物的热量不高,只有同样重量稻米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要维持人体基本热量需求,消耗的玉米、番薯、土豆要明显多于稻米,当然这是通常而言,特别品种另当别论。所以被誉为穿越神器的玉米、番薯、土豆,其最大的作用是救荒,它们不需要完整的土地,即便是零星破碎的土地、坡地都能种,单位热量不高但胜在量大,能让饥肠辘辘的百姓们填饱肚子。而玉米有个缺点,那就是生长时需水大,容易造成土地水分流失,清朝时推广玉米种植,许多山林被砍伐化作坡耕地,大量种植的玉米反而导致水土流失加重。所以要种田增收还得靠水稻,如今这个年代两湖地区开发度还不高,只要能兴修水利、治理血吸虫,荒地变良田,产出的水稻就足以养活这个时代的天下百姓。“湖广熟,天下足”,这是宋以后的事情,如今的湖广地区还是处于初步开发的阶段。宇文温对远在美洲的玉米、番薯、土豆不感兴趣,修水利开荒种水稻才是王道,他最纠结的就是辣椒,辣椒原产于中美洲,后世要到明朝中晚期才传入中原,但这个玩意真是好东西。没有辣椒,吃货帝国是不完整的,更别说风靡无数人的辣条了第一百零一章 躁动三台河北岸,一群髡人正在挥动锄头、铲子,又有许多髡人挑着箩筐走到他们身边,待得箩筐被土装满后挑起,满头大汗的走上正在修筑的河堤上。髡,剃发也,从古自今被髡发的只有两种人,其一是受刑之人,其二是佛教入中原后的僧人,而正在河边忙碌着的便是第一种人。他们都是从今年四月起陆续被俘的陈军士兵,来到北岸就被剃掉头发变成光头,周军如此做为的就是突显他们的与众不同,就是为了防止逃跑。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除非是出家,否则如果有得选,没人会愿意自己的头发被剃光,但是战败做了俘虏,那就由不得自己了。到上月被俘的士兵,所有陈军俘虏都被剃了光头,当然月份较早的已经长出发茬,长度根据月份远近长短有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刚还俗的和尚。又有一些充当监工的吏员零星散落在他们之间,每个吏员身后都跟着一小队士兵,他们身穿铠甲手按佩刀,眼睛不时巡视着劳动着的俘虏们。离岸五十余步扎有营寨,里面驻扎着不少士兵,望楼上的弓箭手不时的查看着河边动静,而河对岸大堤上,还有巡逻队不时的走动着,他们有的背着弓箭,有的手持长矛,眼睛也是时不时看向北岸正在劳动着的俘虏。不容得周军不防范,这些正在忙着修河堤的俘虏不是老百姓,许多人都见过血杀过人,一旦暴动起来那可不得了,而最开始都是从小规模冲突开始。假装几个人斗殴,等得监工过来便忽然暴起,几个早已串联好的同伴一起发难,抢夺监工以及士兵的武器,号召其他人一起反抗,为的就是要冲到江边逃回南岸的陈国。然后他们无一例外的被弹压,侥幸没死的挂起来风干示众,折腾了几次之后陈军俘虏死了上百人,连带着监工的周兵也有伤亡。也有处心积虑要逃跑的,俘虏们主要是在修三台河河堤,他们在岸上跑不远所以一头扎进三台河,不过逃不了多远要么被射杀,要么被下游蹲守的水军候个正着。暴动、逃跑不断发生,于是警戒的兵力开始增强,残酷的连坐也开始实行。俘虏们按十人一什编组,从十个人里面选出什长,要是有人闹事由什长摆平,不服管的由监工拖去抽上五十鞭,如果有一人逃跑,全什连坐。打了一棒子,还得给个甜枣,有表现好的俘虏可以得到奖赏,当日晚饭可以添饭,若是一个什表现好晚饭可以加肉片,一硬一软之下俘虏们开始老实。然后陈军俘虏中有人疯狂的报复,尤其那些卖力督促做工的什长,还有那些为了添饭卖力表现的积极人物,要么是一夜过后莫名暴毙,要么是被各种意外害了性命。而周军的报复更加残酷,如果过夜时一人遇害,全什其他人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如果是在工地上意外身亡,全什其他人同样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杀了一百多人后,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人头,俘虏没再敢反抗,每个什的人们都是防贼般的防着别的什,加上吃饭、休息都是严格按什分开,曾经藏在心里的各种想法也渐渐消散。陈军士兵们当然想家,但有时候反倒觉得在这里也不错,因为至少牢饭还算是人吃的东西,比在军中吃的沙拌饭好多了,甚至时不时会有片肉。穿的也算不错,至少布料不会那么容易撕裂,比起官军发的那种质量低劣的戎服,如今穿在身上的素色囚服才称得上是衣服。住的地方当然不比家里,但也比想想中的好许多,牢房里至少能保证干净,也不许随意便溺,出恭的木桶每日清洗,味道虽然有但好歹不像猪圈。每日准时被叫起来,居然还有一碗粥做早餐,虽然稠不到哪里但已经让许多人诧异了,不过想想周军要自己做苦力,好歹让人吃饱饭才能干活不是,这可比在军中强上许多。在军中一日两餐,运气差的话搞不好吃的还是沙拌饭,对比两边的待遇,有的人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他们如今才是在当兵。之前不过是做将军们的奴仆罢了。他们许多人都是被征召的百姓,家中一贫如洗,亦或是累世的军户,不打仗时就给大户当佃农,打仗了就给将领们当兵奴。如今在这周国做苦力,虽然是苦了些但竟然吃得不比军中差,最关键是只要听话就不会挨鞭子,每日里累得倒头就睡,可肚子也能填饱,甚至时不时还能吃到咸粥,许多人开始觉得还不如就在这里不回去了。当然也仅限于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单身汉,大家上有老或者下有小,运气好的甚至还有婆娘,随着年底渐渐接近,思乡之情愈发深重。一处工地上,一名俘虏挑着空箩筐停下,另一名俘虏用铲子向那两个箩筐里铲土。“那边说好了,你这边如何”挑箩筐的俘虏低声说道,他留着个络腮胡,而身边正在往他箩筐里铲土的壮汉没有吱声。络腮胡没再说话,因为周军只髡发不剃胡须,他才留得下这一脸络腮胡,见着对方不答话他也不急,因为监工看管甚严,不许随意交头接耳。箩筐很快装满,就在络腮胡用扁担挑起箩筐之际,那壮汉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络腮胡轻轻点头不动声色的挑着箩筐离去。整个过程无人干扰,在他身边一同铲土的几名同伴都装作没看见,壮汉偷偷瞥了一眼左右,确定没被监工盯着,不动声色的继续铲土,小土堆渐成规模,又有人挑着箩筐过来装土但是这些作物的热量不高,只有同样重量稻米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要维持人体基本热量需求,消耗的玉米、番薯、土豆要明显多于稻米,当然这是通常而言,特别品种另当别论。所以被誉为穿越神器的玉米、番薯、土豆,其最大的作用是救荒,它们不需要完整的土地,即便是零星破碎的土地、坡地都能种,单位热量不高但胜在量大,能让饥肠辘辘的百姓们填饱肚子。而玉米有个缺点,那就是生长时需水大,容易造成土地水分流失,清朝时推广玉米种植,许多山林被砍伐化作坡耕地,大量种植的玉米反而导致水土流失加重。所以要种田增收还得靠水稻,如今这个年代两湖地区开发度还不高,只要能兴修水利、治理血吸虫,荒地变良田,产出的水稻就足以养活这个时代的天下百姓。“湖广熟,天下足”,这是宋以后的事情,如今的湖广地区还是处于初步开发的阶段。宇文温对远在美洲的玉米、番薯、土豆不感兴趣,修水利开荒种水稻才是王道,他最纠结的就是辣椒,辣椒原产于中美洲,后世要到明朝中晚期才传入中原,但这个玩意真是好东西。没有辣椒,吃货帝国是不完整的,更别说风靡无数人的辣条了第一百零一章 躁动三台河北岸,一群髡人正在挥动锄头、铲子,又有许多髡人挑着箩筐走到他们身边,待得箩筐被土装满后挑起,满头大汗的走上正在修筑的河堤上。髡,剃发也,从古自今被髡发的只有两种人,其一是受刑之人,其二是佛教入中原后的僧人,而正在河边忙碌着的便是第一种人。他们都是从今年四月起陆续被俘的陈军士兵,来到北岸就被剃掉头发变成光头,周军如此做为的就是突显他们的与众不同,就是为了防止逃跑。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除非是出家,否则如果有得选,没人会愿意自己的头发被剃光,但是战败做了俘虏,那就由不得自己了。到上月被俘的士兵,所有陈军俘虏都被剃了光头,当然月份较早的已经长出发茬,长度根据月份远近长短有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刚还俗的和尚。又有一些充当监工的吏员零星散落在他们之间,每个吏员身后都跟着一小队士兵,他们身穿铠甲手按佩刀,眼睛不时巡视着劳动着的俘虏们。离岸五十余步扎有营寨,里面驻扎着不少士兵,望楼上的弓箭手不时的查看着河边动静,而河对岸大堤上,还有巡逻队不时的走动着,他们有的背着弓箭,有的手持长矛,眼睛也是时不时看向北岸正在劳动着的俘虏。不容得周军不防范,这些正在忙着修河堤的俘虏不是老百姓,许多人都见过血杀过人,一旦暴动起来那可不得了,而最开始都是从小规模冲突开始。假装几个人斗殴,等得监工过来便忽然暴起,几个早已串联好的同伴一起发难,抢夺监工以及士兵的武器,号召其他人一起反抗,为的就是要冲到江边逃回南岸的陈国。然后他们无一例外的被弹压,侥幸没死的挂起来风干示众,折腾了几次之后陈军俘虏死了上百人,连带着监工的周兵也有伤亡。也有处心积虑要逃跑的,俘虏们主要是在修三台河河堤,他们在岸上跑不远所以一头扎进三台河,不过逃不了多远要么被射杀,要么被下游蹲守的水军候个正着。暴动、逃跑不断发生,于是警戒的兵力开始增强,残酷的连坐也开始实行。俘虏们按十人一什编组,从十个人里面选出什长,要是有人闹事由什长摆平,不服管的由监工拖去抽上五十鞭,如果有一人逃跑,全什连坐。打了一棒子,还得给个甜枣,有表现好的俘虏可以得到奖赏,当日晚饭可以添饭,若是一个什表现好晚饭可以加肉片,一硬一软之下俘虏们开始老实。然后陈军俘虏中有人疯狂的报复,尤其那些卖力督促做工的什长,还有那些为了添饭卖力表现的积极人物,要么是一夜过后莫名暴毙,要么是被各种意外害了性命。而周军的报复更加残酷,如果过夜时一人遇害,全什其他人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如果是在工地上意外身亡,全什其他人同样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杀了一百多人后,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人头,俘虏没再敢反抗,每个什的人们都是防贼般的防着别的什,加上吃饭、休息都是严格按什分开,曾经藏在心里的各种想法也渐渐消散。陈军士兵们当然想家,但有时候反倒觉得在这里也不错,因为至少牢饭还算是人吃的东西,比在军中吃的沙拌饭好多了,甚至时不时会有片肉。穿的也算不错,至少布料不会那么容易撕裂,比起官军发的那种质量低劣的戎服,如今穿在身上的素色囚服才称得上是衣服。住的地方当然不比家里,但也比想想中的好许多,牢房里至少能保证干净,也不许随意便溺,出恭的木桶每日清洗,味道虽然有但好歹不像猪圈。每日准时被叫起来,居然还有一碗粥做早餐,虽然稠不到哪里但已经让许多人诧异了,不过想想周军要自己做苦力,好歹让人吃饱饭才能干活不是,这可比在军中强上许多。在军中一日两餐,运气差的话搞不好吃的还是沙拌饭,对比两边的待遇,有的人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他们如今才是在当兵。之前不过是做将军们的奴仆罢了。他们许多人都是被征召的百姓,家中一贫如洗,亦或是累世的军户,不打仗时就给大户当佃农,打仗了就给将领们当兵奴。如今在这周国做苦力,虽然是苦了些但竟然吃得不比军中差,最关键是只要听话就不会挨鞭子,每日里累得倒头就睡,可肚子也能填饱,甚至时不时还能吃到咸粥,许多人开始觉得还不如就在这里不回去了。当然也仅限于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单身汉,大家上有老或者下有小,运气好的甚至还有婆娘,随着年底渐渐接近,思乡之情愈发深重。一处工地上,一名俘虏挑着空箩筐停下,另一名俘虏用铲子向那两个箩筐里铲土。“那边说好了,你这边如何”挑箩筐的俘虏低声说道,他留着个络腮胡,而身边正在往他箩筐里铲土的壮汉没有吱声。络腮胡没再说话,因为周军只髡发不剃胡须,他才留得下这一脸络腮胡,见着对方不答话他也不急,因为监工看管甚严,不许随意交头接耳。箩筐很快装满,就在络腮胡用扁担挑起箩筐之际,那壮汉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络腮胡轻轻点头不动声色的挑着箩筐离去。整个过程无人干扰,在他身边一同铲土的几名同伴都装作没看见,壮汉偷偷瞥了一眼左右,确定没被监工盯着,不动声色的继续铲土,小土堆渐成规模,又有人挑着箩筐过来装土但是这些作物的热量不高,只有同样重量稻米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要维持人体基本热量需求,消耗的玉米、番薯、土豆要明显多于稻米,当然这是通常而言,特别品种另当别论。所以被誉为穿越神器的玉米、番薯、土豆,其最大的作用是救荒,它们不需要完整的土地,即便是零星破碎的土地、坡地都能种,单位热量不高但胜在量大,能让饥肠辘辘的百姓们填饱肚子。而玉米有个缺点,那就是生长时需水大,容易造成土地水分流失,清朝时推广玉米种植,许多山林被砍伐化作坡耕地,大量种植的玉米反而导致水土流失加重。所以要种田增收还得靠水稻,如今这个年代两湖地区开发度还不高,只要能兴修水利、治理血吸虫,荒地变良田,产出的水稻就足以养活这个时代的天下百姓。“湖广熟,天下足”,这是宋以后的事情,如今的湖广地区还是处于初步开发的阶段。宇文温对远在美洲的玉米、番薯、土豆不感兴趣,修水利开荒种水稻才是王道,他最纠结的就是辣椒,辣椒原产于中美洲,后世要到明朝中晚期才传入中原,但这个玩意真是好东西。没有辣椒,吃货帝国是不完整的,更别说风靡无数人的辣条了第一百零一章 躁动三台河北岸,一群髡人正在挥动锄头、铲子,又有许多髡人挑着箩筐走到他们身边,待得箩筐被土装满后挑起,满头大汗的走上正在修筑的河堤上。髡,剃发也,从古自今被髡发的只有两种人,其一是受刑之人,其二是佛教入中原后的僧人,而正在河边忙碌着的便是第一种人。他们都是从今年四月起陆续被俘的陈军士兵,来到北岸就被剃掉头发变成光头,周军如此做为的就是突显他们的与众不同,就是为了防止逃跑。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除非是出家,否则如果有得选,没人会愿意自己的头发被剃光,但是战败做了俘虏,那就由不得自己了。到上月被俘的士兵,所有陈军俘虏都被剃了光头,当然月份较早的已经长出发茬,长度根据月份远近长短有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刚还俗的和尚。又有一些充当监工的吏员零星散落在他们之间,每个吏员身后都跟着一小队士兵,他们身穿铠甲手按佩刀,眼睛不时巡视着劳动着的俘虏们。离岸五十余步扎有营寨,里面驻扎着不少士兵,望楼上的弓箭手不时的查看着河边动静,而河对岸大堤上,还有巡逻队不时的走动着,他们有的背着弓箭,有的手持长矛,眼睛也是时不时看向北岸正在劳动着的俘虏。不容得周军不防范,这些正在忙着修河堤的俘虏不是老百姓,许多人都见过血杀过人,一旦暴动起来那可不得了,而最开始都是从小规模冲突开始。假装几个人斗殴,等得监工过来便忽然暴起,几个早已串联好的同伴一起发难,抢夺监工以及士兵的武器,号召其他人一起反抗,为的就是要冲到江边逃回南岸的陈国。然后他们无一例外的被弹压,侥幸没死的挂起来风干示众,折腾了几次之后陈军俘虏死了上百人,连带着监工的周兵也有伤亡。也有处心积虑要逃跑的,俘虏们主要是在修三台河河堤,他们在岸上跑不远所以一头扎进三台河,不过逃不了多远要么被射杀,要么被下游蹲守的水军候个正着。暴动、逃跑不断发生,于是警戒的兵力开始增强,残酷的连坐也开始实行。俘虏们按十人一什编组,从十个人里面选出什长,要是有人闹事由什长摆平,不服管的由监工拖去抽上五十鞭,如果有一人逃跑,全什连坐。打了一棒子,还得给个甜枣,有表现好的俘虏可以得到奖赏,当日晚饭可以添饭,若是一个什表现好晚饭可以加肉片,一硬一软之下俘虏们开始老实。然后陈军俘虏中有人疯狂的报复,尤其那些卖力督促做工的什长,还有那些为了添饭卖力表现的积极人物,要么是一夜过后莫名暴毙,要么是被各种意外害了性命。而周军的报复更加残酷,如果过夜时一人遇害,全什其他人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如果是在工地上意外身亡,全什其他人同样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杀了一百多人后,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人头,俘虏没再敢反抗,每个什的人们都是防贼般的防着别的什,加上吃饭、休息都是严格按什分开,曾经藏在心里的各种想法也渐渐消散。陈军士兵们当然想家,但有时候反倒觉得在这里也不错,因为至少牢饭还算是人吃的东西,比在军中吃的沙拌饭好多了,甚至时不时会有片肉。穿的也算不错,至少布料不会那么容易撕裂,比起官军发的那种质量低劣的戎服,如今穿在身上的素色囚服才称得上是衣服。住的地方当然不比家里,但也比想想中的好许多,牢房里至少能保证干净,也不许随意便溺,出恭的木桶每日清洗,味道虽然有但好歹不像猪圈。每日准时被叫起来,居然还有一碗粥做早餐,虽然稠不到哪里但已经让许多人诧异了,不过想想周军要自己做苦力,好歹让人吃饱饭才能干活不是,这可比在军中强上许多。在军中一日两餐,运气差的话搞不好吃的还是沙拌饭,对比两边的待遇,有的人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他们如今才是在当兵。之前不过是做将军们的奴仆罢了。他们许多人都是被征召的百姓,家中一贫如洗,亦或是累世的军户,不打仗时就给大户当佃农,打仗了就给将领们当兵奴。如今在这周国做苦力,虽然是苦了些但竟然吃得不比军中差,最关键是只要听话就不会挨鞭子,每日里累得倒头就睡,可肚子也能填饱,甚至时不时还能吃到咸粥,许多人开始觉得还不如就在这里不回去了。当然也仅限于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单身汉,大家上有老或者下有小,运气好的甚至还有婆娘,随着年底渐渐接近,思乡之情愈发深重。一处工地上,一名俘虏挑着空箩筐停下,另一名俘虏用铲子向那两个箩筐里铲土。“那边说好了,你这边如何”挑箩筐的俘虏低声说道,他留着个络腮胡,而身边正在往他箩筐里铲土的壮汉没有吱声。络腮胡没再说话,因为周军只髡发不剃胡须,他才留得下这一脸络腮胡,见着对方不答话他也不急,因为监工看管甚严,不许随意交头接耳。箩筐很快装满,就在络腮胡用扁担挑起箩筐之际,那壮汉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络腮胡轻轻点头不动声色的挑着箩筐离去。整个过程无人干扰,在他身边一同铲土的几名同伴都装作没看见,壮汉偷偷瞥了一眼左右,确定没被监工盯着,不动声色的继续铲土,小土堆渐成规模,又有人挑着箩筐过来装土但是这些作物的热量不高,只有同样重量稻米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要维持人体基本热量需求,消耗的玉米、番薯、土豆要明显多于稻米,当然这是通常而言,特别品种另当别论。所以被誉为穿越神器的玉米、番薯、土豆,其最大的作用是救荒,它们不需要完整的土地,即便是零星破碎的土地、坡地都能种,单位热量不高但胜在量大,能让饥肠辘辘的百姓们填饱肚子。而玉米有个缺点,那就是生长时需水大,容易造成土地水分流失,清朝时推广玉米种植,许多山林被砍伐化作坡耕地,大量种植的玉米反而导致水土流失加重。所以要种田增收还得靠水稻,如今这个年代两湖地区开发度还不高,只要能兴修水利、治理血吸虫,荒地变良田,产出的水稻就足以养活这个时代的天下百姓。“湖广熟,天下足”,这是宋以后的事情,如今的湖广地区还是处于初步开发的阶段。宇文温对远在美洲的玉米、番薯、土豆不感兴趣,修水利开荒种水稻才是王道,他最纠结的就是辣椒,辣椒原产于中美洲,后世要到明朝中晚期才传入中原,但这个玩意真是好东西。没有辣椒,吃货帝国是不完整的,更别说风靡无数人的辣条了第一百零一章 躁动三台河北岸,一群髡人正在挥动锄头、铲子,又有许多髡人挑着箩筐走到他们身边,待得箩筐被土装满后挑起,满头大汗的走上正在修筑的河堤上。髡,剃发也,从古自今被髡发的只有两种人,其一是受刑之人,其二是佛教入中原后的僧人,而正在河边忙碌着的便是第一种人。他们都是从今年四月起陆续被俘的陈军士兵,来到北岸就被剃掉头发变成光头,周军如此做为的就是突显他们的与众不同,就是为了防止逃跑。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除非是出家,否则如果有得选,没人会愿意自己的头发被剃光,但是战败做了俘虏,那就由不得自己了。到上月被俘的士兵,所有陈军俘虏都被剃了光头,当然月份较早的已经长出发茬,长度根据月份远近长短有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刚还俗的和尚。又有一些充当监工的吏员零星散落在他们之间,每个吏员身后都跟着一小队士兵,他们身穿铠甲手按佩刀,眼睛不时巡视着劳动着的俘虏们。离岸五十余步扎有营寨,里面驻扎着不少士兵,望楼上的弓箭手不时的查看着河边动静,而河对岸大堤上,还有巡逻队不时的走动着,他们有的背着弓箭,有的手持长矛,眼睛也是时不时看向北岸正在劳动着的俘虏。不容得周军不防范,这些正在忙着修河堤的俘虏不是老百姓,许多人都见过血杀过人,一旦暴动起来那可不得了,而最开始都是从小规模冲突开始。假装几个人斗殴,等得监工过来便忽然暴起,几个早已串联好的同伴一起发难,抢夺监工以及士兵的武器,号召其他人一起反抗,为的就是要冲到江边逃回南岸的陈国。然后他们无一例外的被弹压,侥幸没死的挂起来风干示众,折腾了几次之后陈军俘虏死了上百人,连带着监工的周兵也有伤亡。也有处心积虑要逃跑的,俘虏们主要是在修三台河河堤,他们在岸上跑不远所以一头扎进三台河,不过逃不了多远要么被射杀,要么被下游蹲守的水军候个正着。暴动、逃跑不断发生,于是警戒的兵力开始增强,残酷的连坐也开始实行。俘虏们按十人一什编组,从十个人里面选出什长,要是有人闹事由什长摆平,不服管的由监工拖去抽上五十鞭,如果有一人逃跑,全什连坐。打了一棒子,还得给个甜枣,有表现好的俘虏可以得到奖赏,当日晚饭可以添饭,若是一个什表现好晚饭可以加肉片,一硬一软之下俘虏们开始老实。然后陈军俘虏中有人疯狂的报复,尤其那些卖力督促做工的什长,还有那些为了添饭卖力表现的积极人物,要么是一夜过后莫名暴毙,要么是被各种意外害了性命。而周军的报复更加残酷,如果过夜时一人遇害,全什其他人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如果是在工地上意外身亡,全什其他人同样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杀了一百多人后,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人头,俘虏没再敢反抗,每个什的人们都是防贼般的防着别的什,加上吃饭、休息都是严格按什分开,曾经藏在心里的各种想法也渐渐消散。陈军士兵们当然想家,但有时候反倒觉得在这里也不错,因为至少牢饭还算是人吃的东西,比在军中吃的沙拌饭好多了,甚至时不时会有片肉。穿的也算不错,至少布料不会那么容易撕裂,比起官军发的那种质量低劣的戎服,如今穿在身上的素色囚服才称得上是衣服。住的地方当然不比家里,但也比想想中的好许多,牢房里至少能保证干净,也不许随意便溺,出恭的木桶每日清洗,味道虽然有但好歹不像猪圈。每日准时被叫起来,居然还有一碗粥做早餐,虽然稠不到哪里但已经让许多人诧异了,不过想想周军要自己做苦力,好歹让人吃饱饭才能干活不是,这可比在军中强上许多。在军中一日两餐,运气差的话搞不好吃的还是沙拌饭,对比两边的待遇,有的人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他们如今才是在当兵。之前不过是做将军们的奴仆罢了。他们许多人都是被征召的百姓,家中一贫如洗,亦或是累世的军户,不打仗时就给大户当佃农,打仗了就给将领们当兵奴。如今在这周国做苦力,虽然是苦了些但竟然吃得不比军中差,最关键是只要听话就不会挨鞭子,每日里累得倒头就睡,可肚子也能填饱,甚至时不时还能吃到咸粥,许多人开始觉得还不如就在这里不回去了。当然也仅限于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单身汉,大家上有老或者下有小,运气好的甚至还有婆娘,随着年底渐渐接近,思乡之情愈发深重。一处工地上,一名俘虏挑着空箩筐停下,另一名俘虏用铲子向那两个箩筐里铲土。“那边说好了,你这边如何”挑箩筐的俘虏低声说道,他留着个络腮胡,而身边正在往他箩筐里铲土的壮汉没有吱声。络腮胡没再说话,因为周军只髡发不剃胡须,他才留得下这一脸络腮胡,见着对方不答话他也不急,因为监工看管甚严,不许随意交头接耳。箩筐很快装满,就在络腮胡用扁担挑起箩筐之际,那壮汉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络腮胡轻轻点头不动声色的挑着箩筐离去。整个过程无人干扰,在他身边一同铲土的几名同伴都装作没看见,壮汉偷偷瞥了一眼左右,确定没被监工盯着,不动声色的继续铲土,小土堆渐成规模,又有人挑着箩筐过来装土但是这些作物的热量不高,只有同样重量稻米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要维持人体基本热量需求,消耗的玉米、番薯、土豆要明显多于稻米,当然这是通常而言,特别品种另当别论。所以被誉为穿越神器的玉米、番薯、土豆,其最大的作用是救荒,它们不需要完整的土地,即便是零星破碎的土地、坡地都能种,单位热量不高但胜在量大,能让饥肠辘辘的百姓们填饱肚子。而玉米有个缺点,那就是生长时需水大,容易造成土地水分流失,清朝时推广玉米种植,许多山林被砍伐化作坡耕地,大量种植的玉米反而导致水土流失加重。所以要种田增收还得靠水稻,如今这个年代两湖地区开发度还不高,只要能兴修水利、治理血吸虫,荒地变良田,产出的水稻就足以养活这个时代的天下百姓。“湖广熟,天下足”,这是宋以后的事情,如今的湖广地区还是处于初步开发的阶段。宇文温对远在美洲的玉米、番薯、土豆不感兴趣,修水利开荒种水稻才是王道,他最纠结的就是辣椒,辣椒原产于中美洲,后世要到明朝中晚期才传入中原,但这个玩意真是好东西。没有辣椒,吃货帝国是不完整的,更别说风靡无数人的辣条了第一百零一章 躁动三台河北岸,一群髡人正在挥动锄头、铲子,又有许多髡人挑着箩筐走到他们身边,待得箩筐被土装满后挑起,满头大汗的走上正在修筑的河堤上。髡,剃发也,从古自今被髡发的只有两种人,其一是受刑之人,其二是佛教入中原后的僧人,而正在河边忙碌着的便是第一种人。他们都是从今年四月起陆续被俘的陈军士兵,来到北岸就被剃掉头发变成光头,周军如此做为的就是突显他们的与众不同,就是为了防止逃跑。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除非是出家,否则如果有得选,没人会愿意自己的头发被剃光,但是战败做了俘虏,那就由不得自己了。到上月被俘的士兵,所有陈军俘虏都被剃了光头,当然月份较早的已经长出发茬,长度根据月份远近长短有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刚还俗的和尚。又有一些充当监工的吏员零星散落在他们之间,每个吏员身后都跟着一小队士兵,他们身穿铠甲手按佩刀,眼睛不时巡视着劳动着的俘虏们。离岸五十余步扎有营寨,里面驻扎着不少士兵,望楼上的弓箭手不时的查看着河边动静,而河对岸大堤上,还有巡逻队不时的走动着,他们有的背着弓箭,有的手持长矛,眼睛也是时不时看向北岸正在劳动着的俘虏。不容得周军不防范,这些正在忙着修河堤的俘虏不是老百姓,许多人都见过血杀过人,一旦暴动起来那可不得了,而最开始都是从小规模冲突开始。假装几个人斗殴,等得监工过来便忽然暴起,几个早已串联好的同伴一起发难,抢夺监工以及士兵的武器,号召其他人一起反抗,为的就是要冲到江边逃回南岸的陈国。然后他们无一例外的被弹压,侥幸没死的挂起来风干示众,折腾了几次之后陈军俘虏死了上百人,连带着监工的周兵也有伤亡。也有处心积虑要逃跑的,俘虏们主要是在修三台河河堤,他们在岸上跑不远所以一头扎进三台河,不过逃不了多远要么被射杀,要么被下游蹲守的水军候个正着。暴动、逃跑不断发生,于是警戒的兵力开始增强,残酷的连坐也开始实行。俘虏们按十人一什编组,从十个人里面选出什长,要是有人闹事由什长摆平,不服管的由监工拖去抽上五十鞭,如果有一人逃跑,全什连坐。打了一棒子,还得给个甜枣,有表现好的俘虏可以得到奖赏,当日晚饭可以添饭,若是一个什表现好晚饭可以加肉片,一硬一软之下俘虏们开始老实。然后陈军俘虏中有人疯狂的报复,尤其那些卖力督促做工的什长,还有那些为了添饭卖力表现的积极人物,要么是一夜过后莫名暴毙,要么是被各种意外害了性命。而周军的报复更加残酷,如果过夜时一人遇害,全什其他人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如果是在工地上意外身亡,全什其他人同样不问缘由,连同嫌疑人一律处斩。杀了一百多人后,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人头,俘虏没再敢反抗,每个什的人们都是防贼般的防着别的什,加上吃饭、休息都是严格按什分开,曾经藏在心里的各种想法也渐渐消散。陈军士兵们当然想家,但有时候反倒觉得在这里也不错,因为至少牢饭还算是人吃的东西,比在军中吃的沙拌饭好多了,甚至时不时会有片肉。穿的也算不错,至少布料不会那么容易撕裂,比起官军发的那种质量低劣的戎服,如今穿在身上的素色囚服才称得上是衣服。住的地方当然不比家里,但也比想想中的好许多,牢房里至少能保证干净,也不许随意便溺,出恭的木桶每日清洗,味道虽然有但好歹不像猪圈。每日准时被叫起来,居然还有一碗粥做早餐,虽然稠不到哪里但已经让许多人诧异了,不过想想周军要自己做苦力,好歹让人吃饱饭才能干活不是,这可比在军中强上许多。在军中一日两餐,运气差的话搞不好吃的还是沙拌饭,对比两边的待遇,有的人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他们如今才是在当兵。之前不过是做将军们的奴仆罢了。他们许多人都是被征召的百姓,家中一贫如洗,亦或是累世的军户,不打仗时就给大户当佃农,打仗了就给将领们当兵奴。如今在这周国做苦力,虽然是苦了些但竟然吃得不比军中差,最关键是只要听话就不会挨鞭子,每日里累得倒头就睡,可肚子也能填饱,甚至时不时还能吃到咸粥,许多人开始觉得还不如就在这里不回去了。当然也仅限于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单身汉,大家上有老或者下有小,运气好的甚至还有婆娘,随着年底渐渐接近,思乡之情愈发深重。一处工地上,一名俘虏挑着空箩筐停下,另一名俘虏用铲子向那两个箩筐里铲土。“那边说好了,你这边如何”挑箩筐的俘虏低声说道,他留着个络腮胡,而身边正在往他箩筐里铲土的壮汉没有吱声。络腮胡没再说话,因为周军只髡发不剃胡须,他才留得下这一脸络腮胡,见着对方不答话他也不急,因为监工看管甚严,不许随意交头接耳。箩筐很快装满,就在络腮胡用扁担挑起箩筐之际,那壮汉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络腮胡轻轻点头不动声色的挑着箩筐离去。整个过程无人干扰,在他身边一同铲土的几名同伴都装作没看见,壮汉偷偷瞥了一眼左右,确定没被监工盯着,不动声色的继续铲土,小土堆渐成规模,又有人挑着箩筐过来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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