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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297(1 / 1)

d人双眼紧闭,口鼻渗血,面色惨白,那里是个活人的样子”殿中油灯火焰忽然同时一晃,将宇文温的脸映照得阴暗不定,宇文乾铿只觉得自己如同亲临其境,在黑暗的山林中,见着面前数名行动诡异的人,其中一人忽然转头向他看来。“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宇文温忽然抬高音调,吓得宇文乾铿一个哆嗦,身边一名内侍身形不稳,几乎瘫倒在地,“那人忽然睁开眼睛,眼里俱是白色哪有瞳仁,口中低声咆哮着,亮出一嘴烂牙”宇文乾铿只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阵阵寒意裹着全身,牙齿不住打架,差点都坐不稳了。“他扭动身体似乎要摆脱什么束缚,而其余几人也躁动不安,队尾之人见状赶紧上前将手中符纸贴到其额前,口中振振有词,片刻后才平静下来。”“那那那后来呢”宇文乾铿哆嗦着问道,他只觉得故事内容太过诡异,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竟有如此奇怪的行为。“后来那队人继续前进,可贾跃不合放了个屁,这屁声十分响亮,惊动了那队人,对方随即止步不前,其中五个同时转头,看向贾跃这边”宇文温阴森森的说道。他故意停了下来,殿内一片寂静,宇文乾铿面色惨白,没有勇气再问下去,内侍们也是瞪大眼睛,不时地望望身后,本就灯火通明的寝殿,他们却觉得太昏暗了。“两拨人就这样默默的对峙了片刻,那领队的猎人见着如此下去不是个事,随意慢慢起身,用土话和那身穿道袍之人交谈起来,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对方再次摇动铃铛,领着队伍继续前进,渐渐消失在山路之间。”“等了也不知多久,那猎人示意众人起身继续赶路,贾跃见着如此诡异之事,吓得双腿瘫软,哪里还走得了路,也是猎人们劝了许久,方才提心吊胆的上路。”“他一路不停打听此事,猎人们只是摇头不语,直到天色大亮走出山后,那领队猎人方才开口,说夜里所见者,即为赶尸术士在赶尸。”“赶赶尸”宇文乾铿问道,他只听说过赶鸡鸭鹅牛马羊,还是第一次听说赶尸体,回想起故事里的那个场景,一队尸体在山林间一跳一跳前进,他就觉得全身发冷。“正是赶尸。”宇文温笑道,“湘沅之地群山密布,土地贫瘠故而许多人外出谋生,外出之人有客死他乡者,所谓落叶归根便要归葬故乡”“只是山高水远,兼之山路崎岖难行,要抬着棺材翻山越岭十分艰难,便有人用上古秘术,行那赶尸之法,死者亲友花钱雇了这些赶尸术士,对方便施法让尸体自行站起,跟着他一路行走”“赶尸术士一般两人同行,赶着数具尸体夜间行走,主要就是避免阳光照射,队前须得做师父的带路,摇着摄魂铃,一来警示夜行之人避让,二来赶走野物,免得惊扰亡者导致尸变,一旦尸体有变,殿后的徒弟便用符纸震慑”“尸尸变”宇文乾铿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尸变这两个字,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事。“尸变,尸体受猫狗之物撕咬、惊扰,极易变成白毛僵尸,刀枪不入以食人心肝为生,为其害者亦化作僵尸,为虎作伥”宇文乾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赶尸,尸变,白毛僵尸,刀枪不入,食人心肝,这些都是他没听过的奇闻,在书中也从未见记载,故事听起来十分刺激,他又害怕又想听。“陛下,如今天色已晚,是否就寝明日再听西阳郡公说故事。”一名内侍试探的问道,反正故事也差不多说完了,再听一个的话,他们怕今夜就睡不着了。“啊故事还没说完呢”宇文温满是遗憾的说道,宇文乾铿闻言来了精神,连声催促下问如何,宇文温瞥了他一眼,随后笑着问道:“陛下还想听只怕今夜会睡不着哇”“那那有什么好怕的”宇文乾铿支支吾吾的说道,对方越是如此,他越是想听下去。宇文温干咳一声继续说下去:“那日听得贾跃讲述一番奇遇,微臣和郑通觉得荒谬便不以为意,又过月余,郑通于西阳城中遇到数人”“那几位却是当日和贾跃一同落水之人,亦是其同乡,郑通与其寒暄过后,便说起月前遇见贾跃之事,未曾料对方却满脸惊恐,说贾跃数月前便已不在人世。”“他他不是月前才和郑通说话的么”宇文乾铿睁大了眼睛问道,身后内侍也是紧张的看向宇文温。“郑通便是如此质疑,对方连说此事绝无可能,贾跃得知家中老母病重,便昼夜兼程往家中赶,他们亦是一路同行,后来到了一处山脚时已是黄昏,原打算投宿驿站,可贾跃归家心切,雇了猎人护卫连夜翻山”“次日他们沿着山路翻山西进,于某处山坳发现贾跃及同行猎人们的尸体,死状恐怖而每人的心脏均不翼而飞”宇文温淡淡的说着。“贾跃那日便已身亡,同伴悲痛之下到当地官府报案,官府派人四处巡查却未得要领,只当这几人遇着贼人被害了性命。”“贾跃及其余遇害猎人尸体,放于官衙敛房,次日后吏员发现尸体均没了踪影。”“啊那那日和郑通攀谈的”宇文乾铿惊得满头大汗,宇文温见状抚掌一笑:“此时微臣也想不明白,大约是容貌与贾跃相近之人,故意戏弄郑通吧。”戏弄分明是走夜路时遇见赶尸术士,然后惊动亡者导致尸变,为僵尸害了性命后亦化作僵尸,流窜世间为虎作伥吧宇文乾铿心中想着,遍体生寒。“陛下,时辰不早了,还请早日歇息,明日微臣再陪陛下聊天。”宇文温笑道,这个在后世老掉牙的故事,效果出奇的好,眼见着小皇帝如同受惊的鹌鹑瑟瑟发抖,那就得适可而止了。再说下去,搞不好会吓出毛病来哎第四十章 夜话夜,皇帝寝殿,小皇帝宇文乾铿睡在榻上,宇文温则坐在榻边打盹,方才的“宇文温睡前故事”,吓得小皇帝面色惨白,可想而知今夜必定做噩梦,所以始作俑者宇文温义不容辞的要在榻边守夜。所谓作茧自缚,宇文温说恐怖故事吓唬小朋友,连带着今晚都得在宫里过夜,不过他无所谓,反正回到使邸也是长夜漫漫辗转反侧,能多祸害一个便是一个。宇文温在府里夜夜不空,枕边均有佳人相伴,虽然没有强悍到夜夜鏖战的地步,但军营之外过夜没了人陪,多少都让他觉得有些不爽。也不知江南打起来没有。宇文温心中想着,在邺城见识了丞相尉迟迥的掌控能力,他愈发觉得己方实力还是太弱,战乱中也只有兵强马壮,才能保得家人平安。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能待在军营里发霉,正所谓“户枢不蠹、流水不腐”,不管大仗小仗,不停的打仗才是保持军队战斗力的必要措施。接下去该怎么走,他还在思考,江北之地能施展的空间不大,在解决心腹之患隋国之前,朝廷不太可能对江南陈国动兵,那么巴州这边就只能依旧袭扰陈国郢州,要想占下却力有不逮。对隋作战是重点,风险高但机会也多,然而这与他没关系,巴州没有大平原,玩大规模农场种田屯粮没指望,也不临海,贩盐不可能,要发展大航海没盼头。人口不多,矿产贫瘠,又没多少地方养马,所以暴兵什么的有难度,若是走高科技兵种,例如火枪兵和炮兵,技术扩散在所难免。轰天雷出现才两年,秘方就被人拿了去,要是山南出现火枪、火炮,机密是保不住的,周边势力一个个都强过山南,要是学会了火\药科技暴起兵来比他还厉害,更别说给突厥学了去那就是灾难性的后果。这还是尉迟丞相不贪心,若是不顾吃相,要琉璃镜的制作方法,虽说未必能得逞,但也会弄得鸡飞狗跳,宇文温就靠着这东西筹集资金,要是哪天制作方法泄密,必然导致销售收入大减,到时拿什么养兵还是个问题。一个成本极低却能赚到数千贯的商品,他找不到第二种来,要不是有父亲挡着,纷至沓来的饿狼们可以把他撕了,要么抢了制作方法,要么让他一面镜子都卖不出去。挣扎了三年,好容易打开一点局面,可随即便进入死胡同,有了能打的兵却无太多的用武之地,他已经沦为板凳球员,看着场内激烈的比赛却无可奈何,除了种田和时不时打打小仗,什么都做不了。一如三国时的蜀汉,被堵在益州出不来,种田种不过魏国,暴兵更加比不上,唯有不断出击以攻代守,可魏国不乱就没有丝毫机会。等着隋国内乱隋文帝杨坚的能力可不差,论起帝王权术,这位可是在历代帝王中能排上号的,更别说关陇集团如今正是上升期,对付起隐患颇多的邺城朝廷可不落下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活命的路,却是遍布荆棘,想要迈步前行,却是举步维艰,宇文温觉得自己要预先规划长期战略,免得最后坐困愁城。骑兵不够,那还是依旧靠长枪阵,攻不出去那就至少能守住别让人攻进来,种田养马修造兵器需要时间,那他就做忍者神龟憋大招。说来说去又绕回悲催的“以步制骑”,胜不能追败不能逃,打赢了还好打输了就真的输个精光,要是玩堡垒推进的战术,先不说耗费海量资金和人力物力,光是时间都少不到哪里去。说多了都是泪啊宇文温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不过随后便抖起精神,他不会服输,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反抗命运,企图染指他夫人的昏君已经完蛋,其他拦路虎一样要清除。油灯噼啪的烧着,宇文温收拢思绪,望了望榻上熟睡的小皇帝,然后撇了一眼侍立左右的内侍,两名内侍如同入定般,垂手而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只有一个,还是两个都是。宇文温心中想着,小皇帝是尉迟迥一手扶持起来的,要是不在其身边安插眼线反倒奇怪,所以宇文乾铿身边时刻有耳目盯着,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古天子和权臣,能君臣相得传为千古佳话的不多,两者都能有好下场的更少,蜀汉后主刘禅和丞相诸葛亮算是其一,但大多数都没得好果子吃。西汉时,汉武帝崩,历经汉昭帝、废帝海昏侯,废立皇帝的霍光辅助武帝之孙刘询刘病己即位,霍光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废立皇帝、大权在握之事,霍光为世人与周时流放天子的伊尹相提并论,刘询皇后许平君为霍家害死,然后忍气吞声娶了霍家女霍成君为皇后,君臣一直相安无事,霍光去世后第二年,霍家族诛。这是前车之鉴,权臣至少在世时风光无限,而十一年前,摄政大周废立两代皇帝的晋王宇文护,为傀儡皇帝宇文邕亲手刺杀,其子悉数抄斩。宇文护有一子宇文会,已经出继给无后的宗室、邵国公宇文胄,事发后也被抓回来一起杀掉,权力之争已没有丝毫妥协可能。魏晋以来,天子和权臣的矛盾已经激化,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天子为了保住江山能杀就杀,权臣为了保住家族,能篡就篡。以周国原先的对头齐国为例,为了防止有人威胁皇权,高氏皇帝们大开杀戒,只要觉得有威胁的都能下手,宗室兰陵王高长恭、北朝明月斛律光,国家栋梁一个个被杀光。侯景这种权臣倒是杀对了,只是被他跑去南朝,弄出了“侯景之乱”,将烟雨江南杀得白骨盈野,萧梁一蹶不振。活下来的都是奸臣佞臣,会讨皇帝欢心,变着法子让皇帝开心,所以到了齐后主高纬,身边的亲信都是奸臣中的极品,穆提婆、和士开等人对于齐国的瞬间瓦解,可是出力颇多。周国这边也不逊色,周武帝宇文邕剪除权臣宇文护,虽然杀光他全家但好歹没有矫枉过正,像和宇文护走得比较近的尉迟迥、尉迟纲两兄弟,他就没有牵连诛灭,只是高官厚禄供起来。到了败家子宇文赟即位,觉得“总有权臣要害朕”,先是杀掉宗室栋梁齐王宇文宪,又把父亲重用的王轨、宇文神举等忠臣良将杀个精光,重用郑译、刘昉等心腹。结果他登基才两年多,便忽然患病不能说话,生命危在旦夕之际,郑译、刘昉等人率先跳反,把他的儿子卖了,连带着江山一起打包给隋国公杨坚。齐国除权臣,到头来弄出穆提婆、和士开这两个极品奸臣,周国除权臣却弄出郑译、刘昉这两个跳反的奸臣,天子如果操蛋,没了权臣江山一样要完蛋。天子容不下权臣,而权臣更多的是篡位,宇文温不知道宇文乾铿和尉迟迥这一对的结局如何,但宗室出身已经不能让他置身事外,若真有图穷匕见的那一刻,宇文氏和尉迟氏的决裂不可避免。而他的夫人,是尉迟家的女儿,他的嫡子,有一半尉迟氏的血脉,真要到了那一步,他这个做夫君、阿耶的该怎么办天子和权臣决裂,若天子胜,宇文温的夫人就是余孽,儿子是半个余孽,天子不会允许余孽活在世上,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保不住,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若权臣胜,他作为宗室肯定是必杀之人,连带着儿子也会被斩草除根,一样是活不了,无论哪边胜,对他来说都没区别。真希望也不知江南打起来没有。宇文温心中想着,在邺城见识了丞相尉迟迥的掌控能力,他愈发觉得己方实力还是太弱,战乱中也只有兵强马壮,才能保得家人平安。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能待在军营里发霉,正所谓“户枢不蠹、流水不腐”,不管大仗小仗,不停的打仗才是保持军队战斗力的必要措施。接下去该怎么走,他还在思考,江北之地能施展的空间不大,在解决心腹之患隋国之前,朝廷不太可能对江南陈国动兵,那么巴州这边就只能依旧袭扰陈国郢州,要想占下却力有不逮。对隋作战是重点,风险高但机会也多,然而这与他没关系,巴州没有大平原,玩大规模农场种田屯粮没指望,也不临海,贩盐不可能,要发展大航海没盼头。人口不多,矿产贫瘠,又没多少地方养马,所以暴兵什么的有难度,若是走高科技兵种,例如火枪兵和炮兵,技术扩散在所难免。轰天雷出现才两年,秘方就被人拿了去,要是山南出现火枪、火炮,机密是保不住的,周边势力一个个都强过山南,要是学会了火\药科技暴起兵来比他还厉害,更别说给突厥学了去那就是灾难性的后果。这还是尉迟丞相不贪心,若是不顾吃相,要琉璃镜的制作方法,虽说未必能得逞,但也会弄得鸡飞狗跳,宇文温就靠着这东西筹集资金,要是哪天制作方法泄密,必然导致销售收入大减,到时拿什么养兵还是个问题。一个成本极低却能赚到数千贯的商品,他找不到第二种来,要不是有父亲挡着,纷至沓来的饿狼们可以把他撕了,要么抢了制作方法,要么让他一面镜子都卖不出去。挣扎了三年,好容易打开一点局面,可随即便进入死胡同,有了能打的兵却无太多的用武之地,他已经沦为板凳球员,看着场内激烈的比赛却无可奈何,除了种田和时不时打打小仗,什么都做不了。一如三国时的蜀汉,被堵在益州出不来,种田种不过魏国,暴兵更加比不上,唯有不断出击以攻代守,可魏国不乱就没有丝毫机会。等着隋国内乱隋文帝杨坚的能力可不差,论起帝王权术,这位可是在历代帝王中能排上号的,更别说关陇集团如今正是上升期,对付起隐患颇多的邺城朝廷可不落下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活命的路,却是遍布荆棘,想要迈步前行,却是举步维艰,宇文温觉得自己要预先规划长期战略,免得最后坐困愁城。骑兵不够,那还是依旧靠长枪阵,攻不出去那就至少能守住别让人攻进来,种田养马修造兵器需要时间,那他就做忍者神龟憋大招。说来说去又绕回悲催的“以步制骑”,胜不能追败不能逃,打赢了还好打输了就真的输个精光,要是玩堡垒推进的战术,先不说耗费海量资金和人力物力,光是时间都少不到哪里去。说多了都是泪啊宇文温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不过随后便抖起精神,他不会服输,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反抗命运,企图染指他夫人的昏君已经完蛋,其他拦路虎一样要清除。油灯噼啪的烧着,宇文温收拢思绪,望了望榻上熟睡的小皇帝,然后撇了一眼侍立左右的内侍,两名内侍如同入定般,垂手而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只有一个,还是两个都是。宇文温心中想着,小皇帝是尉迟迥一手扶持起来的,要是不在其身边安插眼线反倒奇怪,所以宇文乾铿身边时刻有耳目盯着,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古天子和权臣,能君臣相得传为千古佳话的不多,两者都能有好下场的更少,蜀汉后主刘禅和丞相诸葛亮算是其一,但大多数都没得好果子吃。西汉时,汉武帝崩,历经汉昭帝、废帝海昏侯,废立皇帝的霍光辅助武帝之孙刘询刘病己即位,霍光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废立皇帝、大权在握之事,霍光为世人与周时流放天子的伊尹相提并论,刘询皇后许平君为霍家害死,然后忍气吞声娶了霍家女霍成君为皇后,君臣一直相安无事,霍光去世后第二年,霍家族诛。这是前车之鉴,权臣至少在世时风光无限,而十一年前,摄政大周废立两代皇帝的晋王宇文护,为傀儡皇帝宇文邕亲手刺杀,其子悉数抄斩。宇文护有一子宇文会,已经出继给无后的宗室、邵国公宇文胄,事发后也被抓回来一起杀掉,权力之争已没有丝毫妥协可能。魏晋以来,天子和权臣的矛盾已经激化,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天子为了保住江山能杀就杀,权臣为了保住家族,能篡就篡。以周国原先的对头齐国为例,为了防止有人威胁皇权,高氏皇帝们大开杀戒,只要觉得有威胁的都能下手,宗室兰陵王高长恭、北朝明月斛律光,国家栋梁一个个被杀光。侯景这种权臣倒是杀对了,只是被他跑去南朝,弄出了“侯景之乱”,将烟雨江南杀得白骨盈野,萧梁一蹶不振。活下来的都是奸臣佞臣,会讨皇帝欢心,变着法子让皇帝开心,所以到了齐后主高纬,身边的亲信都是奸臣中的极品,穆提婆、和士开等人对于齐国的瞬间瓦解,可是出力颇多。周国这边也不逊色,周武帝宇文邕剪除权臣宇文护,虽然杀光他全家但好歹没有矫枉过正,像和宇文护走得比较近的尉迟迥、尉迟纲两兄弟,他就没有牵连诛灭,只是高官厚禄供起来。到了败家子宇文赟即位,觉得“总有权臣要害朕”,先是杀掉宗室栋梁齐王宇文宪,又把父亲重用的王轨、宇文神举等忠臣良将杀个精光,重用郑译、刘昉等心腹。结果他登基才两年多,便忽然患病不能说话,生命危在旦夕之际,郑译、刘昉等人率先跳反,把他的儿子卖了,连带着江山一起打包给隋国公杨坚。齐国除权臣,到头来弄出穆提婆、和士开这两个极品奸臣,周国除权臣却弄出郑译、刘昉这两个跳反的奸臣,天子如果操蛋,没了权臣江山一样要完蛋。天子容不下权臣,而权臣更多的是篡位,宇文温不知道宇文乾铿和尉迟迥这一对的结局如何,但宗室出身已经不能让他置身事外,若真有图穷匕见的那一刻,宇文氏和尉迟氏的决裂不可避免。而他的夫人,是尉迟家的女儿,他的嫡子,有一半尉迟氏的血脉,真要到了那一步,他这个做夫君、阿耶的该怎么办天子和权臣决裂,若天子胜,宇文温的夫人就是余孽,儿子是半个余孽,天子不会允许余孽活在世上,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保不住,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若权臣胜,他作为宗室肯定是必杀之人,连带着儿子也会被斩草除根,一样是活不了,无论哪边胜,对他来说都没区别。真希望也不知江南打起来没有。宇文温心中想着,在邺城见识了丞相尉迟迥的掌控能力,他愈发觉得己方实力还是太弱,战乱中也只有兵强马壮,才能保得家人平安。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能待在军营里发霉,正所谓“户枢不蠹、流水不腐”,不管大仗小仗,不停的打仗才是保持军队战斗力的必要措施。接下去该怎么走,他还在思考,江北之地能施展的空间不大,在解决心腹之患隋国之前,朝廷不太可能对江南陈国动兵,那么巴州这边就只能依旧袭扰陈国郢州,要想占下却力有不逮。对隋作战是重点,风险高但机会也多,然而这与他没关系,巴州没有大平原,玩大规模农场种田屯粮没指望,也不临海,贩盐不可能,要发展大航海没盼头。人口不多,矿产贫瘠,又没多少地方养马,所以暴兵什么的有难度,若是走高科技兵种,例如火枪兵和炮兵,技术扩散在所难免。轰天雷出现才两年,秘方就被人拿了去,要是山南出现火枪、火炮,机密是保不住的,周边势力一个个都强过山南,要是学会了火\药科技暴起兵来比他还厉害,更别说给突厥学了去那就是灾难性的后果。这还是尉迟丞相不贪心,若是不顾吃相,要琉璃镜的制作方法,虽说未必能得逞,但也会弄得鸡飞狗跳,宇文温就靠着这东西筹集资金,要是哪天制作方法泄密,必然导致销售收入大减,到时拿什么养兵还是个问题。一个成本极低却能赚到数千贯的商品,他找不到第二种来,要不是有父亲挡着,纷至沓来的饿狼们可以把他撕了,要么抢了制作方法,要么让他一面镜子都卖不出去。挣扎了三年,好容易打开一点局面,可随即便进入死胡同,有了能打的兵却无太多的用武之地,他已经沦为板凳球员,看着场内激烈的比赛却无可奈何,除了种田和时不时打打小仗,什么都做不了。一如三国时的蜀汉,被堵在益州出不来,种田种不过魏国,暴兵更加比不上,唯有不断出击以攻代守,可魏国不乱就没有丝毫机会。等着隋国内乱隋文帝杨坚的能力可不差,论起帝王权术,这位可是在历代帝王中能排上号的,更别说关陇集团如今正是上升期,对付起隐患颇多的邺城朝廷可不落下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活命的路,却是遍布荆棘,想要迈步前行,却是举步维艰,宇文温觉得自己要预先规划长期战略,免得最后坐困愁城。骑兵不够,那还是依旧靠长枪阵,攻不出去那就至少能守住别让人攻进来,种田养马修造兵器需要时间,那他就做忍者神龟憋大招。说来说去又绕回悲催的“以步制骑”,胜不能追败不能逃,打赢了还好打输了就真的输个精光,要是玩堡垒推进的战术,先不说耗费海量资金和人力物力,光是时间都少不到哪里去。说多了都是泪啊宇文温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不过随后便抖起精神,他不会服输,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反抗命运,企图染指他夫人的昏君已经完蛋,其他拦路虎一样要清除。油灯噼啪的烧着,宇文温收拢思绪,望了望榻上熟睡的小皇帝,然后撇了一眼侍立左右的内侍,两名内侍如同入定般,垂手而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只有一个,还是两个都是。宇文温心中想着,小皇帝是尉迟迥一手扶持起来的,要是不在其身边安插眼线反倒奇怪,所以宇文乾铿身边时刻有耳目盯着,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古天子和权臣,能君臣相得传为千古佳话的不多,两者都能有好下场的更少,蜀汉后主刘禅和丞相诸葛亮算是其一,但大多数都没得好果子吃。西汉时,汉武帝崩,历经汉昭帝、废帝海昏侯,废立皇帝的霍光辅助武帝之孙刘询刘病己即位,霍光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废立皇帝、大权在握之事,霍光为世人与周时流放天子的伊尹相提并论,刘询皇后许平君为霍家害死,然后忍气吞声娶了霍家女霍成君为皇后,君臣一直相安无事,霍光去世后第二年,霍家族诛。这是前车之鉴,权臣至少在世时风光无限,而十一年前,摄政大周废立两代皇帝的晋王宇文护,为傀儡皇帝宇文邕亲手刺杀,其子悉数抄斩。宇文护有一子宇文会,已经出继给无后的宗室、邵国公宇文胄,事发后也被抓回来一起杀掉,权力之争已没有丝毫妥协可能。魏晋以来,天子和权臣的矛盾已经激化,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天子为了保住江山能杀就杀,权臣为了保住家族,能篡就篡。以周国原先的对头齐国为例,为了防止有人威胁皇权,高氏皇帝们大开杀戒,只要觉得有威胁的都能下手,宗室兰陵王高长恭、北朝明月斛律光,国家栋梁一个个被杀光。侯景这种权臣倒是杀对了,只是被他跑去南朝,弄出了“侯景之乱”,将烟雨江南杀得白骨盈野,萧梁一蹶不振。活下来的都是奸臣佞臣,会讨皇帝欢心,变着法子让皇帝开心,所以到了齐后主高纬,身边的亲信都是奸臣中的极品,穆提婆、和士开等人对于齐国的瞬间瓦解,可是出力颇多。周国这边也不逊色,周武帝宇文邕剪除权臣宇文护,虽然杀光他全家但好歹没有矫枉过正,像和宇文护走得比较近的尉迟迥、尉迟纲两兄弟,他就没有牵连诛灭,只是高官厚禄供起来。到了败家子宇文赟即位,觉得“总有权臣要害朕”,先是杀掉宗室栋梁齐王宇文宪,又把父亲重用的王轨、宇文神举等忠臣良将杀个精光,重用郑译、刘昉等心腹。结果他登基才两年多,便忽然患病不能说话,生命危在旦夕之际,郑译、刘昉等人率先跳反,把他的儿子卖了,连带着江山一起打包给隋国公杨坚。齐国除权臣,到头来弄出穆提婆、和士开这两个极品奸臣,周国除权臣却弄出郑译、刘昉这两个跳反的奸臣,天子如果操蛋,没了权臣江山一样要完蛋。天子容不下权臣,而权臣更多的是篡位,宇文温不知道宇文乾铿和尉迟迥这一对的结局如何,但宗室出身已经不能让他置身事外,若真有图穷匕见的那一刻,宇文氏和尉迟氏的决裂不可避免。而他的夫人,是尉迟家的女儿,他的嫡子,有一半尉迟氏的血脉,真要到了那一步,他这个做夫君、阿耶的该怎么办天子和权臣决裂,若天子胜,宇文温的夫人就是余孽,儿子是半个余孽,天子不会允许余孽活在世上,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保不住,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若权臣胜,他作为宗室肯定是必杀之人,连带着儿子也会被斩草除根,一样是活不了,无论哪边胜,对他来说都没区别。真希望也不知江南打起来没有。宇文温心中想着,在邺城见识了丞相尉迟迥的掌控能力,他愈发觉得己方实力还是太弱,战乱中也只有兵强马壮,才能保得家人平安。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能待在军营里发霉,正所谓“户枢不蠹、流水不腐”,不管大仗小仗,不停的打仗才是保持军队战斗力的必要措施。接下去该怎么走,他还在思考,江北之地能施展的空间不大,在解决心腹之患隋国之前,朝廷不太可能对江南陈国动兵,那么巴州这边就只能依旧袭扰陈国郢州,要想占下却力有不逮。对隋作战是重点,风险高但机会也多,然而这与他没关系,巴州没有大平原,玩大规模农场种田屯粮没指望,也不临海,贩盐不可能,要发展大航海没盼头。人口不多,矿产贫瘠,又没多少地方养马,所以暴兵什么的有难度,若是走高科技兵种,例如火枪兵和炮兵,技术扩散在所难免。轰天雷出现才两年,秘方就被人拿了去,要是山南出现火枪、火炮,机密是保不住的,周边势力一个个都强过山南,要是学会了火\药科技暴起兵来比他还厉害,更别说给突厥学了去那就是灾难性的后果。这还是尉迟丞相不贪心,若是不顾吃相,要琉璃镜的制作方法,虽说未必能得逞,但也会弄得鸡飞狗跳,宇文温就靠着这东西筹集资金,要是哪天制作方法泄密,必然导致销售收入大减,到时拿什么养兵还是个问题。一个成本极低却能赚到数千贯的商品,他找不到第二种来,要不是有父亲挡着,纷至沓来的饿狼们可以把他撕了,要么抢了制作方法,要么让他一面镜子都卖不出去。挣扎了三年,好容易打开一点局面,可随即便进入死胡同,有了能打的兵却无太多的用武之地,他已经沦为板凳球员,看着场内激烈的比赛却无可奈何,除了种田和时不时打打小仗,什么都做不了。一如三国时的蜀汉,被堵在益州出不来,种田种不过魏国,暴兵更加比不上,唯有不断出击以攻代守,可魏国不乱就没有丝毫机会。等着隋国内乱隋文帝杨坚的能力可不差,论起帝王权术,这位可是在历代帝王中能排上号的,更别说关陇集团如今正是上升期,对付起隐患颇多的邺城朝廷可不落下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活命的路,却是遍布荆棘,想要迈步前行,却是举步维艰,宇文温觉得自己要预先规划长期战略,免得最后坐困愁城。骑兵不够,那还是依旧靠长枪阵,攻不出去那就至少能守住别让人攻进来,种田养马修造兵器需要时间,那他就做忍者神龟憋大招。说来说去又绕回悲催的“以步制骑”,胜不能追败不能逃,打赢了还好打输了就真的输个精光,要是玩堡垒推进的战术,先不说耗费海量资金和人力物力,光是时间都少不到哪里去。说多了都是泪啊宇文温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不过随后便抖起精神,他不会服输,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反抗命运,企图染指他夫人的昏君已经完蛋,其他拦路虎一样要清除。油灯噼啪的烧着,宇文温收拢思绪,望了望榻上熟睡的小皇帝,然后撇了一眼侍立左右的内侍,两名内侍如同入定般,垂手而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只有一个,还是两个都是。宇文温心中想着,小皇帝是尉迟迥一手扶持起来的,要是不在其身边安插眼线反倒奇怪,所以宇文乾铿身边时刻有耳目盯着,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古天子和权臣,能君臣相得传为千古佳话的不多,两者都能有好下场的更少,蜀汉后主刘禅和丞相诸葛亮算是其一,但大多数都没得好果子吃。西汉时,汉武帝崩,历经汉昭帝、废帝海昏侯,废立皇帝的霍光辅助武帝之孙刘询刘病己即位,霍光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废立皇帝、大权在握之事,霍光为世人与周时流放天子的伊尹相提并论,刘询皇后许平君为霍家害死,然后忍气吞声娶了霍家女霍成君为皇后,君臣一直相安无事,霍光去世后第二年,霍家族诛。这是前车之鉴,权臣至少在世时风光无限,而十一年前,摄政大周废立两代皇帝的晋王宇文护,为傀儡皇帝宇文邕亲手刺杀,其子悉数抄斩。宇文护有一子宇文会,已经出继给无后的宗室、邵国公宇文胄,事发后也被抓回来一起杀掉,权力之争已没有丝毫妥协可能。魏晋以来,天子和权臣的矛盾已经激化,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天子为了保住江山能杀就杀,权臣为了保住家族,能篡就篡。以周国原先的对头齐国为例,为了防止有人威胁皇权,高氏皇帝们大开杀戒,只要觉得有威胁的都能下手,宗室兰陵王高长恭、北朝明月斛律光,国家栋梁一个个被杀光。侯景这种权臣倒是杀对了,只是被他跑去南朝,弄出了“侯景之乱”,将烟雨江南杀得白骨盈野,萧梁一蹶不振。活下来的都是奸臣佞臣,会讨皇帝欢心,变着法子让皇帝开心,所以到了齐后主高纬,身边的亲信都是奸臣中的极品,穆提婆、和士开等人对于齐国的瞬间瓦解,可是出力颇多。周国这边也不逊色,周武帝宇文邕剪除权臣宇文护,虽然杀光他全家但好歹没有矫枉过正,像和宇文护走得比较近的尉迟迥、尉迟纲两兄弟,他就没有牵连诛灭,只是高官厚禄供起来。到了败家子宇文赟即位,觉得“总有权臣要害朕”,先是杀掉宗室栋梁齐王宇文宪,又把父亲重用的王轨、宇文神举等忠臣良将杀个精光,重用郑译、刘昉等心腹。结果他登基才两年多,便忽然患病不能说话,生命危在旦夕之际,郑译、刘昉等人率先跳反,把他的儿子卖了,连带着江山一起打包给隋国公杨坚。齐国除权臣,到头来弄出穆提婆、和士开这两个极品奸臣,周国除权臣却弄出郑译、刘昉这两个跳反的奸臣,天子如果操蛋,没了权臣江山一样要完蛋。天子容不下权臣,而权臣更多的是篡位,宇文温不知道宇文乾铿和尉迟迥这一对的结局如何,但宗室出身已经不能让他置身事外,若真有图穷匕见的那一刻,宇文氏和尉迟氏的决裂不可避免。而他的夫人,是尉迟家的女儿,他的嫡子,有一半尉迟氏的血脉,真要到了那一步,他这个做夫君、阿耶的该怎么办天子和权臣决裂,若天子胜,宇文温的夫人就是余孽,儿子是半个余孽,天子不会允许余孽活在世上,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保不住,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若权臣胜,他作为宗室肯定是必杀之人,连带着儿子也会被斩草除根,一样是活不了,无论哪边胜,对他来说都没区别。真希望也不知江南打起来没有。宇文温心中想着,在邺城见识了丞相尉迟迥的掌控能力,他愈发觉得己方实力还是太弱,战乱中也只有兵强马壮,才能保得家人平安。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能待在军营里发霉,正所谓“户枢不蠹、流水不腐”,不管大仗小仗,不停的打仗才是保持军队战斗力的必要措施。接下去该怎么走,他还在思考,江北之地能施展的空间不大,在解决心腹之患隋国之前,朝廷不太可能对江南陈国动兵,那么巴州这边就只能依旧袭扰陈国郢州,要想占下却力有不逮。对隋作战是重点,风险高但机会也多,然而这与他没关系,巴州没有大平原,玩大规模农场种田屯粮没指望,也不临海,贩盐不可能,要发展大航海没盼头。人口不多,矿产贫瘠,又没多少地方养马,所以暴兵什么的有难度,若是走高科技兵种,例如火枪兵和炮兵,技术扩散在所难免。轰天雷出现才两年,秘方就被人拿了去,要是山南出现火枪、火炮,机密是保不住的,周边势力一个个都强过山南,要是学会了火\药科技暴起兵来比他还厉害,更别说给突厥学了去那就是灾难性的后果。这还是尉迟丞相不贪心,若是不顾吃相,要琉璃镜的制作方法,虽说未必能得逞,但也会弄得鸡飞狗跳,宇文温就靠着这东西筹集资金,要是哪天制作方法泄密,必然导致销售收入大减,到时拿什么养兵还是个问题。一个成本极低却能赚到数千贯的商品,他找不到第二种来,要不是有父亲挡着,纷至沓来的饿狼们可以把他撕了,要么抢了制作方法,要么让他一面镜子都卖不出去。挣扎了三年,好容易打开一点局面,可随即便进入死胡同,有了能打的兵却无太多的用武之地,他已经沦为板凳球员,看着场内激烈的比赛却无可奈何,除了种田和时不时打打小仗,什么都做不了。一如三国时的蜀汉,被堵在益州出不来,种田种不过魏国,暴兵更加比不上,唯有不断出击以攻代守,可魏国不乱就没有丝毫机会。等着隋国内乱隋文帝杨坚的能力可不差,论起帝王权术,这位可是在历代帝王中能排上号的,更别说关陇集团如今正是上升期,对付起隐患颇多的邺城朝廷可不落下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活命的路,却是遍布荆棘,想要迈步前行,却是举步维艰,宇文温觉得自己要预先规划长期战略,免得最后坐困愁城。骑兵不够,那还是依旧靠长枪阵,攻不出去那就至少能守住别让人攻进来,种田养马修造兵器需要时间,那他就做忍者神龟憋大招。说来说去又绕回悲催的“以步制骑”,胜不能追败不能逃,打赢了还好打输了就真的输个精光,要是玩堡垒推进的战术,先不说耗费海量资金和人力物力,光是时间都少不到哪里去。说多了都是泪啊宇文温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不过随后便抖起精神,他不会服输,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反抗命运,企图染指他夫人的昏君已经完蛋,其他拦路虎一样要清除。油灯噼啪的烧着,宇文温收拢思绪,望了望榻上熟睡的小皇帝,然后撇了一眼侍立左右的内侍,两名内侍如同入定般,垂手而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只有一个,还是两个都是。宇文温心中想着,小皇帝是尉迟迥一手扶持起来的,要是不在其身边安插眼线反倒奇怪,所以宇文乾铿身边时刻有耳目盯着,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古天子和权臣,能君臣相得传为千古佳话的不多,两者都能有好下场的更少,蜀汉后主刘禅和丞相诸葛亮算是其一,但大多数都没得好果子吃。西汉时,汉武帝崩,历经汉昭帝、废帝海昏侯,废立皇帝的霍光辅助武帝之孙刘询刘病己即位,霍光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废立皇帝、大权在握之事,霍光为世人与周时流放天子的伊尹相提并论,刘询皇后许平君为霍家害死,然后忍气吞声娶了霍家女霍成君为皇后,君臣一直相安无事,霍光去世后第二年,霍家族诛。这是前车之鉴,权臣至少在世时风光无限,而十一年前,摄政大周废立两代皇帝的晋王宇文护,为傀儡皇帝宇文邕亲手刺杀,其子悉数抄斩。宇文护有一子宇文会,已经出继给无后的宗室、邵国公宇文胄,事发后也被抓回来一起杀掉,权力之争已没有丝毫妥协可能。魏晋以来,天子和权臣的矛盾已经激化,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天子为了保住江山能杀就杀,权臣为了保住家族,能篡就篡。以周国原先的对头齐国为例,为了防止有人威胁皇权,高氏皇帝们大开杀戒,只要觉得有威胁的都能下手,宗室兰陵王高长恭、北朝明月斛律光,国家栋梁一个个被杀光。侯景这种权臣倒是杀对了,只是被他跑去南朝,弄出了“侯景之乱”,将烟雨江南杀得白骨盈野,萧梁一蹶不振。活下来的都是奸臣佞臣,会讨皇帝欢心,变着法子让皇帝开心,所以到了齐后主高纬,身边的亲信都是奸臣中的极品,穆提婆、和士开等人对于齐国的瞬间瓦解,可是出力颇多。周国这边也不逊色,周武帝宇文邕剪除权臣宇文护,虽然杀光他全家但好歹没有矫枉过正,像和宇文护走得比较近的尉迟迥、尉迟纲两兄弟,他就没有牵连诛灭,只是高官厚禄供起来。到了败家子宇文赟即位,觉得“总有权臣要害朕”,先是杀掉宗室栋梁齐王宇文宪,又把父亲重用的王轨、宇文神举等忠臣良将杀个精光,重用郑译、刘昉等心腹。结果他登基才两年多,便忽然患病不能说话,生命危在旦夕之际,郑译、刘昉等人率先跳反,把他的儿子卖了,连带着江山一起打包给隋国公杨坚。齐国除权臣,到头来弄出穆提婆、和士开这两个极品奸臣,周国除权臣却弄出郑译、刘昉这两个跳反的奸臣,天子如果操蛋,没了权臣江山一样要完蛋。天子容不下权臣,而权臣更多的是篡位,宇文温不知道宇文乾铿和尉迟迥这一对的结局如何,但宗室出身已经不能让他置身事外,若真有图穷匕见的那一刻,宇文氏和尉迟氏的决裂不可避免。而他的夫人,是尉迟家的女儿,他的嫡子,有一半尉迟氏的血脉,真要到了那一步,他这个做夫君、阿耶的该怎么办天子和权臣决裂,若天子胜,宇文温的夫人就是余孽,儿子是半个余孽,天子不会允许余孽活在世上,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保不住,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若权臣胜,他作为宗室肯定是必杀之人,连带着儿子也会被斩草除根,一样是活不了,无论哪边胜,对他来说都没区别。真希望也不知江南打起来没有。宇文温心中想着,在邺城见识了丞相尉迟迥的掌控能力,他愈发觉得己方实力还是太弱,战乱中也只有兵强马壮,才能保得家人平安。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能待在军营里发霉,正所谓“户枢不蠹、流水不腐”,不管大仗小仗,不停的打仗才是保持军队战斗力的必要措施。接下去该怎么走,他还在思考,江北之地能施展的空间不大,在解决心腹之患隋国之前,朝廷不太可能对江南陈国动兵,那么巴州这边就只能依旧袭扰陈国郢州,要想占下却力有不逮。对隋作战是重点,风险高但机会也多,然而这与他没关系,巴州没有大平原,玩大规模农场种田屯粮没指望,也不临海,贩盐不可能,要发展大航海没盼头。人口不多,矿产贫瘠,又没多少地方养马,所以暴兵什么的有难度,若是走高科技兵种,例如火枪兵和炮兵,技术扩散在所难免。轰天雷出现才两年,秘方就被人拿了去,要是山南出现火枪、火炮,机密是保不住的,周边势力一个个都强过山南,要是学会了火\药科技暴起兵来比他还厉害,更别说给突厥学了去那就是灾难性的后果。这还是尉迟丞相不贪心,若是不顾吃相,要琉璃镜的制作方法,虽说未必能得逞,但也会弄得鸡飞狗跳,宇文温就靠着这东西筹集资金,要是哪天制作方法泄密,必然导致销售收入大减,到时拿什么养兵还是个问题。一个成本极低却能赚到数千贯的商品,他找不到第二种来,要不是有父亲挡着,纷至沓来的饿狼们可以把他撕了,要么抢了制作方法,要么让他一面镜子都卖不出去。挣扎了三年,好容易打开一点局面,可随即便进入死胡同,有了能打的兵却无太多的用武之地,他已经沦为板凳球员,看着场内激烈的比赛却无可奈何,除了种田和时不时打打小仗,什么都做不了。一如三国时的蜀汉,被堵在益州出不来,种田种不过魏国,暴兵更加比不上,唯有不断出击以攻代守,可魏国不乱就没有丝毫机会。等着隋国内乱隋文帝杨坚的能力可不差,论起帝王权术,这位可是在历代帝王中能排上号的,更别说关陇集团如今正是上升期,对付起隐患颇多的邺城朝廷可不落下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活命的路,却是遍布荆棘,想要迈步前行,却是举步维艰,宇文温觉得自己要预先规划长期战略,免得最后坐困愁城。骑兵不够,那还是依旧靠长枪阵,攻不出去那就至少能守住别让人攻进来,种田养马修造兵器需要时间,那他就做忍者神龟憋大招。说来说去又绕回悲催的“以步制骑”,胜不能追败不能逃,打赢了还好打输了就真的输个精光,要是玩堡垒推进的战术,先不说耗费海量资金和人力物力,光是时间都少不到哪里去。说多了都是泪啊宇文温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不过随后便抖起精神,他不会服输,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反抗命运,企图染指他夫人的昏君已经完蛋,其他拦路虎一样要清除。油灯噼啪的烧着,宇文温收拢思绪,望了望榻上熟睡的小皇帝,然后撇了一眼侍立左右的内侍,两名内侍如同入定般,垂手而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只有一个,还是两个都是。宇文温心中想着,小皇帝是尉迟迥一手扶持起来的,要是不在其身边安插眼线反倒奇怪,所以宇文乾铿身边时刻有耳目盯着,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古天子和权臣,能君臣相得传为千古佳话的不多,两者都能有好下场的更少,蜀汉后主刘禅和丞相诸葛亮算是其一,但大多数都没得好果子吃。西汉时,汉武帝崩,历经汉昭帝、废帝海昏侯,废立皇帝的霍光辅助武帝之孙刘询刘病己即位,霍光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废立皇帝、大权在握之事,霍光为世人与周时流放天子的伊尹相提并论,刘询皇后许平君为霍家害死,然后忍气吞声娶了霍家女霍成君为皇后,君臣一直相安无事,霍光去世后第二年,霍家族诛。这是前车之鉴,权臣至少在世时风光无限,而十一年前,摄政大周废立两代皇帝的晋王宇文护,为傀儡皇帝宇文邕亲手刺杀,其子悉数抄斩。宇文护有一子宇文会,已经出继给无后的宗室、邵国公宇文胄,事发后也被抓回来一起杀掉,权力之争已没有丝毫妥协可能。魏晋以来,天子和权臣的矛盾已经激化,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天子为了保住江山能杀就杀,权臣为了保住家族,能篡就篡。以周国原先的对头齐国为例,为了防止有人威胁皇权,高氏皇帝们大开杀戒,只要觉得有威胁的都能下手,宗室兰陵王高长恭、北朝明月斛律光,国家栋梁一个个被杀光。侯景这种权臣倒是杀对了,只是被他跑去南朝,弄出了“侯景之乱”,将烟雨江南杀得白骨盈野,萧梁一蹶不振。活下来的都是奸臣佞臣,会讨皇帝欢心,变着法子让皇帝开心,所以到了齐后主高纬,身边的亲信都是奸臣中的极品,穆提婆、和士开等人对于齐国的瞬间瓦解,可是出力颇多。周国这边也不逊色,周武帝宇文邕剪除权臣宇文护,虽然杀光他全家但好歹没有矫枉过正,像和宇文护走得比较近的尉迟迥、尉迟纲两兄弟,他就没有牵连诛灭,只是高官厚禄供起来。到了败家子宇文赟即位,觉得“总有权臣要害朕”,先是杀掉宗室栋梁齐王宇文宪,又把父亲重用的王轨、宇文神举等忠臣良将杀个精光,重用郑译、刘昉等心腹。结果他登基才两年多,便忽然患病不能说话,生命危在旦夕之际,郑译、刘昉等人率先跳反,把他的儿子卖了,连带着江山一起打包给隋国公杨坚。齐国除权臣,到头来弄出穆提婆、和士开这两个极品奸臣,周国除权臣却弄出郑译、刘昉这两个跳反的奸臣,天子如果操蛋,没了权臣江山一样要完蛋。天子容不下权臣,而权臣更多的是篡位,宇文温不知道宇文乾铿和尉迟迥这一对的结局如何,但宗室出身已经不能让他置身事外,若真有图穷匕见的那一刻,宇文氏和尉迟氏的决裂不可避免。而他的夫人,是尉迟家的女儿,他的嫡子,有一半尉迟氏的血脉,真要到了那一步,他这个做夫君、阿耶的该怎么办天子和权臣决裂,若天子胜,宇文温的夫人就是余孽,儿子是半个余孽,天子不会允许余孽活在世上,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保不住,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若权臣胜,他作为宗室肯定是必杀之人,连带着儿子也会被斩草除根,一样是活不了,无论哪边胜,对他来说都没区别。真希望也不知江南打起来没有。宇文温心中想着,在邺城见识了丞相尉迟迥的掌控能力,他愈发觉得己方实力还是太弱,战乱中也只有兵强马壮,才能保得家人平安。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能待在军营里发霉,正所谓“户枢不蠹、流水不腐”,不管大仗小仗,不停的打仗才是保持军队战斗力的必要措施。接下去该怎么走,他还在思考,江北之地能施展的空间不大,在解决心腹之患隋国之前,朝廷不太可能对江南陈国动兵,那么巴州这边就只能依旧袭扰陈国郢州,要想占下却力有不逮。对隋作战是重点,风险高但机会也多,然而这与他没关系,巴州没有大平原,玩大规模农场种田屯粮没指望,也不临海,贩盐不可能,要发展大航海没盼头。人口不多,矿产贫瘠,又没多少地方养马,所以暴兵什么的有难度,若是走高科技兵种,例如火枪兵和炮兵,技术扩散在所难免。轰天雷出现才两年,秘方就被人拿了去,要是山南出现火枪、火炮,机密是保不住的,周边势力一个个都强过山南,要是学会了火\药科技暴起兵来比他还厉害,更别说给突厥学了去那就是灾难性的后果。这还是尉迟丞相不贪心,若是不顾吃相,要琉璃镜的制作方法,虽说未必能得逞,但也会弄得鸡飞狗跳,宇文温就靠着这东西筹集资金,要是哪天制作方法泄密,必然导致销售收入大减,到时拿什么养兵还是个问题。一个成本极低却能赚到数千贯的商品,他找不到第二种来,要不是有父亲挡着,纷至沓来的饿狼们可以把他撕了,要么抢了制作方法,要么让他一面镜子都卖不出去。挣扎了三年,好容易打开一点局面,可随即便进入死胡同,有了能打的兵却无太多的用武之地,他已经沦为板凳球员,看着场内激烈的比赛却无可奈何,除了种田和时不时打打小仗,什么都做不了。一如三国时的蜀汉,被堵在益州出不来,种田种不过魏国,暴兵更加比不上,唯有不断出击以攻代守,可魏国不乱就没有丝毫机会。等着隋国内乱隋文帝杨坚的能力可不差,论起帝王权术,这位可是在历代帝王中能排上号的,更别说关陇集团如今正是上升期,对付起隐患颇多的邺城朝廷可不落下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活命的路,却是遍布荆棘,想要迈步前行,却是举步维艰,宇文温觉得自己要预先规划长期战略,免得最后坐困愁城。骑兵不够,那还是依旧靠长枪阵,攻不出去那就至少能守住别让人攻进来,种田养马修造兵器需要时间,那他就做忍者神龟憋大招。说来说去又绕回悲催的“以步制骑”,胜不能追败不能逃,打赢了还好打输了就真的输个精光,要是玩堡垒推进的战术,先不说耗费海量资金和人力物力,光是时间都少不到哪里去。说多了都是泪啊宇文温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不过随后便抖起精神,他不会服输,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反抗命运,企图染指他夫人的昏君已经完蛋,其他拦路虎一样要清除。油灯噼啪的烧着,宇文温收拢思绪,望了望榻上熟睡的小皇帝,然后撇了一眼侍立左右的内侍,两名内侍如同入定般,垂手而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只有一个,还是两个都是。宇文温心中想着,小皇帝是尉迟迥一手扶持起来的,要是不在其身边安插眼线反倒奇怪,所以宇文乾铿身边时刻有耳目盯着,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古天子和权臣,能君臣相得传为千古佳话的不多,两者都能有好下场的更少,蜀汉后主刘禅和丞相诸葛亮算是其一,但大多数都没得好果子吃。西汉时,汉武帝崩,历经汉昭帝、废帝海昏侯,废立皇帝的霍光辅助武帝之孙刘询刘病己即位,霍光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废立皇帝、大权在握之事,霍光为世人与周时流放天子的伊尹相提并论,刘询皇后许平君为霍家害死,然后忍气吞声娶了霍家女霍成君为皇后,君臣一直相安无事,霍光去世后第二年,霍家族诛。这是前车之鉴,权臣至少在世时风光无限,而十一年前,摄政大周废立两代皇帝的晋王宇文护,为傀儡皇帝宇文邕亲手刺杀,其子悉数抄斩。宇文护有一子宇文会,已经出继给无后的宗室、邵国公宇文胄,事发后也被抓回来一起杀掉,权力之争已没有丝毫妥协可能。魏晋以来,天子和权臣的矛盾已经激化,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天子为了保住江山能杀就杀,权臣为了保住家族,能篡就篡。以周国原先的对头齐国为例,为了防止有人威胁皇权,高氏皇帝们大开杀戒,只要觉得有威胁的都能下手,宗室兰陵王高长恭、北朝明月斛律光,国家栋梁一个个被杀光。侯景这种权臣倒是杀对了,只是被他跑去南朝,弄出了“侯景之乱”,将烟雨江南杀得白骨盈野,萧梁一蹶不振。活下来的都是奸臣佞臣,会讨皇帝欢心,变着法子让皇帝开心,所以到了齐后主高纬,身边的亲信都是奸臣中的极品,穆提婆、和士开等人对于齐国的瞬间瓦解,可是出力颇多。周国这边也不逊色,周武帝宇文邕剪除权臣宇文护,虽然杀光他全家但好歹没有矫枉过正,像和宇文护走得比较近的尉迟迥、尉迟纲两兄弟,他就没有牵连诛灭,只是高官厚禄供起来。到了败家子宇文赟即位,觉得“总有权臣要害朕”,先是杀掉宗室栋梁齐王宇文宪,又把父亲重用的王轨、宇文神举等忠臣良将杀个精光,重用郑译、刘昉等心腹。结果他登基才两年多,便忽然患病不能说话,生命危在旦夕之际,郑译、刘昉等人率先跳反,把他的儿子卖了,连带着江山一起打包给隋国公杨坚。齐国除权臣,到头来弄出穆提婆、和士开这两个极品奸臣,周国除权臣却弄出郑译、刘昉这两个跳反的奸臣,天子如果操蛋,没了权臣江山一样要完蛋。天子容不下权臣,而权臣更多的是篡位,宇文温不知道宇文乾铿和尉迟迥这一对的结局如何,但宗室出身已经不能让他置身事外,若真有图穷匕见的那一刻,宇文氏和尉迟氏的决裂不可避免。而他的夫人,是尉迟家的女儿,他的嫡子,有一半尉迟氏的血脉,真要到了那一步,他这个做夫君、阿耶的该怎么办天子和权臣决裂,若天子胜,宇文温的夫人就是余孽,儿子是半个余孽,天子不会允许余孽活在世上,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保不住,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若权臣胜,他作为宗室肯定是必杀之人,连带着儿子也会被斩草除根,一样是活不了,无论哪边胜,对他来说都没区别。真希望也不知江南打起来没有。宇文温心中想着,在邺城见识了丞相尉迟迥的掌控能力,他愈发觉得己方实力还是太弱,战乱中也只有兵强马壮,才能保得家人平安。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能待在军营里发霉,正所谓“户枢不蠹、流水不腐”,不管大仗小仗,不停的打仗才是保持军队战斗力的必要措施。接下去该怎么走,他还在思考,江北之地能施展的空间不大,在解决心腹之患隋国之前,朝廷不太可能对江南陈国动兵,那么巴州这边就只能依旧袭扰陈国郢州,要想占下却力有不逮。对隋作战是重点,风险高但机会也多,然而这与他没关系,巴州没有大平原,玩大规模农场种田屯粮没指望,也不临海,贩盐不可能,要发展大航海没盼头。人口不多,矿产贫瘠,又没多少地方养马,所以暴兵什么的有难度,若是走高科技兵种,例如火枪兵和炮兵,技术扩散在所难免。轰天雷出现才两年,秘方就被人拿了去,要是山南出现火枪、火炮,机密是保不住的,周边势力一个个都强过山南,要是学会了火\药科技暴起兵来比他还厉害,更别说给突厥学了去那就是灾难性的后果。这还是尉迟丞相不贪心,若是不顾吃相,要琉璃镜的制作方法,虽说未必能得逞,但也会弄得鸡飞狗跳,宇文温就靠着这东西筹集资金,要是哪天制作方法泄密,必然导致销售收入大减,到时拿什么养兵还是个问题。一个成本极低却能赚到数千贯的商品,他找不到第二种来,要不是有父亲挡着,纷至沓来的饿狼们可以把他撕了,要么抢了制作方法,要么让他一面镜子都卖不出去。挣扎了三年,好容易打开一点局面,可随即便进入死胡同,有了能打的兵却无太多的用武之地,他已经沦为板凳球员,看着场内激烈的比赛却无可奈何,除了种田和时不时打打小仗,什么都做不了。一如三国时的蜀汉,被堵在益州出不来,种田种不过魏国,暴兵更加比不上,唯有不断出击以攻代守,可魏国不乱就没有丝毫机会。等着隋国内乱隋文帝杨坚的能力可不差,论起帝王权术,这位可是在历代帝王中能排上号的,更别说关陇集团如今正是上升期,对付起隐患颇多的邺城朝廷可不落下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活命的路,却是遍布荆棘,想要迈步前行,却是举步维艰,宇文温觉得自己要预先规划长期战略,免得最后坐困愁城。骑兵不够,那还是依旧靠长枪阵,攻不出去那就至少能守住别让人攻进来,种田养马修造兵器需要时间,那他就做忍者神龟憋大招。说来说去又绕回悲催的“以步制骑”,胜不能追败不能逃,打赢了还好打输了就真的输个精光,要是玩堡垒推进的战术,先不说耗费海量资金和人力物力,光是时间都少不到哪里去。说多了都是泪啊宇文温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不过随后便抖起精神,他不会服输,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反抗命运,企图染指他夫人的昏君已经完蛋,其他拦路虎一样要清除。油灯噼啪的烧着,宇文温收拢思绪,望了望榻上熟睡的小皇帝,然后撇了一眼侍立左右的内侍,两名内侍如同入定般,垂手而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只有一个,还是两个都是。宇文温心中想着,小皇帝是尉迟迥一手扶持起来的,要是不在其身边安插眼线反倒奇怪,所以宇文乾铿身边时刻有耳目盯着,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古天子和权臣,能君臣相得传为千古佳话的不多,两者都能有好下场的更少,蜀汉后主刘禅和丞相诸葛亮算是其一,但大多数都没得好果子吃。西汉时,汉武帝崩,历经汉昭帝、废帝海昏侯,废立皇帝的霍光辅助武帝之孙刘询刘病己即位,霍光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废立皇帝、大权在握之事,霍光为世人与周时流放天子的伊尹相提并论,刘询皇后许平君为霍家害死,然后忍气吞声娶了霍家女霍成君为皇后,君臣一直相安无事,霍光去世后第二年,霍家族诛。这是前车之鉴,权臣至少在世时风光无限,而十一年前,摄政大周废立两代皇帝的晋王宇文护,为傀儡皇帝宇文邕亲手刺杀,其子悉数抄斩。宇文护有一子宇文会,已经出继给无后的宗室、邵国公宇文胄,事发后也被抓回来一起杀掉,权力之争已没有丝毫妥协可能。魏晋以来,天子和权臣的矛盾已经激化,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天子为了保住江山能杀就杀,权臣为了保住家族,能篡就篡。以周国原先的对头齐国为例,为了防止有人威胁皇权,高氏皇帝们大开杀戒,只要觉得有威胁的都能下手,宗室兰陵王高长恭、北朝明月斛律光,国家栋梁一个个被杀光。侯景这种权臣倒是杀对了,只是被他跑去南朝,弄出了“侯景之乱”,将烟雨江南杀得白骨盈野,萧梁一蹶不振。活下来的都是奸臣佞臣,会讨皇帝欢心,变着法子让皇帝开心,所以到了齐后主高纬,身边的亲信都是奸臣中的极品,穆提婆、和士开等人对于齐国的瞬间瓦解,可是出力颇多。周国这边也不逊色,周武帝宇文邕剪除权臣宇文护,虽然杀光他全家但好歹没有矫枉过正,像和宇文护走得比较近的尉迟迥、尉迟纲两兄弟,他就没有牵连诛灭,只是高官厚禄供起来。到了败家子宇文赟即位,觉得“总有权臣要害朕”,先是杀掉宗室栋梁齐王宇文宪,又把父亲重用的王轨、宇文神举等忠臣良将杀个精光,重用郑译、刘昉等心腹。结果他登基才两年多,便忽然患病不能说话,生命危在旦夕之际,郑译、刘昉等人率先跳反,把他的儿子卖了,连带着江山一起打包给隋国公杨坚。齐国除权臣,到头来弄出穆提婆、和士开这两个极品奸臣,周国除权臣却弄出郑译、刘昉这两个跳反的奸臣,天子如果操蛋,没了权臣江山一样要完蛋。天子容不下权臣,而权臣更多的是篡位,宇文温不知道宇文乾铿和尉迟迥这一对的结局如何,但宗室出身已经不能让他置身事外,若真有图穷匕见的那一刻,宇文氏和尉迟氏的决裂不可避免。而他的夫人,是尉迟家的女儿,他的嫡子,有一半尉迟氏的血脉,真要到了那一步,他这个做夫君、阿耶的该怎么办天子和权臣决裂,若天子胜,宇文温的夫人就是余孽,儿子是半个余孽,天子不会允许余孽活在世上,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保不住,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若权臣胜,他作为宗室肯定是必杀之人,连带着儿子也会被斩草除根,一样是活不了,无论哪边胜,对他来说都没区别。真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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