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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379(1 / 1)

d平心而论,作为一个男人,他能理解宇文温此时的心情,只是那流言怎么听怎么觉得假,别的不说,光是那细节听起来就不对。说得好像亲眼所见一般,当然听着让人那什么,可细细一想,肯定是无中生有,宇文温率领周军把陈国郢州折腾得鸡飞狗跳,陈国百姓难得有机会编排,自然是什么难听编什么。那个假宇文温入府,想来是确有其事,只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光凭千里之外歪了不知多少轮的流言,根本无法断定真相如何。正所谓三人成虎,也许是那个假宇文温入府之际就被识破,随后便被扭送官府或者“意外身亡”,可能事情闹得大了些,有些许风声传了出去,所以被人编排成粗鄙不堪的流言。男人嘛,就喜欢听这种调调,又能恶心宇文温,那陈国百姓何乐而不为至于那个假宇文温是否真的样貌和真人无二,郑通持否定态度,不过天下无奇不有,万一真有人长得和宇文温相仿也有可能,但郑通不认为此人能装得惟妙惟肖。样貌也许相仿,言谈举止也许能模仿一些,可真要谈起事情来,肯定要露陷,家务、政务,无论哪一方面说多了肯定对不上。其他的不说,那个深不可测的司马杨济,郑通就知道宇文温时常与其折腾些奇怪的东西,他看杨济此人可不像是那么好糊弄的主。郑通的妻子在宇文温府里做事,据其所说,夫人尉迟氏并非无知妇人,而那位侧室杨氏,给人的感觉是气势很强,看起来出身不一般,也不是好糊弄的人。至于侧室萧氏,郑通知道这位其实是梁国公主,虽然自幼在民间长大,但也非外表所见弱不禁风,至少心思细腻是有的。所以那假宇文温即便混入府里,想来没多久也会被拆穿,郑通就怕宇文温想歪了,心性大变可就不妙,他觉得若是平常时日,对方肯定能想通其中关键,只是如今医者不能自医,关心则乱。“嗯怎么店家还没上酒菜么”宇文温忽然问道,他似乎从走神状态中恢复过来,见着自己案上空荡荡故有此问。“郎君,酒菜已冷,在下让他们拿下去重温了。”“啊,我走神了”郑通默默地点点头,宇文温如此失态,他可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扪心自问,万一是自己出远门,在外听得别人在市井街头如此编排,大约也会心智大乱。“点了什么酒菜”“在下让店家上些招牌酒菜。”“让他们上最好的,最贵的”得,这位还是憋着一肚子火,郑通知道宇文温向来对吃喝不是很讲究,如今这模样分明是要发泄,于是无奈的点头说正是要上最好的、最贵的。“怎么没有小娘子陪酒”郑通闻言干咳一声:“郎君方才板着脸,陪酒的小娘子哪里敢吭声,在下将她们打发走了。”“你可以和她们嬉笑怒骂啊”“郎君,在下不敢造次。”郑通小心翼翼的回答,眼下宇文温明显想找茬,他可不想倒大霉。片刻后,温好的酒菜端了上来,宇文温总算动起筷子,而郑通也陪着一起吃了起来,没一会听得外边似乎有欢呼声响起。那动静越来越大,似乎是从城外向着城里传,越来越明显的欢呼声如潮涌来,似乎许多人都被感染,声嘶力竭的欢呼着。“正月十五已经过了吧,什么节日如此热闹”宇文温自酌自饮,郑通则是侧耳倾听,但不用他劳神,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大捷,大捷官军攻克淮阴收复淮南”欢呼声在城中各处引发共鸣,许多人涌出酒肆,在街道上为官军大捷欢呼雀跃,有的人热泪盈眶,有的人嚎啕大哭。被周国夺去逾五年的国土,官军终于收复了这一刻,建康城似乎沸腾了,官军大捷,对于陈国百姓来说是重大的好消息,而对于宇文温来说,却是无奈至极。周国五年派兵攻取陈国淮南、江北州郡,两国如今是敌国,他作为周人身在陈国京城建康,目睹陈国百姓的欢呼雀跃,既不能附和,也不能破口大骂。若是平时,他也就是一笑了之,然而此事心境大变,那欢呼声怎么听怎么刺耳。陈国收复淮南,周国局势恶化,而西边隋国咄咄逼人,腹背受敌之下往后有一段苦日子熬了,这对于宇文温来说是事业上的长远危机。我老婆被害了一想到这个,宇文温思维再度进入死循环,事业不顺,家庭破裂,所谓的“中年危机”在他身上提前上演。老婆被人搞了,公司濒临破产,股市大跌股票被套牢,房贷断裂房产被银行没收,宇文氏巴州有限公司总经理宇文温穷途末路。默默地走上天台,咬破手指血书一个惨字,随后纵身一跃,融化在蓝天里。心碎了无痕仿佛有二胡声在耳边响起,凄凉哀怨的二泉映月回荡在脑海里,好容易回复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事业、家庭双双失败的宇文温,几乎要看破红尘了。隔壁忽然有人高声念了一首诗,大约是引用他人诗句:“吴兴吴叔庠所作,颇应此景”“剑头利如芒,恒持照眼光。铁骑追骁虏,金羁讨黠羌。高秋月,胡地早风霜。男儿不惜死,破胆与君尝。”“好”一阵附和的叫好声从隔壁传来,听在宇文温耳里要多假有多假,他本就心情极差,又听得如此诗句,不由得冷哼一声:“狗屁不通,不合时宜”郑通闻言心中叫苦,宇文温的声音可不小,隔壁的要不是聋子肯定能听见,如此大煞风景的事情,对方肯定不依不饶。这可是敌国京城,要是闹起来肯定露陷,他自己也就罢了,小鱼小虾而已,宇文温的身份可不低,搞不好会被拉去游街示众。果不其然,隔壁瞬间沉默,不一会脚步声响起,只听门外候着的张鱼和什么人在说着话,片刻后门推开,张鱼苦着脸说道:“郎主,隔壁有人说要进来见你”第一百六十章 闻官军收复淮南州郡宇文温面无表情的起身,打量着门口处进来一人,此人年约三四十,样貌倒是堂堂,观其衣着颇为讲究,大约家境“鄙人姓孔,郎君如何称呼”那人自我介绍随后问起宇文温来。“某姓余。”“余郎君,方才我等在隔壁吟诗,那句狗屁不通,不合时宜可是郎君所说”“正是,怎么,还不许人说了”“请问郎君何以见得狗屁不通,不合时宜”郑通见着场面愈火爆,便要请这位坐下,未曾料随后又来两人,看上去都是三四十岁,一身衣着气派不凡,料想是出来一起饮酒作乐的官宦或世家子弟,被宇文温方才那句话惹毛了。双方坐好,宇文温借上前面的话题:“方才某所说,狗屁不通,不合时宜,是那诗句里有高秋月,不知孔先生觉得如今是几月份”他特地叫对方“先生”,讽刺意味很浓,结果未等这位孔先生开口,后来的两人之中一名微胖之人先开了口:“这位郎君,方才是我所念吴叔庠之,不过是引用罢了,何故如此吹毛求疵”见着宇文温看着此人不言语,那位孔先生赶紧介绍:“余郎君,这位是关郎君,这位是沈先生。”“关郎君,方才捷报传来,全城百姓欢呼雀跃,想来是有感而,为何不即兴作诗一,却引用前人诗篇”宇文温心情恶劣,所以打算毫无顾忌的施展毒舌,他不知道吴叔想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反正就是要飙,活该这几个人撞到枪口。“借花献佛有何可不可”“莫非关郎君不会作诗”耳光打得啪啪响,不光那三人听了面色一变,就连郑通听了也是皱眉头,这年头说人不会作诗,和骂人是文盲白丁没区别。诗好不好是一回事,作不作得出是另一回事,他觉着这三人应该是官宦或者世家子,被人骂做文盲,这和侮辱没区别,事情会越闹越大的“余郎君。”那个关郎君似乎在深呼吸,缓和自己的气息,“何故说我不会作诗听人引用诗句便如此武断,这样不好吧”“哦,那就算关郎君会作诗罢。”旁边那名消瘦的沈先生,闻言冷笑一声:“余郎君口气好大,莫非经纶满腹故而恃才傲物”“不敢当,至少能作诗。”宇文温句句嘲讽,又是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既如此,那我等便洗耳恭听”“郑先生,让店家拿纸笔来。”“余郎君,出口成章即可,何必用纸笔,莫非是拖延时间么”“沈先生,某非曹子建,不用七步成诗吧”“哈哈哈,也罢,是沈某太心急了。”“无妨,既如此,那某便献丑了,不过只会七言诗,不知可入各位法眼”“七言诗这倒有趣。”关郎君闻言摸了摸下巴处的小胡须,随后饶有趣味的补充了一句:“无妨,余郎君可尽情作诗。”宇文温整了整衣襟,环视在场众人,转身缓缓走向窗户,开口说道:“闻官军收复淮南州郡”“建康忽传收淮南,初闻涕泪满衣裳。”“北望家乡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京口渡天堑,欲抵洛阳向河阳。”他念完诗,正好走到窗边,近午的阳光洒在窗外花草树木上,映衬出一个落寞的身影,一如南渡的士人,愣愣的看着窗外远处模糊不清的江景,似乎是要看清遥远的北方故乡。屋内一片寂静,郑通默念着宇文温“所作”七言诗,满是惊讶的表情,他从没见过宇文温吟诗,而且吟的还是罕见七言诗。这诗太妙了前面六句,很贴切如今的情形,一如寓居建康的南渡人士,听闻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后激动的样子,“涕泪满衣裳”“喜欲狂”。然后放歌纵酒,趁着青春年少要到建康旁的京口乘船,渡过长江天堑抵达北岸,然后想着向故乡前进。故乡在哪里到了淮南再向北抵达名城洛阳,然后渡过黄河抵达北岸河阳,晋末衣冠南渡之后,多少侨居江南的人魂牵梦绕,就想着要回到黄河以北的故乡。只是隔着一条黄河,但却是遥不可及。东晋、刘宋、萧齐、萧梁还有如今的陈国,多少名臣良将挥师北伐,却一次次折戟沉沙在黄河岸边,无论南军将士如何奋战,到了冬季黄河结冰,如潮的北军骑兵踏冰渡河大举南下势不可挡。黄河防线,河南四镇,碻磝、滑台、洛阳、虎牢,多少南军将士血战于此,却未能扛住北军骑兵大举进攻,只能凭借淮南之地羽翼江南建康。可如今这诗却有一个很好的意头。淮南已收复,淮北呢河南呢河北呢要“欲抵洛阳”,那么官军定要收复黄河以南州郡,若要“向河阳”,那么黄河北岸也一定收复了,这是预祝官军克复中原郑通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作为纯正南人,可以理解这诗表现出来欣喜若狂的情绪,如果不知道作者,那他一定以为这是南渡人士所作,是真心实意为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州郡感到激动。可这位是北人,还是北朝宗室,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感情别的不说,光是周、陈两国敌对,宇文温为敌军攻占己方国土作诗庆贺,这这算是什么郑通想到这里不由得错愕,他不知道宇文温到底怎么了,心里琢磨着莫非是为流言气昏头,神经错乱“好,好,好”关郎君连说三声好,率先打破沉默随后抚掌大笑,而孔、沈两位也是默默点头,脸上均是赞许之色。这诗虽然是七言体,但确实不错,捷报传来全城沸腾,很贴切此时众人的心情,而最后两句的意头可真是太妙了“余郎君果然好文采如此乡愁,莫非是南渡人士”“某祖上为关温淡淡的说道,诗当然是好诗,那可是杜甫所作,千古传诵的诗,他小小的改了些。“听余郎君口音,似乎也是关中一带。”关郎君点点头,看向宇文温的眼神满是赞许之色:“关某不才,于隔壁与同好饮酒作诗,不知余郎君可否移步,切磋切磋”“某乡野村夫兼之心情不佳,怕是会口出不逊。”关郎君又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方才不过酒可解千愁,余郎君不如抛去俗世烦恼,来个一醉方休”8第一百六十一章 飙诗关郎君盛情邀请,若宇文温赴宴那么就免不了吟诗,按着平日来说,宇文温是不会掺和这种文人聚会的,他古文功底不怎样,要原创诗句难度作为接受过高中语文教育的现代人,他可以“盗版”,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唐、宋,那些唐诗宋词他都可以窃为己有,只是觉得这样太无趣,所以不愿为之。况且文人聚会吟诗,要根据实际场景“有感而发”,那些名诗未必恰到好处或者完全贴切,若是沽名钓誉用这些名诗刷声望,万一到了不合适的风景,万众瞩目之下念出打油诗,那可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但今天不同了,宇文温得知大小老婆被人搞,心已碎成千万道,整个人已经接近黑化,无所谓名声只想郑通见着场面愈火爆,便要请这位坐下,未曾料随后又来两人,看上去都是三四十岁,一身衣着气派不凡,料想是出来一起饮酒作乐的官宦或世家子弟,被宇文温方才那句话惹毛了。双方坐好,宇文温借上前面的话题:“方才某所说,狗屁不通,不合时宜,是那诗句里有高秋月,不知孔先生觉得如今是几月份”他特地叫对方“先生”,讽刺意味很浓,结果未等这位孔先生开口,后来的两人之中一名微胖之人先开了口:“这位郎君,方才是我所念吴叔庠之,不过是引用罢了,何故如此吹毛求疵”见着宇文温看着此人不言语,那位孔先生赶紧介绍:“余郎君,这位是关郎君,这位是沈先生。”“关郎君,方才捷报传来,全城百姓欢呼雀跃,想来是有感而,为何不即兴作诗一,却引用前人诗篇”宇文温心情恶劣,所以打算毫无顾忌的施展毒舌,他不知道吴叔想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反正就是要飙,活该这几个人撞到枪口。“借花献佛有何可不可”“莫非关郎君不会作诗”耳光打得啪啪响,不光那三人听了面色一变,就连郑通听了也是皱眉头,这年头说人不会作诗,和骂人是文盲白丁没区别。诗好不好是一回事,作不作得出是另一回事,他觉着这三人应该是官宦或者世家子,被人骂做文盲,这和侮辱没区别,事情会越闹越大的“余郎君。”那个关郎君似乎在深呼吸,缓和自己的气息,“何故说我不会作诗听人引用诗句便如此武断,这样不好吧”“哦,那就算关郎君会作诗罢。”旁边那名消瘦的沈先生,闻言冷笑一声:“余郎君口气好大,莫非经纶满腹故而恃才傲物”“不敢当,至少能作诗。”宇文温句句嘲讽,又是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既如此,那我等便洗耳恭听”“郑先生,让店家拿纸笔来。”“余郎君,出口成章即可,何必用纸笔,莫非是拖延时间么”“沈先生,某非曹子建,不用七步成诗吧”“哈哈哈,也罢,是沈某太心急了。”“无妨,既如此,那某便献丑了,不过只会七言诗,不知可入各位法眼”“七言诗这倒有趣。”关郎君闻言摸了摸下巴处的小胡须,随后饶有趣味的补充了一句:“无妨,余郎君可尽情作诗。”宇文温整了整衣襟,环视在场众人,转身缓缓走向窗户,开口说道:“闻官军收复淮南州郡”“建康忽传收淮南,初闻涕泪满衣裳。”“北望家乡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京口渡天堑,欲抵洛阳向河阳。”他念完诗,正好走到窗边,近午的阳光洒在窗外花草树木上,映衬出一个落寞的身影,一如南渡的士人,愣愣的看着窗外远处模糊不清的江景,似乎是要看清遥远的北方故乡。屋内一片寂静,郑通默念着宇文温“所作”七言诗,满是惊讶的表情,他从没见过宇文温吟诗,而且吟的还是罕见七言诗。这诗太妙了前面六句,很贴切如今的情形,一如寓居建康的南渡人士,听闻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后激动的样子,“涕泪满衣裳”“喜欲狂”。然后放歌纵酒,趁着青春年少要到建康旁的京口乘船,渡过长江天堑抵达北岸,然后想着向故乡前进。故乡在哪里到了淮南再向北抵达名城洛阳,然后渡过黄河抵达北岸河阳,晋末衣冠南渡之后,多少侨居江南的人魂牵梦绕,就想着要回到黄河以北的故乡。只是隔着一条黄河,但却是遥不可及。东晋、刘宋、萧齐、萧梁还有如今的陈国,多少名臣良将挥师北伐,却一次次折戟沉沙在黄河岸边,无论南军将士如何奋战,到了冬季黄河结冰,如潮的北军骑兵踏冰渡河大举南下势不可挡。黄河防线,河南四镇,碻磝、滑台、洛阳、虎牢,多少南军将士血战于此,却未能扛住北军骑兵大举进攻,只能凭借淮南之地羽翼江南建康。可如今这诗却有一个很好的意头。淮南已收复,淮北呢河南呢河北呢要“欲抵洛阳”,那么官军定要收复黄河以南州郡,若要“向河阳”,那么黄河北岸也一定收复了,这是预祝官军克复中原郑通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作为纯正南人,可以理解这诗表现出来欣喜若狂的情绪,如果不知道作者,那他一定以为这是南渡人士所作,是真心实意为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州郡感到激动。可这位是北人,还是北朝宗室,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感情别的不说,光是周、陈两国敌对,宇文温为敌军攻占己方国土作诗庆贺,这这算是什么郑通想到这里不由得错愕,他不知道宇文温到底怎么了,心里琢磨着莫非是为流言气昏头,神经错乱“好,好,好”关郎君连说三声好,率先打破沉默随后抚掌大笑,而孔、沈两位也是默默点头,脸上均是赞许之色。这诗虽然是七言体,但确实不错,捷报传来全城沸腾,很贴切此时众人的心情,而最后两句的意头可真是太妙了“余郎君果然好文采如此乡愁,莫非是南渡人士”“某祖上为关温淡淡的说道,诗当然是好诗,那可是杜甫所作,千古传诵的诗,他小小的改了些。“听余郎君口音,似乎也是关中一带。”关郎君点点头,看向宇文温的眼神满是赞许之色:“关某不才,于隔壁与同好饮酒作诗,不知余郎君可否移步,切磋切磋”“某乡野村夫兼之心情不佳,怕是会口出不逊。”关郎君又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方才不过酒可解千愁,余郎君不如抛去俗世烦恼,来个一醉方休”8第一百六十一章 飙诗关郎君盛情邀请,若宇文温赴宴那么就免不了吟诗,按着平日来说,宇文温是不会掺和这种文人聚会的,他古文功底不怎样,要原创诗句难度作为接受过高中语文教育的现代人,他可以“盗版”,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唐、宋,那些唐诗宋词他都可以窃为己有,只是觉得这样太无趣,所以不愿为之。况且文人聚会吟诗,要根据实际场景“有感而发”,那些名诗未必恰到好处或者完全贴切,若是沽名钓誉用这些名诗刷声望,万一到了不合适的风景,万众瞩目之下念出打油诗,那可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但今天不同了,宇文温得知大小老婆被人搞,心已碎成千万道,整个人已经接近黑化,无所谓名声只想郑通见着场面愈火爆,便要请这位坐下,未曾料随后又来两人,看上去都是三四十岁,一身衣着气派不凡,料想是出来一起饮酒作乐的官宦或世家子弟,被宇文温方才那句话惹毛了。双方坐好,宇文温借上前面的话题:“方才某所说,狗屁不通,不合时宜,是那诗句里有高秋月,不知孔先生觉得如今是几月份”他特地叫对方“先生”,讽刺意味很浓,结果未等这位孔先生开口,后来的两人之中一名微胖之人先开了口:“这位郎君,方才是我所念吴叔庠之,不过是引用罢了,何故如此吹毛求疵”见着宇文温看着此人不言语,那位孔先生赶紧介绍:“余郎君,这位是关郎君,这位是沈先生。”“关郎君,方才捷报传来,全城百姓欢呼雀跃,想来是有感而,为何不即兴作诗一,却引用前人诗篇”宇文温心情恶劣,所以打算毫无顾忌的施展毒舌,他不知道吴叔想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反正就是要飙,活该这几个人撞到枪口。“借花献佛有何可不可”“莫非关郎君不会作诗”耳光打得啪啪响,不光那三人听了面色一变,就连郑通听了也是皱眉头,这年头说人不会作诗,和骂人是文盲白丁没区别。诗好不好是一回事,作不作得出是另一回事,他觉着这三人应该是官宦或者世家子,被人骂做文盲,这和侮辱没区别,事情会越闹越大的“余郎君。”那个关郎君似乎在深呼吸,缓和自己的气息,“何故说我不会作诗听人引用诗句便如此武断,这样不好吧”“哦,那就算关郎君会作诗罢。”旁边那名消瘦的沈先生,闻言冷笑一声:“余郎君口气好大,莫非经纶满腹故而恃才傲物”“不敢当,至少能作诗。”宇文温句句嘲讽,又是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既如此,那我等便洗耳恭听”“郑先生,让店家拿纸笔来。”“余郎君,出口成章即可,何必用纸笔,莫非是拖延时间么”“沈先生,某非曹子建,不用七步成诗吧”“哈哈哈,也罢,是沈某太心急了。”“无妨,既如此,那某便献丑了,不过只会七言诗,不知可入各位法眼”“七言诗这倒有趣。”关郎君闻言摸了摸下巴处的小胡须,随后饶有趣味的补充了一句:“无妨,余郎君可尽情作诗。”宇文温整了整衣襟,环视在场众人,转身缓缓走向窗户,开口说道:“闻官军收复淮南州郡”“建康忽传收淮南,初闻涕泪满衣裳。”“北望家乡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京口渡天堑,欲抵洛阳向河阳。”他念完诗,正好走到窗边,近午的阳光洒在窗外花草树木上,映衬出一个落寞的身影,一如南渡的士人,愣愣的看着窗外远处模糊不清的江景,似乎是要看清遥远的北方故乡。屋内一片寂静,郑通默念着宇文温“所作”七言诗,满是惊讶的表情,他从没见过宇文温吟诗,而且吟的还是罕见七言诗。这诗太妙了前面六句,很贴切如今的情形,一如寓居建康的南渡人士,听闻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后激动的样子,“涕泪满衣裳”“喜欲狂”。然后放歌纵酒,趁着青春年少要到建康旁的京口乘船,渡过长江天堑抵达北岸,然后想着向故乡前进。故乡在哪里到了淮南再向北抵达名城洛阳,然后渡过黄河抵达北岸河阳,晋末衣冠南渡之后,多少侨居江南的人魂牵梦绕,就想着要回到黄河以北的故乡。只是隔着一条黄河,但却是遥不可及。东晋、刘宋、萧齐、萧梁还有如今的陈国,多少名臣良将挥师北伐,却一次次折戟沉沙在黄河岸边,无论南军将士如何奋战,到了冬季黄河结冰,如潮的北军骑兵踏冰渡河大举南下势不可挡。黄河防线,河南四镇,碻磝、滑台、洛阳、虎牢,多少南军将士血战于此,却未能扛住北军骑兵大举进攻,只能凭借淮南之地羽翼江南建康。可如今这诗却有一个很好的意头。淮南已收复,淮北呢河南呢河北呢要“欲抵洛阳”,那么官军定要收复黄河以南州郡,若要“向河阳”,那么黄河北岸也一定收复了,这是预祝官军克复中原郑通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作为纯正南人,可以理解这诗表现出来欣喜若狂的情绪,如果不知道作者,那他一定以为这是南渡人士所作,是真心实意为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州郡感到激动。可这位是北人,还是北朝宗室,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感情别的不说,光是周、陈两国敌对,宇文温为敌军攻占己方国土作诗庆贺,这这算是什么郑通想到这里不由得错愕,他不知道宇文温到底怎么了,心里琢磨着莫非是为流言气昏头,神经错乱“好,好,好”关郎君连说三声好,率先打破沉默随后抚掌大笑,而孔、沈两位也是默默点头,脸上均是赞许之色。这诗虽然是七言体,但确实不错,捷报传来全城沸腾,很贴切此时众人的心情,而最后两句的意头可真是太妙了“余郎君果然好文采如此乡愁,莫非是南渡人士”“某祖上为关温淡淡的说道,诗当然是好诗,那可是杜甫所作,千古传诵的诗,他小小的改了些。“听余郎君口音,似乎也是关中一带。”关郎君点点头,看向宇文温的眼神满是赞许之色:“关某不才,于隔壁与同好饮酒作诗,不知余郎君可否移步,切磋切磋”“某乡野村夫兼之心情不佳,怕是会口出不逊。”关郎君又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方才不过酒可解千愁,余郎君不如抛去俗世烦恼,来个一醉方休”8第一百六十一章 飙诗关郎君盛情邀请,若宇文温赴宴那么就免不了吟诗,按着平日来说,宇文温是不会掺和这种文人聚会的,他古文功底不怎样,要原创诗句难度作为接受过高中语文教育的现代人,他可以“盗版”,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唐、宋,那些唐诗宋词他都可以窃为己有,只是觉得这样太无趣,所以不愿为之。况且文人聚会吟诗,要根据实际场景“有感而发”,那些名诗未必恰到好处或者完全贴切,若是沽名钓誉用这些名诗刷声望,万一到了不合适的风景,万众瞩目之下念出打油诗,那可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但今天不同了,宇文温得知大小老婆被人搞,心已碎成千万道,整个人已经接近黑化,无所谓名声只想郑通见着场面愈火爆,便要请这位坐下,未曾料随后又来两人,看上去都是三四十岁,一身衣着气派不凡,料想是出来一起饮酒作乐的官宦或世家子弟,被宇文温方才那句话惹毛了。双方坐好,宇文温借上前面的话题:“方才某所说,狗屁不通,不合时宜,是那诗句里有高秋月,不知孔先生觉得如今是几月份”他特地叫对方“先生”,讽刺意味很浓,结果未等这位孔先生开口,后来的两人之中一名微胖之人先开了口:“这位郎君,方才是我所念吴叔庠之,不过是引用罢了,何故如此吹毛求疵”见着宇文温看着此人不言语,那位孔先生赶紧介绍:“余郎君,这位是关郎君,这位是沈先生。”“关郎君,方才捷报传来,全城百姓欢呼雀跃,想来是有感而,为何不即兴作诗一,却引用前人诗篇”宇文温心情恶劣,所以打算毫无顾忌的施展毒舌,他不知道吴叔想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反正就是要飙,活该这几个人撞到枪口。“借花献佛有何可不可”“莫非关郎君不会作诗”耳光打得啪啪响,不光那三人听了面色一变,就连郑通听了也是皱眉头,这年头说人不会作诗,和骂人是文盲白丁没区别。诗好不好是一回事,作不作得出是另一回事,他觉着这三人应该是官宦或者世家子,被人骂做文盲,这和侮辱没区别,事情会越闹越大的“余郎君。”那个关郎君似乎在深呼吸,缓和自己的气息,“何故说我不会作诗听人引用诗句便如此武断,这样不好吧”“哦,那就算关郎君会作诗罢。”旁边那名消瘦的沈先生,闻言冷笑一声:“余郎君口气好大,莫非经纶满腹故而恃才傲物”“不敢当,至少能作诗。”宇文温句句嘲讽,又是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既如此,那我等便洗耳恭听”“郑先生,让店家拿纸笔来。”“余郎君,出口成章即可,何必用纸笔,莫非是拖延时间么”“沈先生,某非曹子建,不用七步成诗吧”“哈哈哈,也罢,是沈某太心急了。”“无妨,既如此,那某便献丑了,不过只会七言诗,不知可入各位法眼”“七言诗这倒有趣。”关郎君闻言摸了摸下巴处的小胡须,随后饶有趣味的补充了一句:“无妨,余郎君可尽情作诗。”宇文温整了整衣襟,环视在场众人,转身缓缓走向窗户,开口说道:“闻官军收复淮南州郡”“建康忽传收淮南,初闻涕泪满衣裳。”“北望家乡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京口渡天堑,欲抵洛阳向河阳。”他念完诗,正好走到窗边,近午的阳光洒在窗外花草树木上,映衬出一个落寞的身影,一如南渡的士人,愣愣的看着窗外远处模糊不清的江景,似乎是要看清遥远的北方故乡。屋内一片寂静,郑通默念着宇文温“所作”七言诗,满是惊讶的表情,他从没见过宇文温吟诗,而且吟的还是罕见七言诗。这诗太妙了前面六句,很贴切如今的情形,一如寓居建康的南渡人士,听闻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后激动的样子,“涕泪满衣裳”“喜欲狂”。然后放歌纵酒,趁着青春年少要到建康旁的京口乘船,渡过长江天堑抵达北岸,然后想着向故乡前进。故乡在哪里到了淮南再向北抵达名城洛阳,然后渡过黄河抵达北岸河阳,晋末衣冠南渡之后,多少侨居江南的人魂牵梦绕,就想着要回到黄河以北的故乡。只是隔着一条黄河,但却是遥不可及。东晋、刘宋、萧齐、萧梁还有如今的陈国,多少名臣良将挥师北伐,却一次次折戟沉沙在黄河岸边,无论南军将士如何奋战,到了冬季黄河结冰,如潮的北军骑兵踏冰渡河大举南下势不可挡。黄河防线,河南四镇,碻磝、滑台、洛阳、虎牢,多少南军将士血战于此,却未能扛住北军骑兵大举进攻,只能凭借淮南之地羽翼江南建康。可如今这诗却有一个很好的意头。淮南已收复,淮北呢河南呢河北呢要“欲抵洛阳”,那么官军定要收复黄河以南州郡,若要“向河阳”,那么黄河北岸也一定收复了,这是预祝官军克复中原郑通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作为纯正南人,可以理解这诗表现出来欣喜若狂的情绪,如果不知道作者,那他一定以为这是南渡人士所作,是真心实意为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州郡感到激动。可这位是北人,还是北朝宗室,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感情别的不说,光是周、陈两国敌对,宇文温为敌军攻占己方国土作诗庆贺,这这算是什么郑通想到这里不由得错愕,他不知道宇文温到底怎么了,心里琢磨着莫非是为流言气昏头,神经错乱“好,好,好”关郎君连说三声好,率先打破沉默随后抚掌大笑,而孔、沈两位也是默默点头,脸上均是赞许之色。这诗虽然是七言体,但确实不错,捷报传来全城沸腾,很贴切此时众人的心情,而最后两句的意头可真是太妙了“余郎君果然好文采如此乡愁,莫非是南渡人士”“某祖上为关温淡淡的说道,诗当然是好诗,那可是杜甫所作,千古传诵的诗,他小小的改了些。“听余郎君口音,似乎也是关中一带。”关郎君点点头,看向宇文温的眼神满是赞许之色:“关某不才,于隔壁与同好饮酒作诗,不知余郎君可否移步,切磋切磋”“某乡野村夫兼之心情不佳,怕是会口出不逊。”关郎君又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方才不过酒可解千愁,余郎君不如抛去俗世烦恼,来个一醉方休”8第一百六十一章 飙诗关郎君盛情邀请,若宇文温赴宴那么就免不了吟诗,按着平日来说,宇文温是不会掺和这种文人聚会的,他古文功底不怎样,要原创诗句难度作为接受过高中语文教育的现代人,他可以“盗版”,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唐、宋,那些唐诗宋词他都可以窃为己有,只是觉得这样太无趣,所以不愿为之。况且文人聚会吟诗,要根据实际场景“有感而发”,那些名诗未必恰到好处或者完全贴切,若是沽名钓誉用这些名诗刷声望,万一到了不合适的风景,万众瞩目之下念出打油诗,那可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但今天不同了,宇文温得知大小老婆被人搞,心已碎成千万道,整个人已经接近黑化,无所谓名声只想郑通见着场面愈火爆,便要请这位坐下,未曾料随后又来两人,看上去都是三四十岁,一身衣着气派不凡,料想是出来一起饮酒作乐的官宦或世家子弟,被宇文温方才那句话惹毛了。双方坐好,宇文温借上前面的话题:“方才某所说,狗屁不通,不合时宜,是那诗句里有高秋月,不知孔先生觉得如今是几月份”他特地叫对方“先生”,讽刺意味很浓,结果未等这位孔先生开口,后来的两人之中一名微胖之人先开了口:“这位郎君,方才是我所念吴叔庠之,不过是引用罢了,何故如此吹毛求疵”见着宇文温看着此人不言语,那位孔先生赶紧介绍:“余郎君,这位是关郎君,这位是沈先生。”“关郎君,方才捷报传来,全城百姓欢呼雀跃,想来是有感而,为何不即兴作诗一,却引用前人诗篇”宇文温心情恶劣,所以打算毫无顾忌的施展毒舌,他不知道吴叔想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反正就是要飙,活该这几个人撞到枪口。“借花献佛有何可不可”“莫非关郎君不会作诗”耳光打得啪啪响,不光那三人听了面色一变,就连郑通听了也是皱眉头,这年头说人不会作诗,和骂人是文盲白丁没区别。诗好不好是一回事,作不作得出是另一回事,他觉着这三人应该是官宦或者世家子,被人骂做文盲,这和侮辱没区别,事情会越闹越大的“余郎君。”那个关郎君似乎在深呼吸,缓和自己的气息,“何故说我不会作诗听人引用诗句便如此武断,这样不好吧”“哦,那就算关郎君会作诗罢。”旁边那名消瘦的沈先生,闻言冷笑一声:“余郎君口气好大,莫非经纶满腹故而恃才傲物”“不敢当,至少能作诗。”宇文温句句嘲讽,又是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既如此,那我等便洗耳恭听”“郑先生,让店家拿纸笔来。”“余郎君,出口成章即可,何必用纸笔,莫非是拖延时间么”“沈先生,某非曹子建,不用七步成诗吧”“哈哈哈,也罢,是沈某太心急了。”“无妨,既如此,那某便献丑了,不过只会七言诗,不知可入各位法眼”“七言诗这倒有趣。”关郎君闻言摸了摸下巴处的小胡须,随后饶有趣味的补充了一句:“无妨,余郎君可尽情作诗。”宇文温整了整衣襟,环视在场众人,转身缓缓走向窗户,开口说道:“闻官军收复淮南州郡”“建康忽传收淮南,初闻涕泪满衣裳。”“北望家乡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京口渡天堑,欲抵洛阳向河阳。”他念完诗,正好走到窗边,近午的阳光洒在窗外花草树木上,映衬出一个落寞的身影,一如南渡的士人,愣愣的看着窗外远处模糊不清的江景,似乎是要看清遥远的北方故乡。屋内一片寂静,郑通默念着宇文温“所作”七言诗,满是惊讶的表情,他从没见过宇文温吟诗,而且吟的还是罕见七言诗。这诗太妙了前面六句,很贴切如今的情形,一如寓居建康的南渡人士,听闻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后激动的样子,“涕泪满衣裳”“喜欲狂”。然后放歌纵酒,趁着青春年少要到建康旁的京口乘船,渡过长江天堑抵达北岸,然后想着向故乡前进。故乡在哪里到了淮南再向北抵达名城洛阳,然后渡过黄河抵达北岸河阳,晋末衣冠南渡之后,多少侨居江南的人魂牵梦绕,就想着要回到黄河以北的故乡。只是隔着一条黄河,但却是遥不可及。东晋、刘宋、萧齐、萧梁还有如今的陈国,多少名臣良将挥师北伐,却一次次折戟沉沙在黄河岸边,无论南军将士如何奋战,到了冬季黄河结冰,如潮的北军骑兵踏冰渡河大举南下势不可挡。黄河防线,河南四镇,碻磝、滑台、洛阳、虎牢,多少南军将士血战于此,却未能扛住北军骑兵大举进攻,只能凭借淮南之地羽翼江南建康。可如今这诗却有一个很好的意头。淮南已收复,淮北呢河南呢河北呢要“欲抵洛阳”,那么官军定要收复黄河以南州郡,若要“向河阳”,那么黄河北岸也一定收复了,这是预祝官军克复中原郑通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作为纯正南人,可以理解这诗表现出来欣喜若狂的情绪,如果不知道作者,那他一定以为这是南渡人士所作,是真心实意为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州郡感到激动。可这位是北人,还是北朝宗室,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感情别的不说,光是周、陈两国敌对,宇文温为敌军攻占己方国土作诗庆贺,这这算是什么郑通想到这里不由得错愕,他不知道宇文温到底怎么了,心里琢磨着莫非是为流言气昏头,神经错乱“好,好,好”关郎君连说三声好,率先打破沉默随后抚掌大笑,而孔、沈两位也是默默点头,脸上均是赞许之色。这诗虽然是七言体,但确实不错,捷报传来全城沸腾,很贴切此时众人的心情,而最后两句的意头可真是太妙了“余郎君果然好文采如此乡愁,莫非是南渡人士”“某祖上为关温淡淡的说道,诗当然是好诗,那可是杜甫所作,千古传诵的诗,他小小的改了些。“听余郎君口音,似乎也是关中一带。”关郎君点点头,看向宇文温的眼神满是赞许之色:“关某不才,于隔壁与同好饮酒作诗,不知余郎君可否移步,切磋切磋”“某乡野村夫兼之心情不佳,怕是会口出不逊。”关郎君又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方才不过酒可解千愁,余郎君不如抛去俗世烦恼,来个一醉方休”8第一百六十一章 飙诗关郎君盛情邀请,若宇文温赴宴那么就免不了吟诗,按着平日来说,宇文温是不会掺和这种文人聚会的,他古文功底不怎样,要原创诗句难度作为接受过高中语文教育的现代人,他可以“盗版”,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唐、宋,那些唐诗宋词他都可以窃为己有,只是觉得这样太无趣,所以不愿为之。况且文人聚会吟诗,要根据实际场景“有感而发”,那些名诗未必恰到好处或者完全贴切,若是沽名钓誉用这些名诗刷声望,万一到了不合适的风景,万众瞩目之下念出打油诗,那可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但今天不同了,宇文温得知大小老婆被人搞,心已碎成千万道,整个人已经接近黑化,无所谓名声只想郑通见着场面愈火爆,便要请这位坐下,未曾料随后又来两人,看上去都是三四十岁,一身衣着气派不凡,料想是出来一起饮酒作乐的官宦或世家子弟,被宇文温方才那句话惹毛了。双方坐好,宇文温借上前面的话题:“方才某所说,狗屁不通,不合时宜,是那诗句里有高秋月,不知孔先生觉得如今是几月份”他特地叫对方“先生”,讽刺意味很浓,结果未等这位孔先生开口,后来的两人之中一名微胖之人先开了口:“这位郎君,方才是我所念吴叔庠之,不过是引用罢了,何故如此吹毛求疵”见着宇文温看着此人不言语,那位孔先生赶紧介绍:“余郎君,这位是关郎君,这位是沈先生。”“关郎君,方才捷报传来,全城百姓欢呼雀跃,想来是有感而,为何不即兴作诗一,却引用前人诗篇”宇文温心情恶劣,所以打算毫无顾忌的施展毒舌,他不知道吴叔想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反正就是要飙,活该这几个人撞到枪口。“借花献佛有何可不可”“莫非关郎君不会作诗”耳光打得啪啪响,不光那三人听了面色一变,就连郑通听了也是皱眉头,这年头说人不会作诗,和骂人是文盲白丁没区别。诗好不好是一回事,作不作得出是另一回事,他觉着这三人应该是官宦或者世家子,被人骂做文盲,这和侮辱没区别,事情会越闹越大的“余郎君。”那个关郎君似乎在深呼吸,缓和自己的气息,“何故说我不会作诗听人引用诗句便如此武断,这样不好吧”“哦,那就算关郎君会作诗罢。”旁边那名消瘦的沈先生,闻言冷笑一声:“余郎君口气好大,莫非经纶满腹故而恃才傲物”“不敢当,至少能作诗。”宇文温句句嘲讽,又是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既如此,那我等便洗耳恭听”“郑先生,让店家拿纸笔来。”“余郎君,出口成章即可,何必用纸笔,莫非是拖延时间么”“沈先生,某非曹子建,不用七步成诗吧”“哈哈哈,也罢,是沈某太心急了。”“无妨,既如此,那某便献丑了,不过只会七言诗,不知可入各位法眼”“七言诗这倒有趣。”关郎君闻言摸了摸下巴处的小胡须,随后饶有趣味的补充了一句:“无妨,余郎君可尽情作诗。”宇文温整了整衣襟,环视在场众人,转身缓缓走向窗户,开口说道:“闻官军收复淮南州郡”“建康忽传收淮南,初闻涕泪满衣裳。”“北望家乡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京口渡天堑,欲抵洛阳向河阳。”他念完诗,正好走到窗边,近午的阳光洒在窗外花草树木上,映衬出一个落寞的身影,一如南渡的士人,愣愣的看着窗外远处模糊不清的江景,似乎是要看清遥远的北方故乡。屋内一片寂静,郑通默念着宇文温“所作”七言诗,满是惊讶的表情,他从没见过宇文温吟诗,而且吟的还是罕见七言诗。这诗太妙了前面六句,很贴切如今的情形,一如寓居建康的南渡人士,听闻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后激动的样子,“涕泪满衣裳”“喜欲狂”。然后放歌纵酒,趁着青春年少要到建康旁的京口乘船,渡过长江天堑抵达北岸,然后想着向故乡前进。故乡在哪里到了淮南再向北抵达名城洛阳,然后渡过黄河抵达北岸河阳,晋末衣冠南渡之后,多少侨居江南的人魂牵梦绕,就想着要回到黄河以北的故乡。只是隔着一条黄河,但却是遥不可及。东晋、刘宋、萧齐、萧梁还有如今的陈国,多少名臣良将挥师北伐,却一次次折戟沉沙在黄河岸边,无论南军将士如何奋战,到了冬季黄河结冰,如潮的北军骑兵踏冰渡河大举南下势不可挡。黄河防线,河南四镇,碻磝、滑台、洛阳、虎牢,多少南军将士血战于此,却未能扛住北军骑兵大举进攻,只能凭借淮南之地羽翼江南建康。可如今这诗却有一个很好的意头。淮南已收复,淮北呢河南呢河北呢要“欲抵洛阳”,那么官军定要收复黄河以南州郡,若要“向河阳”,那么黄河北岸也一定收复了,这是预祝官军克复中原郑通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作为纯正南人,可以理解这诗表现出来欣喜若狂的情绪,如果不知道作者,那他一定以为这是南渡人士所作,是真心实意为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州郡感到激动。可这位是北人,还是北朝宗室,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感情别的不说,光是周、陈两国敌对,宇文温为敌军攻占己方国土作诗庆贺,这这算是什么郑通想到这里不由得错愕,他不知道宇文温到底怎么了,心里琢磨着莫非是为流言气昏头,神经错乱“好,好,好”关郎君连说三声好,率先打破沉默随后抚掌大笑,而孔、沈两位也是默默点头,脸上均是赞许之色。这诗虽然是七言体,但确实不错,捷报传来全城沸腾,很贴切此时众人的心情,而最后两句的意头可真是太妙了“余郎君果然好文采如此乡愁,莫非是南渡人士”“某祖上为关温淡淡的说道,诗当然是好诗,那可是杜甫所作,千古传诵的诗,他小小的改了些。“听余郎君口音,似乎也是关中一带。”关郎君点点头,看向宇文温的眼神满是赞许之色:“关某不才,于隔壁与同好饮酒作诗,不知余郎君可否移步,切磋切磋”“某乡野村夫兼之心情不佳,怕是会口出不逊。”关郎君又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方才不过酒可解千愁,余郎君不如抛去俗世烦恼,来个一醉方休”8第一百六十一章 飙诗关郎君盛情邀请,若宇文温赴宴那么就免不了吟诗,按着平日来说,宇文温是不会掺和这种文人聚会的,他古文功底不怎样,要原创诗句难度作为接受过高中语文教育的现代人,他可以“盗版”,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唐、宋,那些唐诗宋词他都可以窃为己有,只是觉得这样太无趣,所以不愿为之。况且文人聚会吟诗,要根据实际场景“有感而发”,那些名诗未必恰到好处或者完全贴切,若是沽名钓誉用这些名诗刷声望,万一到了不合适的风景,万众瞩目之下念出打油诗,那可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但今天不同了,宇文温得知大小老婆被人搞,心已碎成千万道,整个人已经接近黑化,无所谓名声只想郑通见着场面愈火爆,便要请这位坐下,未曾料随后又来两人,看上去都是三四十岁,一身衣着气派不凡,料想是出来一起饮酒作乐的官宦或世家子弟,被宇文温方才那句话惹毛了。双方坐好,宇文温借上前面的话题:“方才某所说,狗屁不通,不合时宜,是那诗句里有高秋月,不知孔先生觉得如今是几月份”他特地叫对方“先生”,讽刺意味很浓,结果未等这位孔先生开口,后来的两人之中一名微胖之人先开了口:“这位郎君,方才是我所念吴叔庠之,不过是引用罢了,何故如此吹毛求疵”见着宇文温看着此人不言语,那位孔先生赶紧介绍:“余郎君,这位是关郎君,这位是沈先生。”“关郎君,方才捷报传来,全城百姓欢呼雀跃,想来是有感而,为何不即兴作诗一,却引用前人诗篇”宇文温心情恶劣,所以打算毫无顾忌的施展毒舌,他不知道吴叔想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反正就是要飙,活该这几个人撞到枪口。“借花献佛有何可不可”“莫非关郎君不会作诗”耳光打得啪啪响,不光那三人听了面色一变,就连郑通听了也是皱眉头,这年头说人不会作诗,和骂人是文盲白丁没区别。诗好不好是一回事,作不作得出是另一回事,他觉着这三人应该是官宦或者世家子,被人骂做文盲,这和侮辱没区别,事情会越闹越大的“余郎君。”那个关郎君似乎在深呼吸,缓和自己的气息,“何故说我不会作诗听人引用诗句便如此武断,这样不好吧”“哦,那就算关郎君会作诗罢。”旁边那名消瘦的沈先生,闻言冷笑一声:“余郎君口气好大,莫非经纶满腹故而恃才傲物”“不敢当,至少能作诗。”宇文温句句嘲讽,又是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既如此,那我等便洗耳恭听”“郑先生,让店家拿纸笔来。”“余郎君,出口成章即可,何必用纸笔,莫非是拖延时间么”“沈先生,某非曹子建,不用七步成诗吧”“哈哈哈,也罢,是沈某太心急了。”“无妨,既如此,那某便献丑了,不过只会七言诗,不知可入各位法眼”“七言诗这倒有趣。”关郎君闻言摸了摸下巴处的小胡须,随后饶有趣味的补充了一句:“无妨,余郎君可尽情作诗。”宇文温整了整衣襟,环视在场众人,转身缓缓走向窗户,开口说道:“闻官军收复淮南州郡”“建康忽传收淮南,初闻涕泪满衣裳。”“北望家乡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京口渡天堑,欲抵洛阳向河阳。”他念完诗,正好走到窗边,近午的阳光洒在窗外花草树木上,映衬出一个落寞的身影,一如南渡的士人,愣愣的看着窗外远处模糊不清的江景,似乎是要看清遥远的北方故乡。屋内一片寂静,郑通默念着宇文温“所作”七言诗,满是惊讶的表情,他从没见过宇文温吟诗,而且吟的还是罕见七言诗。这诗太妙了前面六句,很贴切如今的情形,一如寓居建康的南渡人士,听闻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后激动的样子,“涕泪满衣裳”“喜欲狂”。然后放歌纵酒,趁着青春年少要到建康旁的京口乘船,渡过长江天堑抵达北岸,然后想着向故乡前进。故乡在哪里到了淮南再向北抵达名城洛阳,然后渡过黄河抵达北岸河阳,晋末衣冠南渡之后,多少侨居江南的人魂牵梦绕,就想着要回到黄河以北的故乡。只是隔着一条黄河,但却是遥不可及。东晋、刘宋、萧齐、萧梁还有如今的陈国,多少名臣良将挥师北伐,却一次次折戟沉沙在黄河岸边,无论南军将士如何奋战,到了冬季黄河结冰,如潮的北军骑兵踏冰渡河大举南下势不可挡。黄河防线,河南四镇,碻磝、滑台、洛阳、虎牢,多少南军将士血战于此,却未能扛住北军骑兵大举进攻,只能凭借淮南之地羽翼江南建康。可如今这诗却有一个很好的意头。淮南已收复,淮北呢河南呢河北呢要“欲抵洛阳”,那么官军定要收复黄河以南州郡,若要“向河阳”,那么黄河北岸也一定收复了,这是预祝官军克复中原郑通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作为纯正南人,可以理解这诗表现出来欣喜若狂的情绪,如果不知道作者,那他一定以为这是南渡人士所作,是真心实意为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州郡感到激动。可这位是北人,还是北朝宗室,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感情别的不说,光是周、陈两国敌对,宇文温为敌军攻占己方国土作诗庆贺,这这算是什么郑通想到这里不由得错愕,他不知道宇文温到底怎么了,心里琢磨着莫非是为流言气昏头,神经错乱“好,好,好”关郎君连说三声好,率先打破沉默随后抚掌大笑,而孔、沈两位也是默默点头,脸上均是赞许之色。这诗虽然是七言体,但确实不错,捷报传来全城沸腾,很贴切此时众人的心情,而最后两句的意头可真是太妙了“余郎君果然好文采如此乡愁,莫非是南渡人士”“某祖上为关温淡淡的说道,诗当然是好诗,那可是杜甫所作,千古传诵的诗,他小小的改了些。“听余郎君口音,似乎也是关中一带。”关郎君点点头,看向宇文温的眼神满是赞许之色:“关某不才,于隔壁与同好饮酒作诗,不知余郎君可否移步,切磋切磋”“某乡野村夫兼之心情不佳,怕是会口出不逊。”关郎君又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方才不过酒可解千愁,余郎君不如抛去俗世烦恼,来个一醉方休”8第一百六十一章 飙诗关郎君盛情邀请,若宇文温赴宴那么就免不了吟诗,按着平日来说,宇文温是不会掺和这种文人聚会的,他古文功底不怎样,要原创诗句难度作为接受过高中语文教育的现代人,他可以“盗版”,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唐、宋,那些唐诗宋词他都可以窃为己有,只是觉得这样太无趣,所以不愿为之。况且文人聚会吟诗,要根据实际场景“有感而发”,那些名诗未必恰到好处或者完全贴切,若是沽名钓誉用这些名诗刷声望,万一到了不合适的风景,万众瞩目之下念出打油诗,那可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但今天不同了,宇文温得知大小老婆被人搞,心已碎成千万道,整个人已经接近黑化,无所谓名声只想郑通见着场面愈火爆,便要请这位坐下,未曾料随后又来两人,看上去都是三四十岁,一身衣着气派不凡,料想是出来一起饮酒作乐的官宦或世家子弟,被宇文温方才那句话惹毛了。双方坐好,宇文温借上前面的话题:“方才某所说,狗屁不通,不合时宜,是那诗句里有高秋月,不知孔先生觉得如今是几月份”他特地叫对方“先生”,讽刺意味很浓,结果未等这位孔先生开口,后来的两人之中一名微胖之人先开了口:“这位郎君,方才是我所念吴叔庠之,不过是引用罢了,何故如此吹毛求疵”见着宇文温看着此人不言语,那位孔先生赶紧介绍:“余郎君,这位是关郎君,这位是沈先生。”“关郎君,方才捷报传来,全城百姓欢呼雀跃,想来是有感而,为何不即兴作诗一,却引用前人诗篇”宇文温心情恶劣,所以打算毫无顾忌的施展毒舌,他不知道吴叔想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反正就是要飙,活该这几个人撞到枪口。“借花献佛有何可不可”“莫非关郎君不会作诗”耳光打得啪啪响,不光那三人听了面色一变,就连郑通听了也是皱眉头,这年头说人不会作诗,和骂人是文盲白丁没区别。诗好不好是一回事,作不作得出是另一回事,他觉着这三人应该是官宦或者世家子,被人骂做文盲,这和侮辱没区别,事情会越闹越大的“余郎君。”那个关郎君似乎在深呼吸,缓和自己的气息,“何故说我不会作诗听人引用诗句便如此武断,这样不好吧”“哦,那就算关郎君会作诗罢。”旁边那名消瘦的沈先生,闻言冷笑一声:“余郎君口气好大,莫非经纶满腹故而恃才傲物”“不敢当,至少能作诗。”宇文温句句嘲讽,又是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既如此,那我等便洗耳恭听”“郑先生,让店家拿纸笔来。”“余郎君,出口成章即可,何必用纸笔,莫非是拖延时间么”“沈先生,某非曹子建,不用七步成诗吧”“哈哈哈,也罢,是沈某太心急了。”“无妨,既如此,那某便献丑了,不过只会七言诗,不知可入各位法眼”“七言诗这倒有趣。”关郎君闻言摸了摸下巴处的小胡须,随后饶有趣味的补充了一句:“无妨,余郎君可尽情作诗。”宇文温整了整衣襟,环视在场众人,转身缓缓走向窗户,开口说道:“闻官军收复淮南州郡”“建康忽传收淮南,初闻涕泪满衣裳。”“北望家乡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京口渡天堑,欲抵洛阳向河阳。”他念完诗,正好走到窗边,近午的阳光洒在窗外花草树木上,映衬出一个落寞的身影,一如南渡的士人,愣愣的看着窗外远处模糊不清的江景,似乎是要看清遥远的北方故乡。屋内一片寂静,郑通默念着宇文温“所作”七言诗,满是惊讶的表情,他从没见过宇文温吟诗,而且吟的还是罕见七言诗。这诗太妙了前面六句,很贴切如今的情形,一如寓居建康的南渡人士,听闻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后激动的样子,“涕泪满衣裳”“喜欲狂”。然后放歌纵酒,趁着青春年少要到建康旁的京口乘船,渡过长江天堑抵达北岸,然后想着向故乡前进。故乡在哪里到了淮南再向北抵达名城洛阳,然后渡过黄河抵达北岸河阳,晋末衣冠南渡之后,多少侨居江南的人魂牵梦绕,就想着要回到黄河以北的故乡。只是隔着一条黄河,但却是遥不可及。东晋、刘宋、萧齐、萧梁还有如今的陈国,多少名臣良将挥师北伐,却一次次折戟沉沙在黄河岸边,无论南军将士如何奋战,到了冬季黄河结冰,如潮的北军骑兵踏冰渡河大举南下势不可挡。黄河防线,河南四镇,碻磝、滑台、洛阳、虎牢,多少南军将士血战于此,却未能扛住北军骑兵大举进攻,只能凭借淮南之地羽翼江南建康。可如今这诗却有一个很好的意头。淮南已收复,淮北呢河南呢河北呢要“欲抵洛阳”,那么官军定要收复黄河以南州郡,若要“向河阳”,那么黄河北岸也一定收复了,这是预祝官军克复中原郑通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作为纯正南人,可以理解这诗表现出来欣喜若狂的情绪,如果不知道作者,那他一定以为这是南渡人士所作,是真心实意为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州郡感到激动。可这位是北人,还是北朝宗室,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感情别的不说,光是周、陈两国敌对,宇文温为敌军攻占己方国土作诗庆贺,这这算是什么郑通想到这里不由得错愕,他不知道宇文温到底怎么了,心里琢磨着莫非是为流言气昏头,神经错乱“好,好,好”关郎君连说三声好,率先打破沉默随后抚掌大笑,而孔、沈两位也是默默点头,脸上均是赞许之色。这诗虽然是七言体,但确实不错,捷报传来全城沸腾,很贴切此时众人的心情,而最后两句的意头可真是太妙了“余郎君果然好文采如此乡愁,莫非是南渡人士”“某祖上为关温淡淡的说道,诗当然是好诗,那可是杜甫所作,千古传诵的诗,他小小的改了些。“听余郎君口音,似乎也是关中一带。”关郎君点点头,看向宇文温的眼神满是赞许之色:“关某不才,于隔壁与同好饮酒作诗,不知余郎君可否移步,切磋切磋”“某乡野村夫兼之心情不佳,怕是会口出不逊。”关郎君又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方才不过酒可解千愁,余郎君不如抛去俗世烦恼,来个一醉方休”8第一百六十一章 飙诗关郎君盛情邀请,若宇文温赴宴那么就免不了吟诗,按着平日来说,宇文温是不会掺和这种文人聚会的,他古文功底不怎样,要原创诗句难度作为接受过高中语文教育的现代人,他可以“盗版”,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唐、宋,那些唐诗宋词他都可以窃为己有,只是觉得这样太无趣,所以不愿为之。况且文人聚会吟诗,要根据实际场景“有感而发”,那些名诗未必恰到好处或者完全贴切,若是沽名钓誉用这些名诗刷声望,万一到了不合适的风景,万众瞩目之下念出打油诗,那可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但今天不同了,宇文温得知大小老婆被人搞,心已碎成千万道,整个人已经接近黑化,无所谓名声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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