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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418(1 / 1)

d类,难是难,但不是不可能,无非是成本问题了。”宇文温信心满满,“多说无用,请君拭目以待。”杨济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宇文温总是怎么说怎么有理,其实他觉得按照目前的情况继续下去就不错,新修水利开垦荒地,种出更多的粮食养更多的兵。慢慢扩充地盘,把手里的兵练成精兵,又兴办学校吸引各地寒门学子,未来扩张势力时这就是最好的后备人才,宇文温是总管,想必要投到名下的寒人不会少。如今天下的形势,人才、地盘、粮食还有兵是最重要的,结果宇文温又折腾起柜坊来,杨济觉得若有这时间精力,还不如多和寒门士子来往,培养名声。柜坊搞好了无非是锦上添花,可要是搞砸了不但浪费精力,连带着败坏名声,杨济觉得此举有些画蛇添足,想劝劝宇文温三思后行,奈何他自己说不过。前个问题告一段落,宇文温也看完了报告,他一直边答边看,算是两不误,杨济基本上再没什么问题好问的,所以轮到宇文温发问了。“假设,陈、隋两国水军从上游全力冲下来,鄂州的周使君能拦住么”“千里奔袭和陈军联手国公,隋军吃错药才这般做吧”“你就当本公吃错药行否说说,如果真是这般,会是何种情况”“恕下官无法作答。”“不答也要答,否则本公睡不着,不用立刻回答,回去好好琢磨,三日后写报告交上来。”“又要写报告”“要不晚上你做什么这长夜漫漫的孤枕难眠,本公不找点事给你做,你成日里健身消耗精力,手臂越来越粗了,这是要练麒麟臂么”“要不找个媒婆给你说门亲有了媳妇晚上就有事做。”“国公莫要说笑了”。。。。。。时钟敲响,正是晚上二十二点整,详谈了接近两个小时后,杨济告退离去,宇文温起身在房内来回走动舒展筋骨,随即坐回书案边,继续看资料。他很忙,每日都很忙,时局艰险还未到放松的时候。耕、战是最基本的,得益于江堤河堤的完成,如今黄州的耕地翻了数番,但要把荒地开垦为熟地需要时间,所以粮食产量还不能马上暴增。分了地,军心定了,但黄州能负担的脱产兵有限,所以虎林军这数年来再未扩充,兵力总数依旧保持在五千,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拿下大冶铁矿山,有了充足的铁,武器、铠甲有了保证,数量正在累积中,以满足连番大战的需求,如今是守有余,至于攻么兵从来不嫌多,关键粮食不充足,养不起那么多兵啊“二郎。”一声轻呼将宇文温的思绪打断,他抬起一看,却是夫人尉迟炽繁端着盘子站在一边。“嗨,方才谈了许久,都忘记了。”宇文温拍拍脑袋,他光顾着想事情都忘了今夜和夫人有约,尉迟炽繁在他身边坐下,将夜宵放到案上。“棘郎他们都睡了么”“都睡了,先前又嚷嚷着要找阿耶,妾怕打扰二郎和杨先生商谈,没让他们过来。”“事务繁忙,日后补上。”宇文温就着咸菜吃着白粥,虽然他锦衣玉食出身,但不代表着顿顿离不开山珍海味,走访士兵家属时经常粗茶淡饭也不皱眉头。尉迟炽繁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夫君吃夜宵,虽然今日直到现在才见着面,但见着面就让她感到十分温暖,家里的顶梁柱在,天就塌不了。夜宵很快吃完,宇文温补充了能量,夜战随即拉开帷幕,尉迟炽繁拿出一个小册子,而宇文温也喝了杯水润了润喉咙。“二郎,这本关于柜坊运作的说明,妾看了几日,还是有许多地方不懂”“无妨,柜坊的运作比较复杂,条条框框很多,三娘有何不懂,为夫一一解答。”第五十一章 联想翌日,总管府衙,宇文温打着哈欠办公,昨夜他和尉迟炽繁挑灯夜战,当然这夜战没什么特别含义,夫妇俩是一问一答,提问的是尉迟炽繁,回答的是宇文温。即将开办的柜坊,如今各方还在磋商之中,要把条条框框定下来,包括日常运作、流通券的发行和管理、存储业务的开展等等,都要一条条定下。宇文温定下框架,细则交给王越去完善,王大掌柜会和各位东家闭门会谈,把事情落实下来,一日不行就两日,两日不行,就直到谈妥为止。他作为策划人,王越作为执行人,而尉迟炽繁则作为副手也要参与进来,但在那之前,需要进行“科普”,如近宇文温就是在做科普。柜坊,历史上大约出现在唐代,连带着出现了飞钱,到了两宋,又出现交子,这是银行、汇票和纸币的雏形。南朝出现的质库,是后世当铺的雏形,而高利贷早在春秋战国时就有了,这个时代的商人即便之前没有接触过相关事务,但也能想明白其中道理,可那些“非专业人士”就不行了。尉迟炽繁就是其一,作为邾国公夫人,她得顶半边天,因为宇文温时常外出公干的缘故,实际上府邸的产业要靠尉迟炽繁把关。她对之前的产业已经熟悉,但即将运作的柜坊还是有些概念不清,所以宇文温要加班加点给夫人补课。案牍如山,睡眠不足的宇文温强打精神处理各类事务,大部分事务其实他可以扔给总管府长史代理,抓重要的事情过问一下即可,但宇文温可不想当甩手掌柜。换做太平时节,他可以如此,要是出什么篓子大不了当清闲富家翁,可这年头一出事搞不好就会被人合家铲,宇文温也不想当一个被架空的总管。上任伊始,他便把治下州郡走了一遍,一来是露个脸听听各地父母官的“心声”,二来是实地考察一下各州郡情况,公务从来不推脱,下属到官衙办事也常常面谈诸般事宜。他不光磨砺手下还磨砺自己,黄州总管宇文温,可不是靠着长史才能治理总管府的废物。一手抓刀,一手抓权,两手都要硬,虽然事无巨细大小都过问累是累了点,但他还年轻熬得住。正翻看卷宗间,总管府治中任冲拿着公文进来。“总管,方才收到驿报,朝廷下月派出天使南下前往安陆,中途会到黄州停留。”“停留这可不顺路,莫非是要在黄州颁旨”宇文温接过驿报,开封之后仔细看过一遍,随即将驿报递给任冲。“天使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怎么会是他”“下官听闻不久前,荥阳郡公卸任亳州总管一职回京,似乎是到秋官府履新,只是未知确切官职为何。”宇文温让老同僚任冲安排接待的相关事宜,待其退下后,开始思考起这个消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不算太久前由亳州总管任上调回京师,如今在秋官府任职,他不记得这位具体官职是什么,驿报里也只是提到“荥阳郡公履新”。大周的秋官府,换成六部制的话是兵部,而在秋官府任职的司马消难,来头可不小。这位是齐国神武皇帝高欢的女婿,与其父在齐国可是一等权贵,后来宫廷斗争牵连出逃周国,又颇受当时的皇帝宇文邕重用。和当时的隋国公杨忠结拜为兄弟,是如今隋帝杨坚的义叔,又成了天元皇帝宇文赟的儿女亲家。司马消难在齐国故地颇有人脉,如今也颇受丞相尉迟迥重用,这样的人担任使者到山南,莫非是朝廷在军事上即将有什么动作,所以要来和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协商算算日子,再过数月就是秋收,等秋收一过,就可以放开手脚了宇文温喃喃自语,思路瞬间打开,联想不断,第一反应是自己该做什么。想来想去有些郁闷,司马消难到山南来若真要协商什么,那大约就是商讨对隋用兵的问题,这可与他无关。黄州总管府是山南的东大门,对付的是陈国,如今东面毗邻的合州总管府地界被陈军占着,如果周隋两国开战,他的要务就是防而不是攻,除非朝廷要同时对隋、陈两国用兵。会同时用兵么不大可能,主动两线作战历来是兵家大忌,所以真要开打,宇文温只能当个看门狗,还得策应淮北的周军,一旦淮南陈军异动,他得围魏救赵。黄州军的作战对象有两个,分长江南岸北岸,南岸江州都督区的陈军,北岸淮南的陈军,搞不好鄂州以西陈国巴州、湘州的陈军还得应付一下。多面接敌,所以黄州军必须以静制动,若要主动出击必须狮子搏兔,要玩就玩个大的。宇文温拿出舆图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郁闷,除非陈军策应隋军的动作主动进攻,否则基本看不出大战起时有他参战的可能。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山南周军兵败如山倒,要他去救火。这种机会他宁愿没有,真要到那时,距离他们父子三人完蛋也就不远了。若战事不利,荆襄之地大半丢失,拉锯战持续大半年甚至一年多,土地荒废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最后把隋军打退,农田颗粒无收,饥荒随后爆发,山南元气大伤,往后只能苟延残喘。这还得宇文温的黄州军救火成功,若是救不了火,山南被隋军攻下,他们父子三人带着家眷逃到邺城当寓公,在尉迟氏屋檐下作低头客。没兵没权没地盘,一旦时局有变跑都没地方跑,除了引颈受戮没别的下场。山南沦陷他们父子三人若逃不掉,肯定会被斩首,首级拿到长安城示众,儿子被杀光,女眷没为奴婢被老男人骑,全剧终。想事情要用脑,用脑就要耗氧,宇文温睡眠本就不足,所以脑袋有些缺氧,难免开始胡思乱想,天马行空,四处联想。你们在那里砍人砍得脑子都出来了,反倒让我在江边钓鱼看风景有没有搞错细细的看着舆图,宇文温决定“找项目”,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是当仪仗队用的,没有动兵的理由不是问题,正所谓“有条件也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比如为了庆祝秋收,在周陈边境搞个演习什么的,然后某个士兵不小心走失,那么我到附近的陈国城池里搜查失踪士兵,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么第五十二章 故人西阳城,飘香阁,客似云来,这家酒肆成立时间不算太早,在城里各家酒肆算是“后进”,可实力雄厚反倒是后来居上,甚至力压有名的五味斋,隐约为西阳酒肆之首。往来西阳城的客商很多,口味也很叼,飘香阁能做到众口易调,自然是有独家本事。飘香阁的庖子厨艺精湛精通诸多菜式,用料讲究味道不错,深得众多饕鬄好评,所以生意红火得紧。今日和往日一样,临近午时雅间全满,而大堂里的上座率已经达到七成,觥筹交错之间,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飘香阁罗掌柜却未如往日般满面红光,如今这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一处雅间附近坐立不安,今日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让他不得不如此。“掌柜的有何吩咐”一名伙计满头大汗的跑来,小心翼翼的问着客串“传菜”的自家掌柜。“酒不用上了,那位自己带着酒来,赶紧撤下去。”“是。”伙计来到雅间房门口,在两位守门的男子注视下,轻轻叩响房门待得里面侍奉的酒僮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撒马尔干的葡萄果然不错,本公在黄州种了之后拿来酿酒,风味果然与众不同,来,给安掌柜斟酒”“多谢国公赏酒,安某却之不恭。”“安掌柜在这长江边上还住得惯么”“有劳过国公挂念,虽说江南风土与北地不同,但安某倒无大碍。”宇文温今日心情不错,难得在外宴请客人,自家的五味斋客满,兼之不想打扰王越和一众商家的闭门会谈,所以来到飘香阁定了个雅间,招待远道而来的故人。粟特商人,故同州萨保安伽之子安吐罗。将近三年前的那场交易,安吐罗家族从蜀地派出船队前往巴州西阳城,用十余万斛粮食换取琉璃镜,但随船来的不光有粮食,还有拯救大隋公主杨丽华的隋人。阴谋被挫败,但山寨版宇文温差点让正版宇文温“暴走”,邾国公府邸经历了一场波折,他的家眷为此担惊受怕,所以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事情很明显,安吐罗的家族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安吐罗本人在周国的邺城经营生意,其家族却扎根在关中的同州,为隋国治下的子民。若无他们的帮忙,宇文温便宜岳父杨坚的人不可能借此进入西阳城,面对宇文温的发难,安吐罗自然要给个说法。不能不给,宇文温是大周宗室,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侄子”,其夫人尉迟氏,为周国丞相尉迟迥亲孙女,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双方最后是如何和解的,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邺城的粟特商人安吐罗,继续和山南的邾国公做买卖。推杯换盏之间,宇文温带来的自酿葡萄酒已经消耗大半,而经过热身之后,谈话的内容转入正题,安吐罗直接切入主题:“国公,汇兑之事,安某确有诚意。”“汇兑自然很方便,数百年来,粟特商人东至渤海,西至大秦,一直都有商队在做生意,想必也有类似的手段,不过外人要想沾沾光,那可就未必”“天使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怎么会是他”“下官听闻不久前,荥阳郡公卸任亳州总管一职回京,似乎是到秋官府履新,只是未知确切官职为何。”宇文温让老同僚任冲安排接待的相关事宜,待其退下后,开始思考起这个消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不算太久前由亳州总管任上调回京师,如今在秋官府任职,他不记得这位具体官职是什么,驿报里也只是提到“荥阳郡公履新”。大周的秋官府,换成六部制的话是兵部,而在秋官府任职的司马消难,来头可不小。这位是齐国神武皇帝高欢的女婿,与其父在齐国可是一等权贵,后来宫廷斗争牵连出逃周国,又颇受当时的皇帝宇文邕重用。和当时的隋国公杨忠结拜为兄弟,是如今隋帝杨坚的义叔,又成了天元皇帝宇文赟的儿女亲家。司马消难在齐国故地颇有人脉,如今也颇受丞相尉迟迥重用,这样的人担任使者到山南,莫非是朝廷在军事上即将有什么动作,所以要来和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协商算算日子,再过数月就是秋收,等秋收一过,就可以放开手脚了宇文温喃喃自语,思路瞬间打开,联想不断,第一反应是自己该做什么。想来想去有些郁闷,司马消难到山南来若真要协商什么,那大约就是商讨对隋用兵的问题,这可与他无关。黄州总管府是山南的东大门,对付的是陈国,如今东面毗邻的合州总管府地界被陈军占着,如果周隋两国开战,他的要务就是防而不是攻,除非朝廷要同时对隋、陈两国用兵。会同时用兵么不大可能,主动两线作战历来是兵家大忌,所以真要开打,宇文温只能当个看门狗,还得策应淮北的周军,一旦淮南陈军异动,他得围魏救赵。黄州军的作战对象有两个,分长江南岸北岸,南岸江州都督区的陈军,北岸淮南的陈军,搞不好鄂州以西陈国巴州、湘州的陈军还得应付一下。多面接敌,所以黄州军必须以静制动,若要主动出击必须狮子搏兔,要玩就玩个大的。宇文温拿出舆图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郁闷,除非陈军策应隋军的动作主动进攻,否则基本看不出大战起时有他参战的可能。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山南周军兵败如山倒,要他去救火。这种机会他宁愿没有,真要到那时,距离他们父子三人完蛋也就不远了。若战事不利,荆襄之地大半丢失,拉锯战持续大半年甚至一年多,土地荒废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最后把隋军打退,农田颗粒无收,饥荒随后爆发,山南元气大伤,往后只能苟延残喘。这还得宇文温的黄州军救火成功,若是救不了火,山南被隋军攻下,他们父子三人带着家眷逃到邺城当寓公,在尉迟氏屋檐下作低头客。没兵没权没地盘,一旦时局有变跑都没地方跑,除了引颈受戮没别的下场。山南沦陷他们父子三人若逃不掉,肯定会被斩首,首级拿到长安城示众,儿子被杀光,女眷没为奴婢被老男人骑,全剧终。想事情要用脑,用脑就要耗氧,宇文温睡眠本就不足,所以脑袋有些缺氧,难免开始胡思乱想,天马行空,四处联想。你们在那里砍人砍得脑子都出来了,反倒让我在江边钓鱼看风景有没有搞错细细的看着舆图,宇文温决定“找项目”,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是当仪仗队用的,没有动兵的理由不是问题,正所谓“有条件也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比如为了庆祝秋收,在周陈边境搞个演习什么的,然后某个士兵不小心走失,那么我到附近的陈国城池里搜查失踪士兵,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么第五十二章 故人西阳城,飘香阁,客似云来,这家酒肆成立时间不算太早,在城里各家酒肆算是“后进”,可实力雄厚反倒是后来居上,甚至力压有名的五味斋,隐约为西阳酒肆之首。往来西阳城的客商很多,口味也很叼,飘香阁能做到众口易调,自然是有独家本事。飘香阁的庖子厨艺精湛精通诸多菜式,用料讲究味道不错,深得众多饕鬄好评,所以生意红火得紧。今日和往日一样,临近午时雅间全满,而大堂里的上座率已经达到七成,觥筹交错之间,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飘香阁罗掌柜却未如往日般满面红光,如今这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一处雅间附近坐立不安,今日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让他不得不如此。“掌柜的有何吩咐”一名伙计满头大汗的跑来,小心翼翼的问着客串“传菜”的自家掌柜。“酒不用上了,那位自己带着酒来,赶紧撤下去。”“是。”伙计来到雅间房门口,在两位守门的男子注视下,轻轻叩响房门待得里面侍奉的酒僮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撒马尔干的葡萄果然不错,本公在黄州种了之后拿来酿酒,风味果然与众不同,来,给安掌柜斟酒”“多谢国公赏酒,安某却之不恭。”“安掌柜在这长江边上还住得惯么”“有劳过国公挂念,虽说江南风土与北地不同,但安某倒无大碍。”宇文温今日心情不错,难得在外宴请客人,自家的五味斋客满,兼之不想打扰王越和一众商家的闭门会谈,所以来到飘香阁定了个雅间,招待远道而来的故人。粟特商人,故同州萨保安伽之子安吐罗。将近三年前的那场交易,安吐罗家族从蜀地派出船队前往巴州西阳城,用十余万斛粮食换取琉璃镜,但随船来的不光有粮食,还有拯救大隋公主杨丽华的隋人。阴谋被挫败,但山寨版宇文温差点让正版宇文温“暴走”,邾国公府邸经历了一场波折,他的家眷为此担惊受怕,所以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事情很明显,安吐罗的家族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安吐罗本人在周国的邺城经营生意,其家族却扎根在关中的同州,为隋国治下的子民。若无他们的帮忙,宇文温便宜岳父杨坚的人不可能借此进入西阳城,面对宇文温的发难,安吐罗自然要给个说法。不能不给,宇文温是大周宗室,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侄子”,其夫人尉迟氏,为周国丞相尉迟迥亲孙女,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双方最后是如何和解的,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邺城的粟特商人安吐罗,继续和山南的邾国公做买卖。推杯换盏之间,宇文温带来的自酿葡萄酒已经消耗大半,而经过热身之后,谈话的内容转入正题,安吐罗直接切入主题:“国公,汇兑之事,安某确有诚意。”“汇兑自然很方便,数百年来,粟特商人东至渤海,西至大秦,一直都有商队在做生意,想必也有类似的手段,不过外人要想沾沾光,那可就未必”“天使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怎么会是他”“下官听闻不久前,荥阳郡公卸任亳州总管一职回京,似乎是到秋官府履新,只是未知确切官职为何。”宇文温让老同僚任冲安排接待的相关事宜,待其退下后,开始思考起这个消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不算太久前由亳州总管任上调回京师,如今在秋官府任职,他不记得这位具体官职是什么,驿报里也只是提到“荥阳郡公履新”。大周的秋官府,换成六部制的话是兵部,而在秋官府任职的司马消难,来头可不小。这位是齐国神武皇帝高欢的女婿,与其父在齐国可是一等权贵,后来宫廷斗争牵连出逃周国,又颇受当时的皇帝宇文邕重用。和当时的隋国公杨忠结拜为兄弟,是如今隋帝杨坚的义叔,又成了天元皇帝宇文赟的儿女亲家。司马消难在齐国故地颇有人脉,如今也颇受丞相尉迟迥重用,这样的人担任使者到山南,莫非是朝廷在军事上即将有什么动作,所以要来和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协商算算日子,再过数月就是秋收,等秋收一过,就可以放开手脚了宇文温喃喃自语,思路瞬间打开,联想不断,第一反应是自己该做什么。想来想去有些郁闷,司马消难到山南来若真要协商什么,那大约就是商讨对隋用兵的问题,这可与他无关。黄州总管府是山南的东大门,对付的是陈国,如今东面毗邻的合州总管府地界被陈军占着,如果周隋两国开战,他的要务就是防而不是攻,除非朝廷要同时对隋、陈两国用兵。会同时用兵么不大可能,主动两线作战历来是兵家大忌,所以真要开打,宇文温只能当个看门狗,还得策应淮北的周军,一旦淮南陈军异动,他得围魏救赵。黄州军的作战对象有两个,分长江南岸北岸,南岸江州都督区的陈军,北岸淮南的陈军,搞不好鄂州以西陈国巴州、湘州的陈军还得应付一下。多面接敌,所以黄州军必须以静制动,若要主动出击必须狮子搏兔,要玩就玩个大的。宇文温拿出舆图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郁闷,除非陈军策应隋军的动作主动进攻,否则基本看不出大战起时有他参战的可能。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山南周军兵败如山倒,要他去救火。这种机会他宁愿没有,真要到那时,距离他们父子三人完蛋也就不远了。若战事不利,荆襄之地大半丢失,拉锯战持续大半年甚至一年多,土地荒废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最后把隋军打退,农田颗粒无收,饥荒随后爆发,山南元气大伤,往后只能苟延残喘。这还得宇文温的黄州军救火成功,若是救不了火,山南被隋军攻下,他们父子三人带着家眷逃到邺城当寓公,在尉迟氏屋檐下作低头客。没兵没权没地盘,一旦时局有变跑都没地方跑,除了引颈受戮没别的下场。山南沦陷他们父子三人若逃不掉,肯定会被斩首,首级拿到长安城示众,儿子被杀光,女眷没为奴婢被老男人骑,全剧终。想事情要用脑,用脑就要耗氧,宇文温睡眠本就不足,所以脑袋有些缺氧,难免开始胡思乱想,天马行空,四处联想。你们在那里砍人砍得脑子都出来了,反倒让我在江边钓鱼看风景有没有搞错细细的看着舆图,宇文温决定“找项目”,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是当仪仗队用的,没有动兵的理由不是问题,正所谓“有条件也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比如为了庆祝秋收,在周陈边境搞个演习什么的,然后某个士兵不小心走失,那么我到附近的陈国城池里搜查失踪士兵,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么第五十二章 故人西阳城,飘香阁,客似云来,这家酒肆成立时间不算太早,在城里各家酒肆算是“后进”,可实力雄厚反倒是后来居上,甚至力压有名的五味斋,隐约为西阳酒肆之首。往来西阳城的客商很多,口味也很叼,飘香阁能做到众口易调,自然是有独家本事。飘香阁的庖子厨艺精湛精通诸多菜式,用料讲究味道不错,深得众多饕鬄好评,所以生意红火得紧。今日和往日一样,临近午时雅间全满,而大堂里的上座率已经达到七成,觥筹交错之间,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飘香阁罗掌柜却未如往日般满面红光,如今这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一处雅间附近坐立不安,今日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让他不得不如此。“掌柜的有何吩咐”一名伙计满头大汗的跑来,小心翼翼的问着客串“传菜”的自家掌柜。“酒不用上了,那位自己带着酒来,赶紧撤下去。”“是。”伙计来到雅间房门口,在两位守门的男子注视下,轻轻叩响房门待得里面侍奉的酒僮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撒马尔干的葡萄果然不错,本公在黄州种了之后拿来酿酒,风味果然与众不同,来,给安掌柜斟酒”“多谢国公赏酒,安某却之不恭。”“安掌柜在这长江边上还住得惯么”“有劳过国公挂念,虽说江南风土与北地不同,但安某倒无大碍。”宇文温今日心情不错,难得在外宴请客人,自家的五味斋客满,兼之不想打扰王越和一众商家的闭门会谈,所以来到飘香阁定了个雅间,招待远道而来的故人。粟特商人,故同州萨保安伽之子安吐罗。将近三年前的那场交易,安吐罗家族从蜀地派出船队前往巴州西阳城,用十余万斛粮食换取琉璃镜,但随船来的不光有粮食,还有拯救大隋公主杨丽华的隋人。阴谋被挫败,但山寨版宇文温差点让正版宇文温“暴走”,邾国公府邸经历了一场波折,他的家眷为此担惊受怕,所以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事情很明显,安吐罗的家族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安吐罗本人在周国的邺城经营生意,其家族却扎根在关中的同州,为隋国治下的子民。若无他们的帮忙,宇文温便宜岳父杨坚的人不可能借此进入西阳城,面对宇文温的发难,安吐罗自然要给个说法。不能不给,宇文温是大周宗室,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侄子”,其夫人尉迟氏,为周国丞相尉迟迥亲孙女,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双方最后是如何和解的,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邺城的粟特商人安吐罗,继续和山南的邾国公做买卖。推杯换盏之间,宇文温带来的自酿葡萄酒已经消耗大半,而经过热身之后,谈话的内容转入正题,安吐罗直接切入主题:“国公,汇兑之事,安某确有诚意。”“汇兑自然很方便,数百年来,粟特商人东至渤海,西至大秦,一直都有商队在做生意,想必也有类似的手段,不过外人要想沾沾光,那可就未必”“天使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怎么会是他”“下官听闻不久前,荥阳郡公卸任亳州总管一职回京,似乎是到秋官府履新,只是未知确切官职为何。”宇文温让老同僚任冲安排接待的相关事宜,待其退下后,开始思考起这个消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不算太久前由亳州总管任上调回京师,如今在秋官府任职,他不记得这位具体官职是什么,驿报里也只是提到“荥阳郡公履新”。大周的秋官府,换成六部制的话是兵部,而在秋官府任职的司马消难,来头可不小。这位是齐国神武皇帝高欢的女婿,与其父在齐国可是一等权贵,后来宫廷斗争牵连出逃周国,又颇受当时的皇帝宇文邕重用。和当时的隋国公杨忠结拜为兄弟,是如今隋帝杨坚的义叔,又成了天元皇帝宇文赟的儿女亲家。司马消难在齐国故地颇有人脉,如今也颇受丞相尉迟迥重用,这样的人担任使者到山南,莫非是朝廷在军事上即将有什么动作,所以要来和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协商算算日子,再过数月就是秋收,等秋收一过,就可以放开手脚了宇文温喃喃自语,思路瞬间打开,联想不断,第一反应是自己该做什么。想来想去有些郁闷,司马消难到山南来若真要协商什么,那大约就是商讨对隋用兵的问题,这可与他无关。黄州总管府是山南的东大门,对付的是陈国,如今东面毗邻的合州总管府地界被陈军占着,如果周隋两国开战,他的要务就是防而不是攻,除非朝廷要同时对隋、陈两国用兵。会同时用兵么不大可能,主动两线作战历来是兵家大忌,所以真要开打,宇文温只能当个看门狗,还得策应淮北的周军,一旦淮南陈军异动,他得围魏救赵。黄州军的作战对象有两个,分长江南岸北岸,南岸江州都督区的陈军,北岸淮南的陈军,搞不好鄂州以西陈国巴州、湘州的陈军还得应付一下。多面接敌,所以黄州军必须以静制动,若要主动出击必须狮子搏兔,要玩就玩个大的。宇文温拿出舆图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郁闷,除非陈军策应隋军的动作主动进攻,否则基本看不出大战起时有他参战的可能。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山南周军兵败如山倒,要他去救火。这种机会他宁愿没有,真要到那时,距离他们父子三人完蛋也就不远了。若战事不利,荆襄之地大半丢失,拉锯战持续大半年甚至一年多,土地荒废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最后把隋军打退,农田颗粒无收,饥荒随后爆发,山南元气大伤,往后只能苟延残喘。这还得宇文温的黄州军救火成功,若是救不了火,山南被隋军攻下,他们父子三人带着家眷逃到邺城当寓公,在尉迟氏屋檐下作低头客。没兵没权没地盘,一旦时局有变跑都没地方跑,除了引颈受戮没别的下场。山南沦陷他们父子三人若逃不掉,肯定会被斩首,首级拿到长安城示众,儿子被杀光,女眷没为奴婢被老男人骑,全剧终。想事情要用脑,用脑就要耗氧,宇文温睡眠本就不足,所以脑袋有些缺氧,难免开始胡思乱想,天马行空,四处联想。你们在那里砍人砍得脑子都出来了,反倒让我在江边钓鱼看风景有没有搞错细细的看着舆图,宇文温决定“找项目”,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是当仪仗队用的,没有动兵的理由不是问题,正所谓“有条件也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比如为了庆祝秋收,在周陈边境搞个演习什么的,然后某个士兵不小心走失,那么我到附近的陈国城池里搜查失踪士兵,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么第五十二章 故人西阳城,飘香阁,客似云来,这家酒肆成立时间不算太早,在城里各家酒肆算是“后进”,可实力雄厚反倒是后来居上,甚至力压有名的五味斋,隐约为西阳酒肆之首。往来西阳城的客商很多,口味也很叼,飘香阁能做到众口易调,自然是有独家本事。飘香阁的庖子厨艺精湛精通诸多菜式,用料讲究味道不错,深得众多饕鬄好评,所以生意红火得紧。今日和往日一样,临近午时雅间全满,而大堂里的上座率已经达到七成,觥筹交错之间,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飘香阁罗掌柜却未如往日般满面红光,如今这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一处雅间附近坐立不安,今日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让他不得不如此。“掌柜的有何吩咐”一名伙计满头大汗的跑来,小心翼翼的问着客串“传菜”的自家掌柜。“酒不用上了,那位自己带着酒来,赶紧撤下去。”“是。”伙计来到雅间房门口,在两位守门的男子注视下,轻轻叩响房门待得里面侍奉的酒僮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撒马尔干的葡萄果然不错,本公在黄州种了之后拿来酿酒,风味果然与众不同,来,给安掌柜斟酒”“多谢国公赏酒,安某却之不恭。”“安掌柜在这长江边上还住得惯么”“有劳过国公挂念,虽说江南风土与北地不同,但安某倒无大碍。”宇文温今日心情不错,难得在外宴请客人,自家的五味斋客满,兼之不想打扰王越和一众商家的闭门会谈,所以来到飘香阁定了个雅间,招待远道而来的故人。粟特商人,故同州萨保安伽之子安吐罗。将近三年前的那场交易,安吐罗家族从蜀地派出船队前往巴州西阳城,用十余万斛粮食换取琉璃镜,但随船来的不光有粮食,还有拯救大隋公主杨丽华的隋人。阴谋被挫败,但山寨版宇文温差点让正版宇文温“暴走”,邾国公府邸经历了一场波折,他的家眷为此担惊受怕,所以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事情很明显,安吐罗的家族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安吐罗本人在周国的邺城经营生意,其家族却扎根在关中的同州,为隋国治下的子民。若无他们的帮忙,宇文温便宜岳父杨坚的人不可能借此进入西阳城,面对宇文温的发难,安吐罗自然要给个说法。不能不给,宇文温是大周宗室,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侄子”,其夫人尉迟氏,为周国丞相尉迟迥亲孙女,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双方最后是如何和解的,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邺城的粟特商人安吐罗,继续和山南的邾国公做买卖。推杯换盏之间,宇文温带来的自酿葡萄酒已经消耗大半,而经过热身之后,谈话的内容转入正题,安吐罗直接切入主题:“国公,汇兑之事,安某确有诚意。”“汇兑自然很方便,数百年来,粟特商人东至渤海,西至大秦,一直都有商队在做生意,想必也有类似的手段,不过外人要想沾沾光,那可就未必”“天使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怎么会是他”“下官听闻不久前,荥阳郡公卸任亳州总管一职回京,似乎是到秋官府履新,只是未知确切官职为何。”宇文温让老同僚任冲安排接待的相关事宜,待其退下后,开始思考起这个消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不算太久前由亳州总管任上调回京师,如今在秋官府任职,他不记得这位具体官职是什么,驿报里也只是提到“荥阳郡公履新”。大周的秋官府,换成六部制的话是兵部,而在秋官府任职的司马消难,来头可不小。这位是齐国神武皇帝高欢的女婿,与其父在齐国可是一等权贵,后来宫廷斗争牵连出逃周国,又颇受当时的皇帝宇文邕重用。和当时的隋国公杨忠结拜为兄弟,是如今隋帝杨坚的义叔,又成了天元皇帝宇文赟的儿女亲家。司马消难在齐国故地颇有人脉,如今也颇受丞相尉迟迥重用,这样的人担任使者到山南,莫非是朝廷在军事上即将有什么动作,所以要来和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协商算算日子,再过数月就是秋收,等秋收一过,就可以放开手脚了宇文温喃喃自语,思路瞬间打开,联想不断,第一反应是自己该做什么。想来想去有些郁闷,司马消难到山南来若真要协商什么,那大约就是商讨对隋用兵的问题,这可与他无关。黄州总管府是山南的东大门,对付的是陈国,如今东面毗邻的合州总管府地界被陈军占着,如果周隋两国开战,他的要务就是防而不是攻,除非朝廷要同时对隋、陈两国用兵。会同时用兵么不大可能,主动两线作战历来是兵家大忌,所以真要开打,宇文温只能当个看门狗,还得策应淮北的周军,一旦淮南陈军异动,他得围魏救赵。黄州军的作战对象有两个,分长江南岸北岸,南岸江州都督区的陈军,北岸淮南的陈军,搞不好鄂州以西陈国巴州、湘州的陈军还得应付一下。多面接敌,所以黄州军必须以静制动,若要主动出击必须狮子搏兔,要玩就玩个大的。宇文温拿出舆图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郁闷,除非陈军策应隋军的动作主动进攻,否则基本看不出大战起时有他参战的可能。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山南周军兵败如山倒,要他去救火。这种机会他宁愿没有,真要到那时,距离他们父子三人完蛋也就不远了。若战事不利,荆襄之地大半丢失,拉锯战持续大半年甚至一年多,土地荒废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最后把隋军打退,农田颗粒无收,饥荒随后爆发,山南元气大伤,往后只能苟延残喘。这还得宇文温的黄州军救火成功,若是救不了火,山南被隋军攻下,他们父子三人带着家眷逃到邺城当寓公,在尉迟氏屋檐下作低头客。没兵没权没地盘,一旦时局有变跑都没地方跑,除了引颈受戮没别的下场。山南沦陷他们父子三人若逃不掉,肯定会被斩首,首级拿到长安城示众,儿子被杀光,女眷没为奴婢被老男人骑,全剧终。想事情要用脑,用脑就要耗氧,宇文温睡眠本就不足,所以脑袋有些缺氧,难免开始胡思乱想,天马行空,四处联想。你们在那里砍人砍得脑子都出来了,反倒让我在江边钓鱼看风景有没有搞错细细的看着舆图,宇文温决定“找项目”,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是当仪仗队用的,没有动兵的理由不是问题,正所谓“有条件也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比如为了庆祝秋收,在周陈边境搞个演习什么的,然后某个士兵不小心走失,那么我到附近的陈国城池里搜查失踪士兵,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么第五十二章 故人西阳城,飘香阁,客似云来,这家酒肆成立时间不算太早,在城里各家酒肆算是“后进”,可实力雄厚反倒是后来居上,甚至力压有名的五味斋,隐约为西阳酒肆之首。往来西阳城的客商很多,口味也很叼,飘香阁能做到众口易调,自然是有独家本事。飘香阁的庖子厨艺精湛精通诸多菜式,用料讲究味道不错,深得众多饕鬄好评,所以生意红火得紧。今日和往日一样,临近午时雅间全满,而大堂里的上座率已经达到七成,觥筹交错之间,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飘香阁罗掌柜却未如往日般满面红光,如今这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一处雅间附近坐立不安,今日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让他不得不如此。“掌柜的有何吩咐”一名伙计满头大汗的跑来,小心翼翼的问着客串“传菜”的自家掌柜。“酒不用上了,那位自己带着酒来,赶紧撤下去。”“是。”伙计来到雅间房门口,在两位守门的男子注视下,轻轻叩响房门待得里面侍奉的酒僮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撒马尔干的葡萄果然不错,本公在黄州种了之后拿来酿酒,风味果然与众不同,来,给安掌柜斟酒”“多谢国公赏酒,安某却之不恭。”“安掌柜在这长江边上还住得惯么”“有劳过国公挂念,虽说江南风土与北地不同,但安某倒无大碍。”宇文温今日心情不错,难得在外宴请客人,自家的五味斋客满,兼之不想打扰王越和一众商家的闭门会谈,所以来到飘香阁定了个雅间,招待远道而来的故人。粟特商人,故同州萨保安伽之子安吐罗。将近三年前的那场交易,安吐罗家族从蜀地派出船队前往巴州西阳城,用十余万斛粮食换取琉璃镜,但随船来的不光有粮食,还有拯救大隋公主杨丽华的隋人。阴谋被挫败,但山寨版宇文温差点让正版宇文温“暴走”,邾国公府邸经历了一场波折,他的家眷为此担惊受怕,所以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事情很明显,安吐罗的家族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安吐罗本人在周国的邺城经营生意,其家族却扎根在关中的同州,为隋国治下的子民。若无他们的帮忙,宇文温便宜岳父杨坚的人不可能借此进入西阳城,面对宇文温的发难,安吐罗自然要给个说法。不能不给,宇文温是大周宗室,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侄子”,其夫人尉迟氏,为周国丞相尉迟迥亲孙女,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双方最后是如何和解的,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邺城的粟特商人安吐罗,继续和山南的邾国公做买卖。推杯换盏之间,宇文温带来的自酿葡萄酒已经消耗大半,而经过热身之后,谈话的内容转入正题,安吐罗直接切入主题:“国公,汇兑之事,安某确有诚意。”“汇兑自然很方便,数百年来,粟特商人东至渤海,西至大秦,一直都有商队在做生意,想必也有类似的手段,不过外人要想沾沾光,那可就未必”“天使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怎么会是他”“下官听闻不久前,荥阳郡公卸任亳州总管一职回京,似乎是到秋官府履新,只是未知确切官职为何。”宇文温让老同僚任冲安排接待的相关事宜,待其退下后,开始思考起这个消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不算太久前由亳州总管任上调回京师,如今在秋官府任职,他不记得这位具体官职是什么,驿报里也只是提到“荥阳郡公履新”。大周的秋官府,换成六部制的话是兵部,而在秋官府任职的司马消难,来头可不小。这位是齐国神武皇帝高欢的女婿,与其父在齐国可是一等权贵,后来宫廷斗争牵连出逃周国,又颇受当时的皇帝宇文邕重用。和当时的隋国公杨忠结拜为兄弟,是如今隋帝杨坚的义叔,又成了天元皇帝宇文赟的儿女亲家。司马消难在齐国故地颇有人脉,如今也颇受丞相尉迟迥重用,这样的人担任使者到山南,莫非是朝廷在军事上即将有什么动作,所以要来和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协商算算日子,再过数月就是秋收,等秋收一过,就可以放开手脚了宇文温喃喃自语,思路瞬间打开,联想不断,第一反应是自己该做什么。想来想去有些郁闷,司马消难到山南来若真要协商什么,那大约就是商讨对隋用兵的问题,这可与他无关。黄州总管府是山南的东大门,对付的是陈国,如今东面毗邻的合州总管府地界被陈军占着,如果周隋两国开战,他的要务就是防而不是攻,除非朝廷要同时对隋、陈两国用兵。会同时用兵么不大可能,主动两线作战历来是兵家大忌,所以真要开打,宇文温只能当个看门狗,还得策应淮北的周军,一旦淮南陈军异动,他得围魏救赵。黄州军的作战对象有两个,分长江南岸北岸,南岸江州都督区的陈军,北岸淮南的陈军,搞不好鄂州以西陈国巴州、湘州的陈军还得应付一下。多面接敌,所以黄州军必须以静制动,若要主动出击必须狮子搏兔,要玩就玩个大的。宇文温拿出舆图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郁闷,除非陈军策应隋军的动作主动进攻,否则基本看不出大战起时有他参战的可能。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山南周军兵败如山倒,要他去救火。这种机会他宁愿没有,真要到那时,距离他们父子三人完蛋也就不远了。若战事不利,荆襄之地大半丢失,拉锯战持续大半年甚至一年多,土地荒废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最后把隋军打退,农田颗粒无收,饥荒随后爆发,山南元气大伤,往后只能苟延残喘。这还得宇文温的黄州军救火成功,若是救不了火,山南被隋军攻下,他们父子三人带着家眷逃到邺城当寓公,在尉迟氏屋檐下作低头客。没兵没权没地盘,一旦时局有变跑都没地方跑,除了引颈受戮没别的下场。山南沦陷他们父子三人若逃不掉,肯定会被斩首,首级拿到长安城示众,儿子被杀光,女眷没为奴婢被老男人骑,全剧终。想事情要用脑,用脑就要耗氧,宇文温睡眠本就不足,所以脑袋有些缺氧,难免开始胡思乱想,天马行空,四处联想。你们在那里砍人砍得脑子都出来了,反倒让我在江边钓鱼看风景有没有搞错细细的看着舆图,宇文温决定“找项目”,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是当仪仗队用的,没有动兵的理由不是问题,正所谓“有条件也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比如为了庆祝秋收,在周陈边境搞个演习什么的,然后某个士兵不小心走失,那么我到附近的陈国城池里搜查失踪士兵,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么第五十二章 故人西阳城,飘香阁,客似云来,这家酒肆成立时间不算太早,在城里各家酒肆算是“后进”,可实力雄厚反倒是后来居上,甚至力压有名的五味斋,隐约为西阳酒肆之首。往来西阳城的客商很多,口味也很叼,飘香阁能做到众口易调,自然是有独家本事。飘香阁的庖子厨艺精湛精通诸多菜式,用料讲究味道不错,深得众多饕鬄好评,所以生意红火得紧。今日和往日一样,临近午时雅间全满,而大堂里的上座率已经达到七成,觥筹交错之间,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飘香阁罗掌柜却未如往日般满面红光,如今这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一处雅间附近坐立不安,今日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让他不得不如此。“掌柜的有何吩咐”一名伙计满头大汗的跑来,小心翼翼的问着客串“传菜”的自家掌柜。“酒不用上了,那位自己带着酒来,赶紧撤下去。”“是。”伙计来到雅间房门口,在两位守门的男子注视下,轻轻叩响房门待得里面侍奉的酒僮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撒马尔干的葡萄果然不错,本公在黄州种了之后拿来酿酒,风味果然与众不同,来,给安掌柜斟酒”“多谢国公赏酒,安某却之不恭。”“安掌柜在这长江边上还住得惯么”“有劳过国公挂念,虽说江南风土与北地不同,但安某倒无大碍。”宇文温今日心情不错,难得在外宴请客人,自家的五味斋客满,兼之不想打扰王越和一众商家的闭门会谈,所以来到飘香阁定了个雅间,招待远道而来的故人。粟特商人,故同州萨保安伽之子安吐罗。将近三年前的那场交易,安吐罗家族从蜀地派出船队前往巴州西阳城,用十余万斛粮食换取琉璃镜,但随船来的不光有粮食,还有拯救大隋公主杨丽华的隋人。阴谋被挫败,但山寨版宇文温差点让正版宇文温“暴走”,邾国公府邸经历了一场波折,他的家眷为此担惊受怕,所以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事情很明显,安吐罗的家族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安吐罗本人在周国的邺城经营生意,其家族却扎根在关中的同州,为隋国治下的子民。若无他们的帮忙,宇文温便宜岳父杨坚的人不可能借此进入西阳城,面对宇文温的发难,安吐罗自然要给个说法。不能不给,宇文温是大周宗室,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侄子”,其夫人尉迟氏,为周国丞相尉迟迥亲孙女,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双方最后是如何和解的,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邺城的粟特商人安吐罗,继续和山南的邾国公做买卖。推杯换盏之间,宇文温带来的自酿葡萄酒已经消耗大半,而经过热身之后,谈话的内容转入正题,安吐罗直接切入主题:“国公,汇兑之事,安某确有诚意。”“汇兑自然很方便,数百年来,粟特商人东至渤海,西至大秦,一直都有商队在做生意,想必也有类似的手段,不过外人要想沾沾光,那可就未必”“天使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怎么会是他”“下官听闻不久前,荥阳郡公卸任亳州总管一职回京,似乎是到秋官府履新,只是未知确切官职为何。”宇文温让老同僚任冲安排接待的相关事宜,待其退下后,开始思考起这个消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不算太久前由亳州总管任上调回京师,如今在秋官府任职,他不记得这位具体官职是什么,驿报里也只是提到“荥阳郡公履新”。大周的秋官府,换成六部制的话是兵部,而在秋官府任职的司马消难,来头可不小。这位是齐国神武皇帝高欢的女婿,与其父在齐国可是一等权贵,后来宫廷斗争牵连出逃周国,又颇受当时的皇帝宇文邕重用。和当时的隋国公杨忠结拜为兄弟,是如今隋帝杨坚的义叔,又成了天元皇帝宇文赟的儿女亲家。司马消难在齐国故地颇有人脉,如今也颇受丞相尉迟迥重用,这样的人担任使者到山南,莫非是朝廷在军事上即将有什么动作,所以要来和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协商算算日子,再过数月就是秋收,等秋收一过,就可以放开手脚了宇文温喃喃自语,思路瞬间打开,联想不断,第一反应是自己该做什么。想来想去有些郁闷,司马消难到山南来若真要协商什么,那大约就是商讨对隋用兵的问题,这可与他无关。黄州总管府是山南的东大门,对付的是陈国,如今东面毗邻的合州总管府地界被陈军占着,如果周隋两国开战,他的要务就是防而不是攻,除非朝廷要同时对隋、陈两国用兵。会同时用兵么不大可能,主动两线作战历来是兵家大忌,所以真要开打,宇文温只能当个看门狗,还得策应淮北的周军,一旦淮南陈军异动,他得围魏救赵。黄州军的作战对象有两个,分长江南岸北岸,南岸江州都督区的陈军,北岸淮南的陈军,搞不好鄂州以西陈国巴州、湘州的陈军还得应付一下。多面接敌,所以黄州军必须以静制动,若要主动出击必须狮子搏兔,要玩就玩个大的。宇文温拿出舆图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郁闷,除非陈军策应隋军的动作主动进攻,否则基本看不出大战起时有他参战的可能。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山南周军兵败如山倒,要他去救火。这种机会他宁愿没有,真要到那时,距离他们父子三人完蛋也就不远了。若战事不利,荆襄之地大半丢失,拉锯战持续大半年甚至一年多,土地荒废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最后把隋军打退,农田颗粒无收,饥荒随后爆发,山南元气大伤,往后只能苟延残喘。这还得宇文温的黄州军救火成功,若是救不了火,山南被隋军攻下,他们父子三人带着家眷逃到邺城当寓公,在尉迟氏屋檐下作低头客。没兵没权没地盘,一旦时局有变跑都没地方跑,除了引颈受戮没别的下场。山南沦陷他们父子三人若逃不掉,肯定会被斩首,首级拿到长安城示众,儿子被杀光,女眷没为奴婢被老男人骑,全剧终。想事情要用脑,用脑就要耗氧,宇文温睡眠本就不足,所以脑袋有些缺氧,难免开始胡思乱想,天马行空,四处联想。你们在那里砍人砍得脑子都出来了,反倒让我在江边钓鱼看风景有没有搞错细细的看着舆图,宇文温决定“找项目”,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是当仪仗队用的,没有动兵的理由不是问题,正所谓“有条件也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比如为了庆祝秋收,在周陈边境搞个演习什么的,然后某个士兵不小心走失,那么我到附近的陈国城池里搜查失踪士兵,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么第五十二章 故人西阳城,飘香阁,客似云来,这家酒肆成立时间不算太早,在城里各家酒肆算是“后进”,可实力雄厚反倒是后来居上,甚至力压有名的五味斋,隐约为西阳酒肆之首。往来西阳城的客商很多,口味也很叼,飘香阁能做到众口易调,自然是有独家本事。飘香阁的庖子厨艺精湛精通诸多菜式,用料讲究味道不错,深得众多饕鬄好评,所以生意红火得紧。今日和往日一样,临近午时雅间全满,而大堂里的上座率已经达到七成,觥筹交错之间,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飘香阁罗掌柜却未如往日般满面红光,如今这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一处雅间附近坐立不安,今日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让他不得不如此。“掌柜的有何吩咐”一名伙计满头大汗的跑来,小心翼翼的问着客串“传菜”的自家掌柜。“酒不用上了,那位自己带着酒来,赶紧撤下去。”“是。”伙计来到雅间房门口,在两位守门的男子注视下,轻轻叩响房门待得里面侍奉的酒僮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撒马尔干的葡萄果然不错,本公在黄州种了之后拿来酿酒,风味果然与众不同,来,给安掌柜斟酒”“多谢国公赏酒,安某却之不恭。”“安掌柜在这长江边上还住得惯么”“有劳过国公挂念,虽说江南风土与北地不同,但安某倒无大碍。”宇文温今日心情不错,难得在外宴请客人,自家的五味斋客满,兼之不想打扰王越和一众商家的闭门会谈,所以来到飘香阁定了个雅间,招待远道而来的故人。粟特商人,故同州萨保安伽之子安吐罗。将近三年前的那场交易,安吐罗家族从蜀地派出船队前往巴州西阳城,用十余万斛粮食换取琉璃镜,但随船来的不光有粮食,还有拯救大隋公主杨丽华的隋人。阴谋被挫败,但山寨版宇文温差点让正版宇文温“暴走”,邾国公府邸经历了一场波折,他的家眷为此担惊受怕,所以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事情很明显,安吐罗的家族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安吐罗本人在周国的邺城经营生意,其家族却扎根在关中的同州,为隋国治下的子民。若无他们的帮忙,宇文温便宜岳父杨坚的人不可能借此进入西阳城,面对宇文温的发难,安吐罗自然要给个说法。不能不给,宇文温是大周宗室,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侄子”,其夫人尉迟氏,为周国丞相尉迟迥亲孙女,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双方最后是如何和解的,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邺城的粟特商人安吐罗,继续和山南的邾国公做买卖。推杯换盏之间,宇文温带来的自酿葡萄酒已经消耗大半,而经过热身之后,谈话的内容转入正题,安吐罗直接切入主题:“国公,汇兑之事,安某确有诚意。”“汇兑自然很方便,数百年来,粟特商人东至渤海,西至大秦,一直都有商队在做生意,想必也有类似的手段,不过外人要想沾沾光,那可就未必”“天使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怎么会是他”“下官听闻不久前,荥阳郡公卸任亳州总管一职回京,似乎是到秋官府履新,只是未知确切官职为何。”宇文温让老同僚任冲安排接待的相关事宜,待其退下后,开始思考起这个消息。荥阳郡公司马消难,不算太久前由亳州总管任上调回京师,如今在秋官府任职,他不记得这位具体官职是什么,驿报里也只是提到“荥阳郡公履新”。大周的秋官府,换成六部制的话是兵部,而在秋官府任职的司马消难,来头可不小。这位是齐国神武皇帝高欢的女婿,与其父在齐国可是一等权贵,后来宫廷斗争牵连出逃周国,又颇受当时的皇帝宇文邕重用。和当时的隋国公杨忠结拜为兄弟,是如今隋帝杨坚的义叔,又成了天元皇帝宇文赟的儿女亲家。司马消难在齐国故地颇有人脉,如今也颇受丞相尉迟迥重用,这样的人担任使者到山南,莫非是朝廷在军事上即将有什么动作,所以要来和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协商算算日子,再过数月就是秋收,等秋收一过,就可以放开手脚了宇文温喃喃自语,思路瞬间打开,联想不断,第一反应是自己该做什么。想来想去有些郁闷,司马消难到山南来若真要协商什么,那大约就是商讨对隋用兵的问题,这可与他无关。黄州总管府是山南的东大门,对付的是陈国,如今东面毗邻的合州总管府地界被陈军占着,如果周隋两国开战,他的要务就是防而不是攻,除非朝廷要同时对隋、陈两国用兵。会同时用兵么不大可能,主动两线作战历来是兵家大忌,所以真要开打,宇文温只能当个看门狗,还得策应淮北的周军,一旦淮南陈军异动,他得围魏救赵。黄州军的作战对象有两个,分长江南岸北岸,南岸江州都督区的陈军,北岸淮南的陈军,搞不好鄂州以西陈国巴州、湘州的陈军还得应付一下。多面接敌,所以黄州军必须以静制动,若要主动出击必须狮子搏兔,要玩就玩个大的。宇文温拿出舆图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郁闷,除非陈军策应隋军的动作主动进攻,否则基本看不出大战起时有他参战的可能。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山南周军兵败如山倒,要他去救火。这种机会他宁愿没有,真要到那时,距离他们父子三人完蛋也就不远了。若战事不利,荆襄之地大半丢失,拉锯战持续大半年甚至一年多,土地荒废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最后把隋军打退,农田颗粒无收,饥荒随后爆发,山南元气大伤,往后只能苟延残喘。这还得宇文温的黄州军救火成功,若是救不了火,山南被隋军攻下,他们父子三人带着家眷逃到邺城当寓公,在尉迟氏屋檐下作低头客。没兵没权没地盘,一旦时局有变跑都没地方跑,除了引颈受戮没别的下场。山南沦陷他们父子三人若逃不掉,肯定会被斩首,首级拿到长安城示众,儿子被杀光,女眷没为奴婢被老男人骑,全剧终。想事情要用脑,用脑就要耗氧,宇文温睡眠本就不足,所以脑袋有些缺氧,难免开始胡思乱想,天马行空,四处联想。你们在那里砍人砍得脑子都出来了,反倒让我在江边钓鱼看风景有没有搞错细细的看着舆图,宇文温决定“找项目”,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不是当仪仗队用的,没有动兵的理由不是问题,正所谓“有条件也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比如为了庆祝秋收,在周陈边境搞个演习什么的,然后某个士兵不小心走失,那么我到附近的陈国城池里搜查失踪士兵,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么第五十二章 故人西阳城,飘香阁,客似云来,这家酒肆成立时间不算太早,在城里各家酒肆算是“后进”,可实力雄厚反倒是后来居上,甚至力压有名的五味斋,隐约为西阳酒肆之首。往来西阳城的客商很多,口味也很叼,飘香阁能做到众口易调,自然是有独家本事。飘香阁的庖子厨艺精湛精通诸多菜式,用料讲究味道不错,深得众多饕鬄好评,所以生意红火得紧。今日和往日一样,临近午时雅间全满,而大堂里的上座率已经达到七成,觥筹交错之间,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飘香阁罗掌柜却未如往日般满面红光,如今这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一处雅间附近坐立不安,今日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让他不得不如此。“掌柜的有何吩咐”一名伙计满头大汗的跑来,小心翼翼的问着客串“传菜”的自家掌柜。“酒不用上了,那位自己带着酒来,赶紧撤下去。”“是。”伙计来到雅间房门口,在两位守门的男子注视下,轻轻叩响房门待得里面侍奉的酒僮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撒马尔干的葡萄果然不错,本公在黄州种了之后拿来酿酒,风味果然与众不同,来,给安掌柜斟酒”“多谢国公赏酒,安某却之不恭。”“安掌柜在这长江边上还住得惯么”“有劳过国公挂念,虽说江南风土与北地不同,但安某倒无大碍。”宇文温今日心情不错,难得在外宴请客人,自家的五味斋客满,兼之不想打扰王越和一众商家的闭门会谈,所以来到飘香阁定了个雅间,招待远道而来的故人。粟特商人,故同州萨保安伽之子安吐罗。将近三年前的那场交易,安吐罗家族从蜀地派出船队前往巴州西阳城,用十余万斛粮食换取琉璃镜,但随船来的不光有粮食,还有拯救大隋公主杨丽华的隋人。阴谋被挫败,但山寨版宇文温差点让正版宇文温“暴走”,邾国公府邸经历了一场波折,他的家眷为此担惊受怕,所以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事情很明显,安吐罗的家族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安吐罗本人在周国的邺城经营生意,其家族却扎根在关中的同州,为隋国治下的子民。若无他们的帮忙,宇文温便宜岳父杨坚的人不可能借此进入西阳城,面对宇文温的发难,安吐罗自然要给个说法。不能不给,宇文温是大周宗室,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侄子”,其夫人尉迟氏,为周国丞相尉迟迥亲孙女,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双方最后是如何和解的,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邺城的粟特商人安吐罗,继续和山南的邾国公做买卖。推杯换盏之间,宇文温带来的自酿葡萄酒已经消耗大半,而经过热身之后,谈话的内容转入正题,安吐罗直接切入主题:“国公,汇兑之事,安某确有诚意。”“汇兑自然很方便,数百年来,粟特商人东至渤海,西至大秦,一直都有商队在做生意,想必也有类似的手段,不过外人要想沾沾光,那可就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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